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大秦隐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甫田
赵姬匆匆而来,歇斯底里的吼叫,被抓在手中的百合花丝巾,这一切说明她发现了自己看到了那一幕。
深深叹息一声,接下来,这个赵姬该会如何对付自己呢?杀人灭口?凄然一笑。卓文清的心如此痛楚。在这个战乱的春秋战国,自己是被卖到异人府邸里的奴仆,毫无人身自由,若是逃离,若是被缉拿,轻则鞭笞,重则将受到割刑,切去手脚,丢进监牢,自生自灭。
一双斑驳苍老的手握住卓文清的手。
“婆婆——”受了委屈的卓文清扑进许婆婆的怀中,伤心不已地哭泣起来。
许婆婆心疼地抚摸着卓文清的头发,愧疚道“怪婆婆,婆婆不该让你去给酒醉的公子送醒酒汤。”
“清儿不怪婆婆,一切皆是命。”卓文清哭道。
许婆婆忽然正色道“命?什么是命?人自己活出来的才是命。你若真的认了命,那也就怪不得老天的安排。”
卓文清看着表情异常严肃的许婆婆,有些吃惊。从没有见过慈眉善目的许婆婆会如此严肃,如此郑重。
“清儿,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任何被夫人认做有可能得到公子欢心的女子都会被卖进青楼,或是打发给奴仆们做一个粗鄙的婆娘。你小小年纪竟也招惹了妒嫉之心。
此处,你已无法再继续留下去了。你走吧,走得远远的。”
许婆婆边说边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布包。布包被颤抖地一层层打开,却是一个玉螭凤云纹璧。
纹璧两面各饰勾云纹6周,勾云略凸起,其上再刻阴线成形。璧孔内雕一螭龙,兽身,独角,身侧似有翼,尾长并饰绳纹。璧两侧各雕一凤,长身,头顶出长翎,身下长尾卷垂。
如此精致的玉璧,从样式上判断,此器应是佩挂于人身的大型组佩中部的主要饰件,佩带者应具有很高的地位。
浑浊的眼泪落了下来,许婆婆一遍遍地不舍得抚摸着这块玉螭凤云纹璧。
“这是当年的一个贵人赠与我的,今日我将此物赠与你,你带在身上,若是有急用,可换取一些钱财。”许婆婆哽咽道。
“清儿如何能要了婆婆珍藏的物件?”卓文清有些惊慌地说道。
轻轻拍了拍卓文清的手,许婆婆哭道“知道我为何在众多卖女儿的人家里独独选中了你吗?因为我的女儿若是活着和你年纪相仿。可怜她刚出生便被她残暴的父亲卖掉。想我此生也难再寻到她了。”
不舍的望着卓文清,许婆婆擦干眼泪,郑重地说道“收拾行囊,趁着夜色走吧。越远越好。”
紧紧地将玉螭凤云纹璧握在手心,十二岁的卓文清扑倒在许婆婆的怀里,伤心不已地哭泣。
“婆婆,你是我这一世的亲娘。”
……
如墨一样的夜色中,一个小小的身影在一个年迈的老人的托举下,艰难地攀援上高高的围墙。
站在围墙上,小小的身影似在颤抖,似在哽咽。
远远的一栋房舍里,一个四岁的幼童正在酣睡,对这小小的孩子,自己对他的情愫是复杂的,既有对千年之后的儿子的思念,也有对弟弟的呵护之情。
站在围墙下的年迈之人低声道“快走吧。”
小小身影哽咽道“婆婆,清儿永记婆婆的大恩大德。”
说完,这小小的身影朝围墙外跃下。
围墙内,年迈的老人抬起袖子连连抹着眼泪。老人在心中一遍遍地说道“婉兮,你在哪里?”
……
黑漆漆的邯郸城,十二岁的卓文清深一脚浅一脚的跑着。偶然有野狗从街巷里窜出。身穿长襦、外披铠甲、头戴长冠,腿扎行縢,足穿浅履,手持长剑的军吏在石板铺就的大路上巡逻着。
胳膊挎着一个包袱的卓文清站在一个巷子口,焦急地看着如墨一样的夜色。
只待黎明到来,只要走出邯郸城城门,自己就安全了。
几个身着黑衣的壮汉悄无声息地朝卓文清而来。
……





大秦隐后 第9章 血色训诫
黎明的光芒中,空旷无垠的大地上一座茅草屋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十二岁的卓文清艰难地抬起头来。
四个身穿黑衣的壮汉面色阴冷地望着这个匍匐在地的小小少女。
“这小丫头有几分姿色,若是依照赵夫人的命令就这样杀死,实在可惜。不如丢到云红院桑嫫嫫那里,也好换上几个酒钱。”一个形容猥琐的男人低声道。
四人中长相最为凶悍的男人冷冷地说道“这丫头不比寻常忤逆的侍女奴仆,夫人着重交代过,以此女项上人头做换取剩余酬金的信物。”
啧啧,之前那个形容猥琐的男人不满地撇嘴道“这小丫头究竟犯了什么大逆不道的罪孽,会让赵夫人如此恼恨?”
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举起,长相最为凶悍的男人一步步朝趴在杂草中的卓文清走去。
男人冷冷道“我诸葛长青只知道杀人得财,至于将死之人是否真的该死,不是我该探寻的。”
说完,大刀呼啸着朝卓文清的脖子砍去。
在邯郸街头被四人掳劫到此的卓文清闭上了眼睛,一切不过是命。
锵啷一声,大刀掉落在地上。却是一把匕首穿透窗户,击打在诸葛长青的手腕上。
自称诸葛长青的男人手捂鲜血淋漓的手腕,惊惧地朝茅草屋外望去。另三人举起手中的大刀,簇拥在诸葛长青的身边。
十几个身穿白色儒袍的男人簇拥着一个驼背的小个子朝茅草屋走来。驼背的小个子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
“你是?”疼痛的诸葛长青看着把玩匕首的驼背小个子问道。
小个子仰天哈哈大笑道“鄙人燕鹊。”
诸葛长青和另三人险些跌倒在地,一直风闻一代大商吕不韦的府邸养了大量的门生和门客,有能言善辩的说客,有擅占卜的术士,有能在十丈外将人击杀于无声的刺客。
然,最让人畏惧的却是一直有鬼魅剑客之称的叫做燕鹊的驼背人。此人不仅擅长谋略,更擅长杀人。
脸上的横肉不断抖动的诸葛长青道“燕先生想如何?”
一块火石被驼背的燕鹊从怀里摸出,抓在左手的匕首不断地摩擦着火石,一个个火花闪烁着。
望着四人,燕鹊阴冷地笑。
突然,匕首似闪电一般穿射进茅屋,直穿诸葛长青的咽喉。
脖子被匕首深深刺入的诸葛长青瞪着惊骇的大眼,扑通一声,摔倒在卓文清的身边。
见领头人被击杀,另外三个黑衣人知道遇到了强敌。三人互相看了看,忽然同时发出震天响的大吼。三把大刀同时挥起,直朝茅草屋外而去。
燕鹊手中的火石快速抛出。火石似长了眼睛一般,在空中划了一条完美的弧线,重新回到燕鹊的手中。
三个黑衣人的脖子被火石齐齐切割开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不断地汩汩而出。
三人难以置信地倒在被鲜血染红的雪地上。
燕鹊一步一步地朝茅草屋走来,十二岁的卓文清惊恐地朝后退去。
……
沧云台,邯郸城最大的酒窖。
巨大的青石垒叠的庞大房舍外站立着众多的看守,不时有出出入入的奴仆。
每日清晨都会有各地酒商将各种好酒运送到这里,储存进这庞大的酒窖中。每日傍晚又会有各种酒馆的老板带着小厮,王孙贵戚家的家仆,来此购买甘美的酒水。
富可敌国的吕不韦生意实在是大,除了建立了庞大的商驿网络,更在各国的都城和重要的城市建立了吕氏分号。
这样巨大的酒窖是吕不韦这一代大商名下的极其普通的一处仓储之地。
少有人知巨大的酒窖下藏匿着一个庞大的地下密室,在这庞大的地下密室里,吕不韦召集亲信心腹,谋划着他的宏图。
身穿双重长襦的吕不韦在几个奴仆的随同下走向一间石牢。
当房门打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吕不韦面不改色地径直走了进去。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任何腐臭之气,见惯任何血腥场面。
一个着了大襟窄袖衣裳,头裹藏青色头巾,腰间系有革带的男人倒在血泊中,浑身脏腻。
一个黑衣人将昏迷的男人从地上扯起,将一瓢冰冷的水泼到男人的头上。男人被冰冷刺骨的冰水惊醒。
男人睁开眼睛,看了看吕不韦,嗓音沙哑地说道“为何苦苦相逼?你我本无仇怨。”
吕不韦俯视着这个在几日前被秘密抓到此地的男人。
“墨离,我吕不韦敬重你舍身护主,至今也不肯说出你背后的主人。但我已经清楚你的一切。”吕不韦道。
目光灼灼地望着墨离的眼睛,吕不韦用极其平缓的语气讲述道“多年前,太子偃的儿子公子迁游历楚地,与一名叫做锦玉的女子有了情愫,两人泛舟湖上,隐居渔岛,生下一女,取名敏代。公子迁素有浪荡之名,四处留情,早被赵王室不耻。因此尽管公子迁多次央求太子和赵王,这个叫做锦玉的女子和她生下的女儿敏代都没有得到赵王室的接纳。
为表示愧疚,公子迁舍大财为母女两人在楚地建了兰台宫,修葺了阳春白雪岛,更花重金建了四季皆花香的万花阵。
不久,公子迁离开楚地回到赵国。答应锦夫人会派人接母女二人入宗族。
锦夫人母女苦等十年不见赵王室来人,更无公子迁的消息。一日,一自称太子府宣夫人的女人带着侍从出现在锦夫人面前,只允接敏代入宗室,但不允锦夫人入宗室。
为了女儿的前途,锦夫人含泪应允自称宣夫人的女人接敏代入赵。
两年后,由于病入膏肓,锦夫人很想见见自己的女儿,于是带着你和一个叫做子鸳的侍女前来邯郸。
事实上,赵王室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叫做宣夫人,更没有一个叫做敏代的女孩进入过赵王室宗族谱。因此,赵王室认定你们是奸逆之人,将你们杖刑出太子府,并投进监牢。
你潜进太子府做仆役,只为有一天能见到公子迁,想让公子迁为锦夫人正名,让锦夫人在临终前见一见女儿敏代。”
浑身血迹斑斑的墨离苦笑三声,道“没想到先生竟知道的如此清晰。”
吕不韦看着地面上这个忠心耿耿的男人,道“月前,太子府里那场酒宴,你无意中看到一个长相酷似敏代的小小侍女,为了确认此女是否真的是敏代,你在深夜潜进秦公子异人的府邸。”
听到吕不韦谈及那个长相酷似敏代的小小侍女,墨离紧张地支撑起身体,仰头望着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喉结蠕动了几下,墨离恐惧地说道“你想做什么?你想对她做什么?她还是一个孩子。”
吕不韦忽然快速俯身,大手用力卡住墨离的脖子,一双深邃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墨离的双眸。
“这么说,你已经确定她就是敏代了?”吕不韦阴狠地说道。
浑身血迹,伤痕累累的墨离愤恨地看着吕不韦,低吼道“你究竟想做什么?她是一个孩子,她还是一个孩子。”
大手用力一推,墨离被推倒在地。
吕不韦接过奴仆递送过来的方帕仔细地擦了擦手,方帕被丢弃到墨离的身上。
摸了摸鼻子,吕不韦背起手朝房门外走去,边走边道“为了你的小主,你需要做一个哑人。”
房门关闭的刹那,几个手持利刃的仆役朝血泊中的墨离走来。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被举起。
……




大秦隐后 第10章 烟笼邯郸
傍晚的沧云台笼罩在迷蒙的雾蔼中。
吕不韦站在一处高台上,轻轻抚摸着一只白色的花猫。远处的一个院落里有一对老夫妻正在生火煮饭。
燕鹊站在吕不韦身后,低声道“主人,这卓之山和他的婆娘只说这卓文清是半年前拣来的一个气息奄奄的小疯子。在一个冬雨之夜,一道闪电划过,小疯子竟然不疯癫了,变得乖巧温顺。”
驼背的燕鹊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吕不韦,忧虑地说道“如此说来,这卓文清或许真的是公子迁与锦夫人的女儿,敏代小主。我们这么做是不是?”
一双凌厉的眼睛精光四射,大手举起。
吕不韦冷冷地呵斥道“从来没有一个敏代存在过。从来没有一个小疯子流落三菱姜窑。她就是匠人卓之山的亲生女儿,自小长在三菱姜窑的匠人之女。”
呜嗷一声,白色的花猫被吕不韦狠狠抛掷出去。
一地鲜血。花猫踢腾了几下腿,身子僵直了。
吕不韦淡淡地说道“死人是不会讲话的。”
会意过来的燕鹊连忙恭身,朝后退去。
不多时,十二岁的卓文清被几个身穿白色儒袍的男人拖上高台。当看到远处院落中的老夫妻的身影,卓文清大惊。
这不就是自己魂穿后的这个身体原主的父母吗?自己在这一世的至亲。
愤怒油然而生。挣扎的卓文清愤怒地望着吕不韦的背影,道“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你究竟想做什么?”
吕不韦并不言语。
浑身血迹的墨离被几个黑衣人拖上高台。墨离的嘴角不断地有鲜血流出,显然这男人遭受了割舌的酷刑。墨离瞪着惊恐的眼睛朝卓文清挥动着胳膊,似乎在示意着什么。
当看清楚这个不断挣扎,不断挥舞手臂的男人就是那日夜里对着自己胡言乱语的男人后,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包裹了卓文清。
“为什么要折磨他?”卓文清悲愤地大喊道。
驼背的燕鹊走了过来,将手指放在嘴唇的位置,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卓文清不要大喊大叫。
“若要惊动了你的爹娘,他们也会和他一样。”燕鹊抓住被割了舌头的墨离的胳膊猛然用力。
咔嚓一声,墨离的胳膊被折断。
大脚落在墨离的小腿上,燕鹊冷冷地望着卓文清,道“你爹娘,还有这个不会讲话的废人,所有人的性命皆取自于你的决定。”
头发凌乱的卓文清伤心不已地哭泣道“你们究竟要做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折磨他们?放了他们,放了他们。”
一直不言语的吕不韦背对卓文清,缓缓地说道“若是要你的家人平安,若是不想有更多无辜的人被伤害,那就做我吕氏的门生。”
“门生?”卓文清不解地喃喃道。
吕不韦转过身来,朝卓文清走来,道“确切地说,是做我吕氏的细作。潜伏进咸阳宫,接近并取得秦国华阳夫人的信任。刺探她的一切喜好,令安国君确立公子异人为嗣子,逐步将异人扶持上太子之位,不日登上秦国王位。”
卓文清痛苦地摇头,哭道“为什么偏偏选中我?我不过是一寻常弱女,如何能担此重任?”
大手捏住卓文清的下巴,吕不韦呵呵笑道“乖巧,聪慧,温婉,善解人意,擅器物制造,懂得蛰伏,年方十二,还有比这更合适的吗?”
顿了顿,吕不韦接道“一旦异人被安国君立为嗣子,进而册立为太子,政儿就是未来大秦的国君。你不想你的少公子有一天能像大鹏一样展翅高飞吗?你不想你的少公子感受真正的飞翔的感觉吗?”
一个纸做的飞机被吕不韦从袖子中取出。
抛掷。
纸飞机朝远方滑翔去。
看着飞远的纸飞机,十二岁的卓文清明白过来,自己始终在吕不韦的视线下。
背对卓文清,吕不韦道“为了政儿,潜进咸阳宫,做华阳夫人最信任最依赖的宫女。”
看着重重雾蔼下的院落中的年迈的爹娘,看着倒地被割了舌头,被折断胳膊的墨离,想到小小嬴政时刻流露出的帝王气概,想到历史脉络,卓文清凄然又无奈地说道“我愿意。”
吕不韦淡淡地说道“我是个商人,咱们各取所需。你助我将异人扶上王位,我保你家人朋友平安。”
有风来,重重雾蔼渐渐散去。晚霞将吕不韦罩上一层光晕。
被折断胳膊,割去舌头的墨离被燕鹊踩在脚下,不断地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响。
……
异人府邸。
赵姬在房间里捂着额头,红唇紧咬。已经连续数日,不见自己雇的那几个杀手的影踪。卓文清哪里去了?若是将自己和吕不韦的情事传扬开,势必影响大计。
一个奴仆走了进来,道“夫人,吕先生说西番国的商人送来一些西番果品,特送来给少公子和夫人品尝。”
一个精致的漆盒被放在赵姬面前。
“好了,你下去吧。”赵姬心烦地说道。奴仆朝后退去,退出房间。
一个小小的身影飞跑进房间,却是眉头紧锁的小小嬴政。
“母亲,你还我的清儿姐姐。”嬴政愤怒地大声道。
啪——
赵姬重重地拍了一下金银彩绘漆案,呵斥道“你贵为王孙,就是这样对自己的母亲说话的吗?你的礼仪呢?你的王者学识呢?”
小小嬴政伤心又愤怒地说道“没有清儿姐姐陪伴,这里就是一座牢笼,哪里还需要什么礼仪,王者学识?一切都是虚假的敷衍。”
是在说自己对异人的关切都是假意吗?是在说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一直在戴着面具做人吗?
一股火气升腾起来。
赵姬恼火地站起身来,随手将金银彩绘漆案掀翻。放在金银彩绘漆案上的漆盒掉落在地上,盒子里的东西滚落出来。
四根小指,每根小指上刻着两个字“诸葛”,另有一根紫荆木簪子。
赵姬和小小嬴政不约而同地扑了过来。
紫荆木簪子被小小嬴政抓在手中。
看着四根人的小指,小小嬴政悲愤地说道“这紫荆木簪子是我送于姐姐的,如何却在这盒子里?为何这盒子里有四根人的小指?”
没有想到盒子里放的竟是自己雇佣的诸葛家族四兄弟的小指,更没有想到卓文清的簪子会放在盒子中,惊慌失措的赵姬恳求地望着小小嬴政,道“政儿,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你不要多想。”
紫荆木簪子被高高举起,小小嬴政恨恨地说道“那夜清儿姐姐不见了,你将许婆婆关在柴房,连连逼问。如今又出现姐姐的木簪子,另有四根人指。我该如何相信您?母亲。”
孱弱的许婆婆被异人搀扶着走进房间。
当看清楚异人眼眸中的愤怒,赵姬跌坐在地,哀切地哭道“事情不像你们想的那样。”
异人看着小小嬴政手中的木簪子,看着地面上散落的四根人的小指,无奈又悲伤地说道“冬儿,许婆婆与我同来赵国,承受了多年的风雨,不是母子,胜似母子。你因为她放走了一个小小侍女,而对她严辞逼问,你置我于何地?”
赵姬掩面嘤嘤哭泣道“一切皆因妾身爱着公子,恐慌失了公子的真心。”
看到赵姬哭泣,异人的内心柔软了下去。
搀扶着许婆婆,异人走出了房间。
小小的嬴政抓着木簪子随后步出。
赵姬一人坐在青石的地面上,看着四根人的小指,看着漆盒上的“吕氏木记”四字,明白过来,这是吕不韦在警告自己,不允自己逾越一个姬妾的身份,不允自己擅自行动。
为了他的大业,自己委屈真心委身异人,做了一个质子的姬妾。为了保护自己和他的真情不被卓文清泄露出去,自己找人谋刺逃离的卓文清,如今却被警告。
说不出的委屈,说不出的痛,无以名状的怒。
仰头看着雕梁画栋精美彩绘的天井,赵姬,这个美丽的女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卓文清,你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吗?我赵姬此生不会让你好过。”
凄厉的哭喊萦绕在天井中。
……




大秦隐后 第11章 冬雪忠义
邯郸太子府。
一脸怒容的倡姬端坐在一华美的织毯上,看着一帛书,浑身发抖。
众人俯首,不敢直视倡姬。做为赵太子偃最宠爱的爱姬,作为未来的赵国王后,人们早已经不敢再提及倡姬出身娼妓的卑微过往。
身为赵太子偃嫡子的公子嘉诺诺地看着这个庶母,小心翼翼地拱手,道“一大早,就有不明身份的人将这样一份帛书投掷到府邸来。”
倡姬看着公子嘉,这个太子府的嫡子,心中再次燃烧起嫉恨的火焰。
做为太子偃最宠爱的姬妾,做为未来的赵国王后,若说有什么事情令自己不满意,就是自己的亲生子公子迁是个庶出的浪荡子,比不得嫡出的温文尔雅,秉性纯良的公子嘉受赵王室待见。
亲生子公子迁游历各国四处留情,既败坏了王室的名声,也令许多人重提自己的过往,自己卑贱的出身。
月前,有病妇带着侍女认王室宗亲,说是公子迁在楚国的妻子,并生育了一女,该病妇认定是太子府的人带走了那叫做敏代的幼女。
太子府里哪里来得宣夫人?哪里来得叫做敏代的幼女?一派胡言。
尽管亲生子公子迁浪荡四海,可也不能由了人任意诋毁,更不容他人随意认了宗亲。
一顿杖刑,将病妇丢进了监牢。担心那病妇病死在监牢,给王室添了晦气,于是命人将病妇和那侍女又丢出监牢。
突然而至的帛书清晰的绘声绘色的描绘了病妇与公子迁的过往,并记录了当前病妇在邯郸的住址。
是谁会清楚地知道这病妇的所言?能清楚知道这一切,定然是病妇所言,所传。
好一个胆大的骗子,好一个胆大的楚地病妇,本就因为公子迁无作为而脸面无光的倡姬怒火中烧。
一双丹凤眼扫视着一个领兵,倡姬道“死人是不会讲话的,李晋,送那楚地病妇一程。”
123456...2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