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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的春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躲雨的麻雀
北京的重泽楼建在廊房四条,完全仿南京所造,四层楼面,大堂、雅间宽敞明亮,占地很大,颇为雄壮。王体乾是第一次来此楼,让随从与马车在外候着,独自进入。
“雅间‘幽兰’。”接过客人的银子,掌柜大声喊道。
在大堂一角正饮茶的刘明望见王体乾上楼,并未直接跟去。直到半柱香后方才上了三楼,走入‘幽兰’,拱手道:“刘公公。”
望着来人,王体乾很镇静地摆手道:“写信人便是你吧,请坐。”
刘明坐在对面,面无表情,“公公果然有诚意。”
“你第一封信说有重要的事向杂家透露,第二封说有关乎杂家命运的大事透露。现在杂家来了,请说吧。”王体乾没有笑容,很是冷淡。
刘明直接伸出双手,“十两。”
十两,不多呀。王体乾微笑道:“稍等片刻。”说完便下楼去拿早已准备好的银子。
当他拿了后重新回到房间时,却已无人。
刘明很快在他后进来,解释道:“恰好去方便。”当然是假的,他是谨慎行事,躲在暗处观察。
“好,说吧。”王体乾把银子从桌上推向他。
刘明塞入怀中,道:“有人要害太子!”
王体乾惊问:“何人?”
刘明摇头不语。
“何时?”王体乾继续追问。
依旧得不到回答。
王体乾懂规矩,转而问道:“还需多少?”
刘明淡淡地道:“十两金。”
“多少?”
“十两金。”刘明没有改口。
王体乾思索起来。十两金不是小数目,更何况不知道此人所说是真还是假。
看出他的心思,刘明站起,“刘公公可以考虑到年初六,若有诚意,可拿来此处。”
王体乾心潮起伏,难以平静。
离开重泽楼的刘明心潮一样难以平静。他一共写了十二封信给宫里人,这几人都是他在孙府当管家时记下的。他们有个共同的特点:想往上爬。王体乾是其中之一。
刘明却忽略了这类人一般还有个特点:小气。所以按照第一封信到海波寺前的只有王体乾,而来到重泽楼的也只有他。
可恨!赚钱计划落空,刘明大骂。想起昨日与汪文言的见面,才稍宽心。
汪文言回答的很干脆,“年初五,此地,我给你金子,你给我确切信息。”
看他的爽气劲,我就应该多要些。刘明心想。
他起初欲将计划告诉汪文言的目的是为了自己的性命,因为他被任命为刺客,负责入宫刺杀太子。
汪文言和太子亲信王安关系密切,告诉他等于通知王安。只要慈庆宫加强戒备,这次行动自会取消。刘明可不想去做炮灰。武功再高,宫里也不是想去就去想走就走的,十有**有去无回。
可这之后,慈庆宫依旧守卫涣散,于是他便想到这主意,整些钱远走高飞。
王体乾被这事扰得心神不宁。且不说这人所说是真是假,即使是真的,可太子的地位一直岌岌可危,立下这功劳又能如何?再说要害太子的人,除郑贵妃,还能有谁。金子自己的,能收得回来吗?
怎么办?怎么办?直到下着雪的除夕夜,他也未拿定主意。
爆竹声突然响彻整个皇宫夜空,带来喜庆的气氛。这个时间敢在皇宫放爆竹的,也只有小福王。





魏忠贤的春天 第七十二章 过年的不幸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在春节放假,比如事净房的人。大小便每天都会有,自然每天都要清理。
下过雪的天气甚为寒冷,魏四放下大车,搓搓冰冷的双手后,入了慈庆宫。
每到此时,各宫都会向宫里做事下人发放红包,但仁寿宫和慈庆宫连自己都朝不保夕,红包自是没有。
在李选侍宫前,魏四见太子朱常洛兴高采烈地奔出,身后是王安、魏朝。
自从搬入慈庆宫后便与母亲未再见面,年前朱常洛听从王安建议,去求祖母皇太后。在太后的恳请下,万历皇帝勉强答应他母子今日小聚。
“太子,你的袍子!”孕相十足的李选侍匆匆赶出来,手拿太子锦袍。
魏朝忙跑回来拿过,追上太子为他披上。
魏四长舒口气。这情景已说明太子母子终得相聚,自己办了件好事。
“怎么又是旧的。”李选侍皱眉望着魏四手提的空马桶。
身旁宫女嘴一歪,道:“慈庆宫怎会用新的。”
说是嫁给了太子,并得他宠爱,其实还不如那万安宫里的下人。李选侍想来就气,并把怒气撒在这宫女身上。转身狠瞪她一眼,呵斥道:“多嘴!不想在慈庆宫,就滚。”
主子入内,宫女委屈不已,瞥见一旁站立的魏四,过来抢过马桶往地上甩。木制马桶本就陈旧,立刻四分五裂。
“你,你做什么!”魏四焦急大叫。
那宫女约莫十五六,相貌俊秀,大眼睛水汪汪的。还不解气,又向破马桶踹了几脚。
魏四一把揪住她,扬拳欲打。小宫女不闭眼睛,瞪着他娇声道:“打吧,反正谁都可以打我。”
魏四下不了手,拳头停在半空。
“柔思,柔思,还不快进来,难道真要离开姐姐吗?”李选侍在屋内大喊。
“哼。”小宫女甩开魏四的手,扭头走入,嘴中喊道:“来了!”
魏四知道李选侍姓名是李柔意,这宫女叫柔思,感情是姐妹呀。
朱常洛来到景阳宫时,大门仍旧上锁,他冲过去使劲撞门,并呼喊着:“母亲,母亲,洛儿来看你了!”
王安与魏朝慌忙上前拉住他,劝道:“太子,不要着急,既然皇上已答应,必会派人来开门。”
朱常洛瘫坐在地,双目盈泪,“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想见娘亲也这么难。”
“会好的,会好的。”王安怜爱地安慰他。
是的,会好的,但要等到何时呢?主仆三人不敢去想。
直到晌午,郑国泰才与数十名锦衣卫过来。我们的万历皇帝不放心别人,下令郑国泰监督他们母子会面。
“为何现在才来!”朱常洛怒喝道。
本手持钥匙的郑国泰听得此话,将钥匙放入口袋,不阴不阳地道:“既然太子觉得本官来的时间不对,那就等到对的时间好了。”
王安在旁道:“皇上已有旨意,郑大人为何抗旨?”
“本官抗旨了吗?”郑国泰冷笑道,“皇上口谕本官,晌午过后方能开锁。本官想太子见母心切,便提早来到。本官现在开锁才是抗旨。”
明知是有意为难,却也无可奈何。王安语气软下来,“杂家说话太重,郑大人勿要见怪。还请大人大量,开了这锁吧。”
郑国泰又是一声冷笑,“你只是个奴才,方才却对本官吆喝,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奴才知罪,愿受责罚,只希望大人不要为难太子。”王安开始低三下四地恳求。
郑国泰想了下,笑道:“这离晌午约莫还有一炷香时间,若你愿意挨本官这些手下二十拳,本官便马上开锁。”
朱常洛可不想王安受罪,道:“那就再等一炷香。”
“忘了告诉太子。”郑国泰道,“皇上口谕本官,太子与母亲会面时间只有午后两柱香时间。到时太子若不离开景阳宫,本官只好奉旨驱赶。”
“别说了,快些开锁,杂家愿挨二十拳。”王安焦急地道。那么短的时间,不能再浪费。
“公公,我来。”魏朝站到前。
“魏朝……”王安感动地喊着他的名字。
魏朝道:“我年轻力壮,挨二十拳不成问题。郑大人,动手吧。”
原以为郑国泰不会答应,谁知他很爽气地拿出钥匙,“好,燃香,三炷香后上锁。”说着已开了锁。
“王公公,不用管我。“魏朝挺胸站立,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好吧,你多保重。”王安连忙追向已快步入内的太子。
“打,给我狠狠地打!”郑国泰向手下下令。
锦衣卫们一拥而上,对魏朝拳打脚踢。
“二十满了,二十满了!”魏朝大喊不停。
“满了吗?”郑国泰问道。
“还早呢。”那些手下边笑着出拳边答道。
郑国泰心想你这小子强出头出得好,正愁怎么收拾你呢。
离计划实施的日子越来越近,郑国泰突然发现太子身边多了个强壮的太监,一直在考虑如何处理呢。这可好,自己送上门来了!不把你打得躺上两个月就算对不起你。
“娘亲。”一见坐在椅上憔悴不堪的王恭妃,朱常洛哭着扑过去。
眼前已一片模糊的王恭妃惊喜着喊道:“洛儿,洛儿,是我的洛儿吗?”
“是的,是太子。”两位陪伴的老宫女早已热泪两行。
“洛儿,果然是洛儿。”她的手抚摸着儿子的后脑,喜极而泣。
一旁的王安拿出手帕抹泪。
这对曾相依为命的母子又说了许多感人肺腑的话,便不再一一陈述。若要盛屋里人的眼泪,没有一脸盆,也有大半盆。
三炷香大概是一个半小时,很快过去,郑国泰率人进来喝道:“时间已到,太子,还请离开。”
朱常洛与母亲相拥着,不理会他。
郑国泰甩下头,锦衣卫们上前拽起朱常洛,拖向外去。
“娘亲。”朱常洛哭着大喊。
“洛儿。”王恭妃喊着站起,趔趄一步,差点摔倒。两宫女忙上前扶住。
“郑大人……”王安渴求地望着郑国泰。他希望能再给这对可怜的母子倾诉的时间。
郑国泰很一本正经地道:“遵旨办事。”背着手离开。
景阳宫大门再一次上锁,郑国泰等人骄横而去。朱常洛坐地上靠门上仍不停喊着“娘亲,娘亲”,声音已沙哑。
魏朝躺在地上**着,有气无力,伤得很重,门前未清理的残雪沾满全身。
王安只觉大脑眩晕,天昏地暗。苍天,这位可是太子,哪朝哪代有如此悲惨的太子!
如此悲惨的太子确实就这一位,但悲惨的宦官多得数不清。当魏四忙好今日的活回来时,却见张逊仍躺床上大口喘气,十分难受。
“张叔,怎么了?”
张逊见到魏四面露喜色,“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了?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
“这,这个拿去!”张逊把那个从不离身的手帕递给他。
魏四没接,“小毛病,会好的,我去喊御医。”
喊御医?太医院的御医们会为最底层的你们诊治?拜托,我的魏四哥。
“拿着,我可能不行了。”张逊声音虚弱。
魏四只好接过。
张逊很满意地笑了,闭上双眼。早上想起床时动弹不得,他便知道自己的生命已走到尽头,支撑到现在只为见魏四,只为把手帕给他。
这手帕曾是他的骄傲,他的儿子和女儿很清楚。若他们还活在世上,或许能遇到魏四,见到手帕。
人海茫茫,会那么机缘巧合地相遇吗?
魏四又喊几声“张叔”,见他无反应,手指放他鼻端,已无声息。相处时间虽短,感情却深厚,魏四啜泣不已。
得到消息,王体乾带着两个小宦官来到,毫无悲痛地下令:“抬到宫外扔河里。”
“我也去。”魏四站起去拿锹。
王体乾摇着头,“每个死人都埋的话,皇宫四周的坟早已堆成山。”不过他到挺满意魏四的举动,看来此人重情义。
由于过节,东华门处守卫都不知跑哪了。到了刷马桶河边,那两个宦官就要把尸体扔到有着薄冰的河里,魏四连忙阻止。
“交给我吧。”
两人将尸体往地上一撂,便往宫里跑去。真是晦气,大过年的还抬死人。
魏四找个偏僻地,开始挖上冻后非常坚硬的泥土。这一忙就到半夜,魏四额头、身上竟是汗珠,寒风吹过,甚是难受。顾不得这些,魏四将张逊尸体放入挖好坑中,然后掩埋。最后,魏四本想将那帕子也放入,犹豫下还是塞回怀里。
在坟前又磕几个头,魏四带着悲痛缓慢走回宫去。
世事难料,谁能保证过年时都是幸福的,不幸福的大有人在。
年初三,魏四刷好马桶刚拉进东华门,王体乾便迎上喊道:“魏四,过来一下。”说着,走向一旁。
魏四过去,问:“王公公,唤魏四何事?”
王体乾笑嘻嘻地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给他,“拿着。”
“这是?”魏四接过来,有点困惑。
“自来我直殿监后,你的表现让杂家很满意,这算是给你的奖励吧。”
魏四忙行礼,“多谢王公公栽培。”
“年初六,到直殿监衙门,与杂家出宫。”王体乾道。
“遵命。”
王体乾不愿意拿出银子,也不愿意失去立功的机会,于是他想起一个办法,就是带人捉住那人。魏四体格强壮,被他选中。




魏忠贤的春天 第七十三章 交易
年初五,汪文言带着十两金来到重泽楼。由于过年,客人不多。
那时一般流通的是银子,幸好汪文言门路宽,用银子兑换成金叶。
在三楼“幽兰”雅间坐了良久,才进来一人,却不是上次那人。“汪公子?”他四处打量一番后问道。
汪文言面色从容,“布衣汪文言。”
“带了?”
汪文言默默点两下头。
那人伸出手。
汪文言摇摇头,“叫他自己来。”
他马上离开。不一会刘明来到,直接坐到汪文言对面,伸出手。
汪文言拿出金叶,并未马上给他,放到桌上,问:“时间。”
刘明贪婪望着金叶,“元宵。”
“地点。”
“慈庆宫。”
“人。”
“我。”
汪文言一愣,马上按住金叶,“你?”
刘明点头。
“既然是你,为何要透露给我?不怕被抓吗?”汪文言感觉到其中有诈。
刘明冷笑声道:“既然透露给你,我还会去吗?”
汪文言凝眉盯着眼前这人,“你的意思是?”
“给我金叶,我远走高飞。太子和我都会安全。”刘明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意图。
汪文言的手按在金叶上并未离开。对方双目直露精光,太阳穴高凸,是高手,但他自信可以应付。“你既然告诉我,只要我去禀报,皇宫加强戒备,你也难以下手,我为何还要给你金叶?”
刘明冷笑道:“汪公子认为皇宫会因为你的话加强戒备吗?会给慈庆宫加强守卫吗?”
汪文言不得不承认他所说不假。“为何会选择我?”
“因为你与太子亲信王安甚好,更因为都说你有钱。”
汪文言再次停顿会,反问道:“我怎知你会不会远走高飞?”
“所以你还得想办法提醒太子,保护太子。”刘明很为他着想。
汪文言不再说话,突然按着金叶的手向上一抹,向对方脖颈而去。
刘明没想到看似文弱的汪文言竟会武功,楞了一下后双手化爪,迅速从两侧抓向汪文言手臂。
汪文言笑着收回这招,“夺命爪,崆峒派。好,金叶你拿去,希望你遵守承诺,远走高飞。”
刘明拿起金叶,说道:“当然。”随即离开。
汪文言独坐许久,方才离开,直往皇宫。
大年初六一早,魏四来到直殿监衙门,见十多个监内宦官在候着。
王体乾见魏四来到,道:“还差三个。”他精挑细选了十五位身强力壮的手下,他相信这些人手完全可以把那个瘦小的家伙拿住。只要拿住,严刑拷打之下,不怕他不供出一切。不论是诈是真,他都是立下大功。
另外三人来到后,王体乾吩咐道:“你等皆换成百姓服饰,分批前往重泽楼。到了后,给杂家找地方藏好,摔杯为号,将那人擒住。记住没?”
“公公,那是酒楼,不吃东西如何藏在内?”有人问。
众人附和。大家的意思很明显,给点银子。
“呵呵,那日不是每人给了二两吗?你们可以装成客人混在店内。”王体乾笑道。
感情那二两银子是用在这啊,还说什么是红包。众人心中怨道。
魏四猜测王体乾要见的人十之**是刘明,便主动要求,“公公,我守在外吧。”
王体乾怎肯,摇头,“你与戴众随杂家身边。”戴重是另一位身高体重的宦官,比魏四还高小半头,胖小半圈。
刘明是认得自己的,魏四忐忑不安地随王体乾来到重泽楼,进了“幽兰”雅间。进去后,头低得很低,以免刘明认出。
过了会,一人探头问道:“王公公?”
王体乾点头承认。
“他们?”指着魏四、戴重二人。
“杂家随从。”王体乾答道。
那人迅速离开,过会又来到:“他俩必须离开。”
王体乾大怒:“杂家带两个随从也不成吗?若再不来,杂家便取消交易。”
那人赶紧离去向正主汇报。
不一会,刘明进来扫了眼房内三人,坐在对面,将手伸到桌上。
在他进来时,魏四有意用手抹脸,未让他认出。
王体乾没有准备金子,“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杂家,便给你。”
老奸巨猾的刘明起疑,道:“不拿出金,我什么也不会说。”
“哈哈。”王体乾大笑站起,手拿茶杯,“这可由不得你。”说完,狠狠将杯子摔落在地。他觉得出其不意更有胜算,时间久容易被对方看出破绽。
刘明在他站起的那刻已疑心大起,在他摔杯的那刻,迅速将桌子向上翻起,砸了过来。
王体乾惊呼着向魏四、戴重二人身后躲去,躲过桌子。但刘明可是崆峒派高手,人已跃起,瞬间贴住王体乾,右手拇指和食指锁住他的喉咙。
听到杯碎,冲入的宦官们见此情景,吼叫着不敢向前。
“好汉,饶命!”王体乾喉咙被锁,呼吸困难,声音更加刺耳。
刘明大喝道:“都让开!”见众人无反应,右手微微加力,王体乾发出杀猪般嚎叫。
“公公。”众宦官齐喊。
“让他走。”王体乾费劲地下令。
魏四和戴重本在王体乾身后,正面着刘明。刘明要离开房间,把王体乾一拽到前,自己便在后。众人让开路,他双指紧扣王体乾喉咙,缓慢向房外移动。
魏四见时机已到,轻轻一碰戴重,做了个“我先上,你跟着”的动作。然后大喊一声:“刘明!”
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名字,刘明吃惊转头。
魏四已在这刻到他身后,右腿高抬,高过其肩,猛力压了过去。这招魏四屡试不爽,但对方都是宋二刚。相较宋二刚,刘明瘦小很多,但武功高出不知多少倍。
刘明不及看来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腿,不得不撒开王体乾,向旁一侧,躲了过去。
按魏四的想法,此时戴重应该冲上去抱住刘明,但没有。看上去威武雄壮的戴重浑身发抖,吓得越缩越后。
魏四无奈,连忙扑向刘明。此时的刘明迅速作出抉择,向房外跃去,不顾身后,双拳如双龙出海,直击挡在身前的二人。
夺命拳并非浪得虚名,二人惨叫,口吐鲜血。其余人哪敢阻拦,纷纷避让,刘明顺利突围出去。
王体乾惊魂未定,顾不得吩咐追赶,众宦官都未动。只有魏四几个大跨步,出了房间,紧跟着刘明下楼,到了街上。
“哪里走!”一条软鞭呼啸着扫向刘明。
刘明急往旁闪,让被鞭梢扫在身上。
持鞭者正是“神捕三妹”尤三妹,她一直未放弃对刘明的追查,近日方查到他的行踪,赶来重泽楼,不想恰好遇见逃出来的刘明。“快快束手就擒!”又是一声娇喝,软鞭再次扫向对方。
刘明急中生智,在地上连续翻滚,避开后迅速爬起,向南奔去。
“哪里走!”三妹收鞭欲追。
“师傅快走!”突然从旁窜出一人,紧紧抱住尤三妹的腿。是方才提前入“幽兰”打探那人。
三妹狠甩,却甩不掉。
魏四已追出,抬腿猛踢那人,迫他不得不松手。
“怎么又是你。”三妹见是魏四,不觉皱眉。然后下令,“把他看好。”向刘明逃窜方向追去。
过了会,王体乾与众人出了酒楼,见魏四脚踩一人,过来便问:“抓住了?”再一看不是,颇为失望。
王体乾摸摸仍疼痛的脖子,大喝道:“给我揍!”
魏四想阻拦,“还是交给官府吧。”
众人已一拥而上,对那小子拳打脚踢,发泄怒气。
尤三妹未追上刘明,失望地走回,见一群人正群殴刘明徒弟,厉声喝道:“住手!”
尤三妹未穿官服,王体乾向她摆手,“一边去,别影响本公公办案。”
魏四忙附耳道:“她乃顺天府捕头尤三妹。”
一听,王体乾忙下令停止殴打,对尤三妹道:“尤捕头,有人欲讹诈杂家,被杂家发觉。他是同伙,不可放过。”
那人嘴中喊着“师傅,师傅”在地上打滚不停。尤三妹上前想揪他,想了想停下对魏四喊道:“魏四,来帮我将他弄到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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