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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竹下梨(书坊)
刘正宗,字可宗,号宪石,山东安丘城里人。天启五年县岁试第一,天启七年乡试中举,崇祯元年戌辰三甲二十四名进士,历任真定府司理、现任翰林院编修。
宋企郊,陕西乾州人于襁褓中即丧父,由母王氏抚养成人。万历四十六年中举人,崇祯元年成进士,授扬州府推官,如今官居吏部员外郎。
诸葛羲,字基画,号沪水,晋江人,天启四年中举人,崇祯元年中进士,授户部四川司主事。此人家世倒是颇为源远流长,乃是诸葛亮之第三十六世孙,因此这位还编修了《诸葛孔明全集》。
这些人里头,普遍官位都不高,官位最高的乃是宋企郊这位吏部员外郎,也不过是从五品官而已。
其余的像是詹事府少詹事,东宫讲官,户部四川司主事等等,都不过是六七品官而已,而且其中权力大的也就是吏部员外郎了,户部四川司主事也还有些实权,其他两位就都是清贵了。这等位卑官低的人话,不容易引人注意,而且他们都是分属不同的部门,互相之间没什么僚属关系,也不易引起怀疑。
不过他们有一个共同——都是崇祯元年的进士,和刘若宰、何瑞徽乃是同年。
不过何瑞徽找的人里头,宋企郊还不是官儿最大的。
宋鸣梧这位官居都御史,与六部尚书同行,合称七卿的老臣,才是官儿最大的。都御史虽然也带着‘御史’俩字儿,却是不折不扣的御史中第一人,乃是都察院长官,堂堂的正二品大员。其官位不但和六部尚书平级,而且权力甚至比某些尚书还要更大一些,甚至就连弱一儿的阁老都比不上——都御史职专纠劾百司,辩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满朝上下,有几个不怕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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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五四一 许以厚利
对于何瑞徽竟然能动这位老大人,谢升也是颇为之诧异。
不过转念一想,便是找到了原因。
这宋鸣梧有个儿子,也是他最得意的一个儿子,名为宋之普。
宋之普乃是崇祯丁卯举人,崇祯元年戍辰进士,选入“词垣”,由庶吉士授礼科给谏,历兵刑二科,现如今乃是刑部都给事中。
宋之普与父亲宋鸣梧同殿称臣,一时传为美谈,崇祯帝对这个十九岁入学,二十六岁中举人,第二年便中进士的年轻人也是颇为的赏识,曾经公开他:“品能铸古,才用衮今,……洵将任重乎,天下宁唯信谏于一人”。崇祯素来是不喜欢夸人的,他能这般,也足可见朝廷对其器重之一斑。
事实也正是如此,这位后来升迁极快,在崇祯朝先后担任太仆寺少卿、户部左侍郎,后来北京被李自成攻陷的时候,他在沂州老家,清军入关之后,避难南逃。鲁王朱以海在绍兴监国,用之为辅弼,以之为柱石焉,赐以‘尚方’。
当时有崇祯朝的兵部尚书张国维及宋之普入内阁,张仍管军事,而之普则是总理朝政,也就是他这是当过宰相了。
论起成就,比他父亲还要高一些。
这父子二人,也是齐鲁名门出身,乃是出身琅琊宋氏。
宋之普也是崇祯元年的进士,和刘若宰,何瑞徽这些人也都是同年,素来相交不错,如此通过他动他的父亲,便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了。
更何况,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若是能招降了现如今滞留在大草滩上的林丹汗余部,是何等样泼天的功劳!他们远在京城,是没法子和刘若宰争得,但却可以促成此事。那若是当真能成的话,到时候,便都是有功之臣。
这也是一笔丰厚的政治资本。
而何瑞徽和谢升这么帮助刘若宰,除了他的请托之外,自然也有这个原因在内。
毕竟这年头儿,无利不起三分早,除了过命的交情,谁会为你如此尽心竭力的奔走办事?
何瑞徽这个人,毛病有不少,有些刻薄,也好面子,但他跟刘若宰的关系,却是极为之亲近。两人在考试之前便认识,在京城那段时间,经常一同宴饮,诗词歌赋相交,可谓是交心之人。后来两人一个状元,一个榜眼,也可是缘分。一般来,第一名跟第二名看不过眼也很正常,尤其是两人都是那等心高气傲之辈,但因着有了之前的交情,反而是关系更密切。
何瑞徽对朋友还是很不错的,就算是存了趁机捞取政治资本的心思,但办起事来,也是很用心。
当然,他还多想了一层——虽当初刘若宰是状元他是榜眼,但现如今却是他官位更高,他是四品而刘若宰乃是五品,这便是他走到了前面。他帮着刘若宰,也是存了争强好胜之心——你瞧,我当初考不过你,但是我做官却比你做的大。
更别,他还寻思着,若是刘若宰这事儿能成,便服他,两人一起走关系使门路,把刘若宰调回京城,襄助于他。
现如今帮他,就是帮着自己。这人情,有他还的时候。
而谢升帮着刘若宰,则是就要单纯了许多。
因为刘若宰的座师,乃是大明朝万历二十六年进士,昔日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辽东经略,熊廷弼,熊襄愍公。
熊廷弼当初很是对提拔谢升使过一些气力,当然,谢升绝对算不上他的人,也不是他的楚党的人,若不然的话,怕是谢升也走不到如今这个位置了。但其中恩德,谢升是记得的,始终未曾忘记。
而熊廷弼是万历二十六年的进士,而赵秉忠又是万历二十六年的状元,两人乃是同年,志趣又是相投,关系很不错。这也是刘若宰这个熊廷弼弟子和何瑞徽这个赵秉忠外甥关系很好的原因之一。
赵秉忠和熊廷弼又都对谢升有恩。
人情脉络,其中关系很是错综复杂。
因此对刘若宰,他一直也是照拂有加。
谢升这个人很谨慎,史载他始终是兢兢业业做事,从来不掺和在党争里面。而刘若宰是熊廷弼的弟子,而且是深受他器重几乎可以是传承其衣钵的弟子,是不折不扣的楚党,甚至还是现如今渐已式微的楚党的领军人物之一。照理谢升是应该不愿意掺和进去的,不过他这个人虽贪财好色,女色男色都喜欢,但有一:确实是忠厚。
是他还是冒着一定的风险在帮刘若宰。
当然,刘若宰也不是傻得,随着书信送给何瑞徽的乃是一张极为珍惜的古帖,而送给谢升的,则是一张面额不菲的汇票。这张汇票,济南北京临清等大城通兑,随时可以提现取出。刘若宰宦囊并不算是极丰厚的,这张汇票,几乎已经是他的半身家了。
由此也可见得,他对这一次招安林丹汗余部的差事,是下了何等大的心思。
除此之外,他还附了一封信言道,若是此时能成,则必回从塞外带回一批上等良马运送到北京城献给谢老大人,其中收益,分文不取。而且以后若是林丹汗余部内附,则和蒙古通商之利益,定然是有谢升的一份儿。
大明朝马价极贵,这一批马能卖不少钱,而跟后面这个许诺比起来的话,那就根本不算什么了。
蒙古和大明都有许多对方稀缺的东西,若是能互通有无冲开互市,则其中贸易额是极为惊人的,尤其是蒙古运往内地的各种牲畜,毛皮,铜矿等等,若是能在这条贸易线上分一杯羹,那真真是金山银海一般的收益。
其实就算不给,谢升也会帮,但肯定不如这个尽心竭力就是。
因为刘若宰能不能成行,现如今已经是关乎了他的利益。
这也是刘若宰的策略。
毕竟人只有关乎自己利益的时候,给办事儿才最上心。
谢升沉吟片刻,心里却是微微摇头,暗叹道:“汝阳虽然做事有冲劲儿的,能干十足,但终归是年轻了儿,少了儿经验。怎生有这个大一个漏洞还没看破?”
他沉吟片刻,道:“汝阳,你照的这些人,都不是一个衙门的,级别也不算高,各个位置都有,但有一儿,却是不成。其间有四人乃是和你,和胤平一年的进士,另外一个,也是你们一年进士的爹,这一,若是被有心人抓住,可是不妙。”
明朝素来党政不断,到了万历天启崇祯三朝,就更是越演越烈。但党争不断,并不意味着党争就能光明正大的存在。各个派别在天启朝着实是风光自在了一阵子,各有名号,各立山头,争斗不休。但到了崇祯朝,就少得多了,也没多少人公开提了。白了,是因为崇祯皇帝极其厌恶党争,他也算是个强势的皇帝,既然他厌恶,那党争便偃旗息鼓,消停多了。当然不是消失,只是转入私下而已。
再者,虽同年同乡同学这等关系在明朝官场上都是已经公认了的可以互相帮衬的关系,但真要公开拿在台面上来,也不好。而且崇祯皇帝也不喜欢这个,他希望的是,每个人都是他的孤臣。
你要当着他的面就,我是谁谁谁的同年,他有事儿我一定就要帮他,而且我不是一个人帮,我要叫上我们的一大群同年来帮——那真就是找死了。
“你最多只能找两个崇祯元年出身的进士,而且你自己不能出手,不能参与。如此还算得过去。”
谢升提道:“宋鸣梧身为都御史,手下御史无数,都是唯他之命是从,你能找上这尊神,那这件事儿便是成了一半儿。只消得他一话,底下的御史们自然是风起而从,到时候老夫从旁附议,此事便可定下。剩下的,再随便找上两个人摇旗呐喊便是,不过是充数儿的,不用太过用心。”
“另外,还有一桩,你不能只找了这些逢迎的,赞同的,还得找一些反对的才是。若是大伙儿都齐声好,圣上不定反而是起了疑心,今上的性子,你是知道的……”
他没出来的那些话何瑞徽自然是明白。
崇祯皇帝多疑刻薄,素来爱猜忌,而且和朝臣之间的关系怕是整个大明朝历代皇帝中最差的,估计比他爷爷万历皇帝还要差一些。他跟朝臣们,简直是势不两立,从来就没有真正互相信任过。于是崇祯对朝臣,动辄杀戮,而那些朝臣们对他也不含糊,素日里联手欺瞒于他,而等李自成打进来之后,一窝蜂降了的可不少,转手就把他给卖了。一直到死,崇祯都是认为自己没错儿,百姓无辜,这天下就败坏在这些臣子手中。这个想法本质上是没错儿的,不过如吸血虫一般把大明朝给败坏垮了的是一个阶层,而不仅仅是朝中这些人。崇祯皇帝酷爱跟朝臣对着干,若是大伙儿都赞同,他就一定要反对。若是大伙儿反对的,他也未必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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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五四二 天马赋
是以若是大伙儿都好,他那一定是认为不好,又要猜疑这些朝臣是不是联起手来蒙自己呢?里面有什么阴谋?
何瑞徽恍然大悟,赶紧站起身来,十分正式的行了一礼,郑重道:“侄多谢世叔提,侄终归年轻莽撞,若是贸贸然的如此行事,怕是反要自受其害了。dm还是世叔您想的周到。”
谢升呵呵一笑:“你子啊。”
何瑞徽笑笑坐下,眼中却是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
他虽然年轻,但从就在赵秉忠身边长大,耳提面命,耳濡目染之下,早就已经是对这朝中争斗颇有自己的一番见解及心得。若是真论起朝争来,怕是这些年轻官员中少有及得上他的,便是刘若宰也是多有不如。
以他的能力,岂会犯下这么一个严重而致命的错误?
他是故意如此的。
故意在计划中露出来一个极大的破绽,然后让谢升识破,谢升一旦识破,自然便是会提,而自己这时候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顿然受教的姿态来,谢升自然是高兴。反正自己也没什么损失,如此一来,还能让谢升真正参与进来。
若是自己把一切都弄得妥当了,到了谢升这儿没什么好的,那未免惹得人家不悦。
两人把大体路子定下,然后又是细了好一会儿,茶水都添了两次,这才是把所有的细节都一一敲定。
走到这一步,基本上这件事儿就已经是可以拿下了。
所谓朝堂交锋,朝堂交锋,实际上功夫都在朝堂外,等到上了朝堂,正面交锋,把所有事儿都抖搂开的时候,那已经是做好一切准备只欠东风了,正是图穷匕见之时。
谈完正事儿,谢升忽然笑道:“汝阳啊,老夫瞧着你这眼珠子一直往这品屏风上头瞟,怎地,可是瞧上这东西?”
何瑞徽赧然道:“世叔笑了,侄不过是瞧着以前未曾见过,心下便有些难耐,只是这是世叔的珍藏,侄岂敢觊觎?”
他之前来这邀山阁的时候,却是未曾见到这面屏风,想来乃是最近谢升才收罗来的宝贝。他知道谢升的性子,这四层邀山阁里面摆放的东西虽然不多,却无一不是极为上乘,极为上佳的精品。
古董如是,家具亦如是。
博古架上摆放的无一不是珍品,甚至还有一尊商朝时候的青铜尊,乃是无价之宝。
仅仅是这张奇大无比的金丝楠瘿木大桌,便是价值最少五千两白银,而且还有价无市——想找这么大的金丝楠木,去哪儿寻摸?难不成要把成祖皇帝长陵的祾恩殿给拆了?更别,这还是比一般材质更少见的瘤根木。
就连地上铺着的那厚厚的地毯,乃是用极好的羊毛织造,这么大的地毯,听须得数十个心灵手巧的异域女子辛苦一年才能完成,乃是从波斯国舶来的,为广州的之员敬献而来,所费不知凡几。
这面屏风能摆在这里,足以明其价值。
而最吸引他的,却是那屏风上,屏板上面的书法。何瑞徽乃是爱书之人,自然也少不得很喜欢帖文之类的东西,他好东西见得也多,眼力见儿也是有的,一眼瞧去,便是看得出来,这上面贴的字画,也是珍品。
就是方才看的粗略没能瞧出来是哪个名家的。
方才着正事儿自然是无暇顾看,但现在正事儿完了,心情轻松下来了,却是忍不住老是想凑上去看看。只是若真的那样做,就未免失礼。
谢升破了他的心思,他便也顺着,其实他还可以顺着:是啊,我就是瞧上了,世叔你送给我可好?但他确实很清楚谢升的为人的,这位谢大人,看着宽厚仁慈,为人确实也是不错,但却是即好财货,也好男色女色,不折不扣的是一个吝啬之徒。想让他给你好话,提拔一二那是容易,但想让他送你他心爱的东西,那是难比登天。
是以也就别自讨没趣了,省了惹得谢升不悦。
谢升很是得大度的摆摆手:“想看便去瞧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既然谢升这么,何瑞徽自然是求之不得,顺势拱拱手站起身来,绕到那围屏前面,细细的看。
“这围屏名唤作临米芾《天马赋》围屏,乃是用金星紫檀打造的。”
谢升也来到的何瑞徽身后,笑吟吟道。
他神色间满是得意,显然这件藏品也很对他的胃口,更是弥足珍贵。
何瑞徽细细看去,这围屏以十扇组合,通体木头打造,不用常见的方格锦包镶,而是露着木骨。每扇之间用锦交叉裱糊,连为一体,可以随意折叠。眉板、下绦环板以及下牙板均雕夔龙纹,下脚则是包着一层厚厚的铜以作套足,看上去颇为华美,更是分量十足,很显厚重。
屏心为木板,表面则是贴着纸。
整个围屏的主体,全都是金星紫檀打造。
金星紫檀并非是一个紫檀的品种,任何一个紫檀都有可能成为金星紫檀,无论是大叶紫檀还是叶紫檀。
金星紫檀其本质上与其他紫檀无异,只要是有金星的,都是金星紫檀。
而所谓“金星”,指的则是这种紫檀木破开后,经打磨每一个棕眼孔内都会闪烁金星金。就如同是满天星斗闪烁在缎子一般柔和细腻的夜空中,又像是后世在深夜里,从高空中俯瞰某个大城市,星火灿烂,美丽辉煌。
其实这些所谓的亮金星,乃是树木导管纤维间的胶状结晶,不光是紫檀木,其他木材也都有,只不过紫檀木格外的名贵一些,因此便被人给神话,过分美誉了。
金星紫檀的棕眼呈绞丝或曲蛇纹,若是侧一角度再看,则呈起伏状的豆瓣纹,若是在阳光下看,正如最上乘的金缎一般闪光,华美异常。
这一面临米芾《天马赋》围屏不知道造出来多久了,但毫无疑问,用的木料绝对乃是至少百年的老料子。其质地细腻光润,宛如上等的温玉一般,表面包浆厚重均匀,颜色则是一种暗灰色,瞧上去很是古朴沉穆。
何瑞徽摸了摸,细腻冰凉。
光是木料便如此名贵,则最名贵的,却是上面贴的那纸。
第一扇乃是这面围屏制作主人的墨书自题序,上面题的名字却是‘恺阳山人’四字。
“恺阳山人?”
何瑞徽不由得一惊,问道:“这是孙承宗孙老阁部当初造的?”
“没错儿。”谢升捋着胡子自矜一笑。
孙承宗当年曾官至光禄大夫、左柱国、少师、中极殿大学士、兵部尚书,更是天启皇帝朱由校的老师,乃是堂堂帝师,可谓是烜赫一时,尊贵之极。
明末的不少大臣,空有虚名,却是没什么真本事的,但是孙承宗显然是个例外,他以东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之职差亲临山海关督师,经营将近四年,训练十一万大军,收复失地四百余里,营造关宁防线。
如此功绩,终天启一朝无人能及。
而且此人也不是什么沽名钓誉之辈,而是实实在在做事的,这等人在朝廷里头呆不下去,被排挤的只好上书请求归乡。不过排挤归排挤,谁是真有本事的,谁是只会夸夸其谈之辈,大伙儿心里都清楚。
只不过因为立场问题,就要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是以孙承宗在朝野之间,地位都是极高,威望素著,时人都是敬仰的。
现如今孙承宗回到了北直隶高阳老家,埋头著作《督师全书》《古今中官志》《高阳集》等书,开始著书立。
谢升道:“这些时日,孙阁老为了帮着老家高阳把土城修成砖城,开始往外发卖一些东西。孙阁老为家乡计,不计个人,实乃大义,着实是我辈楷模。老夫岂能不襄助一二?前些时日让老梁带了一万两银子过去,本意是直接赠与阁老,只是孙阁老忒也客气,非要礼尚往来,硬是让老梁带了这个回来,老夫不好驳了老人家的面子,便是收下了。”
何瑞徽这才了然。
孙承宗现如今正在四处筹资,买砖招募人力,为的是把高阳土城建成砖城。对于朝廷来,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改建城池这本来应该是朝廷份内做的,结果官府没人做,却是有一个乡绅在做,这简直就是打脸!
是以知道的人不少,议论的却是不多。
第一扇是孙承宗作的序,而最后一扇却是大明一代大儒,黄道周墨书题跋,第二扇至第九扇则是墨书米芾《天马赋》全文。这当然不是原文正品,何瑞徽仔细瞧了一番,返现文末有钤曰:“青宫太保”、“董其昌书”印两方。
他又是一惊:“这是香光居士所文?”
谢升笑道:“然也。”董其昌这个人的人品暂且不去他,但他的书法,是不折不扣的大明朝第一,师法古人,不求外在形似而注重内在气韵,其书风淡雅清秀,极是俊逸。这一幅字若是董其昌手写,写的又是这般有名的《天马赋》,那其价值,当真是不可估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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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五四三 高楼
围屏裙板亦未用方格锦裱糊,屏风背面屏心刻有唐代名家所作的竹谱和咏竹诗。dm
何瑞徽已经是稀罕极了这宝贝,围着转了两三圈儿,口中发出一阵阵的惊奇感叹,又是大惊怪,又是唉声叹气,似是迟了一般。谢升显然是见多了他这等表现,只是笑吟吟的在一边瞧着,也不话。
过了好一会儿,何瑞徽方才站起来,摇摇头,他忽然捂着脸,闷声道:“世叔,侄这便告辞了,若是再看下去,侄怕是今夜就想宿在此处了。”
他的有趣,也是真性情流露,谢升知道他见了名书名帖古籍善本就挪不动步子的性子,也不怪罪,哈哈一笑,摆手道:“去休,去休。”
何瑞徽行了一礼,便当真捂着脸这么出去了。若是别人这般做,那便是失礼,但他和谢升的关系在,这样做却更显亲近。
以谢升的地位辈分,自然是不会相送,只是端了端茶而已。
何瑞徽出了这邀山阁,一阵冷风扑面,方才在屋里的溽热顿时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觉得脑袋一阵清明,脸颊冷了下来,目光却是变得清亮。
他又是站在邀山阁周围的栏杆后面看了好一会儿的景致,方才摇摇头,转身下去了。
心里满满的都是恋恋不舍。
国朝古代高楼很少,真的是很少,除了那种宝塔类的建筑之外,其它的大型楼阁,很少有超过五层的。
这跟建筑方式有关系。
西方古代建筑是砖石体系,一般以砖石墙为承重部件,墙体上薄下厚,墙体越高,上下厚薄对比越明显,在两墙之间铺设若干层木梁,梁上铺设楼板,屋用桁架结构,桁架是一种三角架,上铺屋瓦。而中国木建筑则是用木柱承重,多为单层,屋用抬梁层层出挑,出挑短者不用斗拱。墙体为土墙或者砖墙,只起遮挡作用。
当要盖高楼的时候,就会发现西方建筑的发展潜力更大,而中国建筑盖到第三层就是极限了。当然,像是应县木塔,大雁塔这等,都能盖道很多层,但这是属于圆柱状的佛塔,已不适合居住了。而且面积也,不能算是大型楼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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