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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的春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躲雨的麻雀
负责经略府警卫工作的标营游击将军宋文刚在大门高声传令官员入内前往议事厅,众人缓缓进入,所有随从、亲兵留在外。魏四可不想呆在外,跟着刘铤走入。
院中士兵持枪荷刀,笔直站立,戒备森严。宋文刚在议事厅大门处盯着每一个人,所有人进入时,佩剑佩刀等兵刃都得解下放在一侧的兵器架上。
刘铤缓缓解下佩剑,立刻有士兵接过放好,又有士兵引他到西侧第四个座位坐下。宋文刚只觉魏四陌生,不由问道:“您是?”
“辽东净军节度使魏四。”魏四淡淡地道。
宋文刚愣在那,显然不知晓这个官职。众官员表情凝重,依次进入,无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魏四笑笑,“若不知晓,可以去问经略杨大人或总兵李大人。”
正好杨镐与巡抚、巡按两位大人过来,不等宋文刚询问,魏四向杨镐行礼,“杨大人。”
“哦,魏四,你也来了。”杨镐微微点头,心事重重地进入。今天的大事很多,哪有空睬你这个无名小卒。
宋文刚见经略果然识得,便不再阻拦。魏四进入会场,到西侧靠后的位置坐下。他还是很识趣的。
空阔的大厅没有生火,让人觉得寒冷阴森。杨镐高坐当中,两边是有职无权的巡抚和巡按两位大人。
东侧文官处,康应乾、张铨、潘宗颜等人已坐下,有个空位魏四想应该是阎鸣泰的。
而西侧这边,除首位应该是还未到的李如柏外,依次是杜松、马林、刘铤,他们身后是各处的总兵。
这是故意提高杜松,以引起刘铤的忌恨。魏四心想。因为论资历论功劳,刘铤都比杜松、马林高。
“在下叆阳贺士贤,你是?”过来位三十有余,身材高大,皮肤略黑的将领坐到魏四身旁。
贺士贤曾两次向刘铤赠粮,魏四笑道:“辽东净军魏四。”
贺士贤一愣,因为没听过咱辽东还有净军。不方便细问,微微点头便望向中央。
李如柏大摇大摆耻高气扬地走入,戴金盔,一身鱼鳞金甲,晃动着他肥胖的身躯犹如肉球,往首位一坐,向高处的杨镐三人笑笑。
阎鸣泰跟在他身后,低着头坐到东侧空位。他知道今日会有场激烈的辩论,虽然辩论影响不到最终的决议,但决不能落下风。
辰时到,杨镐先望一眼香案上供着的尚方宝剑,缓缓情绪,先来了段开场白,对文武官员的到来表示慰问。接着是一通对努尔哈赤滔天罪行的控诉,渐入正题。
“……皇上圣谕明示:精兵百万,勇将千员,分路并进,务必擒获努酋……”
听到这,潘宗颜微微斜过脑袋小声对张铨道:“剿敌已成定局,不妙。”
张铨叹气点头赞同。
“然自本部院到这辽东,便听到各种议论,或主张防御,或反对征剿,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实在可恨。”杨镐话锋一转,目露杀机,“本部院今日严正声明,皇恩浩荡,大征在即,再有反剿言论者,尚方宝剑在此,以扰乱军心论处,军法从事,决不宽容。”
李如柏眯着眼觉得杨镐说得很好,完全按先前讨论过的说。
潘宗颜和张铨心中冷笑。这是说给他俩听的。
最后是一番鼓动,“新年伊始,诸位大人都是我大明虎将良臣,望能谨遵圣谕,对此战各抒己见,畅所欲言,务必一举剿灭努酋,永解皇上之忧。”说罢,杨镐环视四周,得意洋洋。
众人纷纷低头议论,武将们的铁甲嚓嚓作响。
说实话,议论主要来自文官阵营,武将这边个个默不作声,魏四静静看着眼前一切,想着自己是否该开口,什么时候开口最为合适。他知道自己的努力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但他想尝试一下,
李如柏晃晃身躯,开口说话,神气十足,“经略大人说得有理。咱们现有十几万大军,还有朝鲜与叶赫部的几万援军,那努酋满打满算不过五、六万,十拿九稳的事,怕个啥。依我之见,咱们就四面包围,直接端了他的老窝就是。”说完,仰靠椅上,懒得再多说一句。
一向以儒将自称的马林跟着表态,他引经据典,慢条斯理地道:“在下很赞同李总镇多路出击包围,成化年间剿灭李国柱便是用的这个法子。”然后就开始详细讲叙起这场战役。
李国柱曾是建州女真的首领,因与大明不合,引来当时临政的明英宗不满。派兵五万与朝鲜军两面夹击攻陷建州,一举捣毁其巢穴,杀李国柱与其子。
马林的卖弄引来不少人连打哈欠,张铨忍不住打断他,朗声道:“今之建州女真较之李国柱时不知强了多少,岂能相提并论。马大人想依葫芦画瓢,恐怕是场空谈吧。”
“那依张大人之见呢?”马林说得满头冒汗,却依然语气平稳,极力维护自己儒将风范。
张铨胸有成竹,“最为稳妥的方法就是集中兵力一路进攻,稳打稳扎,直逼努酋老巢。”
这才是真正的开始。阎鸣泰抬眼望见李如柏正用目光催促自己,提高嗓门插话,“李大人如是说,想必已有具体的方法,我们很想听听。”





魏忠贤的春天 第一九六章 元宵论战(二)
张铨早有准备,朗声答道:“从抚顺关到赫图阿拉不足两百里,我军应聚集一路,从抚顺出师。经略大人居中军指挥,其余各部连营进军,所到之处挖壕沟,立营寨,以防努酋铁骑来袭。如此步步为营,稳打稳扎,胜则进,败则退,最是稳妥。”
“未战何以言败,挫我军锐气。”杨镐厉声喝道,“本部只当张大人是一时语误,不做追究,切勿要再口不择言。”
“经略大人方才还在说要畅所欲言,为何出尔反尔?”本无意听他们纸上谈兵的刘铤立刻出言维护张铨这位朋友。
他这话虽将杨镐压下,却提醒了康应乾,他道:“刘将军曾参加过入朝抗倭之战,当时是水陆并进,四路出击,取得大胜,难道忘了吗?”
阎鸣泰与康应乾一直争宠,不想他把风头抢了,跟着道:“不错,刘将军参加的播州征剿杨应龙,更是八路进军,大获全胜,难道不记得了吗?”
说实话论打仗,刘铤自是没的说,但这些战略方针他可不行,顿时无语回答。
魏四在那为刘铤着急,便欲站起替他反驳,一儒雅将军站起,抢在前道:“水无常形,兵无常势,怎可同日而语。”此人乃总兵赵梦麟,通晓兵法,也爱思考,他听张铨的计策与自己不谋而合,虽与刘铤并不熟知,但忍耐不住道。
“有何不同?”阎鸣泰反问。
赵梦麟敢这么说,自是有货,“不论倭寇或播酋,皆是占据险地,打的是攻坚战,分兵围剿没有错。但努酋是以骑兵见长,来去如风,昼夜可数百里。若他集中兵力对我逐路攻击,我军相隔遥远,如何救援?”
他的一番话引来众人称赞,魏四心里不住喝彩。这人仿佛已看见即将发生的,很有智慧。
马林显然有不同意见,“赵大人所说也不尽然。战国时赵国以赵括为将,起兵四十万,一路攻秦,不可不说无气势吧,但结果呢?被困长平,全军覆没。”
“呵呵,赵大人难道还不以你的祖上为戒吗?”康应乾巧妙地应用赵梦麟与赵括的姓相同,笑道。
马林还要继续卖弄,“汉武时期,李广利兵集一处共有六万攻打大宛,但活命逃回汉者只有几千。这应也算是合兵攻击失败的战例吧。”
“怎能一样。”张铨反击,“一个是不懂应变,只会纸上谈兵的书生;一个是不懂兵法,只会插科打诨的小丑。经略大人雄才大略,身经百战,怎能与他们一样。”说完,张铨自己都想笑。
众人纷纷偷笑,刘铤却干脆大笑出声,毫不顾忌。
杨镐还没听出其中讥讽味道,笑着摆手谦虚地道:“哪里哪里,还要仰仗各位。”
接下来便是众人小范围的激烈讨论或争辩,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众人分成三派。
支持分兵合击一派,支持合兵一处的一派,还有一派就是无动于衷者,这其中有的是有心事,有的是只会听指挥的武夫。
杜松是前者。他也算是一代名将,方才张铨和赵梦麟二人的提议他心中也认为最为安全,最有把握。但是如果这样,又怎能和刘铤分出高下呢?他斜眼向隔着马林的刘铤瞥一眼,见他在闭目沉思,又急忙收回。
刘铤也是前者,但他的心事在别处。他曾多次向朝廷上书请求调派川贵之兵来辽东,而有消息传来朝廷已同意,并已向川贵发出调令。这些子弟兵何时到呢?这就是他忧心的。至于是分兵或是合兵,他都觉得可行。打仗的目的是什么?消灭敌人。分兵也好,合兵也罢,只有打败努酋的铁骑才能胜利。
“你支持哪个?”问话的是贺士贤。
魏四微微一愣,笑道:“大人觉得哪个更妥呢?”
贺士贤苦笑摇头,“其实都一样。只要有杜将军和刘将军在,合兵分兵都能取胜。”
“大人与他二人好像熟识?”魏四听出画外音。
贺士贤望了眼坐在前排的这二人,叹口气道:“若他二人能齐心协力,取下努酋的头轻而易举。”他没有告诉魏四他曾是杜松身边最得力最受他喜欢的战将。杜松在接替李成梁主兵辽东时,因一次战斗失败,烧粮草发泄,后被人告发,削去官职。杜松认定告发者是贺士贤,自此便无来往。
这时,阎鸣泰站起摆手示意安静,高声道:“虽说经略大人说可以畅所欲言,各抒己见,但皇上的谕旨很明确‘分路并进’。那些认为一路出兵的大人们岂不是抗旨违令吗?我希望大家能围绕谕旨上的这四个字讨论,而不是发表抗谕违旨的言论。”说完,他望向李如柏,见他微微点头,方才坐下。
张铨、潘宗颜等人顿时不知说什么是好。
投机取巧。康应乾心里对阎鸣泰很是瞧不起。当他这句话让大家哑口无言是事实。
一切都向着目标发展。杨镐向李如柏会心一笑。
“不错,皇上谕旨确实是‘分路并进’。”角落处的魏四终于站起,朗声道。众人纷纷望过来,贺士贤更是大吃一惊。
魏四?呵呵,到底是皇上派来的人。杨镐知道很多人不认识魏四,在高处介绍道:“这位是皇上任命的辽东净军指挥使魏四,在宫中深受皇上宠爱,最了解皇上的意思,大家可以听听他怎么说。”
一个阉人哪!很多人露出不屑。而张铨却很惊讶,他想不到魏四会在此时说话,并站到阎鸣泰一派。
“经略大人说得没错,魏四在宫中常陪皇上,深知皇上秉性。”魏四微笑道,“我记得皇上的谕旨是‘精兵百万,勇将千员,分路并进’对吧?”
“没错。”阎鸣泰立刻答道。
魏四的语音缓慢下来,“请听清楚,是先‘精兵百万,勇将千员’,后‘分路并进’。敢问我辽东已有精兵百万,勇将千员了吗?若没有却坚持分兵,岂不是违背皇上谕旨?”
杨镐、李如柏、阎鸣泰、康应乾等人的面孔死灰一片。
张铨听得心花怒放,立刻附和道:“不错。若有精兵百万,即使分十路,每一路也有十万之众。而今我辽东兵力尚不满十万,连一路的人马尚且不够,若还要分兵,不就是公然抗旨吗?”
阎鸣泰耳红脖赤,哽噎无语。
张铨思维打开,一发而不可收,结合敌我形势,引用古今战例,将分路出击的缺陷和一路出师的优势做了一番淋漓尽致地分析。
魏四已坐下。他觉得自己已尽力,虽然可能什么也换不来。瞥眼一看,贺士贤的身躯往那边移了移,似乎不愿意接近这个阉人,沾上晦气。
康应乾觉得不能让张铨一人独美,笑两声,阻止他说下去,道:“张大人说一千道一万,不外乎就是怕分兵后会被努酋各个歼灭。其实这不是问题,只要各路约好会师的时间,各路可按自己的驻地和路程自行决定出师时间,不就解决了吗?”
“哈哈,好是可笑。”张铨大笑,声调铿锵有力,“敌人会眼睁睁看着你会师而无动于衷吗?若在会师前便已向各路攻击,你的预定时间有何作用呢?”
见二人争论激烈,而张铨已站上锋,杨镐用目光向李如柏请示。李如柏早就听得不耐烦,努努嘴,示意他说话阻止。
“好,天色已晚,二位大人不要再争执了,暂议到这。”杨镐满脸堆着笑容,摆摆手道,“今日大家都表现得很好,以大局为重,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本部院获益匪浅。还有什么想法和建议可以在今后几天内反映到我这,本部院会洗耳恭听。下面请巡抚巡按两位大人说说。”
这两位大人分别说了几句客套辞令,这次军事会议圆满结束。
“今日是元宵佳节,李大人建议在经略衙门举行晚宴招待各位,并主动购买美酒佳肴,还请尽情享用。”杨镐站起笑道。
“哈哈。”李如柏大笑着站起,抖抖金甲,“大家一定要尽情尽兴,否则就是不给我面子。”
离晚宴还有段时间,众人到了院中,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着话。刘铤只去叆阳一次,但贺士贤却两次增粮,让他很是感动。他在那拍着贺士贤的肩膀,笑着不断夸赞。
那边的杜松望见,不由皱眉别过脸去。他的外号是“杜黑子”,贺士贤的外号是“小黑子”,那时军中的人戏称他俩是父子。
张铨、潘宗颜及赵梦麟三人在一起仍讨论着这次军事会议。
“看来分路出击是无法改变的。”机智的潘宗颜从会场氛围中已看出一切。
赵梦麟不解,“既如此,何必多此一举开此会呢?”
张铨笑着拍拍他,“赵大人打仗是好手,官场上的事却一无所知啊。若不举行这次会议,将来万一失败,不就是杨镐一人承担责任了吗?”
潘宗颜认同,“这样一来,他就有理由推脱所有决议都是大家讨论出来的,许多罪责便可免了。”
“不仅如此,恐怕进攻方案、人选等早已定下。”魁梧的魏四不知何时到他三人旁,道。




魏忠贤的春天 第一九七章 内斗
“魏四,呵呵。”三人纷纷笑着招呼。
张铨马上向潘宗颜、赵梦麟介绍魏四,说了宫门跪地那事,也说了广宁吓跑卢受之事。两人不断点头称赞。
“你怎知方案和人选已定?”赵梦麟问魏四。
魏四很有把握,“从大家方才的座次上便可看出端倪。四路出兵,主帅分别是李如柏、杜松、马林、刘铤这四人。”
潘宗颜听后很是气愤,“杜将军和刘将军二人完全可以胜任,但这李如柏靠的是祖萌功德,马林更是纸上谈兵的酒囊饭袋,岂不误事!”
张铨倒还有一些侥幸,“这只是魏四的猜测,不必当真。若赵大人是一路统帅,胜算也就大了许多。”
魏四想起赵梦麟的神机妙算,跟着道:“说得有理,我觉得应该往这个方向努力。”
赵梦麟有真材实料,不用谦虚,“比起马林,我自信强了何止百倍。”
说话间,门打开,众官渐次进入。张铨三人邀魏四同入,魏四婉言让他们先行,自己并未进入,而是出了大院,到了刘招孙几人处。反正也是小人物,进不进去也无人在意。
宴会的排序与会议时稍有调整,马林排在了杜松的前面。其他不论文武,都未作安排,自行坐下就是。
杜松早已坐定,杨镐与李如柏见刘铤进入,相视一笑,很有深意。
刘铤是与贺士贤一同进入的,贺士贤陪他到了座位,见到杜松忙拱手行礼。杜松微微点头算是作答。
贺士贤识趣离开,刘铤向杜松行礼后坐下。两人都不望对方,只顾各自饮酒。
酒宴过半,杨镐主动来到二人跟前敬酒,“两位将军武功高强,威震八方,英勇善战,百战百胜。我辽东有两位,幸甚!”
杜松和刘铤举杯相迎。
杨镐刚走开,李如柏又到,也是同时向他二人敬酒,“两位将军威名远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我辽东有两位,幸甚!还望两位消除隔阂,同心协力,一举剿灭努酋,立下不朽之功。”
隔阂?两人相互望一眼,干巴巴地笑着与李如柏碰杯。
李如柏走开,那边的马林也过来凑热闹,“两位将军……”
“说什么废话,喝酒。”杜松阻止他,先将酒饮尽。让他生气的不是坐在刘铤的邻座,而是马林在他前位。虽说对刘铤心中不服,但赫赫战功还是很让人佩服。这马林毫无功劳,文武皆不能,却故作风雅,完全靠的是父辈才有今天,杜松是打心里瞧不上。
刘铤和杜松的态度一致,“对,啰嗦什么,喝酒。”说完也饮尽杯中酒。
宴会到半夜才结束,这期间,在外等候各位大人的随从们也被叫去用饭,与守卫经略衙署的士兵们一起。虽然粗淡,但魏四觉得很舒心。
一个人喝闷酒总是易醉,刘铤出来时已有醉意,刘招孙和亲兵们扶他去了临时住所。
次日晨,各位官员纷纷回自己的驻地,刘铤与魏四回向宽甸。
“魏四,老夫没想到你会站起说话。”路上,刘铤与魏四并骑而行,笑道。
魏四谦虚笑道:“情不自禁而已。”
刘铤不再说下去,转头对刘招孙道:“派人去查看川贵军到了何处。”
张铨、潘宗颜等人纷纷上书杨镐,推荐赵梦麟为其中一路军的主帅,并毫不留情地指出马林的无能。杨镐的回复也算客气,说会考虑后待兵部、内阁及皇上定夺。
然而此时具体的作战方案已到兵部,方从哲和叶向高呈到万历面前。
“李如柏,呵呵,好。”万历边听边笑,“等等,马林?哪个?”
方从哲忙道:“其父马芳,与蒙军打过百余仗,皆获大捷,乃武一品大员左都督,威震边陲。”
“哈哈,好,虎父无犬子。”万历听得振奋。实际情况虎父犬子比比皆是。
方从哲继续禀奏,听到后两人名字,万历更加兴奋,“杜松、刘铤战功无数,朕早已知,看来杨镐还是很知人善任的。”
“此战我天朝准备充沛,将士斗志昂扬,必将一举攻入努酋老巢,将努酋首级提回。”方从哲一口气奏完。
“哈哈,好,痛快!”最近越来越老态的万历爽快大笑。在他的眼前是我天朝的子弟兵一刀一刀地切割金兵的脑袋,是我天朝的旗帜在辽东高高飘扬,是魏四……
魏四?朕怎会想起魏四呢?
“此战功在千秋,可喜可贺。”叶向高也认定此战必胜。方从哲跟着也是一通恭维赞誉。
魏四会在胜利后以什么态度来见朕呢?万历心中想着笑着,没听见这两位阁老的话。
魏四还没想过以什么态度去见万历,他正在校场中央训斥他的净军,从未有过的愤怒,吓得一旁正在练兵的周武、孙翼明和姚福成都惊呆不敢说话。
魏四的愤怒一是因为大战将临,他明知结局却无力改变;二是因为这事触犯了他的底线,是打架,是绝不能容忍的内斗。
今日魏四本没来校场,让百户带兵训练,周永辉已被提拔为百户之一。训练中周永辉提议相互切磋,增强实战能力,得到相应。
这本是好事,但小马上场后,在与周永辉手下切蹉时,下手太重,已把人家打倒,还要再给两拳。这不怨他,说实话以他和小虎的能力,足可以当上百户,但魏四不愿意任人唯亲,并未提拔他俩。他这是想用实力来证明自己。
周永辉看此情景,哪肯愿意,冲上去就与小马搏斗起来。小虎,还有几位要好兄弟冲上去相帮,周永辉那几个老乡也加入战团,其他士兵则大声起哄。
周武、孙翼明、姚福成以为这是魏四的训练方法,便远远笑着观望。机灵的王东见事不妙,急忙跑去告知魏四。
“别给我解释谁对谁错,别对我说谁先动手谁后动手,打架?内讧?自己人打自己人?在我这只有‘决不允许’四个字。”魏四的到来制止了群架,其余人都回到队伍,只有周永辉、小马和小虎在中央,接受惩罚。
三人虽低着头,但那神情仍是很不服气。
魏四怒不可遏,见他们军装被撕得破烂不堪,怒喝道:“把衣服脱了!”
北国的早春寒风依旧料峭,三人未听令。
“没听见吗?不脱就给我滚出净军,滚出辽东!”很少爆粗口的魏四大喝。
三人无奈低着头,脱去上衣,赤膊在寒风中。方才打斗一身汗,现在只觉一阵阵冰凉透彻心骨。
魏四怒视三人,“不许哆嗦!向自己的弟兄挥拳时何等痛快,一点也不哆嗦。老老实实地站在这直到回营,如果觉得冷,你们就打架取暖。”然后向其他士兵喊道:“继续练兵!”
说完魏四便到了一边怒气未消地看着。
尤三妹在听闻后,与栗香来到,看周永辉三人冷得打颤,心中不忍,到魏四身旁,小声道:“这样会被冻伤的。”
魏四“哼”了声,“那你把你的披风给他们好了。”
“给就给。”三妹解下披风,便要过去。
魏四突然有了主意,笑道:“给我吧。”接过披风到他三人跟前,“副指挥使发善心,把披风借给你们。但就这一件,你们三个打一架,谁赢了给谁。”
“我不打,给他俩吧。”周永辉开口道,双唇冻得发青。
小马和小虎跟着道:“我们也不打,给他吧。”
“还来劲了是不?”魏四将披风往地下一扔,“爱要不要,随你们。”
三人看着披风,无人上前去拿。
“你这样,他们哪敢要。”尤三妹埋怨道。
魏四不屑,“是他们傻,不会一起挤进披风啊。”说着,向三妹身后的栗香眨巴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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