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妖

一排排灵檀木打造的藏珍架上，种种奇珍异宝散着各色光芒。青锋剑，紫金双锏，玄武重铠，赤晶签，铁木八卦盘，穿云钉……等等地阶宝物林林总总不下几百件。
信手拿起一柄古朴长刀，手握刀柄轻轻一抽，刀锋乍露，便映得满室寒光。
放下长刀，复又拾起一件金缕衣，衣身以无数金丝编成，入手轻薄温软。心中一动，右手将一缕炎劲渡去。但见衣身蓦然浮现一层晶莹光晕，将炎劲全部弹回。
这件宝物似乎十分合适！杜重霄深知自己攻有余而守不足，若能得一件地阶防御宝物，那自然可以弥补自身战斗缺陷。
暂将金缕衣放在一旁，杜重霄继续向室内走去。左右不急，能多观赏一些宝物长长见识也好！再者或许有更适合他的宝物也不一定！
一样一样看去，遇到中意的便拿在手中把玩。走马观花挑选了一番，又来到藏经架旁。《神霄御雷印法》《大梵引雷真经》《玄冰诀》《烈焰熔金诀》……各种地级功法令他目不暇接，然而大都是法术修炼法门，适合杜重霄的寥寥无几。挑选片刻，方有一本《降龙伏虎棍法》及一本《疾光掠影诀》入了他眼。
杜重霄所修斗战之法，在于势而非式，不讲究一招一式，而全在于临敌应变。因此拿起《降龙伏虎棍法》粗翻两页便兴趣全无，将之放在一旁。
至于《疾光掠影诀》，杜重霄却是有些心动，此诀总纲言明，修成之后可追光逐电，如惊鸿掠影。若是他的度能达到这般境界，便可在瞬间欺至敌人身侧行雷霆之击，从此无惧任何远程施法者！
但杜重霄也知晓，他的想法过于简单了！若逢本象境界的对手，即使是有近身的机会，也未必能稳操胜券。
两下权衡，杜重霄最终决定还是选择《疾光掠影诀》，毕竟宝物可能会失去，而学到的功法却是终身受用。
拿起这本《疾光掠影诀》，杜重霄转身欲走，然而胸口处却隐约传来一阵阵震颤。这是……！？杜重霄蓦然吃了一惊，未经他的召唤，这飞玄元灵为何会有如此剧烈反应。
藏珍室中，一枚金黄色的棋子缓缓浮起，并向杜重霄处飞来。而更令杜重霄吃惊的是，飞玄令亦从他的怀里跳出向那枚金黄棋子迎去。
一金一玉，交相辉映，旋转不停。杜重霄即使不知其中玄奥，但亦能明白这两者必有关联。遂作了决定，抬臂将两枚棋子大小的令牌收入手中。
宝物到手，杜重霄不再犹豫，来到大门处轻轻敲击三下。三息之后，大门缓缓开启。
“这是弟子挑选的宝物，请长老过目！”杜重霄神色恭敬，将金色令牌递于无剑长老面前。
无剑长老接过那枚棋子大小的令牌，一双醉眼已变得清明有神，仔细端详片刻，方缓缓点头道：“你眼光不错，这枚飞黄令内藏异兽飞黄元灵，既可代步又能防身，属地阶中品宝物。”
将飞黄令递还给杜重霄，又一捋胡须道：“此物乃是上代掌教紫虚真人少年时斩杀一妖族时所得。原本成双，只是另一半不知下落，若能凑得天玄地黄，品级当不仅于此！”
原来如此！杜重霄心中顿时恍然大悟。向无剑长老深深一躬道：“多谢长老指点！弟子告辞！”
望着杜重霄离去的身影，无剑长老摇头轻叹：“天玄一脉，又出一个人才！”
杜重霄离开藏珍阁，又回到风云台。此时天色已暗，然而中央擂台却是大放光明。只见炎红莲炎大师姐双袖连挥，便有团团南离真火向对方轰去。在其身后，朱雀本象栩栩如真，整个擂台已完全被窒息的炎热所覆盖。
“师妹厉害，师兄我认输了！”与炎红莲比试的男弟子抵挡了片刻，便主动开口认输。
“哼！”炎红莲却是不领情，冷冷扫了对方一眼，仿佛一片红云飘下了擂台。对方修为原就不及她，她用得着对方假惺惺相让么？如此明显的讨好却又是做给谁看？
下了擂台，美眸一扫，蓦然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禁就是一喜，招手道：“重霄师弟，快快过来！”
“恭喜师姐，棋开得胜！”杜重霄走过来，双手一揖恭维道。
“什么棋开得胜，师姐我已经胜了三场了！”炎红莲毫不避嫌地将杜重霄拉到一旁，玉容含笑道：“废话少说，此去藏珍阁，到底寻了什么宝贝回来？”
正问着话，却现甄正剑鬼鬼崇崇地走了过来，忙将声音凝成一线传入杜重霄耳中：“暂且不提，待过了大比，我去寻你双*修时再说！”





择妖 第六十三章 大比结束
“哈哈，重霄师弟，方才还没来得及为你道贺。夺得洞明魁乃是天大喜事，务必喝上几杯！”甄正剑一脸兴奋之色，似乎夺魁的是他一般，伸手拉住杜重霄的胳膊大笑道：“师兄有陈年仙酒两坛，今晚且与师弟一醉方休！”
“师兄美意，师弟我心领了。只是今日实在乏了，只想好好回去歇息，再者师兄亦要参加大比……！”说到这里，杜重霄似乎想起了什么，笑着问道：“方才一去两个时辰，未曾目睹师兄比试英姿，实是可惜。却是忘记问了，正剑师兄名次如何？”
“师兄不才，已经进了前八名，只等明日争夺前四！”提到名次，甄正剑脸上掩饰不住得色，比起三年前的第十五名，他这次可是进步太多。
“何止前四，说不定明日黄毛师弟还会如重霄师弟一般，越境而胜，一举夺得本象境魁呢！”炎红莲玉容现出戏谑的笑容，插言道。
“师姐莫要取笑，说甚什么魁，能进前八师弟就已经知足了！”甄正剑讪讪一笑，他这次能进前八存属侥幸，须知参与本年大比的五十名本象境弟子中，知玄境界的便占了十人，而他在十五进八之时，很走运地抽到了空签，不需对战而先入八强。
当然，甄正剑的好运报也就到此为止了，明日除他之外，剩余七名对手都是知玄境界。而甄正剑自问没有杜重霄越境而胜的本事，因此不要说本象魁，连四强都与他无缘。
“重霄师弟身乏力疲，你明日也要参加比试，今晚就不要胡闹了，都回去好好休息罢！”炎红莲摆出师姐的威风，向两人说道
“师姐说的是，我们这就回去休息！”甄正剑惧其雌威不敢不从。其实他根本没有为杜重霄祝贺的打算，只是想套出杜重霄在藏珍阁挑了什么宝贝。倒没甚什么恶意，只是好奇心作祟罢了！
乘着灵云气返回天玄峰。用过晚饭之后，杜重霄来到冥极宫前桃花内，将飞玄、飞黄两枚令牌拿出，默念真诀。
风雷生起，虚空破裂，两只颜色不同，外形却一模一样的异兽出现于杜重霄眼前。一如白玉，一如黄金，俱是肋生双翼，威风至极。
目睹飞玄与飞黄两只异兽元灵，杜重霄顿时想起，当日青灵所传真诀共有三句，一句为召唤，一句为收起，而最后一句他试过几次俱无反应。难道是因为二者缺一的原故？
默默念出第三句真诀，于是，令杜重霄期待却又吃惊的事情生了！
天颢峰摇光宫。
无锋真人负手而立，望着殿中供奉的道像怔怔出神。
秦雍静立一旁，神情恭敬地等待着师尊的垂询。
“雍儿，你可知我东土神州多少年未有修真之士飞升成仙了？”良久，无锋真人方开口问道。
“记得师尊说过，自本脉洞阳师祖飞升之后，至今已有五百年未曾出现飞升仙人！”秦雍连忙答道。
“五百年了！”无锋真人长叹一声，又问道：“你玄霄师叔再度闭关，应是仙缘将至，我太玄清虚宫千年来为天下道门执牛耳，如今又是先行一步，碧落仙门，镇元古观皆不能及也，何故？”
“自是因太玄清虚九脉，各有专攻，千年传承兴旺不绝，人才辈出，方享千年天下第一道门之盛誉！”秦雍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不错。我太玄清虚宫共有九脉，彼衰则他盛，你败而我兴，终有一脉或几脉可维持太玄清虚宫千年盛名而不败！”无锋真人缓缓点头，目光从道像上收回，落在秦雍身上又道：“如今九脉之中年轻一代，太极峰有李云聪，与你年纪相仿却早已迈入本象灵明境界；天清峰有尚清淼，两年之前便是本象知玄境界；天炎峰有炎红莲，今年不过廿二年华亦是破本象灵明而入知玄境界；天变峰有葛至厚，天苍峰有唐妙虹，天阳、天幽两峰一样人才济济，就连一向传承稀薄的天玄峰，亦出现杜重霄这样的天才！”
听出师尊话语中的感慨之意，秦雍连忙躬下身去，惭愧道：“是弟子无能，未能夺得洞明魁而辜负了师尊的期望！请师尊责罚！”
“我并不是要责怪你，只是为你感到可惜！你天资不在尚清淼、炎红莲、李云聪等人之下，为何修为进境却不能及？只因你过于热衷俗事，分了你的修行之心！”无锋真人摇头轻叹道。他所收年轻弟子中，论天资出众唯有这秦雍，然而秦雍却又志不在此。
秦雍闻言不禁心中一震，竟是半晌无言。实则无锋真人所言半分不差，若是他一心一意在山中修行，其境界未必会比李云聪差了。只可惜，他之志不在寻仙问道，而在于九五之间。
“你贵为皇胄，又早已封王，日后自然享得人间富贵，只是修行之心万不可歇！过得几日你又要下山，为师有两句话，你要牢记在心！”无锋真人眼中神色颇有几分复杂，望向秦雍缓缓说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秦雍眼中惊色一闪而逝，忙低下去，恭声道：“弟子记下了！”
第二日一早，杜重霄驾灵云气向太极峰飞去。经过一夜休息，体内疲惫已去其大半，只因心中惦记本象大比的龙争虎斗，故想早早赶至擂台一饱眼福。
“杜师弟，来的好早！”“杜师叔，师侄有礼了！”一路上，不少男女弟子或是热情或是恭敬地见礼。因昨日力夺洞明魁之故，如今杜重霄在二、三代弟子中声名大振，风头一时无两。
杜重霄一一回礼，待来到中央擂台前，却现尚清淼、炎红莲等人还未到来。随意找了处位置，静等比试开始。
“杜师弟！”耳听得又有人招呼，杜重霄只得无奈转身，无论是师兄还是师侄，这礼数都不可缺。
只见一青衣男子轻飘飘踱来，其长眉细目，气质不凡，停至杜重霄身前，双手一拱微笑道：“天阳峰孙思齐！”
“原来是孙师兄！”杜重霄含笑回了一礼。他一眼就认出，对方正是昨日与炎红莲比试主动认输之人。
“杜师弟昨日表现，实令人叹为观止。尤其能在棍棒之中含真火之力，不知是何神通？””孙思齐先是赞了杜重霄一句，随后又似随意地问道。
“此乃家师所传斗战之法！”杜重霄肃容回答道。
“师兄我对斗战之法亦略知一二，其乃以力破法之道，不含五行之属，杜师弟这真火之力，呵呵……！”说到此处，孙思齐目中忽然闪过一道寒芒，凝音成线道：“应该是来自双*修之法罢？”
“甚么之法？”杜重霄面上的惊讶恰到好处，他并不是怕了对方，而是涉及炎红莲的名声而不能承认。继而又现出几分不悦之色道：“不瞒孙师兄，我这斗战之法中含的却是《烈焰熔金诀》之力……！”
这《烈焰熔金诀》之名，是他昨日自藏珍阁中看到的功法，此时信手拈来，却是天衣无缝。
孙思齐自然听过这门功法，又见对方神情真挚不似作伪，心中不禁半信半疑，难道取了炎红莲红丸的人不是这个杜重霄？正犹豫不定之时，就听得一声软语在耳边响起。
“孙师弟，杜师弟，可是来观看师姐比试的么？”伴随一阵香风，身着如意烟罗裙的唐妙虹唐师姐款款行来。
“正是为了一睹唐师姐英姿！呵呵，那边有师弟唤我，我先行一步！”孙思齐似乎有些忌惮这位美艳的唐师姐，见过礼之后便匆匆离去。
唐妙虹玉面含笑，似是有意又似无意地说了句：“孙师弟是古木师伯得意的弟子，一向仰慕红莲师妹天仙美貌，想求其为双修伴侣，据说古木师伯也有意促成此事！”
“哦！”杜重霄敷衍地应了一声，似乎对唐妙虹所言毫无兴趣。
“红莲她们已经到了！比试即将开始！”唐妙虹眸光流转，已看到炎红莲一行向此处行来，于是向杜重霄轻轻一揖道：“杜师弟，日后若有余暇，欢迎到天苍峰做客！”
“一定！”杜重霄还了一礼，微笑道：“祝师姐大展神威，一举夺魁！”
“我早已占得一卦，此次大比与前三无缘，不过还是多谢师弟吉言！”唐妙虹灿烂一笑，尽显美艳风情。娇躯翩翩而去，不知带走多少男弟子惊艳的目光。
不多时，本象境大比八进四之战开始。昨日杜重霄因去藏珍阁挑选宝物错过了太多精彩对战，此时自是聚精会神观看台上本象魁之争。
除甄正剑之外，其余七人如尚清淼、炎红莲、唐妙虹等俱是本象知玄境。甄正剑再无昨日运气，战便被天变峰弟子葛至厚扫下擂台。其后尚清淼、炎红莲、唐妙虹三人分别击对手，进入前四。
四强之中，尚清淼本象为北方水神，炎红莲本象为南离朱雀，葛至厚为北岳衡山，而唐妙虹本象为紫玉卦签。
不同于洞明境的你来我往，本象境之间的对决大多结束于几个回合之内，除非双方势均立敌，否则本象一经施出便能立分胜负。
擂台之上，滔滔江河奔流不息，熊熊火海焚尽八荒，巍巍山岳攘天连地，晶莹卦签占生卜死。若非擂台禁制由九位真人亲自所下，恐怕本象之威早已波及全场。
面对种种本象之威，杜重霄心中油然生出一种渺小之感，此刻的他已清醒意识到，洞明境与本象境之间的差距原来是这般的不可逾越！
最终，尚清淼力败葛至厚，夺得本象大比魁。葛至厚位居中第二。而炎红莲因迈入本象知玄境过短，惜败于葛至厚居第三。至于唐妙虹，果真就如她自己说的那般，与前三无缘位列第四！
至此，尘埃落定，大比结束！
***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初春三月，冥极宫前的桃花林又是一番绚丽景象。
这一日，杜重霄刚刚用完早饭，便有太极峰两个童子来请。
“杜师叔，掌教召您过去！”来者皆是熟面孔，一为清泉一为灵竹。几次去太极峰，杜重霄与这两个童子相处甚欢，彼此说话也就显得随意一些！
“这次又是何事？”杜重霄笑着问道。他记得第一次两人来请，是因碧落仙门掌教师徒来访，后来促成了他与云芊月的婚约；第二次来请，则是下山除妖，又有了他与炎红莲双*修之缘！不知这一次……！
“不是故意隐瞒师叔，这次我两人确是不知内情，只是掌教接到一封书信，便要我二人来此请你！”灵竹笑嘻嘻地答道。虽然不知内情，但已算是对杜重霄知无不言了！
杜重霄道了一声谢，随后默念真诀。但见平地一声风雷，金光灿灿的飞黄元灵踏破虚空，伏于杜重霄身前。杜重霄腾身而上，向目瞪口呆的灵竹、清泉二人笑道：“今次不需再浪费一气贯通符了！”
“这个，就是师叔在藏珍阁挑的宝贝罢？”望着威风凛凛神骏至极的飞黄元灵，两个童子险些流出了口水。这个坐骑，简直是太威风了！
“此兽元灵名作飞黄，用做代步还算不差！”杜重霄笑着点头，随后一拍兽道：“咱们走罢，莫让掌教师伯久等！”
飞黄双翅一振，空中立有风雷生成，金光闪动已是一去几十丈，瞬间将云竹与清泉甩于身后。
真是好宝物！云竹与清泉心中感叹，这件地阶宝物乃是杜师叔以实力换来的，他们再羡慕也是无用。当下各催动法器向杜重霄追去。
到得太极峰清虚殿，杜重霄拜见了紫极掌教。
“这里有书信一封，交由你送至武功城面呈大秦皇帝陛下！”紫极掌教将一封书信递给杜重霄，肃容叮嘱道。
为什么是我？杜重霄心中略觉奇怪，二代弟子中修为胜过他者多多，紫极掌教身旁也不乏合适之人，为何独独选他下山进京？




择妖 第六十四章 不速之客
“去年十月玉石关之战，你功不可没。皇帝陛下有意嘉奖于你，只因当时已近年尾，你需回山参加大比故暂时作罢。如今正好借送信之机，遣你进京面圣！”似是看出了杜重霄心中的疑惑，紫极掌教接着说道。
原来如此！杜重霄疑惑尽去，躬身道：“弟子遵命！”
“玉石关战事激烈，你送信领赏之后，再去玉石关与清淼等人汇合！”紫极掌教眉间隐露忧色，妖族一连数月对玉石关动猛攻，玉石关守军伤亡不小。因事关东土人族安危，天下各宗各派莫不派遣菁英弟子前去玉石关参战。
太玄清虚宫也不例外，大比刚刚结束，共有尚清淼、炎红莲，葛至厚、唐妙虹、李云聪在内的本象境弟子二十名，洞明修行、学术、学法境弟子一百名先后被派往玉石关作战。
“是！”杜重霄再次躬身，然后转身走出了清虚大殿。
目送杜重霄的背影离去，紫极真人怔立良久，终是一叹：“这天下，怕是要乱了！”
得了掌教之命，杜重霄毫不迟疑，先回天玄峰将一切随身物品如武器、丹药、食物、衣物等收于乾坤戒指中，随后召出飞黄元灵骑上，出了山门直向西北方而去。
飞黄飞行的度与飞玄相差无几，双翅一振便是几十丈，风声自耳边吹过，满目尽是青天辽阔，杜重霄心中顿时涌起无限豪情。
白日赶路，夜晚歇息，有时找不到人家便夜宿山林荒野。杜重霄丝毫不觉辛苦，反而忆起了与琉璃餐风露宿，四处流良的那段日子。又想到琉璃成了妖族之主，如今妖兵不停猛攻玉石关是否就是琉璃的意愿？
去年玉石关之战，杜重霄亲眼看到无数人族守军战死，那惨烈的景象，至今还萦绕在他脑海之中。他以往对妖并无偏见，然而经历这场战斗之后，他的想法渐渐生了改变。
妖族也许是为了争得更好的生存环境，但做为一个人，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同胞被妖族杀害。
温暖的火堆旁，杜重霄盘膝而坐，耐心地烤着一只肥嫩的山鸡。火势不旺，用来烤鸡却恰到好处，滴滴油珠滴落火中，不时出丝丝之声。
肉色渐渐金黄，浓郁的肉香四下飘散，顿时引来了一个不之客。
一个黑衣男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杜重霄的身前，盘膝坐下，向杜重霄露齿一笑道：“未曾料到在这荒山野岭，也能寻到如此美味，看来我口福不浅！”
杜重霄心中一凛，对方能欺近他身前而不被他察觉，足以证明对方修为远在他之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开口说道：“粗陋之食，何谈美味？兄台若是腹中肌饿，不妨一同享用！”
黑衣男子约二十有余，金冠束，相貌俊美至极。尽管此刻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然而那双如夜一般深沉的眸子里却是藏着令人心悸的冷漠。
“不请自来，是为恶客。幸好我有好酒一坛，可免白食之嫌！”黑衣男子左手平伸，立有一坛黑漆漆的酒坛出现，将酒坛放置地上，别有深意地问道：“此酒名为五毒酒，君敢饮否？”
“兄台敢吃，我就敢饮！”杜重霄将一把褐色粉末洒在了烤鸡身上，伸手一指笑道：“兄台请！”
双目盯了杜重霄片刻，唇角那丝笑意在一点点地扩大，黑衣男子最后哈哈一笑，从鸡身上撕下一只鸡腿道：“如此我就不客气了！”说罢，放入口中咀嚼。
杜重霄亦撕下一只鸡腿，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这等美味，正好下酒！”黑衣男子长袖一挥，其与杜重霄面前各出现一只玉碗，又用手一指酒坛，坛盖自动跳落，一道银练自坛内喷出，准确无误地落入杜重霄的碗内。
顷刻之间，两人碗中已盛满酒水，其色泽浑浊，隐有腥气扑面。黑衣男子举起玉碗向杜重霄笑道：“请！”说罢一饮而尽。
杜重霄亦无犹豫，将满满一碗五毒酒喝了个干干净净。这酒卖相甚是不妙，然而喝到口中却是甘甜香醇，落入腹中更是暖暖洋洋，舒适无比。
一口肉一口酒，转眼之间一只烤鸡已剩碎骨。黑衣男子似是未尽酒兴，又拿出若干不知名的肉松，糕点，瓜果，摆了满满一地。两人俱是酒到杯干，一连饮了二十余碗，而那只黑漆漆的酒坛仿佛内有乾坤，酒水一直取之不尽。
而就当两人喝的酣畅淋漓之时，远处密林中忽然传来一阵凄切的喊声，“救命啊，救命！”
“小娘子，你纵是喊破了喉咙也是无用，还是乖乖认命罢！大爷这根宝贝，保管侍候你舒舒服服的……哈哈哈哈！”yin亵的笑声与之而来，惊起无数飞鸟。
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多时，一个衣裙破碎，妙处毕露的女子跌跌撞撞逃了过来，蓦然现喝酒的两人不禁大喜过望，口中唤道：“壮士救我！”
在女子身后，紧随着两名模样凶恶的彪形大汉，手执钢刀，做山贼打扮。上前一把将女子拖倒在地，两只大手连扯带撕，立将女子剥了个干净。
“那两个小白脸也救不了你，还是乖乖地从了大爷罢！”山贼其中之一狞笑着脱去衣衫，猛地向女子扑去。女子剧烈挣扎，却是敌不过山贼力气，只听得一声凄喊，已被山贼夺去了贞节。
另一山贼将钢刀插在一旁，伸手亵玩女子上身。两个贼人肆无忌惮的在杜重霄与黑衣男子面前行伤天害理之事。
“壮士，救，救我！”女子双目含泪，赤luo的身体无力地随着山贼的**而颤动，她的目光迷惑而绝望，似是不明白近在咫尺的两人为何看着贼人施暴而无动于衷。
日近黄昏，密林光线亦渐趋昏暗，却越地衬托出女子身体的洁白。
杜重霄与黑衣男子再次喝下一碗酒，后者醉眼朦胧，向杜重霄道：“为兄应是痴长两岁，就称呼你一声贤弟罢！贤弟一看便是修行之人，却为何目睹如此暴行而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