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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无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拾夏
“父亲,父亲云妆有证据!”秦云妆突然拖住秦质的袖口道,“云妆记得,那张契约上的署名,与三妹妹订立契约的老板姓吴名慈仁,是新来京城做生意的,听说在江南是鼎鼎有名的,父亲可以去查证,就知道女儿没有说谎了。”
“吴慈仁?”秦质念着这个十分生疏的名字,侧头问着谢管家道,“京城里可有这号江南人物?”
谢管家常年往来于京城各大商号,处理太尉府的田亩田庄的收成,人脉宽泛,思忖了许久,才开口道:“说道江南来的商人,京城里只说有一位姓沈的老板,从未听过吴慈仁这个名号。”
“不可能,谢管家,你好好想想,我记得那契约上提到了江南的金蝶绣庄,说是那位吴老板手下的产业。”秦云妆急得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大姑娘,那金蝶绣庄是巴陵城镇远候侯府名下的,从未听说过转给了外人。”谢管家又一句话骤然将秦云妆心中的小火苗浇灭了,她眼巴巴地看着秦质,一时慌了神,只是反反复复地说:“父亲,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可秦质心中却早有论断:“哼,你母亲喜欢无事生非,如今你也恐内宅不乱了吗?”
“父亲,妹妹不是这样的人。”秦临风急着出来维护秦云妆。
“大哥这样说,就是说玉暖从中使诈了吗?”秦玉暖低着头,看起来有几分委屈,话语里更是带着丝丝哭腔,“玉暖自己院子里的丫鬟死了,玉暖本来就不好受,可从头到尾,大哥和大姐姐都在说玉暖如何狠毒,如何阳奉阴违,私下行商,如今,却是说大姐姐被陷害,父亲,从您一开始回来到现在,玉暖受了多少委屈,每次都是这样被平白冤枉,父亲,玉暖虽然身份低微,可断然不能受这样的委屈啊。”
伴随着晶莹的泪珠从秦玉暖雪犹若白雪的脸颊上滑落而下,秦玉暖那一字字一句句愈发催人泪下,这是秦玉暖第一次在秦质面前落泪,她深知眼泪在秦质这样古板守旧的人面前素来是没有什么作用的,可如今,却犹如催化剂一样将秦质那颗大男子主义和已经被愤怒填满的心嫉妒膨胀起来,只需要轻轻一碰,就会像火山喷发一样倾泻而出。
如今,只需要一个引子。
这是,假山那头查看听荷尸体的家丁派了管事的来报,说在听荷的手里找到了一颗来历不明的黑色珍珠,似乎是从哪件衣裳上被撕扯下来的,还带着一丝丝棉线的纤维。
秦临风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抬手遮掩住用小指甲盖大小浑圆的黑珍珠绣成的北斗七星腰带,他居然会如此粗心,一定是这小贱人在挣扎的时候拽落的,他的眼睛闪烁着迷离且深思的光,捉摸不定。
秦质余光恰好落在秦临风未遮全的腰带上,这条四指宽的湖绿色腰带秦质记得很清楚,是一年前秦临风及冠礼上他费尽心思替他准备的,他的儿子,及冠也应当比旁人要风光,要精致,这条腰带唤作北斗星辰,上头的七颗黑色珍珠都是从东秦的海边直接运来的,精挑细选,做工精致,是一等一的佳品,而如今……
“将你的袖子给我移开。”秦质这句话,是对秦临风说的,毫无感情,也毫无温度。
“父亲,”秦临风还想反驳,“其实找到了那丫鬟身上的黑珍珠的主人,未必能说明和那丫鬟的死有什么关系,也许,也许只是这听荷手脚不干净,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
“大哥的话有些奇怪。若真是听荷生了第三只手,这贼人偷了东西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藏起来或者销赃,哪里会有人笨到一直捏在手上?还有,”秦玉暖淡淡地撇过眸子,“大哥如今连父亲的话都敢忤逆了吗?”





重生之庶女无双 第五十七章 步步紧逼
秦临风脸上的惊慌只弥留了那么一刹那,他企图用一种不屑取代了原本的心乱,却听到秦玉暖字字犹如针毡:“若说大哥是一时性急说错了,可为何偏偏,大哥腰带上的北斗七星图案上的第七颗黑珍珠,也不见了?还是说,大哥不是一时性急,而是,心虚?”
“心虚”二字此刻由秦玉暖说出来带着别样的味道,懂的人自然都懂,例如秦质。
秦质正用一种打量敌人的眼神看着秦临风,语气没有丝毫的缓和:“还遮着做什么?我最后说一次,把袖子给我移开。”
秦临风蛮不情愿地侧移开了广口宽大的袖子,北斗七星腰带的末尾处那只有露出的线头,少了黑珍珠的装饰,显得十分刺眼。
秦临风慌了,秦云妆也慌了,就连素来淡定优雅的窦青娥的脸色也唰地变得惨白,她万般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会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她的整颗心,都似丢到火堆里噼里啪啦开始燃起来一样难受。
“也许,也许哥哥的黑珍珠,只是恰好掉了?”秦云妆试图为秦临风说情。
“然后就恰好掉落在了听荷的手里?”秦玉暖的眼里满是嘲讽,只是她是背对着秦质,唯独秦云妆和秦临风二人可以尽情地领略她的无情。
此刻的秦玉暖,已经容不下心软和留情。
自从她让铜儿时刻盯着听荷,发现听荷居然在宝川的早饭里下毒开始,若不是她提前发现,掉包了有问题的早饭,还在宝川日日都背诵的《千字文.》里夹了一张纸条,告诉他在吃了蟹黄包的时候假装肚子痛。
就在秦玉暖特意支开听荷去找廖妈妈的时候,秦玉暖特意戳破了早就藏在袖口里的狗血包,毒她早就验过了,是致命的断肠草,下毒的人压根就没想着要宝川活着。
宝川是秦玉暖的命,敢对宝川下手的人,秦玉暖绝不会留有半分柔情。
让满儿跟着听荷出去后,发现幕后的黑手居然是秦临风,只可惜,听荷进到假山里去后就一直没有出来,满儿发觉不对劲的时候,听荷已经断气了。
她料到秦临风一定以为她当真会用马车送宝川出去诊治,一定会在后门加派人手,便早就派了廖妈妈在后门候着,而秦玉晚一心想要见上官让的心情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秦玉暖只要稍加牵引,再派了廖妈妈去引了上官让到特定的地方,上官让是个纨绔作态的公子哥,秦临风的手下也都是在江湖上闯荡多年的横脾气,两方对垒,一切,便都在秦玉暖的掌握之中。
而秦云妆手里的无字天书,也是来源于早先窦青娥让秦玉暖帮忙摘抄的经书,明明不过两本经书,却送来了一大块上好的松油烟墨,纵然是过分喜爱这墨,也不至于如此劳心费神,更何况,还是送给秦玉暖这个天生的死敌,秦玉暖越想越不对劲,果然在一日发现了这墨块的猫腻。
原来这墨块研磨出的墨汁写在宣旨上只要过一段时间,就会自行散去,就像从未沾染过墨迹一样,这是乡间那些装神弄鬼的脚婆子常用的把戏,用可以消退的红墨水在黄符纸上画上鬼神图案,再利用催化的原理加速墨水的消失,蒙蔽人心,做到驱鬼赶邪气的样子,收敛钱财,秦玉暖知道这等秘事,也是上次赵家婆子提醒过。
窦青娥这一招使得极妙,让自己辛辛苦苦抄写的经书化为乌有,又可以好好训斥自己一番,也许再来个连环计,一脚将自己踩在脚底下,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秦玉暖自然不会用这个好机会还回去。
那日,她和满儿故意大声说给窗外的听荷听,说书架上藏了东西,听荷这个沉不住气的,果然就趁着打扫屋子的时候将秦玉暖特意留下的,用隐形墨水书写的“契约”交了过去,只是让秦玉暖没想到的是,听荷背后的人,居然不是窦青娥,而是秦云妆,看来这个嫡姐,比前一世要聪明许多了。
至于这颗在听荷手里的黑珍珠,哼,秦玉暖一边玩味地看着秦临风,一边以一种欣赏的姿态看着这人世的种种,人家岂会知道,其实他们的所有挣扎,辩驳,反抗都逃不过秦玉暖的一个局,一个她精心布置要替宝川前世和这一世受到的种种不公讨回公道的一个局。
“父亲,您还不信儿子吗?”秦临风言辞振振,“更何况儿子才远游归来,怎么会和三妹院子里的丫鬟有瓜葛,甚至还要下毒手加害,父亲常常教导儿子,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儿子一直谨遵教导,从未忘记过。”
这样的辩驳是苍白的,可是秦质心中的天平始终都是偏向嫡长子这一边的,更何况,秦临风若是与人命挂上了钩,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传出去了,也是打了他的脸,可是丫鬟也是个大活人,终是要有人为此负责的。
可当谢管家仔细比对从听荷手里找来的黑珍珠和秦临风腰带上的珍珠后,得出的结论却让秦质的心又一次猛烈地颤抖了一下。
“老爷,对比无误,的确是从大少爷身上掉落下来的。”
秦质眯着眼睛,秦临风本来就心虚,他太大意了,居然会让听荷这个小贱人扯下自己腰带上的珍珠,他的手箍紧她的脖子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丝感觉,果然,错踏了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你……还想作何解释?”秦质看向秦临风的眼神第一次弥漫出狠辣的决绝和敌意。
沉默了许久,秦临风突然道:“没错,我是见过听荷。”秦临风猛地抬头,急切地说道:“可是当时是这丫鬟不识好歹,我只是偶尔见过她几面,她便一心想要入儿子的房做姨娘,几次纠缠无果,这次宴会前,她又跑过来拦着儿子拉拉扯扯,泼辣至极,甚至还扬言要诬陷儿子辱了她清白,看着她疯疯癫癫地跑开,儿子实在担心她会在这样一个大吉大利的日子乱说话,就派了小厮跟着她,谁料,那小厮一夜未回,紧接着就发现听荷死在假山后的消息,儿子猜想,是那小厮与她起了争执,才会……才会……。”
秦临风这次脏水泼得很彻底,不仅解释了听荷的死因,还解释了自己腰带上的黑珍珠为何会在听荷手上,可秦玉暖,又如何会轻易放过他。
“大哥的意思,便是说掐死听荷的很有可能是大哥手底下的人?”秦玉暖扭头看向秦质,“可这样重要的消息,大哥为何一开始不说出来呢?”
秦质的眸光变得愈发深沉,却看到秦临风突然噗通一跪道:“是秦临风对手下的人太过放纵了,这次不仅得罪了上官家嫡出公子,还害了一条丫鬟的人命,父亲,儿子知错了,儿子一定早日找到那个失踪的小厮。”
秦云妆立刻也跟着跪下求情道:“父亲,大哥手底下的人坏了事只管那人心眼本来就是坏的,与大哥无关啊。”
就连一直未开口的窦青娥也忍不住了:“老爷,临风是您的亲生儿子,他的秉性如何您还不相信吗?在府里杀人,这想想,都不是临风会做的事啊,临风向来心善,小时候去狩猎,看到怀着小兔子的母兔子都不忍心杀,老爷,您信临风一回吧。”
“七天。”秦质一字一顿,犹如在酝酿这世上最郑重的话语,“我给你七天的时间,找到那个失踪的小厮,不过,你连手下的人都管不住,哼,你这些底下的人,也都不能要了,都撤了吧。”
秦临风远游归来带回来的十七个跟班小厮各各都是有一技之长的,其中还有不少是窦家悄悄安排在秦临风身边保驾护航的,如今秦质一句话让人都散了,无异于是折去了秦临风的左膀右臂,往后秦临风再想在秦家或者京城呼风唤雨,可谓是难上见难。
秦临风看着秦玉暖嘴角浮出的若有若无的笑意,又看看窦青娥脸上暗示性地神情,咬咬牙,只将头埋得更低:“一切都听父亲的安排。”
秦质深吸了一口气:“如今听荷死得不明不白,你的话,也只是口说无凭,在事情没有完全调查清楚之前,你也不用出院子了。”
秦临风一怔,如今母亲被送到了外头的寺庙里,自己等同于是被软禁,他看了看眸光带泪,娇弱得似一朵才生出柔嫩花瓣的花骨朵儿的秦云妆,投向秦玉暖的目光愈发阴毒起来。
没错!都是这个女人!这个下贱的庶女正在一步一步地将他们母子三人逼上绝境,步骤从容不迫,每次都会给他们再留有一个喘息的机会,可等待他们的,却往往是更加恶毒的陷阱。
若是秦玉暖能读懂秦临风心里的想法一定会嗤笑,她设陷阱?她恶毒?也不看看每次都是谁开始布局挑事,她只是将他们赐予的原本原样还了回去,还没算利息呢。
“儿子知道。”秦临风垂下头,无奈地接受了这样一个残酷的现实。




重生之庶女无双 第五十八章 夜有所梦
若是可以,秦玉暖是恨不得扒了秦临风的皮的。
重生的这些日子,她一直秉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态度,你要害我,我便让你自食其果,可今早,下在宝川早饭里的断肠草犹如一记耳光狠狠地抽打在秦玉暖的心头。
她眼眸迷蒙出一阵杀气,怔怔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秦临风,他终究是秦质的嫡长子,背后还有窦家这个大靠山,近个儿听说窦家居然投标投中了从京都到杭州的大运河的营运权,看来窦家被“流放”江南,势力不仅没有衰退,反而更加昌盛起来了,这是秦玉暖需要忌惮和考虑的事,想要彻底击垮窦青娥母子三人,看来好需要从长计议。
听荷的尸体暂时被草席裹在了偏远,秀姑作为听荷唯一的亲人在院子里哭得哽咽不堪。
七天的时间,足够秦临风找一个替死鬼了,可秦临风这次在秦质心里头刨的一个坑,却没那么容易填平了。
秦玉暖领了满儿和廖妈妈回院子,铜儿已经守着宝川睡下了,见着自家姑娘回来,又连忙从屋子里出来,手里还拿着封书信。
“三姑娘,这是表少爷派人送来的。”
苏成海?
想到这个实力难以估测,却又处处帮着自己的苏表哥,秦玉暖心里多少有了些暖意。
信上不过寥寥数语:“归期已定,巳时三刻,京城第一楼。”
看完了信,秦玉暖顺手将信纸连着信封一齐烧了,淡淡地说了句:“表哥就要离开京城了。”
“这么快,”铜儿本能似的惊呼了一声,“我看着表少爷对三姑娘这般好,还以为表少爷会向老爷……。”
“向父亲提亲?”秦玉暖笑了,苏成海与她的默契和柔情她心里岂会不知,只是怕,他不是她所能匹敌的人,他的身份,始终是她心里的一个谜,“行了,小丫头脑子里头日日都想着些什么呢。”秦玉暖笑着作势要去敲铜儿的脑门,铜儿嬉笑着连连后退,嘴里喊着“不敢了不敢了。”
一屋子欢声笑语在这春风料峭的日子显得格外的欢愉富有生机。
秦玉暖看完了娘亲杨氏留下的孤本的最后几页,眼皮子也倦乏了,准备睡下的时候又不由得看了看黑黢黢的窗外,嘴角突然噙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唤了正在挑着灯芯的满儿道:“去墙头放一碗水吧。”
满儿一愣,十二分的不解:“墙……墙头?”
“人家跟着我们一天了,也该累了。”秦玉暖揉了揉有些发涨的眼角,半闭着眸子,面上尽是疲乏,从寿宴到无字的契约,再到听荷的尸体被发现,口舌之战、你来我往、真真假假已经让秦玉暖耗费了大量的精力,而这位一直隐藏在暗处的人,恐怕也是有些劳累了。
秦玉暖的屋子里熄了灯,满儿虽然不解也特地准备了一盏八分热的茶水,在后墙没人的一个角落搬了个长腿梯子就往墙头上爬,茶盏里还特意放了驱寒的生姜片和滋补的枸杞,满儿一边闻着被泡开的茶香一边不知所以地碎碎念:“大半夜的,怎么还会有人在墙头。”
一边念叨,满儿一边放好了茶盏准备下来,谁料这梯子许久没用,最后一节已经有些松动,满儿一脚踩上去,只听到嘎吱一响,竟然踏了个空,身子一歪就朝着右边作势要倒下,而三步之内,就是尖利锐细的小石子。
满儿下意识地一闭眼,想要用胳膊护住头部,却只觉得腰间似有一股极大极稳的力道将她拽了回来,满儿惊魂未定地再一睁眼,发现自己竟然直直地站在梯子面前,损坏了的最后一节竹节啪嗒掉落,在夜里发出轻微而沉闷的声响。
一切,几乎就像是在梦里一般。
腰间似乎还带着丝丝温热,满儿稍稍愣了一愣,突然彻底明白了自家姑娘的话,头一低,转身便飞快地离开了。
夜里,阵阵花香带着月色的清冷从庭院里流淌而过,合着远远近近的打更声,这夜的静谧,浓重且深沉。
疲惫了一天的秦临风斜躺在床榻上,他的姿势有些扭曲,恰好压到左侧心脏的位置,他的眉头紧紧皱起,透露出无比的焦虑和急切。
他的手,来回在绸缎上抚摸,幻想着那是他渴求已久的女人的肌肤,白如刚落地的新雪,滑如刚凝固的乳酪,他亲亲吻上梦中的那一朵樱唇,反复舔舐,品尝着那丝丝甘甜,他的手,亦是慢慢往下游走,灵活得像一条泥鳅,在那云纱锦袄里翻滚,寻求着那白嫩柔软的地方,继而紧紧握住,来回拂拭。
他的欲望再也藏不住了,他的身体再也不受他理智的控制,他开始飞快地解开自己的腰带,褪下自己的袭裤,那里的炙热清楚地告诉他,他爱这个女人,已经爱得发狂了。
“囡囡,我要你,我现在就想要你。”秦临风呢喃着,倾诉着,面色潮红着。
他再次堵上那朵美若桃花般的唇瓣,反复低语:“囡囡,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他的手抚上他在外游学时日思夜想的面容,一股黏黏糊糊的液体却从他的指尖滑下。
他扳过手掌,上头竟然全是鲜血,惊坐起,他的身下,哪里是他梦中也不曾忘记的囡囡,分明是死去的听荷,听荷的脸上尽是汩汩流出的鲜血,从她的口腔里,鼻腔里,眼眶里,还有她的身上,也是鲜红一片。
“你!怎么会是你!”
“大少爷,昨夜明明是您一把抱住奴婢将奴婢拖进房间里的,你嘴里还一直喊着奴婢的小名,大少爷,你……。”
“大少爷,您何时将奴婢收房呢?”
“大少爷,若是我答应您将这药粉下到二少爷的早饭里,您是不是就把咱俩的事和夫人说?”
“大少爷,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滚!贱女人!”秦临风在床上挥臂怒吼了一句,皱的紧紧的眼眸猛地一睁,满头的虚汗,颤抖的双手,房角处铜制的角漏有条不紊地滴落水滴的声音,终于将他拉回了现实。
秦临风的胸膛依旧在剧烈地一起一伏,脑海里似乎还在回想方才梦中的场景,这不能怪他,怪只能怪那个叫听荷的丫鬟自恃过高,以为远房姑妈是母亲身边的人就与众不同,想要一步登天做姨娘,如果,如果她不来威胁自己,自己又怎么会……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秦临风的思绪。
“大少爷,腰带补好了给您送来了。”这是秦临风院子里管事妈妈的声音,说来奇怪,秦临风的院子里出了男性小厮便是半老徐娘的老嬷嬷,从来没有过年纪轻轻的小丫鬟,窦青娥为此着急过,一个过了及冠之龄的太尉府嫡长子,一个通房丫鬟都没有,怎生得好。
“什么腰带?”秦临风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他径直给自己倒了杯冷茶压惊。
“就是您今个儿赴宴的腰带啊,您沐浴完后,奴婢看着上头好好的七颗珍珠竟然落了一颗,费了好大的劲,就在院子角门后找到了,就给您缝上去了,奴婢给你送进来?”
秦临风端着茶盏的手一顿,几步走到门前,猛地打开门,眼睛红得似铜铃一般大:“你刚才说什么?我的那条北斗七星腰带掉落的黑珍珠是在哪找到的?”
门口的老妈子显然有些害怕,只将端着腰带的手托高了些,吞吞吐吐地道:“就在少爷您自个儿的院子的角门那儿。”
秦临风只将有些松散的外衫一搂,直接夺过老妈子手里的腰带,看到原本掉落的第三颗衣襟刚补得天衣无缝,他曾不小心将这第七颗磕出个小印子过,顺着珍珠一找,果然看到了被老妈子特意掩饰在线头那的不起眼的一道划痕,这正是原本的位置上的黑珍珠无疑了。
秦临风的脑子像是突然被戳出了无数个孔一样,呼啦啦地冒着凉风。
高明!真是高明!
秦临风猛地甩手将这条腰带掼到了地上,宽大的袍子像发了狂的风筝,带着秦临风的怒气肆意地旋舞。
秦玉暖!以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第二日,太尉府的清晨显得格外的清净,今日是窦青娥离府的日子,听荷送来的那张契约她早就知道,本想昨夜放手一搏,狠狠地踩秦玉暖一脚,却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计谋作罢就是算了,还搭了自己的儿子被软禁,就连今日她将要出行也没能来送上一程。
秦质压根儿就没出现,只派了谢管家来,态度已经很明显。
“夫人,时候不早了。”谢管家毫无表情地催促着。
“等等,”秦玉暖一声柔婉可亲的止住了窦青娥松开秦云妆的手准备转身的动作,“母亲,国安寺在京郊偏北,路途遥远,玉暖没什么可以送的,唯独上次母亲让玉暖抄写的两本经书,玉暖一直没有机会交给母亲,玉暖特意将字写得大大的,白纸黑字,母亲一定可以看得很清楚,也不担心眼睛疲了,还请母亲收下,也算是玉暖的一番心意。”




重生之庶女无双 第五十九章 离别之时
看着秦玉暖细心搁在锦盒里,还用白色缎子包裹起来的经书,窦青娥的眼睛顿时就干涩了,最后只牵强地扯出几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费心了。”
不消多说,窦青娥心里早就已经猜到了,契约上既然是无字的,这经书必定就是有字的,她的招数,早就被这个庶女拆解得一招不剩,这场仗,她输得丢盔弃甲。
“得得”的马蹄声带着心有不甘的窦青娥驶向远方,知道马车出了巷口,府门前的秦云妆才是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她一眼就瞥见一直同她站在一起的秦玉暖,心里头涌出十二分的不快,昨日,秦玉暖可是让她丢尽了颜面,好好的契约变成白纸一张,原本的把柄如今变作他人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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