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难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愚蠢家
续光二十七年,诸平安化名林蔽日,加入天阴教,掌阴天历呈。
续光二十九年,天阴教教主退位为离阴使,选推原教主独子为教主,天阴四使随离阴使隐于天阴地府,谎称已成修罗。同年,天地教教主被杀,五教众擒得凶手,又力压群雄,五人自称金木水火土五圣,共掌天地教。
续光三十年,天阴教覆灭,教主及新天阴四使尽皆被杀,无人知晓天阴地府之事。诸平安随普通教众一并被放。
续光三十一年,诸平安改名诸知晓,以其智计入天地教为圣使,管天地书库。
续光三十二年,天地教壮大一时无两。
风难止 第十四章 诸晓天下(四)
梓州天峰。这里是承光大陆的最接近天空的地方,尽头是一处石壁,上达云深处,据说这就是承受苍天之重的天壁。而天壁前,竟建着连绵群山般的房屋,能登上天峰看到此处的,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死,另一种就是加入天地教,只因这里就是中原四大魔教之首,天地教。
中原四大魔教,分别是锦州月神教,尼州天阴教,丰州合欢教,梓州天地教。
这四教本是谁也不服谁,却也无法吞下彼此,只因魔教一旦进入中原,便遭各正道围剿,而要吞并彼此,势必得发动全教之力,声势不得不浩大,一旦失败,就会伤及根基,继而甚至可能被人杀上总部。
本来中原仅有三教,且三教实力相差无几。直到十余年前,有人登上了天峰,看到了承继天地的天壁,无人能视这天地原始的奇迹而不见,他本就是天赋异禀之人,中原鲜有敌手,又在天壁前坐了整整七日七夜。七者,天地原始之数,正是这七天七夜,他的眼中已经有了不一般的神采,天地原本的模样已经在他眼里显现。
他悟了,悟了一套棍法。棍者,兵之祖也,天下所有的兵器都是脱胎于棍中。
有感于天地造化,他就在这绝地,建了第一座房子,房子是石头搭建的,只因石头也是天地原始之物。
天下所有的事物都是如此,只要被人第一个做了,那么,做到的人就会越来越多,但再多做到的人也无法领悟到第一人所能领悟的,只因领悟本就不属于事物一类。
爬上天峰看见天壁的人越来越多,也有很多人留了下来,屋子也越来越多,但却再没有一人用石头去建造房子,只因石头终归粗糙,打磨它远远没有建木屋简单。
一年后,那第一个攀上天峰的人,带着一条棍子,竟沿着天壁往天上去,消失在云里,在所有人眼里。
没有人再见过他,有人说他得道成仙,也有人说他其实早就摔死了,也有人说他被天上的罡风撕碎,连末都没有留下。
又是一年过去,突然有一人出来,言及那登上天壁的人已经得道成仙,托梦与他,意欲成立一个教派供奉他,于是他组织成立了天地教。
谁也不知道那消失的人到底是否成仙,也不知道成仙之后是否托梦,他们只知道,那个被托梦的人,武功很高,力压群雄,自封为天地圣,掌管了天地教。
要知这天峰本就是绝险之处,能上得天峰又有来路御寒充饥的人岂是常人,眼见这人竟能打败所有人,不觉已将他视作神使,都纷纷归于天地教,天地教中的高手人数在当世无论是世家还是名门只怕都是数一数二。
诸知晓看着眼前这卷史记不觉失笑,这高手纵然武学成就甚高,脑子却是不行,这世间成仙得道的传说不少,可几乎全都是杜撰,又怎会真的有一个成仙之人呢。何况纵然天下神佛众多,命令凡人开派立宗的这只怕还是头一位。
其实无论诸知晓与那天峰上众人都没有错,只是所处地方不同。想那天峰绝地,天壁承光,看到自然造化,不自觉心中就对神佛鬼厉信了五分,偏偏那人登上天峰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又让众人又信了三分,最后又出现一个神使,而那神使的武功比所有人都高,无论高的多少,别人都会有两分相信该是神力相辅,如此以来,众高手自然是十分相信,不会动摇了。
时间已经过去有十年了,天地教规模愈大,虽仅一代未完,但这天峰却已经种满了能适应这恶劣天气的粮食,又有食使所领天食堂堂众下峰打猎,因此倒不愁温饱,九年许又在峰下梓州设了大大小小无数的分部,若不是三年前的五圣即位,只怕天地教已经延至他州了。
三年前,也就是续光二十九年,天地教教主,也就是那承天托梦的人,被发现已经在卧室死去,周身无外伤,仅有左边心脏有一个针状小孔。
他的尸身正坐在房中方桌面前,方桌上面有一张纸,纸上写着“吾感天劫将至,必取吾命,心道吾命虽轻,奈何不忍吾足下诸位又受愚人之害,便修天地秘术,此乃本教混沌神亲授,吾魂一分为五,择天地教中五人附身,为金木水火土五圣,此后教众一应事物,皆由五圣择判。”
但随时都有充满野心的人,当时的大长老死不承认不知从哪里平白冒出来的五圣,带领着一大批心腹意欲离开。那一夜,天地教教内腥风血雨,但最终,五圣中的金圣用一支短杖在大长老胸口轻轻一点,就此宣告了这次内乱的终止,而五圣也正式接掌了天地教,成为天地教第二代教主。
但也因为这次混乱,教内开始掀起了一股飓风,所有对真神混沌神与神使五圣有所怀疑的教众一律格杀勿论,有举报者将获神力。
所有存活下来的教众都不敢再提那件事,那个时代,混乱无伦的时代,父亲出卖儿子,儿子出卖父亲,夫妻没有爱只有提防,所有人都没有朋友,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谁会在你背后捅下一刀,你也根本没机会躲过那一刀。
所幸混乱仅仅只持续了两年,结束那年,正是掌管天地书库的天智使诸知晓加入的时候。诸知晓携天书而来,吩咐教中众人都为一家,万不可再相残杀,如若发现有信仰不坚者,一律入天地书库由天智使教导感悟,而往往被天智使教导的,都能真心信仰,无一不成为中坚力量。恰中原其余三大魔教尽皆被王之齐等人歼灭,天地教就此成为中原唯一魔教,发展之快一时无两。
诸知晓捻了捻书页,翻过了这一页,后面已经没有字了,而是一页页的空白,因为天地教的历史远远没有完,任何如日中天的组织,总有一天会轰然倒塌,正如最热闹的宴席也会有宾客四散离开的时候,但并不是现在,金木水火土五圣不想再葬送这天下第一魔教了,毕竟这规模是前人无数的尸骸和信念建立的。
诸知晓自然想到了这点,他也笑了,但眼神里却是轻蔑和嘲讽。
书库的门被敲击推开,一个身着黄衣的少年低头走进来,两手成拱,向诸知晓作了个揖,道:“天智使大人,金圣大人请你去一趟。”
诸知晓合上他将写上一笔浓墨的书,笑着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就不用陪我去了,留在这里打扫一下,我自己过去。”
从天地书库到金圣殿很近,近得诸知晓刚刚迈步就已经到了金圣殿。
他敲了敲门,也不管里面是否有人回应,便推门进去。
殿内很是简洁,一张桌子,两张凳子,桌子后面是屏风,屏风后面诸知晓也见过,只有一张床。桌子是方桌,不大不小,凳子是方凳,不大不小,屏风是一张方的木板,不大不小。整个屋子及里面的东西说不出的简单,但又十分的不和谐。
已有人坐在方桌的另一边,那自然就是五圣之首,金圣。诸知晓走过去,坐在对面,坐直坐正,只把两眼看着对面的金圣。
金圣坐的也很直很正,目光正对上诸知晓的目光,左手放在桌上,右手放在左手上,两只手旁边是根短杖,短杖长约两尺,宽约一指。
他看着诸知晓,慢慢道:“我这次叫你来,只想确认一件事情。”
诸知晓把背上佩剑解下,放在右手边,两手交叠与金圣一样,看着金圣的眼道:“说吧。”
金圣道:“你已同意往周边各州派遣立坛使?”
诸知晓道:“不错。”
金圣道:“你可有把握能收得民心?”
诸知晓道:“没有丝毫把握。”
金圣道提起右手,轻轻点着短杖道:“那为何这么坚决,土圣从不知居安思危,莫非你也不知?”
诸知晓岿然不动,道:“不得不做,否则梓州就该成为我们的葬身之地了。”
金圣收回右手,道:“如此,你便走吧。我同意了,直接由你来选择立坛使吧,不能由别人的意见。”
诸知晓道:“遵命。”说罢拿回佩剑,转身离开。
诸知晓走出金圣殿,已经是全身冒汗,金圣自二十九年的混乱之后,越发气势无双,全身无时不散出帝皇掌管万宇的霸气,每次他面见时都不免出一声冷汗。
与此同时,屋内已经变成了四个人,除了土圣外,四圣都已经到齐了。在门口的诸知晓自然不知道,在门内的阴影处隐藏着三个人。
金圣仍旧坐着,右手敲打着短杖,另外三圣则站在方桌周边,武器则全都在桌上。
金圣扫视了一周,道:“你们有什么看法?”
火圣人如其号,暴烈似火,此时已经开口道:“这人只怕已经和千面小鬼那厮勾结,若不是心虚,怎会冒出这么多冷汗?”
“不对,”这声音柔而不弱,正是从水圣口中传出来的,已经浇熄了火圣的暴烈,他接着道,“金圣身上气势日强,以他之功力,冷汗也数正常的,若是常人,只怕开口说话都已成问题。”
木圣却如老僧入定,一句话也不说,只把眼睛看着金圣。
那一年的下半年,整个大陆如同被春雨洗过的大地,无数竹笋般的分坛分部从不同的角落冒出来,又如星火,渐有燎原大势。
续光三十三年不知不觉就随着爆竹来了,烟尘与响声中,天地教的旗帜也从地下钻出来,迎风飘扬。
金圣又坐在金圣殿中,右手叠在左手上,旁边是一根短杖,腰杆挺直,他对面又是诸知晓。
金圣目光如炬,诸知晓直感觉自己脸部几乎要烙下两个火印子了,他终于又开口了,缓缓道:“承光十七州,甚至连上京都开了分坛。”
诸知晓微躬身躯,道:“是。”
金圣道:“所有立坛使都是从天地书库出来的。”
诸知晓道:“是。”
金圣道:“你的解释。”
诸知晓道:“举贤不避亲。除你我六人外及五圣亲信外,他们就是最虔诚,武功最高的了。”
金圣道:“是。好。你走吧。”
诸知晓道:“是。”
“砰。”发出轻轻的一声,天地书库的门已经关上,诸知晓这才放开一口气,身上的冷汗不住地流下。
如今的金圣与当日的右护法的差距,就是诸知晓与当日的诸平安的差距,如果说阅尽四大魔教日积月累强取豪夺藏书的诸知晓还有惧怕的人,那五圣就是为数极少的人之一,毕竟他们比诸知晓有更高的起点,相同甚至更多的阅历。所以他只能把希望寄托给他,那个少年。
当火势渐大,所有忙于他事的人,眼神都难免被吸引过去,尤其是当一场毫无征兆的燎原巨火爆发的时候。
港州一个小县附近的小村落中,他正将斗笠盖在头上,太阳暖暖洒在身上,刺目的阳光已经被斗笠遮住,他的身体沐浴在暖人的光芒里,意识陷在宁静的黑暗中,这惬意让人想要睡觉。
但当他耳中有声音出现的时候,他的眼睛弹开,虽说眼中仍是一片黑暗,但意识已经有光发散出去,不是反射,而是自身发出一道圣光。
旁边是一群农民,正是春季,他们的话中却没有一点关于春种的话题,而满篇都是天地教。
黑暗中他皱了皱眉,他开这茶摊已经几个月了,南来北往的小客商不少,常驻本地的农民也不少,这几个月天地教的影响越来越大,这宁静的小村落也已经暗流涌动,无数原本与江湖无缘的人被拖入江湖泥潭之中。事态似乎已经快严重得不可收拾了。
第二日,茶摊突然关门大吉了。当然在这不起眼的村落中的不起眼的角落少了一家茶摊,除了些老客外,谁也没有在意,但一件很令人在意的事情却也发生在同一天,当年一力领导瓦解三大魔教之后悄然隐退的王之齐重出江湖了。
当天,他去了港州“不动如山”石一当的府邸,广发英雄帖,邀天下英雄共赴港州石府。
发出帖子不过半月,原本在边境中久已无人问津的石府已经是门庭若市,无数江湖豪客登门相访,虽多是拜见王之齐而非石家家主石一当,但石一当仍旧觉得脸上生光,面色红润竟如朝霞盖天。
此次英雄会时间甚短,仅仅大宴五天,众人就尽皆散去,除了与会人之外,谁也不知道这次英雄会所为何事。
但不出几日,这次英雄会的目的就已经人人皆知。
真如天降大雨洪灾,在英雄会之后,不过七日,势已燎原的天地教的一众分坛便迅速被连根拔起,往往正道所到之地,投降声音一片,等到四面都攻到梓州天地教大本营,声势较之初时更强了三分。
又过三日,天峰下已是人声鼎沸,一时天峰之上人心惶惶,有大厦将倾之势。
有声音从天壁处传来,竟压下了所有嘈杂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只见五圣正站在各自的武器上,武器则钉在天壁上,刚才正是金圣发出的声音,此刻他又道:“混沌神必不遗弃我们。背叛者,倾覆者必将受到神谴。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神将赐给你们力量。混沌神万岁!”
人群中有人应和起来,一声大喊道:“混沌神万岁!”渐渐如入春小雨,喊声接连不断,紧接着,山崩海啸般的声音就跟到了,无数人拼命大喊道:“混沌神万岁!混沌神万岁!”
石屋,造化殿中,五圣正围着一张圆桌坐着,还明显空着一人的位置。
众人都没有说话,该是在等什么人。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五人内力都不浅,此时都已听到山上山下的砍杀与惨叫声音了,可他们等的那个人还没有来。火圣实在耐不住性子了,一声怪叫道:“这诸知晓为何还不到。”
水圣喃喃道:“看来要先清理门户了。”
金圣面无表情,道:“他走不了的。”
土圣道:“看来我们还是不用等他了,直接去找他,嘿嘿嘿。”
木圣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金圣道:“动手吧。”
木圣终于开口了,道:“好。”说着,右手撂过手旁的匕首,已经闪电般出手。
土圣看着自己左胸的一片血渍,眼里止不住的惊恐,他实在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被清理。他猛烈的咳嗽,突然,他的嘴里喷出了一蓬细针,正飞向侧面的火圣。他突然又笑了,合身扑向木圣,左手肘起,右手拿起桌上的长棍,已经朝对面的金圣胸口上一点。
火圣根本不曾想到,心脏被插进一把匕首的人竟然还能活着,还能放出暗器,尽管武功盖世,这一惊之下已经中了两三根细针,登时已觉得巨痛攻心,身体竟已无法动弹。水圣眼见火圣僵化无力,已经几指将火圣身体要穴封住,以延缓毒力扩散,同时右手执小刀已经划开伤口,看是要替火圣排毒。
木圣精于隐匿暗杀术,但正面格斗真如那柄匕首一样,但土圣此时心上记挂其他两圣,倒也能斗个平手。
此时金圣短杖捏在手中,与土圣手中长棍已经相接,土圣狡声一笑,右手一转,棍端又飞出一蓬细针。
距离只有一根短杖,实已是避无可避,金圣却面不改色,左手一捞,毒针已经都在手中,却没有一根伤及皮肤,又一挥,毒针猛的飞回,梭梭声响竟似比刚刚飞来时更响,速度更快。
土圣面白如纸,只好勉力一退。
木圣与金圣配合一向默契,手中的匕首已经飞出,这次是喉咙,土圣人在半空,无处着力,已只能看着匕首往自己身上飞来。
“笃”,匕首竟钉在了梁柱上,而土圣跌在地上,却躲过了这一下,原是他总算没忘记赖以成名的缩骨功,千钧一发,他身子已经缩下三分,龟成一团,匕首从头顶擦过,削下几分毛发。
但他还是死了,一柄小刀插在他的后脑上,却是水圣手中为火圣疗伤的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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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难止 第十五章 诸晓天下(五)
剑是土黄色的剑,上面却染着血,血是红色的,剑也已是红色的,人却如同阳光里走出来的,泛着不知道是山上积雪反射还是本身发出的光芒。
面前是无数浪潮,无数扑上来的死士组成的滔天大浪,背后是一方浑土,缓慢移动,覆盖,直到推平所有的巨浪,填满整个海洋。
光明与阴暗,白天与黑夜,陆地与海洋,争斗总也不休,这争斗,就代表了一整个世界存在的意义。
但,黑夜有月亮,海洋有灯塔,阴暗中总能自发出光芒,因为光明本是所有物种所追求的,正义本是所有人类所追求的。
王之齐已经浴血,敌人与朋友的鲜血在他的衣衫身体上不分彼此,交汇在圣光中。
后方传来一阵笑声,尖利残忍,一人掌中剑如火焰燃烧,那是血沸不已,热血在刀光中发出最后的辉煌,映衬着那人也似燃烧一般。
王之齐已经回身扑去,这不知何时已混进阵中肆虐的残忍人魔脸早已被血污遮盖,只看见眼中疯狂而嗜杀的血光,他已经没时间考虑了,手中的木剑直刺过去。
木剑长三尺六寸,规格平平无奇,在王之齐手中却如暴涨一丈,呼吸间已至人魔眼前。
剑尖在人魔瞳内显现,血红色竟转瞬褪去,目光清明,下一瞬人魔已经正面与王之齐相错而开,看其轻身功底竟丝毫不低,用的偏偏却是江湖中最常用的“狐行”,人似红狐,几个纵跃间就要消失在人海浪潮中了。
王之齐不愧是王之齐,停步转身已经比常人快了颇多,使其轻身功法来却也丝毫不慢,如同初秋飓风中的黄叶,又如春意盎然时追花的美蝶。
人魔正飞奔间,忽感身后竟有呼吸声,连绵细长丝毫不乱。一回头,却见王之齐长袍飘飘,正吊在自己后面,两人距离仅余几步。人魔不可谓不惊,脚下已换了种步法,每一下都在雪地留下深深的脚印,人却跃出已胜“狐步”有半。
王之齐也感大吃一惊,这人魔转眼间气息,脚步,内力运转已经从“狐步”调到了另一种轻功的模式,实非常人,这全新轻功的纵跃间竟又有这般大小的距离,实在已是江湖顶尖人物,这般思量,他的脚下又加了几分速度。
也是王之齐运气不错,那人魔眼前忽的冒出一人来,正是“不动如山”石一当,这石一当下盘功力已是江湖共晓,王之齐更知道他的手上力道丝毫不比双腿弱了多少,但也不知道他一动起来竟也这么快,却见他马步蹲下站定,右拳已经击出,使得正是石家家传“开山裂石”,此时在人魔面前使将出来,正如天山大石,直往人魔身上压去。
人魔却不惊不乍,步法不变,但已不再是往前,而是往上,一脚蹬在石一当拳上。
王之齐终于看明白了,这人魔所使竟然是当年月神教不传秘法“狐步奔月”,这石一当虽不至受伤,却只怕挡不住这人魔了。
果真,人魔一脚踩在石一当的拳上,将拳上巨力引而向上,整个身体向上升出五六尺,真如奔月之势,在空中一翻身已经越过石一当,在空中又一脚蹬在他的背上,往前奔出四尺有余,这一步已经是合欢教的“借”字诀了。
王之齐已感不妙,这人魔该是属天地教,竟晓得月神教与合欢教的秘技,他绝不能放过,不自觉就放出全身功力聚在脚底,竟一下已
人魔瞅准一个屋子钻了进去,王之齐又已堪堪够及那人魔的衣衫。
然而那人魔实力似乎也有隐瞒,这几寸的距离,王之齐竟是怎也拉不短。
两人你逃我追,竟已远远抛开了正道等人,钻进了天地教众之中。而天地教一众只见眼前两片影子闪过,也无力插手,两人竟就如此又穿过了天地教众,已经进了天地教的建筑群。王之齐怎能放过这残忍又强大的人间凶魔,也跟着一人一剑冲了进去。
屋子里有四个活人,还有一个死人。活人里还有一人已不能算是活人,两人冲进去的时候,六只眼睛已经齐刷刷的落在他们身上。
人魔一见不妙,忽的又转身,一矮身已经从王之齐腋弯里钻了出去。
王之齐甫一进门,就见一人影往自己扑来,刚想执剑应战,那人竟已从自己腋下冲出去,等到他想追的时候,屋内一柄飞刀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他苦笑一声,已经一剑挥落了飞刀,重新审视这屋内的人们。
一个小眼淡眉,面目竟似有点模糊,此时正站在那死人身旁,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匕首上还带着血迹,血迹已经凝固,竟比鲜血还狰狞几分。
那死人却身形怪异,四肢短小,竟似一团缩龟。
一个蹲在那半死不活的人身边,眼瞳清澄,面目清秀,竟有四分像女性,右手衣袖上挂着一排小刀。
那半死不活的此时面色铁青透黑,两眼紧闭,高额大鼻,伤重中都还有一分怕人威势。
最后一人两眼放散,看似心不在焉,但却又感觉全世界都被看在眼里,甚乎细节,他的右手执着一根短杖,忽地开口了,道:“不知来人是谁,有何贵干。”
王之齐道:“金木水火土五圣。不想竟然躲在这里,既然我看见你们了,那么,该为你们的罪行偿命了。”说着剑已经横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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