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开屏

“喂，田总，我已经把陈导的手机号发给你了。”
“我知道了。谢谢啊。”
“不客气。”吴佳琴赶紧挂断了电话。
吴佳琴刚要进卧室，手机又响了。是王娜珍打过来了。王娜珍祝贺完她，遂感叹自己命运不济，没她前途光明，也没她有男人缘。
吴佳琴忙安慰王娜珍，说用不了多久，她也会迎来机遇。王娜珍哈哈笑起来，说：“我们一起努力吧，明天我们去拍3d照去吧。”
“好啊。”
吴佳琴很快把她的广告在电视上播出的消息告诉了外公外婆。外公外婆在电话里激动万分。随后，吴佳琴和外公外婆视频起来。最后，外婆又提到男朋友的事。吴佳琴又是老套的敷衍：“我正在找啊。”
“你马上就25了。”
吴佳琴突然厌恶起外婆提起她的年龄，现在，她恨不能忘掉自己多少岁才好，便很不高兴地说：“奶奶，你要是跟我聊天，总说我多少岁，我就不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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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开屏 第26章 糟糕的会面(2)
外婆笑地说：“傻丫头，以为忘了多少岁，就永远不老了？那是自然规律，躲都躲不过的。我说你这孩子，读了这么多书，都读到哪去了？心智怎么像个孩子？”
“奶奶真讨厌。算了，我要工作了。”
“你快点找个男朋友过来，我就不提了。对了，我现在要跟你下正式通牒，今年春节回来，一定要带个男朋友回来。知道吗？”
“奶奶，你也说过，男人不是什么随便的东西，怎么能保证在规定的时间内找到啊？”
“中国拥有着全世界最多的男人，再说你又不丑，现在又有广告上电视了，以后的薪水肯定会很多，怎么会没有男人追你？一定是你的问题。”外婆振振有词道。
“中国也有全世界最多的女人啊。”吴佳琴争辩道。
“外国男人也行。反正只要是男人。不跟你说了，奶奶要去洗碗了。对了，找个好男人，千万不要找个连碗都不洗的男人，像你爷爷一样，我可是伺侯了他一辈子。”
吴佳琴蓦地想起陈力来。想起他曾为她做过两顿饭，他会收拾厨房，也一定会做家务，而且有房有车了。她觉得陈力一定是大众女性期望的丈夫，嫁给这样一个男人，也倒不错。可一转念，她又想起那晚在云南树林里与孔蓝羽的邂逅，充满了邪恶的气息，也弥漫着撩人的神秘。就在孔蓝羽的面容逐渐清晰时，她猛甩了下头，那夜的情景便在脑海中碎了，即而消失。
洗完澡，她无聊地翻起手机电话薄，忽然发现她的电话薄里没有李世华的号码。想必，李世华的手机里也没有她的新手机号。吴佳琴盯着手机看了好一阵儿，心想：“难怪这段时间这么清静。”
第二天，她一进公司大门，就被随后进来的李世华喊住了。
吴佳琴几乎是本能反应说：“李总监，我的新手机号是138……”
李世华眼闪异光，说：“终于想起要给我手机号了啊，你这没心没肺的。免费手机用的爽吧？”
吴佳琴脸蓦地红了，拔腿跑进了电梯。李世华正要追上去，见父亲进来了，忙转身向父亲微笑。
下午，吴佳琴感到手机震了一下，她拿出来一看，是李世华发过来的短信。她一边打开短信，一边抱怨不该把新手机号给李世华。现在他又像缠死鬼一样缠着她了。
——晚上和我一起去见客户，要是敢走，你这个月的薪水就没了。我说到做到。
吴佳琴咬牙切齿，在心里暗骂李世华。五点下班，她把短信给王娜珍看了。王娜珍羡慕地大叫，但心里生起了嫉妒。
王娜珍目送着吴佳琴奔进地下停车场，她想像着吴佳琴坐着李世华的兰博基尼去见客户，一股恨油然而生。她恨这个世界真不公平。
吴佳琴坐进了李世华的车，问：“真的是去见客户？”
“你想跟我开房间吗？”李世华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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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开屏 第26章 糟糕的会面(3)
吴佳琴立即推开车门，被李世华一把抓住了胳膊，说：“奇葩，那是你拉的客户，约我们在星豪酒楼见。别一副奔丧似的臭脸。等会儿见到唐董，跟我笑的灿烂些。丢了单子，我扣你一半薪水。”
吴佳琴却感觉她是去陪酒的。
车开出了停车场。跑了一段路，忽然拐了个弯，驶上另一条路。
“喂，你往哪开啊？”吴佳琴紧张起来。
“你没看到前面那辆劳斯莱斯吗？”
“那又怎样？”
“那是我爸的车。”
“我们不是去见客户吗？”
“对你这种女人我真不想哄。告诉你吧，我爸不喜欢我跟你在一起，哪怕是以工作的名义。懂吗？”
吴佳琴愣了下，立即把头扭过去。
“你居然告诉我爸，你不喜欢男人。喂，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我爸把你从树林里带出来，好心送你一程，你居然告诉他你不喜欢男人。”
吴佳琴咬了咬嘴，没有回应。
不久，车在星豪酒楼前停下。吴佳琴跟着李世华站上了电梯，走过普通厅，来到摆着小沙发和圆桌的高档厅。她顺着李世华的目光，看到了唐甜甜和一个中年男人。男人头发稀薄，前额秃顶，身材矮短，大腹翩翩，一张笑脸，满脸红光。乍一看，真像是个糖人儿。可是这样一个男人，却有着一个婷婷玉立，比他高半个头，宛若白瓷的女儿。她一笑，也甜得如糖，但却是那种精致的，典雅的，让人见了忍不住上去要咬一口的松露巧克力。
“唐董。”李世华上前一步，握住了唐董胖胖的大手，摇了两下。
“这位就是吴佳琴小姐？”唐董笑眯眯道，样子看起来色色的。他眼睛本来就小，这样一笑，眼睛全被脸上的肉挤进去了。
“唐董你好。我们来晚了。”
“我们也是刚到。”唐董说。
吴佳琴欠身，见唐董把手伸了过来，赶紧握住唐董的手，不自在地摇了两下。
“那个海豚广告是吴小姐的杰作？”
“也不完全是我的功劳。我只是画饼充饥的人。”这话一脱口，吴佳琴顿觉用错成语了，不免满脸通红。
“啊，唐董，我们坐下谈吧。”李世华赶紧说。
唐董从惊讶中回过神来，频频点头说：“好好好，坐下说。那么，我们先点餐吧。这位小姐是要茶还是果汁？”
“我……”
吴佳琴正想着，李世华赶紧说：“两杯绿茶。”
“吴小姐要吃点什么吗？”唐董继续盯着吴佳琴问。
“随便。”吴佳琴用很低的声音回答。
“吴小姐来点餐吧？”
“还是让唐小姐点餐吧。”李世华抬起手，微笑地说。
唐董似乎这才意识到女儿在旁边，立时整了整衣领，清了清喉咙，换了一副腔调说：“我们不客气了。”而此时，唐甜甜微怒地盯着父亲，脸腮正发红呢。
“吴小姐，能被李总监赏识，这是你的荣幸，你一定会前程无量的。”唐董一支手绕过唐甜甜的脖子，搭在唐甜甜的肩上说。




孔雀开屏 第26章 糟糕的会面(4)
“哪里哪里。”吴佳琴脸红了，又欠身道。
“既然是李总监看中的人才，那一定是没问题的。我们相信李总监的眼光。”唐董笑呵呵地说。
“唐董客气了。”李世华得意地一笑，余光瞟向吴佳琴，见吴佳琴一副强颜欢笑的神情。显然，她很不适应这样的应酬。
服务生端上菜。
唐董问吴佳琴要不要酒。
吴佳琴赶紧说：“我不会喝酒。”
接下来时间，吴佳琴拘束地吃着，竟一句话也不说。李世华忍不住用脚碰了一下吴佳琴的脚。
吴佳琴触电般把脚移开了，接着夹着肉片的筷子一抖，掉在了桌上。她一慌，筷子碰翻了果汁杯，只听一声脆响，杯子碎了，果汁溅了一地。
吴佳琴吓得站起来，又忙蹲身去捡碎玻璃渣。李世华忍无可忍了，一把拉起她，当众训斥道：“你居然比三岁小孩还差劲？”
吴佳琴顿流出眼泪，她还没来得及抹泪水，李世华拉着她疾步出了高档厅，扔下发呆的唐董和吃惊不已的唐甜甜。
在酒楼外，李世华松开了吴佳琴的手，怒气冲天地喊道：“你简直就是扶不起阿斗！送上眼前的机会，你居然把它白白浪费了！”
吴佳琴哽咽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说。我以后会努力学习人际交流的。”
“以后，你还有以后吗？”李世华吼道。
“你要炒了我？”吴佳琴泪水涟涟地问。
李世华突然举起手，直指着吴佳琴，嘴张了几次，都没说出话来。最后，他疲惫地垂下手臂，低声说：“你走吧。”
吴佳琴如遭雷殛般，一把抓住了李世华的手，说：“李总监你再给我机会吧，我一定会克服困难的。”
李世华冷笑道：“你不是想离开金球世家吗？现在，我让你离开。”
吴佳琴声泪俱下地说：“我不想从头开始，我好不容易看到希望。”
“是谁让你好不容易看到希望？嗯！”李世华咬牙切齿地问。
吴佳琴抬头盯着李世华，哆哆嗦嗦地说：“是李总监。”
“现在知道我是你的伯乐了？现在想抓住机会往上爬了？可是，太晚了！吴佳琴，我已经对你失望透顶了！”李世华甩开了吴佳琴的手。
吴佳琴往后打了个踉跄，她仍不死心，站稳身体后，又哀求起李世华。
李世华睨视着她，冷笑地说：“你真想要机会？”
吴佳琴使劲地点头，以致眼泪如断线珠子般掉下来。
“吴佳琴，在这世上，得到东西，是要有付出的，失去东西，也是要有付出的，再想得失去的东西，那是要有更大的付出的。懂吗？”李世华掷地有声地说。
听到这话，吴佳琴脸色发白了，如一俱僵尸盯着李世华，她预感到李世华下一句要说什么。可李世华并没有急于开口，而是把她拉进了车里，然后用一种娼客打量妓｜女的眼神盯着吴佳琴起伏的胸脯，勾起一边嘴唇说：“你陪我睡一晚，我给你一次机会，你陪我睡两晚，我给你两次机会。你想要多少机会，取决于你能陪我睡多少晚。怎么样？这交易不错吧？”




孔雀开屏 第26章 糟糕的会面(5)
吴佳琴瞪着李世华，但她的心剧烈的颤痛着，致使身体抖动起来。
“很多女人，为了得到老板的机会，哪怕是不确定的机会，都会同意这笔交易，包括一些成功的女人。”李世华咧嘴而笑。
吴佳琴猛喘了一口气，眼中的泪光瞬间化成了升腾的怒火，按住坐垫的手默默捏起了拳头。
“吴佳琴，我警告你，要是敢甩我巴掌，你就是让我睡一千零一夜，我也不会给你一个机会。”李世华竖起一根手指，咬着牙齿说。
吴佳琴突然打开了车门，跑了出去，急拦下了一辆计程车钻进去。
“去哪？”司机问。
“地铁站。”
吴佳琴说完，泪涌汹而下，止不住地哭起来。她从包里抓起一包面巾纸，使劲地擦泪，可泪不受控制，濡湿了好几张纸。
就在吴佳琴奔进地铁站时，李世华滑下了他的兰博基尼的车顶盖，在立交桥上飞驰，速度越来越快，连续来了几次危险而精确的超车。忽然，车载警报器里传来声音：“上h11666，测到你已涉嫌超速及危险驾驶，速安全停靠，配合警方工作。”
李世华抬头，见一架警用直升机在他头顶上盘旋。他立即放慢速度，打了个方向盘靠边停下。
直升机迅速着地，钻出一警察，走到李世华面前，敬了个礼。李世华不等警察命令，把驾驭证递给了警察。警察将一张罚单塞进他手里，警告他当心被吊销驾照。
接下来的一路，李世华开得很慢，被一辆辆车超过去。
回到家，他见父亲在看一部名叫《内幕》的美剧。讲的是各个行业的人们为了往上爬，为了获取利润，为了成功，为了规避风险而采取的种种手段，甚至不惜贿赂议员，操纵政治，欺骗大众。在屏幕里，美国永远是黑暗的，是人性最肮脏，罪恶最深重的国度。从芸芸匹夫到万众所望的总统，都可能成为罪人，被调侃，被指责，被批判，被撕碎。
“爸。我回来了。”李世华将脱下的西装丢在沙发上说。
“怎么样了？”李德华盯着电视问。
“我这个样子，你觉得怎么样了？”李世华烦躁地说。
李德华看了看儿子，说：“以前没见你丢了一个客户跟丢了一百个客户似的。”
“爸，以前公司不缺钱，现在公司贷款贷不下来，我能不急吗？倒是你，身为董事长，好像很不急。哇，还有闲心看美剧。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急死了。”
现在，3d屏幕里正放着美国总统在演讲，被忽然飞来的鞋子砸中了头。总统立即倒地。总统身边的便衣保镖如离弦之箭冲进了人群，抓住了丢鞋人。丢鞋人声嘶厉歇地喊道：“骗子！滚下去！”
听儿子开始为他分忧，李德华心里很高兴，问：“吃了吗？”
李世华说：“谈到一半谈崩了，所以饭也吃了一半。现在消化不良，不想吃了。我洗澡去了。”
这时候，王婉从厨房里走出来，问：“世华，你回来了？”
“你没长眼睛看啊？”李世华说。
“吃饭了吗？”
“烦死了。你再废话，我把你扫地出门。”




孔雀开屏 第27章 偷听之后(1)
李世华正朝浴室走时，忽然听到座机响了。他回过头去，见父亲压低着声音说话，好像有什么事不愿让他知道。他一时生起好奇心，快速走进浴室，接起浴室里的座机，听见财务总监的声音传来。
“李董，我们弄到了一个宋瓷，但可能不是真品。”
父亲声音传来。
“看起来怎么样？”
“以往拍卖会上的古董，也难保是真的。这个我觉得可以进拍卖行。”
“好。现在只需要弄一张鉴定书就行了。记住，要找正规机构的权威专家鉴定。”
“明白。”对方挂断了电话。
李世华放下话筒，坐进宽阔的浴池里，他闭上眼睛，身子一滑，头也浸进了水里。他直直地躺在水中，一动不动，像一蹲浸泡在水里的雕像。
他在水里憋着气，好一阵难受，五脏六腑也受到某种力量的压迫。
忽然，他猛地抬起上半身，如遭鬼压身般猛劲地喘气。湿漉漉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直至鼻尖。数秒钟后，他将头搁在缸沿上，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天花板上镶着典雅的壁灯，当视线糊模时，会看到上面有无数透明的蝴蝶在飞舞。
想到今晚与唐董的见面，他就生气，懊丧，倒不是因为丢了单子，而是因为吴佳琴的表现简直就像个弱智。他忽然怀疑起吴佳琴是不是弱智。最后，他想起他刚进公司时，一眼看中刘丝，给她发短信。刘丝很快应邀。那是一个很懂男人和很懂现实的女人。那天赴约，她穿着一身典雅的露背蓝色礼服，手执着一款长包，款款地走到他面前，典雅的笑着。一如一束高贵的花，在他眼前缓缓地绽放。他顿兴致大增，吻了她的手，在吃过精致少量的餐点后，两人进了包房……那女人，那夜让他□□……不过，他不想回忆起细节，便快速地过滤掉了。尽管如此，他还是猛感到下身一阵热流涌动，以致他忙坐了起来。那夜的一些碎片，还是在他大脑里闪现，就像玻璃的碎片溅满了天空。
刘丝确实是个不错的女人，但她的才能确实太平庸，如果不是她足够美丽，也许她永远只能做个普通职员。事实就是如此残酷，在同等条件下，美丽女人总会有更多机会，只看美丽女人愿不愿以牺牲某些东西去交换，尤其当对方是一个好色之徒。事后，李世华很快提拔她做了室长，却再没有给刘丝任何暗示。很快，李世华看中了吴佳琴，但发现对方性格孤僻，简直像个自闭症患者。一次偶尔，李世华看到吴佳琴的广告设计，眼前一亮，决心扶持她。不过，李世华还是抱着以往的期望，尤其想到吴佳琴害怕男人时，他心里油然生出一种抑自不住的好奇，又加上她美得如一朵远离尘俗的孤花，便更让他心醉不已。世间，有一种迷恋，得不到的，永远撩人心神。
洗完澡，李世华穿着睡袍走出来。见父亲斜靠在了沙发上，仍惬意地看着电视。他坐在父亲身边，问：“爸，贷款的事是不是解决了？”




孔雀开屏 第27章 偷听之后(2)
李德华说：“你是设计总监，管好设计这一块就行了。”
李世华说：“我是你儿子，能不操心吗？爸，快告诉我，贷款的事，你是不是搞定了？有银行愿意贷款给我们了？”
“银行现在不好贷款。”
“那你怎么解决的？爸，你别光看电视啊。有这么好看吗？”李世华说着，抓起摇控把画面暂停了。
李德华这才把眼睛转向儿子，皱着眉说：“你今天怎么了？对公司这么上心？”
李世华立即咧嘴笑，抱住父亲的肩膀说：“人家不想从天上掉到地上嘛。”
“别肉麻了。”李德华推开儿子。
“爸，那你就告诉我嘛。是不是你已经贿赂了银行行长啊？”
李德华突然正色道：“你偷听我的电话了？”
“没，没有啊？”李世华一阵结巴。
“你为什么要偷听我的电话？”
“这，这个，这个，”李世华绞尽脑汁想着谎话。
“你到底安什么心？”李德华斥问，“是不是怕我跟律师谈遗嘱啊？”
“爸，你说到哪去了？”李世华挪了下屁股说。
“你怕我真不给你财产？”李德华更生气了。
“爸，我根本没想财产。我难道盼着你死吗？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孝？我要是不孝……”
李德华忽然起身，朝楼梯走去。
“好。我是偷听了。”李世华忙说，“但我真没没那样想。爸，我没有天天盼着你死，也没有天天想你的遗嘱，我真希望你长命百岁。好吧，我就当你一分财产也不留给我行了吧。要不，你把我赶出公司，干脆把我赶出家。爸，你说话啊，你要我走，我立刻就走啊。”
“那你就走吧！”李德华厉声道。
“爸，你说的是真的。”李世华心头一震。
李德华发怒道：“世华，你哪句话是真的？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有本事你出去另立门户！”
“爸，我错了。”李世华软下来，“我看你好像有什么事不愿意让我知道，我很好奇，就糊里糊涂的接了话筒。我真没惦记得遗产的事。我对天发誓。”
“有老天爷吗？”李德华吼道。
“那你现在就立遗嘱，一分钱也不给我。这样可以了吧。”
“你！”
“你不要生气了，小心心脏病犯了。好，那我走。不过，我既然已经偷听到了你和财务总监的谈话内容，我想说说我的想法。爸，你不要去做那种事，一旦风云有变，我怕你会进去，成为替罪羊。中国是有死刑的。每次大规模反腐，哪次不是以几个倒霉蛋的死结束？世界在普通人看起来充满光明，但在我们这些人看来黑幕无处不在。我不想你替那些真正的恶魔在死刑架前忏悔，承受着民众的指责和谩骂，为那些恶魔唱赞歌。”李世华顿了会，继续说，“我们不是在美国有很多钱吗？难道就不能调过来周转一下？如果你进去了，那些在美国的钱能救你吗？如果你被判了死刑，在美国的钱不就充了美国的国库了？既然你的钱一分都不会留给我，你还有什么顾虑？难道你在外面有私生子，还是有女人需要养？”




孔雀开屏 第27章 偷听之后(3)
李德华瞪着儿子，脸因愤怒而涨红。李世华迎向父亲的目光一字一句说：“爸爸，很多高官富商都在机场落马了。像你这样的人，政府一旦决心要整你，难道不会无时无刻盯着你？到处都是电子眼，到处都是乘着直升机的警察。你觉得那时候你能成功逃到美国吗？是的，你成功逃过一次。但那次是政府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因为你的罪行顶多让大众嘲笑你有多么肮脏、无耻。”
李德华脸色煞白，忽然咆哮道：“立刻跟我滚！”
这咆哮声传到正躺在卧室里看电视的王婉耳朵里。她吓了一跳，忙跑出来看。
李世华放低语气，继续说：“多年前的那场丑闻，被政府盯上的几个人，一个都没漏网。两个判死刑，三个终生。记得高省长在悔过书上写的那句话吗？‘我有罪，他们也有罪，所有人都有罪，但必须有人为罪买单。不幸，这次选中了我。’爸爸，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李世华快步朝楼梯走去。李德华一下子跌进沙发里，双肘抵着膝盖抱住头。王婉一阵慌乱后，忙跑上了楼，见李世华拖出了行李箱。
“世华，你要去哪？”王婉忙问。
“我要走了。”
李世华将橱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件取下来，塞进行李箱里。
“你这是要离家出走吗？”王婉不安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