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的春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躲雨的麻雀
到了内库,只有李元巢和吴锁。魏四吩咐道:“给五匹。”
“魏四,今晚来慈庆宫。”多拿三匹布的魏朝非常高兴,临走时对魏四道。
傍晚,来到慈庆宫,魏朝已在宫门等待。“哈哈,老弟,去我那,今晚咱俩痛饮一番。”
到了地方,竟已摆好一桌酒席,魏四笑问:“还有客人?”
“哈哈,就咱俩。”魏朝大笑。
“魏公公您太客气了!”魏四道。
魏朝摆摆手,“老弟您去了甲子库,以后相求的地方多着呢。”
你求我?魏四心一动,试探问道:“魏公公升迁了吧?”
“哈哈,聪明!”魏朝笑答。之前他只能算是王安的跟班,而现在王安已把慈庆宫内许多事交给他打理,虽未有正式任命,但俨然已是慈庆宫副总管。
“恭喜公公。”魏四致贺。
魏朝拉他入座,“来,边喝边聊。”
魏四也不客气,与他连饮三杯。“王才人不在,皇长孙何人照看?”
“李选侍呗,先前的乳母、侍女都去了她那。”魏朝道,“为此事,太子常去求皇上,最终方成。”
自从娶了李柔思后,太子对李选侍越来越冷淡。李选侍深知得到皇长孙的深刻意义,几乎天天去相求太子,朱常洛又去求他的父皇万历。
“梃击案”后,万历对这个儿子的态度大有改观,应允。
这么说客氏还在慈庆宫。魏四真正目的是想知道客氏下落。
“老弟,在甲子库没少捞吧?”魏朝笑问。
魏四尴尬一笑,“初去,不敢有那贪心。魏公公你这是笑话魏四吧。”
魏朝道:“不要称呼公公,显得生份。咱俩都姓魏,不如兄弟相称如何?”
“魏四不敢。”
“什么敢不敢的。”魏朝摆手,“老弟入宫也有段日子了,觉得要站稳脚,靠什么?”
魏四想了想,道:“跟对人。”
“老弟说得极是。”魏朝轻拍桌子,“跟对人就能站得踏实。你觉得哥我为何要呆在慈庆宫?”
“哥哥深谋远虑,小弟怎能参悟。”魏四恭维道,称呼也已改变。
魏朝声音很轻,“不论皇上如何对待太子,他都会……”做了个闭眼耷拉脑袋的动作,意思是死,“之后呢,当然是太子做皇上。”
魏四翘起大拇指称赞。
“这之后呢?当然是王公公掌管内宫。然后,杂家嘛……呵呵。”魏朝相当得意,“只要跟对人,就能站稳。”
“哥哥跟得对,王公公绝不会亏待哥哥。”魏四点头赞同。
“哈哈,喝酒。”魏朝相邀。
两人边饮边聊,一个时辰过去,魏朝已有醉意。
魏四欲告辞,“哥哥早些歇息,弟弟告辞。”
“别走!”满脸通红,双眼迷离的魏朝拉住他,“杂家的‘菜户’马上会过来,她酒量奇大,你未必是对手。”“菜户”是宫内对食的太监和宫女的互称。
魏四点头,“那是,改日如何?哥哥应休息了。”
魏朝嘴里又是一阵嘟囔,魏四也未听清,但胳膊被紧拉,只好重又坐下。
“今日请的是哪位哥哥啊?”柔腻的声音传来,走入一身红色宫装的客氏。
“是……”大醉的魏朝指着魏四,却吐不出名字。
听到声音,魏四早把头低得很低。果然是这妖妹子。
客氏摇摆这丰满的身躯到桌前坐下,弯腰看过去,不由惊住,“魏,魏四。”
“对,是魏四。”魏朝手猛地一指,“趴踏”脑袋垂到桌上,似是睡着。
魏四慌忙站起,“哥哥醉了,魏四告辞。”
“你别走。”客氏又气又恨地猛地抓住他胳臂。
魏四不敢说话,指指魏朝,提醒她注意场合。
“帮奴家把他扶进去。”客氏双目竟含着泪。
魏四无奈过去将魏朝搀扶入房内,凡在床上。客氏对他道:“外面等着。”
又重回桌旁的魏四犹豫不决,是走还是不走呢?
也许是怕他跑掉,客氏很快出来,冲过来抱紧他,带着啜泣道:“你这个死冤家,啥时回来的?为何不来寻我?”
魏四双手在半空停滞下,受不了这位妖媚女人满身的香气,将她搂住。
“你还没回答我呢。”客氏推开他。
“这回来没多久,还未来得及寻你呢。”魏四苦笑着解释。
客氏又怨恨地望他良久,咬着牙道:“是不是不想见我?”
“哪能呢?”魏四仍以笑掩饰。
客氏还想说什么,屋内传来魏朝的**声,道:“不许走,等着。”马上入屋照看。
你们都已经是对食夫妻了,我还呆这作甚!想到这,魏四欲离去。
“死冤家!”客氏已急急地冲出来,正面抱住他,娇艳的唇向上,微翘无穷诱惑。
魏四控制不住,急促呼吸后,猛力吻过去,便似饥渴时看到泉水。
偷情的欢愉就在于这个“偷”字,既刺激又香艳。
魏忠贤的春天 第一二零章 上钩
客氏双手拼命地撕抓,幸好魏四有棉衣护体,若是**相向,必定血迹斑斑,伤痕累累。
良久,由于太过激情,用力过猛,不小心碰到桌上,摔下碗盘,发出清脆声响,碎成几片。
昏暗的灯火下,两人顿时停住,不敢发出声响。
偷情也是偷,心虚是必然的。
屋内传来魏朝“啊,啊”几声大喊,吓得魏四忙推开客氏。
“别理他,好多次了!”客氏仍不罢休,意犹未尽。
魏四小声道:“你还是进去看看吧。我,我先走了。”
客氏撅嘴不情愿地道:“又要走。”
“我已回宫,以后有的是机会。”魏四轻声安慰。
客氏桃花眼霎时放光,“回慈庆宫了?”
魏四尴尬笑道:“在甲子库。”
客氏失望无比,“就知道你怕见我。”
魏四不愿多解释,这万一被谁撞上,见两人这副模样,不知会怎样想呢。“你还是先进去看看吧。”说完便转身走去。
客氏惆怅的目光在他离去方向停驻许久,才整整衣衫,理理发髻,走入。
魏四知道魏朝不会无缘无故地请喝酒套近乎称兄道弟,果然只过两日他便说出目的。
这晚,客氏仿佛已知客人是魏四,早早地便在魏朝处等着。
“就是之前给你们做饭那个,还记得不?”魏朝明知故问地问客氏。
客氏装作想了想,象突然想起一样,“哦,想起来了,是伙房那个壮汉。”
听到这个称呼,魏朝有些酸意,“这人现在甲子库办事,能用得上。待会你对他客气点。”
客氏心中偷笑。我对他客气不了,我恨不得把他整个人都融化。
魏四来到,很礼貌地行礼,对魏朝是“哥哥”相称,对客氏自是“嫂嫂”。
这声嫂嫂,客氏听得很受用。
开始饮酒,魏朝量浅,不敢多饮,让客氏不停劝酒。客氏一边劝酒,一边用眼神挑逗魏四,时而故意问有无“对食”之人。
魏四避开她的眼神,难为情地回答自己身份地位还低,尚无。
客氏就开始说这个宫女漂亮,那个宫女美丽,问他喜欢与否。似乎只要魏四点头,她便可以将那宫女放到他床上。
魏朝见已差不离,对客氏道:“你回去照看小皇孙,我与老弟有些事要谈。”
客氏脸庞红彤彤,更显妩媚,笑着站起告辞,“弟弟,你可要尽兴,嫂嫂去去就来。”又飞个媚眼,妖娆地晃动娇躯离开。
“老弟,哥哥在这宫里可没什么朋友。”魏朝开始转入正题。
魏四一拍胸脯,“之前不敢说,但之后我魏四就是哥哥最好的朋友,是你的亲弟弟。”
“好,就喜欢你这爽快劲!”魏朝称赞。
魏四摆摆手道:“我魏四就是这样的人。谁对我好,我就千倍百倍地还他。谁对我不好,我也千倍百倍地还他。哥哥,你对我好,弟弟心里明白得很。”上次魏朝那番话对魏四很有启发。什么事得看将来,将来太子登基,这魏朝必握重权。
“弟弟若在这慈庆宫做差就好了,也可帮帮哥哥。”魏朝叹道。
魏朝愣了下,道:“这慈庆宫除了王安公公,就是哥哥您了,还有难办的事?”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眼红的人很多哪。”魏朝又叹一声,“不知有多少人在太子面前说我坏话呢。”
“还有这事?”魏四惊奇问道。
“哼。”魏朝冷笑一声,“太子就是因为常听到这些,对我从未有过好脸色。”
魏四分析,“王公公明辨是非,不会听信谗言。只要有他在,哥哥您尽管放心。”
魏朝声音压低,“话虽如此,但太子才是主子,主子不喜欢的奴才,下场不会太好。”
“这能在太子那说上话的人可不多。”魏四想着慈庆宫内那些宫人。
魏朝道:“虽不多,这一个便足够。”
“哥哥说的莫非是韩本韩公公?”魏四猛然想起太子这位近侍。
“哇,弟弟好是聪明,一点就通。”魏朝这是真心称赞。
魏四“呵呵”笑道:“魏四也在慈庆宫呆过些日子,就那么几个人,记得很清呢。”
魏朝声音更低,“确是他。哥哥一直寻思着怎么整整这小子,让他尝尝厉害,却无从下手。弟弟在慈庆宫时,我便看出鬼主意多,精明能干,哥哥需要你帮忙出出主意。”
“只是我现在甲子库……”魏四沉思起来。
魏朝道:“这韩本也常去甲子库领用物品,弟弟一定要卡住他,让他不好在太子那交差。”
魏四眼睛一亮,问道:“哥哥你是想彻底消除这个祸害,还是只想让他难堪。”
“当然是前者。”魏朝狠狠地道。
魏四点点头,“好,就往这条路上走。哥哥,你记住一条,若是去甲子库领用物品,只管让他去。”
“哈哈,我懂了。”魏朝大喜,“弟弟每次都卡他,看他还有何脸面在慈庆宫。”
“不。”魏四摇头,“不但不卡,还会多给。”
“啊?为什么?”魏朝吃惊不小。
魏四心中已有计策,笑笑道:“这转眼将到春节,哥哥暂且忍忍。春节过后,就看这韩本如何消失吧。”
魏朝将信将疑地听着。
不知是放心不下魏朝,还是想多看看魏四,客氏匆匆忙忙地赶回。还未入屋,已嗲声喊道:“菜都凉了吧,我这就喊人热热。”
不管怎样,有了个好帮手。魏朝心情极爽,大笑道:“好,今个不醉不许弟弟走。”
魏四有心告辞,可连说话的机会都没。这对“夫妻”不断向他敬酒,似乎有心将他灌醉。
被灌醉的不是魏四,魏朝很快就酩酊大醉,大嚷着魏四是他今生最好的兄弟,将来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吃等等。
还有一条你忘了说,有妻一起享。客氏与魏四两人炽烈的目光毫无顾忌地相撞,会心一笑。
与上次一样,魏四帮助客氏把魏朝放到内屋床上后出来。与上次不一样的是今晚他俩都有醉意,又是第二次,驾轻就熟。客氏很快出来,两人深情相拥,真情相吻。
魏朝或又做了美梦,从屋内传来响亮却含糊的喊声。两人不予理会,只顾相互抚摸,相互喷吐着渴望和迫不及待。
汹涌的缠绵最终退潮,两人恋恋不舍地分别。
“死冤家,你要常来哦。”客氏叮嘱道。
“不常来恐怕你家相公会不愿意的哦。”魏四半开玩笑地笑道。
“死相!”客氏纤指一戳他的脑门。
魏朝果然听了魏四建议,当王安给他批条,让他去甲子库时,他推脱身体不舒服,推荐韩本。
“他去成吗?”魏朝上次多拿回布匹,让王安很满意。
魏朝笑答:“有魏四在那,公公放心,谁去都一样。”
确实有些一样,魏四见是慈庆宫的人,喜悦相迎,将韩本引到内库。
“钱公公,慈庆宫五匹丝绸。”魏四把批条给钱不言。
韩本听得大喜。批条上只是一匹,看来这魏四对慈庆宫真没的说。
钱不言似乎不买账,“不是一匹吗?”
魏四忙近前在他耳边嘀咕几句。
“不行。不论哪个宫的,都得按规矩办。”钱不言断然拒绝。
魏四面色一绷,“公公是不给魏四这个面子喽。”
卢义俊过来相劝,“钱公公,既然是魏四领来的,通融一下呗。”
钱不言瞪他一眼,“如何入账?”
魏四不服气地道:“为何别人可以,到我慈庆宫就不可以。”
“你现在可是甲子库的人,记住你的身份!”钱不言义正言辞。
韩本来过甲子库领物,往往有一半要被钱不言扣下,知道他的贪婪。忙道:“公公,那就按条领取吧。”
“不行。”钱不言又是拒绝。
看来只能拿到半匹。韩本无奈摇头。
魏四似乎要发怒,“这不行那也不行,钱公公你到底要给几匹?”
“三匹。”钱不言伸出手指。
韩本惊喜不已。
还没说完呢。钱不言继续道:“慈庆宫一匹,你一匹,甲子库我们这些人一匹。如何?”
魏四笑道:“钱公公,您早说嘛,看把我吓得。”
韩本惊喜不停点头,“成,成。”
“好,给慈庆宫三匹丝绸。”钱不言说完后伸出手道,“老规矩。”
什么老规矩?韩本只被克扣过,从没多拿过,不知这其中猫腻。
魏四小声提醒,“先把甲子库那匹的银子给了。”
“多少?”韩本忙问。
魏四轻声道:“二十两。”
“啊?”皇上对太子苛刻,太子对下人自也苛刻,韩本身上最多二两。
魏四看出他的为难,向钱不言说情道:“公公,能否通融一下,待他卖掉后再给银子?”
“我看成。有魏四作保,无甚问题。”卢义俊也跟着说情。
钱不言摇头很是无奈,“好吧。不过这批条上只有一匹,到时他赖账怎么办?”
卢义俊笑道:“这简单。咱们这开两张出库单,上写三匹。一张给韩公公,一张留这,万无一失。”
“韩公公,魏四觉得行。”魏四对犹豫不决的韩本道。
若我不答应,只怕连一匹也拿不去。那样不仅魏朝会笑话我,王公公看不起我,恐怕连太子也会骂我无用。想到这,韩本点头同意,在出库单上签名。
鱼已上钩。魏四偷笑。
魏忠贤的春天 第一二一章 霉
出了内库,到了门外,魏四把韩本拉到无人处,小声问道:“韩公公可有门路处理那两匹丝绸?”
一向胆小谨慎呆在慈庆宫的韩本摇摇头。
“是这样的,魏四有些门路,或能把这两匹丝绸卖得价钱高些。”魏四道。
“哦?”韩本眉毛舒展,双目放光。
魏四想了想,“若韩公公不相信魏四,您看这样可好?我先给你四十两,这两匹丝绸留在我这。若价高,再补偿给你。”
韩本内心激荡不已。四十两,给甲子库二十,自己还可剩二十。立刻爽快地道:“就四十两,多出来魏四你留着便是。”
“好。”魏四道,“你等等。”
不一会,魏四拿出包裹的银子,正是四十两。
“小兔子,把那两匹留下。”韩本对同来的小太监道。这小太监不满十四,长有兔唇,故被称为小兔子。
“不如现在就把那二十两送去,这样钱公公下次肯定乐意继续与你做这事。”魏四建议道。
韩本道:“好嘞!”已急急入内。
果然,钱不言拿过银子后,大赞,“韩公公好是爽快,下次咱们可以继续合作。”
出了甲子库的韩本问道:“是不是各宫都这样?”
魏四笑答:“魏四来到甲子库才知道除了慈庆宫,其他各宫宫人来领物时皆如此。大家共同发财嘛!”
想起魏朝那事,韩本叹道:“魏公公上次批条上是两匹,却拿回五匹,看来对慈庆宫果然忠心。”
“什么?五匹?”魏四大惊,“我记得给了他十匹呀。”
“啊?”韩本更是吃惊。这魏朝真够黑的,既得银子,又得忠心。
魏四又嘱咐几句,方才回到甲子库。
来到内库,钱不言把二十两还给魏四。魏四摆手拒绝,“各位哥哥帮了魏四大忙,就买些酒菜犒劳大家。”
“哈哈,爽气!”钱不言等人开心不已。自打魏四做了这甲子库老二后,钱没少捞,还很快活。这人跟定了。
有人不快活,比如李宗政。他发觉甲子库的人似在渐渐疏远他,而向另一个人靠拢。他很不舒服,因为这人只是个看门的。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于是让人喊来魏四。
“魏四,在甲子库可习惯?”李宗政的手抚着个小近侍白皙柔嫩的脸庞。
魏四已知这位掌库喜欢“娈童”的特殊爱好,不以为怪,“多谢李公公关护,魏四很是满足。”
“呵呵。”李宗政皮笑肉不笑,“听说你和库内其他人已很熟捻,连不言那些跟我多年的,都唯你是从。”他骨子里是直人,说话不带拐弯抹角。
原来因为这个啊。魏四并未惊慌,道:“公公说得没错。”
李宗政脸色大变,推开小近侍,怒道:“这甲子库莫非是你的了?”
“公公何出此言?”魏四惊讶望着他,“甲子库当然是公公的。”
李宗政怒目圆睁,瞪着他。若不是看在王安面上,只怕已吩咐人棍棒招呼。
“公公有所不知。”魏四缓缓解释,“公公是这甲子库掌库,是甲子库支柱,不能倒下。但是这外面有很多人对咱甲子库指指点点,流言蜚语满天飞,恨不得您立刻倒下,换上他们。”
李宗政默不作声,很认同魏四的观点。若不是有皇上罩着,恐怕早已倒下。
魏四继续发表自己观点,“魏四觉得要让公公永远屹立不倒,只有找个人顶在最前面。不错,钱公公他们几个跟着您很多年,对您忠心耿耿,但你觉得他们中哪个可以为你挡在前呢?”
李宗政对魏四刮目相看。
“如果有,魏四来之前就已经有了,但是呢?那些嫉妒眼红公公才干的人还是把矛头直接戳向公公。”魏四越说越激动,甚至忘记了身份地位。
“所以……”李宗政听出些意思。
“所以魏四挡在公公身前。”魏四如同赴死前的慷慨陈辞。
直肠子的李宗政被深深打动,泪水在眼眶打转,“魏四……”竟哽咽着说不下去。
魏四叹口气道:“士为知己者死。李公公在魏四最困难之时伸手相助,但魏四只是个看门的,无以回报。本想以这途径报答公公的知遇之恩,不想被公公误解。若公公嫌弃魏四这办法拙劣,在甲子库碍眼,魏四愿意离去。”
“不,你很好,就留在杂家身边。”李宗政动了真情。王安力荐这小子,果然是个人物。
“既然公公信任魏四,小的有些心里话要吐给公公听。”魏四道。
李宗政示意侍从出屋后,和颜悦色地道:“魏四,杂家不跟你见外,你也不用和杂家见外。有什么心里话只管说。”
魏四点点头,“公公一定知道买椟还珠的故事吧。”
李宗政微微点头。
“楚国人去郑国卖他的珠宝,把装珠宝的香木匣子用各种香料熏染,用珠宝点缀,用美玉装饰,用美丽的羽毛饰边。结果郑国人买了他的盒子却把珠宝还给他。”魏四仍认真地讲述遍这个故事。
李宗政打小入宫,在内书堂学习,对这个故事自是记得。笑道:“这说明楚国人愚笨,卖去了盒子却未卖掉珠宝。”
魏四笑着摇头,“魏四却觉得这楚国人聪明。”
“何解?”李宗政很疑惑。
“公公您想,是那珠宝值钱,还是那匣子?”
“当然是珠宝。”
魏四笑着解释:“他卖去了不值钱的匣子,却留下值钱的珠宝,有损失吗?他仍可以做那漂亮的匣子装那珠宝,有何不可?”
“言之有理。”李宗政赞同。心中猜测魏四说这故事的目的。
魏四接着道:“一般人只看光鲜的表面,比如那匣子。而忽略内在的珍贵,比如那珠宝。”
李宗政还是很糊涂。
魏四这才说出要说的话,“只要公公拿出珠宝的百中之一,甚至只需千中之一,把表面的匣子装饰得无比鲜亮,谁还会在意其中的珠宝。”
李宗政若有所悟。
“比如辽东缺军饷,黄河泛滥等等,公公不觉得这些都是装饰匣子的大好机会吗?”魏四指点道。
李宗政大悟,“懂了,懂了。”
魏四笑着恭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公公是聪明人,多余的话魏四便不用说了。”
“哈哈,你也是聪明人。”李宗政为得到这位能干的手下庆幸。
魏朝也庆幸认了这位能干的同姓弟弟,常喊他去喝酒。这其中少不了问问韩本的情况。
自那次尝到甜头后,韩本又做了三次,赚了足有百两。
“该下手了吧?”魏朝迫不及待。
魏四笑着摇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哥哥您就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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