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风难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愚蠢家
但就在手即将触碰刀刃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突然闪出自己手心到手腕再到手臂整个被切开的,血淋淋的场景。他两眼瞳孔一闪,人已退出几尺,堪堪闪过这一刀,冷汗已经充满了头颅,他实在想不通,为何他会这么惧怕。
同样想不通的还有吴天域和一旁看着的房晓透,他们都不曾想过师父所授仅仅一刀竟然能迫开一个功力远高于自己的人。
黄天土道:“师父,恕徒儿在那之前不知师父高业相授之罪。”
吴勤道:“无妨,本来这‘只一刀’刀法就是该由自己再行领悟的,想不到天域的进境还比你快,刺激果然很重要的。”
黄天土低头叹息,显然是想起兄长一般的吴天域已经去世,不由一阵唏嘘。剑鬼问道:“那老鬼,就算在十年前都已经是名满江湖的人物,竟然会被一个小辈迫开,这一刀真的这么厉害吗?”
李七道:“这一刀刀势虽猛,但力只用七分,有宛转之效,而且角度神妙,真气在体内流窜,随时能应势而改,其实这秘密也简单的很,但没有千万次思想,又怎能找到这个顺应自己身体内脉络的角度,这才是只一刀的精髓。”他顿了一顿,接着道:“你说的那个捕头,使得应该也有只一刀的刀法在内,但是他的一刀在于寻找顺应外物连接处的角度,所有分金断铁都有可能,但却不能随机应变。”
剑鬼沉默不语,显然是在考虑那神技般的刀法。
李七也不管他,自顾自接着说道:“但韩风鸣毕竟是早些年就已经在江湖上层就风起云涌的人物,又怎能被一个小辈吓倒,吴天域虽然能使出一刀让韩老头不能挡,但若要使他连躲都躲不开,实在是困难已极,更何况他还背负着一个孩子。”
韩风鸣一下躲开,觉得脸面无存,这下再也不保持什么前辈风范了,欺身而上,右手五指合拢,掌做青灰色,便与他的步袍一个颜色,缓缓推出。
看来是缓缓,但只一个呼吸间,吴天域已觉得他的掌要覆在自己的脸上,瞬息间,他脑海中已经过无数念头,终于出手,仍旧是那样斜斜一刀,正是“只一刀”。
掌风已吹乱了吴天域的长发,但掌势还是硬生生的停住了,臂已伸直到极限,但人却被刀隔开,韩风鸣本有无数种方法能闪身躲过这一刀,但等他真的想迈出一步的时候,又硬生生止住了,只因他觉着再进一步,他就要被刀剖开了。
韩风鸣已经又退开,他实在想不通这招刀势为何令自己这么害怕,竟连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三四十岁的孩儿都奈何不能。
吴天域此刻也是又惊又喜,可此刻并没有时间惊喜,前厅的喊杀声起起伏伏,也不知道吴天起还能支撑到几时,他必须快点带着幼弟逃出去!
忽地,后门又冒进来几个人,一人身着僧袍,光头无眉,满嘴胡渣,一人高八尺有余,头上黑发根根竖起,露在劲装外是肌肉虬结,令有一人身着长袖短衫,露出肋下小腹,光滑洁白,竟是个女子,脸上蒙着粉红面纱,洁白大腿上是一件短裙。
那和尚大笑三声,道:“韩老头,我还当你是个人物,没想到连个小小娃儿都应付不了,等的老子都烦躁起来了。”
韩风鸣本已难堪,被此般一嘲,已是恼羞成怒,沉声道:“陈和尚,你是想和老夫练练手吗!”
和尚又是三声大笑,本想再激其两句,那大汉却说道:“不要吵闹,先将主人吩咐下来的事情做完,真想练手,也等杀了那小子。”语中有所不豫,语气却是平常。
和尚哼了一声道:“就知道主人主人,铁宝塔,你他奶奶就是不开窍。”说是这么说,不过他立马就将视线从韩风鸣身上移到了吴天域身上,韩风鸣也收了怒目,重新看着吴天域。
那女人掩口笑了,发出风铃般的笑声,道:“哎哟,这小哥长得还挺讨人喜欢的。”
陈和尚闲不住嘴是出了名的,虽仍看着吴天域,却又搭话道:“嘿嘿,胡欢儿,你都四五十岁了,还盯着人家孩子,羞也不羞啊。”
胡欢儿啐了一口,道:“呸,老娘的事情需要你管吗?”
陈和尚嘿嘿直笑,也不答话。
吴天域看着他们斗嘴,却不敢妄动,只因这三人加上韩风鸣一共四人,身上隐隐透出的真气,都比他高了不止一星半点,他知道对面看似不防备,可自己若是一动,四人的杀招就会一起加在他身上,纵是师父所传刀法再高明,也架不住这么多人。
此刻在屋顶上的房晓透本已决定下手助吴天域闯过韩风鸣,却不想异变突起,已知若不突施奇招,只怕下去也是多搭上一条性命,于事无补,只得停在屋顶不做声,尽量隐蔽身形和声音,静待时机。
四人虽貌不相合,却已经于同时出招。韩风鸣一声尖笑,右掌一掌往吴天域的左肩拍去,同时,另三人脚步一动,铁宝塔一拳砸向吴天域持刀的右手,陈和尚的长棍已经直挥吴天域的下盘,而胡欢儿轻身功夫尤其了得,已经飞身道吴天域背后,长袖飘飞,往他背上的吴小天打去,他的四面已经完全被锁死!
一声尖笑刺进耳膜,吴天域已觉脑海一阵翻滚,幸而他早已有所防备,真气一转,已经恢复过来,但四人的招式已到,他的确已是避无可避,四人功力都精深远甚自己,硬接任意一人,自己都免不得要重伤,为今已无计可施,他唯有放手一搏方可能拖一人下水。
已不需多想,他右手一转,刀锋已经倒转,从右边腋窝反刺过去,纵是死,他也要先保护幼弟!
后方正是胡欢儿,她的长袖功已经炉火纯青,长袖用真气一撑已似钢铁,这一刀只堪堪击退长袖,就再无前进余地,但击退已能保下吴小天不被伤到。三面的攻击同时已至,吴天域右手被铁宝塔一拳打到,便如重锤一击,不自觉一松手,刀已落地。他的左肩被韩风鸣一掌拍到,只觉酸麻已极,阴冷湿寒不断涌进来。陈和尚长棍横扫小腿,吴天域哪受得了这般巨力,已然跪下,内疚,痛苦,愤怒在心中搅成一块,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房晓透已不得不出手,未出手时更已喊道:“天域,把小天抛过来!”他话已含糊,只因他咬牙坚持,不让泪落下,不让这句话堵在喉咙里,因为说出这句话,就意味着放弃吴天域,但他没办法,他没办法,他能有什么狗屁的办法!
吴天域已经绝望的眼里透出一丝希望的光芒,他记得这声音,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声音,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好友,他来了,他果然会来,会来帮助自己!
如同回光返照,在那一瞬间,他酸麻的左肩,疼痛的右手,跪在地上的两腿,都充满了力量,希望的力量,最后的力量!
四人正自窃喜,欲下最后一下斩草除根,不想听到了一声喊叫,原本空无一人的屋顶竟然闪着两颗星星,那是泪,是不得不放弃挚友的泪,比星星更闪亮!同时,一个孩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如同流星,带来无尽的希望!
房晓透左手拉住吴小天的衣裳,右手接住孩子,同时左脚一踮,人倒掠出去,凌空一个翻身,右脚点屋顶,人往无尽的黑夜中窜去,只留下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
铁宝塔大叫“追”,人已经几个纵跃上了隔壁屋顶,也一头钻进了黑夜。
韩风鸣一跺脚,道了声“可恶”,而已追了上去,后面跟着一抹亮色,正是胡欢儿。
陈和尚嘴里一阵骂,跳脚起来,正准备追,回头一眼看到带着笑的吴天域,登时怒极,一棍扫过,正中吴天域的咽喉,他连喊都没有一声,就昏死了过去,也不知死了没有,但仍带着笑容。
剑鬼问道:“那孩子救出来了吗?”
李七道:“那黄天土,做过杀手做过偷儿,轻身功夫和隐匿功夫自是深湛,虽追去的四人都是老江湖,但还是让他侥幸逃了。”
剑鬼知李七说的简单,真实情况只怕是艰辛重重,不由对黄天土多了几分敬意,一时也不再说话。
吴勤沉默良久,低头一声叹息,脸上满是落寞,道:“吴家真的只余他一人了吗?”
黄天土想起吴家悲剧,眼里已有泪水,低声道:“当时我带着小天,一路东去,直接往禹州去了,也不敢回头,之后将小天托付给林森木林大哥后,我又以张乞儿的身份回了上京一趟,吴府已经成了一片废墟,那二皇子竟如此心狠手辣,人已非,连物都已不是。”
吴勤眼一闭,道:“再之后,你就当了捕快了?”
黄天土道:“不,我在丐帮待了几年,借助丐帮势力散播消息,以我的经历虚构了一个千面人,并说就是他带走了吴家遗党。”
吴勤道:“怪不得刚才那人叫你千面人,这么说他一早就知道是你带走了小天?”
黄天土道:“看来是的,但是他也是个好汉,该是装作不知。”
吴勤道:“不错,所以他才借故遁去,以避过这段秘闻。可惜,你们注定要站在对立面了,毕竟他怎么也是朝廷命官,而你是个逃犯,他若不抓你,与他本心已经不符了。”
黄天土一声叹息,也无可奈何。
吴勤又道:“徒儿,那个孩子又是什么人?他的剑法倒是不赖。”
黄天土道:“师父你多年不出事,有所不知,他便是最近风头正劲的剑鬼。听说他的妻儿被血魔李七所杀,因此才以身成鬼,誓要报仇,这段时间杀了不少江湖上有名有姓的恶人。”
吴勤突然惊道:“李七!血魔又是怎么回事?”
黄天土道:“我也不知他的来历,是前些年江湖中突然崛起的一号人物,原本也是专杀恶人,听说他尽诛上百恶人铸噬血剑,却最终走火入魔,一时不分善恶,肆虐江湖,但偏又武功高强,行迹无踪,江湖甚至朝廷围捕已久都奈何不得。”
吴勤道:“噬血剑?看来多半就是他了。”
黄天土道:“他是谁?”
吴勤道:“当年三皇子九个近侍之一。排行第七。”
却听李七道:“我本是三皇子御下九近侍之一,我与其余八人都是三皇子之母芬贵妃收养的孤儿,按年岁排行,刺国姓李,名便称排行,所以我叫李七。”
李七当年是十个近侍中最为寡言的一个,同时也是最冷静,武功修为最为高强的那个。
他当年失丧父母的时候,仅仅三岁,因此从他有意识开始,他就与三皇子为伴了。
他五岁那年,三皇子也才七岁,两人虽是主仆,但感情已甚普通好友,似亲生兄弟一般。
芬贵妃将九个孩子都视作自己的亲身儿子,无论文治武功,只要续光帝下命传给三皇子的,九人都一起学习,但各人有各人的天赋,李七在武功方面天赋异禀,比起其他九人都要高出不少,他对武功的兴趣也十分浓烈,比起他人在这方面付出的努力也更多,因此在他们都临近而立之年,他已经可以跻身江湖中一流高手的行列,毕竟承光帝已一己之力在前朝扶持势力最后建立势力,靠的都是自身武功,续光帝继承于承光帝,对武功极为重视,对儿子所传的,尽是高深武功。
黄天土道:“风闻血魔所习,正是皇家秘传‘噬血十一剑’,怪不得。他竟真是旧时三皇子的属下!”
吴勤道:“‘噬血十一剑’连皇帝都不能学习,他能学,必是偷得,但也只有朝廷重臣知道这套剑法,血魔便是那第七侍卫无疑了。”
黄天土惊道:“连皇帝都不能学?为何?”
吴勤道:“只因这套剑法杀气太重,承光帝遗命不能李家天下不能有一人练习,若是练了,便是诛九族重罪。他练了这套剑法,你最好不要去招惹他,我的‘只一刀’刀法都无法奈何得了。”
黄天土低声道:“我自然不会去主动招惹他,只是……”
吴勤道:“我也知世上多有难以由心的事情,也罢,我这套刀法虽然还未完备,但可能你能帮我完善他。”
黄天土惊疑道:“师父,你又创了一套新的刀法?”
吴勤道:“不错,这十余年,虽不曾刻意去想,但不经意间它便浮现在我脑海,我懒得去细想,但吴家深仇总得有人去报,我希望你能去,刚刚我已将它基本连贯,便授于你。”
黄天土猛然跪下,道:“恭听师父授业。”
吴勤道:“你仍是这般尊师重道,做得好,听好了。”
“‘只一刀’刀法精义在于顺势。势可分两种。一种是外物的势,我见你已有这种本领,通过刀的接触去掌握外物的势,岩石内部天然的裂痕,他人招式中的破绽与不连贯都是外物能顺的势,这种借势通常用来进攻,用来破坏。一种是本身的势,也就是当时天域所使的那一刀,也就是掌握周身的经脉穴道,真气流动的规律,发力的点,以挥出一刀,这一刀结合外物之势,在自己手中施展出已没有一点破绽,超出了招式的界位,这种借势通常用来防御,用来保护。攻一刀,守一刀,先守再攻。但一刀,始终只能对付一个敌人,否则以当时天域的造诣自然不会被人围攻至死。于是我创了‘前一刀’。‘前一刀’并不是借势,而是制造势,听起来很简单,所有其他的招式说来说去好像都是制造势。其实不然,其他造势都是双向的,但‘第二刀’是只给自己造势,很多高手其实已经完成了这招的大半,比如当年的‘混元手’一掌劈出,带不起几丝掌风,只因劲气不外泄,全部凝结在掌上,就是基本上只给自己造势。而我所创的‘前一刀’是完全只给自己造势,甚至不能算是一招……”
黄天土细心听着,心中也不断地想着,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风难止 第二十五章 旧时秘闻(五)
李七道:“本来三皇子对父亲的帝位没有想法,但当年太子一废,续光帝已知二皇子野心,便在众大臣催促下急立当时声望最高的三皇子为太子,殊不知这样一来,又将三皇子陷于死地。”
剑鬼道:“这二皇子如此巨大的势力,续光帝怎会袖手旁观?”
李七道:“这些事,我并不了解,在三皇子当上太子之前,这些事我一向不关注。”
剑鬼不再说话,只是听着。
李七道:“续光六十二年,”刚刚报出这个年号,李七的眼神就开始变得凶暴,似乎马上就要变成血魔了。
剑鬼已经全神戒备,右手握住剑柄,准备拔剑。
李七猛地一闭眼,再张开的时候眼睛又恢复了寻常的样子,他沉静下心,道:“那年中秋节,三皇子病已入膏肓,就将皇孙李杨送……托付给我,让我二皇子要加害于他的时候务必保下他。”
续光六十二年年二十八,正是全国百姓欣喜过年的时候,太子李时病重去世,那时正是下午时分,已入高龄的续光帝几欲昏厥,二三皇子是太子出生后偶患疾病十年后才痊愈的续光帝临老所得两子,皆是倾入无限父爱,但二皇子利欲熏心,渐渐失了续光帝的父爱,三皇子谦和有礼,亲民爱人,愈发受续光帝喜爱更被立为太子,可见其重要,如今病逝,怎能令他不痛心疾首?
同年,二皇子乘续光帝心伤重病,深夜逼宫,软禁续光帝,夺下皇位。
李七道:“当年仍是续光朝,但第二日,二皇子就临朝听政,下的第一道命令便是太子结党营私,密谋篡位,天意有灵,赐祸罪人李时,因此三皇子才死于重病,宣续光帝遗命,斩三皇子全门,首当其冲便是仍在宫中的芬贵妃。”此时李七已两眼皆是热泪,毕竟芬贵妃视他们为子,乌鸦尚有反哺,生之为人,李七怎能不因芬贵妃之死伤心呢?
剑鬼深知失去深爱之人的痛苦,无论是爱情,还是亲情,都一样痛苦,所以他沉默,除了沉默,他还能说什么?安慰吗?经历过的人都知道,安慰,在如此巨大的痛苦面前,是多么的不值一提。
李七继续讲,沉浸在他痛苦无奈的回忆里。
续光六十二年,大年二十九,是那年的最后一天,披盔带甲的禁卫军冲进太子府的时候,府内众人正准备逃离,李七甚至已经挟着李杨冲出门,但不得已又被二皇子堵了回去,所有人都知道,天启帝登基前一天,还在太子府为父皇报仇,清理皇家败类。
李七使的一直是剑,天下百兵,剑最简单,但也最复杂,就跟他的人一样,最简单,也最复杂。他很简单,爱就是爱,恨就是恨,爱就需要保护,恨就需要毁灭;他很复杂,为了保护,他能倾尽一切力量,为了毁灭,他能不择任何手段。
他的剑自然已经拿在手上,手心从不冒汗,因为他的手和柄很自然的契合在一起,因为他的心和剑很自然的融合在一起。
但,怎样才能杀出一条血路,将少主平安的送出去?他不知道,因为对方太强了,他甚至开始冒汗,全身上下,甚至连剑上都渗透出咸咸的汗味。
他出剑了,面前就是一切的元凶,也是一切的核心,只要一剑刺中,一切都会变好。
可天启王朝还是建立,因此这一剑,自然是被挡下了。
二皇子手中拿着的,也是一柄剑,一柄普通的剑,却也是一柄帝皇之剑,只因它现在正被掌握在一个皇帝手中。
两剑相击,发出铿锵清脆的声响,二皇子一连退了五步,李七退了三步。
李七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二皇子反而微微笑了。李七退的最后一步很重,很重,腥气从胃部上升,他突然呕出一口鲜血。
就这当口,二皇子身边的几人已经跃了上来,“杀人不见血”陈和尚的棍最长,也最早够到,一招“陈仓暗度”已经使将出来,棍长八尺,棍尖已堪堪点到李七肋下,“轻狐”胡欢儿以轻功“狐步曼舞”闻名江湖,此时竟已闪至李七面前,长袖以气相御,竟似铜锤招来,“毒笑迷音”韩风鸣手中长笛凑近嘴唇,已鸣出一段“天音醉”,功力低浅者无不似饮深酒,晕晕间不觉败象百出,“撼天塔”铁宝塔护在二皇子身边,他的横练功夫堪称天下一绝,此刻正如一座宝塔,正挡在二皇子左右。
一支长棍横来,正格住了陈和尚的长棍,却是李三的“三清棍法”已至。
胡欢儿的长袖未待击至,已有一条长鞭卷来,就似蟒蛇绞碎金石,却是李一的“黑蛇鞭”。
韩风鸣一曲尚未转调,忽听得砰砰众声,却是李五手中一对混铁锤相击。
李二李四李六李九从旁窜出,七人同声大叫:“七弟(七哥)快走,护好少主,从后院走!”
李七不做声,但已转身飞掠而去,二皇子岂可任他跑了,已经大手一挥,喝道:“追!”身后众人一拥而上,有几人轻功竟似高绝。
又听一人声音从前厅屋顶传来:“妄进者,杀!”正是李八挽着巨弓蹲在屋顶之上。话音未落,已有一声弹弓声响,三支箭凌空已射翻了三个冲在最前的人。一时众人都不敢再动。
一阵风吹过,胡欢儿已经飞上屋顶,脚下几点,已经闪过好几只急箭,往李八愈发靠近了。
李一长鞭一卷,已经卷住屋顶飞檐,一拽,身形陡然加速,人已经窜上,收鞭出鞭,正卷在胡欢儿腿上,同时一箭东来,直往她的面门飞去。
她尖叫一声,人往前一跌,立马就要撞上箭头。
但陈和尚此时也已上了屋顶,长棍一点,箭已侧歪,已经射入脚边的瓦片,瓦片片片俱碎,可见其箭的威力。陈和尚一点棍再不迟疑,欺身而上,逼得李一收回长鞭,与自己斗在一起。
胡欢儿趁机靠近李八,李八无奈,只得边退便攻,箭虽不停,但仍无法奈何胡欢儿,更别提阻止别人了。
韩风鸣此刻则已在地面与李五战在一起,他手中的一只长笛在李五的混铁锤中辗转腾挪,更是次次威胁李五的要穴。
李四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待得李八吸引注意,他已经向着二皇子疾驰而出。
“撼天塔”铁宝塔挡在二皇子面前,似乎一切都不在他眼中,除了对二皇子有威胁的人!他的瞳孔里反射出李四的面貌和动作,他已经动了,他是一座塔,但从没有一座塔像他一样快,只是一眨眼,他已经挡在李四面前,一巴掌扇过去,带出烈烈风响。。
二皇子却视李四与铁宝塔为无物,一个纵跃,就向着李七的方向奔去。
二六九三人一直防备着有人去追李七,此时也不可能视若无睹,三人欺身而上,一刀双枪三把武器一齐攻上。
刀锋虽利,却没有传来割伤皮肤肌肉的声音,只有刀身震动的声音,枪也没能入肉伤骨,原是二皇子于间不容发间已经一肘打在刀身上,后退一步,两枪正好错开,他用臂弯一夹,已经夹住枪头,用力一压,身形骤起,两脚踢在李六和李九身上,两人一时重心不稳,退了两三步。
李二的刀已又出,但二皇子不闻不问,两脚落下正踩在枪身上,真气一振,人已经斜冲上天,从李六李九两人的头上飞过,轻功之高,竟比之胡欢儿都要高出不少。
三人惊而欲追,忽听得背后惨叫不断,却见家中侍卫家丁功夫粗浅,根本不是二皇子带来人的对手,相视苦笑,李六李九只好留下镇场面,由李二追上二皇子,务必救出少主。
且说李七亏得自己几位兄弟拖了些时间,人已经到了后院,却犯了难,他早知二皇子心思缜密,这后院必是布置了无数强弓劲弩,自己一上得墙必然是万箭穿心,再无活路,自己死了也就算了,少主一定也逃不得性命。
剑鬼见李七言及此久久不说话,插嘴道:“你怎么办?”
李七看了一眼剑鬼,问道:“你怎么办?”
剑鬼一愣,却也已经想不到方法,他喃喃道:“破墙,可既然有过一次,二皇子肯定已有对策。”
李七道:“不错,但那时我尚不知道,所以我当时想的也是破墙,可是我手中只有一柄长剑,太子府的围墙又不是普通石块,当时我又没有吴勤武功高强,因此我也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要怎样保全少主安全。”
当时李七没有头绪,又不敢拖沓,他知道凭自己兄弟几人和太子府中侍卫是一定挡不住来势汹汹的二皇子的,此刻也只得死马当活马医,一个纵跃,已经飞上围墙。
1...1314151617...2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