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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声慢(古言NPH)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二梦
茯苓见公主身上红痕遍布,欲言又止,轻叹了口气,拿着皂角小心翼翼地替她清洗身子。
“公主,穆姑娘派侍婢过来,邀您今晚去清橼汤池呢。”
“别再提清橼汤池!”
卫芷唰的一下涨红了脸,立马厉声阻止了茯苓。她怕极了那个地方,连听都不愿再听人提起。
“那奴婢去回绝了她,就称公主连着几日泡温泉,身子有些疲乏不适。”
“嗯,你看着办吧。”
卫芷气哼哼地将身子埋在热水中,想了想,复又加了一句,“记得语气要和缓些。”
“诺。”
茯苓拿起木勺,一边往卫芷乌黑的头发上浇着热水,一边敛眉回应着。
公主今日身上的红痕比以往都重了许多,不过虞太医尚在皇宫,究竟是谁,胆子竟这么大?公主的病,不知何时才能好全啊......
“对了,茯苓,你一会儿给穆姑娘再顺便送碟水信玄饼去。”
卫芷素来爱吃水信玄饼,她想着那糕点晶莹透亮,应该没有女子不爱的,叫茯苓送去,也算是聊表微薄的歉意了。
“诺。”
这日午膳后,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李錴海来卫芷宫中传旨。
“六公主,陛下今晚要在楠殿举办宴席,命奴才来通传一声。”
“知道了,李公公。”
卫芷请李錴海喝杯热茶再走,被他婉拒了,“奴才还要赶着去通知右相与大司马呢,多谢公主的好意,奴才心领了。”
楠殿得名于殿内交错纵横的金丝楠木。
金丝楠质地温润,纹理细腻。且水不能浸,蚁不能穴,价值千金,主要产自蜀地的峨眉山。
皇室在建造楠殿时不仅耗费了大量金银,且长安与蜀地相距万里,蜀道蜿蜒崎岖,搬运楠木途中还死了不少人。
卫芷不喜楠殿,原因就在此。
她听卫然提起过,右相不仅不阻挠父皇的奢侈无度,反而从中推波助澜。
卫芷记得叁皇兄说,父皇本来是要用儋耳国进贡的黄花梨木建造行宫的,可右相却屡次在朝堂献策,称儋耳国的黄花梨木不如蜀地的金丝楠木名贵,不能凸显天子尊贵的身份,父皇这才听从了他的谏言,将早已决定好的黄花梨木换成了金丝楠木。
而那批被搁置在国库角落里的黄花梨木至今都未能派上用场,加上前段时间阴雨连绵,有大半都已腐烂生虫了。
真是可惜。
卫芷心中对右相的怨念又深了几分。
————
二梦有话说:楠殿来源—清承德避暑山庄主殿“澹泊敬诚”,是用珍贵的楠木建成,因此也叫楠木殿。是清帝理朝听政、举行大典和寝居之所。





声声慢(古言NPH) 宴席【150珠加更】
卫芷乘坐步辇到了楠殿,大多数官员携女眷都已先于她到了,现于殿内东西两侧分坐,饮茶畅谈。
臣子们高谈阔论地议政,女眷则兴高采烈地聊着京城哪家茶肆的糕点好吃,哪家珠宝铺子的簪子好看。
女眷们见来人是六公主,纷纷起身行礼问安,卫芷与众位小姐一一寒暄。
“六妹妹,快过来这边坐!”
卫曦眼尖,同卫姒说话时,一眼就瞧见了在一众夫人小姐中出挑的六妹妹。
卫芷今日穿了身粉霞锦绶藕色缎裙,单螺髻中镶嵌着一只精致的灵芝竹节纹玉簪,一对小巧的珍珠耳坠挂在圆润的耳垂上。明眸皓齿,粉白黛黑,在人群中清艳脱俗,端庄典雅,只一瞬就在一众精心打扮的高门贵女中脱颖而出。
听见卫曦的声音,卫芷仿若得到了解脱,与女眷们告别后去了她身边。
“二姐姐,五姐姐,我午后在软塌上小憩了片刻,起晚了,这才来迟了些。”
“无事,六妹妹,你来得还算及时,赶紧坐下歇会儿。”
“谢谢二皇姐!”
卫芷言笑晏晏,在茯苓的搀扶下坐在了面前的雕花红玉髓椅上。
她不经意地打量四周,吃惊地发现,在楠殿相距甚远的另一侧,坐在她正对面的男子竟是叁皇兄卫然。
卫芷朝他的方向甜甜勾唇,嘴里无声发出“好巧”两个字,小鹿眼里乌黑的瞳仁像两颗亮晶晶的宝石。
对面的男子立刻报以和煦的笑容,遥举茶杯,远远地与卫芷共饮。
卫芷刚入座喝了口茶润嗓子,还未坐定,就听见殿前的小太监尖声通传。
“陛下驾到!”
她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随众人一同起身,低头躬腰,谦卑恭顺道,“恭迎陛下!”
雅乐奏响,金声玉振,鼎食钟鸣,丝竹声悠扬,肃穆的钟声回荡在楠殿上空回响。
一众人等于殿内两侧屈膝叩首,帝后在乐声中缓步入内,随即众妃子按照位份依次进到殿中。
礼毕,雅乐声止。
随后宫女太监手捧各式精致的赤金鎏花器皿排成一列鱼贯而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如今到了灵秀山庄避暑,切勿像在朝堂上那般严肃。”
“谢主圣恩。”
楠殿东侧众位文臣武将皆诚惶诚恐地行跪拜大礼。
紧接着皇后提盏面对大殿西侧,柔声和蔼道,“你们也随意些,莫要拘束。”
后宫嫔妃与众大臣女眷皆应声举杯,“谢皇后娘娘。”
皇帝看着女眷中有一芳华正茂的年轻女子小家碧玉,巧笑倩兮,盯着多看了会儿。
皇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眼中满带温和的笑意,“穆姑娘,今年第一次随你兄长来行宫避暑,可还习惯?”
穆少慈受宠若惊,起身行跪拜大礼,笑吟吟道,“谢皇后娘娘关怀,一切都习惯。”
“那便好。”
乐声复起,一众粉面朱唇,月貌花庞的御用舞姬翩翩进到内殿。
十数红衣玉女袅袅婷婷,飘然若仙。
百媚千娇的舞姬们皆身姿曼妙,鸾歌凤舞,看得皇帝心醉神迷。他大手一挥,指着其中一人,“你,坐到朕身旁来。”




声声慢(古言NPH) 憎恶
乐声渐弱,舞姬中最为妩媚的那名女子停了舞步,柔柔应了一声,上前跪坐于皇帝身侧。
佳人在怀,闻见她身上撩人心弦的青莲幽香,皇帝情不自禁地拥她入怀,拿起桌上的青玉卷云纹高足杯,喝了一口琼浆,渡到美人口中。
卫芷眉头一皱,见皇后与惠妃、淑妃神色如常,不便多说什么,只能视若无睹,静静看着茯苓为自己步菜。
她将玛瑙碟中的烤鹿肉放入口中,心不在焉地欣赏着舞蹈。
“右相新挑的舞姬极合朕心意,赏,洞庭春色酒!”
又是右相送的。
卫芷小饮了口桑葚酒,见对面大臣中站起来一雍容俊逸,眉目清朗的男子。
只见他眼帘微垂,浅笑道,“谢陛下赏赐。”
说罢掀起藏青色朝服一角,笔直跪坐于檀木矮桌前,淡然自若地喝着御赐的美酒,与身边文官谈笑风生,却又带着几分礼貌的疏离。
哼,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卫芷撇着嘴轻嗤一声,端起矮桌前的杯子,将杯中桑葚酒一饮而尽。
这个右相,真是越瞧越令人心生憎恶。
与此同时,大臣席中也有人发出了一声不小的冷哼。
声音嘹亮,中气十足,在歌舞升平的大殿内极不和谐,如同清一水的白棋中被人投掷进一枚黑子。
殿内人声渐弱,除了阵阵丝竹声,空余下一片寂静。
卫芷心中一惊,是谁敢对眼下权势滔天的右相嗤之以鼻?
她寻着声音往对面望去,见武将席上一身着厚重盔甲,肤色黝黑,身型威猛健壮的男子脸色竟比她还要难看。
卫芷听前面的卫姒同卫曦小声嘀咕,“那不是穆捷骁么,如今胆子越发大了,竟然敢在父皇面前无礼?”
卫芷这才看清,那人正是手握朝廷兵马重权的武将,大司马穆捷骁。
一众臣子面面相觑,胆颤心惊,皇帝大笑几声,“穆卿,今日席间的佳肴美酒,可不符你胃口?”
穆捷骁面色不虞,起身出列,单膝抱拳跪在殿前,“并未。只是末将不知右相是何用意,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在宴席上送入这么多轻浮的舞姬?”
被他提及的那人旁若无人,目不转视,依旧神色自若地饮着美酒,并未作答。
卫芷看不清高台上父皇的神色,只听见皇后和婉的声音:“大司马,无事,只要陛下觉得悦目赏心就好。”
皇帝开怀大笑,“穆卿,一会儿你也挑一个,朕派人送到你住处去!”
说罢与怀中舞姬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美酒,脸色已酡红。
穆捷骁铁青着脸,抱拳粗粗行了个礼,坐回了席间。
除了右相一人,无人敢再动筷。
皇帝并未因这一桩不足挂齿的小事动怒,反而从龙椅上起身,春风满面地揽了那舞姬往殿外走去。
“众爱卿随意些。”
“恭送陛下。”
曲毕,乐师换了支稍稍欢快的曲子,楠殿内觥筹交错,重新恢复了杯酒言欢的场面,仿佛刚才无事发生。
卫芷觉得胸闷气短,加上饮了不少酒,与茯苓小声吩咐了一句,独自一人出了殿。
穆少慈见卫芷离席,也悄然跟在她身后出来了。
风清月明,卫芷倚在楠殿后的游廊木柱边凝望着浩瀚无垠的苍穹,微拂的夜风将她心中烦闷稍稍吹散了些。
“穆小姐?你怎么也出来了?”
“桑葚酒醉人,想出来透透气。”
“看来你我二人都不胜酒力呢。”卫芷眼尾扬起弯弯的好看弧度。
两人并排于楠殿附近散步,见穆少慈欲言又止,卫芷浅笑道,“穆小姐是有什么话想同本公主说吗?”
“就是...就是公主觉得我哥哥......方才言行举止是否...是否粗鲁了些?”
卫芷好奇为何今晚穆少慈说起话来结结巴巴,不似几日前那么健谈了。
她坚定地摇头道,“本公主并未这样认为,反倒觉得大司马性子直率坦荡,不拘小节。右相确实是太过分了,除了你哥哥,朝中大臣竟无人敢言。”
看来果然如同叁皇兄说的那般,在朝堂上几乎无人敢反驳右相,他如今已然势倾朝野,独揽大权。
右相究竟意欲何为?
朝堂之事,卫芷了解甚少,任她再怎么琢磨也理不清思绪。
“那便好。公主,出来透气也有段时间了,我们一同回去吧。”
穆少慈好似松了口气,语气听着轻松了些。
卫芷摆了摆手,“今晚月色甚美,我还想在此处多欣赏一会儿呢,穆小姐你先进去吧。”
她实在不想回去再看见对右相阿谀奉承的一众大臣,于是在楠殿随心所欲地散着步,没想到又绕回了最开始歇息的游廊处。




声声慢(古言NPH) 桑葚酒
“皇妹。”
卫芷回头一看,惊喜道,“叁哥哥!”
“我看皇妹位子空着,问了茯苓,方才知道你出来了。”
“叁哥哥知道芷儿向来不善应酬的,芷儿在殿内只觉得憋得慌,叁哥哥不也出来了吗?”
两人相视一笑。
月华如水,卫芷眼睛笑眯眯的,像极了挂在天边的一弯皎月。
“叁哥哥,刚才在宴席上,你会觉得大司马过于鲁莽了吗?”
卫芷想起来刚才穆少慈问她的问题,不知怎么,突然很想知道卫然的答案。
桑葚酒融合了酸甜的果香与浓郁的酒香,卫芷在宴席上不由得多饮了些,此时她的小脸儿在月色的映衬下红彤彤的,宛若一颗刚成熟的粉嫩水蜜桃。
卫然在卫芷滑嫩的脸颊轻捏了捏,浅笑温和道,“大司马敢于进言,乃忠臣也。”
“叁哥哥,芷儿也这样觉得。”卫芷依旧像小时候那般,将脸放在卫然手心磨蹭,“今日芷儿同二皇姐,五皇姐,对了,还有大司马的妹妹穆小姐喝了好多杯桑葚酒,酸酸甜甜的,可好喝了。”
卫然扶着卫芷在游廊旁的台阶处坐下,见她摇头晃脑地说着,样子娇憨可爱极了,不忍心打断她,揽她入怀在一旁静静聆听。
“叁哥哥应该不记得前年有一次在皇后娘娘生辰上偷偷给芷儿喂酒了吧......及笄前母妃一滴都不允许芷儿喝,今日竟一点都没阻拦呢......”
卫芷靠在卫然肩上,眼神迷离,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语气也轻飘飘的。
卫然怎么可能不记得,与卫芷有关的每一件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前几年卫芷见几个哥哥姐姐喝酒,也嚷嚷着想喝,惠妃不允。
前年深秋的皇后生辰上,卫芷坐在卫然身旁,偷偷拉了拉他衣袖,在他耳畔轻语,“皇兄,你杯子里的东西,好喝吗?”说罢用一双充满期待的小鹿眼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她的眼睛会说话。卫然沉沉地想。
他趁众人与皇后敬酒时唤来小太监,叫他上了一壶最不易醉人的米酒来。
卫然将米酒倒了一些在茶杯里递给卫芷,卫芷趁着惠妃不注意,偷偷就着卫然的手喝了一小口。
卫然现在还能想起来卫芷当时初尝米酒时惊喜的神情。
明亮的瞳仁干净得如同一汪清泉,夏夜花丛间灵动轻盈的萤火虫,浩渺苍穹中的点点繁星。
“叁哥哥,今日芷儿才知道,原来桑葚酒比米酒还要好喝呢!”
更阑人静,卫芷怀中的女子醉意也跟着加深了些,许是觉得有些凉意,便往卫然怀里钻了钻。
卫然脱了墨色银丝暗纹外袍,轻披在卫芷肩上,将她揽得更紧了。
卫然喜欢卫芷唤她叁哥哥。
其他的弟弟妹妹都恭敬地叫他一声叁皇兄,只有她才会这样叫,叁哥哥。
怀中女子终究还是被困意彻底打败了。
她眼皮上下打架,本来半张的眸子此刻已经完全阂上了,此刻正静静地缩在卫然怀里,像只极乖的猫儿。
睡梦中的女子杏面粉腮,醉颜微酡,霞裙月帔,玉软花柔,胸脯微微起伏着。柔和无暇的的月光轻笼在她脸上的两团红晕上,娇憨中多了一丝说不出的妩媚。
桑葚酒的甜香混着女子的乳香萦绕在卫然鼻息,渐渐的,他看卫芷的眼神同刚才不同了。
卫然将搂在卫芷肩上的手游移到她不堪一握的纤纤细腰上,往怀里轻轻一带,轻易便能感受那处引人无限遐想的好看弧度。
卫芷温顺地往卫然怀里缩了缩,将雪白的小臂搂在他腰间,亲昵地与他相拥。
卫然目光灼灼地凝望着怀中人儿,幽暗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渴望,眸子里升腾起旺炽的欲火,复又恢复如常,俯身在卫芷红霞般的脸颊上印下眷恋的细吻。
他坐在台阶上搂着卫芷,静静凝望着天边的皎月,深叹了一口气。
时间若是能停留在此刻,该有多好。
良久后,卫然起身,抱起熟睡的卫芷,去了她的寝宫。




声声慢(古言NPH) 面首
辰时一刻窗外就开始断断续续地下着小雨,卫芷睡到巳时叁刻才悠悠转醒。
她撑着手肘从床上坐起来,感到有些头昏目眩,茯苓连忙扶了她一把。
待侍女伺候更衣的功夫,茯苓双手轻轻按摩着卫芷的太阳穴,“六公主,可好些了?想来是昨晚桑葚酒饮多了的缘故。”
卫芷极为认同地点了点头,问道:“茯苓,昨夜本公主是如何回来的?”
“回公主,是叁殿下送您回来的,您回来时就已经睡着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记不清了。卫芷松了一口气,既是叁皇兄那就无事了。
卫芷轻抿了一口小宫女递上来的浓茶,见窗外天色阴沉,淫雨绵绵,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茯苓,一会儿你去母妃宫中通报一声,就称本公主头有些疼,今日告假不去问安了。”
“诺。”
“对了,再去把虞子期叫来。”
“公主您忘了,虞太医在宫中为谢昭仪安胎呢。现下在行宫当差的是虞太医的徒弟,贺瑾贺太医。”
卫芷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努力从脑海里搜索贺太医这号人。
贺瑾是叁年前才刚入宫的,听说是叁皇兄从江湖上寻来的方士,不仅医术了得,还深谙道术和相术。江湖上的人对他褒贬不一,有人夸赞他堪比再世华佗,有人却骂他装神弄鬼,故弄玄虚。
卫然举荐他去了太医院,除虞子期外,皇帝最赏识的太医便是他了。又因着贺瑾资历尚浅的缘故,皇帝便命他跟在虞子期手下学习。
卫芷记得,因贺瑾还擅长道术,去年冬至的祭天大典就是他协同太常寺少卿任简筠主持完成的。如今虞子期不在行宫,他既是叁皇兄举荐的人,自是知根知底的。
“那便请他过来吧。”
“诺。”
一刻钟的功夫,茯苓就领着贺瑾来了卫芷的住所。
卫芷今日是第一次近距离地看见贺瑾的模样。
她偷偷端详着躬身行礼的男子,只见他生得肌肤胜雪,唇红齿白,目秀眉清的样子瞧着不像太医,倒像是......面首。
卫芷曾听闻南北朝的山阴公主刘楚玉纵欲淫乱,极好男色,曾对身为皇帝的弟弟刘子业云:妾与陛下,虽男女有殊,俱托体先帝。陛下六宫万数,而妾唯驸马一人。事不均平,一何至此!刘子业当即便赏了她叁十名貌美的面首。
大概山阴公主那最貌美的面首就同贺瑾差不多长相吧。
卫芷心中偷笑,随即正色道,“贺太医请起,本公主昨日在宴席上多饮了些酒,身子有些不适,你为本公主开几幅治头晕的方子罢。”
贺瑾称要为卫芷把脉,被她一口回绝。
男子为难道,“这......公主,微臣不先替您把脉,无法对症下药啊。”
贺瑾见卫芷阙中隐隐带着些暗色,联想到叁殿下派人送到宫中的密函,上面让他将六公主中毒一事透露给二公主,离间她同虞子期,不过叁殿下并未告诉他六公主中的是何毒。
他又忆起来虞子期前段时日常常深更半夜都在太医院温书,那书是什么呢......
任凭贺瑾再怎么努力回想,却如同失忆般,怎么也想不起来。
“把脉太过麻烦,本公主不想折腾,贺太医你就开个简单的解酒方子即可。”卫芷的话打断了贺瑾的思绪。
“诺。”
“对了,贺太医,虞......无事,你先下去罢。”
卫芷本想问虞子期到底有没有同他透露自己中毒一事,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亏得没说,若是说了,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贺瑾压着心中的疑惑,正欲告辞时,突然愣在了原地。
他猛然间记起来虞子期彻夜熬灯看的书是什么来了!
他日夜钻研的那本医书正是《本草纲目》!而被他翻得微微泛黄的那一页,记录的是颤声娇的方剂!
公主......虞子期......
俄顷间,一声惊雷从天边炸开,霎时狂风肆虐,暴雨如注。
“贺太医?”
卫芷心想这贺瑾身为男子,为何这般胆小,竟被一个雷吓着了。见唤了一声男子仍无反应,卫芷又喊得大声了些。
贺瑾这才回过神来,慌忙跪安道,“微...微臣回去立即...立即替六公主熬一碗葛花解酲汤,派...派人送来。”
说罢就匆匆离去,连放在门口的油纸伞都忘了拿。
——
乌云密布,雨虽小了却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一直不见停。
卫芷右眼皮跳得厉害,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她虽然喝了碗解酒汤,脑子清醒了些,可太阳穴处还是有些隐隐作痛。
“茯苓,今日晚膳多上些清淡的菜。”
卫芷昨晚宴席上着实饮了许多桑葚酒,今日没什么胃口。她懒懒地趴在窗边,双手捧着脸撑在楠木桌上数着挂在窗檐连成线的雨珠,无精打采地吩咐着。
见卫芷手中的书半天也不曾翻动一页,茯苓将窗子开了条小缝透气。
“公主,不如去五公主那里同她一起用膳?好几日未见,她应该很想念您。”
卫芷听茯苓这么一说,也顿觉有些想卫曦了。她立即将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的书合上,换了身轻便的藕荷色宫装,等雨再小了些便去了卫曦的宫殿。




声声慢(古言NPH) 深夜访客「Рo1⒏аrt」
一到殿门口,卫芷就听见屋内女子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她本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待走近时,才发现啼哭之人正是穆少慈。
只见她趴在桌上哭得肝肠寸断,涕泗纵横,已成了个泪人儿,卫曦在一旁着急安慰着。
卫芷被她悲伤的情绪所感染,心里莫名也有些堵得慌。
“穆小姐,何事这般伤心?”
穆少慈捂着胸口悲痛万分,泣不成声,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六妹妹,你有所不知,父皇今晨在我母妃宫里用早膳,与她提起大司马的妹妹温婉贤淑,蕙质兰心,且出身高门大族,欲将她纳入宫中,封为贤嫔,赐绿绮轩,等从行宫回去就打算”
穆少慈泛白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道,“五公主,求您别再继续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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