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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女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艾秋
“刚刚又闹了一阵,水还没烧好,看她实在渴得厉害,只好给喝了凉水。”
“真不是个事,希望皇后娘娘能同意让御医来瞧瞧。不管怎样,也能有个指望。”不觉又哽咽了,停下,不让屋里的绮罗察觉。
玲珑指了指雪地里横尸的麻雀,意思是要不要处理掉。莫瑶摇摇头:“留着吧,若有御医来,也能当个见证。或许,能从上看出些端倪。”
“啊——啊——”一声凄惨的嘶叫,又是绮罗。二人一惊,从廊下跃起,冲进殿内。
“水。水。”绮罗急切地喊着,双目赤红。
二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用烧开的水掺些凉水,就给绮罗灌下去。可这回,连喝水也不管用了,一碗全部喝完,绮罗还是捂着脖子,难受地嘶叫着。一会会儿功夫,她的脸又憋成了紫色。
玲珑急哭了,这是缺氧,可大齐王朝偏偏没有氧气可接啊!“呵——呵——”绮罗在床上剧烈地起伏,两颗眼珠似乎要瞪出来,她在自己脖子上拼命地抓,好像要把气管抓开才好,才能喘过气来。
望着她痛苦的样子,二人无能为力,玲珑扑上去,紧紧地搂住绮罗,大哭道:“绮罗你要撑住啊,御医会来的,真的会来的。”
渐渐地,一阵毒性似乎又过去,绮罗的呼吸开始顺畅起来。可二人一点都没有感到高兴,绮罗发病的间隔越来越短,这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
御医,她们只能将希望寄托于那遥远的御医。
岚昭容没有骗人,她以一种公正无偏的姿态去汇报了皇后,御医终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福熙宫。
可福熙宫的人们却觉得如此漫长。当她们听到沉重的朱漆大门那声“吱哑”声,激动得跑到门口去迎接。
进来的那个人比她们却更激动:“绮罗在哪里?她怎样了?”
是许御医,这个胖胖的许御医,这个永远微笑的许御医。他满头大汗,永远带笑的脸庞如今充满忧色,连说话都哆嗦了。
他一听是福熙宫的绮罗中毒了,不经史大人指派,推开众人就喊道:“我去!”
他听到背后有人在吃吃的笑。笑吧,都笑吧,这御医院的人,笑话人比医治人更高明。他拎起药箱,用生平没有过的速度奔到了福熙宫。
绮罗正好是安静的时候,她躺在床榻之上,原本丰润的脸像是被抽干了水份一样,迅速枯萎。
“绮罗。”许御医一踏进外室,踉跄着奔到床前。
“你来了。”绮罗挣扎着笑了笑,如今每说一个字,都会让她格外辛苦地喘着粗气。
“我来了,你别动,好好躺着,我会医治你的。”许御医开始紧张地诊脉,可他的手指一搭上绮罗的手腕,脸色就变得煞白。
玲珑看到他忍不住泪水,从眼中滴落,湿了他的前襟。他不想让绮罗看到,苦苦地扭着脸。
绮罗却察觉到了:“许御医,你怎么不转头?”
“别说话,我在诊脉。”他哽着声音,努力掩饰。
“好的,我不说话,不说话……”绮罗的声音越来越低,突然,又开始发出“嗬嗬”的古怪嘶声,叫着“水——水——”
“不能喝水!”许御医见玲珑要端水过来,惊呼着阻止。
玲珑停住了,她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是否已经害了绮罗,心脏开始狂跳。
“抱歉,玲珑姑娘。”许御医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喝水越多,毒性只会走得更快。”
他迅速地往绮罗身上施了几针,果然见绮罗脸上骇人的紫色稍稍散去。莫瑶与玲珑面露喜色,以为绮罗终于有救,却见许御医悲伤地摇了摇头,又用眼神阻止她们说出来。
“许御医,我们借一步说话。”莫瑶将他叫到大殿外,而绮罗正在痛苦地抗争,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一到殿外,许御医的眼泪再也收不住,无声地哭泣了很久。
莫瑶心中已然明白,却犹想努力一番。
“真的不能再想想办法了?”
“毒性已入心脉,再也无力回天了。”说出这样的话,许御医谈何容易。
玲珑从殿内跑出来,灰败着脸,痛苦地问:“是因为我们给她喝水害了她吗?”
许御医缓缓地摇了摇头:“早晚而已。除非找到下毒之人,方有解药。否则一时半会儿,谁又能搞清是什么毒药,谁又能制出解药来?总是绮罗命运如此……”说着,又掉下泪来。
三人默默垂泪,心中皆无限悲恸。人世间最痛苦之事,莫过于望着深爱的人生死沉沦,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娘娘……”许御医抬起泪眼望着她,“卑职有个请求,请娘娘应允。”
“你说吧。”莫瑶隐隐地猜到。
他勇敢地望着莫瑶:“或许娘娘并不知道我的心迹。我爱慕绮罗很久了,从在草原上她皱着眉、端着盆来找我的那一刻起。今生,我与她无缘相聚,只求给我们这最后一点点时间,让我陪她走完这一程。”
这又有什么不可以?这又有什么不可以!莫瑶点点头。许御医道着谢,匆匆入了殿内。
玲珑与莫瑶不忍再进外室,她们不想打扰两个人最后的、也是这辈子唯一的单独相处。
她们听到绮罗痛苦的呻吟,听到许御医温柔的安慰。
有时候,绮罗清醒些,会对许御医说,你是来接我出宫的吗?许御医说,是的,来接你出宫。绮罗说,你怎么知道我会跟你走?许御医说,因为我在等你,你一定会跟我走。
外面的二人听得肝肠寸断。玲珑泣不成声,为了绮罗一辈子的憧憬,终于在人生的最后一刻收获独一无二的爱情。
莫瑶哭到无力,靠在玲珑身上。玲珑搂住她,像搂住一辈子的珊珊。绮罗就要跟着许御医走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从此相依为命。





第一女官 第二百二十五章 掩埋在岁月里的真相
屋里渐渐平静,似乎陷入了无尽的空间。玲珑和莫瑶收了泪,依偎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看一看,又怕打扰了两位珍贵而宁静的时光。
“昭仪娘娘。”许御医的声音,在轻轻地喊着,传出室外来。
“在!”莫瑶赶紧跳了起来,感觉自己好像一直在等待召唤。
“绮罗想见你们。”许御医的声音疲惫而温暖,他没有让绮罗在遗憾与不安中度过最后的时光。
绮罗无比安静地躺在床上,许御医却不知如何拥抱她,跪在床边,让自己可以与她一般高。他握着绮罗的双手,凑在她跟前,温柔地望着她。
见到莫瑶和玲珑进来,绮罗伸出一只手,攀在空中。只这一刻的功夫,绮罗的眼窝已深陷,整个脸部显出隐隐的乌黑。
“娘娘,我再也不能服侍你了。”绮罗充满血丝的眼睛努力地望着莫瑶。
“不,你会好的,有许御医替你医治,你要有信心。”莫瑶抓住她攀在空中的手,却发现绮罗的眼睛虽然望着自己,焦点却飘到了远处。
果然,绮罗缓缓地摇了摇头:“娘娘,天黑了,我已经看不见了。”
玲珑伸出手到绮罗眼前晃了晃,发现果然没有一点反应,心中一阵纠痛。绮罗连望她们最后一眼都不可能了。
“娘娘不要哭。”绮罗听到了莫瑶抽泣的声音,“我走了,你还有玲珑,她会好好地待你。玲珑,玲珑。”她喊着。
“我在,绮罗姐姐。”玲珑赶紧回应,让她知道自己离她很近很近。
“你一定会比我更加地待娘娘好,你们一定要出去……出去。”
“没有人会比姐姐待娘娘更好了,姐姐你会没事的,你是要出宫的啊,姐姐。”玲珑哽咽。
绮罗紧紧抓着莫瑶的手,抓得指节一阵泛青,莫瑶被她抓得生疼,可这一切身体的疼痛在生离死别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娘娘,有一件事……在我心里藏了很久很久,我一直想跟你说,之前,我胆子小,不敢说……可现在,再也没人……可以威胁我了。”
“何事?”莫瑶直觉,在如此关头要交代的,一定是与自己有莫大关系的要事,可她看着绮罗说几个字就要喘几下的样子,又与心不忍。“绮罗不急,你只管慢点说,或者等病好了再慢慢与我说,啊。”
“来不及了……不说就来不及了……”绮罗又开始气急起来,“娘娘还记得扶兰吗?”
“记得,记得!”莫瑶拼命点头,却忘了绮罗根本看不见。扶兰是莫瑶刚选入福熙宫时,与绮罗一起被派到福熙宫来的宫人。可惜二人缘分颇浅,扶兰只与莫瑶相处了短短一年多,便暴病而亡。
如今绮罗提起她,难道往事竟有隐情?
果然,绮罗瞪着没有内容的双眼,嘶声说:“她是被严公公毒死的,是毒死的,我亲眼见到的。如今他们又来毒死我了,一定是怕我走漏了风声,他们来毒死我了。”
“绮罗,绮罗,你不要这样,你好好说话,绮罗。”莫瑶见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生怕她一口气喘不上来,就此逝去。
可绮罗却根本听不到莫瑶的呼唤,她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急促的呼吸让她说话异常困难,可她却停不下来。她放开莫瑶的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喉咙,一边抓,一边急促而疯狂地说:“扶兰那天死在我面前,她死在我面前。你们都不知道,她也是这样……也是这样……喘不了气……我也会死的。她说她害了娘娘,她给娘娘下了药,严公公要杀她灭口了。我也是……我也是……他们一定发现我知道这个秘密……他们要杀我灭口了。”
虎爪草!原来虎爪草就是这样进了福熙宫。
“不会的,绮罗,你不会死的。”莫瑶扑在绮罗身上,紧紧地抱住她,“绮罗,他们要杀的是我,是我害了你。”她抱着绮罗滚烫的身躯,泣不成声。
“娘娘,你不要怪我。我怕死……我怕死,我……不敢说。扶兰是半夜死去的,她就死在我身边的床上,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娘娘你要出宫去,去找芳贵嫔报仇,是她害了你。”
“我会,我会的绮罗,我一定会的。不为我自己报仇,我要为你,绮罗——”
绮罗的脖颈之间,被自己抓出了道道血痕。许御医不忍目睹,轻轻地拉过她的手。
“是你吗,许御医?”绮罗渐渐地安静下来,将那只手伸过去,许御医抓住她的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上。“你哭了,不要哭……不要哭。”
她喃喃地说着“不要哭”,声音却越来越低。许御医将耳朵凑到她嘴巴上,不愿错过她的每一个字。终于,她轻轻地说了三个字:“谢谢你。”手一垂,从许御医的掌心跌落到了床沿。
“绮罗——”许御医悲呼一声,呆立当场。
玲珑与莫瑶更是哭得悲恸欲绝,撕人心肺,福熙宫陷入了无尽的泪海之中。
许御医走的时候,失魂落魄。玲珑不忍再问他什么,只看着他胖胖的背影走出门外,那朱漆大门缓缓关上,将一切的悲痛切成两段。一段留在宫门之内,让她们望着沉睡的绮罗哭到天昏地暗;一段去往宫门之外,从此形单影只,一切美好的希翼皆化为泡影,不曾**,却痛得蚀骨。
从此,诺大的福熙宫只剩下两个人。
立春,没有给这个冷宫带来丝毫的暖意,即使是廊下融化的积雪,也因为裹挟着麻雀无辜的尸体,变得混沌而无助。福熙宫一度焕发的那种浑然不顾的生机,随着绮罗的去世,似乎也萎靡下来。
没有人来调查绮罗的死因。一个冷宫里的宫人,死了,也就是死了,最多汇报的时候说,吃坏了肚子,最后不治,也就死了。
或许是因为出了一条人命,虽说没人计较,可要是同一个地方接二连三地出事,总难免引人注目。故此,从这以后,送来的饭菜似乎稍好些,虽说依然是残羹冷炙,到底没有霉变或者腐烂。
“他们不会这么好心,这一定只是一时之计。”玲珑恨恨地说。
“是,宫里的人很快就会忘记绮罗的死,那时候,我们会和以前一样,甚至更加不如。”莫瑶自从知道了毒害自己的凶手是谁,对那个外面的世界已不抱幻想。
这一天来得比想像得更快。
天气还没来得及暖和,她们预想的春天的播种还没来得及开始。一群凶神恶煞冲进了福熙宫。
福熙宫有多久没有见到外人了,一下子来了这么多,顿时热闹起来。不,不是热闹,是沸腾。他们是有备而来,带着任务而来。
“园子在哪里?”为首的人一进门就朝着二人吼,浑然不顾面对的是两位纤纤弱质。
“你们来干什么?”玲珑挡在莫瑶身前,她对莫瑶依然有一种本能般的保护。
“好好的宫人,说死就死了。贵嫔娘娘听说你们不好好吃膳食局送来的食物,偏生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指不定人就是这么吃死的。我们要去你们园子里好好查一查。”
来了,果然来了。我们靠何物为生,她便要毁了何物。如此心思,何不直接将我们弄死算了。哦,对,她还要那个贤惠的名声,她是来替绮罗查案来了。
玲珑气极反笑,大声道:“这可是你们说的。既是查园子,你们便只能查园子,只要进屋半步,我和娘娘当场死给你们看。”
为首之人见玲珑表情刚烈,倒也不敢惹事,冷哼一声道:“便是请大爷进去,大爷也嫌里面晦气。”
玲珑这才暗暗舒口气。屋子里细软藏物甚多,虽说自从囚禁以来,早就仔细地收进箱子束之高阁,可若这些人不讲道理,来个霸王硬上弓,只怕福熙宫多年积蓄便要毁于一旦。
一群人如狼似虎,冲进花草园里,见苗就拔,见树就砍,不多一会儿,已是一片狼籍。
莫瑶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玲珑搂住她的肩:“娘娘,没事,我们可以从头再来。”
从头再来。这帮人却并不给她们从头再来的机会,他们将花草园子洗劫一空之后,在泥土上撒了一层什么东西。
“你们这是干吗?”玲珑暗叫不妙,只怕他们在施什么手段。
为首的太监果然说:“让你们再种这些祸害,撒上这个,这土三年都种不出一根草来,替你们绝了后患,还不快谢谢我,哈哈。”
“畜生!”玲珑暗暗咬牙。
畜生一般都是造完孽就走,他们也不例外。留下一个破败不堪的园子,让玲珑与莫瑶欲哭无泪。
玲珑搬起一棵断枝,又放下,跑到另一边去看还有没有幸存的菜。莫瑶叹口气:“玲珑,别忙了,这园子没用了。”
玲珑望着一堆拔起来又被丢到一边的菜,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如果笑的话,是要笑他们来帮着收菜吗?不,该哭,吃完这一堆,后面再也没有了。




第一女官 第二百二十六章 玉佩
二人欲哭无泪地在花草园子里站了半天。这儿也不能再叫花草园子了,以后将是不折不扣的荒地。不仅花花草草,蔬菜果树,就连燕姬娘娘的那株阖宫知名、但是唯有莫瑶本人以前不知道的木槿花,也未能在这场浩劫中幸免。
玲珑挑了一棵白菜,煮了一锅白菜汤。“趁着还有,今儿吃点热乎的。”她自嘲地一笑,“往后就只能指着那门外送来什么,我们就吃什么了。”
莫瑶冷笑一声:“这大约就叫坐以待毙。”
自从绮罗去后,莫瑶常常半夜惊醒,玲珑便将自己的床铺搬进了内室,与莫瑶作个伴。半夜,莫瑶毫无睡意,眼睁睁地顶着锦锻帐缦,虽然她们依然勤于打扫,可没有了仪服局随着季节的更换,那曾经鲜艳的帐缦已经呈现出黯淡的迹象。
黑暗中,她听到玲珑翻身的动静。“玲珑,你没睡着?”
“没有,娘娘,你怎么也没睡?”
“我们是不是在坐以待毙?”她还在想着日间的话题。
“是的,所以我睡不着,我们怎么才能出去呢?”
“见人并不难,如我上次那样耍赖,也可以见到个把人,可是,并不能见到自己想见的人,或者说得上话的人。”玲珑苦苦思考着,“或者……我装病?”
“谁是娘娘想见的人?”
“最能解我们困境的只有皇上,可他那样恩断义绝,只怕是不会松这个口了。或许……”她沉默片刻,“或许皇后还能救我一命。”
“皇后……”玲珑喃喃地重复着,想起那个对自己一直都另眼相待的皇后。她在黑暗中将手伸向自己的胸口。
这玉佩跟了自己三年多,若不是伸手相触,它早已与肌肤融为一体,让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它从何而来?而我又是谁?这玉佩就像开启一个巨大秘密的钥匙。
当秘密之门轰然开启,自己有没有勇气去面对门后的一切?或许是眼花缭乱的宝藏,或许是万箭穿心的陷阱。
还能比现在更无望吗?如果现在福熙宫的岁月已然全无回转,那就去吧,去勇敢地揭开这个秘密。
她想起被夷为平地的花草园,她想起那泥土上被洒遍的不知什么物事,她想起这群人,无须任何理由就可以闯入福熙宫为所欲为。
“娘娘,或许我有办法让皇后前来。”
玲珑将自己的玉佩取出来给莫瑶看,是第二日白天的事。福熙宫的夜晚早就没有了烛光,美玉纵使绝代芳华,在那时,也不过是锦衣夜行。
玉佩上,花纹依旧。莫瑶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只说:“这纹饰倒是皇后娘娘宫里一些物件上见过,只是当初并无特别留意。”
原本便是这样,我们着眼处甚多,若非有心,怎会处处留意。
“若光有这玉佩,我也不敢如此冒险。皇后与张妈妈第一次见到我,均是一副惊讶的表情,我就已经内心暗暗生疑,到底是哪位故人,与我如此相像?我想知道答案,皇后一定也想知道。”
“可你这玉佩到底是哪来的?”莫瑶越来越觉得此事非同一般。
“我进宫的时候,我爹才拿出来挂在我颈间,说是我娘给的。”
“既是你娘给的,为何从小不佩,偏偏进宫是才佩戴?”
“这我就不知道了,从小从未见过它,也不知道我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玲珑有些黯然。
莫瑶察觉了她的低落,拍拍她的肩安慰她:“好了,没事。这些都不管了,重要的是,如何让皇后娘娘看到呢?”
玲珑重振精神,故作邪魅地一笑:“娘娘再去门口滚地砖啊。”
“去!”莫瑶轻斥,自己也笑了。
玲珑眼神一凛:“娘娘,若我想行个险招,您会怎么想?”
“那得看是什么样的险招。横竖,我也觉得不会比现在更惨,提心吊胆、朝不保夕的,谁知道哪天就被暗算了。”
“那就只能麻烦信王殿下出马了。”
“信王?他远在信王府。我们连宫中的人都看不到,别说信王了。”
玲珑没有解释,转身进屋,将装着小灰的鸽笼子拎了出来。
莫瑶顿时眼睛一亮:“你是说它?”
“正是。”玲珑点点头,又垂着道:“只是我不知它很长时间没有送信,不知是否还认识信王府。”
玉佩只有一块,万万不能弄丢。想了想,玲珑转身进了当初的画室,在书桌上找到一团墨,滴了几滴水,研开,所幸还能用。
将墨磨得浓浓的,房间里充盈着墨香。什么都会腐烂,墨香却似乎可以永存。
桌上犹放着张宋伊作画留下的宣纸。时间久了,纸上落了灰尘,陈旧而发脆。不要紧,玲珑并不打算搞一幅书法作品。
她提笔,在宣纸上写下几个极小的字“长生道观长生子”,又将自己的玉佩蘸了墨,像盖印章一样,将玉佩紧紧地按在宣纸上。
一枚玉印,一行字。玲珑将它裁下,卷成极细的小卷,系在小灰的腿上。
“小灰,拜托了,不要辜负我每日的放飞。”她打开笼子,将小灰双手托出来,认真地对着它说:“这次的使命很重要,小灰,去找信王,我相信你可以的!”
“它听得懂吗?”莫瑶有点将信将疑。
“希望它能听懂吧,事到如今,只有相信它能听懂。”玲珑煞有介事,又对小灰说道:“昭仪娘娘对你的能力还有所怀疑,你一定要好好表现给她看。对了,信王府有你的女朋友啊,快去找你的女朋友吧!”
小灰甩着小脑袋,圆溜溜的眼睛转啊转啊,欢快地“咕咕”叫了两声,好像在回应玲珑。
“好样的,我知道你听懂了,去吧!”玲珑站起身,双手往空中一振,只见小灰振翅而起,在空中划了个漂亮的圈,然后朝着远方义无反顾地飞去。
“那是信王府的方向吗?”玲珑其实心里已经确定了八成,小灰放飞,从来不会这样朝一个地方直奔而去。可玲珑又不认识信王府,准确地说,她根本不认识皇宫以外的圣安城。
莫瑶有点尴尬,因为她也不知道,可她被玲珑感染,重重地点着头:“我想应该是!”
那就是吧!那是信王府的方向,希望的方向!




第一女官 第二百二十七章 绝境
一连几日都是大晴天。春天一向都是急迫又调皮,它可以今天还是呼啸的狂风,明天马上又是温暖的阳光。
风和日丽的时候,天气就这样迅速地暖和了起来。小灰一去就没了音讯,莫瑶有点着急:“它真的认识信王府吗?”
玲珑点点头,自信地说:“认识,它飞过好几次信王府,从未失手。”
莫瑶又说:“可为什么好几天了,它还没有回来?”
玲珑却说:“娘娘,它不回来是件好事,说明它真的去执行任务了。”
莫瑶望着蓝天,上面缀着朵朵白云,绵柔而变幻,唯独没有小灰的踪迹:“我们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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