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的春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躲雨的麻雀
“不可。”杨留留不想无关的人因为自己被断臂,因为她觉得魏四说不出答案。
魏四摇头,“剁手算什么,若我答不出,马上自阉。”反正我是净过身的人,呵呵,还有什么可以阉的。他耍了个小聪明。
崔公子三人不敢相信,齐声问:“你确定?”
杨留留早已惊得说不出话,愣愣望着这位素不相识的乞丐。
老鸨见多识广,望向魏四裤裆,立刻看出玄机。原来本就是个阉人。她心中偷笑。
魏四点点头,“我魏四虽不算是君子,但一言既出,绝不会食言。”他的信心来源两个原因。一,他确实已有答案,只是不知是否合适或者正确。二,他本就无命根子,即使自阉,大不了脱下裤子用刀比划一下,也不算食言。
“哈哈,好,快说吧。”崔公子三人急切地想看魏四笑话,催促道。
“杨姑娘,上联是什么?”魏四问。
杨留留目含怀疑地答道:“推窗望水中月,捞起来才知空明。”
魏四点下头,道:“我的下联是‘开门迎梦里人,抱过去方晓虚有’,不知合适否?”
杨留留一双妙目狐疑地望着他,点点头,“合适,合适。”
三位公子虽是无赖,但也算读过圣贤书,不得不承认这位叫魏四的乞丐对得比他们那句好了不止百倍。
“那个四字谜。”魏四的话打断杨留留的目瞪口呆。
她回过神来,应了声忙说题,“临西又见尾飞扬,日照斜枝照半墙,前所未有方才闻,雪点竹尖肃客忙。”
魏四慢慢解释道:“临的西部首是一短一长两竖,见的尾部飞掉是贝,与‘又’合一起是个‘贤’字;墙的一半是‘土’,斜枝为一撇,再加上‘日’,应是‘者’字;‘所’的前部分去除‘方’和‘才’的共同部分为‘听’字;最后一句就更简单了,‘竹’在‘肃’的尖部是‘箫’字。所以四字连一起是‘贤者听箫’。”
众人瞠目结舌,特别是杨留留。
魏四笑道,“其实我怎能说出这些。方才我说过,冯先生早已答出,是他告诉我的。”抬出冯梦龙,能让崔公子他们知难而退,也在无形中为杨留留开脱。她没有说谎。
杨留留已反应过来,不失时机地道:“哼,现在相信了吧。”
再无赖也有面子。三位公子面红耳赤,大眼瞪小眼,说不出话来。
“三位大才子可都是君子嗷。”杨留留走到他们面前,有意讥讽。
“哼,我们当然是君子。”崔公子率先坐不下去,起身向外,另两位象丧家犬般灰溜溜的跟在他身后。
“几位公子,有空常来啊!”老鸨在后热情地喊道。
魏公子回头带着怨气道:“来做什么,自讨没趣啊。”
老鸨摇着头数落杨留留,“留留啊留留,你自己数数,你都气跑多少客人了?他的心里只有慧卿,你啊,就等着后悔莫及吧。”
“又不少你的银两。”杨留留道。
“是啊,你就为他倒贴吧,把你那点家底贴光,看你还拿什么给我。”
杨留留转头深情凝视冯梦龙,“他总有感动的那天。”那表情似乎在表明她愿意因他殉情。
老鸨叹着气离开。
“杨姑娘。”魏四不想她这样,想劝她,因为她和自己现实中的媳妇那么相似。
杨留留这才想起这位替自己解围的乞丐。乞丐?怎么可能。那个对子那个谜语她从未问过冯梦龙,怎么会是他告诉的呢。她杏目紧盯他,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魏四慌忙答道:“在下魏四,廊房四条的苦力,也是冯先生的朋友。”
看装束确实象苦力,可一个苦力怎会有这么敏捷的思维呢。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愿向陌生人说吧。杨留留站起,到炉边将炉火拨弄得更旺,转头对魏四道:“公子稍后片刻。”
柔腻的语气,炉火映红的脸庞,娇艳妩媚,让魏四差点以为又穿越回现代,面前这位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爱妻贺美丽。
杨留留很快回来,手中握着那根紫竹箫,身后是端茶的婢女。婢女将茶和几样精致点心放到香几上,便离开。
“公子,坐这吧。”杨留留用香帕轻轻拂了拂崔公子刚才坐的那凳。
魏四连忙摆手,“不合适,不合适。”
留留杏目一瞪,娇喝道:“坐这。”
晕,连性格都和贺美丽一样,时而温柔如水,时而凶悍如虎。魏四只好走过去坐下。
“公子答出那两题,留留为你吹箫。”她的语气又变得软绵细腻。
吹箫?魏四一下子想到另一处,忙摆手:“不用,不用。我没,我没箫。”
留留已发现这位身魁体壮的大汉好像很怕女人生气,心中觉得好笑,撅嘴瞪着他道:“谁要你的箫,本姑娘有家传紫竹箫,我可不想食言。坐好,喝茶。”说完,斜坐对面凳上。
我想到哪去了,真该死。魏四心里骂了句自己,很听命令地坐得端正,饮了口茶。
“《凤凰台上忆吹箫》。”留留报完曲名,上身自然挺直,双手握箫,与身子恰好四十五度,气息轻吐,一曲幽静愁怨淡淡从紫竹箫中流出。
此曲根据李清照的词作改编,全词如下: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任宝奁尘满,日上帘钩。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休休,这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杨留留的箫声浑厚空灵,如泣如诉,愁怨中含着悲怆,悲伤中隐着孤独。前半曲把词人不舍夫君离去的百无聊赖神态,复杂矛盾心理,茫然若失的情绪活灵活现地展现在面前;后半曲又把夫君离去后女子的怀念和痴情,楼前凝眸远眺的深情目光,寂寞而又不愿惊扰爱人的纠结心态一览无遗地诉说给每个人。
魏四未再饮茶,因为他完全沉浸在悠长的箫声中。望着杨留留葱白玉指在各个箫洞灵巧地翻滚,微薄的嘴唇自在地吞吐气息,他完全入迷,恍不在人间。
曲终,杨留留仍执箫唇边,盈泪满眶,呼吸急促,徘徊在箫曲哀忧中不能自拔。
还是魏四先从箫声的余音中走出,轻声呼唤奏音人,“杨姑娘,饮口茶吧。”
“哦。”留留这才醒来,将箫轻放几上,目光却透过眼前魏四,落在床上。
魏四低头,不敢看她。
对着昏睡的冯梦龙轻叹声,杨留留这才饮了口茶。不知是额头的香汗还是双目的情泪落入茶中,她浑然不觉。
“魏四能闻听姑娘的箫声真是三生有幸。”魏四仍低着头。
杨留留笑靥绽开,却流露着忧伤。“我只是履行承诺罢了,饮好茶你便走吧。”说着拿起箫,轻移莲步,坐到了床边。
忧愁在魏四心头萦绕。是因为杨留留的痴情空付,还是因为自己的钟情错落?
“你怎还未走?”良久,房外的喧嚣已止,客人们都已离开,杨留留抬头望见魏四端坐的后背,问。
魏四未回头,道:“我等他醒来。”
留留苦笑,“也好,约莫再一个时辰他便会醒。”冯梦龙每次离开的情景都深深印在她的脑海。
“姑娘为何不再吹一曲呢?”魏四突然道。他是发自真心地想再次倾听那来自天籁的声音。
“那你就等到答出下两个问题吧。”杨留留扭过头去,对魏四的贪婪感到厌烦。
魏四不敢再提要求。
一个喝着闷茶,一个默默望着痴情人,时间过得很慢。一个时辰有时候大于两小时。
冯梦龙果然准时醒来,望着侍候在旁的杨留留,习惯性地说了句:“奏得好!”他到底听到没有?
杨留留未说话,仿佛也已习惯,站起,柔声道:“屋外天凉,寒风凛冽,冯先生注意身体。”
魏四听到声音,忙过来喊道:“冯先生。”
冯梦龙见到魏四,很是惊讶:“魏老弟怎会在此?”
“凑巧路过,冯先生醉倒街边,便扶你进来。”魏四微笑着。
冯梦龙起身,大笑道:“哈哈,真是无巧不成书。魏老弟,又是你救了我,不然我冻死街头也无人知晓啊。”
魏四见他谈起生死毫不在意,甚为佩服。“哪能,冯先生名满天下,自会有人相救。”
一旁的杨留留见魏四与冯梦龙果然相识,不禁多看他几眼。又见他俩如此热乎,心中泛起酸意,“冯先生这也不是第一次,不是活得好好的嘛。”
冯梦龙笑道:“幸运,幸运。杨姑娘,告辞。”说完,已下床。
“走不得。”魏四却将他拦住。
冯梦龙和杨留留不解,狐疑地望向他。
魏忠贤的春天 第四十五章 圈套
魏四从怀中掏出仅有的一两银子,递给杨留留,“还未付钱呢。”
冯梦龙很是尴尬,因为他还未付过,或者说他身上根本不带银子。
留留瞪着魏四,“本姑娘说过要银子了吗?”
“来此饮茶听曲,姑娘劳累一晚,怎可不付?”魏四的手仍伸着。
留留有些气愤,对着魏四大喊道:“我愿意!”然后昂头握箫走出房间。
“这?!”魏四不知该怎么办。
冯梦龙苦笑下,抬手拍拍他的肩,“收回去吧。”
两人出“莳花馆”时,魏四隐隐感到背后有人观望,他可以肯定是杨留留,他当然更肯定她关心的人不是自己。
夜空飘起小雪。离开情感烦扰,冯梦龙完全是另一个人,他兴高采烈地时而吟诗,时而象个儿童般伸手追赶雪花。倒是魏四心事重重,一直闷声不响地迈步。
将分手,魏四实在忍不住,问道:“冯先生,那位杨姑娘对你那么好,你这样无情是不是太伤她心。”
冯梦龙的笑容消失,语重心长地道:“我心中本无她,若不这样,岂不是欺骗?”
“她对你这么好,为什么你的心里不能容她呢?”魏四又道。
“我的心太小,被慧卿占据,已无空间。”冯梦龙仰望夜空,追寻情感的轨迹。
“可是……”魏四还想说。
冯梦龙打断他,“与其给她希望,不如断她念头,因为她还未陷入。待她象我这般深陷,受这痛苦折磨,我岂不是更加无情。何谓有情,何谓无情,有无之间又何尝不是互通的呢。”
想想也是。魏四点点头,对杨留留的伤感又多几分。
两人告别,魏四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或许因为杨留留与贺美丽长相相似,他不想看到她的痛苦,他希望她能幸福。这也属于爱屋及乌吧。
年关将近,孙暹回京,得知家中发生的一切,又气又恨。虽然失物都已追回,可自己最信任的两个人都背叛自己,着实懊恼。最后的结果就是除伴随老夫人的两个婢女,其他下人全部换掉。恰好今年锦衣卫有批老兵退役,指挥使骆思恭亲自为他挑选了六个精明能干的作为护院。
孙暹和夫人希望魏四能住进孙府,魏四婉言拒绝。他不想让别人误会自己是贪图富贵才认他俩为干爹干娘,再说过完年宫内或许招人,他是要入宫的。
再三日便是除夕,魏四让刘应选带着小文和小武去购年货,他则带着费千金、小马、小虎赶了一架车前去做活。活是费千金昨日接的,把客户家中的一件古董家具运到当铺。
来到宣武门附近那户人家,一位矮个公子出来埋怨道:“怎么这么晚才到,不想要工钱了吗。”
魏四认得他是那晚在“莳花馆”遇到的三公子之一吴公子,忙低头。
“咦?我认得你,你不是魏四吗?”吴公子已瞧见他。
魏四只好道:“吴公子,幸会。”
“原来认识啊。”费千金不知内情,开心地道:“吴公子,我们魏四哥办事,你尽管放心。家具在哪?”
吴公子诡异地笑了下,“在里面呢,去抬出来吧。”
“就这个?”魏四等人入内望着那张破旧不堪的太师椅,不敢相信。
“你们可别小看这个太师椅。”走出崔公子,“这个太师椅周时姜太公坐过,三国时诸葛孔明坐过,唐时魏征坐过。”
随他出来的魏公子接着道:“它可是吴兄家传宝物,价值连城。昨日有五家当铺老板来看,抢着要,最后还是徐掌柜出一千两才拿下。”
这三人凑在一起,有点怪异。魏四不想接这活,“既然如此珍贵,我等不敢搬运,还请公子另请高明吧。”
费千金很惊讶,“魏四哥,十两搬运费呢。”
“再多也不搬。”魏四很坚定地表态。
“哈哈,魏四。”崔公子手中折扇一拍,“不搬也可以,拿十两出来。”
魏四不解,“为何?”
吴公子道:“昨日已约好十两,帮我搬到当铺。今日你出尔反尔,让我如何向当铺交代。今日若不送去,当铺将扣我五十两,我跟你只要十两已是给你面子。”
“是啊,要我说,拿出五十两,否则必须搬。”魏公子在旁帮腔。
“魏四哥,不就是个太师椅吗?我们小心点便是。”费千金可不想倒掏十两。
崔公子笑笑,道:“强大的魏四哥为什么会怕一个小小的太师椅呢?太让我们失望了!”
费千金替魏四争面子,“谁说我们怕了,我们在考虑怎么搬呢。对吧,魏四哥。”
一个破椅子,考虑什么。魏四摆手下令:“搬到车上,小心。”
费千金驾车,魏四坐在旁,小马和小虎在车上抓住椅子,向指定的当铺出发。吴公子、魏公子则上了崔公子马车,跟在后面。
“慢一点,小心点。”魏四不停叮嘱费千金。
费千金笑着道:“魏四哥,一张破太师椅,这么紧张作啥!”
就因为是个破太师椅,才更奇怪。不祥的感觉一直徘徊在魏四心头。
崔公子的马车超过来,他掀帘探头对魏四道:“我们先去了,路上小心!”然后挂上帘子,和吴魏二人得意地笑着。
“崔兄之计真是天下无双!”吴公子拍马屁。
崔公子冷笑道:“让我难堪,哼,有他好看!”
到了当铺,魏四更感不妙,这家便是上次当镯子那家。魏四记得掌柜姓徐,后台是个很有势力的大太监。
“这么慢,快搬进来。”吴公子出来喝道。
小马和小虎小心翼翼地抬着太师椅走入,放到堂内中央。崔公子马上喊掌柜:“椅子抬来了,拿钱吧。”
留着山羊胡子的徐掌柜笑嘻嘻地走过来,“虽说昨日验过货,但总要再瞧瞧吧。”
“瞧吧。”崔公子不以为意。
魏四想赶紧离开,催促吴公子,“公子,货已送到,工钱给我们吧。”
“急什么,等会拿到一千两,还少的了你那十两吗?”吴公子瞪他一眼。
徐掌柜望去认出是魏四,心中大呼苍天有眼,仇可得报。茵茵笑着手摸太师椅转了一圈,突然惊讶地道:“不对,不对啊。”
“怎么不对了?”三位公子凑上去。
“这张太师椅不是昨日那张,它被掉包了!”徐掌柜很肯定地道。
崔公子道:“徐掌柜,你可要看仔细了。”
徐掌柜摇摇头,“怎么会错,你们看这把手,分明是烂木头涂上红漆冒充红木嘛。”说着,使劲一抹,抹去一块红漆。
“怎么会这样!”三位公子齐刷刷地盯向魏四。
“椅子搬上来后,我们一直没动,不是我们掉包的。”费千金争辩道。
小马、小虎跟着道:“是啊,我们的手根本就没离开过。”
事终于出来了。魏四没有说话。
徐掌柜继续道:“那太师椅只因为姜太公、诸葛孔明、魏征坐过,我才愿意要的。崔公子,你们把椅子拿走吧,这张椅子市价连一两都不到,大街上多的是,还都是崭新的。”
“这是怎么回事啊?”崔公子盯着魏四,阴阳怪气地问。
那两位跟着道:“说,把太师椅藏哪了?”
费千金三人争辩不已,当铺内立刻传来争吵声。
“吵什么呢,都给我闭嘴。”西门兵马司指挥张凤翔带着士兵走进,小小的当铺堂内一下子满是人。
“张大人,你来得正好,你可要为我做主。”崔公子笑着迎上去。
张凤翔一见是首辅的小外甥崔孝鸣,慌忙道:“哎呀,崔公子怎会在此啊?”
“张大人,我为什么不能在此呢?”崔公子有些生气。
“能,能。”张凤翔忙道。
崔孝鸣道:“我这位朋友要当太师椅……”接着把经过从头到尾叙述一遍。
“是他们吗?”张凤翔指向魏四他们。
“不错,他们调换了太师椅。张大人,你可要为我这位朋友做主。”崔公子很生气地道。
张凤翔望向魏四,一愣,“怎么又是你!”
“我们没调换。”费千金三人争道。
“有没有调换,本官自有分晓。”张凤翔道。
“好啊,让我们看看张大人怎么来审此案吧。”崔公子三人得意地退到一旁。
张凤翔问掌柜,“你确定那古董太师椅值一千两吗?”
徐掌柜答道:“绝对值。”
“你确定这张椅子不是那张吗?”
“绝对不是。”
张凤翔微笑望着魏四道:“很显然,椅子在运送途中被你们掉包。现在本官给你两条路走,一是交出那张太师椅,二是拿出一千两赔偿。”
崔公子三人更是得意,魏四他们目瞪口呆。
“本官判得可公平?”他问。
“公平,张大人神机妙判,真是社稷之福,百姓之福!”崔孝鸣“哈哈”大笑赞道。
“张大人,草民可否说两句?”一直沉默的魏四终于开口。
张凤翔不屑地道:“你个贱民莫非对本官的判决不服?”
“不服。”魏四淡淡地道。
“不服你就咽到肚子里去。”张凤翔一摆手,“把他们抓回去,一定要问出椅子所在。”
“张大人,为何不听听他怎么说呢?”尤三妹走进,“你这样就抓人是不是太过草率。”她与出城办案,路过此处,听见吵闹,便在外张望。
这种简单的伎俩她已识破,可她想看看魏四如何解围。
魏忠贤的春天 第四十六章 太师椅
“是尤捕头啊。”张凤翔忙招呼,“这事本官已有判决,不劳尤捕头费心!”
尤三妹走到中央,“张大人,此非打架滋事或聚众闹事,这类一般纠纷本该由我们顺天府管,怎算费心呢。”
“这位想必就是名满京城的‘神捕三妹’吧,漂亮,果然漂亮。”崔孝鸣走过来献媚地盯着三妹。
“你是何人?”尤三妹被他目光盯得很不自在。
张凤翔忙轻声介绍,“他乃首辅沈相国的外甥崔孝鸣公子,在京城也是大大的有名。”
尤三妹避开他的目光,对张凤翔道:“张大人,我大明律法‘轻则轻罪,重则重罪’只以罪论处,不以身份地位而变。”
“三妹,我可没犯罪。”崔孝鸣亲热地称呼。
尤三妹有意露出腰间的御赐金牌,道:“没犯最好,犯了决不轻饶。”
崔孝鸣嬉皮笑脸地道:“那是,那是。”
看到金牌,张凤翔有些忌惮。虽然皇上已多年不上朝,虽然皇上可能不认识自己,虽然他是首辅沈一贯的学生之一,但万一这小丫头在皇上那告一状,万一皇上再心情不好,还是会有些麻烦。“既然尤捕头来了,那咱们就合审此案吧。”
尤三妹点头同意,然后转向魏四:“你方才有话要说,请说吧。”
“这件事是铁板钉钉子,三妹,就别再浪费时间了。”崔孝鸣笑着走到她身旁。
“官府办案,你有什么资格插嘴。”三妹妙目一瞪。
“好,好。”崔孝鸣退到一旁。心想物证人证都在,你还能翻案不成。
魏四决定翻案,为自己洗脱罪名。走到徐掌柜面前,问道:“掌柜,你确定昨日所见之椅非今日这张?”
徐掌柜不愿意回答,未吭声。张凤翔在旁厉声道:“回答。“
徐掌柜只好答道:“自然,绝对不是。”
“昨日那椅与今日之椅有何区别呢?”魏四追问。
“形状、款式、颜色、新旧程度完全一致,但昨日那椅乃真红木所制,并且姜子牙、诸葛孔明、魏征都曾使用过,价值连城。”徐掌柜头头是道,与先前所说一致。
魏四点点头,走到那三位公子跟前,问吴公子,“公子,你说那太师椅乃祖传之物,敢问从哪代传下的呢?”
吴公子竖起大拇指,“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反正是我家老祖宗传下来的。”
崔孝鸣讥笑道:“要不你去问他家祖宗吧,谁会知道那些。”
“那你祖宗一定姓吴,对吧。”魏四不理他,继续追问。
吴公子不屑地道:“废话,当然姓吴。”
魏四笑了笑,胸有成竹,走过去对张凤翔和尤三妹拱手道:“张大人、尤捕头,你们可要为小民做主,他们设局敲诈小民。”
“休要胡言乱语。”崔公子几人厉声道。
“你若乱说话,可是要治罪的。”张凤翔大声喝道。
尤三妹却道:“你可有凭据?”
魏四冷冷笑了下,又到徐掌柜面前,“你说那太师椅姜子牙、诸葛孔明、魏征坐过,真是可笑。这三人中最晚的魏征也是唐朝人,可太师椅起源于南宋,真叫人不可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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