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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南1
“殿下,既然这么说,那我也有几句话说。”
“就知道你有说的,说吧!”
“方才演武,结果如何?”
“若是单论结果,那勉强……还不算丢人……”
“嘿嘿!”林南笑了笑,说道:“若是殿下这么说,那我可就斗胆说了啊……殿下不但不该怪我,还得谢谢我才是……”
“谢你?呸!”
“敢问殿下,若是正大光明地演武,我和九殿下可是荆副统领的对手么?嘿嘿,殿下不答我也知道,哪怕再加上十六殿下您,多半也是白给……可殿下当时非要我上去打,没法子,我也只好上去了。此行正好比一句话……”
明德抬眼睛看看林南:“什么话?”
林南一闭眼睛,微微晃着头说道:“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嘿嘿,殿下,这可是圣人说的话,您觉得,用在这儿还贴切吧?”
“嘁!嘿嘿!”明德扑哧一声乐了,眯着眼睛伸手点着林南笑道:“我就知道,你总有得说的!”
“嘿嘿,事实如此么!殿下您看,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为之而又胜之,岂非更难能可贵呀?所以嘛,殿下你得夸奖我几句,可不能因为这事儿拿我出气……”
明德斜着眼睛看看林南,笑道:“去你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还胜之……你自己说,你赢了么?”
“呃……”林南一愣,接着笑道:“殿下,能和荆副统领打成那样就不容易了,在小人看来,没输那就等于赢了。”
“没出息!”明德白了林南一眼,接着叹了一口气:“算啦,我也就是心里不痛快,你说得对,若是动真格的,咱们几个绑一块也不是荆戈的对手,刚才能保持不败……也算是难为你了。”
林南闻言忽地敛了笑容:“殿下放心,现下咱们投机取巧,但有朝一日,咱们一定得堂堂正正地打他一回,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半点毛病也挑不出来。”
明德闻言笑了:“嗯,说了半天,这才是我想听的!”
夜深,无月。
几支蜡烛燃得正旺,蜡捻儿烧得长了便弯了下来,时而发出噼剥的响声。启元帝披着衣服坐在书案后面,正拿着一份奏折看得入神。此时内侍钱海捏着脚步走了进来,在旁边站了片刻,犹豫了一下,还是悄声叫道:“皇上?皇上?”
启元帝没有抬头,只应了一声,问道:“什么事儿?”
“呃……”钱海俯身说道:“皇上,夜深了……奴是来请示,今儿晚上……皇上是翻牌子呢还是不翻牌子……”
“嗯……”启元帝抬起头来,看了看钱海没有说话,而是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钱海见状,忙悄然朝边上招了招手,旁边一个年轻太监忙碎着步子走了过来,双手平端着一方托盘,递到钱海手里。钱海接了过来,默不作声,小心翼翼地递到启元帝眼前。启元帝偏头在托盘里打量了一会儿,伸手翻了一块牌子,随后转头继续批阅奏折。钱海见状,将托盘交给旁边的太监,随后挥了挥手,两人一先一后走了出去。
烛影横摇,灯下,静淑皇后正捏着针在一方缎子上绣着什么。隔了一会儿,贴身宫女走过来悄声说道:“皇后娘娘,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皇后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活儿,抬眼看看外面,略微一惊:“都这个时候了?”说罢悄然叹了口气,朝外面扬声说道:“你们都下去吧!”众宫女应了,打开房门都出去了。皇后从身边的宫女手中接过茶碗,一边拨着浮起的茶叶子,一边说道:“看来今日皇上又不会来了……秋月,今儿晚上皇上是在上书房还是在西暖阁?还是……翻了谁的牌子?”
身边的宫女应道:“回皇后娘娘,方才钱公公来过了,说道皇上宿在景阳宫,翻的是卫嫔的牌子……”
“卫嫔?”皇后想了一会儿,微微点点头:“知道了……时候不早了,你也下去吧……”
“是。”秋月应了一声,身子却没动。皇后蹙了下眉头,一边整理着女红,一边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事儿么?”
秋月犹豫了一下,上前说道:“娘娘,婢子……婢子有些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静淑皇后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转身看着秋月,说道:“什么话?说吧,又没人拦着你。”
秋月抿了下嘴唇,说道:“娘娘,这些天婢子替娘娘扳着手指头算日子,从元宵节大庆的那天晚上,一直到现在,皇上都还没来过咱们这儿呢……”
皇后愣了一下,随后自嘲地一笑:“你呀,看来这些日子是闲下来了,还掰什么手指头……你随着本宫进宫也几十年了,还看重这些干什么。”
“娘娘,”秋月见皇后不以为意,有些发急:“没错,婢子从娘娘还在闺中就在身边侍候娘娘了,可自打进宫以来到现在,皇上还从没有这么长时间冷落过娘娘呢……就算是以前你们闹些别扭,也不过是七八天就到头了,这次……这次……娘娘不觉得……长了点儿么?”
静淑皇后没有作声,端着茶碗也没喝,一直用盖碗反复地刮着……隔了一会儿才呼出一口气去,说道:“秋月呀,长点短点的咱别去算它,这日子呀,你算它是那么过,你不算它还是那么过。多多少少你也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看不透呢?皇上来我这是情分,不来我这也是情分,知道了么?”
“娘娘说的是理,可娘娘想过没有,虽然娘娘是不在乎这些,可落在外人眼睛里,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秋月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说道:“别人看到皇上这么久没有来过,心里还不定怎么想呢,少不得有些人在背地里会嚼是非……”
静淑皇后闻言道:“你呀,他们喜欢嚼是非就让他们嚼去,这几十年里,宫里又有那会儿少了是非了?不理会就是了。你若是不理会,兴许还不会出什么事儿,你若是理会了,弄不好就会惹麻烦。在宫里头过日子,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少惹麻烦。安安静静的过,那是最好。”
秋月还想说些什么,皇后放了茶碗,看着秋月,说道:“本宫知道你忠心,一心为了本宫着想,不过呀……你想想,现在不是刚入宫那会儿了,现在本宫已经贵为皇后,生的儿子被立为太子,这已经是贵到极致了,本宫就是再折腾,还能折腾到哪去?他们说,本宫是皇后;他们不说,本宫还是皇后,你还能把他们的嘴给缝上去?你别看那些个嫔妃现在得皇上的宠幸,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任你人比花娇,还不是眨眼之间就人老珠黄?本宫老了,靠身子是吸引不了皇上了,可我告诉你,靠身子得宠,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可是……娘娘,这不靠身子的,也还有两位呢……”
“哼,她们?差得远呢!”皇后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口,往窗外看了看,说道:“你别看她们一个住在坤宁宫里,一个生了个得太后欢心的儿子,眼下看来,这些都没用。她住得再大再好,又能住上几年?那一个儿子是得宠,可惜呀,她来得太晚,生的儿子太小,太小……这后宫里皇子不少,可她们生得再多,也不如本宫生的这一个管用。只要本宫安分守己,不犯错处,慢慢地熬着,等到那一天……任她是谁,也终究比不了本宫日后的风光……”
“所以呀,本宫和你熬了几十年,太子比咱们短一些,可也整整熬了三十年了。三十年哪!没经受过的人,又哪里知道是多么不容易!正因为这样,我们现在还得继续熬着,忍着,忍一切能忍……和不能忍的事儿……否则一旦出了纰漏,这几十年的煎熬,就都付诸东流了。为山九仞,可不能功亏一篑呀……”皇后说完,拿眼看着秋月的脸:“秋月,这话也就是能对你说说,这宫里头,除了皇上和太子,本宫最信任的也就是你了……你是本宫娘家跟过来的丫头,尽心尽力伺候了本宫几十年,本宫绝不会亏待你。日后若真到了那一天,本宫该给你的,一定加倍给你,你的亲戚族人,本宫俱有封赏。”
秋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婢子不敢,皇后娘娘待婢子恩重如山,婢子从不奢望其他。”
“嗨!这是干什么!”皇后伸手把秋月拉起来:“本宫知道你不贪心,可到时候,本宫的封赏你是受也得受,不受也得受,否则……本宫这心里头,也着实不安哪!”





青云记 第二十二章 牵挂
第二十二章 牵挂
上书房。
启元帝背靠座椅,一边喝茶一边问:“今天的奏疏都递上来了吗?”
钱海忙在一边回禀:“回皇上,今日的奏疏已经呈了两次了,所有未审阅的奏疏都在这儿了。”
“嗯。”启元帝又歇了一会儿,然后俯身向前,伸手拈了一份奏折,拿到眼前细看。第一份是关于整饬河道的折子,启元帝细细看了一番,沉吟了一会儿,把奏疏合拢,随手丢到了一边。
第二份折子一拿到手里,启元帝就是眉头一皱。翻回头看看奏折的署名,正是都察院御史言怀。启元帝皱着眉头看了半晌,脸上怒气忽隐忽现,看到最后,忽地长叹一声:“这个言怀,以往呈上来的奏疏虽说言辞激烈,略有偏颇,可总还是站在了大义上。都察院这么多言官,特别勤快的也有那么几个,其中就有他言怀一个。听说他还有个外号,叫什么……叫什么来着……”
钱海忙走前几步说道:“皇上,奴也听说了,好像背地里有人叫他言……言……问天……”
“噢,对,对对!”启元帝眯着眼笑了笑,看看奏折说道:“连你都知道了。”
钱海忙跪倒了说道:“回皇上,来来往往的大臣们言谈之中说过,奴听了一个不留神……就……就记住了,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哎呀,我又没说你什么,起来吧!”启元帝挥了挥手,钱海起身退到一边,暗中挽了袖面擦了擦汗。启元帝又道:“言问天……这外号倒还响亮,可未免有些名不副实啊!你瞧瞧,他现在抓住了人家的小辫子不撒手,一个劲儿地逼朕下旨,要严办……哼!”
“钱海呀,你伺候朕也有些年头了,朕问你,你说……这言官应该怎么干?”
钱海噗通一声跪下了:“皇上,奴净弊之身,万万不敢谈论政事。”
“知道本分是好的,呵呵,不过朕只是问你言官是干什么的,又没有让你谈论朝廷百官,算不得什么政事,说说无妨。”
“呃……”钱海抬了眼皮瞧了瞧启元帝,说道:“皇上,奴是个笨人,若是按照奴的想法,这言官嘛,就是靠嘴做官,有什么说什么,看见什么禀报什么,不藏着掖着的,这……要是奴说,这就是言官了……”
“呵呵呵!靠嘴做官……亏你说得出来!”启元帝乐了。“说得有几分道理,你说你是个笨人,朕看哪,这笨人有时候倒能说出直理呀!起来吧!”钱海听了忙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退到一边。
启元帝继续说道:“一个言官,遇事能秉笔上奏,直言不讳,使皇帝能直闻朝廷和百姓之声,这仅仅是本分。可仅仅有这些是不够的,一个好的言官,不仅仅要做到直言不讳,犯颜直谏,更重要的是,得知道什么时候该谏言什么事儿,得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而不是大事小情不分轻重一股脑地逮着什么就奏什么!这么做,除了能给朕添乱,能给他们自己博得些清誉,还有什么用?”
“皇上说得是……”钱海俯身说道:“这些言官就是好图个名儿,他们的折子也的确让人烦,可……可奴觉着吧……皇上既然让他们靠嘴做官,那就得让他们说话,不说话……那还要他们干什么?嘿嘿,奴又想啊……这一样米养百样人,说话办事儿难免都不一样,像皇上这么英明睿智的人,那几百年都不出一个呀!他们说的话自然有好有坏,可皇上要的就是让他们说出来,凭着皇上的英明,那些对朝廷和百姓的好话自然能一个不落地挑出来的……”
“嗯……”启元帝闻言目无表情地看看钱海,过了一会儿笑了笑说道:“钱海啊……不错,看不出,这些年你也长进了不少哇!不但眼光历练过来了,这话也是越来越会说了。哎,别跪着,朕这是夸你呢,起来!哎呀,朕忽然有点饿了,去!通知御膳房,给朕端一碗莲子羹来,嗯……你也来一碗吧,就说是朕赏你的!”
钱海闻言走了出去,启元帝没有说话,低头看了看折子上的黑字,缓缓呼出一口气,合上了折子,喃喃自语:“言问天……言问天……好大的口气!”说完,啪地一声,把折子丢到了一边。
揉了揉太阳穴,启元帝又拿了一份奏折。看了一会儿,外面钱海急匆匆走了进来,手里托着一摞奏折,后面跟着一个端着托盘的小太监,托盘上放着一碗莲子羹。
“皇上,皇上,安远将军郭啸的奏折!六百里加急!”
“哦?快拿来!”启元帝一轩眉毛,从钱海手里接过那摞奏折。
钱海交了却没有退下去,又说道:“皇上,里面还有一份,是汉南布政使林大人的奏折……”
“哦?”启元帝听了忙翻了一下,果然,紧挨着郭啸那份折子的下面,就是林武的折子。启元帝拈着郭啸那份折子,又看看林武的折子,迟疑了一下,还是先打开了郭啸的折子细细看了下去。
“罪臣郭啸跪奏皇上,罪臣受皇上隆恩,钦命征北大将军,统率三军,赴北剿敌。自受命之日起,臣和属下将士均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不敢有丝毫懈怠。然前次方义山不遵将令擅自出击,致使永昌被破,百姓遭受荼毒之苦。方义山有过,终究是臣之属,臣亦难辞其咎。臣对属下约束不严,监管不力,对战局不明,未能完成皇上交托之重任,特奏请皇上降罪于臣,以示赏罚。臣深知自己罪孽深重,但仍恳请陛下能容臣以戴罪之身继续效命,臣必将剖肝沥胆,以报皇恩!若再有半点差错,臣愿自请入柩,永不回京!”
“唉……”启元帝看完折子,微微叹了口气:“这个郭啸哇……知道上折子请罪,朕还以为他老了老了,这脾气总算是有些改观了。岂料折子是上了,说的这些话……呵呵,唉!他又不是不知道,朕能用他,又岂能不保他?什么‘自请入柩,永不回京’,犯得着说这个话么?战场之上,形势瞬息万变,谁能担保不出半点差错?这老家伙,这话要是让别人看见,岂不是抓了话柄?唉!”
钱海见启元帝说完了,忙走前两步:“皇上,莲子羹要凉了……”
启元帝挥了挥手,没有抬头,接着拿过林武那份折子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启元帝合上了奏折,脸上神情一阵轻松。“拿过来吧!”钱海忙亲自端了过去,启元帝接过莲子羹,一勺一勺地喝着,笑道:“哎呀,这么多日子了,朕终于松了一口气呀。”
钱海凑趣说道:“皇上,莫不是……有什么喜事儿?”
“嘿嘿!”启元帝用勺子拨弄着碗里的莲子,说道:“喜事儿倒也算不上,若是真细究起来,林武这折子里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给朕报个平安,告诉朕他到任了,还把汉南那些官儿都夸了几句。”
“呵呵,皇上,恕奴多一句嘴。”钱海笑容满脸地说道:“但凡外放的大吏,没有消息兴许就是好消息……”
“嗯……”启元帝沉吟了一下,叹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这话说得也对,却也不对。”钱海闻言一阵愕然,抬眼看向启元帝。启元帝笑道:“对别的人来说,这话倒可以说得,可对林武,说这话就有些小看他啦……朕现在可不是让他没消息,而是等着他……快点给朕报告点好消息来呀……”启元帝说着,站起身来:“屋子里呆久了,有些闷,走,陪朕出去走走。”
古石街,靖北伯府。
眼看着已经是四月了,雪融冰消,天气却还有些冷。老太太赵氏歪在暖炕上,冲着身旁的丫鬟说了句:“屋子里怎么这么闷,刚喝了碗燕窝粥,身子倒有些冒汗了,去,把窗户开点缝儿……”
丫鬟听了慌忙说道:“老太太,您别看外头太阳好,可冷着呢!您这刚喝了粥,又在发汗,万一开了窗子见了风儿,着了凉可怎么是好……还是……还是……”
“叫你开你就开!没上没下的丫头!”赵氏冷了脸,喝道:“我老太太身子骨健壮着呢,吹点儿风怕什么!这外头太阳这么好,空气又清新,你们不让我出去,总呆在这屋子里,岂不是要闷出病来了?”
丫鬟听了不敢答话,可仍旧不敢去开窗子,正犹豫间,外头一个小丫头笑着跑了进来,冲着那丫鬟笑道:“哟,你又惹老太太生气啦?你说说你,往日也是个心口伶俐的人儿,怎么这几天总惹老太太生气呀。来人哪,把她拖出去,让她长点记性,掌嘴十下!”
“唉……”老太太啪地一拍炕面,横了小丫头一眼:“这是干什么,臭丫头,在我老太太这里,还有你发话施令的份儿?不就是不给开窗子么,也是为我老太太好,哪里……就至于掌嘴了?”说着冲着那丫鬟道:“唉……你……你先下去吧!”
“说你呢,还不下去!”雪宜喝了一句,丫鬟应了,抬头看了看大小姐,转身走了出去,嘴角沁出一丝笑容。
“来,丫头,过来坐。”老太太拍了拍身边的褥垫,招呼雪宜过去。雪宜没有立即过去,返身到旁边的柜子里翻了翻,摸出一把扇子来,走到赵氏身边,轻轻扇着风。赵氏看了看自己的孙女,笑了笑问道:“你这是从哪来呀?”
雪宜答道:“刚在园子里来着,跖弟刚才在那翻跟头,可厉害呢!”
赵氏闻言愣了一下,随后鼻子里哼了一声:“哼,翻跟头,唉……你说他好好的,怎么就偏生得了这么个怪病啊!啊?唉!若没有这个病,以他的禀赋,考个功名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可惜啊!现在倒好,每天瞎折腾!”说着话锋一转,瞪着雪宜说道:“你也是,一个女孩子家,不好好地呆在屋子里学些诗文女红,整日里到处乱窜,这么下去快变成假小子了!看将来哪个人家敢要你!”
雪宜一笑,搂着赵氏的胳膊说道:“没人要……没人要,老太太总还是要我的。要真到了那时候,雪宜就哪也不去了,整日呆在屋子里陪着祖母说话,喝茶。”
“去!”赵氏打了她一巴掌:“刁嘴丫头,尽胡说!”停了一会儿,赵氏说道:“已经不热了,别扇了。唉,说起来,这些日子多亏了有你们这些个小娃儿在身边啊,不然老太太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过……”赵氏看了看窗外,说道:“你父亲在北边打仗,你二叔三叔又都离家了,连南儿都进宫好些天了,也不知道这些天他是怎么过的,到底好不好……这个混小子,也不说给府里来个信儿……”




青云记 第二十三章 探问
第二十三章 探问
老太太正念叨着,忽地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厮,报道:“禀老夫人,堂少爷……堂少爷回来了!”
“哎哟!是南儿?”老太太忙站起身来:“快,快叫他到这儿来!”一边说着一边要往外走。旁边雪宜见了忙拉住了她,假意吃味一般说道:“可见是心上的孙子回来了,唉,可是就算心急,也不急在这一刻吧……”
老太太闻言偏头瞥了雪宜一眼,笑着哼了一声:“小气丫头,你懂什么……罢了,既然丫头不让去,老太太也就只好在这坐等了。”
说话间的工夫,外间屋子小丫鬟掀开了棉布帷子,林南从外面走了进来。“孙儿给祖母请安!”说着话,林南跪倒在地给老太太磕头,赵氏脸上带笑,忙伸手扶他:“安,安!呵呵,快起来,来让祖母好好看看,这么多天过去了,在宫里头可还好?”
“回祖母的话,孙儿在宫里一切还好。”
“嗯,见过你姑姑了吧?”
“见过了,只是……虽然都住在宫里,可平日里见面的机会却不多……”
“呵呵,不用说啦……”老太太一摆手,说道:“宫里有宫里的规矩,逾越不得,你们姑侄能见上一面说说话,那已经是额外的福分了……”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端详着自己孙子。“哎哟,呵呵,这有日子不见,好像又长高了不少哇,就是脸上身上都没肉,好像瘦了些,你看呢?”老太太转脸问雪宜。
雪宜看了看林南,道:“我看除了长高些,倒也没怎么瘦……”说着向林南微微一礼:“雪宜见过大堂兄。”
“哼!”赵氏哼了一声:“你小孩子家,能看出什么来……”
“嘁!”雪宜听了不服气地说道:“要我说呀,这老太太看孙子,怎么看怎么都是吃了亏的,就算南哥哥真的胖了些,怕是落在祖母眼睛里,那也肯定是瘦了的……”
“呵呵!总有得你说的!”赵氏白了丫头一眼,转头对林南说道:“你看看,这大大小小的都不在家,这丫头就成了气候了,不大点的年纪,我老太太就得整天受她的气。这回我乖孙子回来了,看谁还敢给我气受……”嘴上这般说着,老太太脸上却乐呵呵地受用,林南看在眼里,心中不由觉得好笑。
雪宜瞄了林南两眼,说道:“南哥哥,你这次回来,要住上几天?”
林南闻言苦笑道:“几天?这也不是逢年过节的,能住上一天就不错了,若不是皇上恩典,我连这次都回不来呢,别的伴读大多都是常年住在宫里的。”
“噢……”雪宜眨了眨眼睛,又道:“那……你回来之前,可曾去见过姑姑了?”
“呃……”林南一愣,方才祖母已经问过话了,怎么雪宜又问?正要答话,却被旁边老太太截了过去:“你这丫头,当哥哥的刚从外面回来,你也不说吩咐下人给他打点水准备沐浴净面,就扯着问这些个干什么?他在宫里头忙着陪殿下读书,哪里有空闲给你买这买那的!”
“啊……”听了祖母的言语,林南这才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忙道:“呵呵,祖母这可说错了,就算在宫里伴读再忙,孙儿也不敢忘了祖母和雪宜妹妹呀!”说着转脸冲外头喊了一句:“拿进来吧!”顺着话音,外头一个丫鬟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竹编篮子。
“嘻嘻!”雪宜见了篮子,连忙走上前去接了过来,放到桌子上,不住地打量着外面罩着的镂金花图案的红布。“这是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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