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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下容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竹暗
刚做上皇后,便叫她妹妹了。
寒蝉觉得,温清一定是有意要整她,所谓万事开头难,她这么一上去,表现得好就算了,若是做得不好,就是丢了箫靳的脸,丢了皇家的脸。但是表演的东西若是太冷门高深,那必定曲高和寡,若是太接地气,一定会被说是没有修养,弹琴跳舞,演的好了那是大雅,差了便是大俗。
所以寒蝉没辙了。
“寒妃该快些想才是。”箫靳催她了。
寒蝉跟师父学习的十九年里,师父教了她不少东西,教她如何钓鱼掏鸟窝,教她如何撩妹耍流氓,琴棋书画的确全都教了一遍,但她确确实实只学了一些皮毛,而如今看来,派得上用场的也就是那看上去还算花哨的剑法了。
所以寒蝉舞剑了。
她舞得不好也不差,不激情却也不平淡,只是最后一个收腰的动作还算是潇洒。
在座的所有人也只是出于礼貌,夸奖了几句。
总算是没有让人笑话。
“的确不错。”箫靳不咸不淡地夸了一句。
寒蝉谦虚地回了一句不敢,抬头时分分明明看到温清眼底的不悦。





花下容 第四章
封后大典过后,已是深秋,宫中为着年关的事情所忙碌,往年的这时候,箫靳也该有所清闲,带着几个喜欢的嫔妃去行宫游玩一番。
这是今年,他却为齐国不断进犯边地的事情搅得寝食难安。
“简直可恶,可恶!”
箫靳气得推翻了一桌子的奏章。
寒蝉赶紧走上前去,为他递了一杯水。
“箫靳,箫靳你别气,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和我说,我可以帮你的。”
“我燕国十万的将士戍守边疆,难道还抵不过他齐国不到三万的人?!说什么边地寒苦,简直是瞎话!他两军作战难道环境条件不是一样的吗!”
寒蝉将地上的奏章都捡了起来,整整齐齐地码好后放到箫靳桌上,“其实在我看来,这和将士多少没有关系,而是和主将的作战方式有关系。”
箫靳抬眼看她,“怎么说?”
“此次领兵的是韩老将军,韩将军是先皇手下的猛将,曾为燕国立下赫赫战功,他的确是有丰富的作战经验,但是他的战术,实在已经不再新颖,齐国那边怕也是了如指掌了,说得再直白一些,韩将军已经老了,不适合和齐国那些年轻有谋略的将领军师斗了。他几十年战争沙场的确胆识过人,他的经验可以作为辅佐,在一些时刻起到作用,但是凭他的高傲心性,是不可能甘愿只做一个副将的。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找个理由,将韩将军换下来。”
“先不说在这种关键时刻换主将会使人心动摇,单凭现在形势,现在朝中根本无人可去领军。”
“箫泠可以。”
“你在同朕开玩笑?让他领兵就是在叫他去送死。”
箫靳这话,绝对没有半分要贬低看不起箫泠的意思,他只是在陈述着一个事实。箫泠虽然是他的同母胞弟,但从小就对学习没有什么兴趣,文不行武不行的,说白了就是不学无术,这样子的人能叫他去带兵打仗?
“我没有开玩笑,箫泠可以的,他至少还是你的亲弟,你应该相信他。”也应该相信我。
箫靳沉默了一会儿。
在国事方面,他还是十分愿意听取寒蝉的意见的,因为寒蝉每一次都可以办得很好。
“朕担心的是,就算现在朕听了你的话,可是箫泠他会愿意吗?”
“他会愿意的,我会同他去说。”
于是那一夜,箫泠便被寒蝉带到了房中。
寒蝉将事情为他讲述了一遍之后,意料之中地,他反对了,“我有那么让你讨厌吗!你现在居然叫我去送死!”
这一点倒是像亲兄弟,说出的话是一模一样的。
“没叫你去送死,只是叫你去带兵。”
“这不就等于是叫我去送死!你明明知道我不行的!”
“你到底行不行,你心里不是该最清楚吗?箫泠,你当初每一样事情,都好像比不过箫靳,不就是因为你怕因为亲兄弟因为争夺皇位而决裂吗。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保护你的母妃,保护箫靳,也保护你自己。可是现在,箫靳他已经是皇帝了,你的本事也不该这样藏着,你应该让你的兄长看一看,你是半分都不比他差的。”
“你……”你怎么会知道得这样清楚。
寒蝉自然知晓得清楚,这宫中的一些事情,她知道的或许比一些老人还多,原因无他,只是她师父原先总喜欢去宫中房上树上偷窥,见了有意思的事情便要与她抹油添醋地说一番,天长日久的,她脑中也全是关于宫中的八卦。
箫靳与箫泠的母妃在世时,先皇十分宠爱,有意将太子之位给他们其中的一个,彼时箫泠与箫靳都是一样优秀的皇子,唯一有一点不同的是,箫靳是被他们母妃亲手养大的,而箫泠,则从小被太后抚养,七岁时才再回到自己母妃身边,而母亲的爱,总是有偏心的,皇妃曾偷偷将箫泠叫到屋中,告诉箫泠事事都不要与箫靳去争第一,不要表现得比箫靳优秀。那时的箫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母妃会这么对他说,但还是点点头答应了,从来不在人前表现得比箫靳好,日子一长,宫中便有了三皇子无能的传闻。
寒蝉觉得箫泠是可怜的,她也知道箫泠是有本事的,所以他的一身才华,不应该被淹没在宫中,应该去适合他的地方展示他的光芒。
箫泠是在三天后走的。
箫靳没有让太多人知道此事,所以他走的时候,前去送行的人少之又少。寒霜也去了,难得红了眼眶,她对箫泠说你可要早早回来,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可千万别叫人欺负。
箫泠心中感动,抱了抱寒霜,说我不在的时候,你也别叫人欺负了。
寒蝉没有说话,只将一个装有护身符锦囊交到他手中。
箫靳拍拍他的肩,说了一句保重。
之后箫泠便走了。
燕国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花下容 第五章
箫泠走后,眠霜常常闷闷不乐,不管寒蝉怎么逗都笑不起来,为了博她一笑,寒蝉便和箫靳打了声招呼,带着眠霜到民间庙会玩去了。
眠霜到底还是小孩子,到了这样新鲜热闹的地方便眉开眼笑地玩了起来,全不顾半分矜持。寒蝉也随她乱蹦跶,她喜欢什么便给她买,想玩什么便带她去玩。
寒蝉同眠霜一般大的时候,比眠霜还要会玩,曾经喝了酒发酒疯,拿着木剑一连挑了人家十几个摊子,那时候她师父也就骂了她一句不叫人省心,便颠颠跑去替她收拾乱摊子。
所以寒蝉心中从小就留下了“小孩子就应该拿来狠狠宠”的概念。
路过一个卖糖人的摊子的时候,寒蝉停下了脚步,问眠霜是否想要买一个来吃吃。
糖人好看好玩又好吃,十分受欢迎。
眠霜嚼着嘴里的云片糕,瞄了一眼便摇头,“我不爱吃那个糖,太甜了,吃着粘牙。不过我哥哥倒是很喜欢。”
“你哥哥?箫泠他喜欢吃?”
“不是那个,是箫靳啊,他小时候很爱吃这个,不过后来他母妃同他说,他身为一个皇子,不能吃这种贱民吃的东西,所以他后来就不吃了。”
寒蝉点点头,“原来如此。”
然后她掏了钱,跑去问摊主要了两个。
眠霜一看就急了,“我不是说箫靳他不爱吃吗,你怎么还买啊,这钱还不如叫我拿去再去戏楼听一场戏!”
寒蝉捏着手里戳糖人的棍子,“箫靳不吃,我吃。”
但其实她这糖人买回去,还是给箫靳的。
当她抱着装糖人的小盒子走到箫靳的轩阳宫时,发现温清的贴身侍女梓杏正站在门外。
想来温清也在里面。
外面掌灯的太监见了寒蝉来,正要进去通报,却被寒蝉一把拦下,“不必,等皇后出来了本宫再进去便好。”
“可是皇后娘娘在里头陪着皇上,怕是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
“那本宫便在这里等着。”
寒蝉这样执着,并不是因为她要自虐,也并不是因为她矫情,只是她不喜欢和温清一起处在一个有箫靳在场的空间,那样会让她觉得无比压抑尴尬。
但是她若是先回去了,又怕等下来的时候箫靳已经睡下了,虽然现在是冬天,这糖人不会化,但过了一夜,味道会不如刚做出来一样好。
所以她还是等着比较好。
寒蝉站的地方靠外,她撑了一把红色的油纸伞,并不是很大,所以雪不断地落到她身上,虽然身上披了白色的大氅,但还是感到丝丝冷意钻进身体。
所以她决定走一走,让自己感觉暖和一些。
雪下的时间很久,轩阳宫前的玉阶上已经积了厚厚的雪,踩上去的时候会有十分清脆又干净的声音,寒蝉只踩了几脚便上瘾了。
几个来回之后,她已经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
玉阶上的雪已经被她踩得化了差不多。
“妹妹这是在做什么?”
身后一把柔柔的声音响起,是温清。
寒蝉转过身去,箫靳也在,于是她难得地……脸红了。
愣了一秒之后,寒蝉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从走上去,“臣妾有事同皇上说。”
箫靳点点头,对着梓杏说了一句好生送你们娘娘回宫,便将寒蝉带进了轩阳宫。
“这么大晚上的,你有什么事情非要同朕说?”
寒蝉赶紧将盒子放到箫靳桌上,又发现盒子上落了几片薄雪,于是她便伸手将盒子上的雪拂去了。
箫靳看着寒蝉冻得通红的手,问道,“你在外面等了很久了?”
“嗯……”
“那边的炉子还点着,过去取取暖吧。”
箫靳这是在关心她?!
寒蝉听了这句话,猛地抬起头,眼睛直直盯着箫靳,确定了他的确是在同她说话以后,开心地点了点头,然后颠颠跑了过去取暖。
箫靳的轩阳宫里铺了厚厚的毯子,十分暖和,所以寒蝉便直接席地而坐了。
耳边响起盒子打开的声音。
其实寒蝉心中设想过很多箫靳打开盒子后的神情,最差的情况,也无非就是箫靳看到那两个糖人以后,想起小时候不美好的回忆,然后摔了盒子,将她轰出门去。
但是箫靳却说,“很甜。”
寒蝉抬头看这箫靳手里捏着那糖人,烛火照着他的侧脸十分柔和,她微微一笑,有些羞涩的模样,她说,“你喜欢就好。”
你喜欢就好。
寒蝉在轩阳宫带了将近半个小时,眼见着时辰也不早了,不好打扰箫靳休息,于是便要回她的水月轩。
而她刚走到门口,就有人携着信跑了进来,“皇上,边关急报!”
箫靳从椅子上起来,大跨步地走上前,迫不及待拆了信。
寒蝉看不到信中的内容,所以只能看着箫靳的表情来判断信中内容的好坏,“如何?”
“是捷报!信中说,齐军已经被击退,寒蝉,箫泠胜了,我们胜了!”箫靳脸上按捺不住的喜悦,“箫泠说,他三日之后会提前回京都。朕明日要诏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看看箫泠他有多优秀,朕的皇弟有多优秀。”
寒蝉也跟着他一起高兴,“的确是该昭告天下。”
她知道,原先箫靳对于箫泠出征保密的目的,是为了保护箫泠,若是胜了那自然是好的,但若是败了,也不至于叫箫泠被天下人非议。
而如今箫泠这样争气,箫靳自然是该高兴。
至于箫靳要回来的消息,她明日也该告诉眠霜,让那丫头高兴高兴。




花下容 第六章
箫泠回来的那天,离年关正好还有十五天,宫中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支,但箫靳还是坚持要亲自等他来。
人的确是被他们等到了,但是却并不是箫靳想象中那个应该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箫泠来的时候,是身负重伤趴在马背上来的。
一进了宫门,箫泠便重重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在雪地上滚了好几下。
箫靳过去扶起他,又惊又急,“这是怎么回事!”
箫泠紧紧抓着箫靳的衣袖,将手中紧握的东西放到了他手上,他穿了好几口气,吃力地憋出四个字,“有内鬼……快……”
而他递给箫靳的,正正是他走之前,寒蝉给他的护身符。
箫靳看着晕过去的箫泠,几乎气红了眼,他看着周围一动不动的人群,吼出声来,“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找太医!”
于是便赶紧有人跑去请御医,又有几个人帮着箫靳扶起箫泠。
箫靳走过寒蝉身边的时候,深深看了她一眼,只留一句话,“将她押下去。”
寒蝉皱了眉头,“你觉得是我?”
就因为箫泠这样一个意味不明的动作,他便什么都不问地怀疑她?
箫靳没有理他,扶着箫泠便走。就连眠霜也只是留了一句“你放心皇兄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便跟着箫靳走了。
她突然有一种重重的无力感。
因为箫泠受伤,所以这一整个下午,所有人都是围着他在转,御医侍女们在轩阳宫里进进出出,一盆又一盆染了血的水被端了出来。
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都没有人去在意被关在牢中的寒蝉。
于是寒蝉也就这样在牢里坐到了晚上,她的晚饭并没有人送来,她想或许是狱卒忘了这里还关着她这么一个娘娘。
什么时候她的存在感是那么薄弱。
她正望着窗外出神,一只鸟飞过来,停在她的窗上,叽喳叫个不停。
寒蝉笑着说,“怎么,你也是饿了?”
那鸟歪着头看着寒蝉,又叽喳叫了两下,似乎是听懂了她的话。
寒蝉于是被逗笑了,“其实这宫中好吃的东西是真不少,只可惜你飞到了我这么个地方来,我的确是没什么可以给你吃的。”
“你问是谁把我关到这里来的?”寒蝉失笑,“当然是箫靳啊,这宫中除了他,谁还有那么大的本事将我困在这鬼地方。”
“为什么要关我?自然是因为他不信我啊,他不信我,不在乎我,所以关了我。”
那鸟不再叫了,寒蝉也不说话,就这样靠在墙角注视着它磨着嘴。
突然它的动作停止了,顿了几秒后,直直地从窗上坠下,被寒蝉一把接住。
死了。
她将鸟的尸体翻转过来,发现在靠近腿的地方,有一根细细的银针,尾处泛着黑,是被抹了毒。
她的眼神一下子沉下来,后退一步站到靠墙角的地方,“是谁?”
……
箫泠是在后半夜才醒过来的,眠霜趴在他床边,他稍有一点动静,眠霜便醒了。
“你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箫泠点点头,有些虚弱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事情调查得如何?”
“何事?”
“关于军中有内鬼的事情啊。”
眠霜还来不及回答,箫靳就已经推门进来,答了箫泠的问题,“朕已经将寒蝉押入天牢。”
“押入天牢?!”箫泠大惊,“你将她押入天牢做什么啊,她干了什么不对的事情吗?”
“你将她给你的护身符塞进朕手中,不就是向朕暗示她有嫌疑?”
箫泠几乎要再次晕厥,“我是让皇兄你派寒蝉去调查此事,她有本事去查明这件事,所以才将那枚护身符塞进你手里,我以为你会懂我的意思啊。而且再如何,也怀疑不到她身上去啊,她这样为你,她怎么可能……”
箫靳不说话了。
他突然想起刚才寒蝉的看他时的眼神,那时她说了什么?
是了,寒蝉她说,箫靳,你觉得是我?
那时她眼中的神情纯粹得很,难受的情绪一眼明了。
只是单纯的难受而已,没有一点点的不悦,没有一点点的愤怒,更没有半分对他的不满,仅仅的难受。
箫靳皱了眉头。
心中第一次对那人产生了名为愧疚的情绪。“去天牢!”
箫靳到天牢的时候,看到牢中除了寒蝉之外,牢房外还躺了一个人,穿着夜行衣,脸上蒙了黑布,一看便知是来行刺的,而此时那刺客正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箫靳心中一凛,忙叫狱卒来开门。
而那狱卒从没见过那么大的阵势,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掏出钥匙便要开门,结果手忙脚乱了一阵,愣是没有找到那个钥匙。
箫靳看着心烦,直接一把推开那狱卒,用内力震碎了锁。
寒蝉已经中了毒,趴伏在地上,她的意识有些模糊,似乎随时都会晕过去的模样。
她也见了箫靳,似乎不想自己在箫靳面前失态,所以便强撑着想要站起来,但她根本就没有多少力气,所以身子一软便又要倒回地上。
然后一双有力的手臂托住了她。
寒蝉反应过来之后,她整个人都已经倒在了箫靳怀中,被他打横抱起。
“箫靳……”
她似乎是怕摔下去,紧紧抓住了箫靳的袖子。
“别说话。”
“箫……箫靳……那人还活着……”寒蝉每说一个字都十分地吃力,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想让自己保持清醒,“找人……救,救他,然后逼供……他知道,许,许多事情……”
“朕叫你闭嘴!”箫靳几乎要恼羞成怒,“这件事情朕会彻查,你现在,给朕安静躺着!”
寒蝉也果真不说话了,她在箫靳怀中晕了过去,嘴唇发紫,面色却是惨白。




花下容 第七章
寒蝉再次睁开眼是两日后,她以为她身边会围着许多人来问东问西,但是却没有,她醒的时候只有伶汀一人在旁侍候。
伶汀见她醒了,开心地喊了一声娘娘,便跑去外面拿了药进来。
“娘娘可算是醒了,也不枉九公主在这里照料了您两日。”
伶汀嘴里说着,手上也不闲着,动作轻柔地喂寒蝉喝了药。
“眠霜在这儿守了我两日,怎么不见的她?”
“可不是公主这两天里都不休不眠又忙活着急的,现在有些撑不住,正在偏殿休息呢,奴婢见她睡得正香,也没去打搅。”
寒蝉点点头,“这两日可有什么人来过?”
“这两日间,皇上倒是时常来看看,三皇子也差了人来问,后宫嫔妃多多少少也都来探望过,期间皇后娘娘也来过一次,送了那么大的一根人参。”伶汀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这么大!”
寒蝉被她逗笑。
伶汀见寒蝉高兴,便有多说了几句,“如今娘娘醒了,可要奴婢去告诉皇上和各宫娘娘?也算是对她们的慰问有个交代。”
“来探望过我的妃嫔,你过会找人去一一回了,记得带些东西过去。至于皇上那里,不必特地找人去告诉。”
“是。”
寒蝉不愿意让箫靳知道她醒来的消息,并不是因为她对箫靳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她仅仅是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箫靳。经历了这件事,她觉得,若是一个正常的人,都应该表现出一点点的失落失望,一点点的不满,再有一点点的任性。
可是她心中什么想法都没有,甚至没有半分的生气,那日箫靳亲自将她从牢中抱起的时候,她心中的确是一点点气都没有了,甚至还觉得之前受的以前冤枉都是那么值得,在箫靳面前,她的那一点点小家子气都只能烟消云散。
寒蝉,你真是没出息极了!
她心中暗骂着自己,嘴巴一瘪便又睡下了。
而寒蝉却没有想到,她没有找人去通知箫靳,箫靳他自己还能跑过来。
是啊,人家的腿是长在自己身上的,她有什么办法。
她知道宫中消息灵通,但没想到竟快到这种地步,箫靳当晚就跑到了她水月轩来。
当外面那声“皇上驾到”响起的时候,寒蝉差点握不稳手里的药碗。
相比起寒蝉,箫靳明显要冷静自然许多,他进来之后看到坐在床上的寒蝉,随便在床边找了把椅子便坐下。
“身子可好些?”
“好了许多……”
“你是中了毒,体内的毒素要一点点排出,所以喝药喝的时间会长些,你若觉得苦,便叫伶汀多为你准备些蜜饯。”
“嗯,药不是很苦……”
“关于内鬼和下毒的事情,朕已经查明了。”
寒蝉一直低垂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那么快就查明了?!”
“嗯,那刺客受不住酷刑,全都招了。”箫靳看了寒蝉一眼,继续说道,“这次事情的主谋是韩老将军的旧部,因为看不惯韩老将军就这样被箫泠顶了主帅的头衔,所以便在箫泠回京城的路上下了埋伏。至于刺杀你,是因为他们怕事情被你查出,所以才有了牢中那一事。”
寒蝉沉默了。
她身上中的毒,是齐国特有的百步菡萏,名字虽然好听,但确是剧毒,她此次为了能够制住那刺客,摸出他的底细,甚至没有躲避地让那毒针扎进了自己身体里,然后再将那毒针拔出,反手又刺进刺客腹中。
那毒针扎进身体的一瞬间,她便知道了这是什么毒。能够在一瞬间让人痛苦得控制不住几欲发疯的,除了百步菡萏,再无其他的药。
韩老将军身为燕国人,杀个人难道还要去用他齐国的毒药吗?
所以她总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箫靳也发现了她的沉默,于是便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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