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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承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蓁蓁秋羽
衡弄文牵着神乐的手忽然停下,指着一个地方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神乐,你看。”
神乐满不在乎的看过去,那是一个不大显眼的糖人摊子,被几个孩子欢欢喜喜的围的水泄不通,有一个格外的眼熟,穿着紫金花线绣着边的衣裳,怀里抱着一只哼哼唧唧只往外头钻的小兽,十来岁的年纪站在一堆孩子里高了半头,倒是格外扎眼。
神乐轻笑了一声:“这么大了还是孩子样……”
“皇宫里养出来的孩子自然见民间的东西觉得什么都新鲜。哎,”衡弄文忽然面上露出一丝疑惑:“那个孩子是谁,怎么好像对若曦很亲密?”
神乐顺着他的指看过去,果然发现一个比若曦大些的男孩子,玉带金冠,一身华美衣裳看的出是个富家子弟,他一直像只张开翅膀的小鹰护在专心挑糖人的若曦身后,好像怕她被拥挤的孩子撞到,这个应该就是若曦之前所说的要好的小王子吧。
“那个应该就是若曦所说的对她很好的小王子,你不是前两天才去看过若曦,她没跟你说?”
“嗯?”衡弄文迟疑了下扯出抹尴尬笑意:“倒没听她说,可能女孩子家怕羞这种事情便不便和我说了。”
“奇怪,听若曦说林萧一直反对小王子找若曦玩,这会的怎么这样大度的让他陪着若曦逛街?”
衡弄文敲了两下扇子做沉思状,片刻笑道:“估计是林萧为若曦着想。”
神乐不明白歪着头看他,他又接道:“林萧这样的年纪总归要老去,那个时候若曦在皇宫一定会无依无靠,所以他才会有意让她俩培养感情,这样才算他真正护了若曦一世。”
他们正说着话,糖人摊子上忽然多了个老头,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身威严气息挡也挡不住,他摸了摸若曦的头:“若曦,去别的地方看看。”
若曦拿了满手的糖人,先是回了那老头一个甜甜的笑脸:“好。”转身又塞了几只糖人给那男孩:“林音,你也吃。”
神乐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那只小手被老头宽大的手掌握的紧实,忽然她笑的意味深长:“可是若曦是不是和林萧想的一样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错承欢 第一百四十六章 江湖术士
若曦走后,神乐便和衡弄文百无聊赖的闲逛,似乎和这热闹场景不相应,他们也越走越偏,渐渐的满城灯火都被他们遗忘在身后。
忽然,神乐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起来:“那个老头是算命先生吗?”
还未等衡弄文反应,神乐便拉着他跑到一个老头跟前,狗皮膏药贴着额角,一头稀疏埋汰的头发用一只树叉削做的发标簪着,一身灰布衣裳遍布油污泥渍,不知道几百年没有洗过。
走到近前,一股浓烈的腥臭气味扑鼻而来,神乐这才后悔自己莽撞,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自己撞到这臭老头面前。
“走走走……”神乐一只袖子捂鼻,一只手逃命似的拉着衡弄文远离那老头:“这老头怎么这么臭,怪不得没人敢在他旁边设摊子……”
衡弄文好笑的被她拉着走远:“你这人惯会以貌取人,嫌贫爱富。”
“年轻人等一下,若是没什么急事容老道给二位卜一卦,今日中元节卦钱减半,卜一卦送一卦。”
老头说话说的极慢,却莫名的有种能让人听完的魔力,衡弄文和神乐回了头,老头正正襟危坐,捏起的兰花指捋着胡须,寸长的指甲藏污纳垢焦黄一片:“过来算一卦吧,不准不要钱。”
老头笑的奸诈,露出的一排黄牙让神乐抖了三抖,神乐再次拉了拉衡弄文,皱着眉头嫌弃道:“走吧走吧,埋汰死了。”
衡弄文愣了下对神乐一点头:“走吧。”
“年轻人,你日后恐有大灾,莫要后悔……”
老头又在后面悠哉悠哉的喊道,听的神乐心里禁不住像猫挠了一样不上不下,她再次拉了衡弄文:“走吧走吧,他要是真会算怎么不给自己算算,要不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她拉了两下,衡弄文根本没动,回头发现衡弄文正若有所思的看老头的招牌,神乐眯着眼睛看那被泥垢掩盖的字迹,大体上写的是吉凶祸福,避无可避,若是先知,岂能不避。
“走,我们去看看也无妨。”衡弄文拉了神乐又返回去,神乐大惊:“衡弄文,你开什么玩笑,我记得你得洁癖可比我严重的多!”
“无妨,回去再换件衣服就好了,我们就当听个乐子。”衡弄文像着了魔一样拉着神乐,神乐则用袖子死死的掩住鼻子远远的躲开那老头,避之如蛇蝎。
这衡弄文不知犯了什么邪,平日里喊着这里脏那里脏,好像是连空气都能把他污染了一样,巴不得能用塞子把耳鼻口全都给塞上,如今倒好自己湉着个脸的往这么个埋汰老头身上凑,他好歹也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神仙,难道不知道天命不可违吗?要是他是凡人也就算了,还有天上的神仙可以给他们改天命,可他们本身就是神仙,只能听从天命好不好!
衡弄文坐在了算命老头抽出来的一张小板凳上,又给神乐拿了一张,神乐眼瞅着他那寸长的指甲里的泥垢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摆明了打死也不坐的态度,衡弄文看了她对那算命老头笑:“她就这样,老先生莫怪。”
知道神乐是嫌自己埋汰,那老头就用白眼斜看着神乐不屑道:“姑娘可知老道为何搞的这样邋遢?”
神乐捏着鼻子,到后来干脆封了自己的嗅觉,只是怕这里的空气被老道污染也不敢放开呼吸,此刻听老道问她她又理所当然的答道:“当然是你不舍得洗澡,怕把一身的跳蚤洗没了,就没人陪你玩了。”
神乐当然只是说笑,老道身上有没有跳蚤她可不知道,当然她也没兴趣知道,不过看样子这老头也不会逃过跳蚤的魔掌,他脏成这个样子,怕是只有跳蚤敢近他的身。
想到这里,神乐又提醒道:“不过我觉得您老人家还是先洗干净,这样才能招到更多顾客,毕竟,”她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衡弄文的肩膀失望道:“这种傻子还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神乐,不要闹。”衡弄文亲昵的拍拍神乐搭在他肩上的手背,倒弄的神乐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手。
“老先生您继续说。”
神乐鄙视了衡弄文一眼,站的离算命老头远了些,看到旁边有棵歪脖子树她便喜滋滋的跑过去坐在树杈子上荡着玩,让衡弄文自己去被那老头忽悠去吧,她可没那么广阔的胸怀可以容纳那样的浑浊气息。
她离得远听他俩说话不是很清楚,反正她又不感兴趣,也就没留意,可那老头好像诚心的跟她过不去,故意冲她的方向扯着脖子喊,生怕她听不见。
“老道这一身脏啊,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可别以为我和那些街头郎中骗子做的买卖一样,老道做的可都是货真价实泄露天机的大事,这一但泄露天机,天公怎会饶了我,自然是三天两头就派些小鬼来勾我的魂魄,我啊就是靠的这一身臭气没一个小鬼敢来近我的身。”
“切。”神乐不屑的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们趴在树杈上看城中灯火,你这一身臭不但降了小鬼,连她这神都被折服了,真不知道衡弄文是怎么受得了的。
老道士喊了半天,被秋风呛的咳嗽,衡弄文招了招手,给那老道士顺气:“世事艰难多有不易,我这朋友最爱斗嘴,先生不要和她计较。”
老道士坐正捋了捋胡须似乎对衡弄文颇为满意:“年轻人,老道挺喜欢你,不过你就快死了,可惜,可惜了。”
老道士直摇头听的衡弄文一阵不自在,他本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就信了老道士的邪,拉了神乐来听他胡说八道,他心中明白即使作为仙他也无法揣踱天命,他一个凡夫俗子又怎能相信。
只是老道士这么一说,衡弄文的心却猛地一沉:“此话怎么说?”
那老道士眯着眼睛看衡弄文,眼里精光四射,半晌胳膊撑在膝盖上伸长了脖子和衡弄文神秘兮兮的说话。
“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那姑娘的来头更是不小。不过老道说你命不久矣,却是绝对看出了端鋭,不敢妄言。”
衡弄文皱眉:“那可有化解之法?”
老道士收回脑袋,懒散的坐成一坨:“化解之法简单,是生是死全在公子一念之间,你要非要做那就非得死,你若不做,活得自然自在,一生无忧。公子可能不信老道的话,那老道士就再加一句,你这一劫是为情结,你若放下了,烟消云散,你若放不下,沧海劫灰!”
衡弄文看着老道士的眼睛沉思半晌,也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他又突然木木的问到:“那先生可能告知我朋友的命数如何?”
老道士摇了摇头,叹气道:“不可说,不能说,不敢说,不必说,她命数已定,改不了,逃不掉,做再多也是徒劳,年轻人自己思量着点吧……”
衡弄文转头看向神乐,她此刻正安静的趴在树杈上,虽是满目迷离灯火,却掩盖不了她眉眼里的落寞,秋风寒凉,带着桂子花香的气息拂过她的层层裙裾,将她的黑发吹的凌乱,迷了双眼。
他这一失神的空荡,再回头老道士早已不知什么时候收拾了简单的破摊子,将那脏兮兮的招牌往肩上一扛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衡弄文忙从怀里拿了几只金珠追道:“老先生,您的卦钱……”
那老道士头都没回一下,只是将空着的一只手朝脑后挥了挥:“自己留着用吧,老道士没得那个命花你这金珠了……”
衡弄文僵在一旁,看他唱着词儿越走越远,门府高挂的大红灯笼将他污秽的身影拉得又细又长。
“福祸本相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躲了也白躲,不躲或福兮,世人阚不破,唯有我清明,清明又如何,躲不过还是躲不过,呵呵……”
衡弄文听了他的词儿哑然失笑,收回银子去找神乐,看来他还是太傻,病急乱投医的连江湖术士的胡话也当真了。
神乐正在揉眼睛,衡弄文走到她身边了她都没察觉。
“怎么了?”衡弄文足间一点也坐到歪脖子树的枝丫上,挪开了神乐的手看她睁不开的眼睛轻轻的吹了两下。
神乐仰着头任由他摆弄,含糊不清的说道:“风吹的头发迷了眼睛……”
“好了。”衡弄文移开手,退了些距离。神乐眨了眨眼睛觉得舒服了许多,看了看树下奇怪道:“那算命的老头呢?”
衡弄文一摊手无奈道:“果然被你说中了,那老道不过也是个故弄玄虚的江湖骗子,我竟然鬼迷心窍的信了他的邪,这会儿他自己编不下去,便收摊子溜了。”
神乐也不知怎么的忽然一抖,下一刻没由来的伸手就将衡弄文给推下了树,谁知道树杈子太细,这一下大晃动竟然断掉了,神乐没反应过来也跟着掉了下去,砸的衡弄文直嗷嗷。
衡弄文趴着不动,摔了一身泥巴,咬牙切齿的吼:“神乐,你又发什么神经!”
神乐慌张张的爬起来,听他这么一吼又不解恨的给他补了几脚:“谁叫你沾了那老道士的一身臭气还来碰我!”
衡弄文吃痛哼都哼不出来:“你无理取闹!”又从怀里摸出两个金珠贼兮兮的笑道:“不过还好,省了两个金珠,我们可以买些酒喝……”
神乐一把将金珠夺过,笑的开心:“这还差不多,你!赶紧去换身干净衣服,我去买些酒喝,麻利点,一会儿要放烟花,要是耽误了小心着点!”
神乐举起毫无威胁力的拳头冲衡弄文挥挥,却发现衡弄文躺在地上笑她,她不解又用脚尖戳了戳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衡弄文就地躺着,还将胳膊枕在脑袋下:“没什么,就是发现这样看夜空真美,星星好大,月亮也好大,来,我教你数月亮怎么样?”
神乐呆在一边看神经病似的看他,他不见神乐动静又歪头对神乐来笑:“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摔坏脑子了,奇怪,要不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格外的美呢?”
“神经病!”神乐毫无意外的赏了衡弄文一顿暴栗,气冲冲的跑去买酒。
衡弄文继续看他的星星,为什么觉得她今天美呢?
大抵是因为她方才笑的舒心吧……




错承欢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娶我吧
神乐拿了酒回来时,衡弄文早已梳洗完毕穿戴整齐的在歪脖子树下等她,墨色长发还带着淡淡雾气,沉重的被风扯出奇怪的弧度,一只略长的银簪在头顶斜斜的挽了个鬓,看到神乐来他又敲了两下折扇打趣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神乐摇了摇手里的一包瓜果糖仁:“顺便买了些点心,有吃有喝才快活。”
闻言衡弄文非但没有高兴,反而先是错愕,而后又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质问道:“我给你的那些钱买这些点心应该花的差不多了,你哪来的钱去买这些酒?该不会是你用用石头变了钱去骗那些老百姓吧,他们小本生意……”
衡弄文还在絮絮叨叨数落神乐如何如何不道德,奈何神乐对他如老和尚念咒一样的话充耳不闻自动屏蔽,将两坛酒通通放在一边,又扯出张毯子铺在草地上:“我呢,哪有你说的那么缺德,点心是我花钱买的,这酒呢是人家不要的,我觉着挺香,就顺便捡来的。”
衡弄文怀疑的抱起那酒坛看看,上面的花纹上还沾着未干的泥土,阵阵浓郁酒香从封存完好的酒封里溢出,迷人心脾,衡弄文好笑:“人家不要的?听起来倒稀奇,你不会又是扯谎骗我的吧?”
“没骗你,有谁有酒不拿来喝还要埋到后院的树下,这自然是人家不要的,我顺手捡来的算不得缺德吧,再说我还给国家省土地了呢,这么大两坛可没少占地方。”
“果然……”衡弄文抚了抚额头无奈,果然他不应该放她出去给别人添乱:“你知不知道那酒是干什么的?”
“知道,”神乐很天真的点头:“当然是用来喝的了,要不然还能怎么样,洗澡吗?”
被神乐调侃衡弄文自然不甘心,拿了那酒坛子又给神乐塞回去:“快给人家送回去!”
“为什么——”神乐不乐意声音拉了老长,衡弄文根本是莫名其妙,白捡的还要让她送回去!
“这酒是桂花所酿之酒也叫女儿红,人间家中有女儿出生后父母就会亲手酿一坛桂花酒埋在自己后院的树下,等到女儿长大嫁人的时候这酒就因为年代久远而变得醇香甘甜,然后新娘会把自己的酒给夫君喝,以求婚后如这酒般美满甘甜。”
神乐瞪了双眼睛听完,见衡弄文不说话了便问:“然后呢?”
衡弄文头顶划过三道黑线,叹口气道:“什么然后啊?然后你快点给人家送去,不然你让他们女儿怎么办?”
“他们可以再买啊……”神乐抱着坛子不舍得放下。
“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人家图的就是这个吉利。”衡弄文径自抱起另一坛要给人家送去:“真不知道你祸害了几家姑娘,人家知道了非要急死……”
衡弄文走了不远发现神乐没跟来又回头道:“你怎么还不走,舍不得?我们一会儿再买不行吗,多贵的我都给你买,但这个必须要给人儿送回去。”
神乐没有回头也没有动,背对着衡弄文慢慢垂下了头,然后她似犹豫不确定的说了话:“神乐也想有这么一坛自己的女儿红……神乐也想嫁人……”
神乐说的落寞,衡弄文一时心里落寞,一失神手中的酒坛差点掉下来砸到他的脚,他这边正慌乱的掩盖自己的表情,谁知道神乐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站起来转身对他明媚的笑。
“衡弄文,我想嫁人了,你娶我吧!”
哐当一声,酒坛应声而落砸了衡弄文的脚咕噜到一边,觉不出痛意衡弄文早已被神乐震惊到痴傻,石化的像一尊雕像,一阵风吹来,雕像化成渣渣消失不见……
时间好像被静止了,耳中嗡嗡一片,衡弄文的脑中已经一片空白。
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金龙,在最高点炸成了一朵金花,砰的一声巨响把衡弄文离了窍的魂魄又给勾了回来,太大的惊吓让他全身僵的不像自己的,扯了抹自己都觉得牵强的笑:“神乐,别开玩笑了,我们两个的身份怎么可以像凡人一样成亲……”
闻言神乐并不沮丧,眸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认真的证明着她没有开玩笑:“没关系,只要你愿意我也愿意,就没有人可以阻拦我们。不过你要是实在不肯,我们就当是过家家,骗骗我也好。衡弄文,你愿意娶我吗?”
衡弄文有些手足无措:“神乐……这样对你不好……”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我觉得我配不上你……”话说出来,衡弄文像是卸下了沉重的担子,也不像方才那样紧张,他笑的温软:“我只要能好好的陪着你就足够了,你以后也不要说这种胡话了……”
神乐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他说的认真,愣了愣她还是垂下眸子,忽然她又有精神了一样拍了衡弄文的肩膀,笑的没心没肺:“我不过说着玩的,人间成亲很热闹,我在人间呆了这么久都没看见过,所以想了解了解嘛,谁知道你这么没意思,不过是做做样子玩玩你都不肯,呵呵……”
她这么一闹,衡弄文也笑了:“以后可别开这样的玩笑,我可经不起你这么吓!”
神乐又抱起了滚在一边的酒坛:“不过这酒嘛你就不能送回去了,你已经扼杀了我的一个要求,要是你再违背我,那我们以后就绝交!”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硬了神乐又赔笑道:“反正不过两坛酒你很轻松的就能搞定吧!回头我再和月老说说赔给这两家姑娘一个好夫婿不就行了?”
衡弄文被她逗乐,颠了颠手里的酒,这回她是逼着他做回缺德的人了:“两家姑娘只赔一个好夫婿,你这是恩将仇报啊。”
神乐踢了他一脚:“你这是鸡蛋里挑骨头,找茬!”
神乐喜滋滋的把两坛酒又重新抱回了毯子上,只三两下便启开了外面的泥封,浓郁的酒香立即扑面而来,神乐伸了根手指醮了些酒放在嘴里尝了尝笑的开心:“果然很甜!”
此刻城中的烟花早已放了许多,烟灰都已冷了几层,他俩却还处在城外半山腰的草地上,虽然清静没人扰,但到底和这热闹的节日格格不入,衡弄文好心提醒,指了指那毯子:“你确定就在这里?城里的烟花你不看了?”
神乐倒了两杯酒,自己先喝了口点头道:“就在这里,烟花也能看的着,而且和在城里看到的不一样,这里更美些,像是……坠落人间的星星。”
衡弄文和神乐相对而坐,点头道:“确实不太一样,难得你要求这么低,要是放在以前,你巴不得能坐在爆竹上跟着一起去天上看看……”
神乐不以为然:“天上有什么好看的,一群牛鼻子老道,没心没肺没心肝,我才懒得理他们。”
给衡弄文又添了杯酒,神乐指了指那两坛酒:“偷都偷来了,你要把它们喝完,要不就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
几杯下肚衡弄文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酒是你偷的,为什么要我来喝?”
“那个……”神乐想了想,灵光一现道:“你知情不报,罪加一等,该罚!”
衡弄文此刻已经有些半醉,手指像是指着神乐,左摇右晃的看什么都是重影的:“呵呵呵……你阴我,不过,大....大......爷我允了……”
噗一口酒全被神乐给喷了出来,这什么词,什么调调,真不知道他是从哪本书上学来的。
衡弄文喝的迷糊,又被神乐糊弄着灌下去不少,酒过三巡,他已经醉到需要神乐扶持着才不会睡倒的地步。
“衡弄文?”神乐拍了拍衡弄文迷糊的脸颊,看他欲睡还休的眼敛张张合合,试探道:“你还行吗?”
衡弄文眯了眼睛,皱了几下眉头清醒了许多,歪了歪头模糊的看到神乐在阴测测的笑:“神乐,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这凡间的酒怎么醉人醉的如此厉害?”
神乐继续笑的阴险:“没有啊,怎么会,你说这是女儿红,不过我知道的和你不一样,我听说这是合欢酒,新婚夫妻喝了暖情用的……”
呯汀一声衡弄文手里的酒杯就砸在了毯子上,酒水溅出来污了他的衣服他也浑然不知的腾的坐起,酒也醒了大半:“你说什么,暖情?你怎么能给我喝这种东西!”
神乐被他的反应吓得心虚,赶紧解释到:“我说着玩的,看把你吓得,这酒是我捡的,我怎么知道它是干什么得,再说我也喝了,你看我不是一点事都没有,你觉得醉了只能说明你酒量不行!”
衡弄文还呆呆得反应不过来,神乐忙又给他倒了一杯灌了下去:“看吧看吧,只是普通的酒而已,你放心大胆的喝,还怕我一个女孩子怎么着你似的。”
衡弄文似信非信的看看神乐,又尝了尝酒,咋咋舌似乎没品出什么不对便也没再和她计较。神乐看着他一杯杯的下肚,好不容易忍住笑意,这酒确实被动过手脚,酒的确是普通的酒,她不过在里面稍稍使了些迷魂术而已。
看着衡弄文已经七八分走进她设的圈套了,她又笑嘻嘻的伸出两根手指在衡弄文半眯着的眼睛前晃了晃:“衡弄文,这是几?”
衡弄文皱着眉头眨了眨眼睛,隔了一会儿又揉揉,嘴里含糊不清的念叨:“两个?四个……”忽然他握住神乐的手指脑袋也伸到了她的手指前:“别动,我看不清……”
闭上眼睛衡弄文把脑袋在神乐手指上蹭了两下,直把梳理好的头发揉成鸡窝,他才傻笑到:“好多,我数不过来……”
神乐喜上眉梢的将他又扶起来:“那你看看我,你说我是谁?”
这次他没犹豫,笑的呆傻:“你是神乐嘛,化成灰我都认识你!哎……”衡弄文忽然伸手摸了摸神乐的脸:“怎么有两个神乐?”
神乐握住他不安分的手,满眼期待的看着醉眼迷离的他又问:“你喜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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