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的春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躲雨的麻雀
孙承宗跟着下令袁崇焕和满桂率兵驻守宁远,满桂便是那年随熊延弼巡视辽东的那位青年军官,这几年已成长为能征善战的将军。到任后的袁崇焕马不停蹄,大张旗鼓地开始筑城,并立下规格:城墙高三丈二尺,城雉再高六尺,城墙墙址广三丈。
内宫仍在进行着翻天覆地的变化,王体乾大刀阔斧地继续着“清洗”。在宫中这么多年的王安总有一些朋友,一些死党,他们或被削职,或被驱逐。当然,有人走就有人来,李永贞进了司礼监,许多亲信被提拔。
内宫的人们在心中痛骂着王体乾的心狠手辣,但他毫不在意。哪次的权力交接不是这样呢?慢慢习惯,人们也就把这些忘记。
魏四对这些两耳不闻,虽然王体乾总会在行事前征求他的意见。有时候,装作不知道会好过些。
可眼前王体乾这个提议立刻召来魏四的反对,“他已去了南海子,能起什么风浪。已这把岁数,身体又这么差,算了,就让他安度晚年吧。”
“南海子提督宋晋将他当爹一样供着,这万一哪日卷土重来,怎还了得?”王体乾忧心忡忡。
魏四淡淡笑道:“那是我派人向他吩咐的。”
王体乾露出不悦,“你怎可如此糊涂,斩草不除根,来年又发生,只有灭了他才最为稳妥。”
魏四有些生气,“休要再提此事,我是不会答应的。”
“魏老弟慈悲心肠会误事的。”王体乾仍在劝说。
“能误何事,休要再说。王安公公有恩与我,我怎能做忘恩负义之人。”魏四仍坚持自己观点。
王体乾只好不再说下去,但他杀王安,以绝后患的决心丝毫也不减弱。
魏四来到东厂,孙云鹤带厂内众人慌忙迎接。
“云鹤,以后你就是掌班,代我管理好东厂。”魏四微笑拍着他的肩膀。这小子聪明机灵,可以大用。
孙云鹤喜出望外,跪地高呼:“谢魏公公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许瞎喊。”魏四忙制止,可其他人也已跪地高呼着同样的口号。
魏四顿怒:“孙云鹤,你还想不想跟我了?”
“公公现在已是皇上之下,皇上是万岁,公公是千岁,何错之有?”孙云鹤辩道。
“胡扯!哪个说皇上之下便是我?快给我起来,若让我再听到这话,必不轻饶!”魏四怒气更甚,语气严厉。
众人这才罢休。可这句“千岁”已很快在宫内传开,甚至到了宫外。
“魏千岁?”叶向高一愣。
“不错,早已传开,说魏四是魏千岁。”说话的是杨涟。
叶向高沉思良久,道:“杨大人大惊小怪了,也许是那些奴才的玩笑罢了。再说对于内宫,咱们也无法插手。”
杨涟不由怒气,暴跳如雷,“正是这样,王安公公才会被驱逐。叶大人,咱们对内宫太过纵容!如此下去,怎还了得!”
“王安公公乃自请辞职,我与大家都去劝过。杨大人怎可说是我之错?”叶向高虽知他的暴躁脾气,可也不愿轻易认输。
杨涟上接不接下气,拔腿向外走,便走边怒道:“你就等着瞧吧,看那些阉人如何把这天下弄得乌烟瘴气!”
杨涟的话虽然是气话,但也提醒叶向高对内廷不能太过纵容。王安的离去虽说与外廷关系不大,但也负有一定的责任。想到这,他向部下喊道:“去将魏忠贤喊来。”
部下不知道哪个是魏忠贤,愣在那。
“司礼监的魏四。”叶向高不耐烦地道。
魏四啊,这个知道。部下忙过去。
“叶大人唤小的何事?”魏四来到,恭敬行礼。
“哦,听闻内宫最近比较混乱,所以特喊你来问问。”叶向高说得比较含糊。
魏四微笑道:“叶大人,这个应该问王体乾公公吧,他才是司礼监掌印。”
叶向高跟着一笑,“但我听说宫里人都喊你魏千岁呢。”
确实有过,魏四并不狡辩,“确有此事。”
“你难道没觉得不妥吗?”叶向高收起笑容,紧紧盯着他。
魏四的表情没有一丝的惊慌,“叶大人觉得不妥?”
叶向高手捋胡须,道:“我知道魏公公常有高人之举,但这称呼实在不妥,这不等于是说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吗?”
魏四很糊涂地摇摇头,“叶大人为何有这一说?从一千到一万,中间有九千呢,我哪里是一人之下呢?分明是九千人之下嘛。”
这?叶向高无语以对。
“叶大人,魏四现在是司礼监秉笔,说九千人之下并不为过吧?”魏四继续反问。
叶向高不得不摆手道:“虽是这个理,但这称呼容易引起大家误会。魏公公现在已是内宫栋梁,总不想因为这个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吧。”
魏四点头,“叶大人说的是,魏四已下令不许如此称呼。”众口难封,这个称呼已流传开来。
叶向高又例行公事般叮嘱魏四几句,希望他能在这混乱时期很好地发挥作用,维护好内宫秩序。
魏四坦言将尽力而为便告辞,出去时遇到匆匆而来的**星和邹元标。
魏四忙向**星行礼致谢,因为**星经过认真考量后,已破格提拔,任命徐光启为河南道监察御史,并督练新兵。
“是他符合条件,才干突出,不用谢我。”**星淡淡地道。
邹元标在旁冷眼看着魏四,不阴不阳地道:“魏公公最近好是风光哪!”
这句刺耳的话让魏四很不舒服,尴尬地道:“不打扰两位大人,魏四去了。”
两人盯着魏四的背影良久,**星道:“看来叶大人已与他谈过。”
“哼,千岁,真是胡闹,若不好好管制,只怕那句预言便要成真。”邹元标道。是杨涟找到他二人,说了“千岁”之事,才引得两人忙来文华殿劝告叶向高加强对内宫的约束。
叶向高对这两位前辈很是恭敬,将与魏四的谈话几乎原封不动地告之。
两人虽觉得魏四的解释颇为牵强,但却无反驳的理由,一时愣住。
为何他总能找到开脱的理由呢。**星望向邹元标。
为何他的理由总是不能反驳呢。邹元标也望过来。
四目相碰,更添忧虑。若这魏四真是预言中乱政那人,可就难以应付了。
魏四很低调地来到珠市口,交代李善载妥善保管好地契,并要求他仍与之前一样,月底将红利拿给王安。
然后来到“雨婵堂”,见谈雨婵正在忙碌,便随意问了可莲和可荷几句,就要离开,正碰到谈雨婵和女病人出来。
魏四只觉这位姑娘熟悉,却想不起。
“赵小姐放心,服下这些药后,明日便会无事。”雨婵宽慰病人。
“雨婵姐的医术名扬天下,让点唇佩服!”病人笑脸如花。
赵小姐?点唇?不就是**星那个小女儿吗?魏四不由仔细望了几眼。女大十八变,果然如此,比之雄县的稚气未消女人味浓郁许多,标致许多。
“魏四,你来做啥?”谈雨婵见他的眼神不礼貌地停在赵点唇身上,大声喝问。
魏四忙收回目光,“哦,无事,过来看看。”
“魏四?你是魏四?”赵点唇惊讶望着魏四。
“正是。”
“皇上赐婚赐名那个魏四?”赵点唇的俏丽双目在魏四身上乱转。
“正是。”
点唇的目光变得厌恶,“你一个阉人,娶什么老婆,这不是耽误了女孩家的青春嘛。”
魏四忙解释,“是皇上御赐,并非魏四所愿。”
“哼,要不是你糊弄皇上,他又怎会作出这滑稽事。”点唇扬起俏脸。
谈雨婵低头抿嘴偷笑。
这句话引来魏四的不愿,他板着面孔道:“赵小姐这么说十分不中听。我想请问当年赵大人为何要辞官而去,现在又为何回京为官呢?”
“先前……”赵点唇便要辩解。
魏四打断她,“是因为境地不同。人们在不同的境地下有时只能无奈地接受,身不由己。赵大人无奈离去又无奈归来,我魏四也是无奈接受罢了。”
“可是……”点唇被魏四呛得面红耳赤。
“没有可是,就像赵大人在雄县遇刺一样,完全的无来由,就这样发生了,不管你是否情愿。”魏四再次将她打断。
说到这事,赵点唇惊愕万分,张大眼睛再看魏四片刻,娇声惊呼,“是你,你是就救我们的那个乞丐!”
既然已经被她认出,魏四也不隐瞒,点头道:“不错,正是。”
怪不得好像在哪见过呢。赵点唇顿时惊慌起来,不知怎么说下去。
这时,**星那两位义子进来,“点唇,怎会这么久?”两人陪她一起来此看病,久不出来,便进来察看。
“轩宇哥,轩峰哥,你们看他是谁?”赵点唇纤指指向魏四。
两人盯了半天,没认出。
“雄县,乞丐。”点唇提醒。
两人一联系,顿时想起,“啊,是你!”
“他,他就是魏四!”点唇又道,表情是惊讶中带着兴奋。
女孩子的心总是很难猜,起初还在憎恶这位阉人,现在却因为是救命恩人,竟变得有些崇拜。
魏忠贤的春天 第二五七章 平乱(一)
“那个太监魏四?”赵宇轩和赵宇峰惊愕不已。
赵点唇使劲点头。
“点唇,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两人却似看到怪物,拉着点唇离开。
魏四,这个名字**星最近提得特别多,每提起这个名字,他就长吁短叹,愁容满面。这些都被赵宇轩和赵宇峰看在眼里。
“魏四,你认识的人可真多!”在他们离开后,谈雨婵道。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其他。
魏四尴尬笑道:“那年入京在雄县……”说到这停下来,因为雨婵根本不愿意听,转身而去。
“你说魏四就是雄县那人?”听女儿说完,正在提笔习书的**星大惊丢下笔。
赵点唇双目瞪得很大,“爹,就是他。”
“是的,怪不得他身影和名字总觉得有些相识,我怎么没想到呢。”**星恍然大悟。
点唇还想说,被他阻止,“点唇你先回屋休息,让爹好好静一下。”
女儿带来的消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一直盘旋在脑海里的这个名字愈加模糊,是因为深不可测吗?是因为捉摸不透吗?还是因为不可思议?
内忧与外患往往会同时来到,就在辽东的大金虎视眈眈之时,大明内部出事,闻香教徐鸿儒在山东郓城举起义旗反明。
在先前的约定中,他与王好贤、于弘志本已约好中秋那日在河北景州、蓟州、山东郓城同时起义,可急性子的徐鸿儒还是提前单独行动。
他这样做,是因为王好贤模棱两可的态度,怕他到时变卦。
我这边起事,你就骑虎难下,不得不跟着,因为你是闻香教教主。
曹州府一带的白莲教徒,连同不堪忍受压迫的农民百姓,齐集郓城六家屯,徐鸿儒率众歃血盟誓,一时旌旗招展,刀枪如林,呼声震天,群情激昂。
起义将士以红巾为头帕,手持大刀、长矛,接连占领四个村寨,声威并举,应者云集。
徐鸿儒起义后,自称中兴福烈帝,分封各王,按照朝廷建制封丞相、都督、总兵等官职,并以水泊梁山为后方根据地,将家属们安置在那。
紧接着,徐鸿儒率军攻打郓城,当地知县闻风丧胆而逃,义军占领郓城,并继续向巨野进攻。义军所到之处,开仓放粮,救济百姓,所向披靡。短短几日,人数便发展到数万,震惊鲁西南,也震惊了大明朝廷。
鉴于辽东局势的严重性,对于这种小型的农民起义,内阁和兵部并未太过重视,只下令山东各府县进行镇压。
徐鸿儒趁此时机挥师东进,渡过运河,连克邹县、滕县。义军随之声威愈振,队伍发展到几十万人。
邹、滕二县北邻济宁,南接徐州,是运河漕运的重要地段,为大明朝经济命脉上的要点。邹滕二县失守,朝廷震撼,急令山东巡抚赵颜为总指挥,同时起用退职回家的沂州人、前大同总兵杨肇基为山东总兵官,全力镇压起义军,收复邹县。
按说这事与内宫无关,与魏四更是无关,然而叶向高、**星、邹元标以及杨涟等一众众臣来到乾清宫,恳请皇上派出监军前往山东督战,而推荐的监军人选只有一个,那就是魏四。
小皇上坐在龙椅上玩着玩具,客氏在后面小心照看着,怎能做这个主。这是做给王体乾、魏四等司礼监太监看的,可以说这是外廷与内廷的一次较量。
在来乾清宫前,叶向高面对众臣咄咄逼人的气势下不得不答应。
在他答应前,**星与众人有过商议,因为这个主意是他出的。他解释这样做的原因:一、向内宫施压,让内宫有所收敛;二、让魏四暂时离开皇宫,查看他离开后内宫形势变化,由此来判断他真正地位。
第二点很重要,当**星向众人说出意图后,立刻引来赞同。
**星隐去了第三个理由,他想通过魏四在山东的表现来判断他是否就是那位乱朝纲之人。
万历朝以来的外派太监贪婪敛财,无恶不作,引来官民同怨,魏四会不一样吗?
作为内宫名义上的管理者,王体乾犯起愁来,“这是外廷那帮官员对我内宫的挑衅,若是答应,将被他们永远压在头上。”
“没错,他们这是有意让我们为难,以此来证明他们的强大。”李永贞道。
刘若愚本也想说两句,但见魏四闭目沉思,便不再说。他相信魏四已有了自己的决定。
果然,魏四睁开眼,笑道:“既然他们这么希望我离开皇宫,那我离开就是。”
“你准备去山东?”王体乾惊讶道,“万万不可,那就是服软。”
“皇上派内宫监军出宫很是正常,怎是服软?”魏四很坦然地道,“去山东可以,但我要带腾骧四卫营六千将士前往。我不是去游山玩水,我是去剿灭乱匪的。”
王体乾道:“腾骧四卫营乃是守卫皇宫的,只怕外廷不会同意。”
“会同意的。”魏四很是肯定。
“为什么?”几人齐声问。
魏四苦笑道:“因为他们希望我失败。”
没错,若仅仅去监军,不论这次剿匪结果如何都与他无关。但若带兵前往,那就是参与到过程中,要承担更大的责任。
叶向高等人面对内宫的请求倒反而为难起来。
“他一个阉人,还想统领军队,不能同意。更何况腾骧四卫营担负着保卫皇宫的重任,怎能离京?”邹元标坚决反对。
叶向高道:“督军掌令腾骧四卫营的本就是御马监掌印,而在之前,这支队伍离京出征已有多次,并不奇怪。”
邹元标辩道:“那是随皇上御征,但如今皇上并未出宫。”
“我们本就无调动内宫的权力,魏四监军山东,虽是我外廷提议,但说到底还是应由皇上指派。所以我认为他们的请求合情合理,非我们管辖范围。”叶向高娓娓而道。
“皇上幼小,怎可以任由那些阉人胡来!”说话者是粗嗓门的杨涟。
叶向高反驳道:“本就是因我们的提议,才引来这事,怎可说是内宫胡来。”他对这个提议并不赞同,但迫于压力才妥协的。在他看来,内外廷的和谐才是最重要的,何必多此一举呢。
面对王安离开后的内宫现状,他并不觉得有何不妥。魏四才干出众,完全可以治理好内宫,
**星沉思良久,开口说话,“既然咱们本就无权力去干涉内宫内政,那就随他们去吧。”
“侪鹤,你可要记住那句预言。”邹元标没想到**星会这样说,提醒道。
“什么预言?”不知道的叶向高、杨涟几人好奇问道。
邹元标说起刘基的“烧饼歌”,令众人惊奇。
“魏四一定是那‘八千女鬼’。”杨涟大声惊呼。
“正因为他或许就是此人,所以必须要在他羽翼未丰时铲除,以保我大明江山。”邹元标道。
叶向高稍有犹豫,“我与这魏四接触多次,看他并不像是祸国殃民之人。”
杨涟不耐烦地道:“叶首辅心慈手软,待你认清他真面目就来不及了。”
“自那日知道这句预言后,我翻来覆去地想过。”左光斗很公正地道,“从魏四这两年的表现来看,他似乎并不是那‘八千女鬼’。”
“不是他会是谁。”杨涟厉声问。
**星摆手制止争吵,“依我看,既然不能够判断,不如就当做是,最为稳妥。”在国家大义面前,他必须摒弃对魏四的好感。
邹元标不解,“那为何要赞同魏四率兵出京?”
“因为我希望他会失败。”**星说出心里话。
失败?魏四不想。他召集腾骧四卫营指挥使等主要军官,进行一番严厉的训话,颁布出京后军队纪律等。
魏四回到宅子向众人说了去山东之事,尤三妹一听便要跟着。她现在是真得太空闲,顾秉谦从不给她派案子,愿意去府衙就去,不愿意去也无人管。听到哪里出事,三妹还没去,魏光徽和吴淳夫早已屁颠屁颠地抢在前面去了,吴淳夫也进了顺天府。
习惯打打杀杀生活的尤三妹很不适应,这有了出去的机会自不会放过。
杨留留自知无武功,出去也是拖累,并不相争。
六月初,魏四以监军身份率腾骧四卫营六千士兵出京前往山东。客氏抱着小皇帝,还有王体乾率内宫众太监齐来相送,十分隆重。
魏四到达济南府时,徐鸿儒的起义军又有所发展壮大。他以邹县为中心,派遣部队进攻兖州、曲阜,西攻巨野,还远征沛县、日照和郯城,横戈运河,纵横驰骋于鲁南广大地区。
山东巡抚赵颜、山东总兵官杨肇基望着朝廷派来的这支队伍,不由叹气。本就是一支娇生惯养的队伍,被一个作威作福的大太监领导,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魏四向两人行礼,简单汇报朝廷旨意。
杨肇基已六十余岁,胡子花白,但威武之气丝毫不减,说话阴阳顿挫,十分有力,“魏公公就领兵在济南府驻扎吧。”
“本官也觉得如此最好。”赵颜跟着道。
与其到处祸害,还不如就放在济南,祸害也只祸害这一处。这两人想法一致。
魏忠贤的春天 第二五八章 平乱(二)
魏四看出二人的瞧不起,道:“这支队伍是负责保护皇上,保护皇宫的,如今派来山东,可见皇上、朝廷对山东局势的担忧。既然已经来了,自是要去前线。”
“山东地贫人穷,皆是小城,恐无法招待你们这些高贵的士兵。”杨肇基是担心这些士兵不但起不了作用,还会骚扰百姓。
魏四不再争辩,从怀中掏出山东地图,摊在案上,边指着边对这二人道:“按目前叛军发展势态看,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将是这:沂州。所以我恳请率部前去守沂州。”
杨肇基疑惑问道:“你才来山东,怎会知晓敌人意图?”
“很显然,徐鸿儒是以邹县为根据地,发散性向四面进攻,如今向西、向北都已在进行,那下一步当然是向东南的沂州。”魏四很肯定地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一路魏四都在判断徐鸿儒的意图,猜测他的下一部动作。魏四根据徐鸿儒的性格判断他不会采用“游击战”,而是会固守一城为根本,向外发展。
当然,他在离京前已想到了闻香教的另外两外主要首脑王好贤和于弘志,并给兵部孙承宗留下书信。这两人起事,必会在河北,可由天津发兵镇压。
杨肇基突然对这位年轻的大太监感起兴趣,“你学过兵法?”
从这位老将军说话口气,魏四已知他的态度改变许多,笑道:“未有学过。但既然派魏四来山东,魏四不想碌碌无为,在来之前便彻夜补习这方面功课而已。”
“呵呵,魏公公与其他外派太监大有不同啊。”赵颜不觉对魏四赞赏起来。是啊,太不同了。
杨肇基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但他还想知道魏四有什么想法,“那你觉得如何平息这场叛乱呢?”
魏四仍是手指地图,“佯攻邹县,实取其他。只要断了全部手脚,区区一个邹县何足挂齿。”
“哈哈,好,和老夫想到一块了!”杨肇基大呼,花白胡子乱颤不止。上任这些天他都在考虑剿叛之策,而心中所想与魏四所说几乎无异。
“哈哈,有杨总兵和魏公公,山东无忧!”赵颜欣喜不已。
“魏公公,我与你同去沂州。”杨肇基喜不自禁。
魏四笑道:“两位前辈喊我魏四便可,喊什么公公,实在生分。”
“哈哈,好,喊你魏四。”两人答应。
小小的沂州城一下子迎来九千人马,魏四的六千和杨肇基的三千。一到城内,杨肇基便分兵各守四个城门,加强防范。
此时,于弘志响应徐鸿儒,在武邑白家屯盟誓起义。孙承宗听从魏四建议,令天津发兵五千,联合当地武装进行剿灭。
山东这边,赵颜调派官兵加紧围剿,不仅击溃远征义军,并夺回郓城。
徐鸿儒避实击虚,直插运河重要渡口夏镇,抓住京杭运河的咽喉,切断朝廷漕运粮饷的通道,并在彭家口截获官府粮船四十艘。但攻打兖州、曲阜的队伍受到顽强抵抗,虽获得了一些胜利,却难以攻下城池。
这时的徐鸿儒将目标定在沂州,派出大都督侯王、总兵魏七率兵攻打沂州,以求有所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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