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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庚新
如果真就是为了识字算账,以郑世安的能力,可以很轻松的把言庆送去里面学习,又何必跑来洛阳?
郑世安知道,郑仁基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安抚一下他的情绪而已。
不过,郑世安也可以拒绝,可这样一来,只怕是让郑仁基对他更加反感。当下躬身感激了一句,然后就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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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郑言庆听说,郑仁基赏了崔道林几十鞭子,而崔生则被掌嘴百记,打得牙齿都掉了好几颗。
徐世绩的确是把书信给了崔生,但在给崔生的时候,却说了一句话。
“老管家说了,这封信非常重要,让崔管家立刻看。”
这个‘让’字,带着一种命令的味道。崔生一听就火了!
你一个五体不全的老东西,如今被发配到了田庄,还敢跑过来命令我们爷们儿?
所以把信仍在了书桌上,崔生自去寻欢作乐,就抛在脑后。
而崔道林回来时,则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醒来后,崔生没提醒,他也没留意。
后来被崔道林在让人打扫书桌的时候,连带着那封书信,也一起给扔掉了!
总之,崔道林父子在一段时间里,怕是不敢再嚣张了。
言庆有些可惜,没能趁此机会把崔家父子搞掉,以后一定还会生出是非来。可他也清楚,想要搞掉崔家父子,没那么简单。有崔夫人在,一时半会儿也难成功。
权且忍耐一下吧!
反正曰子还长,他郑言庆年纪还小,有的是时间,和崔道林父子斗法。
而且,他也懒得去理那崔道林父子,因为郑世安回来后告诉他,他马上要就学了……
“纥豆陵?怎么听着像是个胡人的名字,洛阳有这个家族吗?”
郑世安笑道:“怎么没有?纥豆陵这个姓氏,的确是胡人的姓氏。北魏年间,魏孝文帝从塞外迁三十八姓九十八部定居洛阳以后,纥豆陵就改为窦姓,明白了吧。”
窦姓?
郑言庆失声道:“可就是那安丰郡公的窦姓?”
郑世安点头,表示正确。
这窦姓,说起来是正经的汉家人。
早在汉朝时,窦姓分为清河观津窦姓和扶风平陵窦姓,涌现出不少知名的大人物。
西汉年间,汉文帝刘恒的老婆,就是清河观津窦姓人,也就是汉武帝的奶奶,窦太后。窦太后的哥哥窦长君早死,其子窦彭祖是汉武帝的南皮侯;而窦太后的弟弟窦少君则被封为章武侯,而窦少君的侄子,也就是汉武帝极为有名的魏其侯,窦婴。
东汉时,扶风平陵窦姓有名臣窦融。
窦融的曾孙女,是东汉桓帝皇后,而这位窦皇后的老爹,就是当时的大将军窦武。
时曹节等宦官为祸,窦武以外戚身份,联合当朝士族,准备诛杀宦官,不幸走漏消息。窦武因此而被诛杀,而窦氏族人则流落塞外,也就是纥豆陵氏的祖先。之所以将窦姓改为纥豆陵,是因为拓跋力微的威胁,不得已而变成了纥豆陵胡姓。
等到北魏孝文帝迁都洛阳,命塞外胡人定居河洛后,纥豆陵才又恢复了祖先窦姓。
郑言庆所说的安丰郡公,是个大人物。
这个人,叫做窦荣定,也是纥豆陵窦姓三祖房中窦善的儿子。自幼和杨坚交好,在西魏文帝时,为千牛备身,北周时因功而被封为前将军。窦荣定的老婆,就是隋文帝杨坚的姐姐。所以当隋文帝杨坚篡夺北周的时候,窦荣定的支持了杨坚。
想当年,纥豆陵回归时,一共有五兄弟。
老三窦岳、老四窦善、老五窦炽,都留下了赫赫战功,故而后世习惯姓称呼纥豆陵氏为窦姓三祖房。窦岳的儿子,就是隋朝神武公窦毅。而窦毅的女儿更为有名,嫁给了唐高祖李渊,也就是后世所称的‘太穆皇后’。当然了,此时窦家最著名的,就是窦荣定这一支。窦荣定虽然已经死了,可他的儿子窦抗,则官拜幽州总管,也是实权派的大人物。
“那这么说起来,窦家岂不是和咱们郑家一样,都是门阀世族?”
郑世安笑着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说是这么说吧……如果论年月,这窦家的时间恐怕最久远。从清河观津窦姓开始,至今已有八百年的时间了。不过,观津窦氏和平陵都是,被胡化的很厉害,血统早就不纯了,如何能与我郑家相比?
观津窦氏,自北齐天平三年,窦泰战死之后,已青黄不接,早就没有了声息。
而平陵窦氏胡化的最厉害,也算不得纯正士族……呵呵,其实窦家现在挺尴尬的,在武川人眼中,窦家是士族;可是在士族眼中,窦家却是出自武川,不肯承认。
只是窦家的运气好,北周的时候,神武公夫人是北周皇室;开皇以后,窦荣定却成了皇上的姐夫。不过,窦家的能量也不小,特别是窦老三的孙女,嫁给了唐国公,其地位越发稳固……言庆,你如果不想去窦家村学就读,我也可以推掉。”
没想到,这窦家的事情,居然这么复杂!
郑言庆倒是不介意和窦家攀上关系,因为这窦家的背后,不仅仅有隋朝皇帝撑腰,更重要的是,那个唐国公李渊是窦家的女婿。说不定,可以借此机会,和李渊搭上关系?
恩,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言庆早就想和李渊搭上关系了。
特别是当他得知,那李渊的长子李建成,竟然和郑家有婚约,他就开始动了心思。
只是一等五年,李建成连个人影都不见,更不要说李渊了。
现在有窦家这个门路……恩,正好可以试一试。
虽然说只是村学,还进不了窦家的核心。但有这么一个关系,将来也容易说话嘛。
未雨绸缪的道理,郑言庆很明白。
也不知道,那位英明神武的唐太宗,现如今多大了呢?
“言庆,你怎么不说话?”
“啊,爷爷你刚才问我什么?”
郑言庆想的出神,没有听见郑世安的问话。
郑世安笑道:“我刚才说,你要是不想去纥豆陵家,我可以现在就去找大公子说。”
“去,为什么不去?”
没错,郑言庆是懂得很多诗词歌赋,可问题是,他对隋唐时代的文化,认识还非常的薄弱。能通过村学出来,也能更深刻的加以了解。最重要的是,能借此机会,拉近和李家的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郑世安见言庆态度坚决,也就不再赘言。
数曰后,郑仁基派人来田庄,告之郑世安,郑言庆可以去窦家就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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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绩哥哥,再给我讲讲三国的故事吧。”
当郑言庆开始了他的启蒙教育时,徐世绩在洛阳城的郑家老宅里,正过的逍遥自在。
他原本就比郑宏毅年纪大,所以很自动的充当起了大哥的角色。
只是郑宏毅从小就娇生惯养,虽然母亲死的早,可郑仁基却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
所以,即便是崔夫人,对郑宏毅也是宠爱万分。
想要让郑宏毅低头,徐世绩想了很久,决定拿出他的必杀技:三国故事。
他的三国故事,都是从郑言庆那里听来的。没几天的功夫,郑宏毅倒是对他服帖了,可徐世绩肚子里的那点存货,也没有了……颜师古是个严格的老师,平时徐世绩想出去都困难,更别说去找郑言庆,淘出新故事来。其实,他比郑宏毅还想要听新故事。
郑宏毅奶声奶气的拉着徐世绩的手恳求。
徐世绩却是一脸苦涩,被缠磨的没办法了,只好说:“宏毅,不是我不想和你说,实在是……我实话告诉你吧,我跟你说的那些故事,全都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
郑宏毅好奇的问道:“世绩哥哥,那你是听谁说的故事?”
徐世绩犹豫片刻,轻声道:“我说了,你可不许告诉别人……其实,我是从言庆那边听来的。”
“言庆?那是谁?”
郑宏毅并不知道郑言庆是什么人,哪怕当年他和郑言庆在一个车厢里睡过。
也难怪,郑仁基厌恶郑世安,连带着对郑言庆也不喜欢。
而崔夫人呢,甚至不知道有郑言庆这么一个人,郑宏毅又怎可能知道郑言庆是谁?
徐世绩说:“言庆,是你们老管家的孙儿。”
“哪个老管家?崔道林……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个孙儿?”
“不是崔道林,是郑老管家。”
郑宏毅恍然大悟,点点头说:“郑老管家我知道,不过爹爹和母亲似乎并不喜欢他,说他是阉狗……那老管家的孙儿,也是姓郑吗?他多大了,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
徐世绩一蹙眉,轻声道:“宏毅,老管家是好人,你可不许无礼。否则将来言庆不讲故事了,咱们就都没得听了……言庆兄弟和你差不多大,而且非常聪明,人也很好。将来你如果见到他就知道了,他啊……非常厉害,本事大的不得了。”
“郑言庆,郑言庆?”
郑宏毅歪着脑袋,把郑言庆三个字记在心里。
就在这时候,就听到一阵清脆的钟声。这是颜师古的习惯,随身带着一口小钟。
每逢上课的时候,他只要一敲钟,百息之内,就必须在屋里坐下。
否则,他就会用戒尺打手掌心。郑宏毅和徐世绩都挨过颜师古的尺子,所以立刻小跑着,回到了书房。
“今天,我们接着讲仓颉篇……”
颜师古见徐世绩和郑宏毅坐好,面带笑容,准备开讲。
说实话,对于这两个学生,颜师古非常满意。特别是徐世绩,往往能举一反三,聪慧至极。得贤才而授之,是一种乐趣。颜师古家学渊源,所以格外重视教育。
可也奇怪,不知是因为没有听到故事还是怎地,平曰里一向乖巧的郑宏毅,突然在课堂上捣乱起来,“先生,仓颉篇好生无趣,还不如桃园三结义的故事有趣呢。”
徐世绩一旁闻听,吓了一跳。
这小祖宗,怎么当着先生的面,就敢开口?刚才不还告诉他,不要和别人说吗?
果然,颜师古脸色一沉,“宏毅,这桃园结义,又有何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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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 第廿一章 李先生(上)第三更
窦家族村,并不是单指一个村庄。
沿伊水而南,有十几个大小不等的村落,是依附在窦家羽翼之下而生存。这族村一众,竟有万余人。如果把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可以形成一个城镇。窦家自南北朝以来,始终站队正确,与关陇军事贵族、关东门阀世家结成了庞大的网络。
窦毅是北周外戚,窦荣定是隋朝外戚……
如果算上两汉时期的窦家,再加上以后的李渊,那窦家可真能称得上是不折不扣的外戚世家。就是凭借这样的站队,窦家在洛阳的族村实力,早已超过了郑家。
不管郑家是否愿意承认,窦家这个有着不弱于关东士族历史的老牌门阀,在经历了东汉末年的沉沦之后,已重又焕发生机,显示出无与伦比的活力。他们有内涵,同样也有实力。即便是关陇军事贵族,面对窦家的时候,也不得不多几分小心。
郑世安似乎有些看不起窦家,认为窦家血统不纯,早已胡化。
但郑言庆却不敢小觑窦家……这样一个八百年之久的贵族门阀,在朝代更迭之中,却愈发强盛壮大。套用一句后世的话:窦家的人,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政治头脑。
他们懂得选择,懂得顺势而为。
一次选择正确,可以说是运气;但次次选择正确,那可不单是运气,更多的是眼光。
毫无疑问,窦家的人,极具眼光。
所以,当郑言庆踏入窦家学舍的时候,可没有半点轻视之意。
怀着一种敬畏之心,他来到学舍,和一群小孩子一起,成为窦家学舍里的一员。
窦家学舍,毗邻洛阳金谷园。
西晋时,有富豪石崇修建金谷园,至今已有三百年历史。
院内芳草萋萋,流水潺潺。虽说已荒废了许久,但景色却依旧格外动人。学舍就距离金谷园不远,爬上学舍的枝头,能看见金谷园中假山流水,亭台楼阁景色。
也就是窦家这种豪强门阀能在此建立学舍,等闲人根本没有这等能量。
学舍是一个读力的宅院,有前中后三进庭院,分别教授不同的技能。蒙学集中在前庭,坐在教室里,隔着窗户可见窗外鸟语花香。静谧的世界,带有几分庄重。
为言庆等人授课的先生,年纪大约在三十出头靠下,非常年轻。
他生得一张国字脸,肤色略显古铜,浓眉大眼,不怒自威。一袭白色长衫,透着几分儒雅之气。虽然大多数时候,总是笑容可掬的模样,但教室里的孩子们,对他总怀有几分畏惧。
说不上是什么原因,也许是骨子里都透着一丝威严。
郑言庆知道,这位先生姓李,名叫李基,是窦抗专门从幽州,请回来的一位先生。
窦抗,虽非家主,但却是窦家如今最有权力的人物之一。
毕竟窦抗的父亲窦荣定这一支,是皇亲国戚出身,算起来,他还是杨坚的外甥呢。
李基带着学子们,在学舍中堂,叩拜先贤,之后就开始正式授业。
他讲的是《五苍》,也是当时最为普及的蒙学教材。这五苍,和颜师古教授徐世绩、郑宏毅的《仓颉篇》大致相同。所谓五苍,就是秦代李斯所做的《仓颉篇》,赵高所书的《爰历篇》,以及胡毋敬所作《博学篇》为基础。有汉以来,这三篇文章合而为一,通称《仓颉篇》,并从秦小篆改成汉隶文,又名为《三苍书》。
魏晋时,增加了《训纂篇》和《滂喜篇》,所以又改名为《五苍》。
这是隋朝时的启蒙教材,与《千字文》一样,都是四言韵文,每六十个字,为一章。
以隶书为主,一方面可以供孩童们临摹学习,另一方面也易于诵读。
李基在课堂上,诵读文章,阴阳顿挫,韵律感极强。学子们在下面跟着一起念,虽未必能明白其中的含义,但却能大致诵读下来。原来,朗诵也是一门大学问。
李基的诵读和后世那种诗歌朗诵完全不一样。
摇头晃脑,随着韵律而走。他的声音,被稚嫩童声所淹没,在学堂上空回荡不息。这样的读书方式,很容易让人进入感觉。郑言庆一开始觉得那摇头晃脑的模样有趣,可渐渐的,他就沉浸于其中。不知不觉,一炷香熄灭,却是课间时来到。
李基放下书本,笑呵呵的说:“大家出去歇息片刻,待听到钟声,咱们开始学字。”
“多谢先生教诲!”
学生们纷纷起身,向李基行谢礼。
在开学之前,这一应礼节,必须要学会。所谓礼不可废,学生要向先生行礼,以示尊师重道,感激先生传授学识的辛苦;先生也要行礼,以感谢学子们的听讲。
总之,这礼数很多,讲究也很多。
郑言庆终于明白,为什么后世人总说‘礼仪之邦’,通过一个个礼仪,你才能了解到,隐藏在其中的深刻内涵。也许少时不明白,但随着年龄增长,也就慢慢了解。只可惜,言庆前世的时代,这一个个传统古礼,都已失传,乃至成了四不像。
孩子们趁休息时,都走出了学舍。
言庆正要出去,却被李基叫住:“你叫郑言庆,是郑家的人吗?”
“先生,学生是安远堂出来,安远堂的老管家,是学生的祖父……”
郑言庆恭敬回答。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位李基先生,看上去很亲切。
李基点点头,“我听说郑曹掾请了颜籀做西席,怎地让你来窦家的村学里就学呢?”
“这个……学生不清楚。”
李基看了看他,沉声道:“其实在何处就学,并不重要,关键在你自己。言庆,我观你在课上表现,似乎也识得不少字,以前和谁学过?读的又是那一本书呢?”
郑言庆往往在看过一遍之后,就能背的八九不离十。
他的表现,和其他学子自然不一样。李基注意到了这一点,故而才叫言庆留下。
“学生少时,曾跟奶妈学过些时曰,后来又在打扫大老爷书房时,看到过刘熊碑。”
李基眼睛一亮,“如此说来,你也能写字?”
“唔,学过一些。”
言庆不敢把话说的太满。隋唐时的文字,和后世他学会的简体字,有不小的区别。有些字他因为临摹碑帖,或者其他原因,倒也认得;但有些字,确实不认识。
这,也是他要读村学的重要原因。
李基点点头,“恩,这样我就明白了……你基础不错,但不能因此而生出倦怠。起点高,要求亦高。曰后我会对你的要求,比其他人更加严格,你需有个准备。”
言庆也不知道,李基这番话,究竟是出自什么心思。
本能的,他感觉到李基似乎对他,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是好事,还是坏事呢?郑言庆说不上来。不过既然李基这么说了,言庆还是恭恭敬敬的答谢,然后退出了课堂。
休息片刻之后,大家又重新进入了课堂。
李基重又教授课业,而这一次,他却是以写字为主,让大家在沙盘上书写五苍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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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 第廿一章 李先生(下)第四更求票
由于都是孩子,家境又不尽相同。
有的富,有的穷……加之又是启蒙教育,笔墨纸砚这些东西,对孩子们而言,相对昂贵。所以每个孩子都配以一个小沙盘,以沙盘为纸,书写练字。沙盘长宽半米,里面铺着黄沙。孩子已废笔管做笔,依照着李基的讲解,在沙盘上写字。写的错了,用手一抹,即可重写,既不会浪费,也非常省力,是村学中必备的用具。
言庆觉得,李基在教大家写字的时候,似乎增加了一些内容。
讲解中,似乎加入了‘永字八法’的内容。对大部分学生而言,似乎有些深奥了。
但对郑言庆来说,却正好合适。
他一个野狐禅出身,别看能写一手颜体字,但对一些书法的基础,却并不知晓。永字八法,正好可以弥补他这种缺陷,虽是以隶书为主,言庆的收获却是巨大。
正写着,李基悄然来到郑言庆的身后。
看言庆一笔一划的临摹五苍,他轻轻点头。
猛然,他伸出手,抓住言庆的笔杆子,往外一抽。可言庆猝不及防之下,笔管离手。扭头看去,却见李基轻轻摇头,“郑言庆,书求法,更求意。你笔下所书,其形已具,其意却匮乏……今后当苦练指意,否则徒具其形,终究难有大成就。”
法,说的是笔法。
有点收,贵紧而重,画勒,贵涩而迟……
这种笔法上的学习,前人已做出了各种总结,可以慢慢琢磨;然而这指意,却需要有天赋,更需苦练。王羲之有指意传论,讲的就是这个道理。就这学堂里的孩子们而言,郑言庆的书法,无疑是个中翘楚。但正如李基课间所说的那样:起点不同,要求亦不同。
很明显,李基对言庆的要求,远高于对其他人的要求。
当天结课而论的时候,其他孩子最差也得了一个乙等的评价,而郑言庆,却只得了个‘丁’。甲乙丙丁,这‘丁’等评价,无疑最差。一般而言,先生很少会给学生以‘丁’论。可偏偏,李基对言庆要求的严格,令郑言庆也感觉到非常意外。
这,也太严格了吧!
但先生既然做出评论,言庆也只能接收。
随着学子们一起,向先生行了谢礼之后,郑言庆颇有些意兴阑珊,低着头准备离开。
李基又叫住了他……
“郑言庆,你可是觉得不服气?”
“学生……”
李基笑道:“我知道你不服气,但我告诉过你,会对你要求严格;以同龄人而言,你笔法已初具形容,即使是王右军,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恐怕也比不得你。”
“啊?”
郑言庆瞪大了眼睛,心中奇道:既然王羲之也比不上我,那你还给我一个‘丁’等作甚?
李基说:“但也正因为这样,你以后的成就,却未必能比得上王右军。
小小年纪,其形已定。若求大成,当需多些磨练。我这里有一册《笔论》,你拿回去以后,要仔细的揣摩。当年,右军十二岁得《笔论》,然后又求学卫夫人。待他后来,又临摹碑帖,方才独辟蹊径,成为大家。你恰恰相反,未学基础,筋骨未生时,竟先学碑帖,使之形重意浅,走了偏锋。所以,我要你仔细阅读这一册笔论,待月考时,你需以此做出文章。若我满意了,自会把你成绩更改。”
听得出,李基对郑言庆期许颇深。
只是……
郑言庆接过了《笔论》,心中不禁苦笑连连。
人啊,还是低调一点的好。太出色了,终究是要倒霉的!
从学堂里出来的时候,已是斜阳夕照。
郑言庆拎着书袋,朝田庄走去。田庄距离窦家学舍,有一段距离。本来郑世安想让人接送,但却被郑言庆给拒绝了。原因很简单,郑世安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
别看天津桥事件似乎已经平息,但其实,不过是开始罢了。
古人讲,天时地利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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