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竹下梨(书坊)
别是自己,便是自己的家人,也是难逃一劫。
想到这里,张麻子浑身一颤。
“只是,只是,这是我师父啊!若是没他,怕是姐姐早被人给糟蹋了,我也不知道死在哪个阴沟儿里了,老娘也会因为没钱抓药而……,我一家子的性命都是他给的,今日,不过便是还给他而已。”
“死,那就死吧!”
张麻子缓缓站起身来,下了台阶,向着师父面前走去。
老道士一见,顿时脸色大变,破口大骂道:“你这王八蛋,滚啊,赶紧滚!老子要你帮?赶紧滚蛋!”
“弟……”张香儿跪坐在地上,靠在门板上,早已经是泣不成声。
张麻子平日始终带着奸猾轻浮面容的脸上,此时却是一片沉重,他的脚步也很沉重,脸上带着似哭非哭的表情,耷拉着眼皮儿。他的动作很慢,只是他终究是抬着步子,缓缓的,坚定的,走了过去。
他坚定的站在自己师父面前,张开双臂,替他挡住了前面的一切。他的身材不高,只比他师父高一,但是足以为他遮挡纷乱的箭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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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三七九 屈服
整个过程,董策并未阻止,只是饶有兴趣的瞧着。
董勇振心里有些担心,他暗自估量了一下,若是自己面对这种情况,而眼前有一个人可以当做挡箭牌的话,那么基本上是有三成的机会逃走的。若是换成这老者,怎么着也得有个五成机会吧?
他有心想劝劝,想想这里却没有自己话的份儿,大人如此精明,岂能看不出这个?若是出来,只怕是徒惹大人不快罢了。
董策自然是看得出来,他不阻止,是因为这样发展下去,是对他有利的。
他向来是一个窥测人心的高手,通过方才张麻子出现之后,那老道士的反应,以及张麻子的反应,他便是能推测出来,这两人的感情,非常之深厚。而结合之前一系列的事儿,他基本是可以断定,这老道士,也是一个相当有情有义的江湖中人。
有情有义,偏又感情深厚,对董策来,这样的对手,是最好对付的、
你们两个人感情深,那就会互相牵制,只要控制了一个,另外一个,也就逃不出手心儿去了。
“啪、啪、啪!”董策轻轻鼓掌,感叹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古人诚不我欺也!张麻子你不过是区区一市井青皮,却肯在如此必死之局下,维护自己的师父,比不少苦读十年圣贤书,满口仁义道德的读书种子,便要强了十分!”
他又向老道士道:“这么好的徒弟,便是找遍天下又能有几个?若是因为你他今日身死,你心中何忍,天良何在?若是你今日逃了。扪心自问,你下半辈子,会不会获得生不如死,每日煎熬?”
窥测人心,组织语言,以势压人之同时,言以动人,不战而屈人之兵,达到自己的目的。
其实董策虽然打打杀杀,却是很少蛮干,能用话来打成的目的,他一般不会动用刀枪。如果一道刀兵相见了,那就只有两种解释,一种是语言无法解决,另外一种则是,董策根本不屑于因为这事儿动嘴皮子。
董策的话有着恶魔一般的诱惑力:“只要是你对我有用,又肯效力,背靠着本官这棵大树,以后你无论如何行事,都是会不知道方便多少。你碰上了麻烦,若是官面上,本官替你解决,若是江湖中人,本官直接发兵把他们给打杀了,如此你逍遥自在,本官人财两得。岂不快哉?”
一听这话,张麻子脸上的表情顿时是凝滞了。
他转过身来,痴呆呆的看着自家师父,嘴巴大的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这句话终于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老道士吁了口气,看着董策,淡淡道:“我答应为你效力了,我的本事,对你定然是有益处的。只要你敢用。”
董策哈哈一笑:“有什么不敢用的?放心,本官的胆子,还没那么。”
这句话让老道士深深的看了董策一眼。此人如此年纪轻轻便是身居高位,偏又心思缜密,做事狠辣,行事还很有些肆无忌惮的意思。这等人,要么早早的就死了,只要是能挣扎出一条性命来的,定然都是成就不凡。
投靠这么一个人,倒是也不委屈了自己。
张麻子忽然瞪着自家师父,失声叫道:“老头子,原来大人不是要杀你,是要你给他效力?”
老道士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张麻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叫道:“哎哟,我的老天爷啊,刚才可把我给吓死了。”
这会儿发现,后背的衣服已经是湿透了。
看到他这副惫懒的样子,老道士便是气儿不打一处来,一脚踢在他屁股上:“给老子滚起来,瞧你这混子,烂泥糊不上墙!方才那英雄气概呢?”
张麻子翻了翻白眼儿,很是不满的懒洋洋道:“还不都是你,要不是为了你,我强撑着干啥啊?腿都直打颤,浑身都哆嗦,心肝儿差儿没砰砰的跳出来。老头子,喔唷,你直接答应下来不就是了?差儿咱爷俩儿都做了地府里的冤魂,我今年才二十一,我还没活够呢!”
老道士不由得气结,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老子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虽这老头子已经松口,董策却是并未上前,还是在众人后面。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万一这老头子发疯,董策可不认为自己是他的对手。只是家丁们手里的弓都垂了下来,不再指着了。毕竟董策现在已经笃定,只要是控制了张麻子,这老头子是不会自己一人跑的。
“张麻子,你倒是个真性情的。”董策笑道。
张麻子和他师父很亲善,这老头子其实没什么架子,永远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是以张麻子对他是敬大过于怕,两人也时常没大没的开玩笑。但是对董策,他素来是极为恭敬的,一听董策话,赶紧便站起身来,恭恭敬敬道:“的便是这般惫懒的,谈不上真性情,大人谬赞了。”
董策微微一笑:“你方才那般,很好。”
董策那一句‘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还真不是虚话,确实是有感而发,张麻子今日的表现,让他高看了一眼。现在在他看来,张麻子是比刘三儿更重要的人物了。
老道士看了看董策,忽然道:“董大人,你放心便是,老夫既然已经允了你,便绝不会出尔反尔。”
他举起手来,面色肃穆道:“老夫今日在此发誓,若是对董大人……”
董策却是忽然打住了他,笑道:“道长何须如此,本官是相信道长的。”
着便是摆摆手,让家丁们分开,从中走了出去,来到这老道士面前。
时人最新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最重誓言,而这老道士,方才也并非是作态,这个,董策还是看得出来的。比起武功来他或许是远远不如这老道,但是比起察言观色,人心算计,他可是高了对方不止一筹。
老道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退半步,两手相抱,举胸前,立而不俯,拱手行礼。董策也不敢怠慢,肃然收了这一礼之后,又还了半礼。
道士的礼节有两种,对常人行拱手礼或行作揖礼,而对神、仙和真人则行叩拜礼,以示特别尊敬。方才这老道士向董策行的这一礼,便是拱手礼,亦称是抱拳礼。道侣相逢或道俗相逢,多行此礼,表示亲热,略带些恭敬,但是其中的意思,却是代表双方的地位,乃是处于一个层面的。
一面躬身,一面双手于腹前合抱,自下而上,向人行礼。为作揖礼,因身体弯曲成月牙状,故又称圆揖。作揖礼较拱手为敬,对长者及上位者多行此礼。
至于叩拜礼,则是对神仙上人的了。
按理,老道士应该向董策行下位者向上位者的作揖礼,但是他却是行了拱手礼,这就代表着他的一种心态——我虽然为你效力,却不是你的下属,你得对我客气些,不能跟支使下人一般对我。
而董策对这个,也是颇有研究,他受了这一礼没有拒绝,便是同意了老道士的暗喻。而后又还了半礼,代表的意思则是——你放心就是,我对你,是很看重的,并不会怠慢了,而是以礼相待。给你的,大致就是类似于客卿的身份。
虽然是简简单单的行礼,但是这里头道道儿可深着呢,两个人嘴皮子一下没动,就已经是心照不训的对各自进行了定位。
别人却都是看的云里雾里。
老道士得到了董策的表态,很是满意的头。
董策笑问道:“道长真的是道长?”
除了贫道以外,道士通常也自称道人、羽士、羽客、黄冠等,但是这老头儿,却是始终自称老夫,董策心里已经是有些怀疑了。
这话听起来问得有些可笑,但是老道士却是明白了董策的意思,知道他的真正意思,是让自己交底儿了。
老道士四下看了一眼,董策会意,对家丁们吩咐道:“你们且在外面等着。”
又向这老道道:“走,进去话。”
老道微微颔首,让在一边,示意是让董策先进。董策洒然一笑,大步进了门,他并没吩咐,但是董勇振却跟了上来。这厮也是很有心思的人物,看出董大人是不方便什么的,因为董大人要表示对着老道士的信任,但是董大人实际上又不可能完全信得过这老道士。因此他便是自作主张,默默的跟在了董策身后。果然,董策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激赏。
董勇振瞧了心里砰砰乱跳,激动的脸有些发红,心里欢喜的几乎要大叫出声:“赌对了!赌对了!”
张香儿已经是站在一边,见董策过去赶紧行礼。
董策微微头,迈步进去。张麻子家其实很不,这一套房子,前后两进,正房是上三间下三间的一个楼,还有厢房八间,厨房一处,茅房一个。按照这阳和城的地价,若是要变卖,没有个一百两银子是拿不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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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三八零 卸岭力士
很古老的院,两边都是裸露的地面,只有中间一条石子儿铺成的路通向正房。两边的厢房屋檐下还挂着有玉米棒子之类的,一串串的。
张麻子赶紧先走到前面去,对董策道:“大人您请稍待,家母年岁大了,见不得大场面,我先……”
董策摆摆手:“去吧。”
他便负手在这院中看着,正方前面的地面给分成了两畦,这会儿虽然里头空荡荡的,但可以想见,到了春夏时分,这儿定会种了一些野菜。
整个院子里东西很不少,却都是给收拾的颇为整洁,显然是张香儿的功劳了。
石进没有跟他张麻子和张香儿的事儿,董策瞧了她一眼,心下有些奇怪。这女子已经出嫁了,但看样子,却分明是在娘家住着的时候居多,这倒是罕见。
老道士走到他身边,两人对视一眼,却谁都没话。
少顷,张麻子从堂屋里出来,招呼道:“大人,师父,快请进来吧。”
堂屋面积不,里面铺着水磨青砖,却不是一般人家那等上首有座位,两边有座位的陈设,而只是摆了一张圆桌,三把椅子。张麻子不好意思道:“家里简陋,向来仨人,只为方便,一些东西,便都撤了……”
其实是当年他家境落败之时,都给拿出去变卖了。
董策也不在乎,老道士更是不在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儿,大声道:“快儿,给你师父我沏茶去,渴死了也!”
张麻子应了一声,去沏了茶水,给董策和老道士端上来。
两人喝了茶,董策看了他一眼。
那老道士会意,苦笑一声:“出来,还请大人别笑话。老夫这一脉的所在,是太行山深处,大竹峰出云观,老夫也有道号,唤作青云子。老夫以及老夫之前的历代祖师爷,每每行走江湖,都是以道士身份示人。但实际上,老夫这一脉,不上香,不敬茶,不做功课,不拜神仙,不忌荤腥酒肉,不缺男欢女爱。”
董策笑道:“原来是假道士?”
“假吧,倒是也不上。”青云子道:“道士会的,我们都会,天文星象,观风查水,算命卜卦,这些,比他们海精熟。其它的杂学,更是都粗通一些。”
“像是教给二的,不过是最粗浅的本事而已,二啊,你师父我的本事,你学了百中不足一啊!”老头儿瞪了一眼张麻子,有些感叹道:“其实我们这一脉最擅长的,乃是诊断天下大山大川之脉搏,寻找风水宝穴,龙楼宝殿……”
董策听到这儿,心里猛地一跳,立刻想起一些东西来,问道:“你们是?”
看到董策眼中那一丝了然,青云子也不由得有些惊诧,这位大人果真是见识渊博,竟然这个都知道?
“不错,老夫这一脉,便是盗墓四门之一,卸岭力士一脉!”青云子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卸岭力士!
董策听了这四个字,也是不由得心里狠狠的一跳,在青云子那番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猜到了几分,只是当这四个字被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的忍不住的激动了一番。
这可是在后世大大有名,被大书特书的一群奇人啊!
其实白了,不过就是盗墓贼而已。
盗墓之事,古已有之。在石器时代的墓葬中都能看到被故意挖掘开来的的墓葬,也就是,在人类文明刚刚发迹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盗墓这种行为了。之后的夏商周三朝,盗墓一直存在,但是却没有太大的发展。
之所以没有发展,倒不是那会儿的人素质有多高,而是因为值得盗挖的墓不多。在那三朝,有着严格的礼仪制度,便是连墓葬规格,都是有着非常明确的规定。你生前是什么地位,死后就有多少陪葬品,多了绝对不行,那是逾越礼制,是犯法的。像是在周朝,按照周礼,贵族陪葬,使用鼎和簋的种类、数量都有严格规定,周天子用“九鼎八簋”,诸侯用“七鼎六簋”,大夫用“五鼎四簋”。
当时也不太流行厚葬,所以导致的现象就是,有油水,足够肥的墓,也就是那么一些歌,而且个个都是守备森严,目标巨大。一般人的墓里面,哪有什么东西?再了,那会儿本就是最古的朝代了,白了,也就是人们还不怎么认古董这东西。一共才几百年的历史,你从夏墓里面挖出来的,跟周朝自己用的也没什么区别,不值钱!
盗墓真正发展壮大,乃是在春秋末年,此时,礼坏乐崩,贵族士大夫再也不遵循之前的那些规矩,同时厚葬之风兴起,于是盗墓行为益为盛行。
有史书明确记载最早的被盗的大墓,乃是商朝第一代大王商汤之冢,这位商汤大王倾覆夏桀,何等之功绩,最后却是落到这般一个没下场,也是不由得唏嘘。
因何导致盗墓经久不衰?其实白了就四个字儿——有利可图!
盗墓终归是一种很不被社会认可,很丢人的事情,历朝历代都有严刑峻法惩治那些盗墓贼。而且盗墓去的地界儿,毕竟乃是坟墓之中,那里是死人的地盘儿,而中国又是神鬼之盛行,自然而然便是生出了许多令人畏惧恐怖的传来,这是精神层面的危险。而撇开这个不谈,盗墓贼之中因为分赃不均而内讧自相残杀的,因为坟墓塌方而被埋在地下活活憋死压死的,因为进去之后呼吸不畅或是中毒而死的,被坟墓内机关杀死的,不胜枚举。
如此不体面,高风险,工作环境差,精神压力大的职业为何还有人乐此不疲,不就是因为高额的回报么?
盗墓的猖獗与国朝历来的厚葬习俗密不可分,厚葬最早起于夏商,只是那时候有资格厚葬的人太少。到了春秋战国时,杀殉人畜及随葬青铜器都呈减少趋势,到战国时便以木俑、陶俑代替殉葬奴隶和牲畜,以陶器取代青铜器,是相对的薄葬期。但是从春秋末期开始,厚葬又开始盛行,齐国尤好厚葬,且喜杀殉人畜。
齐国好厚葬,布帛尽于衣裳,材木尽于棺椁。像是齐桓公,其墓在临淄城南二十一里牛山上,亦名鼎足山,一名牛首岗,一所二坟。晋永嘉末,人发之,初得版,次得水银池,有气不得入,经数日,乃牵犬入中,得金蚕数十箔,珠襦、玉匣、增彩、军器不可胜数。又以人殉葬,骸骨狼藉也。
厚葬之风,于秦汉时达到全盛,按照汉代制度规定,天子即位一年,就以天下贡赋的三分之一“充山陵”,修建帝王坟墓。即使史称“简约”、在遗诏中明令不许厚葬的汉文帝,其霸陵在晋代被盗时,也“多获珍宝”。而且不光是皇帝和贵族流行厚葬,全天下都流行厚葬,律法对这块也没什么约束。一般官吏、商人、中地主也挖掘大墓室,随葬品贪多求全,并随葬大量的铜钱黄金等。
厚葬习俗根源于国朝传统之礼治,古人相信灵魂不灭,又讲尊君、讲孝道,又很要面子,厚葬就可满足这种种心态。正所谓“欲侈其葬,则心非为乎死者虑也,生者以相矜尚也”。
不仅仅是为了死者打算,其实更多是为了一个面子。
因此挖掘一个坟墓,就算不是那种王侯将相的大墓,而只是一个低级官吏,甚至是乡村地主的坟墓,往往也是获利甚丰,敌得过辛辛苦苦几十年的劳作。才财帛动人心,金银耀人眼,为了这好处,冒险自然也是值得的。
干盗墓勾当的人有两种,一种是官盗,像汉末的董卓、曹操,五代的温韬,到民国时的孙殿英等,都很有名,他们往往动用大批士兵,明火执杖地大干,丝毫不忌讳别人。这种人,挖的往往都是那等极有名的大墓,毕竟他们人多,地位高,眼光也高,等闲的墓葬是瞧不上眼的。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便是孙殿英挖的清东陵慈禧墓了,发得珍宝无数。
还有一种则是民盗,分布各地,南北都有,叫法不一。民盗是最多的,而且任何朝代都有,他们可是不敢光明正大的,都是私底下偷偷摸摸地进行,挖开墓室、棺材,从中取出随葬的财物珍宝,大发横财。这些人,多半集中在古墓葬较多的地方,如河南洛阳、陕西关中、湖南长沙一带等地。
这些民盗,基本上规模不大,一般是两个人合伙,多人结成团伙的是少数,一个人单独干的更少,原因也很简单,一个人顾不过来。两个人的配备是比较合理的,可以分工协作。开始时一个人在下面挖洞,另一个人清土,同时在上头望风。之后一个挖进墓室,另一个人在上面接取坑土和财货,这两人多为有血缘亲戚关系或是要好的朋友,但父子关系的很少。兴许是干盗墓这营生毕竟见不得人,老子即便干上这个不光彩的勾当,也要维持做父亲的形象,不好意思拉上儿子一块干,做儿子的后来发现了也装着不知道。为何要找有血缘的亲戚,则是为了防止在洞口接活的人图财害命。洞下的人把活干完将财物都传递上去了,就会拍拍巴掌或拉拉绳子,示意洞口的人把他拉上去。如果洞口的人见财起意,当洞下人快上来时猛一松绳子,洞下的人冷不防从四五米以上的距离跌下去,骨折、受伤动弹不得,洞口的人又赶紧把提上来的坑土向洞下灌埋,下面的人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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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三八一 看重
有了这一层关系,便也保险许多。
青云子这卸岭力士一脉,自然便是民盗这一类,但是他们完全是民盗,也不尽然,他们也曾经煊赫过,更有很有渊源,乃至于可以称之为系统的师承和传承,比一般的民盗要高很多。甚至很多时候,组成官盗的,就是他们这些人。
关于卸岭力士的传,董策知道不少,却是未曾真正接触过。毕竟国朝素来是野史正史掺杂,让人傻傻分不清楚。要正史权威,可是许多江湖传闻却往往是真的,许多史书中记载,反倒是扯淡。可是野史之中,神鬼传奇,道听途,不一而足,也着实是让人不敢相信。
青云子看似在安静的喝茶,时机却一直关注着董策的神色,看到董策沉吟,他的心情竟是有些忐忑,甚至就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他现在已经有儿盼着被董策收下了。
这种情绪的变化,源自于董策的强势,来自于董策的年轻,来自于董策给他留下极深印象的深厚城府,来自于董策背后那煊赫的权势。
最重要的是——他能给人一种希冀。
倒不是这老头儿贪恋权势,而是人皆如此,在那个时代,能成为官家人,为官府效力,甚至捞一个一官半职,那是极大的荣光,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水浒传中宋江那么盼着招安,其实正是一个缩影,要知道,水浒传虽是写的宋朝的东西,可却是明朝成书的。书里面的社会风气,穿着打扮,货币买卖,也都是按照明朝来写。其实句实话,宋江那种思想,才是主流思想。
为董策这等人效力,似乎也没什么。
现在更担心的是,能不能被董策看上眼,毕竟自己干的这行当,虽获利丰厚,却实在是为人所不容。别是文臣武将瞧不上,一般老百姓也看不起,甚至就连江湖道上,提起他们这些满身土腥味儿,毁人祖宗坟茔的人,也是颇为不屑,甚至恨得咬牙切齿。
这位董大人,能脱于流俗么?
青云子这一次之所以这么爽快的便应承下来,也是与他最近碰到的一件大事儿不无关联。就是这件事儿,让纵横江湖数十年的他吃了大亏,更是深深体会到了没有靠山,势单力孤的坏处。
“原来青云道长是出身于卸岭力士一脉,久仰久仰。”董策笑道:“巧的很,本官对这块儿,也是颇有兴趣,少年之时,还时常寻一些此类的野史传奇来看,只可惜遍寻各大书坊,也是未有几家得见。却未曾想到,今日竟能在此碰到道长这等奇人异士,着实是令本官惊喜不禁。哈哈,本官还有许多疑问,尚需道长为本官解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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