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竹下梨(书坊)
“老爷,按规矩,出来巡逻的是四个人,理当是都被咱们给杀了。”
董忠贤低声道。
他指了指远处已经隐约可见的那片村落,道:“剩下的都在那里头歇息,怕是赶过去他们就会发现了。”
“发现就发现,无妨。”董策头道。白添福笑道:“老弟的没错儿,发现便是发现了,这帮子没胆匪类,岂是咱们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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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四四三 杀过去!
董策哈哈一笑:“白兄所言极是。”
他能感觉到白添福情绪的变化,比之前要热情的多了。
董策知道为什么——根子就俩字儿:利益。
那四个巡逻的马匪都给打死了,他们的战马也都被董策着人收容,这就是四匹好马。其中一匹虽然受了伤,但将养一段时日,还是可以接着用的。虽一直到现在白添福的人都没出什么力气,但按照之前约定的好处对半儿分,他是能分两匹马的。
这才多一会儿,就已经进项了两匹好马!看着这收获,白添福一颗心也热了起来,这一次如果顺利的话,别的且不,单单是这些战马吧,就是多大的进项?多大的好处?
哪怕是在九边,战马也是再珍惜不过的军事物资。
这个分配看上去董策有些吃亏,但他根本不在乎,这一次行动,其实是白添福彻彻底底的被他利用,董策自己损失一儿微不足道的好处也没什么。
面前地势逐渐升高,这里有些丘陵起伏,当众人策马登上丘陵的部,面前顿时一片开阔。
虎头山前面的这一片山间谷地面积极为的阔大,怕不得有数十里方圆,简直可以称之为盆地了。而在虎头山的山脚下,荒原的尽头,地势格外的平坦,这是一片河流冲积而成的平原,一条河流从虎头山间流出,纵观整个荒原,向东而去。
而在山脚下河流的两岸,杂草被清空了,空出了大约方圆有一二里的一片所在。而这片空地,却是被开垦出来一片片的,很是规整,显然是人为开垦的耕地。
这片耕地的西边儿,紧挨着山脚下,便是一个规模不大的村落。
白添福不由得怔住了,然后便是不屑的笑笑:“这些匪类倒还有意思,竟然知道开垦庄稼。”
董策却是没有答话,他策马丘陵之上,回头看去,阔大的山间谷地尽收眼底,极目向南,便是大青山那绵绵的群山峻岭。
看到这一幕长场景,董策不由得有些失神,这片宽阔的山间谷地,可以牧马放羊,可以开垦土地。还有险可守,着实也是一片不错的根基之地。但是他立刻便是失笑一声,把这个想法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这里还是面积太,格局有限,根本养活不了多少人,而且距离北边儿实在是太远了,安全性太差。栖息一个匪帮还有可能,但若是规模稍大了一些的话就要不堪重负了。
这座丘陵距离村子大约有二三里的样子,官兵既然能看到了村子,村子里面的巡逻队自然也是看到了他们。
董策明显可以看到,村中出现了暂时的混乱,几个马匪骑着马出来往这边接近,但是又不敢太过接近了,往前走了一段便是徘徊不前。还有一个马贼则是打马飞快的向着虎头山上而去,虎头山南坡平缓,坡度跟丘陵也差不多,牵着马就可以很轻松的就可以上去。
直到最后快要达到那个位于山峰五分之三高度的平台的时候,山势才会突然变得异常险峻起来,只有一条羊肠路通向上头,绕了好几个弯。
董策判断,这些马匪的指挥能力和应变能力还是很一般,他从中嗅出了惊慌失措的味道来。想来是这些马匪从来未曾想过,向来是去劫掠别人的他们,竟然会被人打到们前来。
这时候,忽然远处传来阵阵的号角声。
董策皱了皱眉头,循声看去,那声音的来源理当是在山腰处的平台上。
“白兄,这虎头山山如其名,你看这整体的山形,便跟个虎头也似,极为的相逍,可是巧夺天工也不为过了。而最妙的便是,在山腰部位略略往上一儿的高度,乃是一处极大的平台,这平台足有半里方圆,地势平坦,在平台的尽头,则是一个极高极大的山洞口。这山洞口,看上去就像是那虎头的大嘴一样。这大洞,便名为虎口洞。”
董策向一边的白添福讲解道。
“虎口洞的尽头,更是别有洞天,乃是一处的山间谷地,是世外桃源也不为过。那山间谷地背靠高山密林,还有水源,这些马匪的寨子便是建在其中。”
“要起来,这里在前几朝之时,也是名胜之地,据那山洞之中还有古人遗刻,亦曾经有文人雅士在山谷中结庐而居,只可惜此时已经沦为遍地腥膻之所在。这些马匪,想来是在平台上布置了人手盯着下面的谷地,咱们的行踪,看来很快就要被传到那些头目耳中了。”
“且不管别的。”白添福舔了舔嘴唇,露出嗜血的笑容:“咱们先冲一阵儿如何?村里那些马匪理当还有十数人,先杀几个过过瘾。”
董策看了一眼落在后面还没上来的那些步卒:“不等他们了?”
“这些废物,济得了什么事?”白添福不屑的撇撇嘴。
“好,那便冲杀一阵儿!”董策笑道:“手快有,手慢无啊!”
“那是自然。”白添福哈哈一笑,忽然打马便是冲了出去,高声吆喝道:“跟着老子冲!”
“杀!”
“杀!”
白添福的家丁发出声声怪叫,跟在他后面冲了出去。
董策这边儿却是没一个人动,他淡淡一笑,冲着董忠贤扬了扬下巴,道:“你留下来,审一审这厮,问清楚。”
“问清楚什么?”董策这话得有些没头没脑,董忠贤也是不明所以,不过他很乖觉,并未多问,只是沉沉头。
董策转过身来,拔出腰间哥萨克骑兵刀,狠狠的往前劈了一记,高声道:“随我杀!”
“杀!”家丁队一声齐齐的大吼,声音整齐短促而有力,显得极有威势,杀气十足。
在董策的带领下,家丁队打马跑,而后慢慢加速,向着村子冲去。
而这时候,那些步卒才气喘吁吁的赶到了丘陵上,一个个累的脸色发白,汗如雨下,喘气如牛,恨不能直接躺在地上睡死过去。那带队的百总一看自家大人和董大人都已经带人杀过去了,而他又没有接到任何的命令,顿时便是傻了眼。
手底下有人问道:“大人,咱们……呼,咱们追不,呼,追上去?”
那百总想了想,忽然回过头来劈头盖脸的骂道:“追个屁追?都跑吐血了还追?要追你自己去,老子要好生歇着。大人没给咱们下命令,咱们就不要轻举妄动!”
他回过头来大声道:“都原地休息!”
下面的人等的就是这句话,顿时躺到了一地,一个个哎哎哟哟哼哼唧唧的怕是一时半会儿是起不来了。
一边董忠贤看在眼里,脸上闪过一丝不屑,提着张二三去了远处。不一会儿,那里便是传来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
……
进了虎口洞,走到尽头的石壁处,然后往右手边一拐,出了洞口便是豁然开朗。
里面是一个群山环绕的山间谷地,山谷不大,撑死也就是二三里方圆,但是四周有高山遮挡,明显要比外面温暖一些。山谷地势比山洞出口处略低,地势平缓,像是一口又大又浅的锅一般。谷地北边儿是大片的茂密森林,依靠着森林,则是一个寨子。
正是虎头山寨。
寨子跟一般的村子也没什么两样儿,不过是外面多了一道简易的木头栅栏和土石混合建造的围墙而已,依托着前面的一条河,因此壕沟都没挖。论起防御力来,未必赶得上此时三晋大地北部的一些民堡。
里面的布局也跟村子类似,每一栋房屋都是用土坯和木头建造的,周围留了很不的空地,有的种了菜蔬,有的则是养了家禽家畜。
村子中央乃是一间大房子,修建的颇为的气派,乃是用一人抱粗的大木和青麻石建造的,门前有三级台阶,里面有五六丈方圆,很是阔大。门上一张大大的牌匾,上书‘聚义厅’三字,在大屋外面还竖着一杆大旗,旗面上‘替天行道’四个大字赫然在现,只不过也不知道他们替的是哪门子的天,行的是哪门子的道。
聚义厅之中,最上首坐北面南的大椅上面铺着一张斑斓虎皮,正所谓是虎皮交椅了,这自然就是白麻子的位置。而在他的下手两侧,各自摆了一排椅子,左右对称,加起来约莫有十个左右。这也就意味着,整个山寨中有资格在聚义厅落座的,不过就是十来个人而已。而在这左右两排椅子各自最头上的那一把,也就是离着白麻子的交椅最近的那两把椅子,也各自铺着一块儿兽皮,彰显了这两张椅子主人不寻常的身份。
这便是二当家和三当家的位置。
此时,聚义厅中人头攒动,除去了椅子上坐的那些人之外,在下面还站了不少,从大厅门口一直站到椅子的末尾。厅中的情绪也非常之炽烈,时不时的能听到一阵阵的叫好声。因为白麻子正在布置一项任务,一项战斗任务——或许正确来,应该是准备再次进行一次抢劫。抢劫的对象是在东南方向二十三里之外的六里庄,而这次带着马匪们下去抢劫的,依旧是侯家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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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四四四 阴险
上一次赚的盆满钵满,这些马匪早就已经是尝到了甜头儿,此时自然是纷纷赞同。马匪们又能有多么森严的上下秩序?有的听着兴奋,立刻就在聚义厅上鼓噪起来。
白麻子也不制止,只是端坐在座位上笑眯眯的看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双手往下压了压,这鼓噪的声音方才了一些。
他向旁边吴屠夫问道:“老二,你怎么看?”
虽人人都知道吴屠夫是对他言听计从的,但每每白麻子都会问一问吴屠夫的意见。其中一方面自然是因为要尊重吴屠夫这个二当家的权威,像是这种出身的人,对别人的尊重与否就格外的在意。白麻子把他扶到了这个位置却又没给他应得尊重的话,迟早吴屠夫心中的不满积累起来,两人便是要反目成仇。这一,白麻子还是清楚的。
另外一则是,白麻子每次在聚义厅议事之前,都会和吴屠夫事先沟通,而他不方便的一些话,却是可以借着吴屠夫的口出来。
吴屠夫嘿嘿一笑:“俺看是成,别的俺也不知道,就知道去年那一次抢完之后,咱们吃的也好了,也能吃饱了,也有新衣服穿了,也有女人睡了,这日子立刻就过得舒坦了。三当家的这本事,俺也是信得过的。南夏庄那么难打的他都能打下来,这些六里庄肯定也不在话下!”
他哈哈大笑,朝着下面问道:“你们是吧?”
“是,二当家的得对!”
“就是这么个理儿,三当家的带着咱们去发财!”
下面顿时是传来一阵笑声,一阵附和声。
吴屠夫得意的一笑,往椅子背儿上一靠,翘起了二郎腿晃晃悠悠的。
白麻子又向一边的侯家伟问道:“三当家的,你看呢?”
他称呼吴屠夫为老二,却是称呼侯家伟为比较正式的三当家的,看似对后者比较尊重,但实则里头那股子疏离陌生之感却是呼之欲出了。
也就是在几个月前之前,白麻子每次还是管侯家伟叫老三的,只不过自从那一次打南夏庄回来之后,一切就慢慢的变了。
“嗨,大哥您这客气,叫我老三就行了,什么三当家的?我这三当家的,还不是您抬举?我当不当,也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儿!”侯家伟脸上有些惶恐,赶紧在椅子上欠了欠身子,恭敬道。
白麻子笑笑:“咱们虽是马匪,却也有规矩,礼不可废。吧!”
“你们都这样儿了,还能让我怎么?”侯家伟心中一阵冷笑。
这一次议事之前,他完全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而一上来白麻子这个大当家的就定了调调,然后吴屠夫这个二当家的一番话便是把众人的火气和**都给勾了起来。这吴屠夫之前可是不善言辞,这番话想想就知道是谁教给他的!还不知道事先背了多少遍呢?
若是这会儿自己胆敢提出反对意见,不但是扇了两位当家的颜面,而且下面的兄弟们——但凡是能站在这聚义厅中的,最差也是个中层头目,手底下管着十来个人的,都是有些实权的——也是心里不满,自己这个三当家的那刚建立起来的威望,怕是会损失不。
而若是答应下来呢?
“若是我答应下来,怕是接下来的安排便是让我带着本部的那十来个家丁,然后再分给一些老弱病残吧?南夏庄的事儿官面上捂得严实,没听什么,不过定然已经在私底下传开了,想要再骗进去是断无可能,那等事是只能做一次的。这六里庄也是个大庄子,规模不比南夏庄要,据周围有六里,喝,这可就是个城了!而且堡墙高大,城外挖的还有壕沟,可比南夏庄还要难打得多。到时候打的下来,我也要损失惨重,便是抢了些东西,回到寨子里他也有由头发落我,而且我手底下的人死的差不多了,哪里有底气和他抗衡?若是打不下来,嗨,那根本就不用,回到寨子里,威望全无,下面的兄弟怨恨,再有他们的打压,我这辈子就甭想翻身了!”
“白麻子,又来这一套,你是腻歪不腻歪?”
很显然,白麻子不腻歪。
侯家伟在心里暗暗骂着,却也是不得不承认,这虽然是用老了的招儿,但却是很好使。只要是不敢立刻就跟白麻子翻脸,那白麻子干的这事儿,他就得受着!谁叫人家白麻子占了大义的名分呢!
这天下事,甭管在哪儿,凡事都讲究一个大义!老朱家占了这天下的大义名分,他就是这天下共主。你一个山寨中,寨主大当家的就是大义名分,除非下决心撕破脸,否则他的话你就得老老实实的遵从,要不然那是要受三刀六洞之刑的!
侯家伟笑笑:“大当家的的话,弟从来都是不会反对的,只要是大当家的一声令下,弟立刻带着人去把那六里庄给踏平了!把里头金银珠宝都取来献给大当家的,把里头最漂亮的女人也抢来给咱们做压寨夫人!”
着便是哈哈大笑,下面也跟着响起了一片笑声,有人就叫道:“三当家的爽快,只要是您老一声令下,咱们就跟着你干去!这次可不兴不带上我!”
白麻子没想到侯家伟答应的如此干脆爽快,他眯着眼睛看着侯家伟,侯家伟脸上却只有恭敬的笑,并无半分异色。他忽的一笑,轻轻拍了拍虎皮交椅的扶手:“嗨,老三,你这是的哪里话来?什么叫抢来给我?那是咱们兄弟的!”
白麻子面向众人高声道:“我就在这儿撂下一句话,这一次若是能打下六里庄来,里面的财物,谁也别私抢,都运回来平分。这一次,谁也不准多拿,咱们山寨里头人,人人都有一份儿!”
“人人有份儿!人人有份儿!”
这一句话让下面的头目们都兴奋起来,纷纷嗷嗷叫着嚷嚷着。
侯家伟也在一边笑着附和:“是,都是弟兄们的。”
只是他的眼神却是一片冰冷,心里更是在咬牙切齿的破口大骂。
“入你娘的白麻子,逼着老子干这事儿不,还阴老子,我入你娘!”
白麻子这厮,实在是太阴毒了!本来按照山寨的规矩,跟着去行动的马匪,出去充公的那一份儿,剩下的那些,抢着多少都算自己的。而充公的那一份儿,则是事后拿回来山寨里头分的分,如此一来,只要是去了的,基本上都是可以多分不少的。这也是理所应当,毕竟人家去了的,是拿命在拼的,多拿儿怎么了?句实在话,回头还给你分一儿,那就是兄弟情分很不浅了!
而现下白麻子这么一,去不去都是分一样的,那谁还愿意去?就算失去了的,谁还愿意拼命?
这厮倒是最擅长干这等事,我的功劳,让他三言两句给编排的,倒是让的别人都记住了他的好儿。
侯家伟真是快给气疯了,他这个人生性阴毒狠辣,素来都是他阴别人的,被别人阴的事儿,到目前为止就发生了一次,便是给刘若宰弄得身败名裂,权势富贵都成了烟云。却没想到,这一次又是给白麻子阴了一次,这一次若是一个弄不好,不得下场也是凄惨。
侯家伟还在笑,笑的很自然,很舒畅。
似乎白麻子针对的不是他一样。
在下面的那一群头目中,站着一个年轻人,他身材高大,肩宽腰细,行走步履轻盈,像是一只敏捷的大猫一般。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年纪,面色却是颇为的沉稳坚毅。他留着短须,肤色是健康的古铜色,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活泼泼的力量。
周围的那些头目都是穿着各色各样的衣服袍子之类的,而他却是穿了一身厚重的全身铁甲,看上去跟其他人很是格格不入。照理来,这样的人应该饱受排挤才是,但是周围的人分明都不敢怎么惹他,虽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但是神色间却是不敢显露出厌恶来。
来了虎头山寨两个月,现下整个山寨中谁不知道侯景大名?
来到山寨之后不过是半个月,便有人找事儿,是侯景整日价穿着个甲胄,是装模作样,标榜自己曾经的官家身份,是瞧不起山寨中的弟兄。当然,他是这么,个中原因不过就是因为瞧着侯景这一身甲眼热,想抢过来而已。
而侯景就了一句话:“咱俩比试一场,你赢了,我管你叫爷爷,甲胄也归你。”
那马匪自持武力,当下便答应下来。结果两人摆开了架势,刚一个回合,侯景便是架住了他的胳膊,一拳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太阳穴上,便是把他给砸的口喷鲜血,那边太阳穴都凹了下去,脑浆几乎都流出来了。就一拳,便是给生生打死。这一下,周遭那些心怀鬼胎的人都是给镇住了。给打死的这马匪也是山寨中出名的狠角色,号称能力降奔马的人物,却没想到,在这侯景的手底下,竟是一拳都撑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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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四四五 慌乱
但是打死这人,也不是全无代价的,和这厮交好的人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鼓噪着要惩治侯景,还把火烧到了侯家伟身上。言道他们这帮人一上山就打死了,这分明就是看不起咱们山寨里头的老人,这是想要怎地?
他们打仗没什么本事,搅风搅雨的能力还是有些的,白麻子也是一时拿不准主意。却没想到上山之后一直低调恭谨的侯家伟,这次却是铁了心维护侯景,就一句话,想收拾侯景,先把我收拾了!这一下白麻子也是没了法子,也不愿意因为那么一个烂人把侯家伟怎么地,便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侯景可谓是一战成名,所有人都知道这厮是多么凶悍能打。
马匪们不出去打劫的时候,每日在一块儿除了的睡大觉,吃酒吃肉之外,不外乎也是比试武艺,打熬身体。这山寨中也时常比试个箭法,比试个拳脚功夫什么的,基本上都是白麻子组织的,拿出个彩头来,也算是给大伙儿调剂心情。
但是自从侯景来了之后,这些比试就没别人什么事儿了。
比试射箭?侯景那把大弓一亮出来就把大伙儿都给吓得一哆嗦,别人五十步,他走到八十步远之外,跟别人射一样大的靶子,就没有一箭落空的!至于比试武艺,则是根本没人敢上去跟侯景打——开始的时候,还有那给打死的烂人的一个交好想要跟他报仇,跟侯景约定了生死不论,以死相搏的规矩,结果上去两下就给侯景打断了胸前的肋骨,反刺进了肺里,活生生的疼了两天最后还是死了。
之后就再也没人上了。
侯景现在是山寨里头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手,而且上一次大批南夏庄的时候,他一个人就杀了怕有七八十号人儿,那根大号的长柄铁骨朵的铁柄都给砸弯了。这等凶人,谁敢惹?谁惹得起?
侯景眯着眼睛瞧着白麻子,眼中有杀意闪现,他并非是有勇无谋之辈——若真是个有勇无谋之辈又哪里会真正得到侯家伟的看重,实际上侯景不但下手凶狠毒辣,心思也很深沉,更是能把事情看的明白。
他已经清楚了白麻子的打算。
白麻子的目光向着这边看来,侯景不动声色的低下头,做出一副恭顺的样子。
白麻子又向侯家伟道:“老三,既然你应承了,这事儿,可是得立下军令状的!”
侯家伟身子一僵,差儿就没忍住,很显然,白麻子这已经是对自己失去了耐心,要开始下手了!现下便是步步紧逼!先逼的侯家伟不得不答应去六里庄,然后又逼得他立下军令状!要知道,军令状只要是一立下,那到时候可就是把性命交到了白麻子手里。
侯景也是眯着眼,把目光投向了侯家伟,双手轻轻攥紧了,仿佛是不经意的往右边走了两步。那里,放着一个兵器架,上面装饰性的放了几把刀枪。这些刀枪不知道在这儿放了多久没人管,都已经是陈旧不堪,生满了铁锈。但是这些东西,只要是在侯景手中,那就是杀人的利器!
侯景现在已经是起了杀机——白麻子这狗东西是把爷们儿们往死路上逼啊!他正在等到侯家伟的示意,只要是侯家伟一声令下,他有把握在三个呼吸内击杀白麻子,的进了聚义厅,是不能再携带兵器的。到时候只要是自己杀了几个白麻子的心腹,那么不得还能控制住局面!
到时候,便是独霸山寨!
侯家伟嘴唇哆嗦了两下,终于是吁了口气,强笑道:“成,弟立下便是。”
却是不易察觉的给侯景使了个眼色,这是要让他下手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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