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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恶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粉姥姥
不过在叶葵姐弟两回来之前,贺氏一直都做得不错。
只是他们姐弟两一回来,事情似乎就都开始混乱了。看看贺氏如今的模样,温氏唏嘘不已。她终究又是不忍心了,但是口中说出的话却仍是冷淡的,“贺家不要你了,可你到底还是我的小姑子。这一回,我既来了,就不会这样离开。你只管在这几日将我说的话都牢牢记在脑子里就是,旁的全部不必去想!”
贺氏一怔,不停掉下泪珠子的是眼睛一眨,眼泪渐渐止住。
她扯了扯温氏的衣袖,就如同幼年时做过的一样,带着哭腔道:“嫂子,你可千万要帮帮我……”
温氏却根本没有在听她说话,她只是在想,那个叫叶葵的丫头到底是何模样,竟将贺氏弄成了现在这副样子……rs





朱门恶女 178 不动声色
温氏本以为叶葵此人定然是面容娇弱,骨子里却是个心思毒辣之辈。
美人皮,恶人骨。
可等到她真的见到叶葵时,她却是有些怔住了。眼前的少女同她想象中的那人截然不同,同贺氏描述中的那个更是没有一丝相似之处。但人不可貌相,兴许真实的那个叶葵就是贺氏说的那般也不一定。
叶家大房的长女叶明珠的事,她可是多少也听说了些的。断了一条胳膊,往后的路谁也不知会变成如何。能否寻到一门合适的亲事,能否好好地活下去,一切都不得而知。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叶葵。
即便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少女,有着一张十分叫人想不出会做恶事的脸,这一切也仍旧是她做下的。
叶明烟的胳膊,贺氏的脸,叶明珠会经历火烧,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做的!温氏这般想着,心里似乎略舒服了些。毕竟,面对一个恶人跟面对一朵纯白的小花,所要承受的重压完全无法同日而语。越是柔弱的人越是不容易下手,唯有对方足够狠戾,狠到你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对付她的时候,那种压迫心脏的感觉才会暂时消失。
温氏的手沾过的血不算少,却也不算多。她向来信奉用心谋算,而非动粗。女儿家,哪里能动不动就喊打喊杀。所以她看不起贺氏的做法,也看不起叶葵的做法。
一个想尽法子只会动粗的人,能有几分本事?
所以温氏胸有成竹,并不将叶葵这个小丫头看在眼里,一见着人,当着叶老夫人的面她便毫不客气地道:“这位便是那名动凤城的二小姐了吧?”
这所谓的名动凤城,指得是什么,众人皆心知肚明。左不过是恶名远扬。哪里有脸面说道。可温氏这般当着众人的面,也不顾忌叶家其余几人便直接说出了这样的话,其用意,一点也不难猜测。
屋子里一时寂静了下来。
叶葵捧着茶盏,轻啜了一口,看了眼坐在上首的叶老夫人,而后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对温氏道:“舅母只管我喊我阿葵便是。”
两人本不亲近,论起来也并无血缘关系。但中间夹着个贺氏的缘故,叶葵也不得不当着众人的面唤她一声舅母。可这看似平淡无奇的一句话落在温氏耳中却有了别样的滋味。临危不乱。不露声色,也难怪小小年纪便将贺氏收拾成了这幅模样。
“阿葵?”温氏轻笑,“这倒是个好名字。”她随口夸赞了一句。便又扭头去问杨氏道,“怎不见大小姐?我远在幽州也曾听说过凤城第一美人的名号,一直想着若是得了机会定然是要见上一见的。”
杨氏见她好端端地提起了叶明烟来,脸色不由有些难看起来,道:“她身子不好。这些日子都歇着呢。不能亲自来见礼,实在是失礼了。”
温氏笑了笑,打着哈哈道:“无妨无妨,既病着,便该我去探望大小姐才是。”
杨氏愣住,不明白为何温氏一直要见叶明烟。
这时。端坐在上首的叶老夫人突然道:“亲家舅母,如今天热,你们可定了日子回幽州?”
言下之意。便是再呆下去,怕是没冰了,你们怎么还不走。温氏领着两个儿子来了叶家后,第一件事却并非将自己的养子送回幽州去,而是就这么住了下来。叶家的那些冰只能继续用下去。一日日,那因为天热化开的冰水都快流成河了。可温氏却仍旧没有透露出要离去的意思。不得已。叶老夫人连旁敲侧击都懒得敲击了,索性光明正大地问了出来。
可温氏却只是笑着,像是根本没有听懂她的话一般,道:“老夫人不必担心。我们来时并没有想到凤城的天气竟会这般炎热,所以来时备下的东西就不充足了。所以只能再多叨扰叶家几日,等到一筹到了足够的冰,我们便启程回幽州去。”
这话一出,叶葵当即道:“舅母原是冰不够呀!这可好办,府中的冰还囤了不少,想必是够了的,舅母也就不必再使人去外头筹了。”
其实如今正是炎炎夏日,那尸体就算一天二十四个时辰都有冰镇着,也有了**的迹象。凤城去往幽州的路途不算近,这一去,尸体定然会不成样子,最好的法子当然就是直接在凤城施行火葬,再将骨灰带回去就是。
可如今的人最是讲究入土为安,火葬这种将尸体挫骨扬灰的方法,根本没几个人能接受。可若是不这么做,这一路上就算带够了冰块,储存就是一个极大的问题,更别说这太阳一晒,指不定立刻便都成了水。所以温氏方才的那番推脱敷衍之话,简直再明显不过。
所以当她说出了叶家可以出冰的事后,温氏只道:“已麻烦了许多事,这件事实在不愿麻烦叶家了。若是连这么点事也办不好,我那两个儿子也未免太不中用了一些。”
不愿让叶家出冰,却将尸体留在了叶家,日日花费着叶家的冰,这中间其实哪里有区别?
可温氏那般说了,叶家的人却是不能立刻将事情说明白了,只能咬着牙点头,一边夸赞温氏的两个儿子聪明能干、一表人才。
温氏饶是再镇定,听到有人夸自己的儿子,那也是立刻喜上眉梢,忍也忍不住。到底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同贺行之这个抱过来养的孩子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何况人都已经死了,尸体总归是要烂的,倒不如随他去便是了。
温氏的这点子心思,叶葵看得分明,不由皱紧了眉头。
显然温氏并没有他们以为的那般在乎贺行之,既然如此,她为何还要留在叶家,而不直接运着尸体离开?
思来想去,理由似乎只有一个,也只能是那一个理由。
温氏留着不走,是为了收拾自己。贺氏收拾不动,便由她这个做嫂子的代劳了。可是温氏未免也太过自信了一些。叶葵不由在心中暗自冷笑了一声,一个贺行之能死,温氏剩下的两个儿子难道便没可能死了?
何况,那把火并非她放的。
烧了鹤寿堂的那把火也并非贺氏放的,那么这件事是谁做的?烧死了贺行之,烧毁叶明珠容貌的真正罪魁祸首是谁?
看似毫无线索,但只要想一想,那团乱麻却分明是已经被剪断了的一团碎线罢了。若是当日,她没有察觉到那件事,也没有将叶明珠扣留。后来跟着桑妈妈去鹤寿堂的时候,也没有用叶明珠狸猫换太子换得自己逃走。那么,那间屋子里的人会是谁?跟贺行之在一起的人会是谁?被大火烧毁容貌甚至烧死的人又会是谁?
——是她!
若不是叶明珠,便是她!
这府中除了贺氏外还有谁这般汲汲营营地想要她的性命?
大抵也就只有躺在床上,缺了一只胳膊的大堂姐叶明烟吧!真是好计策,每一回她都能借着旁人的手下手,每一回都能几乎将她置于死地。不过只可惜,到底也只是几乎罢了。
直到最后,躺在床上的那人仍是她。
只是,叶葵也没有想到,叶明烟都已经成了那个样子,竟然还能成功下手。
是谁在帮她?还是自己这些日子无意间遗漏了一些事?她不由皱紧了眉头,恐怕该吩咐秦桑特地去查看一番了。只要叶明烟还在一日,她就会一日犹如长在脸上的一颗瘤子,不照镜子便看不见,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你,这上头有颗瘤子要去除。
罢了,既都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又何必再继续等下去,是时候应当赶在她前头动手了。
正这般想着,叶葵忽然听到温氏道:“阿葵这模样怕是生得像是她亲生母亲吧?我瞧着倒是不大像妹夫。可见萧夫人生得极好。”
好端端扯起萧云娘来,也不知是要使什么幺蛾子。
叶葵心头微恼,想着索性先堵了她再说,管她是什么幺蛾子,捏死便罢!想到这,她便轻笑道:“对了,我倒是有一事憋在心中许久了。如今舅母既在,正好能解我心中疑惑。可这事,我也不知是该问还是不该问。”
看着她巧笑倩兮、明眸善睐的模样,贺氏没来由觉得心中一慌。眼皮一跳,她急忙想要去拦住温氏不让她答应,可温氏根本就没有正眼瞧她一下,对着叶葵慈爱地笑着道:“你心中有什么疑惑,只管说来便是。若是舅母知道,定然知无不言。”
不过就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又当着家中诸位长辈的面,她难道还能翻了天去不成!倒是贺氏,好端端地怕成那样,一点大家风范也无,浑身上下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
温氏心中对贺氏不满,面上却是一分也没有带出来。
叶葵心知温氏是个心机深沉的人,便故意略带为难地道:“这事原不该我来说,只是我早些听说了点母亲云英未嫁之时的旧事,心中好奇……”
听到她竟提起了贺氏,温氏也不由微怔。
叶葵挑眉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只是听说母亲原有个戏子相好,不知可是真的?”




朱门恶女 179 计诱贺氏
这样的话,什么相好不相好的,岂是好人家的女儿该说的?
更何况,这还当着叶老夫人、杨氏的面呢。再说,贺氏亦在这里。不论如何说,贺氏总归是她的继母,她说出这样的话来乃是大不孝大不敬!可叫温氏觉得震惊的是,叶家几位主子闻言竟然都连一点表示也没有。仿若方才叶葵说的并不是关系贺氏有没有相好的事,而只是说了句今日午膳用些什么菜一般。
若非是叶家的家风太差,便自然是叶葵的性子就是如此张狂无礼!
叶家并非什么乍富新贵的人家,这家风自然也就不可能这般浅薄。听说这个叶二小姐是在乡下长大的,十三岁上下才被接回了叶家来,所以她此刻如此口出鄙陋之言,似乎也并不奇怪。
可问题在于,叶葵当着众人的面向她问出这样的话,是何用意?
她本没有将眼前这个小丫头太过放在眼里,可如今却骤然发现她心思如此狡诈,性子竟也如此不知所谓,不讲礼义廉耻。这样的人,才是最难对付的。叶葵可以不在乎名声地行事,她可万万不行。她是幽州贺家的掌家夫人,手持贺家中馈,哪里能跟叶葵一般行事。
所以,叶葵问出这样的话来打她跟贺氏的脸,她却只能忍着,继续慈爱地笑着道:“阿葵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母亲为人最是矜持守礼不过,岂是那样的人?戏子?那些下九流的人,又哪里能同我们打交道?”说完,她突然话锋一转道,“是哪个同你编排了这些腌臜的话?这样的人岂能继续留着!”
叶葵粲然一笑,不紧不慢地道:“是贺嬷嬷。”
“贺嬷嬷?”这下子,温氏也不由有些愣住了,“贺嬷嬷不是早就已经去了吗?”
叶葵笑着,眼角余光故意往贺氏那看去,道:“是啊,贺嬷嬷说完那些话就去了。可惜啊,不然我也就能在她那将事情都给问清楚了,这般一来,今日也就不必特意将这事拿出来问舅母了。”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若是温氏还听不出其中的意思,未免也太迟钝了些。
她脸上的笑意终于有些维持不住了,眉头也开始不由自主地向中间聚拢,渐渐拧成了一道线。一旁的贺氏脸色青白,显然没有料到叶葵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这件事说出来。戏子的事也好,贺嬷嬷是如何死的那件事也好,这一切的一切温氏可是都一点也不知道的。原本,温氏便说贺家要放弃她了,如今留着,也不过单纯只是她自己的意思罢了。
可这些她本不知道的事被叶葵这么一下子就给捅了出来 ,温氏心中会如何想?她若是知道了贺嬷嬷是如何死的,又岂会不怪自己?难道真的是大势已去,这下子连温氏也要被彻底放弃她了不成?
都是眼前那个轻笑着的小贱人的错!
她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相好这种字眼也是你该说的?身为叶家的姑娘,可你瞧瞧自己哪里有一分叶家姑娘的模样?”
叶葵见她终于原形毕露,笑得愈发肆意起来,挑眉看着贺氏道:“母亲,我哪里不像叶家的姑娘了?试问母亲又有哪里像是贺家的姑娘?”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这般问我!”贺氏气不打一处来,索性不再去顾忌什么颜面,蓦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温氏见状不由恼火,厉声斥道:“小妹!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如此沉不住气,也难怪会被叶葵弄成了这幅模样。她这幅样子,根本就是在同叶葵说,我满身弱点地站着,你倒是快来揍我啊!
温氏只是想想,便觉得头疼不已。如今这幅模样的贺氏哪里还有一分叶家主母的样子?脸上的疤痕其实也就罢了,那无盐女都还能坐在后位上呢,何况只是脸上有条疤痕而已。可是,贺氏的性子,比起她的那张脸还要不堪许多、许多!
她若是一味如此,不知改变,恐怕自己也根本帮不了她一丝一毫。
温氏见贺氏还不坐下,再也顾不得别的,伸手去拉了她一下。叶葵所说的那戏子的事,她其实早就知道。可她知道的时候那个戏子就已经跑了,若非如此,她定然叫那人死了再说别的事。放虎归山最是叫人心中无底,可这十几年过去了,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事,所以她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如今,叶家的这个小丫头却怎么都知道了?
要查这样的一件事,所需要花费的人力精力,都非一般可以做到,可见眼前这个小丫头其实十分厉害!手段绝对比她所想的要多上许多才是!
贺氏终于大口喘着气重新坐了下去。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犹如围观闹剧的叶老夫人也终于开口道:“葵丫头,你方才说的是什么话!还不快些同你母亲跟舅母道歉!”
虽是让叶葵道歉,可她的话并不严厉,分明是有心想要包庇叶葵罢了。
叶葵尚算听话,也知道过犹不及,有些事点到即止便可,所以也就站起身朝着贺氏跟温氏两人盈盈一福,道:“是阿葵出言不逊,还望母亲跟舅母大人有大量原谅阿葵。”
贺氏犹自气得发抖,见老夫人只让她道歉,却连一句重话也没有,不由又想起那一日贺嬷嬷死在叶崇文剑下的样子来,身子蓦地一冷。
“无碍无碍,快别放在心上。”温氏倒是笑着应承了。
这歉一道,这件事也就算是掀过不提了。几人又说了几句,便准备散了。杨氏只觉得今日的戏还没有看够,揪着帕子不大痛快。贺氏跟温氏却是一刻也不想继续呆下去了。
杨氏见两人要走,眼珠子一转,将主意打到了温氏身上。温氏的两个儿子俱是青年才俊,听说也都还未娶妻,若是能跟贺家攀上亲戚,那也是件天大的喜事了!她赶忙上前,喊住了温氏道:“亲家舅母留步,方才听说你正在使人筹措冰块是不是?”
杨氏如今代替贺氏主持着中馈,看上去倒是也颇意气风发。温氏本不想理会她,可转念一想若是能在离开之前帮贺氏将掌家的权利重新拿到手里边,那倒也是不错,便同贺氏耳语了几句,自去应酬杨氏了。
可怜杨氏根本不知温氏心中的打算,兀自拨着自己的算盘子,打得“噼啪”响,同温氏说起话来。
贺氏一人往回走,只觉得方才被叶葵气得心口疼,到如今也不痛快,脸色不由愈发难看了起来,似乎连脚下的石子都要比往常硌脚许多。身旁的一切都叫人心生烦闷,难受得紧。
她沉着脸往前走着,突然听到身后有个叫她厌恶的声音唤道:“母亲走慢些。”
是叶葵!
贺氏听出了来人的声音,非但没有放慢脚步,反而飞快地走了起来,群袂飞扬。
“母亲这是准备逃难去不成?”饶是她故意走得那么快,叶葵也仍旧追了上来,“我这有个消息,母亲定然想要知道。”
虽然心中知道可能是诈,但是听到她这般说,贺氏仍旧不由自主地慢下了脚步,道:“你能有什么消息!”
“旁的不敢保证,但是这个消息母亲定然会愿意知道。”叶葵故弄玄虚,斜睨了贺氏一眼,见她脸上果然露出了有些心动的模样,不由暗笑,“倒也不是什么十分重要的事,但是这事同四弟有关,想必母亲应当是想要知道的吧?”
四弟?
这岂不是在说叶昭?
既然提到了叶昭,贺氏当然不可能继续不理会叶葵走下去。真也好,假也罢,她总是要听一听才能安心的。
“你说,是什么事?”贺氏故意走到了个僻静些的角落里,问叶葵道。
叶葵笑着,却不说话。
贺氏登时火大,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方才只是在耍我不成?”
“母亲先别生气。”叶葵仍旧笑着看着她,眼睛里却有阴狠之意一闪而过,“我只是想到方才舅母断然否决了我问的话,如今却是不知我的那个消息是不是可靠了。”
贺氏闻言,不由心慌。
方才被温氏否定了的那件事,到底是真是假,她岂会不知。所以叶葵说那件事同叶昭有关,又同她方才问温氏的那些话有关,难道……
“罢了,我索性便说了吧。”叶葵敛了脸上的笑意,正色看着贺氏道,“母亲想必已经有好些日子未曾见过四弟了吧?”
贺氏闻言颇有些不快,语气生硬地道:“我前几日才刚见过他。”
叶葵嗤笑,摇摇头道:“既如此,母亲怎会不知他一直在外头偷偷见一个戏子?”
“什么?”贺氏惊讶地脱口而出,“偷偷见戏子?什么戏子?在哪里见的?他为何要去见什么戏子?”
她一口气问出了四个问题,可见心中已经慌得不成样子了。叶葵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已经笑出了声,她故意叹了一声,道:“那个戏子叫温远,最拿手的戏名叫《长生殿》,不知母亲可知晓?”rs




朱门恶女 180 久违秘密
温远……
长生殿……
叶葵的话像是有一道惊雷重重劈在她耳畔一般,霎时间将她劈得魂飞魄散。那些几乎就要被她给遗忘了的往事,怎么会从叶葵的口中冒出来?她是如何得知的?她根本连戏也不听,怎会知道温远这个人?
还有……还有她的昭儿为何会去见温远?
即便她同温远有过什么,又同昭儿有何关系?撒谎!眼前的这个臭丫头最是诡计多端,她一定在撒谎!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为何这个臭丫头却反而会知道?她同昭儿的关系亦势同水火,她怎会那般好心特地来将这样的消息告诉自己?
这般想着,贺氏不由又疑惑了起来。
先前叶葵在温氏面前的时候,曾说起戏子的事是她从已经故去的贺嬷嬷口中得知的。这世上,原本知道这件事的恐怕也就只有他们几人而已,难道贺嬷嬷当初真的同叶葵说了什么?
“母亲这是怎么了?怎地好端端地都冒出汗来了?”叶葵故意装模作样,假装关心地问道,“这太阳还未升到最高呢,今日又有风,并没有那般热,母亲这出的莫不是冷汗?”
冷汗。
她出的当然是冷汗!
贺氏捏着帕子在额上胡乱擦拭了下,只跟叶葵两人在角落里道:“空口无凭,你方才的话可有什么证据?”
见她虽然极力掩藏,但仍旧遮不住那点殷切的期盼,叶葵不由笑了起来,漫不经心地道:“母亲想要证据?”
“你有?”贺氏闻言,面露喜色。
叶葵往后退了两步,摇着头笑道:“证据,我可没有。母亲若是不信我的话,自去四弟那寻证据不就成了?何必跟我要。这事说久不久,可时日说短却也的的确确是不短了。母亲若是心中有数,恐怕还是早些去寻了四弟将事情问清楚为好。若是不然,这将来如果出了什么事,那便大大不妙了。”
说完,也不等贺氏说话,叶葵便又道:“事情既也已告诉了母亲,我这心里也就没什么疙瘩了。不过瞧着母亲的面色倒像是不大好的样子,还请多注意身子才是。”养好了身子,才有力气看好戏啊!
温氏被杨氏喊走,不过怕是也拖不了多久。只怕不需一会,便会赶上来。等到温氏来了,贺氏也就没这么容易被她的话带着跑了。所以叶葵将想说的话都说完,便再也不去理会贺氏,招呼了不远处跟贺氏的丫鬟一道守着的秦桑便走。
她走后,贺氏也有些呆滞地开始往前走去。
陡然间冒出来的温远,叫她着实有些心神不宁。这件事,的确是她年少无知时犯下的错。曾几何时,她也以为可以不顾身份不顾门户,只要互相喜欢便能在一起。可青瑛长公主为嫡出的孙子求娶贺家女,她根本无力反抗。
不过即便已经嫁进了叶家,她仍旧不曾对温远忘怀。若非如此,她后来也不会在温远来凤城之时,做出了那样的蠢事。
可那时候,她进门一年整肚子却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老祖宗不满,叶老夫人不喜,身为唯一支柱的丈夫叶崇文却满脑子都是他失踪了的妻子萧云娘。妾生的庶长子一日日长大,新纳的秦姨娘更是直接有了身孕,她怎会不心急,怎能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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