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开屏

孔雀开屏 第28章 豆腐花与豆腐脑(4)
“李世华，你不给机会，你用不着这样骂我。还把我双亡的父母也带上来。”
李世华冷言道：“我只是说出了男人们没说出的话。我要让你知道，你在男人们心里是个什么东西。吴佳琴，别以为你会永远美丽。你马上就要人老珠黄了，想想吧，到时你将有多凄惨。”
吴佳琴忽然看到李德华在公司台阶前，脑子里顿灵光一闪，心忐忑起来，但同时她使劲全身气力，在为那颗忐忑的心上注入勇气。
李世华继续训道：“你这中看不中用的废物，如果公司要裁员，第一批就把你裁了。到时候，你就沿街乞讨吧，要多惨就有多惨！”
吴佳琴突提高声音说：“李总监，求你在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会努力工作，令董事长满意的。”
李德华为儿子对员工不堪入耳的训骂感到心里难受，正要上台阶时，忽听到吴佳琴提到他了，便又回头看，只见儿子举起手臂，狠狠地指着吴佳琴。
“吴佳琴，你找我要机会，提我爸干什么？”
吴佳琴眼睛掠过李世华的肩膀，盯着董事长说：“你给我机会，我让你爸满意，你爸满意了，自然就会对你这个总监满意。”
李德华被这话惊住了。
“喂！你说话注意点！”
吴佳琴继续说：“我这话有什么问题？”
“用猪脑想想你刚才说的话。简直比黄色笑话还下流。我真是小瞧你了，总会来一次小宇宙爆发。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我爸啊？你要是喜欢，我现在把你送进我爸办公室，让你让我爸满意……”
吴佳琴脸瞬间白了，她见董事长一脸厉色地快步走过来。
“有你这样训员工的吗？”李德华猛力推了李世华。
李世华一个前趔趄，险些跪在地上。他转过身去，见是父亲，忙收敛了威风，白着脸喊道：“爸，董事长。”
李德华突然转过身去，快步朝公司大门走去。在他登上台阶时，吴佳琴回过神来，快跑起来，追上了董事长。李世华见势，忙跟上去。
“董事长……”
“有什么事，跟李总监说。”李德华冷漠地说，速度一点没减慢，进了公司大门。
眼看要走到电梯了，吴佳琴情急之中抓住了李德华的胳膊，快速地说：“董事长，我真不想离开这里，我好不容易有广告进电视了……”
李世华站住了，震惊地盯着吴佳琴紧紧抓住父亲胳膊的纤纤玉手。
“吴小姐，放手。”李德华厉声道。
吴佳琴并没有放手，她怕一放手，董事长进了电梯，她再没机会作任何乞求了。
“董事长，我真的需要机会。我父母五岁时因车祸死了，我靠外婆外公养大，要是他们知道我被开除了，一定会受不了打击的。董事长，你就可怜我们这些为生存挣扎的人们吧。我会努力工作，为公司赚钱的。”
这下，李世华彻底被震住了，吴佳琴现在对父亲说出的话，可从未对他说过。即使在她泪水涟涟乞求自己给她机会时，她也没有说过。这是为什么呢？她轻易地对父亲说出了她过去的不幸。




孔雀开屏 第28章 豆腐花与豆腐脑(5)
这时，电梯门开了。
“吴佳琴，放开！”李德华终于回过头，厉视着吴佳琴。
吴佳琴慢慢松开了手。
李德华踏进电梯，吴佳琴赶紧抢在李世华前面进了电梯，又抓住李德华的胳膊，这次，她淌下眼泪，诉说起自己不幸的童年。说她看到别人孩子有爸爸妈妈时，她是多么悲伤。说她在学校曾被人歧视，还说她在大学时是多么努力的学习，希望进入金球世家。可是进来了，发现高手如云，因为不擅人际，所以很自卑，直到遇到李总监还有所起色。
李世华听到这儿，心里暗暗高兴了一下，这个奇葩都算有所醒悟了，知道自己是她的贵人了。
吴佳琴说起昨晚与客户的见面情景，说她后悔没把握住机会。
这时，电梯门打开了。吴佳琴蓦地愣住了。原来电梯已到了顶层，现在呈现在吴佳琴眼前的是宽阔的大厅。大厅两侧的玻璃幕墙前摆着一盆高大的兰花。大厅前面，是一座半玻璃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坐着一个秘书模样的年轻女人。年轻女人正在面对电脑工作。她侧面的一扇窗户上赫然印着“董事长秘书办公室”
“快放手啊，难道你要跟着董事长进办公室？”李世华压低的声音说。
李世华的声音吸引了秘书。秘书朝这边看来，但没有站起来，只是看了一眼后，继续工作。
“你的过去，很不幸，我很同情你。”李德华踏出了电梯，面无表情地说。
“董事长，我要的不是同情，是机会。”
秘书听到声音，又转过头来。这次，她带着几分好奇。
“你不要同情，你跟董事长说这么多干什么？”李世华问。
吴佳琴不理睬李世华，继续眼巴巴地望着董事长说：“董事长，求你不要赶我走。”
“我说了，吴小姐，有什么事跟李总监说，他是你的上司。”李德华声音低沉，将这吴佳琴的手从胳膊上用力拿了下来。
吴佳琴心一下子跌进了心谷，她浑身发凉，感到手空空的了。她见董事长转身而去，如此冷酷，跟在海皇宫里，他甩她五十万元支票时一样冷酷。
“下去吧。”
李世华的声音猛地惊醒了她，她立时迈开腿，要追上董事长。李世华一个箭步向前，正好抓住了她挎在腕上的提包。
啪——提包带断了，摔在地上。
吴佳琴惊呆了，见提包张开了口，喷出了乳白的浆液。看起来，就像是提包的脑浆喷出来了。
“这是什么？”李世华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着。
吴佳琴脑子一阵嗡嗡响，忙蹲下身，狼狈地将豆腐脑从提包里拎了出来。可袋子破了，剩余的豆腐脑浆一瞬间全溜到地上了。
李德华在秘书办公室旁回过头来，见到眼前情景，皱了下眉头，拐过了秘书办公室。随即，传来大门被打开的声音，接着是关上的声音。
吴佳琴慌忙从外侧包里拿出纸巾擦拭浆液，浆液很快把纸巾染成了糊。
“弄干净，下来找我！”
李世华厉声说，转身进了电梯。
吴佳琴吓了一跳，见电梯门关了，赶紧又拿出一包纸巾，擦着浆液。好不容易，把地面擦干净了，眼前却堆满了黏成糊状的纸片。吴佳琴回过头，见秘书一见她转过来，就移开了眼睛。
吴佳琴走过去，小声说：“小姐，垃圾桶在哪？”
“我这有垃圾桶，你弄进来吧。”秘书淡淡地说。
“谢谢啊。你能不能给我些废纸？”
秘书随手拿起几张写满字的纸，递给吴佳琴。吴佳琴接过纸，跑过去，将纸盖在地上的一摊糊状物上，将糊状物包起来。由于糊状物太多了，因此她用了好几张纸，包成了一个老袋大小的纸球。
她走进秘书办公室，将纸球放进置在一角的垃圾桶里时，透过玻璃看到了前面的一扇暗红色双开大门。大门一侧镶着的牌匾上写着“董事长办公室”。
“谢谢。”吴佳琴再次道谢。
“不用谢。”秘书仍然冷淡。
吴佳琴小跑向电梯。电梯门正好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戴眼镜，着米色西服，手拿公文夹的三十多岁的男人。
“徐律师，董事长已在里面等了。”
吴佳琴回过头去，见秘书站了起来，面带微笑地欠身，然后秘书转过头来，瞪着她。吴佳琴赶紧退进了电梯。
董事长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律师走进去，向坐在办公桌上的李世华鞠了下躬，然后问：“董事长，你打电话让我来，是关于上次谈的投资合同吗？”
李德华把眼睛从电脑屏幕上转过来，靠着椅背说：“是我的遗书。”
徐律师笑了笑，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框，说：“董事长，你的遗书是不是立的太早了？”
李德华说：“这是一个律师说的话吗？立遗书法律有规定要死前多久才能立吗？”
“我只是感到意外。事实上，我们谁也无法预料自己什么时候会死。董事长你这样做，也是防范万一。”
“是啊，说不定哪天我心脏病犯了，没药没人，我就去了。这么说来，我随时都会死。”
“董事长，一大早怎么就提到‘死’了？你的心脏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了。”徐律师放下手中的文件夹说。
“所以，我要尽快立遗嘱，天知道我的心脏什么时候会炸？也许｜明天它就炸了。”
“董事长，你是不是和李总监吵架了？董事长，我看你还是想清楚再写吧。免得到时多出麻烦。”
“他不安心，还多出麻烦。现在就写。”李德华说着，从笔筒里抽出一根金笔。
徐律师打开文件夹，将几张白纸推向李德华。




孔雀开屏 第29章 父子情义(1)
吴佳琴沮丧地进入总监办公室的时候，见李世华坐在转椅里，和一个面庞硕大，戴着黑边眼镜的女人一起对着电脑讨论平面广告设计的一些细节。那女人站在李世华左侧，弯着腰，指着电脑屏幕，从左边移到右边，又从上边移到下边。
“李总监，你看这样行不行，把它往下移，这样就有冲击力了。”那女人说着，手指在屏幕左下角停住了。
李世华一手抱腰，一手放在嘴边，头偏向一边，陷入了思考。
吴佳琴第一次见到这个设计总监如此认真的思考，如此认真的对待工作，他身上那股不羁的气质，在此刻荡然无存。
“放在这里好像似乎不错。”过了很久，李世华说。
“但是这样，虽然增加了视觉冲击力，但还不够。”那女人突然用一种自信满满的声音说，“李总监，我认为这边的野豹要稍左移一下，然后在色彩上下功夫。总之，我们要突出的是极速感。让人们从广告牌前走过去时，瞬间有种车和豹要冲出画面的感觉。”
李世华满意地笑了，抬头看女人：“照你说的改吧。改完，再发我看看。这个客户是我同学的。因为相信你，才把它交给你的。虽然你是女人，但对这类风格的把握，可一点不比男设计师差啊。”
女人咧嘴笑了。她的嘴也很大，撑着她的脸更大了，也显得更丑了。如果不是她一头齐肩长发，那面目还真像一个生得粗犷的男人。
“谢谢总监夸赏。没什么事我工作去了。”
李世华点头，目光冷冷地转向站在一边的吴佳琴，见吴佳琴迅速地将盯着自己的眼睛收到了地上。
“啊，鲁冰。”在那女人走到门前时，李世华像想起什么似的，说，“一个人在一间办公室里工作感觉如何？”
女人忙转过身来，笑地说：“我会努力工作，精进不休，不辜总监的提拔。”
“如果你没实力，我也不会提拔你。”李世华笑地说，“所以，首先你要感谢自己，然后再感谢我。因为你是完完全全靠自己的努力换得了一次次机会。”
女人笑得更开心了，鞠了一个大躬，说：“如果没有李总监，我现在还坐工作室呢。”
“说什么啊，没有我，凭你的实力，任何一个想要公司赚钱的总监都会提拔你。你好像是和我一起进公司的吧？”
这个叫鲁冰的女人脸一下子红了，用手推了一下眼镜架说：“李总监怎么知道的？”
李世华笑了，说：“你忘了，你第一次进公司，撞了我一下，当时你忙道歉，说自己是第一天上班。”
鲁冰抬起头，眼睛里闪出光芒，说：“原来那天我撞的是李总监。对不起，我当时太急了。真没想到，李总监这么注意我。”说着，她脸又红了。
“我注意你，是因为你的才华吸引了我。作为女人，能设计出那么男性化的东西，甚至比男人设计得都好，你的实力也确实在很多老人新人之上。你叫我怎么能对你这块金子视而不见呢？公司要都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人上去了，那还能撑多久？”




孔雀开屏 第29章 父子情义(2)
鲁冰忙把眼睛瞟向吴佳琴。吴佳琴脸立即红了，心里更是怒火中烧。她很后悔进来求机会。
“李总监，我去改了，怕到时交不了。”
“别急嘛，客户是我同学，你慢慢改，别让我在同学面前丢面子。”
“李总监，我先走了。”鲁冰忙打开了门，像是遭到骚扰般冲了出去。
门轻轻地合上了，办公室里吴佳琴和李世华四目相对。不过，一个是怒目而视，一个是目闪不屑。
一阵冷场后。吴佳琴咬牙切齿地说：“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李世华拍了拍转椅的扶手，说：“你耳朵聋了？没听见我在鼓励员工精进不休啊。”
“你分明在指槡骂槐。别以为我听不明白。”吴佳琴恨恨道。
“哎呀，原来你这么聪明啊？”李世华嚯地站起来，像发现新大陆般惊喜地说，“那么你也清楚我把她叫进来，就是为了让你看看我李世华其实是什么样的人吧？”
吴佳琴把眼睛转向墙壁。
“如果你不漂亮，甚至丑，那你必须有让我信服的实力。如果你漂亮，又没有本事，又想往上爬，还又想不付出。哼，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吴佳琴感到难受，心里是百味翻腾，激烈的思想犹如火焰一般燃烧着，烧得她的心如火中栗子，热得发烫，随即又疼得钻心。忽然，她皱起了眉头，咬着牙说：“好，我辞职！”
李世华心一沉，放低了声音，问：“你走到哪去？你认为在别的公司你会有机会？”
吴佳琴一阵冷笑说：“李总监，感谢你刚才上演的一幕，让我彻底清醒了。这里，强者如云，我根本不会被注意。就算被注意了，也首先是我的外表。一旦我不让像你这样的上司满意，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喂，你搞清楚，是你弄砸了机会。”李世华提高声音说，“还有，你实力确实不够强大。这就是为什么你进了公司快三年，你一直默默无闻。尽管你比很多人都好，但是你的水平，是别人可以代替的。如果你善于交际，凭你的水平，就算长相平平，长得丑些，脱颖而出，也是很容易的。吴佳琴，如果你不认清自己，不改变自己，你就是换一个公司，也还是停留在原处。难道你要进小公司吗？在这里，随便一个小广告，赚的都比小公司的大广告多。你应该很清楚。”
“是，我水平不够，所以我必须要和你上床，换得一个机会。”吴佳琴愤愤地说。
“说了半天，你还不懂对吧？”李世华左手叉在腰间说，“你以为是个漂亮女人我就喜欢啊？我不喜欢的漂亮女人，他们是不是没机会了？还有男人，是不是更没机会了？你要不要请个私家侦探去查查那些刚进入设计师办公室的美女们，看看我跟她们几个人上床了？吴佳琴，如果我只想跟你上床，凭你这奇葩性格，加才能平平，我早就懒得理你了。女人和女人除了外表不同，内在的东西有什么区别？我干嘛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孔雀开屏 第29章 父子情义(3)
吴佳琴脸一阵白一阵红，一忽儿又变绿了。
“李世华，你下流！”终于，吴佳琴喊道。
“吴佳琴，我没说下流话，是你在想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说你是脑猪，你联想力还真比网速还快。”
吴佳琴突然转身去开门。李世华一把抓住了吴佳琴，将一张纸塞进了吴佳琴手里。吴佳琴没拿稳，纸飘到脚边。
“捡起来啊。”李世华见吴佳琴低头看白纸，还没反应过来，喊道。
吴佳琴忽见白纸上写着“唐甜甜”三个字，忙捡起来一看，“唐甜甜”名字后面，是一个手机号。
吴佳琴愣愣地望着李世华，脱口问：“这是什么？”
“机会啊。”李世华说着，绕桌坐进了转椅里。
吴佳琴身子晃了一下，又盯着白纸上的字看起来，随即她又盯着李世华看起来，好像她是第一次见到李世华一样。
而在李世华的眼中，吴佳琴现在的神情就像一只看到两种美食当前，却不知道选择哪种美食的英国折耳猫，双眼中现出迷惑、焦虑而激动的光芒。
“这次，你单独与唐小姐见面。好好去和别人交流吧。”李世华轻声说，“希望你不要轻易放弃。”
吴佳琴心里一阵感动。
“工作去吧。”
吴佳琴刚转身，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来，便转回来问：“什么时候？”
“如果今天晚上她不给你电话，你就主动联系她。”
“噢。”过了一会，她红着脸问，“晚上什么时候？”
这次，李世华偏着头，眼闪异光，那眼神是在说：“你真是白痴。”
吴佳琴吓得赶紧打开了门，正一脚踏出去，被李世华叫住了。
“你喜欢吃豆腐脑？”
吴佳琴见李世华脸上浮出一种奇怪的笑容，心不由忐忑起来。
“那你真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让我爸满意。”
吴佳琴慌得拉开门，险些与出现在门口的徐律师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小姐。”徐律师迅速地侧身。
“对不起。”吴佳琴看也没看徐律师，匆忙跑出了办公室。
徐律师把眼睛从吴佳琴的背影上转到李世华脸上，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到了办公桌前，将一份手写的遗书推到了李世华面前。
李世华一看到父亲的字迹，立时瞪直了眼睛。
“徐律师，我爸真写遗书了？”
“对。你要是没什么意见，我就拿到公证处公证，然后这份遗书就由你保管。”
“哈，我爸把他名下的所有股权，房产，基金，资金，中国的，美国的，乱七八糟的全给我了，我能有什么意见？换了你，你有意见吗？”李世华突然生起气来。
“既然没意见，我就拿去公证了。”徐律师说着，俯身去拿遗书。
李世华按住遗书，说：“徐律师，你看不出来我很有意见吗？”
徐律师笑道：“李总监，法官可不会根据你的语气来判定你真实的想法。在法律面前，只能说陈述句，每一句话都必须是肯定的陈述句。作为律师，我没义务猜你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




孔雀开屏 第29章 父子情义(4)
“徐律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世华激动地站起来。
“只是提醒你，在和律师说话时，要采用陈述句。什么疑问句，反问句，一语双关句，都是不对的。”
“好，我有意见。”
“什么意见？”
李世华顿了会说：“我爸一气之下写了遗书，于是这遗书就有法律效应了。其实，我爸才不愿意写遗书。谁活的好好的，没事写遗书啊？”
“你去劝劝董事长？”徐律语气温和下来，“李总监，你别惹你爸生气。他心脏不好，说什么，你不喜欢，你就装作没听见，或躲得远远的也好。”
“徐律师，你要是是他儿子，你就什么都明白了。也许，你做得还不如我好。”李世华说着，将遗书放进文件夹，拿起走出了办公室。
“李总监，我在这里等你？”
“如果你不要酬金，你就在这等吧。”李世华说。
很快，李世华来到了顶楼，他示意秘书别通知父亲。他推开办公室门，见父亲站在幕帘拉开的一人来宽的缝前，望着玻璃幕墙外的景色，眼角里溢出忧伤的光芒。
“爸爸。”
听到儿子的声音，李德华没有扭过头来，仿佛他早看到儿子走了进来。
“有什么意见，先跟律师说。”
“爸爸。你还在生气啊？”
李德华转身朝办公椅走去。
李世华跟在后面，说：“爸爸，你这样，我也很伤心啊。搞得我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李德华站住了，回头看着儿子，面无表情地又把头扭了回来。
李世华走到父亲面前，继续说：“爸，爸爸，你心脏不好，就是因为你总是生气，天天生闷气，所以总是好不了。我没你想得这么坏。要是我很坏，现在我就不会站在你面前了，我会很高兴的对徐律师说‘快拿去公证吧’。可我没这么做。爸爸，我很关心你。我不想你早死。因为你早死了，这么大的家业就由我扛了。我现在还没做好扛这么大的家业的心理准备，我也没这个能力。你不想我把爷爷辛苦奋斗来的产业，你亲苦守住的产业弄败了吧？我还想多轻松萧洒几年。”
李世华转过身去，不想面对儿子的脸。
“爸爸。”李世华突然抱住了父亲的肩膀，像摇小孩一样摇着父亲，“爸爸，你不要生气了好吗？吃了药吗？”
“放开我呀。”李德华推着儿子的手，可儿子的手把他的肩抱得有些紧。
“爸爸，要不我用美国的方式亲一口，表达一下我这个儿子对你的爱？”
李德华一听，突然使力推开了儿子，脸也因为恼怒变红了。
李世华吐了口气，把文件夹丢在办公桌上，然后一屁股坐进了董事长的转椅里。
李德华转过身来，指着大门说：“下去坐你的位置去。”
李世华站起身，朝沙发走去，坐进了沙发里，架起了腿。
“我要你出去。你不想要我天天生气，就别跟我扭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