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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恶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粉姥姥
正想着,外边又传来叩门的声音。
梅氏疑惑地道:“莫不是朱大哥落了什么东西?”
不多时,就传来小九开门的声音,又听着他唤了声阿婆。梅氏的脸色变了变,将手上沾着的粗盐尽数掸回盐罐子里,这才洗了手出去。见到丁何氏正要喊人,可话到嘴边却被她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给生生逼了回来。
“下作的婆娘,害人精!你这是要将我儿给害死呀!”
梅氏忍得眼角直跳,“娘,天地良心,我哪点儿做的不对?”
丁何氏霍地冲过来,突然一巴掌扇到了梅氏脸上,将她的脸都扇得偏了过去。口中还在不依不饶地叫骂:“你竟还有脸说!我家大儿娶了你这么个婆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邪霉了!那山上又是蛇的又是野兽,你竟让他上山去打猎换钱!真真是好能耐!看我怎么治你!”
一段话说得又急又快,手下的动作更是快得不像是个老太太。
话一说完,她见梅氏抬起头来急忙又是一巴掌。
这下子,春兰几个可是怕了。也顾不得长幼尊卑,急忙上前去拉丁何氏,生怕她再对梅氏动手。丁何氏的力气极大,哪里是他们几个孩子拉的住的。更何况丁何氏向来不喜欢这几个孩子,此番见他们还敢阻拦自己,便不管不顾地往他们身上拍去。
梅氏见状又去拉扯,简直闹得不可开交了。
屋外动静越来越大,躺在床上休息的丁多福被吵醒,单脚跳着推开了门,一见院子里的这幅样子顿时便懵了。
等回过神,也顾不得受伤的脚,一颤一颤地大步走过来。疼得龇牙咧嘴,眉头紧皱。丁多福一个大力分开众人,看看梅氏脸上的巴掌印又看看丁何氏,无奈地喊道:“娘,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怎还动上手了?”
“做什么?”丁何氏的声音又尖又利,“我让你休了这个害人精!”
丁多福一愣,脸色沉了下来,“我的脚是我自己不小心给崴了的,你别闹了!当着孩子的面呢,你这样以后怎么让小的长大了敬重你!”
这话说的便有些重了,论起来绝不是做儿子的该跟自己娘老子说的。可丁多福这次真是忍无可忍了,他娘的性子向来喜得寸进尺,你一旦退了她便逼的更近些。
丁何氏闻言一下子扑到了梅氏的身上,没头没脑地撕扯起来,“一定是你,是你唆弄我儿与我作对的!看我不打死你!”
丁多福好不容易将她拉开了,她却又不依不饶地扑上去。院子里乱成了一团,叶葵急的跺了跺脚,一溜烟往老丁家跑去。他们住的偏,也没个邻居能来帮忙,丁多福个做儿子的又不好对自己娘动手,这再闹下去梅氏一定得吃亏。
气喘吁吁地跑到丁家,叶葵朝着屋里大声喊:“阿公阿公——”
老丁头闻声出来一看是她有些怔神,问道:“小叶子你怎来了?”
“阿婆要杀了我娘呢!您快去瞧瞧吧!”叶葵心里着急,干脆将话往更夸张的地方带了,反正他们也一定会认为是孩子因为害怕才说成这样的。
果然,老丁头一听脸色唰地就白了。
他那婆娘,疯起来指不定还真的会杀人呢!他急忙喊上老二老三一道往丁多福家敢去。叶葵落后一步,正要跟上去时被不知何时从屋里出来的徐氏扯住了胳膊,“听说你爹打了野猪卖了不少银子?”
这种时候竟还要问这些问题,叶葵心中冷笑了声,将胳膊从她手里抽出来说一言不发地跑了。没跑多久,身后传来个同样气喘吁吁的声音:“你瞎说什么,阿婆怎么会要杀了我娘?”





朱门恶女 040 恶狗汹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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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过了三五日,梅氏脸上的红肿才算是彻底消了下去,看不出迹象了。
经此一闹,丁多福一家跟丁何氏的关系算是彻底崩了。说起来丁何氏似乎是心疼大儿子才这般对待梅氏,可其实不过就是寻个借口来找茬,让梅氏过不痛快罢了。
叶葵后来想了想,若是再往深里论,这事情指不定又是二婶徐氏给唆使的。她自来爱走街串巷,估摸着是听到了丁多福跟朱刚上山猎了野猪卖掉的事情,所以就说给丁何氏听了。可没想到,事情一闹便闹成这样了。莫说分点银子沾光,只怕以后连来往都要变得稀少了。
其实丁多福根本没有分到多少银钱。原本这天便是才开始下雨没多久,大家伙都还没缓过劲来呢。镇子上有闲钱买野猪肉尝鲜的人家也不过就是那么几家罢了,可便是这么点入账就被人给惦记上了。
事后,春禧也留了下来,没有跟着丁何氏他们回去。
倒不是春禧不想回去,是丁何氏不愿意带着她了。先前是为了让梅氏难受,可如今吵也吵了,闹也闹了,看到春禧便也来气,索性随她去吧。
叶殊不止一次来跟叶葵嘀咕:“阿姐,春禧姐比你还大呢,怎么尽是你干活她坐着玩儿。”
这话要如何解释?
叶葵只能笑笑敷衍过去,春禧的性子若是个大家小姐便也罢了,可偏生长在农家里,这以后怕多的是苦头吃。说来,她以前的性子似乎同春禧根本没有差别。懒惰散漫,脾气骄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倒是叶殊,虽然口中说着春禧不好,但平日里却仍是喜欢跟着春禧玩的。
小九跟叶葵的性子都偏静,春兰年纪又大了些不喜小孩子的玩意。所以叶殊除了偶尔看看书便总是跟在春禧屁股后头转悠。
叶葵有时候也会奇怪,春禧身体里的那个灵魂难道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不成,不然为何会这么像个孩子,还是个极不成熟不懂事的孩子。但她偶尔表现出来的那种狡黠却似乎又没有多少孩子的天真。
这一日,吃过了晌午饭,叶殊跑来同她说:“阿姐,过会我跟春禧姐去朱大叔家看小狗子,你也一道去吧。”
“我就不去了,晚点帮着春兰姐将络子给打了,算算日子卖货郎也该来了。”叶葵摇摇头,“你去瞧狗子可小心些别被咬着了。”
叶殊不以为然地瘪瘪嘴,“放心吧阿姐,那我就跟春禧姐去了,太阳下山便回来。”
话是这般说,可太阳真下了山,叶殊两人却还是没有回来。叶葵有些急了,又怕是自己大惊小怪,只得原地打转。又过会,梅氏喊他们吃饭了,可人却还是没有回来。叶葵扭头冲梅氏喊了声,“兴许被朱大叔留着吃饭了,我去瞧瞧。”
小九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正巧见到叶葵离开的身影,便问梅氏:“娘,小叶子这是去哪?”
“那两个小的下午去了你朱大叔家,到现在也没回来,怕是被留下吃饭忘了说,所以小叶子去瞧了。”梅氏摆弄着碗筷,浑不在意地回了一句。
见她这般,小九便也没有在意,转而端了梅氏给丁多福准备好的饭食进了屋子。
这边风平浪静,叶葵那般却是情势危急。
叶葵才刚走过竹林一会,便碰到了满脸煞白的叶殊。小小的脸上还糊着不知从哪里沾来的尘土,头发也乱了。一见到她的身影,便大哭着喊:“阿姐不好了,阿姐——”
叶葵一惊,急忙迎上去问:“出什么事了?”
“大狗、大狗在追我们!”
大狗?
叶葵一怔,旋即看到同样一脸狼狈的春禧跑了过来,一见他们俩傻傻地立在路中央,怒骂:“两个傻子,挡着路做什么!”
“汪、汪汪。”
短促而响亮的狗叫声越来越近,叶葵远目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好大一只狗,这若是被咬一口还得了!她拉上叶殊的手便跑,一边跑还不忘一边训斥:“你们不会去看小狗子的吗?怎么惹得大狗来追了!”
叶殊跑得累了,气喘吁吁地说不上话。倒是春禧闻言翻了个白眼,加快了脚步道:“谁知道这母狗这么凶啊!”
竟然还是狗娘,叶葵这下子连骂人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好端端地招惹狗娘做什么,真是嫌活的太长了。
三人咬紧了牙关拼命跑着,可这地方本就偏僻,没有人烟,便也没有人能出来帮他们。可三个孩子的小短腿哪里能跑得过一直身强体壮,而且是似乎正在发疯的大狗!没一会的功夫,向来缺乏运动的春禧便落后了。
这一落后,狗就扑到了面前。
春禧尖叫起来,手脚并用地反抗着。叶葵一看不好,急忙松开了因为叶殊,跑上前去扯住春禧。泛红的狗眼近在眼前,森森白牙上还挂着腥臭的口涎。看着硕大的狗头,叶葵手脚发冷,用尽全力将春禧推到了一旁。
可是她自己,却已经来不及躲开了。
“啊——”
疼,疼极了!
钻心地疼痛从腿上传来,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眼前发黑,叶葵头一歪晕了过去。
叶殊惨叫了一声“阿姐”,手脚发抖不知如何是好。春禧更是呆呆地摔在一旁,直到那狗似乎又要咬人的时候才一咕噜爬起来便跑。
竟然就这般将叶葵丢下了!
叶殊哭叫着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着狗掷去,恶气汹汹的狗甩了甩头,眼睛看了过来。它伏低了身子,直视着叶殊,似乎下一刻便要跃过来。叶殊双腿打颤,连挪动的力气都没有了。“阿姐、阿姐……”他呢喃着呼唤叶葵,满脸都是泪。
强健的后腿猛地一蹬,狗的身子已经跃起。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一根手臂粗细的棍子横空出现,两声闷响过后,那只狗便呜咽着落了地。前面两条腿奇怪地弯曲着,它似乎想要站起来,却根本没有办法支撑。
银发的老太太穿着件素色的秋衫,手持木棍,目光如炬地扫过来,冷声道:“还站着做什么,快去将人喊到竹林里来!”




朱门恶女 041 祸不单行(一)
晚风吹过,竹叶飒飒作响。
夜色已经笼罩了竹林,屋子里燃着灯,却看不清池婆的神情。
梅氏又怕又惊,看着躺在池婆床上的叶葵浑身发抖。血已经凝结,成了暗红色的一团,在灯光下看上去尤为刺目。叶葵脸色惨白,呼吸微弱,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小屋外,朱刚一脚踢向那只狗,骂道:“这蠢东西!”
“都是这两个孩子!好端端的去解狗娘的绳子做什么?!”丁多福也是一脸张惶,训斥着春禧。
眼睁睁看着叶葵被狗咬了,春禧也实在是心有余悸。被丁多福乍然一骂,身子一颤,反应过来却是不肯服软,硬着脖子道:“她若是不跑上去,又如何会被咬!”话刚说完,因为叶葵要脱衣而被赶出来的叶殊正巧从门里出来,一听这话立刻便气愤地大喊:“你胡说!若不是为了救你,阿姐根本不会被咬!都是你的错!绳子也是你解开的!”
丁多福一怔,旋即问道:“小殊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我亲眼看到的,春禧姐差点被狗给咬了,是阿姐把她推开才没事的!”叶殊眼睛红红,说到叶葵被咬,浑身打颤。
春禧瞪着眼喊了声“你——”就被丁多福厉声打断了话,丁多福心中犹恐,若是叶葵就这般死了可如何是好。若是她因为救春禧而死,那今后就算他们对小九两人再好,只怕这心结也再解不开了。
竹林中风声凄冷,池婆推开门走了出来,眼睛率先看向了地上那只被她打断了两条腿的狗。她别过头重重咳了两声,道:“你那狗可是癫了?”
朱刚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也不知,它前几日还好好的,可生了仔后性子便躁了起来。”说着,他悄悄看了池婆几眼,随手拿根棍子就能将狗腿打断的老妪,他还是头一回见。即便是他自己,他也不能肯定一棍子便能将它的腿打断,可池婆却做到了。
他蓦地觉得有些发寒,这个老妪绝不简单。所以当池婆对他说“取脑浆敷伤口”时,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诧异,而是一种她就该这般说的感觉。
倒是一旁的丁多福闻言瞪大了双眼,“取狗的脑子?”
“快些动手,拖不得。”池婆声音冷冷,眼神却是异常坚定。
朱刚双手握拳,看着倒在地上呜咽作响的狗不知如何动手。见他迟疑,池婆又道:“《肘后备急方》中曾有记载,以疯狗脑浆涂抹伤口可防癫狗症,你若是不愿意动手,那么我来也可。”
“可、可这狗也不知道究竟疯了没有……”丁多福支支吾吾。
池婆眼神如刀盯到他身上,“你既不知,又如何能耽搁。若是疯了可当如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决不能掉以轻心。”
“好!”朱刚拍拍丁多福的肩膀,冲池婆道了声好。
池婆又定定看了他一会,才转身进了屋子。叶殊跟春禧也跟了进去,屋外便只留下朱刚两人。
梅氏在屋内只听到什么重物敲击的声音,随后便是那狗凄厉地叫了声,紧接着便没有了声息。她方才已隐隐听到池婆他们的对话,心知他们在外面做了什么,眼前浮现出令人作呕的画面,她急忙摇摇头不敢再想。
“李大夫不在,现在将她送去镇上估计也没有医馆会开门,兴许还要加重伤情,倒不如先将她留在这里。明日一早,便送去镇上。老婆子也略懂些歧黄之术,小娘子的性命暂时无碍。”池婆一边给叶葵清洗伤口,一边同梅氏道。
梅氏此时已是慌了神,见了那伤口更是连手脚如何放都不知道了,听到池婆这般说也只是慌乱地点点头。
不多时,池婆出去看了一趟,进了屋子便要梅氏先带着几个孩子家去,明日一早再过来。春禧早就嘟囔着困倦了,听到池婆这般说自然是巴不得赶紧回去,可叶殊却是不肯离开叶葵,趴在床边泪眼汪汪不肯挪动。
见他不走,小九便也要留下。
梅氏无法,只好先带着春禧回去。丁多福留下帮着朱刚一道处理狗尸,也能看着两个小的,梅氏这才放心了些。
取了灰白色的粘稠物质仔细将叶葵的伤口涂抹了一遍,池婆才松了口气。
尽人事,听天命。
她做了一切能做的,剩下的便只有看这丫头自己的本事了。
叶殊哭了许久,挂着泪珠沉沉睡去。小九守在两人边上,到了半夜也终于熬不住闭上了眼睛。
等到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亮。
丁多福起早借了驴车,载着依旧昏睡的叶葵去了镇上的医馆。看的还是之前给小九治过病的那个大夫,可这一次那大夫也没了法子。只说先前池婆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如今他也没有好的法子,只能等叶葵自己挨过去。
只配了两幅清热祛毒的药,丁多福又带着叶葵回来了。
当天夜里,叶葵便烧了起来。
这一发烧,便烧了足足一天一夜。天再一次亮了起来,她仍在昏睡之中。叶殊哭得两只眼睛都肿成了一条缝,就连春禧都被吓得有些慌张起来,时常半夜惊醒揪着春兰的衣裳问小叶子不会死了吧?
只是这命还在,却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梅氏坐立不安地在叶葵床边守了一夜,想起丁何氏那半支老山参在。早先年她生春江的时候难产,丁多福掏光了银子去药铺买回来这么一支小参给她吊气。最后还剩了半支被丁何氏给收起来了。如今叶葵这幅样子,气虚衰弱,若是有了人参吊气应当会好上些。
既想到了这个,梅氏便去老丁家要参了。
可丁何氏却啐了她一口,骂道:“败家娘们,还想动老娘的参,美得你!不行,想都不准想!你既这般本事,自去买一根便是!”
梅氏被这般一激,便回家数了钱要去镇上买参,却被池婆给拦了。
“莫去了,她正烧着,吃参反倒是要坏事。”
丁多福也是急的团团转,挠了半天头,突然道:“我倒是想起一样东西来!”
“什么东西?”梅氏急切地问道。
“魂草啊!”可刚说完,丁多福却又捶了自己一下,“我个傻的,那东西都几十年没人见过了,如今上哪里寻去!”




朱门恶女 042 祸不单行(二)
西凝山上有草名魂,据说能起死人而肉白骨。
自然,这传说中总有夸大的成分,魂草的功效或许没有那般神奇,但的确是一种特别的药。而且也的的确确是长在西凝山上的没错,只是几十年前便失了踪迹,如今就连那最老道的药农也寻不着了。
丁多福也不过就是焦急之中随口一说,心中也没有指望着能寻到魂草。可小九却听进了耳朵里。
叶葵似睡似醒,额头仍是滚烫的,吓人得紧。
“这药一帖帖灌下去却一点起色也没有,脑子只怕都要给烧糊涂了。实在不行我还是上山去找找吧。”丁多福思来想去没有办法,突然冒出这句话来。原本因夜间无法安睡而显得有些困倦的梅氏闻言,立刻便清醒了过来,低着头轻声道:“什么魂草,你不过是跟小殊那般大的时候见过一次,哪里记得清楚,如今上哪里寻去。”
“再说,你的脚还没好透如何能上山。”
丁多福还要再说却被梅氏给堵了回来,“尽人事听天命,咱们尽了心若是老天爷真要将她带了去,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她说起这句话的时候,小九正端着池婆煎好的药立在门口。
他不动声色地进门,将药碗递给梅氏看着她给叶葵喂下。见一碗药吃完,小九心中也算是松了口气。虽然昏睡着,可到底这药还能喂进去。若是到了连药也无法喂进去的时候,那便真的就回天乏术了。
因着叶葵的事情,众人都是又疲又倦,凑合着吃完了饭便回家的回家,留着的则继续守着叶葵。商量妥当了,梅氏实在撑不住便决定先家去休息一晚,明儿一早再过来守着。原本该将人搬回去了,可梅氏心里有着自己的小九九,万一真的救不活了,死在自家屋子里总是晦气……
所以既然池婆不提,她便也不提。丁多福倒是背地里跟她说了几次,都被她用话给搪塞过去了。
走出院门,一阵风吹来,梅氏身子一颤搂紧了身旁的春禧,“说是要变天,让你多穿些偏不听,这要是染了风寒可怎么是好。”
“弟妹,小叶子可好些了?”朱刚拎着个袋子走了过来。
梅氏摇摇头,叹了声道:“还是那样,一点起色也没有。不过腿上的伤倒是好了些。”
朱刚闻言也叹息着道:“说来还是怪我没看好狗,要不然这小叶子也不会受伤。”
“这哪里能怪你啊,若不是春禧这丫头,又哪里会出这样的事情。”
“可不是!”丁多福在里面听到了朱刚跟梅氏说话的声音,便出来了,“小叶子要真出点什么事,我这辈子也没法安心了。好好的孩子就这么折在我们手里了……”说完,他摆摆手示意梅氏快些家去,“快回去吧,过会天都黑了,路不好走。”
等到梅氏的身影消失不见,丁多福便将朱刚拉到了一旁低声道:“朱大哥你可还记得魂草?”
“魂草?”朱刚沉吟了一会,“那东西不是早几十年前便没了吗?”
丁多福点点头道:“说是这般说,可到底有没有谁又说得准?我想着不行就进山一趟去寻一寻,就算真没了,这心里好歹也自在些。”
朱刚闻言急忙阻拦,“你这脚还跛着呢,如何能去。便是要去也是我去才对,总归那魂草咱们幼时也都见过。”
他这般说,丁多福自然不肯,两人正推来阻去时,小九从里面走出来了,“爹,我跟朱大叔一道去吧。”
丁多福一愣,“那山里哪里是你能去的,快熄了这念头。”
“您脚上还有伤,去不得。朱大叔是时常进山的,我跟紧了便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您放心便是。”小九却出奇地执拗,又对朱刚道,“朱大叔,小叶子是我妹妹,她躺在那我心里也难受,您就让我跟着去吧。”
朱刚看看他又看看丁多福,想着自己七八岁便跟着老爹上山抓蛇打猎的,让小九跟着去倒也没什么。可到底这不是他的孩子,总不好越过丁多福去。但丁多福显然不愿意,“不成!还是我跟朱大哥一道去!”
原本朱刚还是犹豫,可见丁多福伤着脚还坚持要去便宁愿带着小九了,当即拍板道:“得了,你们俩也别争了。多福留着好好养伤,我明儿一早就带着娃子进山,你要是不放心我再喊上我大哥便是,也顺便瞧瞧有什么能用的药材。”
朱刚的大哥是村里最好的采药人,对西凝山的地势也熟悉。丁多福听了这话才有些不情愿地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朱家两兄弟便带着小九一道上了山。
一边走,朱刚的大哥一边数落自家弟弟,“你说说你,那多福异想天开,你也跟着起哄。找什么魂草,这山里哪里还有这东西!”
朱刚摸摸头,瞅一眼小九,道:“求个心安嘛。”
后半夜的时候下过一场雨,山路有些湿滑。三人走了一会,停下了脚步。再往前可就是深山了,蛇虫野兽都潜藏在里面,山下的人轻易不敢靠近。朱刚吸了口气,转身对小九道:“罢了,寻不着的,回去吧。”
小九垂着头应了声,神情看上去有些沮丧。
朱刚大哥劝了几句,说是下了山拿些退热的草药去煎了试试。几人开始往来路返回,因着没寻到东西,几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开始还说几句话,走到后面并都沉默了下来。又走了会,快要准备下山的时候朱刚扭头想要嘱咐小九小心脚下,却是大吃一惊!
身后空荡荡的!
根本没有小九的身影!
“这人什么时候不见的?”朱刚大哥一脸诧异,四顾茫然。
朱刚更是被惊出了一声冷汗,他带出来的人这万一出了事情可如何是好,“明明方才还跟在身后的……”说完他却忽然又不敢肯定了,“不对,似乎早就没听到脚步声了。都怪我!竟想心事去了!竟没注意到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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