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千娇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跑路前进
只是略高而已,豪商喜攀比好面子,外地官员入京自然也讲究个身份地位。
方玉无心插柳之下,竟帮了翠夫人的大忙。翠夫人对他也越发看重。
这客栈最差的房间也要一两银子一晚,方玉自然住不起。不过这事因他而起,翠夫人自然不会亏待方玉。这客栈常年有一间没有挂牌的房间留给方玉居住。
方玉回到房间美美地睡了一觉。下午的时候他才缓过乏,精神抖擞地离开了客栈。
方玉绝不在客栈或翠玉坊里谈隐秘之事,因他知道翠夫人身份神秘,这些地方每时每刻都有人偷听。
幼年时,方玉听到过院中主人翠妇人和某人的密言。
每过几年,翠玉坊便要收养一批孤儿幼童。这些幼童长大后,洗白身份被送到别处做耳目。至于做不了耳目的孩童都已经消失不见。
内奸这种差事危险性极高,九死一生,方玉自然不肯去做。
翠夫人曾戏言,谁要是读书用功考上秀才或进了武举,便可除了奴籍。
有奴籍之人按律不许参加科举或武举,大家都以为翠夫人是在谈笑。只有方玉知道自己这些人本就身价清白并无奴籍在身。
不过为了摆脱翠夫人的控制,也为了活命,方玉头悬梁、锥刺股,竟在十三岁时中了秀才,惊掉了翠玉坊一干人的下巴。
这个年代读书人的地位极高。在翠玉坊,方玉的地位便有些特殊。除了翠夫人,没有人敢指使方玉做事。方玉只逍遥了一年,遇到了另一个敢管他的人,薛疏影。
薛疏影身份神秘,就好像凭空多了这么一个人。翠夫人也不怎么管薛疏影。方玉反抗过,可惜没什么用,反而被薛疏影捉弄的更惨。
方玉出了客栈,直奔茶摊吴老板所在的街道而去。到了拱辰街,路过一家香料铺,才想起答应送香料给薛疏影。当时方玉只是随口一说,但薛疏影既然当了真,要是不送的话,后果严重。
拱辰街是开封府里最有名的购物街,首饰、服装、香料店一应俱全,当然价格也不菲。达官贵人的女眷平日里极喜欢到这里闲逛。
拱辰街最有名的香料铺是赵记香料铺。这店历史久远,从首任主人到现在,已有几代人了,算是开封府里的老字号。
这店香料极贵但货真价实。店里最便宜的香料也要一两银子一两,只有大富大贵的人家才舍得使用。
方玉这趟贩卖的私货获利不少,买上几两香料也不心疼。
赵记香料店里有几名女客正在挑选香料,看到一少年男子进来也不慌乱,依然自顾自的挑选香料。只有两名面带黑纱的女子多看了方玉几眼。
方玉以前时常替楼中的姑娘们跑腿买香料,和店铺的伙计极熟。
“孙二哥,可有什么新到的货色”方玉向一名年轻伙计问道。
“你小子怎么又跑腿买香料了,好久没看到你来。”孙二哥看到方玉说道。
“一言难尽。”方玉说道。
孙二哥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这个月进了不少的货,其中有几种极少见的香料。高将军府中买了不少,所以存货不多了。”
“那几种少见的香料,各要一两,都包起来吧。”方玉财大气粗地说道。
孙二哥诡异地一笑,说道:“共三百一十二两!这就包起来”
“且慢!”方玉叫道。这店铺的香料虽贵,但贵有贵的道理。不过还是要问个明白。
孙二哥料到方玉会问,说道:“这次货中,有龙涎香、黑笃耨和白笃耨,想必你是知道的。”
龙涎香方玉倒是听说过,也见过。不过这黑笃耨和白笃耨,方玉只听说过,没见过。
笃耨香乃是树的树脂,色白而透明者名白笃耨,色黑有杂物者名黑笃耨。盛夏不融,凝而不散,香气清远。
薛疏影曾与方玉提起,让他帮着留意。并告诉方玉,无论价格多贵,都要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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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芳心动
“雪香,刚才那位少年人有些眼熟。”说此话的,正是方才香料店中那名为首的蒙纱女子。
“我没什么印象。”雪香正想着刚才那笃耨香,听到蒙纱女子问她,胡乱地说道。
雪香初闻笃耨香倒不觉得如何,然而方姓少年走后,那清香悠远的香气似乎还在鼻前围绕。
小姐待自己很好,要是自己提出买些此香,小姐应该不会拒绝。
然而这香如此稀少,这少年都买了去,以后这香恐难见到。
雪香越想越觉得那香极好,也更加懊恼,嘟着嘴有些不高兴。只是她此时带着黑纱斗笠,也没人知道。
“这少年姓方,是岔路口遇到的商队管事,你向他打听过路。当时你把他当成伙计还闹了一个笑话。”蒙纱女子提醒道。
“哦。”雪香回过神,装模作样地想了片刻,说道:“正是此人。这人只是小小管事,但出手阔绰,有些古怪。听他话语,这香是他自己所用,并非替主人购买。”
那女子点了点头,说道:“高门大户中有极受重视的管事,这些管事身价颇丰。只是这些管事一般是成年男子,这少年年纪不大却受主家重用,看起来有些本事。”
这两名女子看似主仆,但谈笑之间又好似姐妹。
她们似乎是第一次到开封府,顺着拱辰街停停走走,不时买些新奇的小物件。
她们正在一间铺子前驻足观望,对面的街道上走来一名青年男子。
男子约二十左右岁,衣着普通,腰间悬着一柄乌鞘宝剑。
这人身形颀长,容貌极好,看起来英俊潇洒卓尔不凡。只是他似乎有心事,低着头,眉头微蹙。
男子身旁跟着一名老者,后面跟着几名随从。这几名随从一身劲装,脚步轻盈,都背着长短不一的包裹。
这男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对身旁的老者说道:“周管事,若有新奇物件,都买上一些。表妹平日里最喜欢这些小东西。”
周管事点头称是没有多问。陆公子最近心情不好,自己虽身份特殊,但也不想多事。
雪香陪着小姐挑选物品,余光中看到那名俊秀的青年男子。她低声说道:“小姐,陆公子在前面。”
那女子瞥了一眼青年男子,小声说道:“嘘声。”
两人悄然转身,挤进人群。到了拱辰街口,看到路边有一茶摊。刚才买香料的方姓少年正坐在那里。
来拱辰街购物的一般都是富贵人家,自不会失了身份去路边的茶摊喝茶。虽然也有平常百姓到此闲逛,但大都舍不得花钱饮茶。这种茶摊,本就不应出现在此处。
虽没人照顾茶摊生意,但路过茶摊的行人,都会向茶摊老板吴老打声招呼。
这吴老原是“丰余堂”医馆的掌柜,妙手回春救人无数。因年纪大了,收山将医馆交给儿子打理,自己开个小茶摊打发时间。
前两年,这老者中了邪,竟出山给人看病,但只诊治贫贱之人。
贫贱病人只要花上一文茶钱,他便出手诊治,来者不拒。所开之药也都是些价格低廉之物,让贫贱之家能承受得起。
这事让其它医馆头痛不已,但老者有贵人庇护,这些医馆也无可奈何。
吴老一辈子都没出过开封府,现在年级大了走不了远路。自结识方玉后,每次见到方玉都缠着他讲各地的奇闻异事。
方玉灌了一口茶,觉得浑身舒畅。
这凉茶和平日所饮并不相同,“老头,你在茶中又加了佐料还是换了配方”
吴老却不搭话,盯着方玉看了一会儿,说道:“我看你印堂发黑,目光无神,唇裂舌焦,神态委顿。不如让老夫给你把上一脉。”
方玉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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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杀心起
此时有五六名青衣捕快挎着弯刀正在巡街。为首之人身形消瘦,一双鹰眼锐利异常,一道老旧刀疤自上而下横贯面门,显得分外凶悍。
平日里这些青衣捕快们早晚巡一次街,今天顶着这么毒的太阳巡街,难道有什么大案发生。
“张大哥。”方玉向那名面目凶恶的捕快喊道。
那名捕快看了方玉一眼,脸上毫无表情,眼中却带上了一丝笑意。他目光一转,看到了吴老头,目光又变得冰冷起来。
吴老头看见这名捕快,不屑地轻轻“哼”了一声。
“老匹夫!”
“破落户!”
这两人几乎同时在心中骂了对方一句。
听到吴老头轻哼,方玉叹了口气。这两人乃是陈年旧怨,方玉曾设法调解但收效甚微。
方玉轻咳了一声,说道:“张大哥,天气甚热,过来饮杯凉茶再走。”
张英说道:“公务在身,不敢懈怠。待我下值后,再找兄弟闲谈。”
张英身后的捕快听到此言,面露失望之色。
吴老斜了张英一眼,对方玉说道:“你且记住,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这话,正触到张英的痛处。
他本欲上前给这老头一拳,但转念一想,嘴里说道:“方兄弟,你且记住。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
吴老头听闻此言,险些被气得翻了白眼。
两人互相打着机锋,看似好话,实则都是在互相揭短。
方玉是了解内情之人,见两人互相斗嘴,忙说道:“张大哥步履匆匆,可是有什么要案”
张英说道:“兄弟莫怪,上锋严令,实不敢乱说。”
方玉只是转移话题,闻言也不在意,说道:“张大哥要务在身,我也不便留你。晚间我有约,明日寻你。”
张英点头欲走,吴老头冷笑道:“可升官否”
“老匹夫,你找死不成!”张英怒击,一只手如鹰爪般向吴老头抓来。这一爪竟划破空气,响起尖锐的啸声。这要是抓到人身上,定然肉烂骨碎。
方玉淡定地坐在马扎上纹丝不动,只是觉得今日张英的火气比平时略大。平日里这两人虽互相看不惯,但却动口不动手。
果不其然,张英见吴老头面色大变,铁青的脸上浮现一丝讥讽。
张英待要收手,却见吴老头从马扎上栽倒在地,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吴老头竟一动不动。
张英脸上一僵,骂道:“吴老贼,莫装死!”
吴老头双眼紧闭,面色煞白,看模样是昏死过去了。
路上行人听到惨叫声纷纷向这边张望,更有好事者围拢过来。
方玉扶额说道:“吴老,过分了,过分了。”
吴老紧闭双眼,一只手伸向空中,似乎有些不甘心地抓了一下,接着颓然放下,一动不动。
方玉解其意,这是要50两银子,老头够黑的!
捕头俸禄不过月三千文,算上惯例孝敬不过四五千文。
张英为人正派不喜搜刮民财,去了吃穿用度、迎来送往,这些银钱便所剩无几。
人越聚越多,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更有好事者要去报官。
几名捕快按住那名好事者,看着张英说道:“捕头!”
张英脸上僵硬无比,没想到这老头如此无耻。要是经了官,有嘴也说不清楚。
方玉站起身说道:“张大哥,此事交给我处理,你去忙吧。”
张英心头一松,转身便走。
围观百姓虽有些诧异,但张英凶名在外,也无人敢胆阻拦。
方玉向张英的几名属下拱了拱手,说道:“吴老无碍,各位大哥请驱散人群。”
那几名捕快均知张英和吴老不合,刚才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便点头称是驱赶围观百姓。
方玉蹲到吴老身前,用手捅了捅,“张英已走,还不起来。莫非真要我找人把你抬到仵作房验尸”
吴老头立即翻身坐了起来,神色与常人无异。他嘴里说道:“你莫咒我,那种地方是好去处吗去过一次就够了!”
当初这小贼和那薛姓丫头把自己弄到仵作房好一番折腾,至今想起,仍心有余悸。
围观之人看吴老头什么事都没有,纷纷散去。
刚才这一幕正巧落入陆云平的眼中,张英的身手吸引了陆云平的注意力,没有发现那两名蒙纱女子。
“是个好手!没想到赵宋一个小小捕快也有如此身手。”陆云平低声说道,“周管事,你可看出他的来历”
周盘摇了摇头,说道:“只此一招,难以辨认。”
方玉又埋怨了吴老几句,两个人便交头接耳谈起正事。
“最近真有大案吗”方玉和吴老谈完正事问道。
吴老说道:“最近没有大案,不过确有件大事。你外出两月有余,肯定还不知道。”
方玉饮了口茶,“说来听听。”
吴老左右看了看,“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方玉肯定地点了点头。
吴老眉飞色舞道:“自从赵大和赵二反目……”。
方玉确实很佩服开封城里的人,“休谈国事”这种话完全不适用于开封人。
开封人平日里最热衷的便是谈论国家大事,指点江山。
开封府尹曾下公文约束过,收效不大反而惹了一身骚,被御史弹劾“压制民意,阻塞天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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