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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三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汉古风
变故突生,火光中一员魏将一手持着长枪拨打着如雨一般的弩箭,一边高声喝叫:“弟兄们,不可慌乱,快快迎敌!”
但魏兵已经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彻底打懵,这个峡谷原本就是两山之间夹着一条通道,根本就没有藏身之处,汉军从左右两面夹击,不少士兵不是被巨石砸得血肉模糊,就是被火球引燃了身上的铠甲衣物,在极度的恐慌和痛苦中挥舞着双手惨叫救命,侥幸没死的则四下奔逃试图寻找藏身之地,哪里还顾得上他的喝叫。
关彝冷眼注视着战局,见魏兵已经失去了机动能力,军心溃散,正是全线出击的好时机,随即大声下令,全军同时冲出左右夹击魏兵。他手下的血卫除了不同于大汉常规部队的武器装备之外,每个人还配备了从西凉精心选购来的上等战马。阴平小道至摩天岭一线固然奇险无比,但在进入江油戍和涪城地界之后,山势已经逐渐平缓。在野外特别是宽阔的平原战场上近距离冲刺厮杀,骑兵对上步卒,基本上就是一边倒的砍杀,而拥有战马无疑就是拥有了一道死亡的催命符。
这支魏兵尽管久历沙场,但在黑夜之中突然被袭,已然死伤惨重,又不知伏兵有多少,眼见汉军呼啸着冲杀而来,哪里还敢接战,纷纷抛戈弃甲沿来路逃命,那员魏将见军无斗志,败局已定,无奈之下只得放弃反攻的希望,随着败兵往来路逃命,战局至此已完全呈一边倒之势。
关彝身披明光重铠,座下一匹嗣主御赐的青璁马,手持大刀在十八骑贴身血卫的围裹下跃马当先撞入魏军之中,大刀上下翻飞,或劈或砍,或刺或挑,但见刀锋过处,残肢断体横飞,挡者披靡。十八骑血卫司职关彝安全,因而出手亦是狠辣无比,但凡撞上他们的普通魏兵,兵刃相交之后非死即伤,难有一合之敌。
而关彝身后的四百名血卫久经锤炼,此刻重新闻到鲜血的味道,早已兴奋异常,眼见关彝一马当先,自然是不甘落后,紧随魏兵身后纵马追杀。这份激情也感染了挑选出来的江油戍守兵,他们虽然久疏战阵,但毕竟也是军人,更何况上了战场便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容不得他们有丝毫的犹疑,一旦开了头杀红了眼,往往就能够焕发出强大的战斗力。
四百名血卫一色玄铠护体,身披白袍。这种玄铠铁袖至肘,吊裙甲护住膝盖以上,吞肩虎头,豹口掩心,全铁兜鍪更是只露出了眼鼻口,防护可谓十分严密。关彝做过比对,按照大汉目前常规军队的装备配置,装备一个血卫的成本折算下来完全可以装备至少五十人以上的普通士兵。好在五百血卫的装备耗费虽然惊人,但关氏本来就是大汉开国功勋,家世显赫,同时又得到了嗣主的支持和默认,一切都变得简单许多。
血卫在夜晚火光的掩映下旋风般罩向四散奔逃的魏兵,一旦赶上,便有魏兵惨叫着倒下。他们的装备除了精选的西凉战马、诸葛连弩和一些突袭作战必需品之外,关彝还给他们量身定制了最适合马上突袭近战的百炼精钢斩马刀。
所谓斩*马刀,源于王莽新朝时期。不过,那时的斩马刀不过是在剑的基础上加长刀身刀柄和刀身的厚度罢了,因此也有人说,斩马刀的雏形与其说是刀,其实和剑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但关彝根据血卫精擅于贴身近战,将斩马刀确定为刀身略呈弧形,长五尺,刀柄长一尺五寸,可以双手横握劈砍刺杀的款式,实际检验下来,既能用于马上长距离的凌空劈砍,还能在步战时近身肉搏,威力和效果极其明显。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关键因素。关彝虽然自己不懂冶铁,但却知道冶铁炼钢技术在西汉时便已经得到了大规模的发展,其中印象深刻的是光武帝刘秀建国之后,又迎来了风行一时的百炼钢技术大发展,特别是光武帝时派任南阳太守的杜诗发明了鼓风冶铁的水排技术,更是给钢铁煅造带来质地的飞跃。而大汉一代制刀神匠,曾任诸葛武侯相府西曹椽的蒲元经过多次试验,更是发明了淬火技术,将百炼钢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关彝虽未见过蒲元,但却知道蒲元前后一共收了四个弟子,其中唯有第二个叫铁松子的弟子得到了他的真传,铁松子打造出来的战刀不仅锋利异常,韧性也比一般工匠打造出来的战刀更强。蒲元“刀神”之名享誉世间,如今的铁松子也不遑多让,其声名也被大汉军民广为传诵,血卫的斩*马刀便是关彝委托铁松子倾力打造而成。
血卫此时可谓占尽了便宜,可怜这些魏兵,连续数十天在崇山峻岭中行军,早已经吃足了餐风露宿之苦,此刻被以逸待劳多时的汉军尽兴赶杀,根本无法组织起像样的反击,只顾着四下逃命,只恨爹娘没给自己多生上两条腿。
一路追杀直至天色微明,魏兵尸体躺倒了一路。越往前道路越是崎岖,战马在这种山路已经无法发挥机动能力,否则一旦裂蹄,也就意味着战马提前退役。再者,关彝知道魏兵先锋部队虽然惨败,但邓艾率领的几千精锐正在前来江油戍的路上,汉军厮杀了半夜,已是人困马乏,倘若骤然遭遇胜负还说不好,干脆见好就收,传令回军打扫战场,清理魏兵丢弃的兵器铠甲。
一场杀戮就此结束。
大队人马回到江油戍时,鄂虎和陈烈早已接到斥候回报,率众出城迎接,关内随军百姓知道关彝凯旋而归的消息欣喜不已,纷纷到江油戍帅府庆贺。但让关彝更为惊喜的是据清点人马的士兵报告,手下四百名血卫除一人被流矢误伤小腿之外,竟然没有其他任何伤亡,显然是梓潼郡深山内的艰苦锤炼没有白费功夫,抽调的八百江油戍士兵也仅仅伤亡三十余人。而魏兵阵亡尸体超过一千五百具,被俘二百余人,并缴获兵器铠甲无数,可谓真正意义上的大获全胜。
站在关墙上的关彝依旧沉静如水,离奇的身世和在梓潼郡深山内数年的艰苦磨练,让他本就沉着冷静的性格在不自觉中达到了另外一个同龄人所不具备的境界。
“鄂虎啊,你不觉得可惜么?这一场厮杀若是能生擒邓忠、师纂等人,可就更完美了!”
另一端正忙着指挥着士兵们不断加固关墙,准备各种守备器具的鄂虎闻言茫然转过头来:“少主,您叫我?”
苦笑一下,关彝摆了摆手,鄂虎自追随自己以来,凡事忠勉勤奋,但却性格粗豪,头脑憨直,与其谈论谋略,却不啻于对牛弹琴。
“对了,写给朝廷的奏章发出去了吗?”关彝深深吸了一口清晨新鲜的空气,思绪立时焕然一新。
鄂虎道:“请求增援的奏章昨日便已经派人送出,属下下的是马歇人不歇的死令,估计此时已经抵达成都,至于涪县和绵竹等关隘的兵马,如果即时起兵的话,想必这会已经赶了一半路程了。”
关彝点了点头,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重新陷入沉思中。
昨晚虽然大获全胜,但关彝却没有丝毫的睡意,不是因为兴奋,相反是因为打了胜仗而担忧。他虽然知道自己并非这个时代的人,但自己对前世的记忆却是极为模糊。确切地说,他虽然承袭了关彝今生的一切所学和所知,但前世中对于自己的时代却是毫无记忆,而对于眼前这个时代的认知却也只停留在了邓艾偷袭江油戍成功,并迫使嗣主纳表称降后的半年左右时间内。
除此之外,关彝的脑海中再无前世中对这个时代今后历史进程的丝毫记忆,也不知道这个时代迎接他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自从莫名其妙成为关氏第三代传人以来,前世的一切记忆似乎便戛然而止,好似猫儿饮水,润物无声,没有一丝一毫脉络可寻。
对于关彝而言,至为惶恐和心伤者,莫过于明知自己不属于这个时代,却偏偏还得去接纳和承受关于这个时代的一切。
“快快快,加紧修补工事,万不可留给魏军任何漏洞和可趁之机!”身后传来鄂虎粗豪的大嗓门,将关彝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关彝深深吸了一口气,收拾好心情,暗思邓艾接下来的反应。邓忠惨败之后,接下来江油戍势必会迎来魏兵的疯狂进攻。
石门一仗,虽然让自己立下了巨大的威信,但自己手下毕竟只有不到三千人马,其中除了五百血卫之外,江油戍原有的守关兵马由于多年来不曾经历阵仗,战斗力极其低下,而此番偷渡阴平小道的却是魏军久历沙场的雍凉精锐,百战余生之辈,战斗力之强悍犹胜于早期曹操赖以纵横天下的青州兵,两相比较,差距不言而喻。因此,关彝早在昨日便写下了奏章,令血卫斥候星夜送往成都求援。





末代三国 第03章 增援
就在关彝深为忧虑和不安的同时,成都的金銮大殿,端坐于龙椅上的嗣主刘禅正感受着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朝堂下的文武百官,许多人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面了,自从前大将军费祎亡故之后,自己就很少正正经经地坐朝理事,此番若非尚书令樊建只身闯宫,冒死进谏禀告江油戍万急的紧急军情,想必也不会出现在朝堂之上。
奇怪的是,当自己肥胖的身躯再一次落在龙椅上的时候,眼前依稀浮现出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从最初诸葛孔明为相时坐朝听事的懵懂与幼稚,到蒋琬、费祎等重臣逝世之后自摄国事的意气风发,数十年来*经历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一一掠过,别有一番滋味。
自从费祎死了之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厌倦了无休止的奏折和朝政琐事,又好似一只挣脱了桎梏的雀儿,远远地躲进了乐此不疲的后宫温柔乡,尽情享受着美酒与美人相伴左右的风花雪月。
可是再好的美酒,再漂亮温柔的美人儿,终究还是有腻味的一天,自己却始终没有得到解脱。而今,再次回到朝堂,一切是如此的熟悉而又陌生,可是自己似乎再也找不到曾经自摄国事时的激情了。
究竟是世道变了还是人情变了?
“陛下,骑都尉关彝从江油戍发来六百里加急军报,魏将邓艾亲自引数万精兵出阴平小道,意欲偷袭成都,江油戍万急,还望陛下早做决断。”
尚书令樊建清朗的声音打断了刘禅的思绪。关彝在写奏章时曾再三叮嘱,奏章必须先送达至尚书令樊建的手中,再请樊建转呈刘禅。否则一旦落入黄皓等奸佞阉宦手里,很可能被他们隐匿不报,误了军情大事。
一石激起千层浪。
樊建的话音刚落,立即在文武大臣中引起了骚动。他们收到的消息是邓艾于沓中牵制大将军姜维不成后,便驻防于沓中未再继续进兵,却又何时攀越阴平小道偷袭江油戍?从阴平至江油戍,可是连绵七百余里的崎岖山路,其间还要翻越奇险无比的摩天岭,莫非魏兵长了翅膀不成?
一众文武虽然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奏报,但却从刘禅和樊建紧锁的愁眉中看出,此事千真万确,邓艾真的越摩鸠天岭而来了。
骇人听闻,不可思议。
“这个,卿等有何良策,可速奏来,与朕分忧!”
头脑一片混乱的刘禅,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法子,转头看了一眼侍立在一旁的中常侍黄皓,将难题踢给了朝堂下的文武群臣。
黄皓此时亦是六神无主,刘禅的眼光中除了求助之外,还有一丝他看不透的冷厉,是责备还是怨恨?这让他一时之间吃不准,但心中却是暗暗吃惊,自从得以随侍在刘禅身边以来,刘禅对他几乎是言听计从,倍加宠信,他也因此得到了无上的荣耀与权力,却哪里见他有过如此让自己感觉不安的冷厉眼神?
就在曹魏刚刚起兵三路伐蜀时,黄皓便收到了边关告急文书,但他迷信于大汉的山川之险,暗笑魏军伐蜀不过是痴人说梦,因此丝毫不以为意。
同时,黄皓为了废掉与自己久有嫌隙的大将军姜维,扶持与自己勾连的右(大)将军阎宇*掌控军权,剪除自己把持朝政的一大障碍。黄皓巧言令色,竟以巫术蒙蔽刘禅,诡称刘禅乃是真命天子,上天护佑,因此魏兵绝不敢出兵犯境,甚至还说要不了几年,曹魏的疆土也会一并归于大汉,大汉也因此将会江山永固,千秋万代不变。
要命的是,这种连三岁孩童都骗不了的鬼话,刘禅却深信不疑。直到魏将钟会的十万大军以摧枯拉朽之势夺取汉中各处城邑关隘之后,黄皓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慌忙背着嗣主假传圣旨,令廖化、董厥等人提兵救援汉寿、剑阁等各处险要……
可是黄皓没有想到的是,钟会的一路兵虽然被及时回援的姜维堵在了剑阁天险之前,但邓艾竟然甘冒奇险亲自率兵偷渡阴平小道,眨眼之间便打到了江油戍前。
黄皓心中明白,刘禅刚才那一眼不管是责备还是怨恨,都传递了一个意思,他分明就是恼怒自己贻误军机,置大汉于危亡。
黄皓心知肚明,刘禅虽然没有当着一众文武大臣说出来,一则可能是念及往昔对他宠信的情分,否则一旦刘禅开了口,朝堂当中势必会有一些不满自己操*弄权柄的大臣落井下石,趁势弹劾自己,那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刘禅虽然算不上贤明之君,但也不是庸人,他也知道朝臣之中有许多人对自己极为不满,只是碍于刘禅宠信着自己,因此是敢怒不敢言罢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可能是由于眼下军情紧急,因此刘禅没有时间和自己算细账,可一旦刘禅缓过劲来找他算账的话,他的生死可就堪忧了。
一念至此,黄皓越发心惊胆战,后背早已是冷汗津津。听樊建的话音,邓艾虽然到了江油戍,但却被骑都尉关彝率兵堵在了关前,一时不能得以通过。这对黄皓来说,却是一个利好消息,江油戍乃蜀中四大雄关之一,其险峻不亚于剑阁天险,倘若邓艾兵败于江油戍,那他自信凭借往昔刘禅对他的宠信和自己的一条如簧巧舌,自己倒有八*九成的把握寻得一线生机。
如此,则眼下的关键在于,关彝必须要守住江油戍。
只是,不知这个叫关彝的又是何许人?黄皓思索良久,总算想起来,关彝之兄乃是平阳公主之夫婿——虎贲中郎将关统,承袭了关家汉寿亭侯之爵位。
在黄皓的印象中,关统早逝,关彝遂以庶子身份承袭了汉寿亭侯之爵位,随后又从府库中领了一大笔金银之后,即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些年来,关彝一向没有音讯,却又什么时候跑到江油戍去了?再者说,邓艾乃是曹魏名将,用兵如神,也不知道这个关彝有什么本事,竟然能够提前预判到魏军会偷袭阴平小道。
此时此刻,黄皓哪里没有心思去细细揣度?只盼关彝能够守住江油戍,击退邓艾,否则倘若邓艾当真打破江油戍的话,那他可就必死无疑了。
短暂的不安和窃窃私语之后,随后便是出奇的静默,静默得落针可闻。
刘禅又一次失望了,无论是三公之列,还是皇亲国戚,他的目光所到之处,都低着头不敢与他的目光碰撞。
这也难怪,魏兵大举进犯,汉中大部失守,边关告急,此时此刻已经是生死存亡之际,朝堂之上曾经追随昭烈皇帝纵横天下的文武百官,基本上已经消亡殆尽,剩下的年轻一辈,习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许多人甚至连战场都没有上过,老一辈纵横沙场的英雄事迹仅仅只是故老传说,要想他们在如此严峻的时候为国分忧,实在是勉为其难。
当然,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是刘禅不知道的。自陈秪、黄皓掌权以来,恃宠骄横,蒙蔽圣聪。如今朝廷中的高官大员,持节守义的选择了归隐告退,眼不见心不烦;贪念荣华富贵的要么任其胡作非为,要么与之相互勾结,互为表里,这样一群官员,在大事临头时自然是指望不上的。大汉朝廷的政治腐败已然渗入骨髓,急切之间难以治愈。
“陛下,微臣有一言!”说话的还是尚书令樊建,声音不高,却恰到好处,缓解了刘禅和群臣之间的尴尬气氛。
“微臣以为,魏兵三路进犯,汉中虽然大部失守,但汉城、乐城和老将柳隐镇守的黄金等诸围还在我军手中,大将军姜维麾下三万主力现如今据守在剑阁天险,钟会虽有十万大军却不得过,此一路兵不足忧也。眼下当务之急是速速派出羽林卫增援江油天险,邓艾一支兵远来偷袭,粮草辎重必然供给不足,只要我军守住各处险要关隘,坚壁清野,不与之交战,迁延日久,则魏兵必乱,届时我军可趁势掩杀,则邓艾必为我军所擒矣。
“卿言甚合朕意,成都尚有五万羽林兵马,只是不知何人可为将,率兵增援江油戍?”刘禅毕竟不笨,在樊建的提醒下立马理出了头绪。
谁知樊建却摇了摇头,沉声道:“陛下大可不必再用他人领兵。以臣观之,骑都尉关彝虽然年方弱冠,但颇有其祖、父之风,他既然能提前预判魏兵会出阴平小道偷袭江油戍,势必已有万全的退敌之策,依臣之见,陛下可降诏加授其官衔,总摄江油戍军事,各处增援兵马皆归其调度,就便相机破敌。”
关彝此人,刘禅自然熟悉。当初特旨让他尽行拣人组建手下部曲时,其实是因为关家为大汉立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怜他大哥关统早夭,关家人丁敝零,又只道是关彝少年心性,贪玩胡闹而已,哪里想得到生死存亡之际,却正是这个乳臭未干的关彝挽救了大汉命运,可谓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不过,樊建的提议倒是让刘禅颇有些犹豫,心中沉吟着道:“邓艾乃魏国名将,关彝虽有才,但毕竟年轻稚嫩,恐非其敌手!”
“陛下所言甚是!”光禄大夫谯周接过话头,出班奏道:“邓艾偷渡阴平,事关我大汉生死存亡,岂可将大事付之以一弱冠儿郎?倘若有失,则大汉危矣。微臣以为,陛下当在群臣中择选能征惯战之将统兵前往守御江油戍,如此方能保全万一!”
此言一出,朝臣中便有半数以上文武纷纷点头称是,显然是认可谯周的意见。这些人未必和谯周是同一阵营,也并非和樊建对立。只是关彝此人委实在大汉朝廷中名不经传,要想让这些人将大汉的安危和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予一个素不相识且毫无威望的毛头小子手中,却也是他们决计不肯干的。
“陛下岂不闻昔年吴主孙权提领江东群贤时,年方十八岁;周郎火烧赤壁时也不过三十余岁。便是陛下当年承嗣帝位,统率川蜀,与魏、吴鼎足而立,亦不过十七岁而已。”樊建见一众文武大臣虽然诸多反对,但他心中有底,因此也不慌忙,沉声道:“关彝虽然年轻,但石门一役仅以千余之众伏击魏军先锋部队,杀得邓忠等辈仓皇而逃,几乎丧命,此乃将帅之才也!”
刘禅见樊建提起自己当年嗣位的往事,又将自己与孙权、周瑜等一代人杰相提并论,心中不但不觉失了身份,反而颇有自豪之感,肥胖的身躯甚至在一瞬间不自觉地往前挺了一挺,依稀颇有当年自摄国事的风采。
“樊爱卿所言亦有道理,自古便是英雄出少年……”
“陛下,万万不可……”
“陛下,从关彝发来的军报来看,其已有退敌之策!”樊建见谯周又欲谏阻,忙趁刘禅脸有喜色,截断谯周的话语,高声道:“臣不才,愿以全家二十余口老幼性命为关彝作保,若有疏失,臣乞斩全家,以谢天下!”
“爱卿言重了!”刘禅见樊建愿意出头担保关彝,心中敞亮,闻言点头道:“爱卿既如此说,朕还有何疑虑?关彝有才干,朕素来知之,夺权之事,有功无罪。卿可代朕宣谕,封关彝为骁骑校尉,赐予虎符,领江油督,总督诸路救援兵马,就便相机破敌。功成之日,朕自当另有封赏,切勿负朕之所望!”
“臣领旨!”樊建见刘禅应允了自己的奏请,顿时大喜过望。
骁骑校尉虽然和骑都尉都是同样的品秩和俸禄,但关彝所领的骑都尉乃是隶属于内苑羽林卫的虚职,素无定员,而眼下加封的骁骑校尉却有领兵实权,两者不可同日而语。换句话说,刘禅从心底是信任自己的,否则不可能允准,将军权交予关彝,毕竟此事关大汉的生死存亡大计,容不得刘禅儿戏。
谯周见刘禅已经做出来圣断,此事断然已难更改,心中暗自长叹,只得微微摇了摇头,躬身退回班位,不再言语。
君臣计议已定,嗣主当即降诏,令人飞马传报涪县、绵竹等各处就近关隘,即时尽起兵马先行增援江油戍。随后以樊建为天使,又从羽林卫中选李球、张遵、黄崇为将,精选成都二万羽林卫,星夜赶赴江油戍。
注:阎宇,其官职为右(大)将军,非是(右)大将军。即是说,阎宇官职是右将军,但因其资历较高,故而称号前加大,是为右(大)将军。




末代三国 第04章 鄂虎
却说邓艾所领一万前军在摩天岭下一并取齐,计点之下,余路跌落悬崖摔死者有二千余人,除师纂、邓忠所领先锋两千人先行杀奔江油戍外,只剩下五千余人,且大都身竭力疲,可见一路行来极为艰苦。正准备连夜进军,恰逢师纂、邓忠领残兵大败而回,备说汉军已有防备,所领两千人马已然所剩无几。
邓艾闻报大惊,道:“江油戍守关主将马邈乃是无用之辈,焉能识破老夫之玄机?”
邓忠左臂上也中了一箭,好在弩箭被盔甲所阻,因此入肉不深,闻言道:“观汉军伏兵作战,进退有据,甚得兵法之精要。因此孩儿以为,领兵汉将绝非马邈本人!”
“你是说,江油戍守将另有其人?”
“汉军既能在石门道伏击我军,足以说明汉军早已经预判到我军意图。孩儿以为,只怕江油戍的守将早已换作他人!”
“汉军诸将中,堪以领兵的,皆随着姜维在外。张翼、廖化等人也被调往汉寿和剑阁,除此之外,成都尚有何人有此见识,竟能提前识破我的玄机?”
邓艾这一惊委实不小。此番出阴平小道偷袭江油戍,本以为汉军根本预料不到,神不知鬼不觉便可一鼓而下江油戍,随后便可以此为基地,长驱大进直取成都,成就万世之功。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如此隐秘的进军方略,竟然还是被汉军提前侦知。
饶是邓艾久经沙场,震惊良久之后方才稳定心神。眼下之危,决于主帅,容不得出现半点差池,军心一旦动摇,便可能让自己和麾下数千军士陷入万劫不复的绝境,毕竟再让他重走一次七百余里的险峻山路灰头土脸回去,是他决计不肯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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