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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女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艾秋
“心里有底,胆子也就大了。”顾大人别有用意地朝临川王笑了笑。
临川王也听懂了,挑着眉道:“那本王就要去找王妃了,去晚了,今晚可就没晚饭吃了。”
顾大人“噗”地笑出声,这个临川王,果然是变了。也或许,以前自己没有了解他。
昭阳宫没有他的王妃。然而,皇后亲自来请,肖璃便知道,一定是有了重大的进展。
大殿中,空无一人。肖璃略感奇怪,往日皇后只要接见访客,都会在大殿坐着,她并不喜欢旁人轻涉她的私人领地。
彩卉却从殿外走进:“王爷殿下,请随奴婢前来。”
昭阳宫大殿一侧,有个小小的暗格,暗格推开,一间雅致的小书房。彩卉识趣地关上暗格门,退了出去。只见皇后与肖珞,正坐在书房中间。
“信王也在。”肖璃稍有些意外。随后又觉得,其实也不意外,若不是信王也在,皇后又怎会找自己前来。
有时候,表态并不在于语言,三个人,在这个皇后暗藏了许久的隐秘之所会面,本身的态度便已昭然若揭。
信王,终于成为二皇子的支持者。
“我相信,二皇子更单纯。”这是信王说的第一句话。
皇后笑得欣慰,肖珞果然是个通透聪明之人。皇后说道:“淳贵姬的父亲,至今还在远州当一个小小的地方官,难能可贵。”
肖璃也没闲着:“还有人对莫琨将军说三道四,真是文臣不知武将的苦。莫将军在西域的声望,朝廷只当有赏。竟有人生出剥夺之心,贻笑大方。”
信王叹道:“皇嫂于我有养育之恩,亦未试图左右我的选择,这才是最让人感慨的。二皇子固然比大皇子聪明健康,这很重要。可同样重要的,是二皇子身边的人,都踏踏实实,没有那些蝇营狗苟。”
突然之间,他有些后悔自己命槐安回府复命。若景妙言还不知道这一切,那有多好。肖湛的走失,很有可能打草惊蛇。肖珞捏了捏拳头,思考着回到府中该如何面对景妙言。
三人谈论了一番局势,肖璃又将自己掌握的一些绝密的情况告知肖珞。肖珞虽早已有了些猜想,却还是听到面如死灰。“这些人是活腻了……”他极少说出这样带有强烈憎意的话来。
他可以理解人各有志,亦能接受不同意见甚至反对派,但他绝不能容忍这些人竟然在大齐的国土上,与异族勾搭,并试图依靠异族的力量来夺取政权。
这是一件极危险的事情。因为他们完全不能保证,在他们如愿之后,比之更强大的异族势力会不会猛然反噬。到时候,整个大齐都将断送在他们手里。
不能,绝不能让这些吸附在大皇子身上的人,继续榨取大齐的精髓。信王在颤抖之时,肖璃却在想着另一件事情。当信王表明了态度之后,迫在眉睫的便是卫府卿的调防令。
“信王,我提请的卫府卿调防令……继续压着吧。”
这个要求有些奇怪,连皇后也有些疑惑,若想要成事,不是要用自己的人马么?
“可否说说理由?”信王虽一时不能理解,却相信临川王定有自己的理由。
“你的意见悬而未决,一直就是他们最大的心病。屡次刺杀我不成,他们已知此路不通。调防令其实是投石问路,无非是看你的态度。即便换上他们的人,也不见得就比我如今用的人老道。”
这一点,肖璃自然有发言权,卫府卿的将士他最熟悉,另一张调防令名单上的那些人,是否真勇士且武功高强,却并未见得,所以,提请者要么对此极不专业,要么根本也没指望报上来就可以得到首肯。无非是在一团乱麻般的情势中,从信王的态度窥得一丝大齐王朝的未来。
信王赞同地点点头:“之所以留中不发,便是因为他们提请得蹊跷。”
“继续压着,留下的依然是我的人。”肖璃嘴角泛起一丝冷漠的笑,为那些愚蠢而盲目的人。
信王顿时明白:“好一招引蛇出洞。”是啊,引蛇出洞和打草惊蛇是两个概念,蛇都很敏感,却又很贪婪,让他们自己出来,自己却必须按兵不动,这样他们才不会感觉到情势有异。
不到身形俱露,如何蛇打七寸?
这一天,长信宫寝室里的皇帝,寂寞地等了很久,皇后安排了两个心腹宫人前往照顾,并且告诉她们,这一进去,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重见天日。
心腹的宫人立了死誓,坚定地守于皇帝身边。
天色将晚,冬风四起。天宸帝躺在龙榻之上,却连一点儿风声都听不到。保护,有时候意味着隔绝。早年担心外面的声音影响了寝室里安歇的人,如今开始痛恨起来,安歇有了,那份听风听雨的感觉却没了。
皇后终于出现了。“臣妾让皇上久等了。”她走过来,坐到床边,将天宸帝稍稍扶起,靠在床头上,背上垫起几个软垫子,天宸帝顿时觉得视野更大了,视角也更正常了。“珞儿与临川王来见了臣妾,谈话不知不觉到了现在,臣妾担心其余人不合皇上的意,便赶紧赶了过来。”皇后笑颜如花,天宸帝心中却有些怨恨。长久以来,皇后从来没有出现得这么晚。她一直陪在天宸帝的身边,细致入微。有时候,天宸帝有种错觉,他又觉得皇后可能是深爱着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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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女官 第五百三十八章 成王败寇
“皇上要受些苦了……”永宁皇后言辞恳切,又饱含歉意。
天宸帝大惊,方才他还认为皇后有可能依然深爱着自己,立刻又觉得,世上怎会有如此诚恳和愿意自省的人,她到底要对自己做什么?
见天宸帝惊恐地望着自己,永宁皇后突然起了一阵不忍。她鼻子一酸,为眼下这个刀俎之上鱼肉一般的天宸帝——她的夫君,如何玉树临风,终有狼狈不堪。美好的东西毁灭至此,是悲剧。
她愈加温柔:“皇上莫怕。臣妾不过是请皇上挪个地方。”
瘫软的天宸帝却坐不住,靠着床头,身子在渐渐往下滑。皇后脱了鞋,爬上龙榻,不由抱住头发已然花白的天宸帝:“十四年零三个月,臣妾终于又一次上了皇上的龙榻……”
语罢,泪如雨下。
天宸帝眼中生出歉意,结发的柔情,终于又一次浮现脑海。皇后这是在数着日子,然后空空地耗尽自己无望的一生。十四年零三个月,一个女人最美的时光,都在望着别的女人相继爬上自己夫君的龙床,而自己竟连奢望一下都变得不可能。
“颂恩……”
永宁皇后惊呆了,她听到从天宸帝的口中,传出一声清晰的呼喊。“颂恩!”如是,一声足够。
“皇上,还记得当年我们一起揭穿了季庭芳吗?”皇后忍住剧痛,正是那季庭芳在最后时刻吼出了真相,从此帝后心结已成,渐行渐远。
天宸帝不语,或许,刚刚那一声呼唤纯属偶然。“我们都在局中,迷雾重重。做个旁观人可好?”
皇后拥紧皇帝,等待他的答案。
临川王府内,肖璃回来时,天色已黑,且饥肠漉漉。见他三下五除二,一碗白米饭便落了肚,玲珑不仅失笑:“好像宫里饿着你似的。”
又将范容容路遇迷路的世子一事,择机告诉了肖璃。肖璃双眼一亮,迅速吞下口中的饭菜,抓住玲珑的手道:“怪不得……怪不得!”
玲珑有些莫不着头脑:“怪不得啥?”肖璃却没有回答,极快地陷入了沉思。
忘忧小院虽已修葺一新,玲珑却没有立即搬回去。莫愁小院不似长信宫的寝室,它承载得了任何人间的嘈杂。只可惜,冬夜漫长寒冷,嘈杂也无暇欣赏。
桌上一壶新沏的茶。配合着隆冬的萧瑟,厚重的茶叶在水中尽情舒展,连色泽都不似春天般艳丽轻薄。
玲珑坐在梳妆台前,钗环卸尽,素颜朝天。一头秀发长长地披散,拂过她晶莹的背,松松地垂到地上。
“玲珑,我来。”肖璃不待玲珑回答,从桌上取了一把黄杨木梳子,认真地替玲珑梳着长发。
“王爷,怎么能让你做这事。”玲珑有些脸红,欲去夺肖璃手中的梳子。在她眼里,肖璃是拿宝剑的。毫无理由地神化夫婿,其实也是夫妻生活保鲜的秘诀之一。
肖璃却很坚持,虽有些笨拙,却胜在细致。“多梳头,人也会更加舒坦。”肖璃居然还知道这个。
“王爷第一次帮臣妾梳头。”一缕头发,垂到胸前,玲珑轻轻地拂动,满心甜蜜。
“我有些笨,尤其是对女人,只有玲珑能包容我。”肖璃梳得认真,说得也认真。
说实话,玲珑不觉得自己包容了他什么,无非是愿意嫁给他(就这还是逼婚的),又悉心照顾他(那也是感恩的)。“臣妾也没有包容你们,是王爷宠着臣妾罢了。”
“不,包容并不是忍让。你那么乐观执着,即便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放弃,总是不停地想着点子。你打开了我的心房,解开了我的心结,你让我为你甘愿改变那么多,这是最好的包容。有了你的包容,我才能有如此自在的婚姻生活。”
肖璃望着镜中的玲珑。玲珑第一次觉得肖璃原来也这么善于长篇大论呢。“玲珑,我终于觉得自己有个家了,这个临川王府,不再是一座宅子,而是一个家。”
玲珑心中温暖,转过身来,握住肖璃的手,贴在自己的脸庞上:“这也是臣妾的家,我们共同的家,臣妾也要谢谢王爷,给了臣妾一个温暖的家。”
肖璃将她搂过,玲珑紧紧地拥着肖璃有力的腰,温存了半晌。
“王爷……”门外传来凌宵的声音,语气着急。
“凌宵找我有事,我去去就来。”肖璃俯身,吻了一下玲珑的额头。额头上,嘴唇的余温尚未散去,肖璃已走到莫愁小院的院子里,听凌宵低声汇报。
玲珑起身,斟了一杯茶,端到嘴边。突然,胃里一阵翻腾,想吐!
白天是因为走得太急,如今又是因为什么,难道是晚饭太油腻?不可能,她与肖璃都不爱油腻之物,厨房向来懂事,绝不会如此失格。
一个念头袭上心来。
玲珑不是闭门不出的妇女,她有丰富的健康知识,包括养生的,包括生育的。她立刻去想自己的月事,果然不知不觉中,已过了时日。胃里又翻腾上来,一阵干呕,却什么都呕不出来。
怀孕了,终于怀孕了!玲珑一阵惊喜,只等着肖璃跟凌宵说完话进屋,便要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这下,玲珑坐不住了,激动得在屋里用脚步画圈圈,走了一圈又一圈。
终于,房门“吱哑”一声打开。肖璃回来了,还仔细地反身将门关好。
“玲珑……”
“王爷!”
两人同时呼喊对方,只是一个声音惊喜,一个声音却忐忑。
玲珑没有听出那语气中的沉重,咧着嘴笑道:“你先说!”
肖璃也没有听出玲珑语气中的狂喜,他思考自己那些严肃的问题,总是有深远意义的。既然玲珑说“你先说”,他便认真地打算对玲珑摊牌。
“玲珑,你知道我已经筹备了很久。”他望着玲珑。玲珑重重地点头。“凌宵找你,是有何变故了?”玲珑小心翼翼地问。“没有变故,一切按计划运行。只是玲珑,本王只能说有八成把握,明日清晨,必有一战。我若一去,成王败寇。若成功,以后自然锦衣玉食,如果失败,只怕玲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会不复存在。”肖璃忧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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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女官 第五百三十九章 哗变
终于来了。
纵然玲珑对此早有准备,可当这一天来临,内心依然狂跳不已。
“说得好像臣妾没经过苦日子似的。”玲珑不想让他有压力,故作轻描淡写,“反正臣妾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王爷过什么日子,臣妾便随你过一样的日子。”
肖璃听了感动,拥抱着她,深深地亲吻。
半晌,肖璃道:“方才你想说什么?”
“没事了,臣妾突然给凌宵想到一个合适的对象,大战在即,等以后再说吧。”玲珑随口扯开。刚刚在院子里出现的凌宵大约不知道,自己还没拿到出场费,就随随便便地在王妃的故事里客串了一把。
这个当口,肖璃的确没心情去想凌宵的个人问题。一张庞大的网,在这个夜里悄然张开,不可能不紧张,这张网上的每一个结点,都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有一点点的差池。
更重要的,肖璃不知道天亮之后,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夜深,北风呼啸的声音,隐约从窗外传来。他仿佛听到了兵戎之声,在北风中席卷而来。他知道那是自己的幻觉,所有的副将今夜都已暗中行动,而自己的府外,则有着不知躲在何处的眼睛在监视。
所以,他不动。
所谓不动,也有范围。不出府门,是谓不动。却不能阻止他拥着玲珑,渐渐地蠢动起来。或许,这将是他最后一次与玲珑在一起。
玲珑却按住了他的手。
“玲珑……”他有些不解。玲珑从来不会拒绝他,甚至偶尔还很主动。他们的默契不仅仅体现在情感上。
“王爷,今夜您要好好休息,臣妾不想让您分心。更不能因为此事,让王爷甚有倦怠。明日一早,临川王府要走出去一个最饱满的王爷。”
肖璃不满,这叫什么理由,自己什么时候因为此事影响过状态?“你小看本王。”他哧之以鼻。
玲珑不敢告诉他真相,牵挂,有时候会变成羁绊,玲珑要他轻装上阵,毫无顾忌。
“臣妾等你回来。”玲珑握住他的手,轻轻地吻着,肖璃感觉到了她冰冷的泪水,“今晚,依臣妾一次,好不好?”
肖璃心中一疼,柔情击退了激情,轻声道:“好的,我总是听你的。早些睡,我们都早些睡。”
其实,谁都没能入睡。
昏昏沉沉中,突然又听见凌宵在院子里轻喊:“王爷,王爷!”肖璃突然双眼圆睁,室内的灯火没有熄灭,仿佛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肖璃极速地起身下床,冲到门边,问:“如何?”
隔着房门,凌宵压低嗓子快速地说:“启禀王爷,西郊大营哗变。”
“备马,立刻出发!”肖璃一声令下,转身,却发现玲珑站在屋子中央,手中已拿着肖璃的战袍。
她走上前,将战袍抖开,以无声的坚定,送她的夫君踏上征途。
一身雪白战袍,将肖璃古铜色的外型衬得愈加冷峻。玲珑将他的束发扶正,微笑地望着这个坚硬如铁的男人。
“王爷,臣妾等着你回来。”
战袍猎猎,战马奔腾。肖璃带上融在临川王府的五十余剩最精锐的死士,在夜色中疾驰而去。那是羽林军中的高手,早就被他暗暗从军中摘出,以家丁之态隐于府中,为的就是在某一天,可以作为一支突破重围的力量。
玲珑没有相送。
这不是远征,没有依依惜别。这是大齐王朝一次绝秘的夺宫之战,送走他,就不知是否还能迎他回来。
战将的妻子,不该倚门而立,不该望夫泪尽。她必须与她的夫君一样,置开生死,淡然当户。她可以有泪,但那应该留给凯旋而回的勇士,而非让泪水堆积起寂寞的孤苦。
盛花儿悄然前来,望着沉静如水的玲珑,心中不由敬佩。“王妃,泰清说,请王妃定要保重自己,等待王爷胜利归来。”
玲珑不语,闭目沉思。盛花儿性子稳重,知道玲珑定是在调整心绪,亦不打扰她,只给她默默地倒了杯茶。那壶入睡前的茶,却已经凉了。
等要走出去,重新泡一壶过来。玲珑突然道:“让泰清泰平遣人去府门外打探,可还有眼线布置。”
不一会儿,泰清进来回禀,说王爷一行整装出行,府门外一时喧嚣,如今正是送行者纷纷回撤之际。
“府中还有多少人马?”
“精壮男丁三百余人,另有百余羽林军接应,王爷并未带走。”
玲珑神情严肃而郑重,沉着地望着泰清:“命泰平带领家丁二十人,于府门外列队出行,佯作增援。”
泰清有些犹豫:“王爷出发前,关照说留下的家丁是要照顾好王妃的,如何能再遣走?”
玲珑站起身,走到烛台前,那灯火一晃,室内所有的人影,都随之抖动。“府内反不安全,此为声东击西,泰清你可明白?”
泰清顿时明了,王妃这是要转移阵地!王爷可没安排这一招啊。他走之前,最牵挂的便是王妃,悄悄地嘱咐泰清,定要将王妃守护好。若有不测,血战到底也要保护王妃脱困。
没想到,王妃竟要自行安排,提前突围。
泰清心中突然一阵惊喜,升起希望。如果王妃的计策可行,那意味着盛花儿也可以跟随王妃一同转移。生机,他希望自己的女人可以赢得生机!
可他也有自己的想法。“请王妃恩准,奴才带领家丁前往诱敌。让泰平带王妃脱身。”
刹那间,玲珑有些感动:“诱敌很危险,你还有盛花儿,想清楚。”
“奴才想得很清楚。让泰平精选两位武功最高强的死士保护王妃,也请王妃带上盛花儿,你用得上她。”
一直淡泊平静的玲珑,此刻动容。泰清这是在表达自己对王府最最忠诚的情感。他将自己的妻子交给王妃,以示自己不会背叛,又将自己的弟弟替换,完成一个兄长如山一般厚重的责任。
一名轻功最强的羽林军,从王府上空掠出,一去一回,已然完全了审度与安排。
临川王府之外,起码有两拨探子,这是泰清掌握的情报。一拨已随肖璃带领羽林军精锐部队出征而发动,前往对手处报信。另有一拨留守,正是为了以防临川王留有什么后招,当他们看到不久之后,又有小拨人马列队整装之时,万分庆幸,暗道:我方果然十分英明。
或许,对付一个临川王,也能算得上英明。可临川王府上还有个临川王妃,你方没有算计到啊。在如此重要的战局中,忽略任何一颗棋子,都有可能付出惨重的代价。
就在留守的探子严密地关注着第二拨人马出征之时,位于另一条街巷的临川王府东门,悄悄地撕开一道口子,闪出几个人影,迅速地溶入了夜色之中。
月黑风高,一切正好。
仅从王府的布局,便能领会临川王的狡猾用意,他绝不会让王府成为一座困城。诺大的王府有数个出口,除了正门外一条长长的街巷,其余每个出口都隐入纵横阡陌的街道,一个拐角,便隐入集市。
想当年,玲珑讨要龙骨,曾在霍英姿的指点下用过这招声东击西。当年用它堵截肖璃,如今用来脱身,好计谋,屡试不爽。
不远处,一间临街的铺子突然悄无声息地开了门,数人闪身入内,门复关上。街上空余夜风,夜风却呼啸而过,浑不管人间恩怨。
冬雨渐起,淅淅沥沥地洒在街石之上。不知何时,冬已到了尽头,空气一旦湿润,已飘不下雪花。
纵然见不到旭日东升,天色却还是不可避免地亮了。街上渐渐有了人声、车马声。有女人刷马桶,也有男人出门做生意,推着小车叫卖的小贩,已经嚎上了清晨的第一嗓子。
不知谁家的娃哭了,一根玉米从天而降,伴随着少妇的咒骂:“大清早嚎丧,把娃都闹醒了,你给喂奶啊!”少妇像是练过一般,玉米长了眼睛似地砸在小贩头上。小贩无辜地抬头,却见一遛的临街窗户,玉米不知是从哪个窗口而来。只得捂了脑袋,骂句粗话,随后,报复似的叫卖声更响了。
万物苏醒中,仆人出来办事了,丫鬟们也要买菜了。不远处的一家宅门,不慌不忙地打开,如这千家万户中的任何一家,走出几个人来。他们男男女女、三三两两,打着油纸伞,有说有笑地走远。
无人注意他们,这一切都太平常,每日清晨在这条街上不知要发生多少次。至于这几个人,半夜里是如何从这个门内进去,清晨却又是如何从不远处的另一个宅门出来,无人知道。
街市便是这样,看似泾渭分明,其实暗通款曲。这几位,在早起忙碌的人群中穿梭。而四周的人群中,另有数人一直在暗暗地跟着他们,或贩夫走卒,或江湖郎中。没多久,他们终于来到了吉庆坊的万福客栈。为首的一人身披斗篷,容颜难辨,压低了声音道:“给霍老板送货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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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女官 第五百四十章 夺宫
跑堂的君宝早已得到了指令,向门外的贩夫走卒们悄悄地点头,只见他们一接收到信息,立时散入人群,化整为零。
而来者,被君宝迎入客栈内,送到了客栈后边的小楼中。
不用说,被江湖人士悄然护送而来的,正是临川王妃寇玲珑一行。玲珑带着盛花儿,泰平则带领两位武功高强的侍卫贴身保护。
若不是怕暴露,霍英姿大半夜就会飞奔而去。见玲珑他们终于安全前来,霍英姿舒了一口气。他相信,玲珑呆在朝阳门,比在临川王府要安全得多。
在临川王不能保护玲珑的时候,他这个当哥哥的,终于可以保护妹妹。阔别许久的兄妹间的豪情,在这一刻加倍地回到了霍英姿身上。
时值隅中,外边的雨似乎越发细密,竟下得一刻都未停过。
泰平等守在屋外,霍英姿亦增派了朝阳门的兄弟,将万福客栈暗中保护得如铁桶一般。玲珑与盛花儿坐在小楼内,盛花儿却比玲珑更加紧张。
芸娘从外边进来,一见霍英姿,拍着胸口道:“外面乱套了,街上都在传,说有郊外的兵士冲入城中,城西那边的商户都关了。方才李掌柜遣人来传,说咱万福酒楼今天是否也避一避,我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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