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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的春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躲雨的麻雀
“他仍未停下吗?”泰昌帝龙颜完全变色,青一块白一块。
东李的哭声更响亮,“哪知他说先皇的女人他都敢动,还怕这个你小皇帝不成。若不是李公公起恰好赶到,臣妾只怕……”
“混账!”泰昌帝抓起身旁茶杯砸向卢受,正中他的脑门。
卢受不顾疼痛,磕头不停,“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不对啊,这句话不是我教的,这女人何时变得这么聪明了。魏四心中困惑。
不是东李聪明,是王朝辅在路上交代她这么说的。他是个忠君的太监,他曾见过卢受和郑贵妃的眉来眼去,他要替死去的先皇报仇。
“卢受,你还有何话说!”朱常洛怒火熊熊燃烧。
“卢受罪大恶极,当严惩以诫众生。”王安当先跪地奏道。
接着,李宗政、王体乾、刘若愚等人纷纷跪地随着高呼。刘吉祥几人见大势已去,哪管自己属于哪个阵营,跪地高呼着同样的话。
卢受的额头已血迹斑斑,但他不敢停,仍在拼命额头,哀求饶命。
饶你?你太天真。为自己,也为父皇,我要用你的命来换回公道。泰昌帝开始谕旨:“把卢受拖出去杖责致死,尸首挂宫门十日示众。”
要换老大了。孙云鹤几位东厂厂卫上前将卢受拖拉着向外。
这时候的卢受没了哀号,已昏死过去。
“王公公,朕任你为司礼监掌印,掌管东厂。卢受一案的后续处理交由你全权负责,不用禀奏。”先前已说过朱常洛的利索,现在又一次展现。
“柔思,你随朕来。”他又走过来,唤着东李芳名,轻轻挽起她。
东李不禁回头望眼魏四。那目光是敬佩,是喜悦,是赞扬,晕,竟然还有仰慕。
得知卢受杖责,郑贵妃便要去求情。当得知他是因为调戏东李选侍而被杖责时,她愤而未去。她能容忍卢受宫外有妻妾,也能容忍他宫内有“菜户”,可不能容忍他调戏的对象是皇上的女人。
辈分上讲,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儿媳妇。你已经把我这个丈母娘搭上也就算了,还要搭我的儿媳妇,天理不容呀。
卢受尸首高高吊起在宫门,接受来自各方的遣责。有几个曾被他坑过的小太监夜晚提着马桶过来,将里面污秽泼在尸首上,发泄怨恨。
宫内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权力转移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成功翻身的王安首先查抄卢受家产,数目惊人,令人咋舌,尽数进入内库。他的“三妻四妾”们纷纷卷着铺盖逃亡,结局凄惨。
刘吉祥在第一时间向王安恳请与魏朝一样去凤阳守皇陵以赎罪。他很清楚卢受死后,他将成为王安势力的下一个目标。与其胆颤心惊在御马监,不如离宫去清闲,至少可以保住这条命,可以保住曾经揽来的家产。
王安同意。他不是赶尽杀绝之人,既然刘吉祥识趣,就给他条活路。
卢受的众亲信们作鸟兽散。或投诚王安,或自请降职,那两名秉笔太监也离开司礼监,去某个小库房去守库。
立功的王体乾顺利进入司礼监,做起他梦寐以求的秉笔太监。
王安大刀阔斧地对内宫进行改革,提拔起许多年轻有为的太监在重要职位,而这里却没有魏四。
对魏四的任命让他犹豫不决,空缺的衙门总管还有好几个,不知哪个位置更合适。
王安在李浩敏当众按下手印那刻便知有玄机,因为他知道这位老人有个奇特之处,右手大拇指无纹印,之前两人生意往来的文书,李浩敏都是用左手按的。
当供词上的两个指印摆在大家面前时,王安完全明白过来。李浩敏先前用的是左手。
他问李浩敏是否如此时,李浩敏微笑点头承认,并说出是魏四主意。而魏四也断定当大家都在注意他的手印时,便会忽略李善载。事实发展也确实如此。
王安又问李宗政为何会亲往慈庆宫送刺绣,他可也从未嘱咐过。李宗政笑着说是魏四的计策。
顿时王安明白了一切。在殿上只说了两句的魏四才是整个事件的主角,是自己转危为安、转守为攻的关键人物。
这让王安变得不安,因为魏四的工于心计,因为魏四的手段阴毒。魏四的安排拖下来。
这不影响魏四的好心情,他正在魏府大宅内庆贺。连他也不敢相信,这场宴席是尤三妹和杨留留摆下的。
在出宫前,魏四去直殿监找到李实,让他告诉韩本,魏朝去守陵一事。
韩本接下来会怎么做,魏四猜得到。
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等等故事告诉我们,留下后患的结果就是死亡。魏四不想这类故事在自己身上发生。





魏忠贤的春天 第二三一章 放纵的代价
听着李善载讲着经历,众人齐齐夸赞魏四哥的过人才智。尤三妹、杨留留虽未附和,但从她俩羞涩爱慕的眼神中能感受到得意。
刘应选、费千金到场,宋秀莲却未来。魏四心想这样也好,断了她的心思,对她和千金都有益。
“哈哈,我算是不速之客吧。”汪文言面带笑容走进。他本是去寻佐佐木的,下人说他们兄妹在魏府,便毫不客气地过来一坐。
“贵客贵客。”魏四忙离座相迎。
佐佐木跟着笑道:“汪公子一定是来寻在下的吧。我借花献佛,来,坐我身旁。”
内宫发生的一切汪文言了如指掌,王安的一家独大让整个东林党也很兴奋。内宫王安,外廷东林,我大明朝又将迎来盛世。
“魏兄弟立下奇功,可喜可贺。汪某敬你。”王安已对他讲了事件的内幕,并说出自己的担忧。
魏四忙举杯,“不敢当,不敢当。”汪文言豪侠仗义,为人大气,本是魏四欣赏的类型,但总感觉无法与他成为莫逆之交。
汪文言的感觉何尝不是这样。他欣赏魏四的性格,他赏识魏四的才能,他断定魏四是当世一大奇人,但他总感觉两人之间有层东西隔着,无法推心置腹。
夜色渐深,酒宴结束。汪文言、佐佐木等人纷纷告辞,尤三妹、杨留留并没有赶魏四走的意思,但他仍跟着刘应选和费千金离开。
两人怨恨地望着魏四的背影,惆怅的心绪弥漫在这秋夜。
魏四仍放不下自己是阉人这个事实,所以他选择离开。与其之后的自卑,不如现在的放弃。
当然他也有事与刘应选和费千金相商,他打算接过海波寺浴室。
两人自然不会反对。但当魏四说出若小三回来,会送还给他时,费千金露出不情愿。
“千金,我把那里就交给你打理,可否?”魏四却偏偏要选他。
费千金未吭声,刘应选主动承担责任,“还是我来吧。”
魏四笑着拍拍费千金肩膀,“小三下落不明,回不回京城尚不得知,你俩毕竟也曾是兄弟,难道就不肯给魏四哥这个面子吗?”
“行,交给我。他若回来,我便交给他。”费千金道。
“呵呵,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魏四搂上两人的肩,犹如曾经那般。那时我们很穷,那时我们靠乞讨为生,那时我们吃不饱睡不暖,那时我们是兄弟,生死与共的兄弟。
次日魏四去见王安,说出愿意盘下海波寺的意愿。
王安望着魏四良久,点头答应。这也算是对魏四解救自己的一种报答吧。
魏四告辞时,王安不由问道:“没别的事了?”
“公公答应这件事已令奴才感激不尽,不敢再有奢求。”魏四忙答。
“照顾选侍和皇子,可还满意?”王安有意提示。他希望魏四能主动要求去自己认为合适的衙门。
魏四似乎不领情,答道:“很是满意。公公事务繁忙,奴才不打扰了。”
魏四离开,王安拿着刘若愚和王体乾的推荐名单,仍下不了决心。他二人同时进谏破格任用魏四为御马监掌印太监。
这可是手握内宫军队实权的职位,拥有腾骧四卫营六千兵马的指挥权,炙手可热,可以交给魏四吗?
说实话,若不是刘吉祥主动要求去守陵,王安暂时也不敢与之交恶。
刘吉祥顺利到了凤翔皇陵,开始了暮年孤独的生活。但魏朝未到,不知所踪,也无人问起。
其实魏朝才离开京城便被杀,动手的人是韩本。
东李选侍被皇上宠幸两夜,得到承诺后回到慈庆宫。满心欢喜的她安静地等着皇上的封妃。
然而朱常洛很快便将她遗忘,那八位美人将他彻底征服,他开始日夜放纵,时时笙歌。有时他觉得比父皇强,因为父皇不理朝政,而他上朝与寻欢两不误。
八月底,日戏八美,夜挑众女的朱常洛终于倒下,病势极为凶猛。太医院众御医共同会诊,连下重药,仍不见好转。
奏折看不了,美女无力碰,朱常洛瞬间象是被掏空般只剩皮囊。内外廷众官员焦急不堪。
怪谁?怪幸福来得太突然。一直被压抑的朱常洛早养成抑郁甚至自闭的性格,这突然熬出头,自是奋不顾身地放纵曾经的失去。
为了讨好他,这八位美人都是郑贵妃用千里挑一的眼光精心选出的。除容貌出众外,更兼具歌舞才艺,尤其是个个身怀媚术,使朱常洛欲罢不能。即使是身体已感不适时,仍是与这些青春美少女们车**战,誓要将“享乐”进行到底。
现在可好,头目眩晕,四肢软弱,不能动弹,有心无力,你不想停也不行。
魏四遇到谈济生时,这些御医们正刚刚被泰昌帝责骂无用,赶出乾清宫。见是魏四,谈济生停下脚步与他交谈。
魏四并未问皇上病情,问起谈夫人之事。
谈济生苦笑叹道:“乃罕见的结代脉,服了诸多药物仍无法好转,已离开人世。”悲痛之情溢于言表。
魏四听不懂这病的含义,但已去世却听得分明,忙安慰,“谈御医节哀,都怪魏四问起,引来伤感。”
“无碍。”谈济生声音低沉,“岳母大人也是因此病而去,只愿雨婵能幸免。”
原来是遗传病。魏四不由好奇问道:“何谓结代脉?”
“便是发兵时脉象不齐,毫无规律,并时有中止。”谈济生解释。
“遗传性心脏病?”魏四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这个新鲜词,谈济生自是闻所未闻。
这时还没有遗传学呢。魏四尴尬地道:“就是上代的病传给了下代。”
“但得病是因为自身身体阴阳不调而起,怎会传下去呢?”谈济生不解。
这关系到未来的一项重大发现dna,我怎么跟你解释得清楚呢?魏四只好道:“我不懂医术,只是随口说说。”然后转移话题,“皇上病情如何?”
谈济生压低嗓门,“皇上身体本就虚弱,再加上精损过重,我们一致决定使用固精建中之类药物。冰冻三只非一日之寒,只有用充血生精之药慢慢调理,方能有望。但皇上嫌药物效用缓慢,怒骂我们无用,拒再服用。”说到这,他不住摇头。
“即使治好,他仍如此,也是白搭。”魏四叹道。
“是啊。”谈济生赞同。
这时方从哲、叶向高焦急地过来,两人便分手。
回到住处,见小院中客氏正在逗朱由校玩耍。魏四心想朱常洛即将撒手人寰,整个大明朝将托付在这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手里,真是滑稽。
西李选侍看望过皇上回来,忙喊魏四进殿说话。还挺神秘,一进入便把门关上。客氏看在眼里,心中骂了句“狐狸精”。
“魏四你快我出出主意,怎么办呀。现在大家都说是郑贵妃和我派去那几个狐狸精害皇上这样。”西李焦急不堪。
魏四盯着她问:“那你参与没?”这时候两人都忘了主子和奴才的身份,倒像是一对情人。
“我……”西李说不下去了。
“一定是郑贵妃的主意吧?”魏四从她的神态中知晓一切,“极力讨好皇上,然后你封皇后,她封太后。”
魏四说得完全正确,西李只好点头承认。
魏四略作沉思,“众口铄金,现在也没法解释,只能静观其变。”
已无主意的西李点头听从。突然想起件事,连忙道:“我听说郑贵妃要派崔文升给皇上治病。”
崔文升?曾经的郑贵妃内侍兼“私人医生”,,这次内监大换血新晋司礼监秉笔太监,兼掌御太医院。“皇上同意了?”
西李摇头表示不知。
魏四凝眉片刻,道:“那你现在就去看看,恰好两位内阁大人都在。”
“我去做什么呢?”西李不解。
“你要劝皇上勿要用崔文升,要态度坚决。”魏四道。
“为何呀?”西李更不解。
魏四苦笑道:“按我说的去做便是,今后你会知晓原因的。”
对魏四完全信任,完全听从的西李选侍默默点头,便又回转。
西李到时,朱常洛正用软绵无力的声音向两位内阁痛诉御医们的无能,并提起崔文升。
“皇上万万不可轻信人言,应遵照御医们的药方服药。”西李选侍边走过来边道。
方从哲与叶向高本也是这个意思,跟着劝阻。
朱常洛圆睁着双眼,喘着粗气喝道:“你,你们,都给朕走。”
见皇上发怒,王朝辅慌忙向示意大家快些退出。
西李能在之后的追责中全身而退,无人攻击,只因为她今日看似无关紧要的这句话。
这晚,泰昌帝不听劝言,服下崔文升开的方子。虽很苦,但他心里很高兴,似乎天明便可生龙活虎。
这晚,魏四被赵应元、徐进教又是骗又是哄地带到紫禁城西北处一家茶肆。魏四正困惑着这两人何时改了性子学起品茶时,便见一花般少年出来相迎。
“冯铨?”魏四疑惑着说出他的名字。
“见的就是他。”赵、徐二人笑道。
冯铨很恭敬地向魏四行礼,“魏公公,劳您大驾。小生别无他法,只好求这两位兄长请您过来。”
魏四瞥了眼赵应元和徐进教,心里很清楚这两位是无利不图的家伙,看来是桩大买卖。




魏忠贤的春天 第二三二章 红丸
“怎样,我俩说到做到,把魏四哥请来了。”赵应元得意地道。自从舅舅离开皇宫,他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恰好冯铨不知怎么得知他与魏四的关系,拿出银子希望他能请来魏四。
徐进教“哈哈”大笑道:“你的银子没白花吧。有什么事你们谈,应元,咱们走。”
望着两人开心的样子,魏四摇着头对冯铨道:“有什么事,直接找我便是,何必还要托人。”
“我也曾想入乾清宫寻公公,但近日皇上龙体不适,我们这些宫外的人出入宫十分不便。”冯铨解释道。他的唇未有抹红,却鲜红柔嫩,上下张动,十分吸引人。
若是女子,不知会迷倒多少男人。魏四脑海又出现这个念头。
冯铨继续道:“听人说那两位哥哥与公公要好,这才相求。”
魏四以为还是先前之事,委婉地道:“你父亲之事,我确实无能为力。如今龙体欠安,各方事务都被耽搁,你寻别人恐怕也是徒劳。”
“不是这事。”冯铨忙道。
“那是为何事?”魏四不由问道。
“也是为家父。”冯铨说着低下头,很是难为情。
原来开原、铁岭失陷后,沈阳、辽阳失去北部门户,已暂为辽阳守备的冯盛明见调动之事久久没有消息,十分着急。前不久传出金兵将攻打辽阳消息,百姓纷纷逃难。胆小的冯盛明惊恐万分,不顾自己身份,抛弃驻守的辽阳,也加入逃难队伍。
若逃,你就低调点,一家人穿上老百姓衣服,混在逃难队伍中,毫无声息地消失也就罢了。可这冯盛明却带着家兵家将,财物装了十几辆马车,十分出挑地离开辽阳。
很倒霉,熊延弼已到辽东,正赶向辽阳,与冯盛明的队伍巧遇。熊延弼想不通为何这些兵将不在前方戍守,却向后退,便拦住相问。
熊延弼不认识冯盛明,但他严厉的面孔让对方胆寒,不得不实话实说自己的姓名和官职。
听完,脾气火爆的熊延弼怒火冲天,拔剑便欲杀这个不战而逃的懦夫。幸好同行的冯梦龙劝阻,这才罢手,将冯盛明等人押回辽阳审问。
熊延弼到辽阳巡查五日后,为整肃军纪,严明法度,公审萨尔浒之战及开原、铁岭诸战中的逃降,几名主将被斩首示众。对临阵出逃的冯盛明,他下令打入死牢,申报朝廷后再行处理。
接着他开始在各地祭奠死节将士,以慰军心民心。并备酒屠牛,犒劳将士,鼓舞士气,誓死捍卫辽阳。
熊延弼的到来瞬间改变大明辽东防卫,努尔哈赤不敢轻举妄动,暂未用兵。
父亲入狱消息传来,冯铨惊慌失措地四处寻人施救。一个逃将,谁肯出头啊,再说这冯盛明在朝中也无甚至交,冯铨无奈想到了魏四。
“你父亲临阵脱逃,理所获罪。”魏四板着面孔道,“朝廷自会按律办事,恕我不能相帮。”说完,魏四站起欲走,他对冯盛明这类人的愤恨无以复加。萨尔浒之战,若明将齐心协力,众志成城,怎会败得如此之惨。
冯铨当然知道父亲的行为可耻,可怎么办,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挽留魏四,苦苦哀求道:“家父胆小,本就不适合守备一职,朝廷也有些为人所难。再说战争并未爆发,行为又被制止,并未带来太大损失,死罪也未免太重。”
“既然如此,你又有何担心,朝廷自会明判。”魏四冷冷地道。别说他现在无救他父亲之能,即使有,他也不愿去救。
冯铨目中泪花闪闪,令人可怜,“熊大人的脾气,小生也略有所闻,就怕他不等朝廷明示,便杀了家父啊。”
对女人心软的魏四在这个女人般的青年面前也开始心软,思索会,给他出主意。“你现在四处寻人是无用的,应该去刑部主动要求将你父亲押来京城审理。你父亲是朝廷命官,并未犯下大错,想来熊大人不会阻拦。”
冯铨抿嘴点头,“有理,有理。”
魏四转身,突然想起冯梦龙,又转回,“你可去翰林院找杨守勤大人,让他写封书信给熊大人军中幕僚冯梦龙,以免熊大人脾气上来,犯下大错。”
“谢谢魏公公。”冯铨说着已跪地磕头。
魏四叹口气扶起他,“我是看你的一片孝心才帮你。若非如此,绝不会帮助临阵脱逃的胆小鬼。”
望着魏四的背影,冯铨觉得很高大,让人依赖。
而我们的泰昌帝一夜都未睡成,服了他所依赖的药后。服药后的半个时辰开始,他以每个时辰将近十次的速度大泻不止。直到天明方才停止,因为他已泻不动,昏迷过去。
陪着折腾一夜的王安急忙召来方从哲、叶向高。御医们跟着蜂拥而至,进行会诊,直到中午给出答案:乃滥用泻药所致。
等于没有答案,谁看不出啊!
三人与御医们紧急商议抢救之法,最后的结果仍如谈济生曾说过的“以充血生精之药调理”。
方从哲和叶向高带着惆怅回到文华殿,还未坐稳,鸿胪寺丞李可灼前来求见。
李可灼从怀中掏出粒红色药丸,说这是仙药,包治万岁病症。
方从哲和叶向高相互望望,没有敢接。
李可灼焦急地讲叙此药的神奇,甚至拿性命担保。
两位内阁仍不敢接,让他先回去,待与众臣商议后再决定。
朱常洛在傍晚前醒来,他觉得身体已不是自己的。一个强壮的青年也经不住这一夜二三十次的大泄,更何况他这个虚弱的身子骨。
我快死了吗?他睁大眼睛,眼前的床帏重重叠叠,眼前的光影虚无缥缈,如同幻境。
我快死了吗?他似乎感觉到死神的召唤,心中恐惧万分。
不,我不能死,我才刚刚开始属于自己的生活,我才刚刚开始享受属于自己的幸福,我,我要活下去,活下去。
“小,小辅子。”他的声音微弱苍白。
“皇上。”正在打瞌睡的王朝辅听见,忙探头露出惊喜。
“宣方从哲。”朱常洛说完便无力闭目,喘着粗气。
这?王朝辅本想说天色已晚,可否等到明日。但一想到皇上能不能撑到明日还是个未知数,连忙去宣旨。
也许朱常洛本来的意思是唤方从哲和叶向高两人,但当说出第一个后,已无力说不出第二个。但毫无疑问他这次单独召见方从哲成为之后方从哲下台的主导因素。
方从哲听得皇上召唤,哪顾得天早天晚,急匆匆赶到。
朱常洛未张开眼睛,颤抖着伸出手握住方从哲,断断续续地道:“朕这身体不能临朝,一切事务都劳烦爱卿了。”
“皇上天恩浩荡,臣等岂敢不全力报效?”方从哲激动万分。
朱常洛继续道:“朝中政事交给爱卿,朕很放心。后宫妻妾尚未来得及册封,爱卿可与王安公公依旧例拟定名分。”声音悲凉,令人痛心。
这是在交代后事啊。方从哲忙道:“皇上只是偶感小疾,只要安心调养,不日便会康复,万不可胡思乱想。”
朱常洛双目睁开,苦笑不已。
“御医们已定出调养之方,皇上只要遵照服用便可。”方从哲又安慰道。
“朕信不过这些庸医。”朱常洛打断他,带着怒气,“民间名医比他们高明许多。”
“臣这就传檄天下,广招名医,皇上勿要急躁。”方从哲忙道。
“哎,这朝中大臣中就没有能救朕的吗?朱常洛叹道。
这句话提醒方从哲,他想起下午献药的李可灼,“鸿胪寺丞李可灼曾献药,说那仙药乃是当年在山上采药遇到的老仙人所赠,有延年益寿起死回生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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