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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火器称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顽城
但他真地射中了。虽然这一切都在金士麒的意料之中,他的心却立刻狂跳起来,连手也开始抖了。
“大哥!”有人忍不住动情地大呼了一声,随即又有别人急道:“别乱喊,扰了金大哥。”
没错,还有两箭呢。
金士麒宁静了一会儿,忽然发觉起风了。
他前世在东北生活过,对于严寒温度多有体会。昨日的气温大概是零下0几度,属于那种“可以忍受”的寒冷。今日徒然降低了许多,每呼出一口气,眼前便是一层白雾,连领口和皮帽的下沿儿都结了冰霜。估计零下20多度的样子,皮肤被寒风吹着,是“难以忍受”刺痛。
“侧顺风……四级。”他小心地测试着数据,“左偏尺5,高差9格。”
他再次举起弓,依然是缓缓拉弦、用准星牢牢钉住靶子……但这一次他嘴边却笑道:“第二箭,向欧几里德致敬!”
一箭飞去,刺破雪原上弥漫的霜雾……
“中!”
这一次,背后的欢呼声小了,只是零星的几声欢笑。金士麒知道所有人都在屏住呼吸等待他的最后一箭。“好想回头吴三桂的脸啊!”他暗想。
风更大了!
“五级风……偏移2尺,高差格。”
“第三箭,向伽利略致敬!”金士麒放开嗓音说出了他的咒语。转瞬间那伽利略之箭离弦而去,它被风席卷着,在凄冷的空气中撕开一道弧线……
“莫儿你来了吗?你到了吗?”他心中默默地念着。
“中!”远处的小校高呼道,“还中了靶心哩!”
三箭全中。
那些兄弟朋友们终于按耐不住了,冲过来说笑个不停,这一次他们对金大哥真是由衷地恭敬了。隔着他们的身影,金士麒到田师傅,那老家伙也是满脸笑意。田师傅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对他凌空一点。金士麒装作胸口中箭的模样倒退几步,终于放声长笑!
突然间,有人大吼一声:“我的!”
吴三桂提着弓,大步走上前来。那家伙冷冷地瞥了金士麒一眼,便凝神盯住远处的箭靶,举弓开射。
吴三桂拉弓的姿势很帅,他双腿前后展开,上身随着拉弦的动作缓缓后倾,身体也如强弓一般积蓄着力道,但上去却又那么舒展!鲜亮翠绿的长袍被寒风吹得烈烈飘动,如果耳朵再长一点就彻底是个精灵王子了。
青色弯弓轻轻一震……“中!”
这一次,金士麒终于明白什么叫“欢呼”了,大校场上千余人都沸腾起来,比刚才自己赢得的欢呼声震撼多了。他四下,这才醒悟:那帮匠户们和军士们,大多是支持吴三桂的。
“中!”远处又传来一声呼喊。金士麒忙转过头来,原来在自己走神的片刻,吴三桂竟然又射了一箭!那厮不但箭准,他动作也好快!
动作快,代表的是信心足!
金士麒有些呆了,没想到吴三桂箭法如此了得。如果他再中一箭,就是平局!下一场就必须获胜,否则根本没有翻盘希望。
出来混,关键时候还是要靠朋友。当金大少爷脑中一片空白时,他的朋友们跳了出来。这帮纨绔公子们最擅长捣乱,也最喜欢耍无赖。他们当然明白眼下的局势紧张,便扯着脖子乱喊:“吴三桂,你这里!”“吴三桂呀,你背上趴着个老鬼,咬你的脖子哩!”“吴三桂,你和你爹怎么长得不像?”“吴三桂,你踏得太靠前了!”
吴三桂冷笑一声,他竟然“哗哗”地倒退了五步,怒道:“够了吗?”
忽然间,风又大了起来……比之前猛得多了。
吴三桂眉头一皱,便抓起一把雪,举在头顶任凭雪在指尖飘散。这个动作立刻招来了龙武诸多公子的揶揄嘲笑。但金士麒却明白,他在测试风速。在金士麒的风速仪上,两张小木板已经倾斜到“六级”的角度。
“射飞!射飞!”龙武公子们闹着吼着,“再高一点!三桂,不够高啊!”“相信我,应该是左边偏!”
在寒风和吵杂声中,那一箭迎风而去……
“中!”
众人心中一惊,突然听到报靶的小校又喊道,“哎?……”
只见众目睽睽之下,那箭只戳在了箭靶的左缘,风一吹,竟然歪歪扭扭地跌了下来!
“没中!”龙武公子们哈哈大笑!“大哥赢了!”“第二局胜啦!”
场边戏的吴襄终于按奈不住了,拍马就冲了出来,他对远处的小校怒吼道:“不是射中了嘛!”
那小校忙跑上几步,遥遥地喊道:“都司,军中规矩如此,中靶不实……”
“滚!”吴襄凌空抽了一鞭子过去,吓得那小校赶忙退后。
吴襄正懊恼,却见金士麒已经笑盈盈地走了过来——他挺着高大的身材,装模作样地一拜,大声道:“吴都司!你之前不是答应小子了嘛,只要能赢一局,就以宝马相赠?”
“你……你还记得喔!”吴襄惊呼。
金士麒又是一拜,口中高声道:“谢吴世叔赠马!”他又转身喊:“金宝,去把马牵来!”
“哼,给你也养不起!”吴襄是有身份之人,又以多金著称。话已当众出口便不能反悔,他只能忍气吞声、磨磨蹭蹭地下了马。
吴襄见到金宝那小仆正喜滋滋地跑过来,他心头更是愤恨无比。他暗中把手指咬在舌间,猛地吹了一声哨子!
那黑色骏马立刻惊了。
它嘶鸣连连,竟然人立起来把蹄子乱挥。金宝躲避不及,被“砰”地踢飞了出去。





明末火器称王 第13章 一箭威风
金府一帮人惊怒交加,金士麒更是怒不可遏。
早有听闻,吴襄早年以贩马致富发家,于驯马什么的很有一手。据说他曾在战场上以长啸声诱捕了后金的军马,立下奇功。他恨那金士麒,更恼那金宝不恭敬,于是就故意惊马伤人!
金财和另外两个仆役早已经抢上去,把金宝搀了坐起来。金宝这才缓过神儿来,只吓得呜呜哭着。那黑马一蹄子踹在了他肩上,恐怕伤了骨头,万幸无性命之忧。
“喔,伤了你了?”那吴襄轻描淡写地嘀咕一声,顺手掏出丢了一小锭银子,丢过来摔在雪地上。
没想到金宝却忍着疼,站起来大叫道:“我是金家的人,不受旁人的恩!”
这小子有骨气!他忍着痛,竟过去牵了那黑马过来,站在金士麒身后。龙武公子兵将们都大声叫好,这小仆此刻的风头,竟比金士麒还盛了三分呢!
“不识抬举!”吴襄怒吼。
金士麒踏上一步,“吴都司!你倒是大人大量,跟我家一个十四岁的小孩较劲!原来你是这般顶天立地的豪杰啊!”
吴襄憋得满脸赤红,瞪圆了眼睛。他儿子吴三桂忙跳出来解围,他挡在父亲面前,“金世兄,多说无用,还是弓箭上见真功吧!”
“没错!”金士麒吐出一口浊气,他举着弓说:“吴公子,二十步靶已经无法分出高下了。我们换个题目,射移动靶如何?”
“移动?什么意思?”
“就是会跑的靶子,你敢吗?”
吴三桂眼中精光一闪,“你不会在靶子上捣鬼吧?”
“小人之心!”金士麒哼了一声,他指着身边那匹黑色的骏马,大声道:“这马可是你爹骑来的,没人捣鬼吧。”吴三桂正在惊诧,金士麒已经转身喝道:“金财!你骑上这破马到南边那小山上去,然后把它放开。”
金财惊呆了,“公子你要射马?”
“没错!谁让它胡乱撒泼,又是黑毛的,在雪里那么明显,活该当靶子。”
这话指桑骂槐,对面一身黑衣的吴襄气得差点吐血……
“金兄,这可是千金宝马啊。”有人劝道。
“宝个屁!”金士麒拍着旁边的金宝,“千金亦不足以偿我属下!”
此话一出,现场诸人皆是心中凛然。昨日那个沉迷于温柔乡中的纨绔公子,今天竟然焕发着将帅般的威风。他掷地有声,心意已决,竟无人敢多言。
金财见公子竟替他弟弟打抱不平,心中更是激动万分。他翻身上马就冲向远处的小山,这情形在吴襄等人眼里更是无尽愤恨。
那是大校场尽头的一座小山,背对着北方的群山。几座山头相连,山上连绵的稀疏松林。那果然是一匹宝马,四蹄翻飞,轻轻盈盈却跑得飞快,很快就爬上了山坡。远远地就得金财翻身下马,他还踢了那马一脚,然后才调头跑开了。
金士麒用测距尺瞄准了那黑马。这测距尺设计巧妙,上面的游标是按照男子的平均盔高“5尺5寸”作为标准——这也是明军定制的箭靶高度。但只要把尺子侧过来用,“5尺5寸”又正是蒙古马的平均身长。
在战场上,最常见的目标就是人和马,因此可以作为测距的参照物。自古以来军人们就使用手指、手掌、箭头等物品进行对比估算,但准确度哪里比得上金士麒这把测距尺。
那匹马并没有跑开,而是无聊地站在山坡上刨着雪,好像在找吃得。它的距离已经在测距尺的“一百步”范围之外,也就是比推到最远格子的游标还要小。不过没关系,金士麒忙速算了一下,是20步远。
“托大了!”金士麒有些忐忑,“已经超过我这小弓的有效杀伤距离了……”
此时,吴三桂就在瞪着肉眼、用肉手比划着那匹马。他寻思了片刻,突然转身向自己的家丁吩咐道:“换大弩来!”
“弩?”龙武一伙的公子们立刻怒了,“开什么玩笑!”“吴三桂你无赖!”“说好的是比弓箭,又不是弩箭!”
弩,天然就比弓更准。因为弩是先上弦,再射击,射击的时候肌肉松弛、不会颤抖。
吴三桂没做辩白,但他的兄弟朋友们跳出来帮腔:“你们公子用那古怪的弓,我们又说过什么?”“弓弩本是一系!”“军阵上的弩难道不归于弓兵用?”
两伙公子们大呼小叫,金士麒却一锤定音:“让他用去,出弩炮我也不怕!”
这话说得痛快,但他等到吴三桂的家丁抬来的那只弩,才暗自悔恨:“又托大了!”
那是一黑漆漆的大弩,弩臂半人高,弩弓足有一人高。
“金兄,如果我先射中了马,是不是你就不用射了?”吴三桂微微一笑,便上前一步把弩抓稳了,踏住前端机构用腰背之力拉开了弩弦!
风更大了!
“风啊,吹得更猛烈些吧!”一帮龙武公子们又开始捣乱,他们齐声咆哮道:“风!风!来吧!来吧!大风!大风!……”
“哐!”那大弩声音狰狞,竟如金属撞击一般。那弩箭果然犀利,“嘶”地一声就消失在视野。
众人屏住呼吸望着远处的小山……突然间,只见那马蹄边上的一丛荆棘剧烈一颤,溅起了一片雪。弩箭虽然射过百步仍力不竭,但并未射中。那黑马惊得逃开了几步,四下,又低下头安心地扒弄着积雪。
一片嘲讽、失望的声音中,吴三桂又弯腰开弩,瞄了许久……终于射了第二箭。吴三桂忙放下弩,紧紧盯着远方。无数人跟他一样,瞪大了眼睛瞄着那匹马,等待着奇迹发生。
他运气不好。这一箭射去竟然无影无踪,那山坡上连一点回应都没有。那些树随风晃个不停,满山的风吹得雪漫天飞舞,马仍然在玩雪……
“再换个床弩吧!”不知道哪个龙武公子揶揄着喊道,余人皆大笑。
吴三桂呆呆地望着手里的弩,他也意识到情况很不妙,若是最后一箭射不中可就糟了。他现在也知道金士麒这家伙身负秘技,恐怕真的能射中那马。万一如此,自己就全盘皆输!
吴三桂忽然转身回到自己马前,放下大黑弩,重新拿起了那柄名为“小青蟒”的小梢弓,然后从箭袋里挑了一根箭出来。
他转身,搭箭挽弓,根本没怎么瞄准,向山上随便一箭。
刹那间,漫天一声凄厉的声响,如苍鹰在云端的嘶鸣——
“嘎……”
众人皆惊,那声音让人浑身汗毛倒竖,一些女人随之惊叫起来。“哨子箭?”“响镝!”有人喊了出来。
紧接着,几个龙武公子齐声痛斥道:“无耻啊!”“吴三桂你耍赖!”
原来那响镝射去,那马一惊,竟然溜溜地跑了起来!
这吴三桂知道自己射不中,他就故意使坏让金士麒也射不中。这一场就是平局,之后他才有回旋余地。所以他故意用响镝把马赶走。
“有勇有谋!”吴襄乐道,“这才是我儿子!唉,只可惜马没跑远……”
幸亏那山海关积雪深厚,那马也懒,它跑了一阵,就停在一个山坡上继续翻着雪找吃的。金士麒忙用测距尺瞄了过去,立刻就算了出来:是50步,相当于220米!
“金兄请!”吴三桂大声道。
其实,50步远的马,并不比50步远的人型靶小多少。但三倍距离下,箭的散布范围会扩展到十倍,由此就更多地靠运气了。还有最关键的一点:马的躯干是横向的,比纵向人型靶难很多。
还有杀伤力问题,箭的风阻大,衰竭极快。金士麒的四斗弱弓,0步能穿透人体,40步之内也能半透。但到了百步之后力道就只剩下小半,无法击穿肋骨和颅骨形成毙命伤。所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就是这道理。
只希望武圣人保佑,让这根箭能穿透50步之外的那一层马皮!
呼啸的北风从遥远的蒙古高原吹来,吹过阴山,吹过燕山,跨过喜峰口的长城,卷过渤海之滨的苍茫雪原,狂暴地撞在金士麒的身上。
“七级逆风,稍偏左,风速5步每秒……”
逆风,再加上遥远的距离——这距离已经远超出了测距尺的范围,也超过了他的上午准备“偏移量手册”的内容。但没关系,这难不住金士麒。
千人注目下,金士麒“呼”地蹲了下去。他抓着一支箭在雪地上沙沙地划着,闷头算算数。“代数……再解方程式……余弦……”
几个龙武公子们心下好奇,悄悄凑过来,只见满地奇怪的文字。“好象是蒙古文。”“我觉得是琴谱……”还有一个公子瞪着眼睛了半天,惊呼:“是萨满咒语……可怕!灭!灭!”
“灭你个头!”金士麒站了起来,“这些法术,回头我会教给你们,让你们个个都成神箭手。”
说完,他调节了瞄具的刻度。再抽出一根箭,凑在嘴上狠狠亲了一口,搭在弓上。
弓已经高高扬起,斜指向了北方的天空。
龙武兄弟们互相挤靠着,站在一起,手都互相攥着。交头接耳地评论着:“这行吗?”“在射鸟吗?”“你明白啥,大哥的弓软,所以必须吊射。”“我倒是觉得这只是一个‘起势’,接下来还有动作……”
金士麒正缓缓拉弦,忽然听到有人喊道:“慢着!”
转头一,是田师傅,正匆匆走到过来。
“士麒你听着。”田师傅竟然直呼了他的名字,声音小小的。金士麒忙凑过去,只见田师傅闭上眼睛,轻声道——
“小鹰飞向深谷时,它的翅膀会变得沉重。小鹰飞向山峦时,风会托起它!”
“……”金士麒惊愕了。在他的印象中,田师傅就像游戏中的那种满级的猎人角色,难道他还有一个隐藏职业是僧侣?“师傅你这算是……在祝福我吗?”
“这是我听过的蒙古弓箭手的歌谣。”这老家伙用烁烁放光的眼睛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你果然还是猎人……等等!深谷?山峦?”金士麒是何等冰雪聪明之人,顿时心中通明。“难道……这诗歌说的难道是地势对气流的影响?”
“师傅,那马儿就在小山坡上,背后是大山,我们是逆风……你是说远处来的风受到地形落差的影响,会把箭也压下来?”
“我什么都没说。”田师傅却笑吟吟地点点头,“吴公子箭法有余,却经验不足,未能领悟这一点,因此他第一箭射低了三尺,第二箭做了弥补,仍然低了一尺半。”
这老家伙竟然得那么清楚,他是妖怪?还是在胡说?
金士麒的理科大脑迅速运转着:“20步射低了尺,我这50步……再算上风阻导致的速度衰减……而且我的箭更慢更飘……但高空风势受到的影响又略小……不好,参数太多要溢出了!”他蹲下来,在雪地上又迅速计算了一遍抛物线数据。
他突然跳了起来,惊呼:“我岂不是要补充五尺的高差?”在之前计算的基础上,再瞄准马背上空5尺的地方?有那么多吗?但他相信,数学公式不会骗人、物理规律不会说谎!
“还有那老猎人……再信你一次!”他暗道。
金士麒再一次扬起弓。
一百五十步,北风迎面,四斗弱弓。那根箭被撒放器紧紧扯住,缓缓拉向后方,下垂的准星却瞄准那马背上空五尺的地方。那里,是大明帝国北方连绵的山峦。
金士麒放声喊道:“这一箭,向大明神工苏木匠致敬。”他心中暗喜:啊,终于轮到他了,过瘾!
话音刚落,箭已离弦而去。
在众人屏息等待的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都已凝结。山海关大校场上,千百人都望着相同的北方,有人在空中寻找,更多的人则死死地盯着那匹正在踩着雪玩儿得兴起的黑骏马。
“射飞了?”不知谁在问。
但眼睛好的,却得到:那箭正在半空中兜出一道弧线,正猛然下坠。




明末火器称王 第14章 获胜感言
忽然间,那匹马好像听到了什么。它的耳朵一抖,身子猛然跳了起来。它几乎跃起了半人高度,落下后就摔倒在地。
那白雪皑皑的山坡上,立刻绽开血花!
“胜!”
一百五十步,四斗软弓射出的箭力道很弱,却刚刚足够插在那黑马的臀部上。那箭像是一株倔犟的草——它虽然摇摇晃晃,但就是不倒。
那黑马跳着、嘶叫着乱跑,它朝着人群冲了几步,又掉头越过小山逃跑了。金府的几个亲兵忙追了过去,他们一路欢叫着冲上那小山。还有更多的公子们、仆役们和兵士们朝着金士麒奔跑过来,他们抱着金士麒狂笑、大叫个不停歇。
但此时的金士麒,却好像什么都听不到。
“原来,胜利的滋味是这样的啊。”
虽然周围被欢乐所萦绕,但这些好像与自己无关。他的心中平静得如一壶温水,身体软软的再无力气,脑袋中却晕晕涨涨好似塞进了棉花。
“爸爸妈妈,可惜你不到我此刻的风采。唉,我那还没还完贷款的房子,也不知道你们怎么处理……”他的眼睛里晶莹的泪花,瞬间被北风吹成了寒霜。
金士麒正在感怀往事,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响:“啪”!
好像是耳光的声音?
金士麒忙转身去,竟然是吴襄那老胖子打了他儿子一个耳光。吴襄还怒道:“多此一举!”
金士麒暗想:“多此一举”,什么意思?
吴三桂提着弓,呆立在雪地上,悲戚地着父亲上马离去,真是一副可怜的情形。就连他的朋友们、家将们也悄悄跟着吴襄等人离去了。
但他并没孤独多久,很快就有人来凑热闹了——那些龙武公子们嬉笑地围了过去,“吴三桂你箭法卓绝啊,我们金大哥只是险胜哩!”“哎呀,脸上怎么肿了?这老爹真狠。”“早就说过,你跟你爹长得不像,嘿嘿……”
还有更恶毒的,就是季公子,他扯着嗓子喊:“吴三桂!去年在天津你跟金大哥比棒棒你不成,今天比弓箭你又不成!你他娘的还是男人吗?”
“你!”吴三桂猛然盯住他,“原来谣言都是你放出来的!”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如此惶恐,莫不是心里有鬼?”这段话套用了昨日里吴三桂质问金士麒的话,听来真是格外刻薄。
这位季公子,名叫季锐,是龙武右营游击将军季士登的次子,他在龙武兄弟中以足智多谋而著称。这个“舆论打压吴三桂”就是他的鬼主意,他还伙同各位公子们广泛散布消息,搅得满世界都认定这吴三桂与金士麒比箭是因为争夺娼妓。
吴三桂见了这谣言的源头,果然勃然大怒,瞪着眼睛就逼了上来。
那些匠户军民们都见这边热闹,都兴高采烈地围聚了过来。他们议论着:“,公子哥儿们又要争斗了。”“我早就说嘛,这比箭只是开始,接下来就要动刀哩!”“有群殴最好,咱山海关真是比过年还热闹。”
“都住口!”有人喝道。
众人转身一,是金士麒正走过来。诸人忙让开一条道来。
金士麒胜利之后,心中却逐渐超然了。他不想为难这吴三桂,因为此人在他眼中不过是一败将。
金公子拍拍吴三桂的肩膀,“小三,别泄气,你还年轻。你的箭法也不错,今日愚兄只是侥幸获胜。但既然胜负有别,还请遵照昨日的约定,请你立下誓言。”
旁边的金财递过去一张纸。吴三桂展开,那纸上写道:
“大明蓟辽修武营吴都司之子吴三桂今誓此一生绝不结交陈姓女子为妻妾家私侍婢违者甘受万人唾骂之辱立誓约于天启六年正月十七山海关诸多人见证”
原来这金士麒早有准备啊!吴三桂捏着纸,却淡然一笑,“本该如此。”说完,他竟把自己手指咬出血来,在那纸上狠狠按了个糊涂的大血印子。他丢下纸,转身洒脱地去了,身上不留下一片雪花。
“唉,我只想让你念一遍就罢了。”金士麒埋怨道,“咬什么手指头嘛,粗人!”
但其他的龙武公子们却不罢休,而是捡起那“誓词”齐声朗诵起来。他们摇头晃脑抑扬顿挫,把那“绝不结交陈姓女子为妻妾家私侍婢……”喊得山响。惹得周围匠户军民们都纷纷议论:吴三桂来比箭真是为了个娼妓啊,原来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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