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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盛世凌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崽
凌奕闻言身体僵硬了一下,闭着眼睛叹了口气,松开了抱着华歆的双手,退开了半步。
华歆垂着头,突然轻笑一生,问道:“阿奕,你知道华家少主们鬓角的花苞,会在什么时候开么?”
“不知。”凌奕摇了摇头答道。
“父亲曾经同我说过,人这一生,总有个人会同你的命盘纠缠在一起。”华歆说着,抬起头来看着凌奕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样的人,一生一个足矣。”
“阿歆……”凌奕唤着他的名字,好似这样便能驱散华歆话里挥之不去的难过一般。
而华歆却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那个此时鬓角盛开着九瓣梅花的少年看着凌奕,莞尔一笑,如千万繁花盛开,他说:“在遇到那个人的时候,鬓角的花苞就会开放,阿奕,你就是我的那个人。”
在凌奕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华歆上前一步,仰起头用唇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嘴角,然后退回了原地,笑道:“但是你无须如此将我留在身边,我既然答应你在事了之前不会离京,便会说到做到,哪怕是当年……”华歆说着,看着凌奕的眼神有些迷茫又有些怀念,“哪怕是当年在静安寺中的约定,我亦会守约。”
华歆的一番话,终是让凌奕回了神,他看着烛火下的少年,一时之间有些恍惚,眼前的少年同记忆中的那个身影渐渐重叠,他想起遥远的时光中,同样的少年看着自己,虽然神情温柔却一派坦荡,他说,“我最喜欢阿奕了啊。”
“你想要的,是需要人保护的华歆,还是能同你并肩而立,剑指天下的华歆?”
这一刻,凌奕终于确定了他心中真正想要的东西,那个让他至死都放不开的执念,绝非一具皮囊而已。若是真的将其隔绝在外,那么有朝一日他得登上位,站在他身边的华歆,又要如何自处?
“泽安,你可知我所图为何?”一直沉默着的凌奕看着华歆,突然开口问道,他低垂着脸,在烛光的映衬下眼神有些深不可测,仿佛自他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重逾千斤。
“不知。”华歆却像没有见到一般,摇了摇头笑道:“不管你所图为何,我总跑不掉的。”他看着凌奕吃惊的脸,又像是透过他在看遥远而不知名的地方,“既然父亲同你联手,那便是华家的事,也就是我的事。”
凌奕闻言一愣,终于笑了起来,他笑得如此大声,连腰都弯了下去,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不可抑制。华歆有些吃惊地朝后退开,却被凌奕一把抓住了手。
他慢慢站起身来,敛了那近乎疯狂的笑声,看着华歆说道:“原来是我多虑了。”
知子莫若父,这世上最了解华歆的,到底是华顾。他在那华家禁地之中所说的每一句话,原来都所言非虚。
凌奕的手慢慢自华歆的手腕滑至手掌,他轻轻握着华歆的手,就像幼时在静安寺中那般,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同你说的每一个字,都出于真心,不是为了让你留在京中,也不是为了你父亲同我的计划。”
“我让你不要再打探皇家之事,是因为我身边耳目众多,你身份特殊,本就为皇家忌惮,我不想你因为而生出事端。至于阳朔公主的赐婚,我本就没想过要答应,凌阳候世子不是非我不可,那嫡长公主驸马的人选,也并非只有我一人。”凌奕说着,将华歆的手捧至眼前,在掌心轻轻印下一吻,他的表情如此虔诚,仿佛他亲吻的,是他毕生的信仰。他抬起眼睛,看着已经忘记了反应的华歆,继续说道:“我出京追你,不是因为你父亲的手书,而是因为我想要去追你。”
他拉着华歆的手,轻轻放在胸口处,继续说道:“你可知我看到你牵着白云离开的背影,这里有多害怕?我怕一别成永诀,怕再见成陌路,可是我依然不能开口将你留下,有些事情,开口了便没有回头的路。”
“所以,你的手才……”华歆感受着手掌之下,凌奕胸口的震动,哑声说道。他为凌奕重新包扎时已然看到,那伤口不像是被利器所伤,却像是指甲嵌入肉中所成。
“你的心意我怎会不知?但是我的心意,却不敢让你知晓。”凌奕看着华歆叹了一口气,伸手将人重新抱回怀里,他安抚似地在华歆颈间蹭了蹭,低声说道:“对不起,我早该说与你听的。”
我早该知道,你从来不是需要人保护的白莲,而是寒冬中凛然怒放的梅花,我需要的也不是一个止步于我身后半尺之遥的影子,而是那个与我并肩而立却毫不逊色的华歆。
那是我的一生挚爱,两世执念。
这一次,华歆终于伸出手去回抱了眼前的少年。
亥时三刻,京城凌阳侯府。
两道黑影自西边院墙轻轻地跃进院中,身形一闪,便入了书房,仿若一阵夜风拂过,巡逻的侍卫们并没有察觉出异常。书房内的烛火照亮了俩人的面容,两人却并不惊慌,其中一个白衣男子不慌不忙地朝着主位上的两人躬身行礼,眼角一颗朱砂痣鲜红似血。
主位上的蓝衣少年轻皱眉头,低声问道:“怎么这么慢?”
“本是跟在主子之后进的城,到宁安街的时候,无踪突然发现了有趣的事情,我俩忙着看戏,回府晚了,还请主子责罚。”无赦低笑一声,伸手指了指一旁的灰衣男子说道。虽是嘴上说着请罚,但无涉言语之中哪里有一丝要领罚的意思?
凌弈是知道他的,因此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将目光转向一旁的灰衣男子,等待他的解释。
无踪一进门便看到了主位上坐着的人,除却主子之外,还有一个青色的身影。那身影他很熟悉——那是主子自七年前便让他暗中保护的人,这些年虽然他的存在已经被华家默许,但是从主子的态度中可以看出,有些事情他依然不想让这少年知晓。
那么今夜,少年为何会出现在这书房之中?无踪一时有些犹豫,他抬头看了主位上的凌弈一眼,后者冲他微微颔了颔首,又转头看了一旁的青衣少年一眼,说道:“泽安有事问你,你说就是了。”
“是。”无踪点头应了,转头看向华歆道:“少主多日不见,一切安好?”
“我很好。”华歆闻言露出一丝微笑,看着无踪道:“我离府半月有余,不知府中是否一切安好?”
“华家主身体康健。府中各楼各司其职不敢懈怠,一切如故。”无踪却没有直接回答。
“那就好。”华歆听了也没有追问的意思,若是当真如无踪所言,府中一切如故,在此时确是最好的消息了。
见他不再过问,无踪才又转头看向凌弈,禀报道:“主子,今日我同无赦在宁安街,见到了南诏王子,歌钦。”
凌弈闻言一挑眉,突然想起了当年长平候府的故事,他沉默了一下,开口道:“无踪,你轻功最好,去看着他,他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事无巨细,我皆要知晓。”
“是。”无踪躬身应道。
屋外,一丝微风拂过。远处传来一声惊雷,今夏京城的第一场雨,终于是要来了。





重生之盛世凌华 第七十三章
这一场雨仿若要将整个夏日的炎气都驱散一般,下了整整一个夜晚。
第二日早晨刚刚用过早膳,凌奕便被皇帝召进了宫中,华歆不便出门,便一个人待在了书房。
皇帝叫凌奕入宫,无非是表达一下对于这个臣子的关心,再顺便同他说说世子受封大典的事,虽是定了日子,但有些事情,还需商定,凌奕状似诚惶诚恐地应着,同皇帝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直到皇帝状似不经意的一句话,让凌奕惊出了一身冷汗。
“凌瑞就快要入京了吧?”高宜招了招手,从永福手里接过一个锦盒,打开来看了一眼说道:“受封大典之后,你们得了闲,便多进宫走走,这京城虽是繁华,但到底也没什么好玩的。”
“京城是天子脚下,万邦来朝之地,若是京城都没什么好玩的,凌阳便是那山坳里的小庄子了。”凌奕说着行了一礼,带着些许笑意说道:“父亲让二弟进京,也是想让他涨涨见识,别整日待在那凌阳,做个井底之蛙。”
“做个井底之蛙有什么不好?至少在那井里,没有天敌和威胁,青蛙就是最强的。”高宜意味深长地看了凌奕一眼,笑着说道。
“皇上教训得是,是臣想得简单了。”凌奕听了躬身称是。
“一家之言而已,人不轻狂枉少年,你还年轻,本该是意气风发心怀天下的时候,朕这个老头子的话,听听就好。”高宜却是笑着摇了摇头,他慈爱地看着凌奕,仿若一个慈爱温厚的长者。
“臣惶恐!圣上正值盛年,万不可……”凌奕闻言,有些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却被高宜摆手打断了。
“不说这个,只不过京城没什么好玩的的,京城以西三十里的榆林镇倒是个好去处。”高宜说着微微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些许怀念的神色。
凌奕听见“京城以西”四个字的时候,心中一跳,面上却依然疑惑地问道:“榆林镇?”
“嗯,京城中的宅子不便宜,好的客栈住一晚上半两银子,就是差些的地段一月的租子也不少,这京城中有许多手艺人,都不住在京城。他们白日里在城西某些生计,到了晚上便会回去榆林镇,慢慢地,这榆林镇便成了天下手艺人来京必会去的地方,所以若是想找些有趣的东西,榆林镇可比京城好玩许多。”高宜说着,看了一眼一旁的永福,笑道:“朕还不曾即位的那些年,也常常会同永福一道去那儿转转,只是这些年,国事繁忙,实在是分不出身了。”
“陛下勤政爱民,是国之大幸。”凌奕恭敬地说道。
“你们若是去玩,顺道去榆林镇东的五味居,那家的秘酿螃蟹,可是这宫内的御厨都做不出来的。”对于凌奕的话,高宜不置可否,继续笑道。
“若是得空,我一定同二弟去尝尝。”凌奕笑着应了。
“嗯。”高宜闻言点点头,将手中的锦盒递给永福,说道:“这是我当年在榆林镇寻到的小东西,你拿去玩赏吧。”
“谢皇上。”凌奕躬身自永福手中接过锦盒,跪下谢恩。
“若是无事,你先退下吧。”见他接过锦盒,高宜低笑一声说道。
“微臣告退。”凌奕拿着锦盒,躬身退出了书房。
在他走后,高宜看着桌上的笔架,露出一个笑容。
凌奕一进门,便朝后院走去,一边走一边问身旁的裕德:“华歆呢?”
“华家少主在书房。”裕德答了,想了想又说了一句:“打您进宫到现在,已经一个早上了。”
凌奕闻言挑了挑眉,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加快了脚下的脚步,裕德跟在他身后,露出些许笑容。昨晚主子去西苑寻了华家少主之后,两人之间的心结似乎解开了,比起之前,两人之间若有似无的情愫,现下的两人更加亲昵了。旁人如何他不清楚,只是他却是看着主子一路过来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华歆在主子心中的分量,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主子对华歆的用心,说是机关算尽也并不为过。
这般苦心孤诣,如今看到主子得偿所愿,裕德自然是为他高兴的。
“泽安!”凌奕一进门,便开口唤着那人的字,嘴角带着笑容,心情甚好的样子。
“阿奕。”华歆将手中的书放下,抬头看了他一眼,伸手给他倒了一杯茶,“如何?皇帝同你说了什么?”
与其他人不同,华歆说起皇帝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恭敬之意。仿佛在他心中,这万人之上的天子同路边一个捏糖人的老者并无不同。凌奕知道他向来如此,也不去说什么,有时候倒觉得这样甚好。
“就说了说受封大典的事情,无甚稀奇。”凌奕将手中的锦盒递给华歆,又接过华歆手中的茶,在他身旁坐下,笑道,“倒是一些闲话,我颇觉有趣。”
“哦?”华歆一边将盒子打开,一边笑着问道:“他同你说了什么?”
“他说京城以西三十里的榆林镇上,有家五味居里面的螃蟹味道不错。”凌奕说着,低笑一声,意味不明地加了一句,“带上凌瑞。”
华歆闻言抬眼看了他一眼,将锦盒放下,推到他面前,说道:“这锦盒里的东西你看过了?”
“嗯。”凌奕点点头,自锦盒中取出一方木雕,雕的是双虎戏球,材质并不稀有,是桃木的,却胜在雕工细致,栩栩如生。他将那木雕拿在手中把玩着,看着华歆道:“说是他登基之前去榆林镇买的。”
“据我所知,榆林镇内,并无木匠。”华歆说完,看着凌奕手上的木雕喃喃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凌瑞进京,是姨娘的意思,这些年,他从没来京城看望过丞相。”凌奕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开口说道:“皇上的意思,是让我同凌瑞去丞相府探望的时候,请他出山住持这届的秋闱。”
“丞相是长辈,晚辈拜见请安本是应当。”华歆点头说道,看了一眼窗外笑道:“我却是听说,西边的戎族今年刚刚换了大王。不知今年冬天,商队还能不能收到西北那边的狐裘。”
“你若是喜欢,我给你猎来便是。”凌奕安抚似地在他手上拍了拍,低声说道。
“那边狼群众多,不知道狐狸还能剩下几只。”华歆叹了口气,感叹道。
“狡兔三窟,何况狐狸?总是能活下来的,你就别忧心了。”凌奕说着,拉着他站起身来,转头对裕德说道:“备膳吧,今日午膳就在厅中用了。”
“是。”裕德应了,转身就要离开。
“裕德!”华歆突然出声叫住了裕德,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凌奕,说道:“今天突然想吃螃蟹了,你着人去一趟榆林镇的五味居跑一趟吧。”
“是。”
等到裕德离开之后,凌奕才转头看着华歆笑道:“什么书那么好看?听裕德说你一早上都在书房之中不曾出门?”
“没什么,闲着没事就看看。”华歆转身将桌上的书拿了递给凌奕,笑了一声说道:“明日便是你生辰,可有想要的东西?”
凌奕接过书,低头看了一眼,上书《南疆杂记》,他轻笑一声,抬起头来看着华歆,并不说话。
华歆笑着与他对视,眼中的神色自疑惑到惊喜,最后他轻轻垂下眼帘,错开了凌奕的目光,双颊泛起些许红晕,他强自镇定地转头看了看门外,低声说道:“差不多该出去用午膳了。”
“好。”凌奕见状笑着应了,顺手将手上的书放在桌上,牵起华歆的手见往外走去。
华歆跟在凌奕身后,垂首向前走去。自昨夜之后,凌奕便总是喜欢在无人的时候这般逗弄自己,其实细究起来,两人的相处方式同之前并无不同,只是心结解开之后,面对凌奕,华歆总是莫名有些不自在。
他看着凌奕的背影,又看了看凌奕牵着自己的手,手指修长,虎口处因为常年练剑而有些薄茧,走动之间轻轻摩擦着食指,让人无端有些脸红。华歆侧头看了一眼凌奕俊美的侧脸,定了定心神,手指轻轻动了动,回握住了凌奕的手。
华歆抬头对上凌奕有些惊异的眼神,他笑着上前几步,越过凌奕朝前走去,错身而过之间,嘴唇自凌奕嘴角轻轻擦过,留下一个若有似无的吻。
凌奕在原地呆了半响,直到华歆拉着他进了大厅才回过神来,他伸手抚了抚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
华歆这人真是,一些些都不愿示弱。
两人用过了午膳,在院中小憩,突然无赦自院外快步而来,他走至两人面前,看了一眼凌奕,低声道:“主子,有贵客来了。”
凌奕挑眉看了无赦一眼,正要再说些什么,就见一人自院外缓步而来,裕德跟在他身后,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有些许担忧。那人一声月白色的长衣,在阳光下的映衬下有些泛黄,上面绣着繁复华丽的花纹,而细看之下却是布满了细碎的泥点,他的头发有些许凌乱,想起昨夜下的那场大雨,众人心中皆了然,这人想必是昨夜冒雨赶路了。
看着来人,凌奕心中一震,开口唤道:“小…………小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忙着房子的事情,更新有些晚,对不起大家了
然后
中秋快乐




重生之盛世凌华 第七十四章
“小……小师父。”
凌奕的一句话,让来人愣了一下,他看了看凌奕,又看了看周遭的几人,扯出一个笑容,开口唤道:“奕儿。”
来人的脸上带着几分焦急,让那笑容看起来颇为勉强,华歆见状一挑眉,转头向凌奕看去。后者却像是没看到一般,上前一步扶住白衣男子的手臂,吩咐道:“裕德,着人准备客房!”说着,回头对华歆使了个眼色,便将人往房内带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小师父怎得来突然来了京城,也不事先着人通知一声,奕儿也好亲自去出城去迎。”
华歆见状,看了无赦一眼,抬脚跟了上去。无赦见状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即出了院门朝后院而去,府中来了贵客,身为侯府总管的魏延,总该是要知晓的。
房内,凌奕将那白衣男子扶至主位坐下,转身便跪于那人身前,他看着那人憔悴的眉眼,低声唤道:“小舅舅……”
华歆闻言一惊,抬眼朝主位上的男人看过去,那个月白色的身影蓦地同七年前清和镇上惊鸿一瞥的身影重叠起来,他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呆在原地忘了反应。
当年他同凌奕在清和镇的灯会初遇,那时凌奕同家仆走散被奸人追杀,自己一时好奇追过去的时候,便看见凌奕倒在巷中,当时自己正要去看,却被随后而来的华福拉住了。两人说话间,一个月白色的身影越过两人,朝着倒在地上的凌奕而去,他还记得那人脸上的夹杂着惊喜和怒意的神色,后来从华福口中得知,同那人在一起的黑衣男子便是南诏国师巫彦,当时他没有多想,哪怕到后来在静安寺中遇到凌奕的时候,华歆也不曾想过那人的身份。
后来随着两人相交渐笃,他渐渐得知了凌奕的身份,连带着那个男子的身份他也有了些猜测,却也只是猜测而已。此事牵连深广,自然是越少人知晓越好,凌奕既然不说,他便装作不知。
只是这一次,凌奕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开口承认了白衣男子的身份,其他不说,这份信任却当真让华歆心暖。
“奕儿,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那白衣男子便是言兆,他见状赶忙起身将凌奕扶起,他看了站在一旁的华歆一眼,低声说道:“我此番进京……”
“我已经派无踪跟过去了。”凌奕站起身来打断了言兆的话,他看着眉目之间同母亲有些想象的男子,轻声安抚道:“歌钦何时进城的我不知道,但是现在他身边有无踪,小舅舅你自南诏一路而来,想必不曾好好休息,我着裕德备好了客房和热水,您先去歇息片刻可好?”
“阿奕你不清楚事情有多严重!”言兆突然厉声说道,他看了眼前这个已经初具风华的少年一眼,叹了口气,放缓了声音,“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歌钦的事情的,但是这事于你无关,你马上让无踪撤回来,不要插手。”
“那小舅舅不远万里来侯府寻我,所谓何事?”凌奕轻轻收回了扶在言兆手臂上的手,低声说道:“若是与我无关,你为何要无端出现在这里?”
“当年长平候府后院之中,外公曾得巫教主一诺,让他带你离开大齐,远赴南疆。此事若是让旁人得知,后果不堪设想,不只是长平候府,就算是远在西北的安远将军府恐怕也会收到牵连,这些你同巫彦不会不知。你离府那日,巫彦曾说‘若要伤你,需先踏平南诏’,他不似会轻言许诺之人,因此外公才会承他一诺便放你同他入南诏。而现在你自南诏归来,定是那方出了什么大变故。”凌奕伸手倒了一杯热茶,递到言兆手上,开口说道。他声音不大,语气也是不急不缓,却让人的心突然吊起,他看了一眼神色惊异的华歆,又转头看了看已经呆住的言兆,继续说道:“巫彦是南诏国师,南诏以教立国,他的身份地位,比起国君更加尊贵,有他作保,你在南诏自然无事,所以此番出事的,便是巫彦,对么?”
“你……”言兆看着眼前这个年仅十六的少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到底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阿歆,你说西北那边如何了?”凌奕见状笑了笑,话题一转,看着华歆问道。
至此,华歆才明白他让自己跟进来的原因,他回望着凌奕,勾起笑容,转头朝着言兆行了个晚辈礼,说道:“晚辈永安华府华歆,参见前辈。”
“华……你是华歆!?”言兆看着华歆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想起当年清和镇的灯会上那个一身红衣漂亮得仙童一般的孩子,想起自己的小外甥红着脸向自己打听他的消息,没想到多年不见,当年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的孩童已经长成了这般标志的模样,经年之后,自己的小外甥同他已然成了知交好友,再也不用红着脸向旁人询问那人的来历了。
许是想起往事,言兆的神色好看了许多,眉眼之间却还是带着些许焦躁。他看了看凌奕,似乎想知道他的用意。
而华歆却在此时开了口:“今年五月,西北传来消息,北部戎族的王位又换了人。新王是布喀的私生子,唤名阿泰勒,母亲是外族的一个女仆,自小不得宠爱。布喀被他弟弟托达杀了之后这人更是失去了踪迹,众人寻遍不着也就作罢,这些年,在北疆鹿原上渐渐兴起了一个部族,有人传言说在哪儿见过阿泰勒,托达屡番派人去寻,却从没发现他的踪迹。今年春末,阿泰勒突然现身戎族皇城,将托达一举击杀,成了新的戎王。同中原不同,民风彪悍,也无长幼嫡庶之分,王位更是有能者居之,他虽是杀了叔父而得的王位,却也不会有人因此异议。只是传言他性格桀骜又喜怒无常,若是他,西北怕是又要不得安宁。”
言兆闻言就要起身,却被凌奕一把按住。少年的身形还略显单薄,但是那双手却很稳,他按住言兆的肩膀,转身看了一眼华歆,示意他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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