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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的春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躲雨的麻雀
“哈哈。”徐进教未害怕,反而大笑,“你要是敢说,我就把昨晚的事也说出来。”
昨晚他俩一起出去找窑姐,是徐进教埋单。“好好,怕你了,成不?这个魏四交给你了,我要回去睡一觉。”说着,打着哈欠离去。
“行,没问题。”徐进教一拍胸脯。
徐进教虽只比魏四大两岁,入宫却有十年。他很懒又有点笨,不爱读书,同时入宫的小宦官们都已混得有点模样了,他还一直是御马监里草栏场里的奉御,连个监臣都未当上。把魏四全身看个遍,他点点头,“不错,强壮。”
“还请徐公公多指点。”魏四很恭敬地道。说完,拿出二两银子塞了过去。那点存余已剩不下多少。
“好说,好说。”徐进教毫不客气地接过,“跟我来。”
魏四以为他是带自己去房间,没想到却到了一旁的马圈。
“快些把这里打扫干净!”徐进教下令道。
魏四拿着包裹,问:“徐公公,我住哪?先让我把东西放下吧。”
徐进教一听,来气,“还磨磨蹭蹭的作啥,如果马匹回圈时还没打扫干净,就和它们睡在这。”说完便扭头走回,去睡他的回笼觉。
想过入宫后的艰难困苦,没想到竟是如此的凄凉景象。魏四开始打扫。马粪的奇特臭味从他的鼻腔进入,熏得他五脏六腑难受不已,直想呕吐。
只清扫去一小块地,魏四便支撑不住,跑到马圈外呕吐不已,差点连肠子也吐出。
这个决策是不是错了?魏四开始后悔入宫。
分辨出错与对又能如何,马圈还是要去清扫。魏四打开包裹,拿出块布蒙住鼻端,重新进入。
自负责打扫这个马圈的老宦官年前和孙暹他们一批被辞出宫后,一直就无人打扫,厚厚的马粪与泥土混在一起,经过踩踏坚硬得很。不一会,魏四已筋疲力尽,大汗淋漓。
转眼日近西山,徐进教醒来,晃悠悠地走过来,看见魏四的模样,怒道:“把那个拿下来。”
魏四喘着粗气,道:“徐公公,这味道太恶心。”
“恶心?”徐进教小眼睛圆睁瞪着他,“我闻了十年,怎么不恶心?”
废话,你闻惯了,没着这味道说不定连饭都吃不下。魏四当然不能说这些,恭维道:“赵公公尽忠职守,魏四佩服。”说完,走到马圈外,从包裹中又拿出二两,塞给他,“孙公公说徐公公爱喝酒,让我孝敬您的一点酒钱。”
孺子可教也。徐进教“哈哈”笑着接过来,语气缓和许多,“眼看马匹就要回圈,今日就到这吧。明日继续。”
“谢谢徐公公体贴。”魏四道。
好久没人吹捧的徐进教有些飘飘然,心情大悦,“走,带你去房间。”
房间就一间,这个马场的六个人都住在这,包括徐进教。到底是皇宫马场,六张小床齐刷刷地紧靠北墙排在一起,靠东墙单独一张大床应是徐进教的。
“你就那张床。”徐进教指指最西边老太监之前睡的那张,道。
被褥都未带走,魏四很高兴地道:“多谢徐公公。”走过去就想躺下去,转念一想不行,这是宫里,要讲规矩,便站着连坐也不敢。
徐进教“呵呵”笑道:“你先休息会吧,待会吃饭时我喊你。”这时候的他多么和蔼可亲。
“谢谢徐公公。”已疲惫不堪的魏四马上将包裹往床上一扔,躺了下去,倒头睡去,很快鼾声大起。
望着魏四头旁的包裹,徐进教大步走过去拿起来打开,将衣物抖开,结果又抖出二两银子。他笑着把银子塞进怀里,不管地上的衣物,来到伙房,问:“贾西西,今晚吃啥?”
胖嘟嘟还有些傻乎乎的贾西西憨笑答道:“白菜炖肉。”
“哦,肉全放杂家碗里,白菜不要。”徐进教很满意地来到马圈外,见马匹正在进圈。
“徐公公,那匹‘朝天骢’的腿瘸了。”牧马的长随焦飞过来低声汇报。
“老规矩,杀了埋掉,别让人发现。”
皇上的马是不能有任何小毛病的!
俺为皇上养的马都是千里挑一无灾无病的良驹!





魏忠贤的春天 第六十三章 好事
魏四做个梦,他回到现代,贺美丽做了一桌香喷喷的饭菜,招呼他和儿子吃饭。
他抱着儿子兴高采烈地坐到桌旁,拿着筷子夹起块红烧肉放到嘴边时,猛然一股马粪的恶臭味冲入鼻内。定睛一看,夹的竟是马粪。再望桌上,所有的盘中都装着马粪。
贺美丽过来抢走儿子,对他厉声喝道:“你这个花心的家伙,只配吃马粪。”说着,端起一盘,甩了过去。
马粪铺天盖地涌来,魏四大叫声“啊”,惊醒,从额头到脚下,全身都是冷汗。
“吵什么?睡觉。”黑暗中,被惊醒的人喝道。
都天黑了,怎么没喊我吃晚饭。魏四望向徐进教那张床,上面空无一人。“赵公公呢?”
刚刚杀了那匹瘸腿马并掩埋,刚躺下的焦飞本就累,怒道:“多嘴,睡觉!”
魏四哪敢还说话,只好躺下。手指头抽筋发麻,小腿肚子肿胀难受,鼻腔里只有马粪的味道,他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将要天亮,徐进教回来,同来的还有赵应元。一走进,他便大喊:“快给我起床,干活去!”
本就未睡着的魏四爬起,发现包裹里的衣物散落一地,惊问:“何人动我东西?”
那边的焦飞三人已爬起,纷纷不屑地道:“谁动你的东西。”
“我动的。”徐进教倒敢作敢当。
魏四未再问下去,默默地收拾起衣物,应急用的那二两自是已不在。
徐进教见他很识相,语气变得温和,“昨晚我出去,忘了喊你吃饭。晚饭吃了吗?”
魏四摇摇头。
“贾西西,你这个笨蛋,快给我起床。”徐进教走过去,一拳打在仍熟睡的贾西西身上。
赵应元也走过去,“给魏四弄点吃的去。”
贾西西揉着睡眼起来,赵应元马上躺下,“徐进教,晌午时喊我起来,我要陪舅舅去办事。”
徐进教接连打了两下哈欠,应了声躺到自己床上。
贾西西是五年前进宫的,据说是孙暹老家的远房亲戚,人确实有些傻,但很善良。来到伙房。他给魏四端来一碗白菜炖肉,傻笑着道:“肉。”
魏四看见好几片五花肉,谢道:“谢谢小兄弟。”说完,伸手拿起馒头吃起。
这碗本是给徐进教盛的,谁知他又与赵应元跑出宫,便宜了魏四。
饥饿的魏四连吃五个大馒头,虽也是黑馒头,但比在宫外吃的软和许多,含有甜滋滋的味道。
又谢了声贾西西,魏四回到屋子,焦飞三人已去马圈放马,只有徐进教和赵应元打着重重鼾声。
拿起昨日那块布,魏四来到马圈。将布蒙住鼻孔,深深呼吸下,走入,继续清扫。从此,魏四与马粪开始朝夕相处。
几乎每夜都被同样的噩梦惊醒,梦中除了马粪还是马粪。每到此时醒来,魏四的眼泪就在眼眶打转。难道我的一生就是和马粪共命运?有时忍不住起身跑到马场边缘的小山头,远望南面的天街和各衙门,或稍北方向的御马监、司礼监等内监司衙门。或者望西边笼在淡淡月光水华之中的宫阁殿宇,那琉璃华瓦如碧波烁烁,起伏不绝。那里才是大明朝的中心,虽近在眼前,却似遥不可及。
两个月过去,魏四已能驾轻就熟地清扫马圈,整得极为清爽。这来源于他的勤劳,他几乎除了睡觉,就是呆在马圈,拼命地干活。他这样做,是不想自己有思考的时间。
也有获得,已与这屋里另外五人混得很熟。除了徐进教、贾西西,另三人主要负责牧马养马,精干的是焦飞,稍年长的是崔传文,年轻那位沉默寡言的是去年入宫的李实。差点忘了赵应元,他常来此与徐进教等人及别的马场人掷骰子赌博,有时一玩就是半夜。
魏四起初不玩,慢慢地也只好跟着玩起。不玩,那就是脱离大家,谁还愿理你。连傻乎乎的贾西西也常加入,更何况魏四。
这日,刘吉祥来视察各马场,见徐进教管理的马圈清洁无比,大加赞赏。
徐进教到很谦虚,“多谢刘公公抬爱,奴才还要努力。”
“之前就你这个马圈最脏,今年大有好转,转性了?”刘吉祥对徐进教知根知底,疑惑地问。
如果说是自己的功劳,领导怎会相信。徐进教叫过来魏四,道:“是魏四勤劳,才打扫得这个清爽。”
魏四不敢贪功,“若没有徐公公的督促和指导,魏四手脚是难以如此利索的。刘公公,魏四觉得徐公公的功劳最大。”
“是啊,自从舅舅升任御马监掌印后,徐奉御就十分用心。”赵应元在旁添了一句。
这句话作用极大。
“好。徐进教,西域进贡的三匹汗血马过两日就到,便放在你这,好生照看。”刘吉祥很满意地点头。
徐进教大喜,“谢刘公公厚爱,进教一定尽心尽力,万分爱护。”能养上外国进贡的马,荣幸只是其一,随之而来的还有许多补助。
晚饭,徐进教拍着魏四的肩膀让他坐到自己身边,又把碗中的肉夹给他。魏四受宠若惊。
“徐奉御,你好偏心。”焦飞开玩笑地道。
徐进教拿筷子敲他一下,“你要是能给咱马场揽上这好事,我就偏心你。”
“是哦。”崔传书道,“乔满听闻此事,鼻子肯定都气歪了。”乔满负责另一马场,也常来此处赌博。
“哈哈,他就干气吧。”徐进教大笑。
魏四很糊涂地问:“为什么能养那三匹马是好事呢?”
徐进教点点崔传书,“你给他说说。”
“这第一嘛,皇上若要骑马就会来咱们马场,咱们就可以见到皇上。”
“你们没见过皇上?”魏四惊奇不已。
“哈哈,我进宫十年,见过三次。”徐进教大笑答道。
“我们都未见过。”焦飞摇头。
王实不说话,直接摇头作答。
魏四心想,我倒近距离地见过一次呢。
“我只去年远远地看见一下。”崔传书继续道,“这第二嘛,有了这三匹马,就会多出很多实惠。比如伙食就会好很多,不像现在,就那么几片肉。”
“好嗷,有肉吃!”贾西西叫道。
“哈哈,大家好好干,我不会亏待大家。”徐进教不想崔传书再说下去。再说下去就要牵扯到补助的银两。
两日后,三匹汗血马来到,进入专门为它们准备的马厩,焦飞专门伺候它们。马场已有好些年未用这马厩。
多了这三匹马,魏四的工作稍微忙碌些,但他已熟练,反而比之前快了许多,常常只消半日就把全部工作完成。
到傍晚,他就会去伙房帮忙。同样的材料,他炒出来的比贾西西可口许多。到后来,徐进教干脆只让贾西西蒸馒头做米饭这类,炒菜什么的全交给魏四。
魏思乐得如此。他希望自己无空闲,无时间去体会。
李廷机却希望自己空闲下来,因为他已受不了别人的口水。亓诗教等人几乎天天拿他那个死去学生说事,沈一贯等人几乎天天提起皇上绝食时他的态度。
李廷机已交上五份辞呈,万历毫无反应。为了表达自己辞职的决心,他作出重大决定。让全家老小卷铺盖回老家,房子捐给穷人,他自己一个人跑到一座破庙里住了下来。
接下来,他又继续写辞呈,他很想知道皇上到底能撑多久。
田义刚说一句:“皇上,李廷机大人又上辞呈。”
“烧了!”万历还是这两个字。
田义犹豫下,建议道:“李大人辞职的意志坚决,有许多大臣上奏弹劾他。要不皇上您……”
正在吸大烟的万历放下烟枪,不睬他,喊道:“小辅子。”
王朝辅从忙入内,“奴才在。”
万历双手比划吹箫的动作。
“奴才明白。”王朝辅顿时领悟出圣谕,是想听箫,便欲去莳花馆唤杨留留入宫。
“你明白什么!”万历向他眨巴下眼睛。
皇上欲再往莳花馆。王朝辅马上笑了下,道:“奴才懂了!”
田义见这主仆俩象在玩猜谜游戏,只好谢恩退出。
皇上在莳花馆的风采早在京城传开,此次去必须要不一样。他已查清尤三妹和杨留留的表亲关系,找到三妹,直说皇上晚上欲去莳花馆。
尤三妹想了好久,来到莳花馆通知杨留留。
“啊,我该怎么办呢!”留留惊愕万分。
尤三妹笑道:“你只管吹箫就是,其余的交给我。”
杨留留摇摇头,“恐怕皇上是来答题的。”
“那你就出两道简单点的,让皇上答出。”
留留又是摇头,“那样显不出皇上的聪明,恐怕他不会高兴。”
“那咋办呢?”三妹陷入思考。
“姐,我把题目先告诉你,如果皇上答不出,你提示一下。”
“皇上,今晚三妹与你同行。”一入养心殿,尤三妹便行礼说道。
万历“哈哈”笑道:“有神捕三妹同行,朕开心得很。”
王朝辅笑道:“三妹武功高强,有她伴君,奴才方敢在外候着。”
“你为何不入?”万历不解。
“奴才上次去过,恐别人认出。”王朝辅解释,“奴才不懂音律,不解风情,在旁又恐扰了皇上兴趣。”
万历大笑,“哈哈,朕也曾去过,难道别人认不出吗?”
尤三妹得意地道:“皇上放心,三妹稍微给你易容后,任谁也难以认出。”
“好嘞,好嘞。”万历兴高采烈地直拍手,象个孩子。




魏忠贤的春天 第六十四章 再出题
在尤三妹的精心易容和打扮下,万历换了模样。头发整齐挽成两股发髻在脑后,耳旁整齐垂下两缕,又在鼻下粘上小八字胡,一袭白色儒衣,手拿折扇,分明是位风流才子嘛。
“哈哈,好。”万历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开心不已。
王朝辅在旁跟着赞道:“若不仔细,任谁也不会认出。”
三人出了养心殿,恰好遇到郑贵妃。
王朝辅急忙道:“贵妃娘娘,皇上已歇息。”
郑贵妃只好道:“好吧,本宫明日再来。”望见一身男装的尤三妹和易容过的万历,问道:“他们是何人?”
“顺天府的人,皇上歇息,不方便召见,这是出宫。”王朝辅答道。
“哦。”郑贵妃没有怀疑,回向万安宫。
“哈哈。”待郑贵妃走远,万历大笑不止,“连朕的郑爱妃也未认出,太妙了!”
尤三妹很是得意,“雕虫小技。”
“小辅子,办得好。”万历回头夸奖王朝辅,却见他离了好远。
王朝辅听到呼唤,匆忙跑来道:“皇上你尽管跟尤捕头一起,我们在后面呢。”他怎敢大意,带了十多个侍卫跟在后。
出午门、端门、承天门时,城门禁军一见尤三妹亮出的御赐金牌,便立即放行,根本没在意随同何人。
马车早在承天门外候着,万历与尤三妹上车,直往莳花馆。
到莳花馆附近,王朝辅和侍卫们隐在暗处警戒,万历与尤三妹走进。
“是三妹啊。”老鸨客气地招呼,“这位是?”
“我朋友。”三妹掏出银子塞给她。
老鸨喜笑颜开,因为尤三妹是杨留留表姐,来此从不付银子的,这可是第一次。“留留在里面呢。”
杨留留也是聪明的姑娘,指着与三妹进来的万历,问:“姐,这位是?”
三妹还未答,万历道:“小生南京黄公子,闻听杨姑娘的箫声犹如天外之音,特赶来恭听。”
“是啊,妹妹,黄公子远道而来,你就为他奏一曲吧。”尤三妹干脆把戏演得更像点。
留留摇摇头,“姐,若想听我奏箫,必须答出两题,这是规矩。”
“哈哈,好。”万历已坐下,“杨姑娘,请出题。”
杨留留向尤三妹相视而笑,“黄公子似乎对自己很有信心。”
万历毫不客气地回答:“那是当然,姑娘只管出题。”
留留装作未认出,道:“好。这第一题是对对子,我出上联‘推窗望水中月,捞起来才知空明’,请黄公子给下联。”
“换一个。”万历没了兴趣。
“为什么?”留留好奇地问。
万历直截了当地回答:“大家都知道皇上来过这,你出的那两道题他已答出。”
“妹妹,换两道题吧。”尤三妹向表妹眨巴着眼睛。
杨留留装作很无奈,“好吧。换个上联‘李白吟诗如梦令’,黄公子,请给下联。”
如梦令是词牌名,在这又突出了李白如醉如梦的诗篇。万历思索着。
三妹有心提醒,问:“若黄公子答出,妹妹准备奏什么曲子?”
留留并不隐瞒,“《昭君出塞》。”
昭君出塞?万历马上有了,“昭君出塞忆江南。杨姑娘,这个下联可好?”
“黄公子好才气。”杨留留也未想到万历的反应会这么快,不禁赞道。
“哈哈,快出第二题。”万历得意大笑。
杨留留点点头,“第二题是谜语,谜面便是‘昭君出塞’,猜一中药名。”
这个有点难,万历苦苦思索。
“妹妹,这题是不是太难了啊。”尤三妹在旁怨道。
杨留留笑道:“对你我未生育女子自是难些。”
也就是说生育女子常用的药。万历开始回忆郑贵妃生下儿子后服用的各类药物,猛然叫道:“有了。是王不留行,对吧?”
留留是真服了这位,“黄,黄公子,你太有才了!”
“哈哈,幸亏你那句提醒。王不留行有活血通经,催生下乳的功能。昭君之所以出塞,是因为画师将她画得极为普通,那皇上不知真相,没有挽留,正和题意。”万历更是得意。
“黄公子既然答出两题,留留这就取箫为您奏曲《昭君出塞》。”杨留留赶紧取箫。
尤三妹在旁恭喜:“黄公子,饮酒听我表妹的天外之音吧。”
万历饮着小酒,听优美委婉又带淡淡忧伤的曲子从留留箫中流出,很是惬意。他时而眯眼在曲子中寻找曾经的回忆,时而又因回忆而感叹。
曲终,杨留留放下箫,道:“黄公子,已结束。”
万历没有反应。他身后的尤三妹走前一看,竟已睡着。
万历确实已睡着,而且在做梦。梦中,他最心爱的郑贵妃即将远嫁塞外,他拼命阻拦,而朝廷大臣们一个个地对他训斥着,给他讲道理,就像无数苍蝇般“嗡嗡”不停。
“可恶!”他骂道,醒来。
“黄公子。”眼前是杨留留灿烂如花的笑脸。
万历缓过神,笑了笑,赞道:“奏得好。”
留留忙谢,“多谢黄公子厚爱。”
“三妹,我们该走了吧。”他突然想回宫,想去看他的郑爱妃。
尤三妹忙点头。
万历站起到了门处,回头笑问:“杨姑娘,你可知我是谁?”
杨留留怎会不知,“你不是表姐的朋友黄公子吗?”
“哈哈。”万历大笑。
尤三妹说出真相,“这是我朝皇帝,表妹,还不谢恩。”
“不是啊,我见过皇上的,不是这个样子的。”留留继续装。
万历龙心大悦,“朕确实是当今天子。”说完,很帅地走出。
很帅,至少他自己这样觉得。
尤三妹向留留翘起大拇指,跟了过去。
杨留留这时才开始抹额头上的汗珠。我当然知道你是皇上,可是我敢说出吗?
回宫时已是深夜,万历直接来到万安宫。已经歇息的郑贵妃望着眼前陌生人,惊奇不已,“你,你是谁?”
“哈哈。”万历大笑道,“我是你的相公啊。”
“皇上?!”郑贵妃认出,“你怎么成这样子了?”
万历一甩衣袖,双手往后一背,踱着四方步,“帅不帅?”
“帅,太帅了!”郑贵妃下床扑了过去,小鸟依人般趴在他的肩头,“你什么样子都帅,都是我最爱的相公。”
万历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感觉自己的臂弯如山般牢靠,自己的胸膛如海般深远。
赵应元和徐进教回来时动静很大,把熟睡的人都惊醒。
“可恶!”
“可恨!”
两人大骂不停。
崔传书起身点起火烛,他俩的模样让人大吃一惊。鼻青脸肿,身上血迹斑斑,相互搀扶着,喘着粗气,狼狈不堪。
“怎么回事?”魏四、焦飞几人关切地问。
“史宾那个王八羔子,不得好死。”赵应元脱口大骂。
徐进教跟着骂:“内官监那群贱人,找个机会一定要他们好看。”
赵应元二人傍晚来到石头胡同的“贵香院”,见到位漂亮窑姐,人称“赛貂蝉”。那相貌与貂蝉自是无法比,是为给自己贴金,才起此名。但与赵应元那位比他大八岁的老相好相比,还是俏了许多。
赵应元一见钟情,非她相陪不可,任老鸨如何解释也行不通。
赛貂蝉只好勉强来陪,声明自己是有主的人,不可胡来。
不胡来怎么对得起我的“一片痴情”,赵应元哪管你这么多,一上来就动手动脚,准备来个霸王硬上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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