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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恶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粉姥姥
她在叶家的名声反正一日也没有好听过,所以她做起事来也就少了些束手束脚的感觉,该打便打,绝不手软。
几日过去,她这心狠手辣、性子乖戾的名声就又响亮了些。
今日难得忙里偷闲,她躲在屋子里想要小憩一会,却也是静不下心来。
已是二十八,再过两日便是除夕夜,不知不觉,又是一年。
过了年,她离及笄之年就又近了一些。
而叶殊也就又长大了一岁。
回到叶家的这大半年来,她也好,他也罢,他们都经历了许多。
她年长,又有前世记忆,更加上还有池婆秦桑燕草几人陪在身边,所以不论面对的是什么她都有把握走下去。可面对变了样的叶殊,她却是时不时便会陷入种莫名其妙的惶恐里。
血缘上,他们是姐弟。
灵魂上,她却将他当成了“eirc”跟“叶殊的结合体”。
已经死去的eirc跟正在缓慢长大的叶殊。
明明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可在她心中却不知不觉就被掺杂到了一块去。前世的弟弟,今世的弟弟。她早就分不清了吧。
所以一次次失望,却又一次次原谅对方。
她明知道叶殊对自己的敷衍,却仍旧将那些当成了他真心的话。
若是换了过去,她定然会好生嘲笑自己一番,蠢货!
然而等到事情真的到了这一刻,她却忽然间忘记了所有。
狠不下心丢开手,却又不知如何将对方拉回来。偏执的人,就算真相血淋淋地摆在他们面前,也只会被当成是另一种虚妄罢了。
可是,伤口这种东西不撕开,谁知道里面到底烂到了何种程度?
借着叶明烟的手跟嘴,慢慢引出那些早已埋下的地雷。
果然,已经渐渐相信了贺氏跟叶昭都是受害者的叶殊,在看到那只刻着她生辰八字的木头小人时,脸上露出了天崩地裂般的绝望神情。
可看到那样的神情的叶葵,心却像是针扎一般刺疼。
这得是对叶昭跟贺氏又多信任,又有多欢喜才能有这样的绝望难过?
不过这些迟早都会成为过去式。
一箭三雕的事情,百试不爽!
叶葵仰头往后,僵硬的脖颈发出可怕的声响,叫燕草吓了一跳。秦桑却已经将手搭了上去,给她按压起来。
“总算是舒坦了些。”叶葵轻声说了句。
话音落,守着门口的小丫鬟清脆的声音穿过厚厚的门帘传了进来。
“小姐,三少爷来了。”
叶葵笑了起来,扬声道:“快些让人进来。”
脚步声响起,叶殊进了门。
“阿姐。”叶殊说话时的神色还有些不自然。
叶葵不以为意,装作没有瞧见,只招呼他落座。
自从那日的巫蛊之事后,叶殊便再不曾去看过叶昭,倒是又开始日日往她这里跑。
临近年关,叶崇文自然也不再拘着他念书,何况近日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叶崇文也早就没了那个心思。
只可惜,发生过的事情不会消失,说过的话也收不回来。
姐弟两之前的隔阂就此生了出来,难以消除。
叶殊来了,两人也不过就是闲话几句,过去那种相处的方式一时间便难以寻回。
若是叶昭跟叶殊强调贺氏是冤枉的,也不知叶殊会不会信?
只是可惜的很,他们母子两再也没有了这样的机会。聪明的叶昭为了让母亲少受些苦头,急巴巴冲出来帮贺氏认了错。事情就此成了定局,叶殊便是脑子再拎不清,也断然不会想到身为受害者的叶葵才是幕后的那只手。
如今的他,的确是觉得自己愚不可及,做了错事。
但人走后,池婆却意外语重心长地同叶葵说了一番话。她说,一个人能犯一次那样的错,那么迟早也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死!
她的话,叶葵听得明白。
防范叶殊——
理智做得到,感性的那一面却有些摇摇欲坠。
真是叫人头疼!
所有的事情只要一旦牵扯上任何一种感情,就都会变得复杂不已。
她远没有三头六臂,如今能够幸运地将叶殊从叶昭的离间之计里拉出来,已是万幸。接下去的事还多得紧,她只能一步步稳稳走下去。
只是贺氏,绝不要妄想能够再次将住持中馈的大权给重新抓回手中!
穷寇莫追这四个字在叶葵看来简直就是鬼扯淡!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当然沈妈妈做事不够干脆利落,让她跟叶殊事隔多年后回到了叶家,如今贺氏也该尝到了这句话的滋味。
所以,她只会落井下石,绝不会做出放虎归山的蠢事来!
可是这念头还没来的施行,她就被叶崇武的消息给震得魂飞天外。
他终于要娶妻了!
可是要娶的那人却绝没有可能住持中馈!
这在叶葵看来,娶了跟没有娶有何区别?
而且,只要看看老祖宗的样子便知道了,叶崇武的这门亲事一定,那娶进门的就不是一个媳妇,而是活生生的一尊菩萨啊!
忍无可忍,她咬牙吐出一句话来:“三叔,你脑子里到底养了几条鱼?!”
叶崇武哪里听得懂这话,奇怪地回道:“脑子里还能养鱼?不知你脑子里养了几条?”
“三叔!”叶葵原地走动,焦躁不已,这世上的事情难道就不能按照她心中所期盼的发生一次?老天爷未免也太闲了一些!
“三叔,之前是赏雪宴上我们就都知道了不是?圣上有意的是户部尚书的儿子,只是差张圣旨罢了,你如今这没头没脑地搀和一脚算是怎么回事?嫌叶家倒的还不够快,加把火?”
叶崇武蹙眉,“我倒是真想看看你这脑子里都装的什么东西。说你聪明却似乎又傻的厉害。距赏雪宴已经过去了多久?你以为是因为什么事旨意才迟迟没有下?”
叶葵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却还是觉得这事根本就不在她能够理解的范畴内!
若是叶崇武告诉她,流朱公主不日就要被配给裴长歌,她倒是还能理解。毕竟流朱公主对裴长歌的那份意思只要是个明眼人就都能清楚地看出来。
可是,流朱公主跟叶崇武?
算了算了,杀了她算了!
这都叫什么破事!
明明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两个人,竟然要被凑成一对?
而且这事若是真成了,那么她要做的那些事难度便呈直线上升。
没了她期盼已久的当家三婶,她若是不想要贺氏拿回大权,恐怕就只能想个法子让那权利落在自己手中才行……
还未及笄的女儿当家做主,帮着爹爹管理后宅?
这……
叶葵恼火地坐下,彻底不知还能说些什么了。
还有不对,叶崇武特意提前将这事告诉她是什么意思?
他们叔侄的关系莫非已经在她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好了可以讨论叔叔婚姻大事的地步?
她皱着眉开口:“祖母可知道了这事?”rs





朱门恶女 087 除夕诡事
叶老夫人自然还不知道这事。
叶葵心里虽然已经隐隐猜到,但是当叶崇武真的这般说了后,她却莫名有些慌张了起来。
这般大的事,他竟然先不去告知叶老夫人,而是来告诉了自己?
知道太多事,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那些被灭了口的人哪一个不是因为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才引起的?越接近秘密的中心,指不定也就越接近了死亡。
叶葵蓦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头也不抬地就往外走。
叶崇武吃了一惊,慢了半拍才出声喊她:“你这一声不吭就走是个什么意思?”
“哦,只是算算时辰该用午膳了。”叶葵继续往外走,背对着他道:“既如此,那侄女就先预祝三叔百年好合,好生贵子了!至于旁的事,侄女过了年才十四,许多东西都不懂,所以还是不给您添乱了!”
后面的话说得又急又快,话音落,她的人也已经远远走了出去。
叶崇武在后头看着她的背影远去,嗤笑一笑,“这会儿倒知道添乱这个词了!”
叶葵走的快,自然是没有听到这句话,但是见到外边守着的秦桑后,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说不定,叶崇武特特来寻她提起这件事,为的就是这个。
在叶崇武心里对她跟裴长歌的关系定义似乎一直有些古怪,不然在她拜托叶崇武给寻个趁手的丫鬟时,他也就不会毫不客气地将事情推给裴长歌了。
流朱公主对裴长歌的意思,乃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叶崇武当然也清楚。
他这么特意来说,应当是怕以后她会跟公主起冲突。
只是奇怪的是,公主殿下难道会入住叶家?
按理,不应该是驸马爷跟着公主住在公主府?
她想着想着,不觉说出了声:“……偌大的公主府,以后难道便要空着不成?”
秦桑蓦地出声:“三爷算起来亦是皇亲,叶家如今虽非如日中天,但公主殿下若是当真配给了三爷,恐怕真会住在叶府中。”
叶葵点头,不论如何,秦桑总是比她更加了解这个世界一些。
可好端端的,流朱公主跟叶崇武?
叶葵扶额,这可真是叫人猜不透。恐怕,皇后娘娘那边也得落了事。
这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青瑛长公主将死,皇家就又要塞一个进来。
且个顶个都是皇帝众多女儿中最受宠的那一个。
叶家男人的牙口看来还真是相当不错。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今年二十九作三十,所以过了二十八便是除夕之夜。照规矩,众人今夜要守岁。
就算是这样的家庭,年三十的晚上吃饺子的习惯那也是少不了的。早早的,叶葵便帮着叶老夫人吩咐了下去,让厨房备上了饺子。这饺子也讲究得紧,大个的是赏给仆妇们的,而主子们吃的那都是一个个小巧玲珑的珍珠饺。
饺子虽小 ,但不论是面粉还是馅料上,那可都是精挑细选的。
所以天一亮,那些丫鬟婆子就都忙活了起来。
叶葵亦是天色还黑着便起了身。
难得的日子,家中本有病人,原不该大吵大闹,但老祖宗年事已高,便是去了那也是喜丧,所以今儿这年便愈发可着劲闹腾了。
燕草更是翻出了件朱红的袄裙要她穿了,叶葵皱着眉另挑了件素净些的才算顺了眼。
她生得本就不如叶家其余几个姑娘娇柔,如今乍然穿上这么个浓烈的颜色,恐怕会张扬过了头。
越是这么热闹的当口,便愈要低调些才是。
梳洗打扮完毕,叶葵便去了叶老夫人那。
贺氏也早早地过来了。虽然她如今没了主持中馈的权利,但她是叶家二房的正头夫人,便是禁足,今日也绝不会继续禁下去的。
叶葵见了她,只微微一福,不冷不热地唤了声母亲。
就算出了那样的事情,只要叶崇文一日没有休了她,那么叶葵当着人就还得唤她一声母亲。
屋里屋外,俱都是张灯结彩,廊檐下每隔几步便挂着的大红灯笼喜气洋洋。
贺氏却没来由觉得一股股凉气从自己脚底下冒了上来。
叶老夫人如今见了她早就没了好脸色,只从鼻子里挤出个单薄的音,就不再理会贺氏,只同一旁的叶葵细细说着话。
贺氏倒也罢了,还算是忍得住。
左不过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罢了,这场子她迟早是要找回来的!
可跟着她一道来的叶明珠却是忍不住了,阴阳怪气地道:“二姐姐如今好大的威风,等过了年这家怕是也就该让二姐管着了。”
叶葵垂着眼没有说话。
叶老夫人却已是不耐烦地训斥道:“学了这许久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母亲,三丫头不过是说句玩笑话罢了。何况葵丫头是真的能干,这名声若是传了出去,那上门求亲的人家怕是要挤坏叶家的大门了!”贺氏以帕掩嘴,笑眯眯道。
这话乍一听是在夸叶葵,可在场的人哪个不知道叶葵的另一个名声?
莫说求娶的人家会挤坏叶家的大门,恐怕连个鬼也是不敢上门的!
不知好歹的叶明珠闷声嗤笑。
叶葵扬声,疑惑地道:“三妹这是怎么了?笑得如此古怪,大过年的莫非冲撞了……”
话说一半,引人遐想。
叶明珠当即住了声,看着叶葵不阴不阳地道:“家里可没那么多煞星让我冲撞。”
“出去!”叶老夫人眼睛一瞪,不怒自威。
叶明珠嘴唇翕合,想要说话,却已是被阮妈妈“恭敬”地送出了门。
贺氏揪着帕子,心神不宁起来。叶老夫人竟然这般见不得叶葵被人说道,可见叶葵在她心中的地位。老祖宗能撑过这个年已是万幸,等到年一过,恐怕就要驾鹤西去,倒那时,叶老夫人为尊。她若是一味捧着叶葵,岂不叫人眼疼?
而且看她如今这架势,竟然隐隐有要将叶葵当成眼珠子疼的趋势。
这对贺氏来说,可绝称不上是什么好事!
大概是因为心中有事,又才被解了禁足令,贺氏这一整天倒是难得老实起来。
叶葵冷眼看着她帮着吩咐叶老夫人吩咐下人做事,举手投足尽是大家之气。这样一个人,若是当初不是被嫁给叶崇文,恐怕人生际遇会全然不一样吧?
可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如果。
人性决定了其人要走的路。
如今她跟贺氏走在一条狭窄的道上,谁先失足谁就摔下悬崖。
这是一场博弈,叶葵尚且乐在其中。
因着大厨房忙碌,今日的午膳便都尽数在叶老夫人这用了。
小厨房出的菜味道上倒是比大厨房的好上许多,叶葵乐得如此,早就跟着阮妈妈下去吩咐了菜色。
等回到正房,正巧遇到叶昭叶殊几个过来。
叶葵看了他们两眼,嘴角挂上了笑意,转身进了门。
叶昭走在前头,叶殊却只是远远跟着,全然没有一丝要靠近的意思。这可还是叶葵从南郊田庄上回来后头一遭瞧见这样的场景。
等到几人一前一后进了门,叶殊也只神色疏离地向贺氏问了好。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他们最初回到叶家的时候。
叶葵终于松了一口气。
如此便好。
一群人静静用完了饭,叶殊叶昭回去看书,叶明珠领着叶明宛去园子里看鱼。
这大冷的天,池子里的水都结了冰,哪里有什么鱼可看。可叶明宛不依不饶吵得人头疼,叶老夫人这才让一脸不情愿的叶明珠领着人去了。
可这一去,就去了整整一个下午。
冬日天黑得早,叶老夫人有些急了,皱着眉让阮妈妈去将人寻回来。
人才走出院子,廊檐下的那些大红灯笼就尽数被点燃,昏黄的烛光照得人脸上的线条都温和了几分。
眨眼的工夫,天边的最后一抹昏黄也被黑色的手给抹去了。
天黑得好快!
叶葵感慨了一句,立到了灯笼下,微微仰起脸去看上头的一只蛾子。
这么冷的天,竟然还有蛾子……
昆虫尚且偷生,人又如何能不继续拼命走下去?苦寒终究是会过去的!
她静静想着,那边贺氏却有些看得出神。
那样美丽的下颚线条。
贺氏不由得将叶葵跟叶明烟比较了起来,这样看来,叶葵竟然似乎并没有逊色叶明烟多少。倒是反而多了股动人心魄的张狂之美!
过了年,她就该十四岁了。
贺氏亦陷入了沉思。
突然,前方慌慌张张地冲过来一个模糊的人影。
——是阮妈妈!
“五小姐落水了——”阮妈妈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
那只贴在灯笼上的蛾子扑扇着翅膀飞走,发出轻微的振翅声。
一群人都被阮妈**话给说得懵住,还是叶葵反应较快,急忙扬声问道:“如今人在何处?可着人去请大夫了?”
阮妈妈不是那群没胆色的婆子,她既亲自来禀,那么叶明宛就肯定已经被人从水里救了上来,且如今并没有生命危险才是。
果然阮妈妈点着头,喘着粗气道:“发现得早,只是受了点惊吓,又呛了水。只是,如今这时候,大夫可……”
叶老夫人先是松了一口气,闻言又皱起了眉头,正要说话,外头又急冲冲跑过来个模糊不清的人影。
还没等看得清人,众人便听到来人带着哭腔大声喊着:“老夫人,老祖宗去了——”rs




朱门恶女 088 一命呜呼
古人重孝,这丧事自然也就繁琐冗杂。
所以尤其是像是叶家祖宗这种因重病而去的人,多半一开始从大夫那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后,一切就都开始准备了。不然事到临头,一切都只会显得手忙脚乱,且越乱便越没了章法。
而且叶家别说是老祖宗,就算是叶老夫人,那寿材寿衣也都是早就备下了的。
杠房租借来的太平床亦有讲究,因着身份不同用的自然也不同。
绣片围子必不可少,褥子下还要放上绸制的千斤带。
在叶葵看来去杠房抬什么太平床回来,将垂死的老人搬来搬去换床,简直就是一件十分奇葩且叫人无法理解的事!但入乡随俗这句话,她自然是再明白不过,心中有再多的意见,她当然也不可能当着叶家诸人的面说出口。
何况,在她看来老祖宗能在这样一个医疗不发达,且人均寿命不过四十岁上下的地方活到这把年纪,根本就已经是将旁人两辈子的时间都给活了,早就该够本了才是。
太平床从杠房抬回来后,便放到了正房之中,头西脚东。
这一搁就到了除夕夜。
谁也没有料到,老祖宗撑了那么久,却在今日撒手而去!
更加不妙的是,偏生在她断气的时候,叶明宛落了水。且被救上来后,惊魂未定的叶明宛口口声声嚷着水里有人!
大冬天的,那水池子里怎么会有人?
可就连年长些的叶明珠也被吓了个呛,被问起也只会呆愣愣地说她们好好走在湖边,五妹妹却突然掉进了水里!最可怕的是,那湖上早就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以叶明宛的身高体重,就算整个人站在那上面,水面上的那层冰恐怕也不会出现一丝裂痕。
但叶明宛掉下去的地方的冰竟然早就碎了,只是静静浮在那上面而以。
去看过的仆妇这般回来禀报,叶葵听着却觉得有些古怪。
就算那上面有块冰碎了,但这滴水成冰的天气里,用不了多久那地方就会重新结出冰来才是!
不论怎么看,叶明宛落水这件事都疑点重重。
相比之下,老祖宗的死除了日子上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外,别的倒一点古怪也没有了。
她的儿子走在了她前面,如今能在床前守孝的自然是叶崇文三兄弟。
但大雪封了道,天冷路滑,马车难行,叶家大房的人紧赶慢赶,终于在除夕夜的晚上赶了回来。
然而,事情一下子就都凑到了一起,叶葵甚至没来得及看一眼叶明烟的父母是何样子,便匆匆点头问好,提着裙子去了叶明宛那。
叶葵几个辈分太小,又是姑娘家,何况老祖宗那一时半会还用不到她们。叶老夫人便干脆打发她去照看叶明宛。
不过叶明宛除了受了惊吓外,倒是没别的事了。
只是叶葵无意中看到了她的脚脖子,刚泡过热水出来,叶明宛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丝绸小衣,脚脖子露出裤子外一览无余。叶葵伸手碰了一下,痕迹仍在,全无消失的意思。
她不动声色地将被子盖到了叶明宛的身上,让她快些睡一觉。
此刻若是不睡,谁知道接下去还有没有睡觉的机会。
按理,他们如今也该赶往老祖宗那了才是,但叶明宛出了这样的事,一时间也缓不过来,只好让她歇着。但叶葵便没有了这么好的命,安顿好这边,便立刻领着秦桑往老祖宗那边去了。
官府那边早有报备,明日再谴人去知会一声便是。从此,老祖宗便从叶家的活人名单里除去。
叶葵不由庆幸了些,这些事繁琐如斯,她可还真的是完全处理不了。多亏在贺氏被禁足前,便都安置妥当了。
她感慨着进门的时候,叶老夫人正在毫不顾忌地低声训斥叶崇文跟叶崇武两兄弟。
她的便宜爹跟狡猾三叔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他们几个子代父在老祖宗病榻前守孝,却连老人家弥留之际的不对劲都没有瞧出来,也不知道使人来喊一声!害得他们谁也没能见上老祖宗最后一面,这说起来那也是不吉利的事。
先前叶明烟跟叶葵守着的时候,老祖宗的情况甚至还有些好转起来,众人还悄悄议论过她怎么着也该挺过了正月才是。
可谁知,阎王爷一声不吭就将人在除夕之夜将人拖了下去。
一时间,叶家人仰马翻。
才点燃没多久的大红灯笼尽数摘下,全部换成了白色的纸灯笼。
厨房备下的那些饺子也顾不得讲究时辰了,早就煮熟了送上来。
一群人胡乱吃了两口,商量起丧事来。
大过年的,着实有些叫人进退两难。最后仍是叶老夫人拍了板,让寻了几个机灵的小子扎了白布上门去报。但因忌讳,只能往后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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