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夜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波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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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夜唱 第七章 前世情人(上)
策马回府,已近日暮。
初雪在皇女府大门口焦急地张望着,远远见刘然带了武青玦回来,赶紧迎上前去:“刘爷,您可把小姐带回来了,都急死奴婢了。”
“我还能把你家小姐拐走不成,你急什么?”刘然打趣道,抱着武青玦下了马。
“您哪儿知道啊……”初雪咳了声,轻声道:“老爷很生气,让小姐回府了立即去见他。”
武青玦一听,心知今日早退之事定是又惹纪询不高兴了,索性将脸更深地埋进刘然的怀里扮驼鸟,装成醉酒熟睡的样子,只听得刘然听不出喜怒的声音淡淡地道:“生气?”
初雪不好再作答,刘然抱着武青玦踏入皇女府,穿过前庭,再转入中庭花园,边走边道:“青玦睡了,我先带她回房。”
初雪见刘然看也不看前方的正厅,径直往右方转去,忐忑不安地往正厅那边看了一眼,迟疑道:“可是老爷说……”
“她才刚睡着,难道把她叫醒?”刘然不悦地打断初雪的话,脚下却丝毫不停。初雪紧跟其后,方行几步,已听到身后有个很不高兴的声音大声喝住他们:“刘然!”
刘然身子一顿,转过身,迎视迈出正厅的那个男人冰冷的眼睛。那是个高瘦的男人,背负着双手,清俊的脸上有隐忍的怒气。刘然淡淡地看着他,懒洋洋地道:“纪书呆,你吃了火药了?别吵醒我乖女儿!”
纪询冷冷地看着他,不置一言。这会儿正厅中又迈出一个面容姣好的素衣女子,见了刘然,温和地一笑:“子安,你送青玦回来了?”
刘然见了她,懒洋洋的表情立即收敛了,眼中只剩浓得化不开的柔情,怔怔地道:“明玥。”
武明玥笑着走过去,想从他怀里接过武青玦:“青玦睡着了?给我抱吧。”
“我抱她回房就好了。她挺沉的。”刘然赶紧道。武青玦闭着眼睛,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暗自腹诽,谁沉了?知道你心疼我老妈,也不用心疼成这样吧?
“你今儿才回京吧?折腾一天也累了,早些回去吧,我抱她回房就行了。”武明玥从刘然手里抱过武青玦,闻到女儿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酒味儿,眉微微一挑,眼中露出不赞同的神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刘然被她看得心中一怯,慌乱地垂了眼睑,武明玥却也没说什么,转身抱着武青玦往纪询身边走去。
“明玥。”刘然抬起眼,低声唤她的名字,语气含着一丝依恋,还有其它更为复杂的情绪。武明玥回头笑了笑:“回去吧,子安。”
他喜欢听她叫他的名字,子安……一如既往的温柔,也一如既往的疏离,那温柔让他心痛,那疏离让他心冷,可他就像戒不掉毒瘾的隐君子,明知道那温柔沾不得,还是依恋,还是忍不住想靠近,谁让他的心早已被她攻陷,只得在苦海里沉沦。
“别责骂青玦。”刘然硬生生地将目光从武明玥身上移开,看着纪询,语气僵硬起来,“是我硬带她出去的。”
“那我该责骂你吗?”纪询冷冷地看着他,闻到身边妻子怀中那小人儿身上的酒味,眉头一拧,“纵容她早退,带她四处游荡,居然还让她喝酒?”
躲在武明玥怀里装睡的武青玦心中一紧,看来纪询是非常非常不高兴,就算这会儿装睡躲过去,明天早上也一定没法善了,想到这里,身子不由绷紧。武明玥感觉到怀中的女儿紧绷的身体,心中了然,却不说破,转头对纪询道:“询之,子安一年没见到青玦,乐而忘形也是情有可原,别计较了。”
“纪书呆,你有气冲着我来就是了!”刘然丝毫不理武明玥正帮他解围,语气**地道,“别借题发挥。”
“借题发挥的是谁?”纪询冷冷地道,“你我心知肚明。”
“纪询!”刘然浓眉一拧,眯起眼,正待反唇相讥,却听到武明玥大声道:“子安!”
她眼中的温和退去,语气也不再温柔:“请你回去!”
老妈发火了。武青玦虽然闭着眼睛,心里却暗暗为刘然担心,她知道那个男人什么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母亲不高兴。果然,刘然咬紧唇,眼中闪过一丝狼狈的痛色,他吸了口气,狠狠地瞪了纪询一眼,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皇女府。
纪询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转出中庭,才轻哼一声:“在军营里磨了这么些年,还跟头野驴子似的。”
“子安性子耿介,这亦是他的优点。”武明玥笑了笑,“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他?”
“我又没说不是。”纪询的脸色和缓下来,看向妻子,“沉不沉?我来抱吧。”
武明玥感觉出女儿的身子明显一僵,心中一叹,青玦怎么这么怕纪询呢?也怪纪询,平日对她管教得太严格了,父女之间还没有刘然一个外人来得亲近,可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呀,总要想办法缓和才是。这么一想,她把装睡的女儿往丈夫手里一送:“好。”
武青玦感觉到抱住自己的手臂由软而硬,知道自己现在正蜷在那个梦寐以求的怀抱里,好久好久没有感受过那个温暖的怀抱了呵,他和她,近在咫尺,那怀抱却只能出现在前世的梦里。身子先是僵硬的,可是那陌生又熟悉的温暖,足以将她融成春水。纪杨……她的眼中微热,将脸埋进他的胸前,佯装成熟睡时无意识地将手环上他的腰,她能感觉出自己指尖的轻颤,呵……纪杨,纪杨……你可知道我渴求了多久,才能离你这么近……才能触摸到你……
武明玥注意到女儿的手搭上了丈夫的腰,微微一笑,看来女儿不是不想和父亲亲近的,只是纪询的严肃令人退避三舍。她跟在丈夫身后,轻声道:“询之,你平日对青玦也太严厉了些,弄得孩子都有些怕你。”
“总不能像刘然一样纵容她,她是咱们的女儿,宫里宫外多少双眼睛盯着她?随便犯个错就会被人借题发挥,编排你的不是。”纪询沉声道,“身为皇室宗亲,便不可能像寻常孩子那般自由散慢。”
“可是青玦已经很听话了,她从小到大都这么乖巧安静,从来不给咱们惹事。”武明玥叹道,“你偶尔也该放松一下,一径的严厉只会让她更疏远你,她对子安都比对你亲近。”
纪询沉默不语。蜷在他怀里的武青玦听得分明,武明玥竟在为她和纪询之间的冷淡关系担忧,竟然还想帮他们缓和关系。她咬紧唇,一种难以言道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说不清是难堪还是愧疚。武明玥,你是个傻瓜,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根本不明白,我不会领你的情,只要我心中对他还有觊觎,我就会疏远他,非关他对我的态度,是我不敢靠近他,我怕靠得太近,我胸中燃烧着的那把禁忌之火,会把自己烧成灰烬。
——2008、1、20、23:12
盛唐夜唱 第七章 前世情人(下)
“她再不亲近我,我也是她父亲。”半晌,纪询淡淡地道,“这是她此生都得面对的不可改变的事实。”
心骤然一抽,武青玦只觉得胸腔都要撕裂开来,呼吸就快要停止了。父亲!是的,他是她今生的父亲,他是纪询,不是纪杨,不管怎么样,她都改变不了他们之间明明白白存在的血缘关系……武明玥似乎还在说什么,可她已经听不清了……环在纪询腰间的手悄无声息地松开,缩到身前,她将自己小小的身体蜷成一团,如同婴儿蜷缩在子宫里的姿势,咫尺之间那温暖的胸膛,似乎也变得冰冷起来,真的好冷……好冷……身体被冰冷的黑暗侵袭,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天空下着灰雾雾的冰雨,她的身体浸泡在冷冰冰的雨水中,喜成那把刀插在她的胸口,她感觉不到疼痛,却冷得喘不过气……她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浮沉了多久,有一段时间,她以为自己会被黑暗困缚一生……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那一刻,她直觉地以为自己被抢救回来了,喜成那一刀没有夺去她的生命,只是让她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她一定把纪杨吓坏了吧?否则怎会看到一向沉稳温柔的他抿紧了唇,表情如此僵硬严肃?想到他听到这个消息急冲冲地从上海飞回来,守在她的病床边是怎样恐惧的一种心情?她的心就不由变得阵阵柔软。纪杨,那个咖啡之约,虽然迟了,但总算还有机会完成,感谢老天,让我重新见到你,比起这个来,让我受一点儿小小的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唇角浮出温柔的笑容,她伸出手,想抚摸他的脸,那张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铭刻在她生命中的脸啊,她以前到底被什么蒙蔽了双眼?竟然忽略了整整十五年?然而,在看到自己探向他的那只手时,她却再次坠入一场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落在她眼里的是一只白白胖胖稚嫩的小手,那绝不是一个活了27年的成年女人的手,而是一只婴儿的手。在她眼前这个被她误以为是纪杨的男人,穿着一身影视剧里才见得到的古装,这诡异的场景残忍而明白地揭开了他们之间天翻地覆的关系的序幕,他不再是纪杨,不再是那个默默守护了她十五年的温柔情人,而是她的父亲,她的父亲!
多可笑。直到六年后的今天,她都无法接受他们之间的关系。纪杨,上天怎么能对我残忍至此,当我好不容易明了你对我的情感,当我好不容易准备好好经营我们之间的感情,却发现无论我怎样努力,我们都不可能在一起,因为这一世,我可笑的身体里,流着你的血……所以我只能逃开你呵,尽力地避开你,可是我们有父女名分的束缚,即使逃避也变得极其艰难,每天每天,我们都有无法避免的相见时刻,每看到你一次,心里邪恶的火种不但没有渐灭,反而越烧越旺……纪杨,纪杨,我该怎么办?
纪询皱了皱眉,女儿的身子很冰,醉酒的人身子发热出汗才好,这样容易散去酒毒,全身发冷不流一汗的体质,酒毒散不出,最最难受不过。他转过头,对跟在身后的初雪道:“去给小姐房子多加一个火炉子,再让人准备热水。”
“青玦好像很难受。”武明玥也发现女儿的脸色青白,纪询加快脚步抱她回房,屋里服伺的丫鬟们全都忙开了。纪询轻轻把武青放在床上指挥着丫鬟们加棉被、端热水、搬炉子。武明玥接过初雪手里的热毛巾,擦拭她的脸和额头。女儿的睫毛微微颤着,说明她并未真正昏睡过去,她轻轻唤了声:“青玦,青玦……”
武青玦翻了个身,背对着她,看来是准备装醉到底了。这孩子……武明玥摇了摇头,以装醉来逃脱责罚,逃得了一时,还能逃得一世不成?纪询转进屏风,见妻子敛目沉思,接过她手里的毛巾:“我来吧,你上完朝回来也累了,先回房休息。”
武明玥抬头,对着丈夫温柔一笑:“也好。辛苦你了。”
妻子退出房去,初雪又拧了一条热毛巾递过来,纪询轻轻地擦试着女儿的脸,发现她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连一只耳朵也变红了。他伸手试了试她额头和脸颊的温度,触手即寒的冰冷已经回温,始放下心来,静静地看着躺在被窝里的女儿。
妻子的话他不是没想过的,可这孩子似天生便对他生分,他自己又是世代书香家庭教育出来的沉稳严肃的性子,实在不懂怎么和孩子相处。他想起青玦和刘然相处的情景,女儿脸上的笑容是那样充满生气,每每令他觉得胸口发堵,刘然那头野驴子的确比他懂得怎么讨女孩欢心,看青玦有多喜欢他就知道了。
武青玦紧闭双眼,她知道他没有走,却没有睁开眼睛的勇气,也无法忽视他强烈的存在感,身子不禁又蜷缩成一团儿。暮色沉下来,初雪掌了灯,轻手轻脚地送到内室,摆在灯架上,转头,见半透明的苏锦屏风后,隐约透出纪询坐在床边沉静如水的身影来,像绣在苏锦上的画儿似的,一时竟看呆了。
久久,待武青玦的脸色转为正常的粉润,纪询帮女儿捋好被角,起身转到外室。武青玦听到他在低声叮嘱初雪什么,却听不太分明。然后初雪将纪询送出房去,门开启又掩合,室内复又沉寂,屋里子只余下火炉里偶尔传来的爆碳声,武青玦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床顶华贵的床幔,这床自是里外三进,雕工精细、包金嵌玉,非顶级富贵人家不能企及,却透着一股子森严腐朽压抑的气息。这六年来的每一日,她醒来睁开双眼,都如同六年前首次睁眼时一样,有一瞬间的恍神,我在哪里?这是什么地方?
她的思绪又回到那一日,她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婴儿睡在这张古床上,她发现纪杨和后来见着的女人们全都身着古装,她一定是在做梦吧?只是,这梦未免做得太长,且没有苏醒的迹象。很久很久以后,她终于知道这不是梦,而是自己已然转世重生,只是她不明白,何以自己转世不是投胎在自己死亡的2003年之后的时间,反而回到了数百上千年之前?如果这世上真有轮回转世一说,何以自己完全没有地府、阎王、孟婆汤的印象,却毫发无损地保留了前世的记忆?她不是没有听说过现代人回到古代的故事,她以前很喜欢的电视剧《寻秦记》和早些年席绢的一本《穿越时空的爱恋》,就是描写的这样匪夷所思的故事,她以前很为作者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折服,但也仅止于此,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样荒诞的故事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从来不信鬼神,却只能用最不合理的“转世重生”之说来说服自己眼前发生的一切,周遭的人说着她听不懂的方言,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处在什么朝代,只能从她屋里进出的人们的服饰上,判断出大体应该处于隋唐时期。语言是很奇妙的东西,如果是一个如白纸一般的婴儿,他很容易接受周遭的人教给他的语言,可是对武青玦这种语言习惯已经养成的人来讲,她对周围的人说的方言,接受起来的难度比一个婴儿还要困难得多。她差不多花了近三年的时间,才渐渐能听懂周围的人说的话,在此之间,她不敢发声,怕一不小心说出自己前世的家乡方言来,引起别人的怀疑。在完全听不懂周围的人说话的两三年里,武青玦只能通过自己的双眼,来观察她身处的这个世界,获取她想了解的情报。
——2008、1、28、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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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夜唱 第八章 圣神皇帝(上)
她最初判断自己重生的家庭应该属于非常富贵的人家,古人是把床当成一样非常贵重的财产来看待的,普通人家根本用不起这么三进的跋步床,何况是紫檀木的用料,顶级的制作工艺,雕花牡丹上包着金箔、嵌着美玉,床幔床具一应是精纺的丝绸。只是这床的样式令她产生了新的困惑,她前世去乌镇旅行时,在古镇的古床博物馆里了解过一些对各种古代床具的介绍,在她的记忆里,架子床是在明朝才发明出来的,跋步床更是明朝晚期才出现在江南地区,可是这个屋子里进进出出的奶娘丫鬟们,衣饰妆扮带着明显的隋唐特征。
除了这个,她了解不到新的信息,因为她很长一段时间都被困于这张跋步床上。婴儿的生活是吃了睡、睡醒了又吃,她的一切活动诸如洗澡、喂奶、方便,都在这内室或三进床的空间完成。最初一个月里,来看她的人很多,想来是家族里的亲眷,无论男女老少,皆衣饰华美,叽叽喳喳地说着鸟语,闹停个没完。她却不能出房去,只每天早晚被奶娘抱出去,抱到其他厢房一个躺卧于床的女子怀里,因为冬日风寒,中途都给她笼上盖头,根本看不到沿途的景物,从奶娘步行的时间来推断,路途应该不近。
她每日早晚必见的女人是个美人。尽管她前世看过不少漂亮女明星,但这种完全不靠化妆就让人感觉到眼前一亮的美人,还是十分少见。美人对她很温柔,常常把她抱在怀里,微笑着轻喃,或低声哼唱,她虽然听不懂她说的话,但猜测大概是在哄小孩睡觉或是唱摇篮曲一类。尽管她心中觉得这一幕很荒谬很滑稽很挫败,可还是经常会被美人的笑容迷惑住,美人不是传统意义上那种弱不禁风的女子,眉宇间带着一丝英气,尽管她的表情很温柔,却没有弱化掉她眉宇间的英气。如此两三回,又见那女子始终卧于床上,即使语言不通,武青玦也基本猜到了她的身份,这美人应该就是自己重生之后的母亲,现在正在坐月子。
只是,每次还会见到那个长得与纪杨一模一样的男子,武青玦对他的关注,一度甚至超过了对自己目前身处环境的关心。他是谁?其实心中隐隐地不是没有感觉,在这个年代,能如此堂而皇之进出女子闺房,且每次都能在那美人床帏之前见到他,除了是那女子的夫婿,还能有谁?他还会是谁?只是这个推测,却是武青玦不想看到不愿意面对也无法承受的,她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间,孤单彷徨,对古代男尊女卑社会的恐惧、言语的不通、行为的不便,更无异于耳聋目盲,唯一觉得可亲近和依赖的,是他那张熟悉的脸,是移情也罢,是怀想纪杨也罢,她都已经松不开手,于是抱着一丝微薄的希望,欺骗自己或者他与自己并没有多大关系,或者他与那美人之间也并不是如她所想的那样。
语言的不通,阻隔了马上揭开谜底的事实,于是她刻意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观察周遭的事物上。天气暖一些了,乳娘渐渐会抱她在外室转一转,她第一次就惊奇地注意到外室的窗户上,居然嵌着一块块明亮的玻璃。就算她再无知,也知道这种质量和现代几乎没有什么区别的玻璃根本不是隋唐的产物,中国古代虽然在战国时期就已经出现了玻璃,可直到清代,玻璃都还未脱离琉璃的状态。除了玻璃窗户,屋子里还有玻璃花瓶、玻璃鱼缸、玻璃杯这些小玩艺儿,可见玻璃是完全走入了人们日常生活的东西,她当时还不敢确定是不是只有豪门贵族才用得起这些玻璃制品,只被在这个时代看到玻璃完全震慑住了,上帝,她到底到了一个什么地方?这里有明末才出现的跋步床,有透明度很高的近代玻璃,难道历史上的隋唐时期科技已经这样进步了?那为何史料中却没有丝毫记载呢?
岁月渐长,她渐渐能听懂周围人在说些什么了,才知道身边的人说的是大唐官话,她身处的地方正是大唐的京师长安,但能从仆人们口中所获的情报依然有限,因为人人皆知这位小姐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下人们自是不会与她交谈的,府中的规矩极严,少有八卦逞口舌之利者,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自从发现她不会说话之后,来看她的亲眷便少了起来,而她能活动的区域也格外狭窄,也只是在她这院落才能随意走动,行得稍远便有丫鬟仆妇来把她抱回屋里。每日早晚,她由奶娘引了,去花厅给纪询和武明玥请安,她听过武明玥蹙着眉,目光忧虑地叫自己“青玦”,每每此时,纪询便握紧她的手,脸上露出怜惜安慰之色。彼时武青玦已从他俩日常的对话内容、仆人对他俩的称呼、以及岁末祭祖的规矩和祭词上,知道了二人的夫妻关系,而且纪询还是入赘到武家,所以自己姓“武”不姓“纪”。只是知道了,未必会心平气和地接受,如此这般的琴瑟和谐、鹣鲽情深的场面每次皆如利刃般凌迟着她的双眼,却是她每日无法逃避的刑罚。
纪询夫妇并不知道女儿的这般心思,只以为她对谁都不亲近,是因为口不能言的残障所致。再然后武青玦突然出了声,纪询夫妇惊喜尴尬之下,对武青玦的关注蓦然加重了,以前她口不能言,对她自然无甚期许,如今发现她不是哑巴,于是贵族女子该有的教导全都来了,皇帝甚至下令召见这个不药而愈的从未见过面的哑巴孙女,武青玦获知的情报量仿佛在一夕之间变多了,但没有哪一条,比她的母亲是当今天子的皇长女更出乎意料,更没有哪一条,比当今天子居然是女帝且她的上三任天子同样是女帝更让人震憾,她到底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朝代?这还是她前世历史中所了解的那个大唐么?
——2008、1、29、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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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夜唱 第八章 圣神皇帝(下)
这个问题,并没有让身为皇室宗亲的武青玦疑惑多久,就自然地从宫里派给她的教养嬷嬷那里知道了答案。武青玦如今身处的大唐的前身,就是她前世所知的那个唐朝,一样从三皇五帝繁延而来,从尧舜禹汤到夏商周春秋战国,再从秦汉三国到魏晋南北朝隋唐,在武则天称帝之前,中国的历史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一律按着武青玦前世所知的轨道在运行,直到武则天登基之后,历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没有按照历史的轨道改唐为周,而是继续延用了唐的国号,称李唐为旧唐,称自己统治的武唐为新唐。这位历史上首位以女子之尊坐上龙椅宝座的皇帝,被后世誉为千古一帝,她励精图治、任贤用能、发展经济、提倡文教,使得天下大治,在她的统治下,大唐的国力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顶峰,所有的百姓都相信这位伟大的女帝真的是“弥勒佛转世”,民间四处有老百姓自发为圣神皇帝建造的生祠和祭庙,国民对她的崇拜几乎到了盲目的地步,以至她之后连出三位女帝,国家的根本也没有因为女子当权而有所动摇。武则天殡天后,其女太平公主即位,为圣明皇帝;圣明帝亡,其与武攸暨之女武崇瑛即位,为圣武皇帝;圣武帝亡,其女武思懿即位,即为当今天子圣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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