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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竹下梨(书坊)
她现在只想死,更像拉着韩守正一起死。
霍青桐听完,只恨不得一刀把那韩守正剁了去,站在张绣身后那些妇人,一个个也是唏嘘。有些性子软的,已经是簌簌的往下掉眼泪。
这女子,真真是可怜。
那汉子,也当真是个恶棍,打老婆的男人不在少数,这年头儿,不打老婆的才是稀罕。只是这般凶恶,还要谋夺了人家家产的,那就未免不可以用凶恶就足以形容了——那叫恶毒!看看好端端一个大姐,给他糟践成什么样儿了,难怪恨他恨成了这般样子。
连同归于尽的话都出来。
张绣坐在地上哭了一阵儿,忽然站起身来,身上疯疯癫癫凄凄惨惨的神色全都不见了,她竟然开始解腰带。
霍青桐叫道:“你这是作甚!”
张绣却是痴痴呆呆的跟没听见一样,霍青桐没得法子,赶紧回头,冲着那些看傻了的库丁吼道:“转过身去,都给我转过身去。”
那些库丁自然是不乐意的,不过霍青桐他们也惹不起,没得法子,只好都转过身去。张绣疯疯癫癫的哭闹着,把裤子褪了下来,她把衣襟高高的撩起,指着自己的两条大腿,尖声哭叫道:“你们瞧瞧,看看啊,他当日,饿了便剐我的肉吃!割下肉来,便抓了一把土洒在上头,浑不顾我的死活,你们见过么?”
那些妇人们发出了一阵倒抽凉气儿的声音,有的人已经是给骇得面无人色。
霍青桐本来不想看,但是终归忍不住瞧了一眼,顿时便是心里一哆嗦,拳头不自觉的便是攥紧了。
饶是她亲手杀过不少人,经历的事情也是颇多,但此时,却还是心里一阵难以言状的疼痛。
实在是太惨了。
此时那两条腿上,布满了大大的疤痕,一眼瞧下去,怎么着十几处是有的。那里的肉很突兀的就少了一块儿,疤痕已经长成,但是皮肉翻卷,颜色暗红沉黑,看上去极为的可怖。
两条腿上几乎都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了。
“这该死的贼厮!”
霍青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她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上前把那女子抓住,把她裤子给提了起来。那女子自然是奋力挣扎,霍青桐定定的看着她,语气坚定:“别动了,跟我来,我去给你讨还公道!”
这句话似乎有什么魔力一般,张绣立刻不挣扎了,她呆呆的看着霍青桐,眼中闪过一抹神采:“当真?”
“当真!”
霍青桐重重头。
张绣看着她,眼泪扑簌扑簌的掉了下来。
“都散了吧,散了吧,午前就到此为止,过晌午再来。那些编的不行的,我还没查到的,也别心存侥幸了,干脆回去自己拆了重新再来,今日一下午自然是弄不完的,你们若是不愿意和别人争,明日再来最好。”
霍青桐向着那些妇人摆手道,发生了这等变故,那些妇人也知道霍青桐肯定是有事要办了,便都散去。霍青桐对那那些库丁道:“你们过来,找辆空车,把这些东西抬上去,再给我来个车夫。回去跟你们刘大使言语一声,借用一下,最迟明日就还回去。”
她指了指那些放在地上的大甲叶和棉片儿。
今日一上午收了差不多有五十多个人的,加起来一千四五百斤的重量,她一个人自然是扛不动的。
以这时候牛马车的载重量,一辆大车也就是能拉这些了,
库丁们应了一声,赶紧把大甲叶和棉片儿都搬上了一辆大车,然后找了个人让他跟着霍青桐。
霍青桐拉着张绣的手,轻声道:“来,跟我来,我去给你讨回公道。你放心,那杂厮,我定不会让他好过就是。”
她带着张绣往磐石堡走去,那大车便跟在后头,一路进了堡门,进了内城,来到了董府门口。自从进了内城,张绣便紧紧的抓着霍青桐的手,一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惊慌的四下里张望,显然是怕极了那韩守正——她是知道韩守正就在这内城军营的,生怕他忽然便是跳出来。
霍青桐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手。
董府守门的家丁自然是认得她的,她带的是女子又不是男子,便也没有阻拦。霍青桐拿了几个大甲叶和棉片儿,带着张绣到了议事厅门口。议事厅的大门开着,里面却是空无一人,董策在后面的签押房,并不在此办公。
议事厅门口挂着一个硕大的牌匾,上面写着‘阳和卫指挥佥事官厅’九个大字。牌匾长约一丈五六尺,宽有三尺,上面每个字都足有尺半方圆,这等巨大的牌匾,若是厅堂了,则根本撑不起来,便是挂在上头,也是徒然增添笑柄,会给人一种很别扭的感觉。只是董策这厅堂却是极大,巨石森然,足有快三丈高,横宽有七八间的宽度,门前五级台阶,正面几根朱红色人腰粗细的大柱,足有半尺多厚,上面刻着浮雕的浅黄色门板大开着,非常之阔大宽敞,和这大匾正是相配。牌匾之上字迹,铁画银钩,一笔漂亮的柳体,正是董策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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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四九八 可杀
他阳和卫指挥佥事虽然是个虚衔儿,但却是他现在几个官职——磐石堡守备,十里铺管队官,阳和卫指挥佥事——中最高的一个,自然是要体面的摆出来。
这才是所谓的官家威风。
门口有家丁穿着棉甲手持长矛守卫,这里就不能随便进了。
霍青桐明了来意,家丁赶紧进去禀报。
很快,霍青桐便是瞧见董策穿了一身儿宽大的青缎长袍,从屏风后面绕了出来。那漂亮的书童白墨端着笔墨,心翼翼的跟在后面。董策在主位上坐了,招招手道:“进来吧。”
“是!”
霍青桐应了一声,回头跟张绣叮嘱了几句。张绣看了一眼那高高的台阶,台阶之上高大宏伟的厅堂,明显有些不安,霍青桐又是温言了几句,她才平静下来,老老实实的在阶前站着,看着霍青桐进了议事厅。
“今日怎么过来了?”
董策笑问道。
霍青桐和其他人不同,像是李贵周伯王羽这些,时常都会过来,既是汇报最近的情况,也是为了套套近乎,沟通感情,免得感情淡了,变得疏远。不过霍青桐若是无事,是从来不肯登门的,正是如此,董策也就格外的高看她一眼。
他自然看到了外面阶下等着的张绣,不过并没问,霍青桐肯定是会的。
“回大人的话,是青蚨甲的事儿。”霍青桐行了一礼,董策摆摆手,指着下首的椅子道:“坐。”
看董策态度很和善,霍青桐暗暗松了口气,她却没坐下,低头懦懦道:“大人,我怕是又要给你闯祸了。”
“又怎么了?”看她又露出这神情,董策不由得一阵头疼。
霍青桐这女子,就是心善,正义感也强,见不得别人受苦受委屈,而且她不光是见不得,往往还要伸手去管一管。若是一般人也就罢了,但问题是,她是安乡墩跟着董策出来的,磐石堡上下都知道她地位超然,她只要管,总还能管得了,这就往往会惹出麻烦来了。
其实有些事儿,是她不该管,也没资格动问的,她管了,那就是越权!当然,她自己是没这个概念的,但是不代表别人不这么想。
霍青桐低着头不话,董策叹了口气,也实在是对她不出什么重话来,指了指一边的椅子:“好了,好了,先坐下吧,坐下再。”
“嘿嘿……”霍青桐依言坐下,抬起脸来,冲着董策嬉皮笑脸的一笑,道:“就知道大人不会坐视不管。”
“你这丫头!有长进啊,都会玩儿这套了!”董策没好气儿的了她:“成了,先正事儿。”
“是!”霍青桐装模作样的脸一板,应了一声。
她把带来的东西拿出来递给董策,道:“今日开始便往回收那些棉片儿和青蚨编成的甲叶了,今日一上午,收了四五十人的。我都是一个个看的,有的那甲叶编的不好,我都把他们打发回去了,让她们重新再弄一遍。那些合格的,都是当场发给粮食。”
“您看看这些成么?”
董策把那些甲叶和棉片儿拿在手中过了一遍,头:“不错,看来她们还是用心的。”
“大约几日能都弄完?”董策问道。
“最迟后日也就完了。”霍青桐想了想道。
“后日的话……似乎有些来不及……”
董策沉吟片刻,道:“白墨,记录。”
“是,老爷。”
白墨应了,铺好纸墨,提笔待写。
“崇祯八年二月初九日,着命霍青桐将第一批青蚨甲料送到,共计五十副之料材,着冷兵器组赵铁砧收到即刻,着急人手,立即打造。但有所需之物,凭此往府库领取。”
董策着,白墨刷刷刷很迅速的写完,吹干了墨迹,递到董策面前。
董策瞧了一眼,用了印,便递给了霍青桐。
“这批甲胄,是颇为紧急的,你那边,也要尽快做好,如此工坊那边,方才材料供应的足够。”董策叮嘱道。
霍青桐自是应了。
正事儿完了,董策看了她一眼,慢慢悠悠道:“罢,这次又有什么不平事了?”
霍青桐看了阶下的张绣一眼,张绣低着头,似乎不敢看堂上,隔着这么远,霍青桐似乎都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在轻微颤抖。
能决定她命运的,便是眼前这个男人。
董策瞥了一眼张绣:“跟她有关?”
“没错儿。”霍青桐吸了口气,缓缓道:“大人,堂下那女子,名为张绣,本是左云县人氏……”
霍青桐把张绣的经历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出来,她没有添油加醋,以董策的心思,若是有所夸大之处,他定然是能听的出来的。而这件事本就已经是足够惨,也不需要添油加醋。
她着声音便是发颤,眼圈儿也红了。
董策越听越是眉头紧锁,脸色阴沉。
原来自己的军中,竟然还有这么一个人!此人的所作所为,已然不是心术不正可以形容的了,简直就是阴险恶毒,诡诈残忍。能对深爱自己的女人做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这得需要何等残忍的内心和凉薄的性格?
霍青桐完,满脸哀求的看着董策:“大人,求你救救她,那韩守正禽兽不如的一个东西。现下他不在家,若是等军中放了假,他回了家,得知张绣这般做了,不定就把她给打死了!”
董策沉吟不语。
“此人若是留下,定然就是个祸害!”董策几乎是在瞬间就做出了这个决断。
俗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的性格,除非是发生过什么莫大的变故,否则往往是很难变化。而从这韩守正的行为上来看,哪怕是沦为流民之后,也没能让他改了性子,反而是变本加厉。而来了磐石堡之后,也是对张绣照打不误,这明此人性格是很难改变的。
这等人,心术不正,性格邪佞,像是这么恶的人,也真是少见。做什么成不成且不,反正搞破坏肯定是一把好手。一个组织,一个团体里头出现这么一个人,就很容易出问题。看得出来他对别人的恩情也没什么感激或者是回报的,董策也没想过要感化这等人,这种隐患,直接杀了就是,何须给自己留下一个祸端?
再的隐患,也是隐患。
只是要杀他,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
当然不是董策没能力或是没胆气,只是这个程序,得比较复杂才成,不能直接动手。
原因则是——韩守正没犯事儿!
虽然董策乃是磐石堡的第一人,但是这也不代表着他想要杀谁就杀谁,但凡是一个组织,一个团体,都需要有一定的规矩,准则。正所谓不以规矩不成方圆,但凡是这么一个组织,不管是什么性质的,总会产生自己的规矩。就算是流民流寇,就算是山贼土匪,还有规矩,还有讲究呢!
因为这是一个团体存在的必然,没有这个规矩,这个团体是维持不下去的。
这些规矩具现出来,若是之于一国,则是国家律法;若是之于一族,则是族中家规;若是之于一伙儿山贼土匪,则是绿林规矩,道上的讲究。
这磐石堡就是一个大团体,董策,李贵等官员,下面的百姓军兵,都是其中的成员。就算是董策,他身在这个集体之中,这个组织之中,也不能为所欲为,想杀谁就杀谁。因为他是这些规矩的最大受益者,是这些所有规矩准则组成的链条之中那个中间的人,惟其如此,他便绝对不能主动去破坏这个规矩。
恰恰相反,他正是要以身作则,来维护这些规矩。
对方没有触犯律法,你凭什么去杀他?若是董策带头违反,这不仅对他的威望是一个打击,更会引起上行下效的问题。
你今日杀了他,坏了规矩,那么规矩谁还会遵守?若是明日有人得罪了李贵,他要杀人怎么办?若是石进看王羽不顺眼,要一刀宰了他怎么办?
那岂不是都乱了。
所韩守正又是毒打张绣,又是觊觎张家的家产,但问题是——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这些流民在逃荒的过程中把自己婆娘吃了的也有,董策总不能一一追究吧?现在他还在打张绣,但是这并非是死罪。
甚至这个年代许多男人都是认为,自家婆娘想打就打,谁管得着么?
白了,想杀韩守正,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不出什么来。
他看了霍青桐一眼,苦笑一声:“你呀,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
霍青桐囔囔道:“我,我……”
她只知道但凡是涉及杀人的事儿,总归是很难办的,但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个难办法。上一次那孙阿大,不也是给打死了么,难不成杀韩守正比杀他还难办?看霍青桐一脸的茫然,董策淡淡道:“韩守正入了军籍,乃是军。那孙阿大再怎么样,也是民,明白了么?”霍青桐头,又摇摇头,她感觉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就跟罩着一层迷雾也似,又迷迷糊糊的不清楚,看不真切。这种似乎下一刻就能抓到但是一直抓不到的感觉,让她难受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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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四九九 义绝
董策一看就知道她没真明白,叹了口气,也懒得了。
懂得少,未必不是好事儿。
这事儿难就难在,韩守正现如今乃是磐石堡的军兵了。这可是要出去出生入死,打仗杀人的军兵,难不成因为他女人的一番辞,就要杀了他?怕是谁也不会服气,不得不少人就要有看法,有怨气!
理由不足以杀他不,董策还要顾虑到石进和周仲的面子。既然是他们手下的兵,就算是根本不知道这个人,一旦出了事儿,本能的便是要护着他的——这是人之常情。若是因为那女人的一番哭诉,外加霍青桐的一番情,就要杀了韩守正,那不啻是在石进周仲二人脸上抡了一巴掌,很不给他们面子。而且还会让他们生出一种,自己在董策心目中地位比霍青桐差得远的这种感觉。
就算是自己的手下,也是要顾虑维护脸面的,别人跟着你出生入死,总不成连颜面都没了?
而且还有一桩,似乎清官难断家务事,家事,等闲还是别插手的好。
“这么吧,现下要杀韩守正,那是难办。”
董策沉声道。
霍青桐顿时大急,正要话,董策摆摆手:“你先别急,听本官完。”
一听他自称本官而不是我,霍青桐便知道他有些动气了,顿时心里一阵畏惧,赶紧老老实实的坐着再不敢插嘴。
“不过么,先让张绣脱离苦海,那是没问题的。”董策看着霍青桐道:“怕是现在张绣所求,也不过就是能先逃出魔掌吧?”
霍青桐闻言一喜,道:“没错儿,她原来是因着没了指望,才要跟韩守正一块儿死的,若是现下能不跟韩守正再做夫妻,她也是愿意的。只是大人,若是韩守正不肯休妻,她可如何是好?”
“谁非要韩守正休妻了?”董策淡淡道:“还可以义绝。”
由于深受某些电影电视剧的毒害,导致后世许多国人认为在古代,只有丈夫休了妻子才是离婚的唯一途径,实际上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
某些影视剧中,动不动家里男人拿着休书一吆喝:“老子要休了你!”
女方顿时便是恐惧十分,赶紧求饶云云,事实上,这等事儿在古代,固然有,却不是绝对。想把妻子扫地出门就扫地出门?想得美!
想随意打骂妻子,就是不休对方,让妻子一辈子都得挨打受辱?想得美!
至少从律法层面,古代历朝对女子的保护还是很强的、
丈夫可以休妻,但是妻子也有名正言顺不离开夫家的理由;丈夫死活不休妻,妻子也能和丈夫协议离婚;有时候,根据朝廷律例,甚至可以强制妻子与丈夫离婚。
这就是这个年代存在的三种主要的离婚方式——“七出”、“和离”、“义绝”。
“七出”指的是是男方单方面的休弃,“和离”是夫妻双方协议离婚,而“义绝”,则是法律规定的强制离婚。
一般来,休弃妻子要符合特定的条件,这些条件就是从西周开始就流传下来、一直到清末时候,几千年间来几乎没变过的——“七出”,又称为“七去”,即女方在七种情况下,将被男方名正言顺地休弃。
按照儒家十三,始见于《唐律?户婚》,其规定:“若夫妻不相安谐而和离者,不坐。”
不坐也就是不犯法。“和离”,基本上是因为双方感情破裂而发生的,婚姻讲究缘分,既然双方感情不和,不如好聚好散。宋代人觉得唐律不错,便沿用了“和离”制度,宋朝的律典《宋刑统》规定:“若夫妻不相和谐而离者,不坐。”大明也有类似的规定,在夫妻感情确实不和、无法共同生活的情况下,准许离婚。
不过“和离”这种离婚方式必须得到夫妻双方的同意才不算犯罪,否则就算非法遗弃,要受到法律的惩治,妻子更是无权擅自离开丈夫。
《大明律》规定,如果妻子背着丈夫逃跑,要打一百大棍,由丈夫卖掉。逃走之后还改嫁的,判处绞刑。即使是丈夫出逃,妻子三年之内不向当局汇报而自行逃走的,打八十大棍,在这种情况下改嫁的,打一百大棍。
“和离”的规定是挺不错的,但遇到不讲理的男人,死也不写休书,又不“和离”,女人就没招了。
但若是这男的太过分,老是家暴,那还是有法子的。
除了“七出”与“和离”之外,这个年代离婚还有一种方式是“义绝”。所谓“义绝”,就是在特定情况下,夫妻双方可视为恩义已绝,无法共同生活下去。
“义绝”一词最早出现于汉代《白虎通?嫁娶》,是对礼的一种补充。礼规定丈夫可以休弃妻子,而妻子不能离弃丈夫。但是丈夫如果“悖逆人伦,杀妻父母”,这就属于“废绝纲纪,乱之大者”——当女婿的把岳父岳母杀了,当然得离婚了。在这种情况下,“义绝,乃得去也”。
之后基本沿用,如果丈夫对妻子家属有所伤害,往往要构成义绝。
但是到了明朝,情况却又不太一样了,大明朝“义绝”不像唐宋“义绝”那样注重夫或妻对对方家族成员,特别是对尊亲属的侵害,而是更加注重夫妻之间的关系。
如果丈夫出远门,妻子的父母将其改嫁;或是岳父母将女婿赶走,另行招婿;或是岳父母允许女儿的通奸行为,都构成“义绝”。这一类“义绝”的责任归咎于妻子一方。
另一类“义绝”的责任归咎于丈夫一方,即丈夫有殴打妻子、明明有妻子而谎称未婚以欺诈行为另行娶妻、将妻子当做妾对待、为钱财而卖妻、把妻子当做自己的姐妹嫁人等行为,必须离婚,如果应离而不离,要打八十大棍。
董策这么一分,霍青桐顿时是眼睛一亮。
“那韩守正时常毒打张绣,身上疤痕淤青尚在,证据确凿,就能义绝了?”霍青桐有些疑惑道:“但为何之前没听过?”
董策苦笑不语。
能听过那才怪了,除了那些专门给人打官司的讼棍,这个年代平民老百姓有几个懂得法律的?而且这时候有个讲究,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一般碰上这等案子,能糊弄过去也就糊弄过去了,几乎不会判一个义绝。再了,这年头儿打老婆那是常态,还能都给判了义绝不成?
“这事儿你就甭管了,回去等消息就是了。对了,这张绣若是和韩守正义绝了,她如何安顿你可想好了?”
董策问道。
他有心一霍青桐,让她知道帮人也是很麻烦的,以后别由着性子来。
没想到霍青桐却是完全没这方面的觉悟,她嘻嘻笑道:“我早就想好了,让她住在我那儿。我现下虽认识几个字儿了,却还认不全,也不大会写,她是秀才家姐出身,识文断字,正巧教我,就当请了位女先生。而且我现在也做事,素日里常要写一些东西,她刚好能帮衬着。”
董策摇了摇头:“你呀!”霍青桐嘿嘿一笑,心情大好的告辞离开了。她来到堂前和张绣了几句,张绣猛地瞪大了眼睛:“真的?我真能不跟着他了?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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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五零零 不好办
“没错儿!”霍青桐笑道:“你今日就能搬出来住在我那儿,可要回去收拾收拾东西?”
“不回去了,我不回去了,再也不回去了!那里的东西都是脏的!”张绣赶紧摆手,她的反应很激烈,满脸都是恐惧惊慌,显然,韩守正还有那个所谓的‘家’给她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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