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恶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粉姥姥
“她的儿子叶昭那可是个有意思的主。”裴长歌说着又笑了起来,“等到了地,见着人你便知道了。”
到了公主府时,天色已黑。
朱红的大门前吊着两只牡丹灯笼,风一吹,灯笼便晃荡起来,连带着烛火映照下的人也有些影影绰绰。门口早有婆子领着人拎着提灯在守候,一见裴长歌下了马车,便迎上来殷勤地道:“裴将军可算是来了,公主可念叨好一会了呢!”
“是吗?”裴长歌闻言却只淡淡反问了声,而后便等着叶葵从里面出来。
外人面前,他是主子,她是婢女,自然不好再伸手相扶。
叶葵的脚刚一落地,身后便又有两驾马车过来。
烛火通明,叶葵一眼便瞧见打头的那驾马车上绣着个硕大的叶字。这般巧,竟然一下车便遇见了叶家的马车。
那婆子见有人来了,便笑着同裴长歌又说了几句便使人领着他们先进去。
叶葵原想要留着看一看叶家来了几人,但此时的确不大方便就只好先跟着裴长歌往里走。叶葵跟在他身后数着步子打量周遭环境,只觉得雕栏画栋,无一处不奢华。可见流朱公主有多得宠,这样一处宅子只怕银子必得流水一般花出去才是。
身后隐隐传来说话声,其间一人的声极为耳熟,似是春禧。叶葵忍不住想要扭头去看却又硬生生忍住了。
“莫急,到了里面自然可以瞧的一清二楚。”
忽的,走在她前方的裴长歌脑后似乎长了只眼睛似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叶葵嗅着花香,低低“嗯”了声。
她不是胆怯的人,可到底觉得自己被春禧的事给惊到了。她着实没有料到,会有被春禧冒充身份的那一日。如今春禧顶着叶家二房嫡长女叶葵的身份出席公主的夜宴,不用到明日,怕是凤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便都知道了这新回归叶家的叶二小姐的模样。这样一来,她要回叶家便更加麻烦了。
但如今他们根本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发生。
周围渐渐喧闹起来,众人已走到了园子里。
凤城中,第一出名的是裴家花园,第二自然便是公主府的花园。但论起珍贵奢华来,裴家怕也是不能同公主府相比的。
就说那些石头,听说都是从洞庭湖千里迢迢运过来的,其间所费的人力物力更是不需赘言。
随着引路的婆子落了座,叶葵立在裴长歌身后,半张脸隐在了黑暗中,倒显得极为不引人注意。
没一会,叶家诸人便也鱼贯而入,各自寻了地方坐下。
“咦,大姐,那边的可是裴家小九?”
“裴小九?倒是难得,往常这种宴可没见着他来过。看来人说他跟公主……”
“浑说什么!”
叶葵屏息注意着叶家那边的对话,忽的听到个极动人的音色,不免一怔。犹如莺语般,字字如珠,圆润动人。分明是在训斥,可那声音听起来却是掩不住的温婉可人,叶葵忍不住是悄悄侧脸去看。
昏黄的光晕下,一张极美的脸落入了叶葵眼中。
除了极美二字外,她竟是全然想不出旁的词来形容那人的样貌。
似是被那美貌晃花了眼,叶葵迟疑地又看了两眼,却忽然被坐在那人身侧的一个人扭头瞧了个正着。
她急忙收回视线,将整个身子都隐于黑暗。
她身处的地方光线较为黯淡,春禧应当并没有瞧见她才是。
还没来得及稳定心神,春禧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着裴长歌所在的地方走来,似是要过来攀谈。可堪堪走出几步,便被那个姿容绝色的少女给扯了回去。
只听得那个令人恍神的声音压抑着低低呵斥道:“你如今是叶家的二小姐,可不是那乡下出来的丫头了!你方才那模样,丢的可不单是你的人,更是叶家的脸面!”
随后同他们坐在一处的几个少女也附和起来,“可不是二姐,你呐,可注意些身份!”
叶葵耳力好,此时更是将这些话听了个大半。看来春禧在叶家的日子也着实不太好过。不过方才出声呵斥她的那个少女是谁?不是二房的人,又被称为大姐,那便是大房所出。
“裴小九!”
突然,不知从哪跑出来个提着裙子的少女大声喊着裴长歌。
等人到了眼前,那少女却是猛地灌了一杯酒,不顾身后几个嬷嬷满脸惊惶,指着裴长歌的鼻子道:“先前我请你来,你总是不来,今日既来了可休想轻易走!”
朱门恶女 012 风中比箭
【嘤嘤,看在姥姥每日双更的勤快劲上默默点个收吧~】
月华裙翻飞如蝶,青丝如墨。
叶葵不得不承认,流朱公主亦是绝色。只这绝色不同于叶家那个少女,不只是皮相上的美。流朱公主笑起来的模样,令人心旷神怡,如沐春风。哪怕她动作粗鲁,话语刁蛮,但那种感觉却不会变。
而且,眼前的公主令人叶葵无端端想起了燕子。
明明生的没有一丝相像的地方,可却偏生就让她想起了自从那日一别后便再未见过的燕子。桃花村的燕子,如今也已长大了吧……
一别经年,也不知燕子被带去了什么地方。
正想着,流朱公主忽然扬声道:“快些将东西取出来,本公主今夜便要瞧瞧我们大越的裴小将军可是当真箭术超群!”
叶葵清晰感觉到坐在前方的人影背脊一僵,随后却又放松下来,开口道:“那微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流朱公主咬了咬唇,声音又低了下来,“你若是不愿大可说不,何必微臣来微臣去,听着便让人心里不痛快。”
这话一出口,周遭众人便都将视线对向了裴长歌。叶葵不得已又往后退了些,真是恨不得身后有条裂缝能将自己搁进去才好。还有春禧,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她这是认出裴长歌便是小九?
可不论怎么看,那张脸上的神情都是欣喜大过惊惧啊。
不对,说起来他们当初在丁家时用的身份可是兄妹三人。如今春禧顶替她进了叶家,自然知道叶家根本没有小九这个人!
眼前的一切似乎又都混乱了起来,叶葵心中暗叹一声,看着裴长歌从座位上站起身,雪青色的身影一晃便已走了出去,叹口气道:“你既唤我裴小将军,我自然得自称微臣才应景不是?”
话语极亲热,短短一句话便又将流朱公主哄的笑嗔起来,“我还当你打了回仗,便不认得我了呢!总归在场的都是相熟的人,今日便也让我们开开眼。”
四下里交头接耳,坐在叶明烟身侧的春禧绞着手中的帕子,心中难耐。
那什么裴小将军不论怎么瞧都同小九有几分相似,那张比似乎比女人还要好看些的脸哪里是这般轻易便能看到的,这世上又有几人能长成这般?更何况还有眼角下那颗泪痣哩,且方才几个妹妹口中所说的不就是裴家小九嘛,莫非真是一人?可惜她方才想要上前去看时被堂姐给扯了回来!
她如今身份已同过去截然不同,吃穿用度亦是上乘,虽然叶家的人个个都不是好对付的,可她比他们多活了一世,春禧才不信自己会输!
可眼前那个面若桃瓣的公主却让她瞬间顿悟,不论怎么比,她终究也比不过公主啊。
心里这般想着,手中的力道便又重了几分,那条云锦的帕子都似要被揉碎了。
夜风忽然大了起来,呼呼刮来。
叶葵深吸一口气,心神这才舒畅了些。
已有侍卫娶了弓箭上来递给裴长歌,又有人在远处的那棵不知品种的大树上吊了个白玉的环形坠子。须臾片刻,又有个婆子取了轻软的小块白纱绑到了白玉坠子的前面树枝上。两者相隔足有半米,但恰好那白纱就将坠子给挡了个严实,只隐隐约约能瞧见点轮廓。
但夜风大,那白纱跟坠子又都不是重物,风一吹便都晃动起来,着实叫人头疼。
流朱公主拍拍手,狡黠笑道:“裴小九,如今便看你的了!只要射中了那坠子正中的孔,我便承认你是大越第一神箭手!”
话音落,突然又有个声音从人群中冒了出来。
“这倒是有趣,不知公主可还有多余的弓箭,我们倒也想试上一试了。”
说话的人生了双桃花眼,可眼神却没有一丝轻浮之色,反而多了分戾气。没错,就是戾气!叶葵甚至于有些不敢去看那人的眼睛,那里面的戾气飘飘忽忽,可到底是如何都掩盖不住。相较下来,裴长歌的眼睛果真好看了太多。
“容梵?”裴长歌背对着叶葵,她看不到他的神色,却能从他话里听出来他怕是没有料到这人会在场,“前几日才听说你家老头子让你去越州办事,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今夜在场的都是各家年纪相仿的未婚子弟,往日里也都是相熟的,只有春禧是初次参加忍不住问一旁的堂姐叶明烟:“大姐,那什么容梵是谁?”
叶明烟端着茶浅啜了一口,瞄了眼容梵,漫不经心地道:“荣国公的三子容梵,同咱们三叔、温家的大公子,还有裴家的两位公子并称为凤城五公子。”
“温家的大公子?他今日可有来?还有裴家的另一位公子今日来了没?”春禧也不知在想什么,急急忙忙又问了起来。
叶明烟看她一眼,却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倒是另外两个庶出的叶家小姐闻言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春禧来,不外乎便是说她果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罢了。
春禧听得气闷,霍地起身朝外走去,直说要去透透气,又引来那两个庶出小姐毫不掩饰的嘲笑。
另一边的叶葵一直小心翼翼注意着他们这边的情况,见春禧起身离开,当下便想要跟上去,但转念一想却又立在了原地不动。
还不到时候,她不能慌。
正想着,流朱公主吩咐下去的弓箭便又被侍卫拿了上来。
一共五人,看那架势似乎箭术都还不错。几人互相说笑着,开始拉弓适应一番。倒是那容梵的神情渐渐凝重了起来,似乎极为看重这次根本算不得比赛的比赛。叶葵又去看裴长歌,却见他一脸风轻云淡,毫不在意的样子。
她不禁想起他手上厚厚的茧子跟勒痕来,应当是下了苦力去练过的才是,不然流朱公主先前也不会说什么大越第一神箭手这样的话了。
第一个人,箭直直扎到了树上,连白纱的边都没有碰到。风中飞舞的薄纱当真难以触碰。剩下两人亦是如此情况。
裴长歌仍是一脸漫不经心,拉开弓又收回来对容梵道:“容兄先请。”
容梵道了句承让便往前走了一步,稳稳拉开弓瞄准了前方。
箭气破空声钻入叶葵耳中,她循声望去,白纱扬起的那刻,箭头直直越过扎入了玉坠,将其钉在了树干上!
“中了!”
朱门恶女 013 各怀鬼胎
场中众人纷纷赞起容梵来,裴长歌亦开口赞道:“好箭法!”
容梵退回来,将弓箭递给一旁的侍从,眼中的戾气似乎祛了些,笑着道:“怕是比不上你。”
“哦?这话倒是也没有错。”这话一听便知是谦让的意思,可没想到裴长歌却一点不客气。
叶葵闻言忍不住朝着裴长歌望去,少年脸上的神情从方才开始便一直没有变化,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此时却给了人莫名的压力。她突然间醒悟,他不是不在乎这场比赛的输赢,而是根本就料到自己赢定了!
这是何等的自信!
弓背的铁胎在火光下泛出亮点,而后“嗤”一声,羽箭划破长空直穿白纱而过。
等到众人回过神来,却是一丝声响也无。
过了好一会,流朱公主才亲自跑到了树下去看。甫一看到树干上的情况,她便忍不住惊喜地喊叫起来:“裴小九不愧是裴小九,此等箭法怕是连老侯爷也比不上你了吧?”
叶葵离得远,却也看清楚了那支箭的去向。
箭头扎上白纱后便带着它直直往白玉坠子的孔洞而去,竟是一下子将两件物品同时钉到了树干上。流朱公主一手将箭用力拔了下来,抖开白纱一看,箭头竟然不偏不倚正巧从白纱中心位置穿过。
“当真好箭法,我等只能甘拜下风了呀!”
方才比试的那几人又转而纷纷赞起裴长歌来,唯有容梵似是怔了会。不过很快,他便笑着捶了下裴长歌的肩,神态亲昵,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臭小子你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裴长歌先前还在唤他容兄,可如今见他这幅样子竟也立刻笑了起来,从善如流地唤起他的字来:“不说箭术,若换了旁的东西,子元你可就不知胜我几筹了。”
一时间,园子里便热闹了起来。
流朱公主仍在兴头上,又见今夜在场的人中有不少将门小姐,当下便唤人去拿了投壶的东西来。
“他们玩的痛快了,我们也正好趁兴玩一玩。东西都是现成的,投壶也不需你拉弓,人人都要参加,可不准推!”
公主既然都发话了,又有谁敢推,自然个个都起身做好了投一把的准备。可突然间,流朱公主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地,竟然道:“不若各家至少派出一人来如何?人多也热闹些!”
她特意使人去拿投壶器具,自然是为了让在场的女儿家玩耍的,可这要每家派出一人来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就好比裴家今日只来了个裴长歌,上哪里去给她弄个小姐出来?
流朱公主眼珠子一转,笑吟吟道:“喏,难得你今日还带了个丫鬟出来,就她了吧!”
话一说完,她竟也毫不在意身份亲自伸手去拉叶葵。
叶葵着实没有料到她会来这么一出,登时便愣住了。亏得裴长歌反应快,立刻挡到了她面前,对流朱公主道:“你们玩你们的便是,何苦拉上丫鬟婆子,乱了体统。”
流朱公主骄纵惯了,自然不理这话,重重推了他几下却是没能将人推开,脸色立时便沉了下来。
“你挡着做什么?这丫头难道还是你心尖上的人不成?”
视线越过裴长歌,落到叶葵梳着的丫髻上,流朱公主越琢磨越有这可能。世家子弟多是十四五岁便有了房里人,以裴长歌的年纪身份来看,便是真有了也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但她却是越想越觉得心头有火,厉声道:“你让是不让?”
叶葵瞧着公主莫名其妙发起了火,顿时觉得情况不妙。虽然此时春禧似乎不在场,可她若是将来要回叶家,便不好在这种场合露脸。
心中正愁着,挡在前方的裴长歌突然转过身来。
袖摆一扬,微凉的手擦过她的脸。而后她的脸上突然疼痛了起来,密集的,似乎有尖针在扎。
只见裴长歌极快地冲她眨了眨眼,而后便又回过身同流朱公主道:“几月不见,你这脾气倒是越发大了啊。”说完,往右迈了一步,错开位置,“瞧见了吧?这丫头生得这般模样你还要将她拉到众人面前去?”
说话间,声音已是低了下来。
周围众人不知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公主火气似乎一下子便被熄灭了。
而叶葵也是满头雾水,只脸上还在灼灼的疼。她心知一定是裴长歌方才在她脸上动了手脚,所以流朱公主在看到她样子的那一刻,才会脸色大变。
“哎呀你这人!既是如此,你方才挡什么挡,直接同我说便是了呀!再者,你身边怎么还有、还有这……我还奇怪秋樱今日怎绑了丫髻呢……”流朱公主说着又小心翼翼瞅了两眼叶葵,见她低着头一丝声音也没有,急忙又道:“你便好生呆着吧,我不喊你出来了。”顿了顿,她又换了安慰的语气对叶葵道:“不过脸上有胎痣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三哥身上也有呢。”
叶葵闻言倒是懵了会,古人心性早熟,流朱公主明年便要及笄,又是皇家的女儿按理说不该是这幅样子才对。
也不知她是真的天真烂漫还是假的……
“公主殿下,东西都准备好了。”
流朱公主闻言又笑弯了眉眼,“走走走,说起来我倒是也许久不曾玩过投壶了,也不知准头变差了没有。”
刚掷了第一支箭,便有嬷嬷脚步凌乱地跑上前来凑到公主身边低声道:“蔷薇园里闹起来了!”
声音压得极低,除了公主外根本没有人听到是怎么回事,但不知从哪里又跑出来个小丫鬟,一下跪倒在了叶家几个小姐面前,边哭边高呼:“不好了大小姐,二小姐被人给打了!”
这话一说出来,在场众人的脸色便都变了。
叶家二小姐那可是叶太傅的嫡长女,若是在公主府上出了事,只怕连流朱公主也要被圣上给狠狠训斥一顿了!
更何况,是被人打了!
只是,这好端端的怎会被人给打了?况且,又是谁会做这样的事?
朱门恶女 014 侯府浑水
【捂脸,继续求收藏求票~】
离开公主府的时候,已过了子时。
马车轮子轧过青石板铺就的道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伴着马蹄哒哒声响了一路。叶葵身体已是倦极,但意识却意外地清晰起来。
裴长歌眉眼间似乎也有隐隐的倦色,冲着她招招手将她唤到面前,伸手去抹她的脸。
手指微凉,叶葵下意识想要往后退,但心里知道他这是要将她脸上那假胎痣给去掉,这才强忍住不动。
“你究竟在我脸上动了什么手脚?”两人凑得极近,气氛有些窘迫,叶葵轻咳了声问道。
裴长歌挑眉,“不过是点小玩意,抹了药一刻钟便会消去。”
果然,不一会脸上的灼痛便渐渐变作一丝丝清凉。
裴长歌撤回手,懒懒地往后一仰,打了个哈欠道:“今日春禧整了那么一出,赶明儿叶二小姐的名字只怕就要传遍凤城了。”
“春禧虽然自小娇宠,但到底不是个蠢笨的,她既然敢拿着玉佩冒充我,又怎么会随意在公主府上同人大打出手?”叶葵蹙眉回忆起之前的情形来。
那位夏家的大小姐出手可还真是丝毫不客气,且那架势一看便是练过的,春禧哪里会是她的对手。他们赶到蔷薇园的时候夏大小姐除了发丝微微散乱外,一切如常,可春禧嘴角都已渗出了血丝。
见他们围了上来,一身华服的夏大小姐仍旧冷笑着扬手又要掌掴春禧。
若不是流朱公主喊人上前去将两人拉扯开,只怕春禧还得挨几巴掌。
夏家乃是将门,夏大小姐自小跟着父兄骑马练武,那手劲可不是一般女子能比拟的,不多时春禧的脸便高高肿了起来。流朱公主虽同夏大小姐交好,但想着对方在自己府上打人,被父皇知道了吃罪的便是她,当下便也不快起来。
可问了夏大小姐,却说不过是为了一坛酒。
为了一坛酒打人,这下子便是连叶葵都觉得这夏大小姐太过于蛮横了。
“若只是普通的酒便也罢了,可那是我哥哥特意从江南让人用漕船带上来的,说是琼浆玉液也不为过!我好容易才从他那要了过来,想着带过去给公主尝尝,可她倒好!没皮没脸的,竟然给我都倒了!”
倒了?
众人又都将视线移到了春禧那,可春禧却捂着脸尖叫:“我倒了你哪门子的酒!那酒是那小丫头自己端上来给我的!”
可被她指着的那个黄衫丫鬟却“扑通”一声跪倒,瑟瑟发抖地道:“不是,不是奴婢!叶、叶二小姐,您可不能血口喷人啊!奴婢听从我家小姐的吩咐准备将酒端去前面给公主殿下,可您却死死拦着不让奴婢过去,只让奴婢将酒给您……”
“胡说八道!”春禧柳眉倒竖,气的满脸躁红。
这时,叶家大小姐叶明烟忽然问春禧的丫鬟:“你可一直跟着二小姐?”
“奴、奴婢……方才二小姐说头晕,让奴婢去弄条湿帕子来敷额……”
这么一来,事情便成了一边倒的情况。
一来这群人往日都是相熟的,而春禧不过是叶家才从哪个乡下地方个寻回来的,所以众人自然是偏向夏大小姐的。
二来事实上春禧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为她说话……
事情虽然在流朱公主做主下了结了,但叶葵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对劲。哪里那么巧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况且偏偏就遇到了据说脾气比公主还大的夏大小姐。
但若说是有人刻意想要陷害春禧,她却又觉得说不通。
且不说春禧回来的时日还短,便是叶家里的人要陷害她也不该选在这种场合。丢了她一人的脸,其实便是丢了叶家所有姑娘的脸……
闭着眼睛想了一路,可满脑子都只剩下了车轱辘滚动的声音。
到了裴家,一下马车,守门的小厮便急巴巴对裴长歌道:“九爷您可算是回来了,侯爷寻派人来问了好几次了!让您一回来便去寻他!”
裴长歌皱眉,“都已经这个时辰了……”
“半个时辰前裴管家才来问过,您赶紧去吧!”小厮迫不及待打断了他的话,生怕原本脾气便不好的老侯爷责难于他。
裴长歌无法,只得转身对叶葵低声嘱咐了几句,自己另往个方向去。
刚到书房,便见到头发花白的裴管家立在门口踮着步子一脸焦急。
他隐隐察觉到不对,老头子虽然脾气越来越坏,可这半夜三更要见他倒还是头一着。“裴伯,父亲可歇下了?”
裴管家听到他的声音,苦着老脸道:“我的九爷啊,您可算是回来了!您这要是再不回来,老奴可就要上那公主府去寻您了!”
“出了什么事?”
“旁的我不清楚,不过今日晚膳后,二爷来过。”
裴长歌听到二爷,神色微微一冷,旋即笑道:“您去歇着吧,我去见见父亲。”说话间,他抬起头看了眼书房,屋内烛火通明,窗上映着个高大的身影。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