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闻录之每夜一个离奇故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五岳散人
不过最近看见他却发现不仅仅是脸,仿佛整个人都有点奇怪
他没结婚,准确地说是刚离婚,他们那个部门离婚是家常便饭,换老婆比换底片勤快,有时候搂着相机的时间比搂着女人长,这恐怕除非对方能长成相机一样否则都不会开心的
可是我最近每次听见他接电话总能传出一阵阵的婴儿的声音,有时候是哭声有时候却是笑声
我曾经问过他是不是用了那种小孩声音的铃声,但他却说没有,而且还奇怪地说他压根没听见
最有意思的是,老黄似乎越来越高兴,他的运气很好,有几则大新闻都被他独家捕捉了,最夸张的一次一个小有名气的男明星深夜上街急着如厕,一时没找到就随意躲墙角解决了,结果这也被他拍到了简直是神了,后来这男明星要告他,老黄不在乎,官司打下来两人的都红了,男明星被找去拍疏通尿路的利尿药物广告,据说广告词是斟酌了许久,有说是我的地盘尿我的,也有提议是尿一尿十年少,最后反倒是老黄的那句喝了某某肾宝,尿到天荒地老被采用了两人后来还成了好友,只是那明星央求老黄拍拍小便也就罢了,其他事情给留点脸面,于是老黄也一夜之间成为报社的台柱,报纸发行量猛增一个多月来几乎所有重大事情发生他都在场,不过大家问起来他都只是说运气而已
想想他上个月还因为一篇报道失实,闯了大祸,还好社里念他资格老才抹平了过去,其实是事主没什么背景罢了,这世道就是如此,富人的汗比穷人的血要值钱据说苦主出事前还打了个电话给老黄,老黄接都懒的接
也可能霉运走到头了,所以现在一路风光
看着老黄接过电话又火急火燎地出去了,我不禁笑了笑
老黄出门不久,他抽屉居然又传来了手机的声音我只好翻出来赶快追下楼,但老黄已经不见人影了
当我只好自己接了电话
话筒里面只有一个婴儿的哭声,非常刺耳,我喂了半天,哭声却越来越大
我是对这听筒的,但哭声却感觉从后面,或者说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将我包围起来
我觉得有些不对,立即合上了电话
这时,自己的电话居然响了起来,刚接居然是老黄,可他不是没带手机么
“欧阳啊,和老总说下,晚点出大样,我又拍到好东西了,就这样,我不多说了”说完,电话就挂了
这么说我手里的电话不是老黄的
但那个手机显示的却正是老黄家里的电话想想现在没事,忽然有种恶作剧的感觉——难不成老黄偷偷的金屋藏娇,还多了个娃娃,估计刚才是那女人打的,听着是我声音就不敢说话了
想到这里到也解释的通了,老黄家我也认识,很久没去,干脆去拜访下而且要在老黄回家之前到,一想到到时候老黄惊愕尴尬的表情我就想笑
周末只是例行的三校,工作不多,我招呼一下就往他家赶了
老黄住在报社新盖的职工楼,他资格老,正好赶上最后一班自费集资,房子不贵,但也不实惠
典型的小两室一厅,他搬家我去帮过手,不过以后就没去过了,那时候他还没离婚,不过从两人关系来看也不远了
老黄不愧是娱乐记者,除了口才好外经常打官司也让他最后离婚上法庭游刃有余,结果房子被他争取到了,前妻则愤愤不平的扬言要报复,老黄不以为然,说要报复他得排队买票,有这功夫还是去搞张奥运门票实在点
说话间我就来他家了,按了按门铃,毕竟好是要见新黄嫂,我稍微提了些水果和蛋糕,可是门却不见开
我又按了下,不过这次时间比较长,站在厚厚门外的我几乎都能听到里面的音乐声了
楼道里一个人也没有,我像木头一样杵在里面
当我以为里面没人的时候,门却又打开了
摆好例行的笑容,低着头刚想把提的手酸的食品袋子交接过去,冷不丁却发现眼前一个人也没有
但门却是开的
这下轮到我尴尬了,只好喊了句我能进来么?喊过数句觉得有些不耐烦,心想和老黄蛮熟,怎么他找了个这么不懂规矩的女人
还好房子布局和那次见没多大变化,我找到双拖鞋,提溜着走进去,讲礼物放在一张铺着玻璃的四方木桌上
我原以为开门的人可能躲在门口,可当我带上门却依然没人
整个房子不大,几乎可以一目了然但我始终感觉不到有人在,我又喊了几句,回应我的只是自己的声音
“或许新嫂子耳背,但那孩子不可能也睡的如此死?”我纳闷起来,于是踮着脚走进内房
房间一个是空的,放着一些杂物和旧家具
另外一间只是一个单人床,那床我认识,还是我上次帮他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床旁边只有一张书桌和摆放在上面的电脑我没有看到半点关于女人或者是小孩的衣物
当我抓身想要去厨房看看时,忽然听到身后一阵悉悉索索和吞咽咀嚼食物的声音
回头一看却只发现满桌子的食物渣滓,蛋糕和水果都没了
即便是吃东西比赛,这也太快了,或许说,人,是不能吃那么快的
现在这房子只有厨房和厕所没看过了那东西只能躲在这两个地方
厕所不大,里面什么也没有,厨房也只是几平米,不过早台下有很多大柜子
我一个个柜子打开,无非是锅碗瓢盆和暂时不用搁置起来的厨具不过最后一个柜子旁边却散落着一些黄色的犹如小米一样的蛋糕屑
我将手慢慢伸过去,刚想打开柜子,大门却响动起来
老黄来了我只好赶紧过去
你在这里做什么?老黄吃惊地望着我,他一头的汗,脸上还有被烟熏的乌黑,手里小心的握着相机
这不你把手机落办公室了,我也很久没来了,所以顺便送过来,不过有人帮我开门,但进来后却什么都看见啊我故意把啊字拖的很长,老黄脸色有些不妥
谁叫你进来的?说不定是我自己门没锁好,还好是你,要是贼就玩了,看来我虽然一无所有,家中还是要养条狗
老黄,你家里到底养了什么?我猛地追问一句
没,没什么老黄有些慌张,我看见他手里好像提了带什么,趁他没注意我一把拉过来
让我看看你买了些什么,中午我就不走了,在你这里混口饭吃,我的饭字还未出口,袋子里一股腥臭变扑鼻而来,我急忙对光一看,里面居然都是血淋淋的内脏
“你买这个做什么?我记得你说过最讨厌吃下水的”我将袋子扔给他
“不关你的事!”老黄有些生气,一下把我推到大门口,还指着桌子上的垃圾骂我
“你这哪里像来做客的,把我家弄得乱七八糟,快走快走,我收拾完还要赶下午的文字稿”接着不由分说就把我扫地出门了
我嘟囔着回了报社,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老黄一定瞒着我什么,而且应该和他最近出色的表现有关,或许他怕我知道和他竞争
但那天后,老黄照例是一个星期来我这里拿小样,但不再和我说话更不再和其他人说话,接手记时候的婴孩苦笑声音居然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我仿佛听见两个老黄在说话,犹如双声道或者回声一样,不同的是一个苍老些一个却异常稚嫩
老黄依旧是到处抓新闻,或者说新闻到处抓他,他几乎抢了报社所有栏目的摄影记者的饭碗,他到蛮不在乎,每月领取丰厚的报酬
只不过,他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原本头上还残存的几块绿洲也全面凋零了眼圈黑黑的,皮肤也由黄变的搅拌了水泥的砂粒色了
终于有一天,他拉住了正要出门的我
来,来我家好么,就晚上,我有事情告诉你
我早预料到这结果,但没想到这么快
下午下班后,我买了点卤菜,再次和老黄一起回家路上我特意没让他坐车
到底怎么回事?想让我帮忙就最好别隐瞒我问老黄,老黄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最终才哽着嗓子慢慢说起来
“我开始还以为拣到个宝贝,可是现在看来它已经紧紧粘上了”老黄的声音带着哭腔
“那次事后我差点丢了工作,老总和同事也压根不拿正眼瞧我,加上年纪大反应慢,跑新闻也跑不过那些年轻人了,于是天天酗酒,一次我酒醒后却发现一件怪事
我去背包掏手机,却发现有两个
都很像,我分辨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因为另外一个外壳又一点被碰掉的痕迹,正当我纳闷的时候,手记忽然响了,里面是个女人的哭声,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我根本听不清楚,但主要意思还是明白了,她要我照顾她孩子
我听的莫名其妙,就把手机挂了,可是没多久我听到一阵小孩的哭声,非常凄惨,当时是深夜,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到处找声音的来源,最后居然是在背包中
我把背包所有的东西都抖落出来,最后有一个黑色的手掌大小的家伙一出来就嗖一下不见了,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老鼠,赶紧拿来本书想追赶
房间的光线不亮,我发现那东西在高速地运动,而且还在不停的哭泣着,声音越来越大,心中郁闷非常,于是我大吼一声别嚎了!
那家伙居然停了下来,这时候我才看清楚它
整个身体是黑色的,就像涂了煤渣一样,长而尖细的耳朵高高竖起,样子犹如小孩子,但却小的多,最令我不舒服的是它的眼睛像*一样诡异的跳动着红色手脚四肢如同壁虎的一样,牢牢吸附在天花板上,扭过头盯着我看
而接下来让我更惊讶的是,我居然听见了刚才自己的那一声吼叫
别嚎了!
和我的声音一摸一样,就如同录音机回放一般,不过仔细停还是带点稚嫩,那小家伙仿佛很高兴,不过似乎只是会这一句,接着又开始发出婴儿的哭喊声当我手足无措的时候,那电话又响了
‘你看到我孩子了么好好喂养它,它会帮助你的,记住,别让它轻易说话,因为它说出来的都会成为现实’说完,电话就挂了
为了让那个家伙闭嘴,我也没多想,随便找了点吃的——比如我吃剩下的面包或者饼干小东西一见我手里的吃的,马上跳了下来,趴在我手里狼吞虎咽,吃完后就不动了,仿佛睡着一样
我猜想估计是一种有钱人的宠物,这年头钱多了烧包,那些贵妇人都喜欢与众不同,养些阿猫阿狗都无法满足她们了,不是这样说么,不走性感就要走性格路线,于是蛇啊壁虎啊蚂蟥蚯蚓之类的什么都来了,眼前的估摸着也是一种会模仿人声的不知名动物罢了,既然这么想,我就让它睡一夜,然后明天再去找它的主人
但我想错了
半夜的时候它忽然叫了起来:“楼下有人
异闻录之每夜一个离奇故事 第八十五夜 袋葬
十月初四,忌行葬动土,宜远行
久未曾接到那个男人的消息了,或者说像风一样的人总是难以捉摸,猛然间失去了那些刺激的事物反倒觉得普通的生活如同缺盐少料的菜肴一样淡而无味,不过我却收到了一个邮包,并不大,只有两个烟盒大小
邮包还夹带着一封信件,这次没有用电子邮件呢,我拿着信有些莫名的兴奋,向来觉得摸在手上有这光滑木香质感的纸张才是真的信,那些1和0代号组成的东西已经悄然把我们传统的文化吞噬了
被侵略不反抗不可悲,可悲的是还在闭眼享受这侵略
纪颜的字很漂亮,不过他的信和人一样,向来是略去那些无关紧要的枝节,直奔主题
“原谅我许久未曾联系你了,只是我越来越对那个神秘的制作脸谱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虽然我只是大体得到了他的路向,但我相信只要沿着这个方向,总能遇见一些奇怪的事
一直沿着北走,我来到了一处生长着茂密树林的大山,这里的山路不像南方崎岖坎坷,想必北方的山竟也比南方大气许多,只是非常陡峭不过当我路过一片树林的时候,却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我并非第一次爬山,更不是初次看见树林,但却发现这里和其他地方不同,树很多,但分散却很开,稀疏的很,而且都是桦树,一片片的白桦林很漂亮,但总觉得有些异样,于是我和李多踩在地面厚实的落叶下看着那些树
诺大的林子里非常安静,连风声都没有,我发现,似乎每颗白桦树的皮都被剥过,俗话说人怕伤心树怕剥皮,既然种了树,何必去剥皮呢,而且这些树大都有十余米高,少说都是种植了好些年了,灰白色的树干和几乎光秃秃的枝杈让我觉得有些荒败
可是当我仔细看了看,那些枝杈并非是光秃秃的
向外延伸的枝杈上挂着一个个袋子,有新有旧,但个头都差不多,而且几乎每颗树上都有
我和李多当然十分好奇,那些袋子里究竟挂了些什么袋子似乎很沉,几乎把树枝压完,但白桦树质坚硬富有弹性,所以似乎是选择好了来挂重物的每颗树都挂着这些灰布袋子,整个树林犹如结满了‘果实’一样
可是这‘果实’究竟是什么好奇心让我在这一带停了下来,既然想知道真相,自然要询问这当地的人
在这里过活的人自然以猎户为主,北方山林里的活物不少,手艺好的猎人多半是饿不着
不过人烟到底稀少了点,我走了很久才看见少许炊烟
一个普通的有些简陋的木房外面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他半批着件花斑兽夹袄,里面套着灰色粗棉袄,正在整理着房子外面晒的干肉条和玉米棒子,环绕着粗黑络腮胡子的大嘴时不时的朝外吐着白雾一双蒲扇大的手却非常灵活的整理杂物我在他身后喊了声大哥,他一激灵转过身来,带着疑惑的眼神望着我们
高大的北方汉子看见我有些少许惊讶,可能很少看见我们这样穿着的人,突如其来的客人让他很高兴,却也有些慌乱,这反而让我和李多不好意思了
‘很久,很久没和外人唠了,瞧我舌头都点不利索了,前些日子冷的忒邪乎,我和孩子娘就在房子里窝了起来,反正前些日子打的獐子和风干的鹿肉还很多,这不你们来巧了,我炉子上正炖着山蘑菇汤呢,喝喝暖暖’男人很高兴,兴许的确是很少于人接触了,显的非常热情,我和李多推辞不过,只好喝了些这个山里的猎人自称为顺子,顺子的老婆刚下山去那些过冬的衣物
‘我们是过路人,想找个地方休息下’我向顺子解释道,顺子望了望我和李多,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您知道这一带树上为什么都挂着一个个袋子么?’我将汤放下,笑着问道
顺子的脸色变了变——虽然他的皮肤被山风吹的如同冻裂的柿子,但我仍然觉察到了一丝不快浮现在脸上
‘这是我们族的规矩,我虽然跟您不熟,但看您样子也是个敞亮人,您既然到这地界了,遇见我,算是我俩的缘分,有缘分就是哥们,您既然问到这事了,我也不和您打哑缠,摊开了说,那些袋子里装的都是娃都是未满三岁就走了的娃娃’顺子的话让我很吃惊
‘那为什么不埋了他们,而是吊在树上?’李多奇怪地问顺子摇摇头,抖了抖身子,狠狠的吸溜了一口浓浓的蘑菇汤,长吐出一口热气
‘这您就不懂了,我们老祖宗都是满人,赫哲族,未长大的孩子死得早,是不能埋土里的,大家一般用桦树皮把孩子尸首包起来,然后放在袋子里挂在白桦树的高叉上,因为孩子魂嫩,钻不出土来,埋了的话就以后都生不出来了,挂高高的,好让孩子的魂早点散开,去别家投生去’顺子一边说着,一边黑着脸嗡声低头念叨着,越到后面声音越小,犹如即将熄灭的蜡烛
这时候我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我看着那白桦林觉得不对,那苍凉的感觉不像树林,倒像是一座座坟林,一株株坚硬的白桦,仿佛是那些早夭孩子的墓碑一般
‘山里就您一个人?这都冬天了,不冷么,而且好像也没什么动物活动啊’我问顺子
‘我不是在打猎,我是在等人’顺子忽然冷了声,板起脸站了起来我见他不再说话,只好闭嘴
山里日头沉的快,尤其是冬天,仿佛白天的时间只有一下子,很快,入夜后寒气更加溢出来,顺子出外看了看,建议我们留下来,虽然衣物不够,但是好歹可以生火驱寒,否则那种天气下山,一定会冻出事虽然顺子的表情老大不情愿,但他实在不放心我和李多这样下山,只好将我们留宿下来
我和李多同意了
当最后一抹光从天边擦去,我望了望那远处的一片片白桦林,枝头的袋子却依然显目
我们三人围着热腾腾的火炉,喝着蘑菇汤,聊着天顺子告诉我们可能他妻子没这么快回来,要等明天早晨
顺子的木屋摆设很整齐,并不大,最多不过十几平米,东西很少,只是在地上铺了层厚厚的由兽皮和棉被混杂的床垫子,在墙壁上还挂着猎枪,角落里有一些铁质的陷阱,像铁夹子,倒蹄刺,还有个中间凹陷的四方炭炉虽然简陋,却也一应俱全
顺子告诉我们,这大山更像是他的家,或者说是他父亲,顺子的爹也是个猎人,顺子的祖父也是,世世代代都是,他们向大山索取,但更敬畏大山,对山神和狩猎之神总是敬畏有加,而且他们坚信所有的大型动物像狗熊老虎都是有灵性的,所以不能直呼它们的名字,而用其他词代替,像狗熊叫‘大爷’、‘老爷子’、老虎则叫‘大虫’,顺子说,很久没打到过大的家伙了,只是上个月还打了只野猪
‘山里的生气越来越少了,采菇的,摸参的,捕蛇的一汪汪的,一到开春就呼呼拉拉来一片,山里都糟蹋的不成样子’顺子气鼓鼓地抱怨,或许对他来说,城市里的人和他本就是两个不同的种族,他当然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些人要不远千里跑到山里来破坏他安宁的生活
我们聊到深夜,顺子似乎越来越焦躁,终于,当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特别的铃铛声时,他才露出释怀的样子
顺子直起身,缩了缩脖子,打开了木门
门外闪进一个人影子,我奇怪地望着这个比顺子矮上半头的男人走进了屋子
他带着一顶大大的皮帽子,身上穿着和我们类似的羽绒服,背着一个书包大小的口袋
‘怎么,还有人在?’那男人望了望我和李多,口气颇有不满,顺子立即赔笑着向他解释说我们是过路的旅者
‘过路的?该不是也是来惦记这山里的东西’那男人冷笑了下,我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依稀瞧见嘴边浓密的八字胡
顺子见他的语气不好,连忙把那人推搡出去,两人似乎在寒风里嘀咕了什么,没多久,顺子走了进来
‘你们早点睡,那人是我一亲戚,他昨个就在跟一老爷子了,我这就和他去,如果走运,明天你们能吃上熊肉了’顺子从墙上摘下强,又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盒子弹药,套上皮毛皮衣,顶着风跟那人出去了
想想又觉得好笑,他居然让我这样一个刚认识半天的陌生人独自守着他的家这在像你我这样城市里的人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
可是,我又能偷走什么呢?
或许拥有的越多,就越怕失去,最先加锁的不是门,而是心
我老老实实地照顾着炉火,李多睡的很香,让我很放心
想起顺子的话,总觉得这种时候两个人一把枪去猎杀狗熊实在不可理解门外呼呼的风声中偶尔夹杂着几声悠长尖锐的狼嚎,一声声只让人起鸡皮疙瘩
或许,顺子只是在敷衍我但是我又不能离开,别说山里野兽多,就是炉火也要好生看着,万一熄灭非冻死不可,而我又不能带着李多一起去,更何况要在黑夜追踪一个当地的猎人,无疑在说笑
可是,整整一夜,顺子都没回来
天刚亮堂,我就和睡醒的李多一起,决定去找顺子
清晨的山风稍微柔和了些,不知道为什么,找着找着,我们又来到了那堆白桦林
树枝上的袋子依旧沉甸甸地挂着,我很难想象里面是装着的居然会是一个个小孩
那都是麻袋,从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东西的形状,我忽然想到,难道真有这么多孩子早夭么?
白桦最高每年长一米,五十年就要进入衰老期,这一带原本没有过密集的人口,也没发生过什么重大的灾荒兵乱
怎么可能同时死去这么多孩子?可是那袋子装的究竟又是什么,我看着头顶高悬的布袋,忍不住爬上了一颗最矮的白桦
李多在树下又些担心,一个劲劝我下来,而我也知道,万一真的是孩子的尸体,我这么做被人发现是犯了众怒的
可是我还是解开了其中一个袋子
袋子很奇特,是那种缩口袋,一边牢牢地固定在树杈上,而只要将袋子提起,口子就自动展开,放下去又勒紧了袋子口又着数排深浅不易的凹槽,又点像装订机订过,但我更觉得像是牙印
看上去已经挂了几年了有点沉,我使劲提了起来,往外扒拉下来一截子,露出一段东西来
里面装的不是孩子
那是我无法分辨的一种东西,黑乎乎的,有些类似酱过的牛肉,但又带着一股子特殊的*气味,当我把布袋全部褪下后,这才觉得似乎很像是人体的某个部位
应该是除去了手腕的断臂,只是放置时间过长,已经完全风干了,紧绷在骨头上的皮肤布满了一道道的*,并且脱水蜷曲了起来我将断手放回袋子,按照刚才的样子又重新放好
李多小声问我袋子里是否是孩子,我摇摇头,但又不想明说回头望了望整座树林,难道说上面挂着的不仅有孩子,还有被肢解后的人体么?或许顺子没有说清楚?
我听说过*水葬,还没听说过树葬
当我和李多满腹怀疑回到小木屋的时候,却发现顺子站在门外,他眼睛里全是血丝,犹如一口猛兽一样盯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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