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的春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躲雨的麻雀
“等着什么?!”王安怒道。
魏朝已走进,见到王安,大惊失色,“王公公,奴才……”
“你个不成器的,你是不是把韩本打了。”王安怒问。
“是他诬陷我在前。”魏朝不服气地顶嘴。
王安是恨铁不成钢,“杂家怎么交代你的,你这不是让杂家为难吗?太子命杂家调查此事,给韩本讨个说法。”
魏朝还想争辩,魏四抢在前对他道:“王公公这是关心你,哥哥,你也太冲动了!”
客氏也过来训斥他,“是啊,你若不听王公公的话,妾身今后就不再理你。”转过来对王安陪着笑脸,“王公公,他就是这脾气,您老别气,伤了身体。”
王安是好人,好人都有个坏毛病,耳根子软。被魏四和客氏这么一说,王安怒气消去很多,“明日你随我去小主面前,当着他的面向韩本赔礼道歉。记住,不要敷衍了事,要诚恳。别忘了掏些药费给韩奔,以表诚意。记住没?”
魏朝心里是千般的不愿意,但嘴上只能说:“记下了。”
“魏四,听李公公说,你在甲子库做得很好。”王安转向魏四道。
魏四忙谦虚道:“李公公看在王公公面上,对魏四呵护备至。魏四在这多谢公公。”
王安又舒坦不少,“是你能干。好好干,李公公他不会亏待你的。”说完,转身离开。
“给他赔礼道歉,真是气死我了!”王安一走,魏朝又发起脾气。
魏四笑着道:“哥哥,这不正好嘛。”
魏朝不解。
“当着太子的面戳穿韩本的嘴脸,是不是力道更足呢?”魏四给他提示。
“弟弟的意思是?”
“哥哥只要说揍韩本的理由是因为他私吞公物,中饱私囊即可。”魏四短时间内已为他想好主意。
“哎呀,弟弟好是聪明。”客氏粉拳轻敲魏四身上。
魏四忙向后一步,“嫂嫂过奖。”
“哈哈,好。魏朝有你这个弟弟,真是幸运。”魏朝这句是心里话。
“既然是兄弟,还这么客气作啥。”魏四笑道,“若弟弟有难,哥哥也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哼,谁敢欺负弟弟,魏朝跟他势不两立。”魏朝这句也是心里话。
出了魏朝房间的王安心事重重。他有心培养魏朝,但太子对他却很看不中。不觉比较起魏朝和魏四二人,除资历外,其他方面魏四都略胜一筹。若魏四在慈庆宫就好了。他叹口气。
但魏四不在慈庆宫,只能依仗魏朝。想到这,他来到东宫殿,这里是另一个李选侍,也就是西宫李选侍的妹妹李柔思的住处。为区别开来,大家称她们姐妹分别为西李选侍和东李选侍。自从娶了东李选侍后,太子常逗留在她这。
守在外的韩本见到王安,忙道:“小主和东李选侍皆酒醉,刚刚就寝。”慈庆宫人对王安都是毕恭毕敬。
王安夸奖句:“很好。”却未离去。
韩本对王安还是很敬畏的,“公公是否有事?”
王安顿了顿,“魏朝性格暴躁,有得罪韩公公的地方,杂家方才已责骂过他,韩公公不要往心里去。”
王安提起这事,韩本顿觉骨架子都在疼痛,没有吭声。
“大家都是为太子办事。外人瞧不起咱慈庆宫,咱们可不能瞧不起自己,韩公公,你说对不?”
韩本“嗯”了声。
“若咱们内部斗来斗去,岂不让恨者快意。”王安咳嗽两声,“杂家已让魏朝明日在太子面前向你赔罪,希望到时你能接受。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误会不能解开的呢?”
总管都这样说了,他韩本再怎样不愿意也不敢说不。“公公说的是,韩本知道怎么做。”
见自己的铺路成功,王安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给韩本,“魏朝让你身体伤痛,过意不去,又不好意思面对你,便叫杂家代为转交。”
“没啥伤的。”韩本慌忙推辞。
王安把银子往他手上一放,“这点肯定不够,杂家已交代他明日再补偿些给你。”说完离去。
韩本得意不已。魏朝,别以为有王公公护着你,你就以为自己是这慈庆宫副总管了。这下知道本公公手段了吧。
“韩本,你别得意,明日便让你知道本公公手段。”那边的魏朝似乎看见这幕,猛喝口酒,恶狠狠地大叫。
魏四笑着劝阻,“哥哥慢点。”
魏朝已醉,“弟弟,你喝,痛快地喝。婆娘,你要把这宝贝弟弟伺候好了。”
“知道知道,还用你说。”客氏媚眼撇向魏四。
魏四提醒道:“嫂嫂若是要去照顾小皇孙,便去忙吧。”
客氏明白他的意思,装作很急的样子,“对了,我得去看看小皇孙。弟弟别走,半个时辰嫂嫂就回来。”
本个时辰,是魏四计划好的时间。
“你去吧,我哥俩喝。来,弟弟,干杯。”魏朝又举起杯。
魏四举杯相迎。
客氏离开约莫半个时辰,魏朝早已醉醺醺,满嘴的大舌头。魏四站起道:“哥哥,你且歇息。魏四告辞了!”
“不……不……”脸庞趴在桌上的魏朝还不愿他走。
魏四不顾他,出屋后未离开慈庆宫,反而去向西宫伙房处,客氏已在焦急等待。
望着那口四周都是冰的井,魏四对她道:“去吧,记住,带到井旁。”然后他先隐在井旁大树后。
冬夜彻骨的冷,客氏紧紧棉衣,走过去轻声呼叫:“田诏,田诏。”
“谁?”已钻进被窝的田诏问。由于手头紧,他没去赌,早早就睡了。
“你个死鬼,连奴家声音也听不出了吗?”客氏依照魏四的嘱咐,腻声腻气地在外直跺脚。
本乌黑的屋内亮起灯光,田诏一听是客氏,连忙穿衣开门。“小婆娘,快进来。”
“哎呀,这么亮,奴家怕。”客氏发嗲。
“嘿嘿,钻进我被窝就黑了。”田诏忍不住伸手拍她红彤彤脸庞。
客氏想着把他引到井旁,向后退了几步,“跟我来!”
田诏被诱惑,便要出屋,马上停下来,奸笑道:“想让我入你圈套啊,没门。银子拿来没?”
被你识破?客氏装作很无辜,“哪有什么圈套。”
“哼。”田诏冷笑,“你个贼婆娘故意勾引我,然后告诉魏朝我欺负你,对吧?”
“哪有这事?”客氏向前,寒风夹杂着浓烈的香粉味扑向他。
田诏坚强的毅力垮塌,如饿狼抱住这个尤物。
“瞧你急的,到那边去。”客氏一门心思要把他诳到井边。
“外面太冷,屋里暖和。”田诏一使劲,再一个转身,将她抱进屋。
这下糟糕,计划破灭。客氏和外面的魏四心中同时大叫。
这计划漏洞也太大了吧。大冷的天,田诏傻啊,到井边去温存。
魏忠贤的春天 第一二七章 搞定
这刻,魏四决定改变计划,跳出来迅速窜了过去。
现在的情况是田诏背对门,抱着客氏乱啃。客氏看见魏四猫着腰过来,双目大睁,惊住。
魏四指下那盏昏暗的宫灯。
客氏明白过来,娇叫道:“看你猴急的,让别人看见咋办。”说着步步后退,到了宫灯前,转头吹灭。
“你这个贼婆娘才急呢,嘿嘿。”黑暗中的田诏胆子更大,开始扯客氏的衣裳。
客氏娇喘着挣扎。
“你个贼婆娘,劲还挺大。”田诏感觉到脖子被一双手掐住。
“你,你……轻……点……”越来越紧,然后说不出话来,白眼一翻,活活被掐死。
知道没了气息,魏四方才松手。
“死了?”惊魂失措的客氏颤声问。
魏四用手再探一下,方才放心,声音低沉地道:“快去魏朝处,按先前说的做。”
客氏连忙整理衣衫。
“整什么整,越乱越好。”魏四已抱起沉重的田诏,走向井边。
客氏惊慌着跑去。魏四将尸体扔进井里,长舒口气,一阵寒风吹过,不禁打个寒颤。不能停留,赶紧低头离开。
“你个死鬼,还睡,田诏那个混账欺负我!”一进房间,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客氏便大叫着摇趴桌上睡着的魏朝。
魏朝酒未醒,甩手推开她,“叫什么叫,本公公要睡觉。”
“睡,睡,你老婆差点被人睡了,你不管啊。”客氏哭哭啼啼。
这句话真管用。谁说太监不怕绿帽子,就因为是太监,才更怕绿帽子。魏朝酒醒一半,爬起大喝:“你说什么?”
“奴家方才回来时遇到田诏,他欺负我。”客氏哭泣的声音更大。
“然后呢?”魏朝已站起。那个韩本欺负我,你个烧饭的也敢欺负我。
客氏指指身上,“你自己看嘛。奴家拼命挣扎,与他厮打,到了井边。他突然双脚一滑,跌到井里。”
“活该!”听到这,魏朝重又坐下。
“你说他会不会死了?”客氏双目含泪问。
魏朝马上站起,“走,过去看看。”
客氏指指自己,“这样子?”
“就这个样子。”
到了井边,魏朝向井下望去,乌黑一片。然后扯开嗓门大喊道:“快来人啊!”
不一会,慈庆宫人纷纷举宫灯拥向这井边。魏四低着头悄然出宫,无人在意。
“怎么回事?”连王安也被惊动,来到井旁。
客氏又是哭又是啼地复述遍全过程。王安看她那模样,确似是被欺负。
这时西李选侍也过来。“这大半夜的,喧哗什么!”
客氏马上过去,嚎啕大哭着第三次叙述一遍。
“这个狗奴才,色胆包天,竟敢欺负到乳母这了。死了活该!”田诏是西宫的人,西李选侍这句话便是最终的判决。
回到甲子库的魏四整整一夜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可以说这是他第一次有计划并用双手完成的杀人。田诏脖颈处的颤动似停驻在魏四双手,让他双手不断打颤。
谁的第一次都让人回味,即使所有的感觉都消失,只剩恐惧。
魏朝前半夜未睡,后半夜睡得很熟,天刚亮便起床悄悄到了韩本屋外。看见小兔子,轻声问道:“在不?”
小兔子摇摇头。
魏朝走入,直奔衣橱,移开。在衣橱和墙壁之间有个小木箱,魏朝拿出,又把衣橱移至原位,得意洋洋地走出。摸摸小兔子小脑袋,夸奖道:“做得好。”
按昨晚王安的交代,魏朝与王安一起走向大殿。王安见他抱着小木箱,好奇地问:“拿这作甚?”
“您老等会就瞧好吧。”魏朝笑答。
王安怕再出什么乱子,又叮嘱道:“等会切勿暴躁发脾气。太子对你本来就有些看法,在他面前你就规矩点。”
魏朝笑笑,“公公放心,魏朝明白。”
朱常洛已端坐等着,韩本立其右侧。一般无人立左侧,那是王安的位置。
看到王安和魏朝过来,朱常洛也愿做和事佬,叮嘱韩本,“魏朝有心道歉,你也不要太过计较。”
“奴才记下了。”韩本趾高气扬地昂起头,望着过来的魏朝。渐渐的,他的头低下,眼睛睁得好大,因为魏朝抱着的小木箱好是熟悉。
王安先说话,“太子,魏朝昨日冲动,因一点小误会出手伤了韩公公。悔恨无比,这是特地来向韩公公赔罪的。”
太子点点头,“都是我慈庆宫的人,不要伤了和气。魏朝,你既已认错,小爷这也不再追究。韩本,你看就这样吧,可否?”
韩本忙答:“奴才听小主的。”
朱常洛很满意,然后对魏朝道:“韩本既然不再计较,魏朝你要心存感谢,不许再犯,记住没?”
魏朝并未向大家想象的那样应“是”,反而跪地大呼:“小主,魏朝方才捡到一物,愿献给小主。”高举那箱。
众人皆愣住。缓缓神,朱常洛道:“韩本,拿过来让小爷看看是何稀奇物。”
韩本只好下来拿过木箱,魏朝往他冷笑一声。
“小主,就一破箱子,不是什么稀罕物。”韩本捧着箱子边走边道。
“是不是稀罕物,你个奴才懂什么。”王安在旁训斥。他只以为昨晚的教训起了作用,魏朝这是向太子示好。
“怎是锁着的?”韩本捧箱近前,朱常洛疑惑问道。
“回小爷,魏朝无钥匙。”魏朝在下大喊。
“无钥匙?”朱常洛疑惑不已。
魏朝指着韩本道:“韩公公有钥匙。韩公公,您就打开它吧。”
“我,我怎会有?”韩本惊慌失措。
魏朝指他腰间挂着的钥匙,道:“小爷可让他一把一把的试。”
韩本惊恐喊道:“没有,魏朝你休要胡说。”
没有你怕什么?朱常洛可不笨,厉声道:“放到那边桌上,试。”
韩本未动。
魏朝站起过去,“你不肯,杂家来帮你。”已抢过木箱,放到桌上。
韩本呆若木鸡,两腿打颤。
魏朝不管他,拽下他腰间钥匙串,一个一个地去开锁。很快锁打开,魏朝掀起箱顶,果然不出所料,里面有银子,还有数张出库单。
朱常洛和王安都已过来,一望,大惊。
不等他二人开口,韩本已吓得跪地不停磕头,“我错了,我错了,小爷,你就饶了我吧。”
“说,这是怎么回事?”朱常洛坐回怒问。
韩本大叫:“这些都是奴才去甲子库领物时多领的。奴才贪心,占为己有,偷偷处理掉。小爷,奴才知错了。但奴才不敢花这些银子,全在这呢。”
“王公公,你看。”魏朝拿起那些出库单,粗略加了一下,又数了数银子数量。
王安点点头,到朱常洛身边汇报道:“小爷,根据出库单至少有二百两,可这箱内不满一百两。“
听到此言,韩本大叫:“还有一百两被甲子库的人占了。”
“被谁占了?”王安厉声喝问。
“魏四,魏四,公公可以去问魏四。”韩本找到救命稻草。
“来人,去吧魏四喊来。”王安大声道。至于朱常洛,早被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魏四来了,但不是一个人来的。掌库李宗政领头,钱不言等人皆跟着,象是打群架的样子。
“臣叩见太子。”李宗政的身份,是可以自称“臣”的。魏四等人跟着行礼。
朱常洛摆摆手,然后对王安道:“公公,你来说吧。”
李宗政不等王安开口,已高声道:“王公公,听闻有人说我甲子库的人私自倒卖库物,杂家便将人全部带来。王公公,您问吧。”
王安拿起出库单,首先问魏四,“魏四,你过来看一下,可认识这些?”
魏四近前看后,转身跪向李宗政:“只因奴才在慈庆宫做过事,内心感恩。慈庆宫人去领物时,奴才见批条上总比其余各宫少许多,不禁心痛,便私自做主恳求哥哥们多发放一些。还请公公治罪。”
钱不言等人待他说完,也跟着跪下,卢义俊开口,“我等忍不住魏四的百般哀求,有感他对慈庆宫的深情,便同意。还请公公治罪。”
朱常洛听完一楞,不禁仔细瞧起魏四。以前从没见过啊?
以前没见过没有关系,将来你们有关联的事很多呢。
李宗政怒斥众手下:“岂有此理,怎能拿公物徇私。”说完转向王安,“王公公,现已查明,回库后,杂家必不轻饶他们。”
王安愣住,不知说啥。
朱常洛却被感动,开口道:“李公公,事因我慈庆宫而起,我看就算了吧。”
李宗政“是”了声后对众手下道:“若不是太子求情,杂家怎会罢休。还不快谢!”
“谢太子!”众人向朱常洛跪拜。
朱常洛只盯着魏四。这等忠心的人,怎么以前没留意呢。
“魏四,你再过来仔细看下,数目可对?”王安也被魏四的“义举”感动,声音很是温和。
这宫内对慈庆宫如此的人真没几个。
“这些单子都是卢公公开的,一起来看看吧。”魏四拉上卢义俊过去。
卢义俊拿出出库单的另一联,上前一张张核对完毕,点头道:“没错,分毫不差。”
“这韩本说他只拿了一半。”王安道。
魏四惊愕问道:“王公公,您说什么?他没有拿到慈庆宫?”
一切都发展的很顺利,都在魏四掌握之中。他不仅要帮助魏朝除去韩本,更要让太子清晰地把自己记进脑海。
太子,就是未来的皇上。
搞定!魏四心中直乐。
魏忠贤的春天 第一二八章 赏梅
王安默默点头,“他转卖掉占为己有。”
“什么?”魏四怒不可遏,冲过去。不等韩本争辩,便是脚踢,“魏四冒着杀头的罪送给慈庆宫的物品,你尽敢私自占有,太可恶!”
魏朝也过去拳打脚踢,“你这个可恶的混账!弟弟冒着杀头的罪送给慈庆宫的物品,你也敢私自占有!”
那边的钱不言等人显然也发怒,七嘴八舌地大骂,若不是李宗政在前面挡着,恐怕要一拥而上,为魏四报不平。
“给我打死这个混账东西!”朱常洛狠狠地指着大声哀号求饶的韩本,拂袖而去。
李宗政懂得规矩,阻止魏四,“慈庆宫的人自有王公公处理,咱们走。”
魏四与魏朝偷笑一下后,罢手回到队伍中。
“这种人,绝不能轻饶,要杀一儆百。”李宗政深知王安心软的性格,走前又提醒句。
但王安的老毛病又犯。看着奄奄一息的韩本,不由心软,对魏朝道:“送到直殿监王体乾公公那,让他去打扫净房吧。”
他想不到这次的心软将来要了他的命。
事件就这样结束。至于另一半银子呢?无人再去追查。
除夕,魏四来到慈庆宫,魏朝为他摆庆功宴,只请他一个。刚走入宫门,迎面过来群人,魏四忙低头立在一旁。
“魏……四。”喊他的人是太子朱常洛。
他身旁的王安一愣。他已认出魏四,还没来及招呼呢,太子倒抢先了。
他身后抱着小皇孙的客氏也是一愣。魏四何时和太子这么熟了呢。要知道这太子除了王安,从不会开金口招呼一个下人。
魏四忙抬头行礼。
朱常洛很客气地问道:“来我慈庆宫何事?”
太子可是从不管下人的事啊。王安惊愕太子对魏四的热情。
魏四老实答道:“魏四孤苦伶仃,魏朝大哥喊我来他这吃年夜饭。”
“哦。”朱常洛颔首,“以后常来啊。”
“慈庆宫曾是魏四的家,魏四会常来的。”
“慈庆宫永远是你魏四的家!”朱常洛纠正道,率众去向乾清宫。人群中,王安向魏四微微点下头,客氏向魏四抛了个勾魂摄魄的媚眼。
“如果魏四能回到咱慈庆宫,公公你也多个帮手,不用这么劳累。”太子若有所思,对身旁的王安道。
王安也不隐瞒,“魏四在甲子库做差,很受赏识,恐怕不会愿来慈庆宫。”愿来慈庆宫的有几个?当年他王安也是百般的不情愿。
朱常洛似乎没听见,“西宫好像缺个管事的吧。”之前是魏朝,自从太子娶了东李选侍,主要负责东宫,西宫被疏忽了。
王安明白太子的意思,只好道:“过完年后,臣去试试。”
朱常洛长这么大头一遭被他爹喊去吃年夜饭,并被要求带上皇长孙。
万历的年夜饭头一遭没有郑贵妃母子,不是他不想,是郑贵妃的提议。“梃击案”后,郑贵妃便时常劝万历对太子好些,并主动退出今年的年夜饭。
太子是扳不倒的,与其继续对立,让万历为难。不如顺其自然,让万历舒心。儿子已是福王,太子之位已不可能,只要我母子过得好,那个虚位要不要有什么关系。郑贵妃决定妥协。
“来,来,把我的小孙子抱过来,让我好好瞧瞧。”朱常洛一众刚到,万历便迫不及待地道。
客氏赶紧抱过来,万历摸摸小孙子的小脸蛋、小鼻子,慈祥可亲。觉得不过瘾,直接抢过来抱在怀里,乐不可支。
被怠慢的朱常洛心中反酸,他这是在吃儿子的醋。
魏朝与魏四正在畅饮。一举铲除劲敌,两人痛快无比。
“将来哥哥……”魏朝酒兴上头,又开始展望锦绣前程。
魏四微笑相向。对他来说,除去田诏这块心病才是真正值得庆祝的。想到这,他又有了心忧,会不会出现第二个田诏呢?
年初三,万历皇帝派太监宣魏四去倚梅园赏梅,惊呆甲子库众人,包括李宗政。
魏四惴惴不安地问:“李公公,皇上为何宣我这个奴才呀。”
李宗政也很疑惑:“今日是皇上接待内阁大臣和司礼监掌印的日子,为何宣你呢?那倚梅园皇上从未踏足过,又为何今日去那呢?”
宣诏太监催促,“快些走吧,让皇上等急,奴才可担当不起。”
跟随宣诏太监一路走去,魏四内心忐忑难平。若说赏梅,或因那晚在莳花馆听了《梅花三弄》,心血来潮。可为何要宣我呢?
倚梅园地处皇宫西南角,通向此处的甬道幽幽深长,偏僻冷清,人迹罕至。不知是福是祸的魏四只觉清冷彻骨。
走入倚梅园,小径曲折,两旁梅树若与世隔绝,疏影横斜。淡粉梅花恣肆盛开,暗香浮动。花瓣上似有雪迹,晶莹剔透,衬着梅花的清丽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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