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开屏

“我爸是怎么看上你的？”
“我家穷啊，义务教育后，勉强读完高中，就一直在打工。为什么会看上我？因为在家政公司的走廊上我不小心碰到你爸的胳膊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看上我了。我知道我不好看，那些有身份的人是不会请我做他们的保姆和女佣的。”
沉默了会，李德华掏出钱夹，抽出三百块钱放在灶台上。
“这是做什么？”王婉盯着钱，迷茫地睁大眼睛。
“这是你诚实的奖金。”李世华走出了厨房。





孔雀开屏 第22章 衰老(1)
计程车在心心超市前停下了。吴佳琴打开银色钱夹，她以为富豪的钱夹里会有几千块钱，不想却只有一张两百的，一张五十的，两张十元和几张零钱。吴佳琴付了司机一百二十元后，进了超市，买了些小菜。
回到家，她就像很多年没有回来似的，环顾了一下四周：贴在门梁上的道符微微颤动。好像预示着某种东西刚刚光顾过。
她把钱夹放在茶几上，走进卧室，不知怎的，她对壁橱充满了不安，觉得里面躲着一个人。但最后，她强行把这突然升起的不祥感压了下去，一把推开了壁橱门，打量着一件件衣服，没一件新的。
换上家居服后，吴佳琴走进厨房，围上围裙，开始削土豆。削啊削，土豆突然变成了一只老鼠，吱吱了一声。
“啊！”吴佳琴尖叫地丢掉老鼠。老鼠四脚朝天摔在地上，瞬即翻身而起，沿壁乱蹿。
“啊！”吴佳琴冲出厨房，猛地看到孔白森坐在沙发里，手里拿着一张道符，轻轻地晃着。
“愚蠢的人类。”孔白森叹息一声，对着道符一吹，道符飞起来，贴在了吴佳琴惨白的额头上。
吴佳琴一动不动，好像被封印的僵尸似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微笑地孔白森。孔白森突然起身，惊得吴佳琴往后打了几个踉跄，撞到墙。
孔白森逼近吴佳琴，突然将一支手按在吴佳琴头旁的墙壁上，冷冷地说：“你是不是人鬼之恋的故事听多了，成天幻想着他会爱上你？他不会爱上你的，除非你能让自己不会衰老。”
忽然，道符从吴佳琴额头上飘下来，落在地上。
空气凝固。
孔白森笑起来。吴佳琴感到那声音冰冷刺骨，她强压着喘息，盯着对方双眸里流转不息的寒光，似有一种将灵魂割开的力量。就在孔白森转身欲走时，吴佳琴突然喘了口气，喊道：“唐甜甜呢？”
孔白森咧嘴道：“你们爱狗，会把自己变成狗吗？或者和狗结合？”
“然后呢……”吴佳琴苍白的脸问。
“什么然后？”孔白森双目一沉。
“成小姐是不是被你们杀了！”吴佳琴突然喊起来，浑身颤栗不止，“你们是吸血鬼！”
孔白森忽地抓住吴佳琴的手，将吴佳琴拖进了卧室，一把抛在床上。吴佳琴从空中落下来，头撞到床背，一阵头晕颈痛。孔白森又抓住吴佳琴的左腿，往下一拉。吴佳琴一声尖叫，头顺着床背落在了枕头上。孔白森压上去，手扣住吴佳琴的脖子。
吴佳琴顿感到全身无力，一股死神般的气息似从孔白森的指间一点点渗进她的身体。她连颤栗的气力都没有了，只是僵硬绝望地瞪着。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在唐甜甜那胡言乱语，挑拨离间，我会永远让你消失，而且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你是怎么消失的。唐甜甜那个女人，她只要被我一哄，就会说出所有的实话。所以，也不要偷偷发短信，打哑谜，搞暗示。还有，她已被我迷得神魂颠倒，你说什么她都不会听进去，而且一定会跑来问我。她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女人。那样的女人，容易掳获，也容易丢弃。




孔雀开屏 第22章 衰老(2)
“至于吴佳琴你，大概也是属于笨女人吧，只是你内向孤僻，而她外向活泼。不管是哪种笨女人，孔蓝羽都不会喜欢。他喜欢跟人类保持距离，所以，不要试图去找他。不然，你将付出代价。”说完，孔白森露出邪恶的笑容。
吴佳琴额头上渗出冷汗，浸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涌了出来，顺颊而落，渗进头发里。白孔森忽然把吴佳琴拉了起来。吴佳琴只感到身体直抖，她甚至听到骨头的咯嚓声响。她想大叫，可却叫不出来，好像声带没了。
“你现在多少岁了？”
吴佳琴猛地看到被孔白森抓住的手已满是皱纹，手臂也枯枯的，就像营养不良的老树杆。她恐惧地瞪大眼睛，余光见镜里坐着一个白发苍苍，几乎有一百来岁的老人。她缓缓转过头去，见镜中老者瘦骨嶙峋，双目如洞，嘴巴也皱巴巴的，几乎没了嘴唇。她吃力的张大嘴巴，没有了牙齿，连舌头都似乎萎缩了。
吴佳琴身子突然一颤，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简直就像被亲人丢弃的老者，等待着死神的抚慰。
她再看孔白森，却把孔白森看成了孔蓝羽。孔蓝羽盯着她，目光里充满了嫌恶。他终于松开了手。
咯嚓——手在垂落时，发出声响。
接着，吴佳琴整个身体躺在了床上，她听着全身发出咯嚓声，她的骨头已经老化了，仿佛一指按下去，就会碎掉。啊，可怕的衰老，比死神还要可怕的衰老，痛苦而丑陋。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闭了很久，以致睡过去了。当她醒来时，是第二天早上了。她猛地坐起身，看自己的手，还是纤纤素手。她忙看镜子，镜里的自己依然年轻美貌。她急步冲出卧室，一眼看到大门框上的道符没了。
吴佳琴筋疲力尽走到厨房，看到掉在地上的土豆，猛地吓了一跳。她想起这土豆昨天变成了老鼠，忙快速地抓起土豆扔进垃圾袋，又将垃圾袋提出来，拎着垃圾袋直奔楼下的垃圾箱，噗一声丢进去。
由于昨天没有吃晚饭，她饿极了，来到刘牛师傅馆。这次她没要豆腐脑和小笼包，点了一碗牛肉面和一盘小笼包。吃完一碗面，一盘小笼包，她还觉饿，又点了一碗素粉和饺子。胖姐查觉到不对，在把第二碗面和第二盘小笼包放在桌上时，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回到家，她坐在镜前，仔细看自己，她还是看到了一些不想看到的东西，比如细微的眼角纹，变深的法令纹，暗下来的额头，以及变大的毛孔，略为松驰的皮肤。这些，都是衰老将开始的信号。只是现在，它留下的痕迹还很少很少，就如平静湖面上的细细水纹，对整个湖面不会造成影响。
吴佳琴突然想到五一过后自己就二十五岁了，再晃几年，就三十了，接着就四十，五十了……她不敢往下想下去了……只觉得人最美的时候是如此短暂，纵稍即逝。而正是这最美的年龄，人必须要为生活奔波，为未来工作，为下一代攒够资本，为父母的寄托奋斗。当拥有了一切时，容颜已衰、青春已逝。尤其是女人，过了三十，再无那嫣然无芳的光泽。尽管世上有少数女人，三十岁如二十岁，四十岁如二十岁，但那是用多少金钱砸下去的不老颜容？从这个意义上说，金钱确实可以买来青春，至少比别人长久的青春。




孔雀开屏 第22章 衰老(3)
吴佳琴走进了豪世商城。这是本城最大的商城，里面汇聚着最高端的化妆品。大多是欧美日的。每个化妆柜前站立着一个导购员。每个导购员前都簇拥着一群打扮亮丽的年轻女人和中年女人。她们听着导购的介绍，又看着摆在货架上的琳琅满目的商品。有人时不时问：“我是油性皮肤，用这个好吗？”或“我是干性皮肤，这个化妆品适合我吗？”
吴佳琴站在这些打扮亮丽的人们后面，见导购拿着一小瓶化妆品，笑盈盈地说：“这个化妆品在欧美日是非常受欢迎的，它取自于深海的精华，对防止女性皮肤过早衰老有很好的效果。”
吴佳琴走到货架前一看，这一小小瓶，居然卖一千块。天啊，她一个月的三餐费用都不用一千块呢。吴佳琴囊中羞涩，快步走出了化妆品专区，来到营养品专区。大多营养品都宣称有延缓衰老，提升记忆力的功效。一看价格，便宜的，吴佳琴觉得没什么功效，贵的动辄几百上千，或称取自植物精华，或称取自动物精华，或称取自深海精华，再或称源于古老的中医养生方的淬取。
可是这些东西，即便有功效，那也得要长年累月的用，如此一算，没有个几十万的年收入，那得要勒紧裤腰吃他们。
吴佳琴又走出了营养品专区，无精打采的随着自动电梯上了二楼。二楼全是衣服，一股潮流扑面而来。这里的衣服件件价格不菲，便宜的一千多，贵的一万多。吴佳琴忽然看到两万多的衣服，心想：“谁穿这么贵的衣服？像李世华那样的人都是订制衣服的。”她猛地意识到自己居然想到了李世华，不禁懊丧。她不明白为什么在这时候会想到李世华。接着，她想到董事长，想他大概快六十岁的人了，可他头发乌黑，模样看起来像精力充沛的中年人，优雅，充满了精｜英男人的魅力。
吴佳琴忽然跑下楼去，跑进了男士化妆品区，结果撞到李世华。李世华正从货架上拿下一盒化妆品看着，他余光一瞥，便见站在十步之外的吴佳琴。
吴佳琴一见李世华，不知所措，心慌意乱，调头要跑，被李世华叫住了她。
李世华推着塞着满满化妆品和营养品的购物车走过来问：“干嘛看着我就跑啊？你就这么讨厌我？”
吴佳琴忽然想起什么，忙打开包，拿出银钱夹，往购物车上一塞，说：“你爸的钱夹，我还了，打的用的一百二十元，我已放进钱夹里。别忘了给你爸。”
李世华拿起银钱夹，继续问：“你跑到男士化妆品专区干什么？你一没男人，二没老公，你买化妆品送给谁啊？难道是我爸？”
“我是来买手机的。”吴佳琴突然想起手机掉了。
“哇，买手机买到男士化妆品区来了？你你这叫我什么形容你好？”
“我是正要去手机专区，忽然看到你在这……”




孔雀开屏 第22章 衰老(4)
“拜脱你撒谎靠谱点好不？你刚才样子分明是撞到我的，什么看到我的？成心来还钱夹会转身跑？还有啊，卖手机的地方不经过这里，在那边！”
“我不经常来这，走错方向不行吗？”吴佳琴红扑扑的脸说。
“快走吧，你简直是我的衰神。把我的订婚毁了，害得我要破费为行长和夫人买这么多东西。要是被人看到，我怕公司都因你毁了。”李世华挥了挥手。
吴佳琴转身走了，她真来到手机专区，挑选起手机。她看中一款联想手机，桃红色，十分时尚炫目。试用了一下，反应灵敏，画面清晰，3d效果不失真，感觉良好。可四千一百的价格让她犹豫起来。她那款旧手机从大学用到昨天，一直想换，可因为还能用，就一直没换。
“小姐，这款手机可是非常受欢迎的哦，也非常配你。你就买了吧？你要是犹豫，也□□天就断货了。”服务员热情地说。
吴佳琴还是舍不得花四千一百块买一部手机。她小心地放下手机，转身走了。在她走出大门，准备下楼梯时，服务员追了上来，提着联想手机的专用包装袋笑盈盈地说：“吴小姐，有位先生为你付了款。还是您刚才看中的那款手机。”
吴佳琴忙四顾张望，并没有看到李世华。
“小姐，那位先生说，如果你不想要，你可以把它丢进垃圾桶。”
吴佳琴忙接过手机袋，道声了谢谢。
服务员说：“你应该谢谢那位为你付款的先生。她好像很爱你。小姐，你不爱他吗？”
吴佳琴一时语塞。
服务员尴尬了一会，进了超市。吴佳琴提着手机袋边走边望，忽然看到一辆银色的兰博基尼驶过了斑马线，消失在车流中。
她走过马路，上了一辆公交。在公交上她打开了手机盒，盯着手机，眼睛不由湿润了。她心里竟充满了悲伤。
忽然，一条短信音响起。
她以为是李世华发来的，忙打开看，是□□的短信：欢迎她选择了移动，承诺会提供优质服务。
到了家，她不敢进家门，怕孔白森坐在她的沙发里。进了家门，她不敢面对镜子，害怕看到几十年后的自己。
坐在沙发上，她一边玩新手机，一边听电视里的新闻联播。一条新闻吸引了她的耳朵：“中国老龄化，已居世界之最”她抬起头，见画面里一群颤巍巍的老人坐在轮椅里，被几个年轻人推着，他们无法自理，必须由年轻人喂食，抱起卧床。有的老人已有几年没见到子女了，有人问她，他们只能发出咿咿吖吖，如婴儿学语般的声音。主持人呼吁人们关怀家里的老人，多多去看看在养老院里的父母。称养老院不是逃避子女责任的机构。同时主持人又称“随着人们寿命的延长，加上我国长久以来的人口策政以及现今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不愿生育，使之当今中国已陷入了老年的泥潭，在与国际竞争中失去越来越多的优势，最终阻碍了我国继续前进的步伐。如不改观，不待多时，中华民族将是第一个因衰老而灭亡的国家。”




孔雀开屏 第22章 衰老(5)
吴佳琴倒吸一口气，想着几十年后，自己也会像电视里的老人一样凡事被人伺候，张口无法说话，连翻身都不能自理，一股恐惧便油然而生。她想像着多少年后，她颤巍巍的，如千年的巫婆般躺在床上，旁边没有一个亲人的凄凉晚影，不禁黯淡神伤。蓦地，她心想我要活这么久做什么？像棵不能挪动的老树似的，苟言残喘，倍受煎熬，不如早死了算了。她气愤地关了电视。这时，又响起短信音。吴佳琴拿起手机，见是一条美容广告。这号码还是新的，广告就飞进来了，果然是无孔不入。
在出门前，吴佳琴将一包雄黄粉放进包里。因为她怕回来时，看到孔白森在家里。快到公司，她老远看到董事长和李世华并肩走着，两人在交谈间，都看到了忽然放慢步伐的吴佳琴。
吴佳琴赶忙加快步伐，在董事长和李世华后面进了大门。
“董事长，谢谢你……”
“不客气。别放在心上。”李德华微笑地说。
吴佳琴脸蓦地红了，她目光一移，见李世华目光异样，像是在说：“你不会有恋父情节吧？”
“啊，对了，你给田总设计的广告，成品我看了，非常不错。继续努力，你会成为很好的广告设计师的。”
一提到“田总”，吴佳琴羞涩的心蓦地一沉，因为她想到田总的信用卡，她永远也没法还了。
“董事长，这是陈力导演拍的好。没有他，我的创意也不能很好表现。”
李德华笑地说：“陈力一直是我们公司很好的广告摄制师，他拍过很多大广告。你要多多跟他交流，谈谈你的想法，这样，你们才能做出更好的广告。”
“是。”吴佳琴注意到当董事长提到“陈力”时，李世华就把眼睛瞟向别处，像个不愿意听父亲唠叨的大孩子。
忽然，包里的手机响了一下。短信音虽然短促，但却清脆悦耳。
“这么快就买了新手机？”董事长笑问。
吴佳琴见李世华回过头来，斜眼瞧着她。
“是，是国产的，联想的。”吴佳琴低声说。
“国产也不错。”李德华点头，朝电梯走去。
吴佳琴心突跳起来，忙仔细数了电梯里的人，有八个，加上董事长和李世华，正好十个。也就是说她可以不用进去了。瞬间，她感到心情轻松了许多。
一进工作室，她就把手机拿出来，告诉王娜珍她的新号码。王娜珍竟惊叫起来，抓过手机喊道：“这手机我在京东上看过，好像是三千九百九十九。哇，我上次推荐你的三星才三千七，你都嫌贵，这四千的，还是国产的，你居然不嫌贵？你是不是捡到钱了？”
王娜珍声音很大，以致整个工作室的人都转过头来。吴佳琴忙抓回手机，塞进了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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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开屏 第23章 孔雀之家(1)
在公司食堂门口，吴佳琴与王娜珍碰到陈力。稍刻沉默后，陈力说广告已通过审核了，五一后播出。王娜珍听了，抓住吴佳琴的手，又跳又蹦，好像这是她的广告似的。接着，陈力提到五一出游的事，问吴佳琴喜不喜欢云南。
吴佳琴没去过云南，从幼儿园至高中一直住在外公外婆的城市，大学在武汉就读，四年下来，也只是对学校周围的环境有所了解。毕业后她来到这座沿海城市，每天就是两点一线，除了被王娜珍拉去逛街。偶尔的时候，她到海边散步，望着波涛不息的无尽大海，感受着自己的渺小和海风的凉爽。
“听说云南又美又好玩，但我没去过。”吴佳琴将头发撩到耳后说。
“云南是孔雀的故乡。如果王娜珍你的广告被采纳了，我想好了，我们就到云南拍。”陈力笑地说。
王娜珍撇嘴说：“陈大导，你这是故意戳我的痛处。”
“你那广告也不是不好，只是太热烈了，不适合强调宁静的商品。留着它，会有用武之地的。”
“谢谢陈导夸奖，”王娜珍兴奋起来，“你要是有认识的客户需要做广告，就帮我推荐一下嘛。”
“好啊，我看看能不能把你的孔雀推荐出去。”
“谢谢啊。陈导，改天我请你吃饭。”
“哇，你这么快就蹬鼻子上脸了？帅哥找到了没有啊？下周就放假了。”
吴佳琴一听这话，顿感紧张。
王娜珍和陈力同时看了吴佳琴一眼，气氛也顿变得怪异。
“啊，陈导，我们是组团去吧？”王娜珍打破了沉默，眨着眼睛问。
“包车去。费用我出。”
“陈导真大方啊。”王娜珍满目红光，“真有大导演的风范，我立刻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们，让她们多带几个帅哥。”
“别拍我马屁。”
“我说的是实话哦。去看孔雀？”
“那里有个最大的孔雀园，听说里面有几百只孔雀。”
“哇，要是开屏的话，该多眩丽壮观啊。”王娜珍憧憬地说。
“恐怕看不到了。三四月份才是孔雀的发情期。”
“哎。”
“噢，有人招呼我。我过去了。”陈力忽然看到一个同事在冲他招手，忙走了过去。
王娜珍见吴佳琴悒悒不乐，推了她一下说：“别这样，只是玩玩嘛，男女之间在一起，不一定就是那种关系。”
“我不想去了。”吴佳琴低声说。
“拜脱，陈力是为了你才说请大家出游的。现在你忽然不想去了，这不是让陈力难堪嘛。好了，你不爱陈力，陈力也知道你不爱他。但是呢，佳琴，我要告诉你，人情这个东西，有时候还是要维护的。对了，你看了那个新闻没有啊？昔日歌后传出与富豪丈夫闹出离婚。可是昨天他们却微笑的闪亮登场，大秀恩爱。你懂不懂啊？”王娜珍又推了吴佳琴一下。
“不是因为陈力，是因为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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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开屏 第23章 孔雀之家(2)
“孔雀？不会吧，你害怕孔雀？孔雀可是世界上最美的鸟，是鸟中王者。人人爱它们都来不及，你居然怕它们？”
“你忘了我的梦啊。”
“你只说过你怕梦里的男人。”
“我跟你说，”吴佳琴突然抓住王娜珍的手说，“孔雀开屏真的很可怕。那上面的眼睛，闪烁着奇怪的光芒，像是像是一个个魔窟窿。”
“你的联想力也太强大了吧？明明是五彩斑斓的光片。”王娜珍说。
“我查过资料。雄孔雀并不只有发情的时候才会开屏，在受惊，遇到敌害时也会开屏进行防御。”
“开屏防御啊？这方便吗？”
“孔雀开屏时，上面的眼睛一闪一闪，在加上雄孔雀把整个尾屏抖得沙沙响，这在有些动物的眼里就是一个体形庞大的会发声的百眼怪物。”
“喂，你是有些动物吗？真受不了你了。”王娜珍甩开了吴佳琴的手，快步朝打饭的橱窗走去。
吴佳琴紧跟在后面，继续说：“想想无数孔雀围着你开屏……”
“我求之不得。我希望整个云南的雄孔雀都围着我开屏。”
吴佳琴不期待的五一假还是来了。公司提前一天放假，但有些人得加班。快下班时，吴佳琴硬着头皮进了李世华的办公室，见李世华正浏览电脑里的文件。
“有什么事？”李世华继续看着电脑。
“李总监，”吴佳琴吞吞吐吐说：“我想加班。”
李世华把眼睛从电脑上移开了，转过椅子，盯着吴佳琴，似笑非笑地说：“工作别这么拼命嘛。和陈力他们到云南放松一下。董事长不是说了嘛，要你和陈力多多交流，好为公司构出更好的广告。磨刀不误砍柴工。公司赚钱，你也会有红利的。”
吴佳琴一时语塞，咬着唇。过了半响，她欠了欠身，转身开了门，带着几分慌张，逃似地跑了出去。
李世华叹了口气，随着门砰一声微响，他的目光黯淡下去，溢出一缕忧伤。上周，他按到宋雨的意思，给行长和夫人送了一万多块钱的化妆品和营养品，不仅没有缓和矛盾，还被行长亲自打电话过来，让他把礼提回去，自己好好粉墨。晚上，宋雨哭哭啼啼在电话里哭诉父亲又指责他们两人的关系了，还把化妆品扔出去了。他心烦意乱，听完宋雨对父亲的抱怨，又听着宋雨抱怨起吴佳琴。宋雨一个劲地问他是不是真爱上吴佳琴？问他为什么不把她赶出公司？李世华还是以客户订单为挡箭牌，气得宋雨挂断了电话。随即，他来到父亲的书房，宣布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