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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的春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躲雨的麻雀
“我,我怕麻烦您。”费千金低头撅嘴道。
“是兄弟就没有什么麻烦。”魏四拍拍他的肩膀,“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不过你放心,有你魏四哥我在,即使凑不够,也不会让你解散这里。”
费千金摸着脑袋憨笑道:“我知道魏四哥您有办法。我只想自己先解决一下,看看能不能成。实在没办法了,我还是会向您求救的。”
“这就对了嘛。”魏四笑道,“后日我随你去会会张凤翔。”
“可是银子还没凑够呢。”
“不用带银子。”魏四信心十足地道,“他不给咱们银子就不错了。”
“嗯。”费千金应道。他相信魏四哥无所不能,他相信魏四哥的每一句话。
未睡,魏四在黎明前赶回宫去。
回到房间,倒头就睡,连太子与王安的到来也未发觉。
“孩子闹腾了一夜,他忙碌一夜,实在疲倦不过。”同来的西李选侍帮魏四遮掩。
朱常洛摆摆手示意无需叫醒魏四,笑着对王安道:“王公公,没想到魏四的厨艺也很厉害啊。”
今晨,西李选侍派人给太子送去碗皮蛋瘦肉粥,他吃后大喜,来到西宫大赞不已。
当时民间已有皮蛋的简单制作方法,但还未传到宫中,更别说皮蛋瘦肉粥了。魏四曾教西宫的厨子制作皮蛋,教做皮蛋瘦肉粥。西李选侍吃过两次,觉得甚好,今晨便令人送去太子处。她希望太子不要忘记自己。
“若太子喜欢,常来便是。”西李喜出望外。
“哈哈,好。”朱常洛满意地与王安离开。
这魏四果然有些本事,是可以倚重的人。西李选侍望了眼沉睡的魏四,心道。
魏四午后醒来,听闻太子来过,大惊。又听西李选侍为自己遮掩,忙去谢恩。
“不用谢恩,以后尽力为本宫办事便是。”西李选侍一本正经地道。
“选侍放心,用得到魏四的地方,只管吩咐。”魏四也是真心的感激,说的是肺腑之言。
西李非常满意的微微点头。一句话,拉拢一颗人心,划算。
抱着小皇孙在一旁的客氏见此情景,一副不乐意的模样,情不自禁地拧了孩子小屁股一下,引来他的大哭。
“又哭,又哭。”西李选侍不耐烦地道,“客巴巴,你是怎么照看孩子的?若我再听到他哭,你就滚出慈庆宫。”
这孩子哭与我有何干系。客氏不敢顶嘴,委屈地差点跟着哭出来。
魏四笑着站出来,“选侍,孩子哭是好事呀。”
“好事?”西李不解。
“在我们家乡有句古话:孩子哭,将来当王母;孩子笑,将来是依靠。”魏四笑着解释道,“这孩子老是哭,不正预示着选侍将来……”
虽未说下去,西李心花怒放。王母娘娘是谁,天上的皇后啊,这不就是说我将来便是这地上的皇后嘛。
魏四的家乡当然没有这句古话,是他灵机一动胡诌的,目的是为客氏解围。只是客氏似乎并不领情,仍怨恨地瞪了魏四一眼。
日渐西斜,魏四到马场告知赵应元和徐进教地点已改变。
“瞎折腾什么,难道不信任咱们?”徐进教不耐烦地道。
何时信任过你们,你们不过是颗棋子罢了。魏四心中笑道。
三人出宫,见大批锦衣卫向东而去,带队的是骆养性。魏四还看见田尔耕和崔应元。
看来他们依计行事了。魏四心想。
到玉虚观时,天已暗下,虚玉在观中相迎,并又叮嘱几句,让他们勿要露出破绽。
赵应元、徐进教不停点头,魏四却早已坐到一旁,似乎与他无关。
“魏兄弟,到时你不用说话便是。”虚玉到他跟前,似是恳求般。
魏四笑笑,“道长放心,魏四不会乱说的。”
只怕到时我不说话都不行。你觉得我像是演不说话的路人甲的群众演员吗?
不要得意,你的命运在我笔下。呵呵,若我心情不好,就把你写成路人甲,你能奈我何?





魏忠贤的春天 第一三八章 折扇(一)
少教主王好贤先到,身后跟着数位从各地赶来的堂主或香主。
虚玉、赵应元、徐进教忙行礼迎接,魏四却未动,因为他看见一个熟人,黄胖子。
黄胖子也看见魏四,愣了下,又若无其事地和其余人立在王好贤身后。
“你就是魏四?”已端坐中央的王好贤问道。
魏四忙行礼,“魏四见过少教主。”
王好贤又问:“你的消息可靠?”
“可靠不可靠,过了今晚,少教主自会知道。”魏四并未直接回答。
虚玉出列,“这里总是安全的,少教主放心。”接着指着赵应元,“这位赵公公已向他舅提起教主之事,只是需要大量铺路费用。”
“好商量,稍后徐师兄和于师兄到后,咱们再作斟酌。”王好贤很客气地道。
这两人的戏演得实在太假。魏四心中只觉好笑。
赵应元的戏演得真,因为他不知道真相,“少教主放心,只要银子够用,一定能把教主就出来。”
王好贤根本懒得听,“这些话待人齐后再说不迟。”说完向虚玉使个眼色。
虚玉马上小声叮嘱赵应元,“待会来的人都是闻香教重量级人物,你可不要怯场。”
这个少教主不算重量级的?赵应元困惑着点头。
“好贤你已经到了啊。”从外走入身材魁梧,一脸络腮胡子的王森大弟子徐鸿儒。
“好贤。”身旁略矮小有些驼背的是二弟子于弘志。
王好贤起身迎接,“大师兄,二师兄,请坐。”闻香教中只有他二人敢直呼其名。
徐鸿儒与于弘志坐到左侧椅上,随来的手下立他俩身后。
“这位是虚玉道长,这三位便是宫里的公公,是虚玉道长为了救出父亲寻来的关系。”王好贤介绍道。
“哦。”徐鸿儒和于弘志打量着虚玉四人。
虚玉先拱手言道:“徐师兄、于师兄,自从少教主来京告知教主入狱之事后,虚玉绞尽脑汁,千方百计方才寻到宫中关系。这位赵公公的舅舅是御马监掌印太监刘吉祥,颇有门路,故引荐给少教主。”
王好贤点点头,“我已派人调查过,情况属实,这才召来两位师兄商议。”
于弘志望向赵应元,“据我所知,这宫里的太监有亲戚关系的众多,如何让我们相信你的话呢?”
“再说,这御马监掌印太监是什么玩意,权力很大吗?”徐鸿儒洪声道。
赵应元被他二人一问,竟愣在那不知说什么。王好贤忙向虚玉不停使眼色,虚玉忙道:“内廷之中,御马监是仅次于司礼监的大衙门。刘吉祥公公在宫内多年,关系众多,田义和陈矩也让他三分。若他肯出面救教主,想来万无一失。”
“田义和陈矩又是谁?”徐鸿儒等人只知朝廷握有重权的大臣,对宫内太监并不知。
虚玉笑道:“皇上之下,便是他二人,朝廷内阁大学士们也只能退其次。”
于弘志仍很怀疑地道:“若这刘公公来此,我们自是相信。可他一个外甥,还不知真假,如何教我们相信?一万两银子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必须要稳稳妥妥。”
“两位师兄,你们难道忍心看父亲在狱中受苦,不管不问吗?”王好贤有些着急。
“所以更应该找对人救出师傅。”于弘志并不退让。
徐鸿儒跟着道:“若找错人,损失钱财是小,耽搁救出师傅的时间岂不得不偿失。”
王好贤似被激怒,站起道:“我这已凑足四千两,只要有救出父亲的可能,我想办法再凑其余六千两。既然两位师兄不愿加入,我也不勉强。”
“谁说不救师傅了?怕就怕象上次雄县一样上当,损失了银子,还要了我二弟的性命。”徐鸿儒对二弟的死耿耿于怀,可以说他是因王好贤的莽撞而死。
魏四眼前浮现出雄县城外死于自己之手的那个络腮胡子。
“我当时不是因为误信人言嘛。徐师兄,你怎能因这责怪到我头上。”王好贤语气软了许多,重又坐下。他狠狠瞪向虚玉,希望他能拿出让人信服的东西。
那边的赵应元和徐进教耷拉着脑袋,哪还说得出话。他俩甚至开始后悔来到此处,对方都是亡命之徒,这万一激怒他们,丢了性命,岂不悲惨。
虚玉看一眼颤颤巍巍的二人,只好自己出来勉强辩解道:“赵公公是刘公公的亲外甥,只要他在舅舅面前多多美言,刘公公必会帮忙。”
“那就让刘公公来这,咱们当面说清楚。”于弘志只认人,不认什么亲戚关系。
徐鸿儒也一摆手,“弘志说的没错,否则此事只好作罢。”
眼看这戏就要演砸,王好贤在那不知该如何是好。
虚玉额头冒汗,手足无措,想开口却又不知说什么。
大堂内突然寂静下来,空气压抑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徐鸿儒和于弘志对望一眼,双眼望房顶。当教主再次被捕后,他俩也很着急地赶来京城,但王好贤的动作似乎太快了点,说已经找到门路救出教主。
这才一个月不到就找到了门路?二人不由地怀疑或许是圈套。
当然,他们只怀疑到对方,还未想到是王好贤有意为之。
这宫里的太监上万,都说可以救出教主,都要一万两,那我们闻香教岂不倾家荡产。徐鸿儒和于弘志已彻底否定了赵应元的能力。
计划难道就这样破灭?王好贤心中好是郁闷。
难道那一千两银子就这样泡汤?虚玉心中好事懊恼。王好贤已与他约好,事成之后给他一千两。
当主角或者配角都陷入沉寂时,往往是路人甲站出来喊道:“下雨了,回家收衣服了!”
魏四终于站出来,说了句让全场人都惊住的话,“既然你们不相信我们,那我们还呆在这里有何意义。赵公公、徐公公,咱们走。”说完便迈步向外。
徐鸿儒、于弘志不由地打量起魏四。
赵应元、徐进教心有不甘,并未随魏四迈步。
虚玉心中责骂魏四的搅局,他相信他能很快想出办法打破僵局。
魏四你早该走了,在这凑什么热闹。黄胖子心想。
王好贤却心一动,喊道:“魏四,请留步!”
魏四就等着这话呢,停下转身向王好贤行礼道:“少教主,我们带着诚意而来,可不想受人奚落。之前说过的事就此作罢,只希望你们能寻到更高明的路数救出教主。”
“他是谁?”徐鸿儒听王好贤直呼其名,不解问道。
不等别人回答,魏四已走回答道:“魏四只是宫中籍籍无名之辈,只因受虚玉道长之托,欲竭尽所能为救出教主出力,只可惜诸位似乎并不信任,魏四又何必恬不知耻地硬往上靠呢。”
于弘志疑惑问道:“你在宫中何职?”
“慈庆宫内小太监而已。”魏四淡淡答道。
“一个小小太监也敢口出狂言,哼。”徐鸿儒声如洪钟。
魏四望着他道:“若魏四记忆没错,上次教主出狱,贵教也不过找了两个小太监而已。”
徐鸿儒不屑地道:“他俩虽是小太监,但主子是郑贵妃。”
“没错。”于弘志插话道,“若我知没错,慈庆宫是太子府,你的主子是太子。哼,太子与郑贵妃在宫廷内外的地位孰高孰低,天下人谁会不知。”
“谁说我的主子是太子。”魏四从怀里掏出一把折扇,唰地打开,“魏四的主子是皇上。敢问诸位,郑贵妃与皇上在宫廷内外的地位孰高孰低,天下人谁会不知。”
众人瞬间瞠目结舌,包括赵应元和徐进教。
不管你是谁的人,只要能帮我把戏演好就行。王好贤故意问虚玉:“道长,你说这魏四大有来头,果然不假。”
虚玉以袖抹汗,“不假,他大有来头。”
他怎会知道上次救教主找的人呢?徐鸿儒和于弘志又对望一眼。
见魏四出来救场,赵应元和徐进教指着魏四道:“魏四哥可是皇上最为喜欢的人。”
于弘志故意不屑地问魏四,“你说你是皇上的人,拿什么来证明呢?”
魏四轻轻摇摇折扇,“这扇子便是证明。”
虚玉猛然想起春节赏梅,魏四诗词压众人,万历赏扇之事,惊道:“莫非是那把皇上御赐之扇?”
魏四微笑着将扇面向他,上画梅花朵朵,万历之印章非常显明。
“没错,确实是,诸位看,有皇上印章。”虚玉惊喊。
众人皆起身凑过来观看,不由点头。
王好贤很满意地回座笑道:“如今有刘公公和魏四相帮,必能救出父亲。两位师兄,这就万无一失了,对吧。”
徐鸿儒和于弘志虽想说即使他是皇上的人也未必有能力救出师傅,但却忍住未说。再说下去,只怕教徒们误以为他俩不愿救出教主。
“魏四虽是皇上的人也未必能救出教主。”魏四却似看透他俩心思,笑道,“教主已是第二次入狱,若要救出,中间周折可想而知。所以魏四觉得一万两是不够的,至少两万。”
魏四,你的心也太黑了吧!
魏四的心一点也不黑,他断定闻香教有能力拿出这笔银子。




魏忠贤的春天 第一三九章 折扇(二)
又是寂静一片。
“若拿出两万两,你确定能救出父亲?”王好贤在心中盘算好后,开口问道。
魏四的回答模棱两可,“若说确定,魏四不敢,只能说胜算更大。”
“万一失败,银子岂不白花?”徐鸿儒盯着魏四,想从他的反应中寻找答案。
“所以诸位一定要慎重考虑。”魏四一点也不着急。
王好贤望向虚玉,“道长,你觉得呢?”他只以为魏四的戏份是虚玉刻意安排出来的。
虚玉明白少教主的意思,“洒家觉得可行。此次营救比上次难上加难,银子自是要多花,洒家觉得魏四是诚心相帮。”
两万两更好,这样我又可以从他俩那多弄些。王好贤痛下决心,“好,为了救出父亲,我也豁出去了,我这就令教徒们凑银子。两位师兄,我这人单力薄,愿凑一万两,你俩共同凑足另外一万两,如何?”
王好贤说得没错。王森虽是教主,但身边教徒并不是很多。而徐鸿儒和于弘志近年在各地大肆招揽教徒,人数早占了闻香教中的大部。
能说不行吗?徐鸿儒和于弘志只好点头同意,“好,为了师傅,只好一试,三日后便将银子送到此处。”
三日?看来他们早就准备好了。王好贤心中一乐,“闻香教有两位师兄,必能发扬光大,名震天下。”
“魏四,你可不要耍什么花招,否则我闻香教决不饶你!”徐鸿儒厉声喝向魏四。
魏四坦然拱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魏四只能说尽力而为。”
你越这样说越显得真诚,越让人相信。于弘志点点头,“说得好。”
想起魏四在肃宁的寒碜,对比今日的风光,黄胖子不敢再看魏四,低下头。
魏四也不愿多留,行礼告辞,与赵应元和徐进教离开玉虚观。
三人走后,于弘志对徐鸿儒道:“这魏四比上次那两个阉人能来事。”
徐鸿儒并不看好魏四,“为了师傅只好一试,能成最好,若不成,我必不饶他。”
虚玉陪笑道:“洒家曾在重庆府救其一命,所以才肯出手相助。我想只要银子足够,必能救出教主。”说完,向少教主撇嘴一笑,满含深意。
“其实要知道魏四的能力有多大很容易,两位师兄不用着急,咱们在这稍等会就能得知。”王好贤想稳住两位师兄。
于弘志听后,不由问道:“莫非那里有埋伏的消息也是魏四传来的?”
王好贤和虚玉同时点头。
“魏四哥,今晚多亏了你!”走远后,赵应元和徐进教心境才平复下来,大赞道。
按岁数,徐进教比魏四大好多,但没办法,谁让魏四成了三人的头呢。
魏四停下教训二人,“可你俩对我遮遮掩掩,让我好不难受。”
“没有啊,我们知道的全告诉你了。”两人忙大喊争辩。
“这么说你俩和少教主、虚玉不是一伙?”魏四看他俩神态不似说谎,语气温和许多,问道。
赵应元道:“魏四哥你这话什么意思?虚玉不是和我们一伙的吗?”
“是啊,我们一起诈少教主的银子,这是他的主意呢。”徐进教也未听懂。
“哼。”魏四冷冷笑了声,对这两个笨蛋彻底无语,“你俩呀真笨,怪不得只能当人家炮灰。”
炮灰?
魏四懒得解释这词的含义,道:“难道你俩就没看出来,这少教主和虚玉早已勾搭在一起,准备诈那两位师兄的银子呢。至于咱们,只是他俩的棋子而已。还银子呢,能拿到一二百两就不错了。”
不会吧?两人面面相觑。
“哼,想让我魏四做炮灰可没那么容易。”魏四又是冷笑。
赵应元和徐进教双目相碰,会意地一左一右靠近魏四,“魏四哥,我俩也不要做炮灰,你说让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俩听你的。”
魏四沉思片刻,“怎么做我还没想好,反正还有三天时间,让我好好谋划一番。闻香教不是好惹的主,只有密不透风,才能保护好咱们。”
“行,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这二人已彻底臣服。
先将那青花瓷花瓶的事解决掉。次日魏四与费千金、刘应选来到张凤翔的新府邸。
朱漆大门宏伟壮观,院内小桥流水,假山花草,好是气魄。怪不得这么多人对吏部文选司郎中一职垂涎欲滴,果是肥差。张凤翔应早已将花费的钱财捞了回来。
张凤翔有客人,听到通报,笑道:“杨大人,冯大人,有人给我送银子来了!”
右佥都御使杨镐眉梢一扬,“莫非是赔偿那花瓶的人来了?”那日他也在场,知道花瓶摔碎之事。
另一位冯大人叫冯盛明,为河南左布政,因为儿子冯铨之事来疏通关节,身为吏部文选司郎中的张凤翔至关重要。冯铨立其身后,年方二九,相貌俊秀,极其可人,称为“美男”毫不为过。
父子俩不知此事,也未相问。
魏四、费千金、刘应选被下人引入,向张凤翔行礼。
张凤翔对魏四有些印象,也已模糊,指着他道:“你,你不是那个谁的义子吗?”
“孙暹公公。”魏四恭敬答道。
“哈哈,对,是那个老太监的义子。”张凤翔大笑道。如今的他身居要职,意气奋发,一个退休老太监早不在他眼里。
杨镐跟着取笑道:“生不了儿子便收个来传宗接代,倒也省事,哈哈。”
张凤翔乐不可支,“只可惜命不好,这个儿子也是个阉人,哈哈。”
杨镐跟着大乐,冯盛明父子不似他俩般放浪,掩嘴偷笑。
费千金和刘应选心头气愤,望向魏四。魏四却没因为他俩的取笑而露怯,淡淡笑道:“张大人笑话了。”
张凤翔收起笑容,对费千金道:“赔偿的银子送来没?今日可是最后期限,若仍不送来,本官只好报官了。”
费千金又望向魏四,因为他知道魏四让他一两银子都不拿便过来,就一定可以渡过这关。
于是魏四答话:“张大人,关于那青花瓷花瓶之事,可否再商量一下?”
“关你何事,你来说话。”张凤翔怒喝。
杨镐望着魏四问道:“你是何身份,也敢说此话!”
“魏四在慈庆宫做事。”魏四答道。
“一个阉人,也敢在本大人面前毫无规矩,真是大胆。”张凤翔又是大喝。
冯盛明马上帮腔,“是啊,如今这阉人竟如此横行,成何体统。”
我好象什么也没说啊。魏四摇摇头道:“张大人若这样说,魏四也不好再说什么。”说着,那把御赐折扇已打开,微微扇动。
“摔碎花瓶,照价赔偿,本大人当时也在场,你们还敢狡辩耍赖吗?”杨镐厉声喝问。
魏四毫无惧色,“据魏四所知,花瓶乃张大人自己不小心脱手摔碎,与我们何干。千金,应选,我们走。”
“岂有此理!”张凤翔大怒站起,“魏四,你一个小小阉人,也敢出头。你可知诬陷朝廷命官,该当何罪吗?来人,将他们拿下。”说着大声招呼家人。立刻出来众多手持棒棍的家人阻住魏四三人去路。
“张大人,你敢动我魏四?”魏四转身走向张凤翔,折扇不停搧动。
杨镐跟着站起,抢在前厉喝:“一个阉人,怎不能动?”
魏四大笑,笑声把众人惊呆。“魏四有此扇在手,只怕你不敢动。”说着优雅地折起折扇,右手高举。
“一把折扇而已,吓唬谁呢!”张凤翔怒目圆睁,整张脸都似变形。
“他是魏四,莫非这把折扇是皇上赏赐的那把?”一个清脆的传来,是俊俏少年冯铨。
他爹疑惑问道:“铨儿,你这话何意?”
“风雨迎春归,飞雪迎春到……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冯铨将那首《卜算子》熟练地诵出,“今年春节赏梅,有个叫魏四的宫人以此首词获得皇上龙颜大悦,赏一折扇。”说着俏目望向魏四,“你莫非便是那个魏四?”冯铨自小聪明伶俐,记忆力超群,熟读诗书,有过目不忘之本领,年纪轻轻已中进士。
这少年若是女的,必是大美人。魏四心里不由赞叹他的容貌,“不错,此魏四正是彼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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