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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狙击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架柴生火
雷航点了点头,然后挨个地把命令传下去了。
鬼子特战队大约有三十多人,全部清一色的百式冲锋枪,每个队员身上果然还配一把德国二十响,每人身上四颗香瓜手雷,一把刺刀,胸口六个弹夹,背上一个背包,钢盔上军服上都有伪装,脚上全是护踝黑色牛皮鞋。
月松心想,狗日的,富得流油啊,等老子一会收拾完了你们这些王八羔子,就该老子富得流油啦,嘿嘿。
腰里挂着战刀的鬼子队长命令队员四周警戒,然后举起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独木桥的北面山坡。
“传话,全部把头低下,不准看。”月松小声命令。
鬼子少佐拿着望远镜,把北面的山坡看了一遍又一遍,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于是命令队员们全部缩回了山林。
月松冒出半个头,看见鬼子特战队的队员悄悄地撤进了山林。可月松并不着急,眼睛珠子一转,马上明白了鬼子队长的意思,就又把头埋进了草丛里。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鬼子一直没有再出现在独木桥南面的山林外。彪子有些忍耐不住了,悄悄摸到队长身边,小声说:“队长,鬼子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不会溜了?”
“你啥球副队长,还侦察连长呢,滚回去,给我窝着!”月松怒瞪双眼,把彪子骂回去了。
可是,鬼子队长明明感觉有危险,还会带队过这独木桥吗?其实,在想好这个作战计划的时候,月松心里就有数了。





抗日狙击手 三、痛心疾首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鬼子特战队果然出现在了独木桥南面的山林边。其实月松心里早就知道,从地图上看,鬼子特战队要往北前进,只有经过这座独木桥,否则,就要绕行几十公里。
越是鬼子队长在侦察了一番后,突然撤回去了,月松心里就更加料定,鬼子特战队还是会走这座独木桥。因为月松仔细观察了鬼子队长的一举一动,鬼子队长越是畏畏缩缩,虽然体现了鬼子队长行事谨慎,但恰恰是心细的人,才会胆大,缩回去,就是为了试探。如果月松沉不住气,冒然带着特战队过独木桥追击,那么就会反而被鬼子特战队打个漂亮的伏击。嘿嘿,我罗月松是谁啊,当我到你们小日本是白去了?当我到你们小日本是泡你日本娘们去了?呸呸,你们日本那些骚娘们,脱光了围着老子转三圈,老子的那玩意硬都不硬,为啥?太骚呗!
因为鬼子的大部队已经进山了,并且已经越过了这个地区,所以鬼子队长多少有些把这地儿当成了自己的后方,真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连老子都会有所失误,更何况你们这些骄横的日本骚公鸡呢?还时不时翘着尾巴“咯咯”叫的,以为你那红毛靓啊,等着,马上老子就把你那身红毛拔光啰,呵呵。
鬼子队长见侦察也没发现多大的异动,缩回去等了半天,也没见有追兵,于是果断下令,让他的特战队快速通过独木桥。
一个鬼子兵端着冲锋枪晃晃悠悠地走上了独木桥,站在独木桥上沉了沉身子,觉得够结实,于是快步通过了独木桥,一下桥就就地蹲伏掩护。其他的鬼子也就开始一个个地过桥了。
大壮把机枪从身下拖出来了,正准备架起来,趁着鬼子过桥的时候,把那些鬼子给突突了。月松一把按住大壮的手,轻声说:“等,等他们都过桥了再打!”说完,又对唐四说,“传令,所有人,准备好四颗手榴弹,打开盖子,只等我一声令下,就全部快速把手榴弹投向独木桥边的鬼子,注意,不准炸桥,那是咱们的退路。”
唐四小声地传完命令后,特战队的小伙子们,都轻手轻脚地准备着手榴弹。
鬼子队长已经过桥了,还有四个鬼子在后面掩护。四个已经过了桥的鬼子慢慢向山坡上搜索前进,距离月松他们埋伏的山头只有五十米的样子了。
大壮眼里在冒火,看着队长就是不下命令,急得直搓手。月松从草丛缝隙里看着最后的四个鬼子走上了独木桥,这才小声命令:“全体,准备!”
最后四个鬼子小步快跑,快速通过了独木桥,刚一下桥,月松忽然站起身,喊了一身:“打!”话音未落,三十多颗手榴弹带着“呼呼”的风声,直接飞向了山坡下的鬼子。
“轰轰轰”,第一轮手榴弹才炸响,月松和队员们又扔出了第二轮手榴弹,连续四轮手榴弹后,整个山坡下已经浓烟滚滚,根本看不见人影。但鬼子的嚎叫声,就像过年时杀猪时挨宰的猪的嚎叫声一样,听着是那么的悦耳,那么的爽心。
“特战队全体,自由射击!”浓烟稍稍散了些,能够看见人影的时候,月松下令开枪。
大壮早就按捺不住了,一听队长命令开枪,架起机枪就“哒哒哒”地一个劲儿地扫射。彪子郁闷了好几天了,这会儿正站起身,端着冲锋枪可劲儿地扫射。
一轮射击后,月松一看,就没有站着或蹲着的鬼子了,月松马上命令道:“停止射击,都睁大了眼睛,看见有活的就开枪点射。”
此时硝烟已经散尽,山坡下的满是躺在地上、趴在地上的鬼子,但月松知道,倡导武士道的鬼子,只要还有一口气,都会向敌人射击的,所以月松很小心,好不容易得着了这么好的机会,既能全歼鬼子特战队,又能不损失自己的弟兄,当然不能大意。
“呯”“呯”两声枪响,月松从声音判断,子弹是从独木桥南面的山林里射出来的,月松马上意识到是狙击手,又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误了,只想着歼灭眼前的鬼子,却忘了鬼子特战队是有狙击手的,而且不只一个。
“爬下!”月松趴在地上喊道。
“三水,三水!”是彪子的声音。
“怎办了?”月松冲彪子喊道。
“三水中弹了。”彪子带着哭腔喊道。
月松猫着腰就跑向了五组的位置。跑到位置一看,彪子正抱着三水在哭喊着三水的名字,一只手用力地按着三水脖子,可是三水的脖子上的大动脉被子弹打破了,鲜血直往外喷涌,按都按不住。月松一把推开彪子,抱着三水想要救他,可鲜血转瞬间就湿透了三水的军装棉袄,三水的嘴里也满是鲜血,三水睁着眼睛,看着队长,努力想说话,可鲜血堵住了三水的喉咙,三水发不出声音。
“三水,三水。”月松留着热泪,轻声喊着三水的名字。
不到一分钟,三水突然头一歪,牺牲在了月松的怀里。
“三水!三水!”月松大声哭喊着,“都是我的错,是队长害了你啊,我怎么就忘了鬼子的狙击手呢?”边哭喊着,月松伸手在自己的脸上“啪啪”扇了两个耳光。
“队长,别这样!”彪子拉着月松的手,边哭边劝阻着队长。
“不行,不能再耽搁了,”月松一把抓下三水的军帽,塞进怀里,说,“彪子,记着,不能把兄弟的尸首带回去,就带上一两件遗物,回到根据地了,好歹得给他们做个坟,立个碑。”
“嗯,”彪子流着泪答道。
“这里距离鬼子的大部队不远,咱们得速战速决,不能被鬼子的狙击手拖住,要不然,等鬼子的增援部队赶来,咱们就无路可退了。去,通知其他的狙击手,准备迎战鬼子狙击手。”月松说完,抓起三水的狙击步枪,猫着腰跑到了二组的阵地,把枪交给五娃,说:“拿着,从现在起,你到五组,担任五组狙击手,给老子打出个样子来!”
“是!”话不多的五娃双手接过狙击步枪,随着月松跑到了五组的阵地。
当月松经过三组的阵地时,月松看见慕容河抱着三组战士周吉祥一声不吭。月松一看,周吉祥的胸口满是鲜血,周吉祥已经牺牲了,从伤口来看,子弹刚好打进了心藏。月松把周吉祥抱在怀里,拍了拍他的后背,说:“兄弟,你的仇,我来替你报!”
放下周吉祥后,月松从周吉祥的手腕上撸下来一根红绳,塞进上衣口袋里,又把周吉祥的冲锋枪背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提着狙击步枪,回到了自己的阵地,半躺在地上,低着头,默默的思考着。
时间紧迫,怎么样才能快速干掉那两个鬼子的狙击手,又不再损失自己的弟兄呢?如果放弃干掉鬼子的狙击手,直接撤退,会不会影响特战队的士气呢?月松举起双拳,一个劲儿地捶着自己的脑袋。




抗日狙击手 四、伤亡惨重
三水和周吉祥的牺牲,搅得月松既悲伤,又有些心意烦乱。月松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伸手到上衣兜里去掏烟,摸出烟盒一看,靠,竟然一只烟都没有了,月松愤愤地把烟盒扳在地上,张嘴就喊:“谁有烟?谁有烟?”
“队长,给!”雷航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包烟,递给队长,说,“上次缴获的,一直给你留着呢。”
月松看着雷航,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看着三水在自己怀里痛苦地死去,月松忽然不喜欢队友对自己那么好。月松冷冷地看了雷航一眼,一把抓过香烟,颤抖着手撕开了烟盒,抽出一支,放在嘴里,摸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洋火,点上,猛吸了几口,说:“传令,邓鸣鹤、李大壮,带十个人,在我们身后抢占制高点,以防不测,一有情况,马上报告。”
“是!”雷航领命传令去了。
月松又吸了几口,这才觉得自己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些。月松又吸了几口,把烟头丢在地上,“哗啦”来开狙击步枪枪栓,闭上眼睛,静坐了片刻,忽然睁开眼睛,举枪对准对面的山林。没有看见鬼子狙击手,马上低着身子往右跑了十几米,举起狙击步枪,仍然没有发现鬼子狙击手的身影。月松接连换了好几个位子,接连观察了好几次,可那两个鬼子狙击手却是那么的冷静,自己大量的队友被杀,他们却依旧那么的冷若冰霜,那么的稳如泰山,这样的狙击手,太他妈的难对付了,偏偏时间又这么紧,根本没有办法跟狗日的比啥球耐心了。
月松半躺在一棵小树边,心嘣嘣地跳着,脑袋瓜子摩托车的车轮一样,飞快的运转着。没有耐心了,还打个球的狙击战!鬼子在暗处,咱们在明处,不仅如此,马上就可能会腹背受敌,怎么办?鱼死网破,拼死一搏?蠢,我怎么就这么蠢!可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其实狙击手最害怕的不是对手的枪法有多准,不是对方的人有多少,而是不要命的不怕死的不顾一切的往前冲的。是啊,狙击手再准,可每打一枪就得换子弹,身手再好的狙击手,换弹速度再快,一分钟内,也难以打死三四个不要命的往前冲的敌人。
“队长,敌人从后面上来了,一个中队。”雷航气喘吁吁地跑到月松身边,给月松报告了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消息一出,月松知道,这回算是载了,一定还会有队友牺牲,都是我的错,我怎么就能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呢?一个狙击手,怎么就会忘了对手会在身后埋伏着掩护的狙击手呢?早在白果树村的时候,我就知道鬼子的特战队有狙击手的,我怎么就忘了呢?
“靠,靠靠!”月松越想越觉得自己愚蠢之极,自己根本不配作一名好的指挥官,更何况是特战队的队长,可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否则,会有全队覆没的危险。
“去,让邓明鹤他们,死守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就交替掩护,后撤到对面的山林里。”月松不再想了,腹背受敌,只有冒死一搏,已经别无选择了,与其优柔寡断,不如奋起冲杀。
“唐四,把彪子给我叫过来,命令常超、慕容河、左五娃、欧阳、牛沛淋,打起来后,集中精力观察鬼子狙击手射击时的火光,一发现,立即开枪射击,不求精准,但求压制鬼子狙击手。”月松命令道。
不一会儿,彪子跑过来了,蹲在队长身边,说:“队长,身后鬼子一个中队摸上来了,怎么打?”
“你,命令邓明鹤,在鬼子距离还比较远时,就开枪阻击敌人,尽量提前拖延时间。你,带领剩下的战士,全速冲下山坡,杀死鬼子特战队剩下的残兵,不用管鬼子狙击手,记着,嘱咐兄弟们在往下冲时,全部曲线跑,执行!”月松说完,举起狙击步枪,继续侦察鬼子狙击手的位置。
三分钟后,彪子带着剩下了十几个战士,“杀——”齐声呼喊着冲出了阵地,相互交叉着向山坡下冲去。
“呯”的一声枪响,一个战士应声倒地,月松敏捷地发现了鬼子狙击手射击时枪口的火光,瞄也不瞄,凭着感觉就朝着火光射出了子弹。
“呯呯呯”,连续三声枪响,慕容河、常超和欧阳也都看见了鬼子狙击手的位置,几乎同时向鬼子狙击手开枪了,那个鬼子狙击手身上连中两枪,狗血喷溅后趴在地上一命呜呼。
“呯”的又是一声枪响,又一个战士倒地了。月松虽然看见了鬼子令一个狙击手的位置,可正在还弹,没法开枪。
“呯呯”两声枪响,是牛沛淋和五娃,可他们俩射出的子弹只是从鬼子狙击手的肩膀上擦肩而过,那鬼子狙击手迅速换了位置。
彪子带队冲到半山腰时,趴在地上的鬼子开枪了,百式冲锋枪射速快,子弹“呼呼呼”地射向了往山坡下冲击的战士们,又是三个战士倒地了。彪子大喊:“注意隐蔽,跑跑停停,相互掩护!”
月松和慕容河他们都换好了子弹,举起狙击步枪密切地注视着山林中另一个鬼子狙击手的动向。那个鬼子狙击手知道了对方有好几个狙击手后,不敢轻易开枪,而是抱着枪躲在一根粗大的树干后,准备伺机开枪。
这时,月松听到身后大壮的机枪开始打点射了,看来,身后的鬼子距离这里已经不到两百米了,留给特战队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月松大喊:“狙击手,先杀山坡下的鬼子。”说完,举枪干掉了一个正端着百式冲锋枪向彪子他们射击的鬼子。接着五娃和欧阳也各射杀了一个受伤的正在朝彪子他么射击的鬼子。
彪子见队长在掩护自己,加上又听见大壮的机枪已经开火了,马上命令道:“冲啊!”剩下的七八个战士一起喊着“杀啊——!”冲到山坡下。
那个鬼子狙击手见敌人又在冲杀自己的队友,忙举枪射击,又一个战士中枪倒地。就在鬼子狙击手响枪的一刹那,慕容河、常超和牛沛淋三把狙击步枪,同时向那个鬼子开火了,那个鬼子狙击手躲闪不及,腹部中弹,倒在地上,手捂着腹部,痛苦不堪。
冲到山坡下后,彪子挺起冲锋枪,射杀了最后两个负隅顽抗的鬼子伤兵。
月松见已经消灭了山坡下的鬼子,山林中的鬼子也没有再开枪,就一边往山坡下跑,一边喊:“收集武器弹药,快速过桥!”
彪子带着队员们,迅速的收集了几十把百式冲锋枪和大量子弹、手雷。慕容河他们也都跑下山坡,帮着彪子他么背起收集的武器弹药。
“五娃,你先过桥,过去了马上寻找鬼子狙击手的尸体,确保其他人安全过桥。”月松命令道。
“是!”五娃领命,提着狙击步枪,快速的跑过了桥,可刚进林子,那个腹部中枪的鬼子就朝着五娃开了一枪,五娃一闪身,子弹射中了五娃的左臂。五娃忍着痛,抬枪射击,一枪命中了最后那个鬼子狙击手的胸口,那个鬼子捂着胸口倒地了。五娃跑到另一个鬼子狙击手身边一看,那个鬼子早已死了。
五娃跑出山林,对队长喊道:“过来!”
“快,一个接一个,快速通过,狙击手先过,到了对面马上掩护其他人。”月松命令道。
慕容河、欧阳等几个狙击手先过去了,月松也跟着过去了。五分钟后,其他队员也都顺利地通过了独木桥。
邓明鹤见队长他们都过桥了,就对大壮说:“大壮,你带着他们先过,留下两个人,跟我阻击敌人。”
“扯淡,我是机枪手,你带他们先走,我一个留下就行了。”大壮一边扫射一边说。鬼子距离山顶已经只有五十多米了。
“那好,你,你,留下,其他人,跟我走!”邓鸣鹤带着和其他人,快速跑下山坡,正准备过桥,轰然听到山坡顶上“轰轰”地几声炮弹的爆炸声,是鬼子的小钢炮炮弹。邓鸣鹤犹豫了一下,可也帮不上什么,只好带着人快速过了桥。
鬼子的炮弹准确地落在了大壮的身边,大壮身边的两个战士牺牲了。大壮的后背被弹片击中,鲜血直流,大壮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后背热乎乎地。大壮顾不了那么多,抱着机枪继续扫射。
转眼一个弹夹打完了,几个鬼子已经冲上来了,大壮掏出驳壳枪,“叭叭叭”三枪干倒了三个,可十几个鬼子又冲上来了,虽然月松和慕容河他们用狙击步枪帮着大壮杀了几个,可冲上来的鬼子太多,一个鬼子的步枪子弹迎面击中了大壮的头部,大壮轰然倒地!
月松从狙击镜里清清楚楚地看见大壮倒地了,月松撕心裂肝地喊着:“大壮!大壮——”
山坡上的鬼子越来越多了,月松和其他狙击手连续开枪射杀鬼子,可哪里杀得完啊,转眼就有几个鬼子快冲到独木桥了。
更难办的是,鬼子已经在山顶上架起了小钢炮,几发炮弹呼啸着落在了月松的身边,月松被震翻在地,所幸没有受伤。月松从地上爬起来,还在换弹射击。
彪子见队长情绪有些失控,忙对草根儿和邓鸣鹤说:“你们俩,把队长拖走。”又对铁蛋说:“铁蛋,把桥炸了,其他人,撤!”
草根儿和邓鸣鹤不管队长如何挣扎,硬生生地把队长拖进了山林里。铁蛋扔了两颗手榴弹,才把独木桥炸下了断臂崖。彪子带着大伙儿往山林深处撤走了,身后疯狂的鬼子一连发射了十几枚炮弹,轰隆隆的炮声,不知道是在庆祝,还是在哀思。




抗日狙击手 五、以牙还牙
彪子带着特战队,一直往前跑了将近两里路,才在一个繁密的树林里停下来。
彪子走到月松身边,说:“队长,下面咋办?”
月松靠着一棵大树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神情恍惚,三水痛苦地死去的样子,大壮倒地的刹那,山坡上战士一个个倒下的身影,萦绕在月松的脑际,久久不能消逝。
草根儿从队长上衣兜里掏出队长的香烟,叼在嘴里,又从队长身上找出了洋火,点上烟,吸了一口,放到队长嘴里。
月松轻轻地吸了一口,早已在眼窝里打圈的热泪,忽然喷涌而出,顺着鼻翼滑到脸上,又顺着脸颊滑到嘴边。
月松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地上的一片枯叶,香烟的烟雾在月松头顶自然而然的飘绕着。一向喜欢在思考问题时,在欢乐庆祝时,在生气发怒时,一根一根的抽烟的月松,此刻,草根儿都把烟点上放进了他的嘴里,他却不知道猛吸几口,也不知道悠悠然地吐着烟圈。一根烟在他的嘴里都快烧完了,他更不知道狠狠地把烟头扳在地上,再跺上几脚。
一个在全营三百多名战士全部阵亡后,仍能独自在鬼子窝里顽强打鬼子,而且能够建立不朽功勋的战士;一个能在鬼子的围追堵截中无数次死里逃生的中华好男儿;一个能够带着一群冒头小伙子,在数倍于自己的敌群中行走自如,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抗日英雄;一个能舍家于不顾,放弃优越的国军生活而自愿加入新四军,与新四军一起同生死共患难的名族英豪,此刻,却在痛哭流涕,心底流血;却在木讷呆然,茫然自失。为什么?是什么让月松队长变成了这个样子?是战友,是兄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的牺牲,让月松痛哭流涕,心底流血;是生死与共的兄弟的倒下,让月松木讷呆然,茫然自失。
是谁?眼看着自己的几百个兄弟刹那间倒在自己的面前。是谁?眼看着白日黑夜里与自己厮守的死党在自己面前瞬间消失?是罗月松,是那时的国军少校营长罗月松。当自己的兄弟们全部阵亡后,月松饱尝了在血雨腥风的战场上的那种无边的孤独。
也正因为月松在孤独中更加懂得了兄弟的重要,正因为月松在熬过了无边的孤独后,享受了特战队的战友给了自己无声的友情,月松才难以再次接受兄弟在自己面前倒下,更难以接受兄弟的倒下全都是因为自己的过错。然而,战争,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面对着灭绝人性的日本魔鬼,我中华好男儿们,理所当然地要奋起抗争,用我中华好男儿的铮铮铁骨,用我中华好男儿的刚强意志,用我中华好男儿的钢拳铁腿,砸碎小日本的所谓“大东亚共荣圈”的黄粱美梦。
彪子和特战队的小伙子们,看着队长的样子,心里也十分痛苦,可又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言语,才能开脱队长的自责,才能重新唤起队长的斗志。
香烟已经在队长的嘴边烧完了,眼看着就要烧伤队长的嘴唇了。一向耿直爽朗的彪子站起身,走到队长面前,一巴掌把队长嘴边的香烟头打掉在地,气冲冲地说:“罗月松,奶奶的,老子当初把你从鬼子嘴边抢回来的时候,老子当初把你背回团部卫生所的时候,你狗日的都成了啥样了?连一口气都快没有了,可你个兔崽子也不是这个吊样啊?半死不活地昏迷了好几天,在病床上刚一睁眼,你狗日的那眼睛不是马上就带神儿了吗?咋的了,这是咋的了,哦,倒下了几个好兄弟,就都是你的责任了?你奶奶的,你没参加咱新四军,咱新四军就不打小日本子了,就不牺牲兄弟了?球毛!”彪子骂了半天,月松还在那里呆坐着,彪忍不住就动手了。彪子把袖子一勒,双手伸到月松的双肩上,一把就将月松提起来了,说:“你给老子站起来,给老子拿出个男人的样儿来。”
这时,月松的眼睛突然亮堂了起来,往日里月松眼中的那种异样的光芒,就在彪子把他提起来的那一瞬间,突然间就又一次光芒四射了。
月松一把推开彪子,说:“挖坟!”
彪子被队长猛推了一把,踉跄着差点没倒地上。可看见队长说话了,马上笑呵呵的说:“哈哈,活了,我还以为你个兔崽子就这么就挂了呢?说啥?挖坟?尸体都没抢回来,挖啥坟?”彪子伸手去摸队长的头,又说,“没发烧啊,怎么还糊涂啊?”
月松一巴掌打开了彪子的手,说:“草根儿、鸣鹤、唐四,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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