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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难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愚蠢家
那群山贼本来就不是穷凶极恶之徒,看到这么多同伴一点作用都没有就被杀死,自也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威远镖局的对手,一听这震耳欲聋的一声大喊,已是屁滚尿流地往原路跑去。
“三十个人头,以震我威名,杀!”林启果然不肯善罢干休,直接接着非虚子的话就喊。
非虚子长叹一声,悲悯道:“你这又是很苦呢?”
林启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一个镖师将长剑对准一个山贼的背部就刺了过去,结果铿地一声,长剑竟然从中间断了开来,剩下的断剑已是触不到山贼的身体,紧接着,他只觉得后颈一痛就昏倒了过去。
非虚子就站在这个镖师旁边,他给了一记手刀之后,就将这个镖师扶着躺在了地上。
“嘶!”有一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正是刚刚那个被非虚子挑衅的镖师,他仍是用很奇怪的声音叹道:“好快的身手。”
非虚子却连看也不看那个人一眼,只是脚下步子连踩,竟已往林启这边杀来。
林启此次亲自押此重镖,足见其重要性,因此他一共带了二十余人,各个都是好手,可在非虚子的手中却如此不堪一击,那个站在林启身边的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林启却没有任何惊讶的表现,似乎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他直接就提刀迎了上去。
林启,绰号“豹眼”,不仅仅是因为他自己的眼睛像是豹眼,更因为他手中的这把刀。
他的刀,跟豹子的眼睛一样锐利,使的刀法,便是豹眼刀法。
非虚子先抢攻,手中的剑直刺林启的胸口,可剑前行的速度,却很慢,可虽然慢,却稳。
两仪观的武功招式从来就是没有名字的,剑就是剑,掌就是掌,便是天地间独一无二,从起始至终焉的,除了非虚子的这套剑法。
他此刻使来的剑法,却是师父传下来的,若水剑法。
剑平平稳稳地前进,慢慢得离林启的胸口只有三寸,两寸,可林启却迟迟没有动弹。
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不能动。
剑不宽,不厚,但在林启此刻眼中,却似是汪洋大海。
豹眼刀法讲究一击致命,这一击,就是破招的一击,他的刀之所以如豹眼锐利,就是因为他能看到招中的破绽。
没有招是没有破绽的,纵是观浑道人天纵奇才,也不可能创出没有破绽的一招。
这一招,是若水剑法中的‘若海式’,破绽自然是有,但是少有人能想到,尤其是面对这一招的时候,理由很简单,这一招大,势大,破绽就自然变小,再加上非虚子此刻功力已近大成,破绽本身就更小了。
林启出不了招,只能退让。
他退一步,非虚子跟一步,不大不小不会露出破绽,而剑尖正向着林启胸口缓缓接近。
林启已是满头冷汗,他实在不曾想过,这人内力该与自己相差无几,招式竟精妙如斯。
他不知道,此刻的非虚子也是紧张无比,这一招虽然仍是只有一剑,但那汪洋大海般包容万象的势却是做不得假,必须使内力外扩,呈有实无形状,否则这一剑就只是普通的一剑。
剑尖已划破了衣服,伤到了皮肉,只要再有个一时三刻,这剑就扎进林启的左胸心脏之中了。
林启却是个硬汉子,明知自己若是求饶,以非虚子表现出来的性格,势必会放他一马的,但却仍是咬牙忍着,不断琢磨着如何破掉这招剑势,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动手中的豹眼刀,剑就会突然加速,像是海面上的暴风骤雨。
“呃啊!”忽然一声吼叫想起,却是一个青年上贼被一剑贯穿了身体,疼痛难忍,大声嚎叫起来。
这声大喊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原本已经接近力竭的非虚子满头大汗不断冒出,而剑中的破绽也已经露了出来。
林启本就是这方面的能手,此刻又怎会没有发现呢,这招的破绽,就在于剑本身,而此时此刻的林启,丝毫没有欣喜,反而是无比的愤怒,这等于是他被非虚子耍了,他的刀已起!
刀剑交加,非虚子连退三步,直接一头栽倒在了地上,而林启自己也不好受,一连退了七八步,只觉经脉间内力震荡,血管中气血翻涌,一张口,竟然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这剑法,果然厉害。”林启抹了抹嘴角,吩咐道:“不用管他们了,我们立马启程。”话音未落,他也晕了过去。





风难止 第二十八章 扬道败道(三)
“师弟,和师兄喝一杯不?”剑锋顶两仪观后山中,一个青年道士向着一个小道童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笑道。
“师兄,掌观师伯说过了,虽然因为你的际遇,允许你从世俗拜入我们观中,但是你不要把世俗习惯再带入我们观中,我们四代弟子都有监督你的责任,所以你不要再喝了。”那道童连忙挥挥手,阻止他道。
青年道人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天际,太阳正龟在云里,缓缓放出丝丝的阳光,连灰尘都散发着暖色的光芒,可在这样美好的场景下,他脸上却现出一片落寞。
“师兄,你喝吧,不要摆出这个样子,看着挺可怜的。”小道童看见师兄这般模样,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
“呵呵,小师弟,我没事啦。”青年道人摸了摸小道童的发髻,笑道。
“嗯,好。”小道童答应了一声,突然又唯唯诺诺地问道:“师兄,这叫酒的东西好香啊,到底是什么味道的啊?”
青年道人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小师弟,要不你来一点,我们这剑锋顶上酿的酒可是世间极品啊。”
小道童其实本来也是个挺顽皮的孩子,此时完全忘了掌观的禁令,欣然接过了一杯。
酒色澄清偏黄,像是后山耕地里麦子的颜色,阳光洒在上面反射着温暖的光芒,小道童还未喝,竟然就似醉了。
“喝啊,酒靠看可是尝不出味道的哦,师弟。”青年道人不禁唤了小道童一下,脸上带着好笑。
“呃。”小道童一仰头就将一杯喝了下去。
酒味先是辛辣,小道童只觉得从舌头开始,一条火龙一直沿着食道窜进胃里。
“呸呸呸!”小道童此刻已有内力傍身,否则只怕已是晕了过去,“师兄,这酒怎么这么难喝,你还喜欢喝啊。”
“哈哈。”青年道人已是笑的直不起腰了,“笨蛋师弟。你第一次喝酒哪能这么喝。不过幸好你已有内力,不然这杯酒都能搞晕你了,你慢慢品,这一杯酒的醇味已经够了。”
小道童没听到青年道人夸张的笑声,只因他已沉浸入酒的美味之中了。
辛辣之后是香气,满满的香气充斥着整个身体,之后从舌上感觉到甘甜,最后一股暖暖的热气充满了全身,从胃里散到四肢百骸。
不过再之后,剩余的酒气直接冲上了脑袋,他只觉得昏昏沉沉,直欲睡去。
“坐下,运行内力,让内力驱散酒力。”这个时候,只觉得一阵声音直接传入他的脑海中,小道童赶紧盘膝坐下,流转身上的内力,原本因为酒力而沉重的身体随着内力流动,酒力散去而变得轻松起来,而头颅中的酒气也慢慢下灌到身体里,和内力相互抵消。
“呼。”小道童长出一口气,彻底清醒了过来。“师兄,这酒味道是不错啦,就是喝完好累啊,内力都没剩下多少了。”
“哈哈,你个小笨蛋,酒是用来品的,你以为是白水啊。”青年道人拍了拍小道童的肩膀,“要像我一样啦。”说着抿了抿手中的酒杯。
“师兄,我以后常来找你玩吧。嘿嘿。”小道童娇憨笑了笑,“我要去找师父了,到时辰了。师兄再见。”说完小道童就蹦蹦跳跳地跑了。
“非虚子啊,以后就没多少机会了。”青年道人喃喃道,径直往后山上的一个木屋走了过去。
“唉。”回想起往事,非虚子情不自禁叹息了一声。
此刻他正坐在山寨里头的一张床上,跟林启一战后,他昏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这张床上了。
“笃笃”敲门声传来,非虚子应了一声,门慢慢被推了开来,进来的是一个还算是魁梧的汉子。
“恩人,你醒了啊。”那汉子手一拱,恭敬道,“多谢恩人施以援手,否则我山寨必将覆灭。”
“诶,不必多礼,要不是你们把我带上山寨,说不得我此时也得死在那里了。”非虚子连忙站起身来,“不要叫我恩人,听着怪别扭的,就叫我非虚子吧。”
“这未免太不尊敬了吧,我还是叫你一声道长吧。”那汉子仍是恭谨。
“也行,你就是这个山寨的寨主吧,我倒是有些话想要问你。”非虚子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汉子,言道。
“道长只管发问,在下知无不答。”
“我看你的手下各个面黄肌瘦,衣不蔽体,下山行劫时的武器也尽是些破烂,想必你们不是行惯了盗匪一业,却又为何非得上山为这不义之事呢。”
“唉。”汉子长叹一声,道,“我们本是丰望县人,就住在奉天村,前些时间,邻村一位巨富突然被什么剑鬼给杀了,县里震动,直接拉来一大批官兵,可官兵来多少死多少,竟然没有一个活着进去活着出来的。一时间人心惶惶,这也就算了,可没过多少天,一把大火从邻村烧起,一直烧到我们村里,我们都是连夜逃出来的。”
“也不知道纵火的人用了什么办法,那场大火烧了整整三天三夜,等我们幸存下来的人回去看的时候,整个村子只剩下黑不溜秋的一大块地。”那大汉神情萧索,看来那场大火烧的他的心也跟村子一样,寸草不留。
非虚子也是面色不善,低声沉吟:“血魔,血魔。”
“道长你在说什么?”汉子见非虚子低头不知道在喃喃些什么,拱手问道。
“没事。”非虚子抬起头摇了摇手,接着道:“那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就这样落草为寇下去?”
汉子闻言,一阵沉默,竟有眼泪从这个魁梧汉子的眼眶中出现,流下:“请道长指一条明路,小人……小人实在已不知道如何是好,再过两日……再过两人只怕寨中又不知道饿死多少人,此处山中本就险恶,少人来往,便是有商队路过,以我们如今温饱不知的境地,也是无力强夺。”
非虚子是化外之人,过往从不识民间疾苦,此刻方知,心中之唏嘘无限,是以当即倾囊相助,只是他一向不知节俭,向来有钱花钱,此刻这点微薄银两,不过是杯水车薪,可那汉子却已是热泪盈眶,两手颤抖着接过,更是千恩万谢不停。
非虚子眼见如此,更觉悲悯,豪兴一起,登时对汉子正色道:“你在此稍候,我去赶上之前的镖队,他们所携银两必能让你们度过这段时间。”
汉子听得此言,手上的些微银两簌簌落地,急忙摇手道:“恩人不可。前方镖队守备如此,恩人若是将性命赔了进去,这不是折煞我们吗?”
非虚子哈哈大笑:“没想到贫道还会被人看轻了,你好好等着,少则两三天,迟则五六天,我一定会回来的,只是到时能给我准备点酒就好。”说罢一个鱼跃,已经翻了起来。
汉子抬手去拦,又哪里拦得住,就见一阵风从他身边转过去,过会儿已听见非虚子远远传来的笑声。
镖队虽有马车,只是货物繁重,因而行镖速度总归不快,而非虚子本身内力精湛,又在官家驿站中夺了匹马,追赶速度更是无需多言。
只一天过半,非虚子已远远看见镖队的踪迹,他心中焦急,又是在马屁股上用力一拍,一声马叫,已是驰骋而去,尘风扬起。
“两仪观非虚子,求见威远镖局总镖头‘豹眼’林启。”人还未到,非虚子已是大声喊道,真气鼓荡,镖队中的所有人都感觉耳边突地一声炸响。
“兀的你这个蛮道士,都放过你一次了,你还敢过来,真的不怕死吗?”一个粗犷的声音吼了过来,之后一匹膘马转过身来,马上是一个魁梧的大汉,虬眉虎眼,袒胸露乳,两手持着狼牙锤。
非虚子却是理也不理,只是又一声大喊:“两仪观非虚子,求见威远镖局总镖头‘豹眼’林启。”
“求见你奶奶的鸟,老子给你见一锤子。”那大汉见非虚子这般态度,已是怒发直冲,策马就直冲了过来,手中的狼牙棒举起,就待接近之时一棒子砸下来。
非虚子大笑一声:“没想到林镖头还真是看轻贫道了,竟然让这等粗人来与我过招。”之后也是纵马跑去,只是背上配着的剑也不取下,一副完全看不起那大汉的样子。
其实这次能随着林启一起押镖的镖师都是局中的好手,这大汉也是禹州地方上闻名的,绰号唤作‘壮熊’的熊豪,手中的狼牙棒更是让禹州附近的山匪闻风丧胆。
“奶奶的,看老子这一锤。”随着这声大吼,两匹骏马错开的时候,他手中的狼牙棒已经迎着非虚子的头颅砸下。
“哈哈哈。”三声大笑,非虚子一抬手,已经后发先至,一把抓住了熊豪的右手,这正是两仪观中所传的爪,天上地下,唯一无二的爪。他的指节一用力,真气贯出,熊豪一声大喊,手上已没有力道,狼牙棒狠狠摔在地上,而非虚子也已于刹那松开了抓着熊豪的手,之后一甩手,已经打在了熊豪的背上,直接将他拍的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这几招看来简单,其实其中的凶险,却少有人知,一般人在狼牙棒当头砸下的时候,哪里还有胆气伸手去抓,何况抓还得抓得准,若是一个不准,手断骨裂自是不在话下,更何况一抓代表着不做防御,一锤子砸在脑门上,纵是大罗天仙下凡只怕也要一命呜呼。
“看来道长还真的可能是两仪观下山的了。”声音还是那个听来别扭的声音,从镖队中转出一人来,面白如雪,玉面无须,两眼大而明亮,要不是身着着镖师服饰,乍一看还真像是个女子。“这般武艺,十里八乡间可没有这般出名的道士啊。”
“谬赞了,只是贫道此刻求见林总镖头,为何他避而不见,莫非看不起我非虚子不成?”非虚子已知此人必已不是普通镖师,与熊豪一类不相为同,因此言语间也不再是视而不见,只是仍是言辞不善。
“自然不是,只是……”那人语带犹豫,支支吾吾。
“非虚子,不知你此次来访,又为何事?”一个声音突地传出。
非虚子知道这次的正主总算出来了,拱手笑道:“承蒙镖头关心,今日叨扰,所为无他,只是借些钱财。”
林启哈哈笑道:“原来是钱财小事,我这还有点私钱,这便借你吧。”说着扔了个银丝小袋过来。




风难止 第二十九章 扬道败道(四)
“师兄,我来找你玩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后山间回荡。
“师兄,师兄,你在哪呢?怎么不理我?”
小道童敲了敲门,里面却没有回响。
他又敲了敲门,还是没有人回应。
轻轻一推门,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内空无一人,床上整理得很是干净,桌上扔着一个信封。
“小师弟,我知道你一定还会来找我的,自从师尊去世之后,这山上我唯一留恋的就只有你了,唯一会来看我的也只有你了。所以我留了这封信给你,我也相信唯一能看到它的人就是你。师兄不是自小就在这山上长大的,因此我不可能在这山上忘记山下的一切,所以我下山了,你不要试图找我,但天下大势已经形成,我相信就算不为了找我,你也终会下山。山下的世界很精彩,也很无奈。不知道师兄有没有跟你讲过这么一句话‘江湖中人,侠义为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如果有一天你下山,我希望你能记得这句话。但师兄也一定要告诉你,你也一定要记住,很多时候你做的事在别人看来是错的,而这样一来,你就会有很多很多的仇敌,所以做或者不做,都是由你自己做选择,而无论你做什么选择,师兄都不会怪你的。师兄尹剑平留。”
“他果然还是走了吗,尹剑平,看来他还是脱不了俗世啊,从此,两仪观再也没有剑虚子。”掌观听了师兄离开山门消息的反应让小道童很奇怪。
“师父,师兄走了。”小道童跟师父观浑道人说。
“走了,去哪了?”观浑道人站在水池前,看着澄清水中游着的小鱼。
“下山了。”
“也该下山了。你可还记得你师伯什么时候走的?”
“是不是三年前?”
“三年了啊,他也忍了三年了。”
“忍?”
“忍。他已喝了三年的酒了。”
“酒?”
“你也喝过酒了吧?”
“是。”小道童有点害怕师尊会责怪他。
“好喝吗?”
“好喝。”
“那你便常喝吧。”观浑道人笑着摸了摸道童的发髻,不似在讽刺。
“林镖头喝酒吗?”非虚子突然从腰间扔了个羊皮囊袋过去。
“走镖的人少有不喝酒的。”林启接过囊袋,打开来闻了一闻,笑道:“好酒。”
非虚子道:“你可知道这一袋酒的价值?”
林启也不先喝,而是先问:“多少?”
非虚子哈哈笑道:“一车镖,但是是借,不是换。”
“道长未免口气太大了吧。”之前那个白面小生插嘴道。
非虚子也不否认,道:“那是自然,这点小钱,我可还犯不着借。”说着一个硕大的物件就直接朝着白面小生飞了过去。
林启纵身上前,一手接过物件,定睛一看,正是刚刚扔过去的银丝小袋。
白面小生却已是被吓了一跳,这钱袋被抛来却已如暗器一般,若不是林启出手也是迅速,这张脸只怕要毁去容貌了。
林启掂了掂手中的钱袋,叹道:“道长何苦如此与威远镖局作对?这点钱不妨就赠给道长了,不需要道长还了,只是还是不要自不量力,徒劳为这一车镖丢了自己一条性命。”
非虚子已于他人不经意间拔出背后的佩剑,轻轻擦拭起来,一边道:“不知刚才那袋酒不够,那这柄剑够不够?”
林启提出单刀,道:“你那柄剑,也就抵得上我这把刀。”顿了一顿,又接着说:“你要不要收?”
“能拿下林镖头这把刀,不就等于拿下了这一车镖吗?”非虚子哈哈大笑,已经下马合身扑上。
剑很快,带着红色液体的剑出来的时候,马儿轰地倒下,烟尘渺然间,林启手持单刀站在马尸上,面带愠怒。
“非虚子,你不识好歹,若是不让你见识一下我威远镖局的手段,真的就堕了我镖局的威风!”
“我要借你的刀,和你的货,抱歉了。”非虚子轻叹了一声,与刚才一剑的绝伦霸气截然不同,是深深的无奈。
非虚子双手执剑,低头躬腰行了一个礼,而林启一声冷哼,已经抢攻上来。
林启身具两套刀法,一套“豹眼”以攻断攻,一套“血爪”以攻强杀,此刻他所使的就是“血爪”。
他此时就是一只猛豹,一跨步间已经进入非虚子五尺内,手中单刀从左往右,已经横劈过去,刀势如风却比最烈的烈风还快。
非虚子凝神提气,手中剑若飘雨摇摇摆摆,于间不容发之际与单刀磕了一下,势若奔马的单刀就此一磕竟然剧烈抖动了起来,更是没有了丝毫准头,无数变招也无从施展,自然也伤不到非虚子分毫。
林启眉头一皱,真气从丹田顺着经脉已经传到右手,已于瞬间稳定下来,嘴上冷笑道:“我还不需要你这个劫镖贼留情,为何你还敢留手,真以为我还能当你是什么两仪观的道士吗?”
“剑雨者,如无根之水,怎会没有间隙呢?”非虚子长叹一声,竟似换了一个人,“我非让你,再来罢。”
林启沉默不语,刀却由下而上卷了上去,正是一招“雪豹扫尾”,直向非虚子席卷而去。
非虚子换左手执剑,右手成手刀竟似要以血肉之躯硬抗袭来的精钢之刀,同时左手一剑刺去,如若涌泉,无中生有,往林启左胸射去。
林启吐气开声,刀势反而向下,迅雷不及掩耳间,烟尘弥漫,而身已侧开,躲开了那一剑东来,左手成拳已经一拳捣向非虚子腰腹之间,这一拳若是打实了,莫说不算健壮的非虚子,一只成年的巨象只怕也要被打得退上两步。
此刻只有避,非虚子一剑刺向地面,身形急速后退,仿佛迎面一股巨浪袭来,而他则是浪中的一尾小鱼。
两人分地而站,经过刚才的交锋,两人竟然都未受伤,但其中的凶险,在林启身后的镖队也如身临其境,已是冷汗满身。
“林总镖头,不妨让弟兄们一起上吧。”此时林启身后一个彪形大汉大声喊道。
“不必。”林启口吐两字,看来有话未语但又堵住了喉咙。
非虚子略有无奈地看着镖队众人,扫到林启的时候眼里有少许的敬佩:“非是贫道有意与各位为难,只是江湖有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想各位也不是不知道,既然贫道看到众生疾苦,便不能不救。”
“阿弥陀佛。”忽地哪处传来一声佛宣,众人尽皆看去,只见原本了无一人的平地已经站了一个和尚。
和尚很老,慈眉善目,灰白的眉毛从两边垂下来,一直到耳际,一大蓬胡子续在唇上和下巴上,此刻正持一个佛礼,乍看就像是寺庙里的黄铜佛像。
“小道友方才所言差矣。”老和尚睁开微眯的眼睛,里面有精光射出。
“不知大师有何见教?”非虚子执了个道礼,问道。
“天下苍生,若狼若羊,狼食羊即天性,若道友因此杀狼,狼岂不可怜,便若道友救羊而不杀狼,狼亦会死于饥饿,此刻狼虽非道友所杀却因道友而死,狼亦是可怜,道友待如何?”和尚缓缓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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