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竹下梨(书坊)
至于他们抢劫的那些金银财货,自然是已经被收缴起来了,略略一统计之后,勾华翅也是吓了一跳,这些财货数目之大,让他也是惊诧不已。惊诧不已之后,便是心动不已,不过总算他心里还有几分清明,知道这些东西不是自己全都吞下去的——当然,不能全吞,吞掉一部分还是没问题的。
如何操作,现在勾华翅心里已经有了几分计较。
朱东等人就跟在勾华翅身后不远,勾华翅对他们也是颇为的礼遇,还派了一个军官陪着朱东,给他讲一些可以讲的闯军内部的事情。后面则是大部队,最后面,却是这一次出击活下来的那些,他们中也有一些轻伤的,自己挣扎着回来了或是被交好的同袍肩扛手拉的抬了回来。他们这里气氛压抑而悲伤,时不时的响起一阵痛苦的呻吟。
城头之上,瞧着撤退的闯军,士卒们发出一阵的欢呼。
董策手下的人还好些,那些田实的家丁,一个个兴奋的不得了,哈哈大笑,跟打了多大的一个胜仗也似。主要是因为他们太长时间没怎么正儿八经的打仗了,而且今日这一仗,打得确实是酣畅淋漓。
董策也不话,就是靠在城墙上,笑吟吟的在那里瞧着。
一回头,却是瞧见刘若宰正自站在城门楼子的门口往这边看过来,董策赶紧快步过去,先行了礼,而后歉然道:“是属下疏忽了,竟然未曾瞧见大人。”
“不是你的错儿。”刘若宰呵呵一笑:“是本官不想打扰你。本官有自知之明,论起临阵指挥来,是不如你们的。”
董策赶紧道不敢。
赞许的看了董策一眼,刘若宰道:“方才你做的不错,本官都瞧在眼里了。这南城门有你守御,本官是放心的。”
现在的刘若宰,心情早就平复了下来,这次这话得也是淡淡的,赞誉的程度,也比不上方才对董策的那番话。但董策知道,一个正常心情下的刘若宰,出这番话来,已经是很不易。足见对自己的看重。
这趟出来,至少是让这位老大人对自己的重视程度增加了许多。
董策又是赶紧谦逊几句。
刘若宰忽然叹了口气,道:“白添福战死,本官心中甚是悲戚,你和他是至交好友,当好生为他操办后事。要重视,不过别太铺张,别动用太多人手,此时终归乃是非常时期。”
董策头道:“属下明白。”
刘若宰的这意思,就是把操办白添福的后事交给自己了。这等耽误时间精力的琐碎事情,董策素来是能甩手给别人就给别人的,但这件事他愿意做。白添福之所以会死,多少也有一些自己的原因,他的后事,自己不能不理会。
交代完了董策这件事,刘若宰便是回去了驻地,看样子今晚上闯军应该是不会再进攻了的,那就没必要再在这城门楼子里守着了,毕竟这城门楼子年久失修,四面透风,论起居住舒服程度可比驻地差远了。
董策亲自送下城墙,目送着刘若宰在谢鼎坤一行人的簇拥下离去,董策回过头来,对一边的李可受道:“李兄,之前拜托你寻找的那些身强力壮,性情凶悍的,可都找到了吗?”
李可受一惊:“这么早就要?”
“就先从他们里头选吧,剩下的,李兄你再找。”董策指了指那些正在方才负责烧水的民夫,道:“我瞧着这些人里,总也能选出个一两百来。”
李可受头,道:“成,我这就去弄。”
董策一笑:“有劳了。”
“嗨,都是自家兄弟了,这个,见外。”李可受摆摆手,冲着那些民夫快步走去。
约莫一刻钟之后,李可受带着大约二百多民夫上了城墙,冲董策拱拱手:“董大人,下官把人带到了。”
董策道了谢,而后目光便是从这些人身上大致扫了扫,让他颇为满意的是,二百余人,看上去身体都是颇为的强壮,倒是没看出有几个凶悍的来——不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一座城市,这些人口中,哪里有那么多凶狠彪悍之人?若是真有那么多的话,这城内就要乱套了,只怕一年到头都不得安宁。绝大多数人,都还是老老实实的平头百姓。再了,就算是那些素日里凶悍的,这会儿在这么多杀气四溢的军兵面前,也未必敢表现出来。
董策当初提的两要求,其实主要还是身体健壮,至于性情凶悍这一,有更好,没有也无所谓。
这些人普遍还是不错的,李可受做事,向来是可以放心。
“诸位!”
董策瞧着他们,沉声道:“你们可知道,本官委托李主薄把你们叫过来,是为了什么?”
一群民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话,人群中一片沉默。
不过这也早在董策的预料之中,他淡淡一笑,接着道:“本官要你们杀人!”
“杀人?”
董策的话让这些民夫都是惊慌起来,他们互相看看,都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慌乱和不解。
杀人?为什么让咱们杀人?还有,让咱们去杀谁?老天爷啊,不会让咱们去跟那些逆贼打仗吧!
人群中顿时起了一阵的骚动,董策眉头微微皱了皱,一边的董勇振会意,立刻便是带着几个家丁过去,大声斥骂道:“闭嘴,都闭嘴,大人训话,老实听着就是!谁再敢多嘴,一刀杀了!”
他们凶狠的训斥喝骂立刻让民夫们安静了下来,谁也不敢再吭声儿了。
“方才你们是负责烧水的,去那些人家里找大锅,找柴草,提水的时候,当也瞧见了,这些人家一家上下被屠光杀净的惨象,本官没错吧?”董策却是忽然岔开话题,了这么一句。听他完,民夫们纷纷头,他们是亲眼见到的,方才他们去做这些事的时候,见到的那一幕幕的惨象,让人一个个都是头皮发麻,浑身发冷,有的胆子的,根本就不敢看第二眼了。
这样的惨象,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冲击。然后董策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他们浑身发寒。董策沉着脸,声音冰冷冷的,如同最寒冷的冬天从北边儿吹来的寒风一般凛冽刺骨:“本官要的是,要不了三两日,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也会是那个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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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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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七五零 饶了他们这一回
“闯贼势大,官军人少!一旦城破,想想你们的下场!”董策盯着他们冷冷道:“所以本官,要你们现在就开始杀人,而后协助官兵守城!”
“唯有如此,你们才能保住这里!记住,保住这里,就是保全你们自己,保全你们的家人。”董策沉声道。
不等这些人反应过来,董策便是沉声喝道:“现在,本官就要教你们杀人!”
董策的这些话,就像是一个个重磅炸弹在这些民夫的脑海中炸响,让他们脑袋蒙蒙的,都有儿反应不过来的。不过他们感觉这话是对的,很有道理。
董策也不会给他们思考的时间,直接便是命令道:“现在,你们搬着石头,朝着下面砸!”
既然让他们杀人,那自然是有人可杀。城下那些闯军,还有相当一部分没死,痛苦的呻吟声一直都没有断绝。他们多半受伤都不轻,想抢救过来很麻烦,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死的,正常情况下,捱上个几日还是没问题的。
董策让民夫们杀的,就是这些人。
如果是在平旷之地两军交战,战后打扫战场,这些敌方的伤兵也是都会给一刀子直接杀掉的,现在不过是换了一个方式而已。
董策一声令下,早就得到他吩咐的家丁们已经纷纷上来,把这些民夫们给分成了二十组,每一组都是差不多十个人,然后把他们给带到了城墙边儿上。
董毅英瞧着自己面前这些一个个看上去很紧张的民夫,嘴角一勾,微微笑了笑。有过之前给步军新兵们做训导官的经历,他对这种事情并不陌生。教给这些民夫杀人,可比当训导官要求轻松多了。
“你。”董毅英指了指站在最前面的那民夫,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身材不高,但很敦实,肤色黝黑,瞧着很憨厚的样子。
“俺?”他被董毅英了名,顿时是有些不知所措,再看看别人都瞧着自己,顿时心里一阵砰砰乱跳,手心而脚心儿都在冒汗。
他本不是这城中人,只是个老实巴交的庄户汉子,因为实在是活不下来了,只好扔了家中的地,进城来寻个出路。也算是他命好,进城没两日,便是在一户大户人家寻到了个差事,虽很累,但好歹府中管吃,给的银子虽然少,却总能养活婆娘和两个孩子。
在这惶惶乱世之中,如他这般境遇,已经是极为幸运的了。
他本以为,这样的好日子至少持续个三四年是没问题的,他还寻思着,实在不行这辈子就不回老家了,在这城中做活儿,也不用交那般重的税,活的反而还好些。结果没想到,今夜闯军杀入城中,他主家全家上下被杀,还好他不住在府中,若不然只怕死的又要多几个。等他赶到主家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地的尸体。
然后他就被衙役给招来当了民夫,一直到现在,他脑袋还是有儿蒙蒙的,跟一团浆糊也似。
见他有些紧张,董毅英便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别多想,杀个人而已,很简单的事情。”
这汉子茫然的头。
董毅英忽然问道:“你恨不恨闯贼?”
“恨不恨?恨不恨?”这三个字在这敦实汉子的脑海中回想了好几遍,他自言自语道:“恨啊!我当然恨!恨得入骨啊!”
虽然主家对他不算多好,但却是给了他庇护,给了他生路,他心中是极为感激的。就在方才,当他看到主家那一地尸体的时候,眼睛都是一片通红。
想到方才那一幕,他脑海中立刻变得清晰无比,眼圈儿有泛红,但却是坚定的大声喊道:“恨,俺恨死他们!”
“好!”
董毅英满意的头,指着旁边那一堆石头木头道:“现在,搬起一块儿石头来。”
“是。”那汉子应了声,搬起一块儿足足人头大的石头,董毅英让他来到城墙边儿上,从垛口探出脑袋去。董毅英手中拿着火把,城下也有一些未曾熄灭的火把还在燃烧,借着这光,敦实汉子能模模糊糊的看到有不少黑影在蠕动,发出高一声低一声的惨叫呻吟。
“瞧见了吗?”董毅英指着下头淡淡道:“把你手里的石头砸下去!砸准儿!”
“是!”
敦实汉子应了一声,想要举着石头扔下去,只是他手脚都在颤抖,手心儿因为出汗变得湿滑,只觉得浑身无力,似乎这石头有千斤重一般,举都举不动。天可怜见,他这辈子活到这个岁数儿,别杀人了,甚至都没跟人红过眼动过手!
大伙儿都感觉到了他的迟疑,这一组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其中不乏讥诮和嘲讽。
“你娘的,祁园子,你个孬货!这些天杀的闯贼这般招人恨,你还下不去手?”这名为祁园子的敦实汉子狠狠的骂了自己一句,一咬牙,终于把石头给扔了下去。
他运气还真不错,这石头扔下去,立刻便是一声激烈而短促的惨叫传来。
原来这一下,竟然是正好砸中了一个双腿受伤的闯军的胸口,硕大的石头砸下去,把那闯军的骨头都给砸的断裂,胸口直接就给砸塌了,内脏也变成了一滩烂肉。这闯军伤势其实不致命,照理至少还能支撑个几天,但现在受了这一下重击,立刻便是死透了。
敦实汉子自己都给吓了一跳,脸色有些发白,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倒退了两步,嘴唇哆嗦着:“俺杀人了?俺杀人了?”
“做得好!”董毅英夸赞了一句,便不再理他,而是招呼下一个民夫上来。
像是祁园子这种情况,他见得多了,第一次杀人,有的人是兴奋,有的人是茫然,还有的嚎啕大哭,像是祁园子这等,是最寻常的。根本不用管,自己很快就能调整过来了。
在家丁们的带领下,这些民夫都开始往下砸石头,目标是那些没死的闯军。对于这些未曾杀过人的平民百姓来,这样的杀人方式,还不算是特别难接受。总比让他们拿到刀子直接砍脑袋要容易一些。
董策瞧了几眼,便不再看,他拉着李可受走到一边,低声问道:“李兄,你之前着人送来的条子,我瞧了,那刘家,势力如何?家中可有什么倚仗?”
“便是方才有倚仗,现在也没了。”
李可受嘿然一笑,道:“他们家主和章承章大人交好,两人乃是同学,若是章大人还活着,等闯军退了,你少不得得吃儿麻烦,现在章大人已死,他们便什么依仗都没了。”“既然不足为虑,那就先饶了他们。”董策冷笑一声。李可受瞧了他一眼,心里便大致猜到董策的打算了,想来如果自己方才这姓刘的会有所威胁的话,不定现在董策就直接带人杀上门去,将他一家上下给屠一个精光了。反正只要是今夜发生的事情,都推到闯贼身上去就可以了,便是查,也定然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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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第592章 七五一 不要留了
帐外一字排开五辆大车,上面装的满满当当的,盖着厚厚的毡布,有些遮掩不住的地方,露出来箱子的一角儿。在马车旁边,还站着三四个女子,都是面容姣好,只是一个个脸上都挂着泪,她们旁边儿有郭汝磐的亲兵看守着。
时不时有巡夜的亲兵往这边儿看过来,眼神儿都有些怪异。
而在栅栏外面,更是一幕森严可怖的场面——就在栅栏外面,足足数百名郭汝磐的亲兵围成了一个大圈子,而在这圈子里头,则是跪着数百人。跪着的这些人,都是双手反绑,嘴里塞了破布,保证他们没法子乱喊乱叫。跪在最前面的一个,正是仇元德,在他后面那些,则是今夜随他夜袭的那些闯军精锐。每个跪着的人后面,都有一个郭汝磐的亲兵傲然战力,手中利刃出鞘,随时可以一刀斩下。
大帐之内,气氛凝重的几乎令人窒息。
郭汝磐盘膝坐在几后面,头靠在一个厚厚的垫子上,满脸都是掩不住的疲惫,他眉头拧着,微微眯着眼睛,沉默不语。
几前面两步之处,勾华翅跪在地上,脸色惨白,汗水涔涔而下,他尽量让自己一动不动,但身体还是忍不住一阵阵轻微颤抖着。
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的多。
他刚一进来跪下请罪,郭汝磐便是一阵雷霆暴怒,吓得他只是跪下磕头,一句分辩的话都不敢。而此时,郭汝磐不话了,他心里却更是害怕,不知道这一次自己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天子一怒,流血漂橹!郭汝磐当然不是天子,但他身为闯军大将,统兵数万,手底下死的人不知凡几,长期身居高位,自有气度威压。此时一发怒,给勾华翅带来的心理压力,是外人绝对难以想象的。
他只觉得自己几乎都喘不上气来,憋得难受,脑袋一阵阵的发晕,几乎就要昏过去了。
“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就在勾华翅几乎要撑不住的时候,郭汝磐忽然叹了口气,淡淡道。
勾华翅只觉得紧绷着的身体瞬间松了下来,他就像是被人摁着脑袋在水里憋了许久的气儿此时刚刚浮出水面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汗如雨下,只觉得手脚酸软,几乎就要趴在地上。他甚至想要嚎啕大哭,来发泄一下情绪。
终归是自己的亲戚,郭汝磐瞧见他这样子,也是心中不忍,只是他这一次也是对勾华翅非常恼怒,有心想给他个教训,因此只是冷冷瞧着,并未话。
“回制将军的话。”
勾华翅把来之前就已经想好的辞一股脑的了出来:“此次行动,前期非常顺利,朱东打开城门之后,仇元德等人进城,他们以为大局已定,便四处劫掠,朱东等人则是攻打县衙,擒杀了县令章承。与此时,刘若宰麾下将官董策率领其手下精锐家丁,集结骑阵冲锋,仇元德等人不敌,被赶出城。朱东等眼见大势已去,也撤出城。”
到此处,他又是一个响头磕了下去,带着哭腔喊道:“是我识人不明,有负制将军所托,甘愿领罪!”
是甘愿领罪,其实他已经是把大部分责任都推到仇元德身上去了。勾华翅很清楚,自己这一次想要全身而退,一儿罪名都不沾,那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那干脆就自己给自己先定一个罪名——识人不明。反正类似于识人不明这种罪行,罪责可大可,惩罚可轻可重,以他跟郭汝磐的关系,被重罚的可能性还是很的。
他这一次把责任都推到了仇元德身上,不但能够减轻他自己的罪责,还能保全朱东。
在描述朱东等人行为的时候,他有一个词儿用的非常巧妙:攻打。用了这两个字,就会给人一种感觉——县衙是有人防御的,是需要攻打的,如此一来,就把朱东等人从这件事儿里头给摘出来了,也可以解释为何仇元德被董策攻打的时候朱东等人没能帮上忙了。
因为人家在攻打县衙啊!
而他们之所以会攻打县衙,大伙儿也都能理解,毕竟他们对县令章承恨之入骨。一心要杀他,也是人之常情。
其实县衙根本就用不着攻打,砸开门进去就行了。而朱东所部其实也参加劫掠了,严格追究起来,他们也跑不了!
他还故意模糊了一,就是朱东等人是如何从城内离开的。他们是董策主动放出来的!要真是有心陷害的话,给朱东这些人安一个勾结官军的罪名都不为过!而勾华翅合理,却只是用撤出来这几个字,就给一笔带过了。
之所以保全朱东,原因有两个,第一个是为了向朱东卖好,毕竟以后朱东会走到哪一步,谁也不好。第二个原因,也是更重要的那个原因,则是因为,他感觉,郭汝磐是希望他这么做的。
他知道郭汝磐对朱东这些投降的官军很重视,而这一次就算是真要追究责任,朱东他们的责任也不是多大,如果仇元德算是主犯,他们连从犯都算不上。所以可以想见的是,郭汝磐是并不像惩罚朱东的。自己的这要辞,是为朱东开脱的,想来这样的辞,郭汝磐就会比较愿意认可。
郭汝磐想得到真相,很容易,问题是他愿不愿意这么做。其实很多时候,你给他一个得过去的,他也满意的辞,他就不会追究真相到底如何了。
勾华翅完,大帐内又是陷入沉寂之中。郭汝磐抬头看着帐,两眼却是茫然无焦距,显然已经走神了。他对今夜的行动,本来是抱有极大希望的,毕竟这行动看起来已经是十拿九稳,不可能出什么岔子了。
但偏偏还就出岔子了。
他把这个差事交给勾华翅这个亲信,本来想送给他个功劳,却没想到,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加起来数倍于官军的兵力,结果硬是让人给撵出来了!
“你娘的!”一想到这里,郭汝磐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胸中一股邪火儿蹭蹭蹭的往上乱窜,气的恨不能大喊大叫两声。
而且,这一次行动的失败,不仅仅是折损了人手,让自己丢了面子,还有更重要的影响——甚至会影响到闯军的大局。身为制将军,郭汝磐知道的远远比勾华翅这些人多得多。事实上,前来攻打澄城县,并不是他的自作主张,而是闯王高迎祥给他的命令。
澄城县在关中北部,是关中平原和陕北高原之间的交通要道,扼守咽喉。一旦秦督洪承畴率军入关,只要占据了此地,其一,卡在了陕北边军南下的路上,一旦洪承畴抽调陕北边军南下,就可以在这里将其堵截阻拦;其二,一旦关中战局不利,还可以由此北上,在山沟沟里和洪承畴转圈子,绕弯子,躲避追击。
错失了今夜这个机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吧澄城县给拿下来。现在郭汝磐心里都没个底。
不过事已至此,就算杀了勾华翅也没用,再了,郭汝磐对这个亲戚也下不了手。
“实话,对你,我很失望。”郭汝磐叹了口气,淡淡道。
勾华翅又是一阵磕头,砰砰一阵响,把额头都磕的有儿肿了。
“起来吧。”郭汝磐又叹了口气,摆摆手,问道:“仇元德等人,劫掠所得,能有几何?”
勾华翅一听他问这个,立刻心里一喜,知道自己这事儿算是过去了。
他道了谢起身,恭敬答道:“属下命人统计了,仅仅是现银,就有一万八千多两,还有黄金三百余两,上好绸缎近百匹,首饰珠宝之类无算。”
“这么多?”
郭汝磐也是有些惊诧,接着便冷笑一声:“这么短时间内能抢到这许多东西,这仇元德倒真是个有本事的。”
他显然在反话,勾华翅在一边也不敢接口。
其实他本来不想把这总数出来的,至少那三百两黄金,他想从中扣下来,收入私囊。但没想到郭汝磐今日这般暴怒,吓得他是没胆子隐瞒了,老老实实的都和盘托出。话一出口就有儿后悔,不过转念一想,到时候自己从中经手,好歹几件儿首饰是偷偷匿下来的。“这些东西,全都充公。”郭汝磐盯着勾华翅,缓缓道:“另外,仇元德那些人,就不要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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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第593章 七五二 杀!
郭汝磐没提他和朱东要如何惩罚,但既然没提,那就是放过了,勾华翅自然不会蠢到再主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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