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竹下梨(书坊)
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前面骑兵马队,后面步卒的这一支奇怪的混搭官兵队伍,便消失在了石台上众人的视线里。
包括白麻子在内,马匪高层们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目瞪口呆,眼歪嘴斜,一个个都傻了。
“这就走了?”
“这尼玛就走了?”
“不是要打山寨啊?”
“那你们上这儿来是干啥的?耍人是不?”
……
董策和白添福带着自己的人扬长而去,留下一路烟尘。
站在山腰平台的虎头山寨众人,一个个面色难看,沉默不语,盯着他们滚滚而去的背影,却是没一个提议要去追赶的。
他们都不是瞎子,自然是把方才下面发生的那一幕看的清清楚楚。之前他们也不是没和官兵交过手,只不过他们碰到的那些官兵,真真是不提也罢。白麻子匪帮仗着马多,来去如风,机动性极强,再加上武器也是颇为的精良,由于有着侯家伟在背后的支持,他们还大量的配备了明军都未必装备的齐全的开元弓,是以几次和官兵的交锋,却是无一败绩。这也让他们极为的狂妄,认为官兵不过就是如此而已。在他们看来,这些官兵甚至还比不上一些军堡内部自己组织起来的民团,那些民团至少为了保护乡党还会拼死力战,而这些官兵,则是一见势头不妙,立刻便是仓惶逃窜。有的时候,甚至败绩未显,一看到有人马接近,便是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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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四四八 暂缓
是以他们气焰越发的嚣张,便是直接攻打有官兵驻守的军堡也是毫不畏惧,反而是各种挑衅辱骂,目的便是把这些官兵从高城深池中激出来,逼迫他们在外面与之野战,进而围歼之。
让他们对官兵的战斗力有了认识和重新改观的战斗有两次,都是董策带来的。
第一次便是在十里铺,董策和他的家丁们,身披重甲,手持强兵,组成一个虽然,却是坚硬而锋锐的锋矢阵,狠狠的杀进了他们之中。这个锋矢阵虽然人少,虽然,却是强横无比,就像是一柄重锤,重重的砸在了马贼们的脑袋上,把他们给砸的七荤八素。
他们第一次认识到了,原来自己和这些官兵的精锐相比,差距竟然是如此的巨大。
而之后从十里堡中杀出来的那些步卒,悍不畏死,结阵向着他们发起了无比凶猛的冲锋,也是对他们产生了极大的震撼。而这些,也是董策带来的。
十里堡城外发生的那一幕,是绝大部分马贼的亲身经历,而在他们回到了山寨之后,自然也是把这个消息给彻底的传开。山寨里面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十里堡有一个极为能打的军将,家中排行第二,唤作董策董二郎。
那一次的十里铺之战给了这些马贼极大的震撼,甚至有一段时间简直就是提官兵而色变,畏惧的紧。
但是之后,侯家伟带人出去打劫南夏庄,杀戮无数,满载而归,而官兵们赶到之后根本不敢追击,只敢派人远远的在后面跟着,‘目送’他们离开了自家的驻守范围,这个消息在侯家伟等人回到山寨传开之后,马贼们的心气儿立刻就上来了——原来官兵还是这样的弱,只不过咱们之前倒霉,碰上硬茬子了!所以这些日子山寨里面也是一个个鼓噪的很,都想着再出去打劫一番。
但是今日,他们所有人都给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生疼!
方才山下的那一场战斗,带给他们的,只能用震撼来形容。
巡逻队的马贼们就不用了,在场所有的马贼头目心里都清楚,把自己换在他们的位置上,怕是连五成的战力和血勇都发挥不出来。怕是一看到官兵人多势众,立刻就要逃散了。巡逻队的那些人,之所以能够做到这等地步,第一个原因乃是因为他们的头领是个浑人,不但自己不怕死,还带着兄弟们送死——在马贼的哲学中,打不过就跑是很正常的,而像是方才那样的血拼,才是愚蠢。没人比啸聚山林,官兵围剿的时候则逃跑,官兵撤走的时候便重新相聚的他们更了解‘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
虽然震撼,其实心里都是在暗暗的骂他愚蠢。
这个原因大约占了三成。
而七成的原因则是——方才那些马贼们和家丁队交锋之后,给黏在了一起,就算是想逃都逃不了了。而那些官兵又是丝毫都没有活捉的意思。
这样血勇的马贼,尚且被对面的那些官兵屠戮一空!当然,官兵人数是占了极大的优势,但是抛开人数看别的呢?
且不人数较少的那些官兵骑兵竟然是如此的拼命凶悍,再看后面那些都穿着棉甲的骑兵,令行禁止,射箭极其精准,用的还都是步卒用的大铁弓,威力十足,极为的强劲。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从这几上就能看出来这些家丁的实力绝对不弱。
多精锐不知道,但是绝对是比他们要精锐的多。
这还是建立在他们不知道山下那人是董策的基础上的,毕竟隔着这么老远,那一面写着董字的认旗,也未必就能引起多少注意。
若是知道的话,怕是这会儿也不是这个状态了。
白麻子面无表情,扫视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众人,把他们的神色尽数收入眼底。他心里暗自一叹,脑海中满满的回荡的都是三个字:“怎么办?”
他倒是不奇怪官兵为什么能找到虎头山寨——这里其实并不是什么太隐秘的所在,官兵只要是询问一下周围的山民便是能得到答案。更别,那一役许多马贼都被俘虏了,怕是这些人里面也有投了官军的。事实上,很多离着这儿比较近的官兵将官都知道虎头山寨的具体位置,只是他们一来没胆子,二来没实力前来围剿而已。
只是今日,这些官兵为什么忽然找上门来了?
难不成是为了围剿咱们?
可是也不对啊!若是围剿的话,早就应该趁着手下的士卒们方才杀灭了巡逻队,那一腔血勇之气正自蓬勃之时,趁势攻上来啊!却是为何又忽然撤走了?
这些官兵葫芦里头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白麻子打仗不怎么样,但是搞阴谋很有一套,他在这里面嗅到了诡诈的味道。
“老三!”白麻子转头看向侯家伟,沉声问道:“你怎么看?”
在这会儿就能看出来在白麻子心中到底谁更重要,谁更有能力了。虽吴屠夫是他亲自推到二当家的位子上去的,但是山寨上上下下谁都知道吴屠夫是个草包——有勇无谋而且勇的量也不是很大——因此到了这会儿,白麻子便看都不看吴屠夫,直接就问了侯家伟。而且更重要的是,周围的其他人没一个觉得奇怪的,似乎都是认为这理所当然之事。
吴屠夫眼中闪过一抹恨意,不过他掩饰的不错,立刻又是隐去。
侯家伟沉吟片刻,道:“大当家的,我也不准,这些官兵来了又去,行事颇为的蹊跷。以弟的看法,他们是不是此次只是前来探看,心下想的是,若是能打,便一气儿打了下来,若是不成,便先行退避,而后再卷土重来!这一次他们不定是看到咱们山寨守备森严,方才退避的。”
一番话的众人暗自头,不过想明白了这一茬儿之后就更是脸色难看——这些官兵已经是如此凶恶,还要回去搬救兵?
至于什么山寨守备森严之类的话,大伙儿都知道不过是给大家留脸面的场面话。这山寨外头就是一条山道,一个平台,一个山洞,一个山谷而已,平素下面有人巡逻,平台上也有人站岗,但守备森严,还真是不上。不过他们倒也是有些自信,毕竟平台下面那一段,地势实在是极为的险要,只要不多的人手,敌人便是十倍之数也打不上来。
白麻子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而这也恰恰正是他最担心的。
他沉吟片刻,当下便道:“老三,你对外头的官儿们熟悉,若是周围那些军堡的官兵调动之类的,想来也是瞒不过你。你便受受累,去外面探看一番。”
“是!”侯家伟一拱手,道:“大当家的太客气了,吩咐一声便是,为山寨做事,岂不正是弟的本分?”
他态度很恭敬,充分表现出来了对于白麻子的敬意。白麻子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已经是由于这件突如其来的事件而被搁置了,至于到底怎么着,那得度过这次危机之后再。
既然如此,那么侯家伟自然也不会轻举妄动,他现在还没有准备妥当,实力也不足够。今日之事,他之前没有得到任何的风声,完全是给逼到了份儿上。这也让他暗自警戒,这山寨,终归还是白麻子的势力大一些。而时间反正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再等等,再等等,局面便是对他更加的有利。
白麻子露出一丝笑意,冲他头,有面向众人扬声道:“从即日起,各自约束下属,不得随意外出。另外,山寨之中所有粮食,都要交公,统一调配!老二,你带着人下山,寻个村子打下来,记住,要没有围墙,人数少的那等,千万别碰硬茬子,咱们现在禁不起损失!看看能不能抢到粮食!所有人,打熬身体武艺,随时准备!”
“是!”
众人轰然应是,各自心思不定的退下。
白麻子看着远处的群山,心里似乎也压了一座座大山,沉重无比。
……
董策和白添福在长河口分道扬镳。
走的时候,白添福的脸色很不好看,毕竟是死了好几个家丁,这对他来,是极其巨大的打击,毕竟这些家丁都是心腹,是这些年一儿一儿的攒起来的。这就像是某个人的万贯家财,忽然一夜之间被人偷走了一半儿一样,心情能好才怪了。
不过好在这一次也并非是全无收获,算上之前那四匹战马,一共缴获了十四匹,其中两匹带伤。董策吃了儿亏,就要了六匹,剩下的都给了白添福,这才让白添福脸色好看了些。毕竟董策刚刚在范家身上发了大利市,缴获了那许多战马,虽战马这东西是越多越好的,但董策现下手里头的战马数量已经是过溢了,根本不缺马,是以也就不跟白添福计较了。白添福在走之前,又问了一遍董策到底是有什么大礼送给自己,不过董策当然是含糊其辞,只是道老兄你别多想,回去好生等着,好事儿马上就找上头来了。白添福没得法子,只好悻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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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四四九 审讯
对董策的话,他也是将信将疑,毕竟董策年纪轻轻的,在年龄上实在是很吃亏。而且他在此次来之前,对董策还是很有些优越感的,这会儿本能的就不愿意承认董策有多厉害。
离开长河口之后,董策让一个家丁带着那些缴获的战马回了安乡墩。
现在他手底下所有的战马全部都安排在那里,但是安乡墩的面积实在是不大,而董策现在手底下战马又是多得紧,因此安乡墩几乎已经安置不下了。
“必须得阔大规模了,一些不必要的东西,都得迁出去。这安乡墩,是要建设成为我的自留地的存在。而且也得加强防备,这许多马,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董策心下暗暗思量道。
回到磐石堡,已经是日暮时分。
一日奔波,外加厮杀一场,虽是没怎么出力,最后时刻去捡了一个便宜,但也是劳累的紧。董策便安排家丁们都去休息。
他则是带着几个人,押着那俘虏的马贼去了牢房。
在磐石堡四个边角上的这四个直角三角形区域,东北角的甲区是粮仓、草料场,东南角的乙区是武库,西南角的丙区是匠户区,西北角的丁区则是马场马圈。
而牢房,也位于西南角的丙区之中。
在八卦易理的学中,西南角是煞位,因此需要一些污秽肮脏之物镇压着。在一般人家,但凡是带院子的,西南角肯定是茅房。而纵观整个磐石堡,最肮脏污秽的地方,不外乎就是牢房了。这等地界儿,甚至比厕所更要肮脏污秽。
冤假错狱多不胜数,多者数十,甚者数百,积骸满狱,流血涂地。这是弘治六年时候关于某地监狱的描写,在政治算是清明的弘治年间尚且如此,更别其他。
那些在后世人——实际上后世很多人根本就不理解一个县太爷在他管理的那片区域里面拥有何等恐怖的权力——眼中很不起眼儿的七品芝麻官,一年中有意无意的,都可以造就几十起冤假错案,害的不知道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家庭就此离散。
磐石堡的监狱规模不大,只是一个大约有三四丈长,两丈来宽的不大的院子。
监牢是由原来这里留存的一处建筑改建而成的,这处建筑面积也不大,却是非常的高大坚固,而且留存的还颇为完整,用来当监牢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是监牢,其实不过是个名字而已,根本就是个空壳子。因为除了这处建筑以外,这监牢之中既没有管事儿的,也没有牢头儿看守,甚至连一个关押的犯人都没有。磐石堡的百姓都是流民出身,一个个老实的紧,又是给董策刚来的时候那一番杀戮给杀的心惊胆寒,哪里有什么人敢作奸犯科?之后大伙儿都给弄军营里去了,一旦参了军,身上什么臭毛病也给你磨平喽!像是蒋老三这等潜在的不安分份子,自然也就没了犯罪的机会。
董策手底下的人手确实是短缺,以至于这监牢的架子都没有搭起来。不过暂时看来,还没有这个必要。
事实上,在这次之前,这处监牢只迎来了一个客人——便是当初亲眼目睹了董策率领家丁队截击六棱山的土匪大获全胜,然后作为证人跟着苏以墨过来磐石堡讨要被劫掠去的财物的孙常采。
这厮也确实是够倒霉的,其实他不过是个行商,运气不知道是好是坏,目睹了那一场战斗而已。结果就是由于贪心,跟苏以墨搅和在了一起,上门来讨要公道。问题是董策吞进去的东西,哪里有吐出来的道理?孙常采给董策套出了话儿来,然后立刻便是给他安了一个建奴奸细的大帽子……
董策口述,白忠旗记录,写了一份儿所谓的黄二虎的供状。
“罪犯人黄二虎……供认……应州城北十三里,有庄名五里寨,内有孙某……土布……阳和……崇祯七年某某月某某日。”
让一个家丁咬破中指在上头摁了手印儿,这罪名就算是正式成立了。而这一切,都是当着苏以墨的面儿干的,真可谓是无法无天,明目张胆,猖狂至极。
苏以墨当时就给气的差儿晕过去。
但董策就是这等人——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也不遵循一些大伙儿约定俗成的规矩。他这么年少得志,身居高位的一个人物,理当是心高气傲,容易冲动才是,却是如此的奸猾,更会耍弄出这等无赖手段!
对付这种人,你除非力量比他强,武力足够横,否则真是拿他一儿办法都没有!什么读书人的身份地位?什么文贵武贱?什么规矩?什么乡党势力,同窗同年的关系,在他眼中,屁都不算!
有本事你就弄死我,没本事你就被我弄死!
苏以墨很显然不是董策的对手,至少当时不是。所以他也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孙常采被打烂了满口的牙,打烂了舌头,押进了磐石堡。
不过之后苏以墨倒是很安分了一段时日,孙常采的家人也没找过来,倒是不知道苏以墨用了什么手段。
至于孙常采的下场那就很凄惨了,董策亲自下了指示:“不堪用刑,拷打致死……”
孙常采给吊在这监牢里头,被板子给生生打死,全身上下,已经是没有一块儿完好的皮肉了。相信便是最熟悉的他的人,也未必能分得清这是谁。而后尸体便是被拖出去扔到了安乡墩后面的山林中,自然有那些在冬天饥肠辘辘快要饿疯了的野兽来处理这些东西。
院子的大门上面,放着一块木头匾,上面写着硕大的一个‘监’字,这牌匾简陋的很,就是一块儿粗粗打造的木板,上面的木刺儿毛边儿还都没有打磨的平整干净,很是粗糙。而下面只有门洞,却是连大门都没有,空荡荡的。
还没来得及上门板。
进了院子,这院子的格局就跟一个不带抄手游廊,不带南房的四合院儿一般,正面有北房,东西两侧也有厢房。不知道这里原先是做什么的,周遭的一圈儿围墙足有两丈多高,里面的房屋都是高大坚固,用的都是两尺长一尺宽的大青石修建,看上去各位的森严。
按照规矩,北房中间的那一间,给改成了狱神庙,里面供奉着皋陶的神像。
董策淡淡一笑:“既然来了这儿,咱们便守着规矩,来啊,把这厮带到庙里祭拜一番。”
“是!”
几个家丁应了一声,便是拽着张二三的衣服把他给拖到了皋陶的神像前,一踢膝盖弯,张二三腿一软便是重重的跪在地上,顿时是痛彻心扉,惨叫出声,但是他嘴里给塞得满满的,只发出了一阵呜呜呜的声音。而后董勇振便是摁着他的脑袋狠狠的往地上磕去。
结结实实的三个响头磕完,张二三额头上已经是一片鲜血淋漓。
董策摆摆手,指了指东边儿第一个厢房,几个家丁便是押着张二三进了房门。
屋子没有开窗户,这里又没什么人气儿,潮湿的紧,因此门一关上,便是给人一种非常昏暗的阴森森感觉。
张二三给往地上狠狠一扔,周围几个家丁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董策指了指他的嘴,董勇振会意,把他嘴里塞着的那一团破布给抽了出来。
张二三嘴一得自由,立刻便是哭天抢地的惨叫痛哭起来。鲜血泪水混在一起,弄得他脸上一片血污,看上去颇为的狰狞。
“要是还想把嘴堵起来,你就接着哭。”董策盯着他冷冷道。
张二三顿时是浑身一激灵,赶紧住了口,只是还是疼的身子一抽一抽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倒了多少辈子的大霉,今日给抓到之后,什么也没干,就是挨打了。给那长的阴惨惨的白脸儿家丁审问的时候,那厮上来什么也不问,就是一顿打!后来这姓董的过来了,也是不问什么,接着就是一顿打。回来的路上也没少挨收拾!
他现在是给打的一儿脾气都没有了,只是心里委屈的想哭,你你倒是问句话啊,这么打我算什么?
他却不知道,董策只是想借他的口来抹掉自己的罪行而已,他不需要什么,事实上他也不出什么来。因为董策会炮制出一份儿审讯记录来,而里面绝大部分的内容,是张二三以及他背后的那些人没干过,甚至根本都不知道已经发生了的……
董策只是想要为自己捞好处的同时,撇清自己。
至于那极少一部分的真实内容,则是关于张二三的一些资料,比如年纪,生辰,家乡,姓名,来历等等……这样做是为了增添这份审讯记录的真实性。
董策向白忠旗示意了一下,白忠旗头头,在墙角上寻了块儿石头,然后在上面铺上纸笔。
董策淡淡问道:“姓名。”
“张二三。”张二三老老实实的道。
“生辰。”
“……”
“籍贯。”
“镇羌堡七里甸王村民户。”“镇羌堡的?”董策眯着眼睛看着他:“可知道那逆贼侯家伟?”张二三神色间明显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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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四五零 拉拢人心
董策淡淡道:“看来,你是不想好受了是吧?”
张二三只觉得遍体生寒,一哆嗦,赶紧道:“我交代,我交代。”
“老爷,哦不,是那逆贼侯家伟,其实现在就在虎头山寨之中。”张二三咽了口唾沫,轻声道。
“什么,侯家伟就在虎头山寨?”董策悚然一惊,不由得身子一颤,急声问道。
“是!”张二三既然已经把这个出来了,那心里也就没什么顾忌了,暗暗道了一声兄弟们对不住了,而后便是道:“的十三岁的时候,村里大饥荒,爹娘都饿死了,的也没了出路,便四处流浪。到了镇羌堡的时候,正巧赶上侯家伟那逆贼招家丁。的虽然生得矮,却有把子力气,便给选上了,后来一直跟在那逆贼左右。”
“哦,原来你是侯家伟的家丁。”董策若有所思的头:“那便怪不得,怪不得了。”
他摆摆手:“你接着。”
“当日大人您带兵剿灭那逆贼……”张二三苦笑一声:“大人您定然记不住的了,但的却是认识大人您的。当日人就在旁边……”
“后来,那逆贼便带着人等一路逃去了虎头山……”张二三细细的把上山之后的事情都了一遍。
“原来侯家伟非但是上了虎头山,还当了三当家的,南夏庄那惨案也是他做的。”
董策着实是没有想到,今日的虎头山之行,非但是圆满的打成了自己的目的,更是有了意外的惊喜。
他本来根本没以为能从这张二三口中问出什么来,却是没想到得到了这么一个重磅消息,原来侯家伟竟然是一路逃到了虎头山寨,难怪这些日子也没有听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想到此处,董策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杀机。
侯家伟和他的仇恨,用不共戴天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两个人都是恨不得诛灭对方九族一般。董策很清楚,一旦是被侯家伟逮到了机会,定然会给自己狠狠的一击。这等敌人,最是可怕。而他也是一样,既然得知了侯家伟的消息,自然也没有放过的道理。
而后董策又是问了一些杂七杂八的问题,张二三为了活命,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之后,董策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便是陡然道:“,你们是何时何地打劫的范家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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