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晋春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地沟老叔
“这益州的百姓是我大晋皇帝的百姓,这关中的流民难道就不是我大晋皇帝的百姓了吗!此事我意已决!不必再议!待数日后,你我见朝廷公函,是放是拒,一切以朝廷法度之事来办!”
“你!你!……”
耿滕被李宓气的是七巧冒烟,对于关外这些流民是恨之入骨,耿滕上了台梯,走上城墙,想看一看这些流民的现状,不料,竟然有一位外人站在了高墙之上,此人便是李宓要请的二哥,二哥上了城墙,却没有下去,站在高墙之上,看着这陡峭的山势,险峻的关卡,道,
“后主坐拥如此之势,竟不能守,面缚于人,岂不是碌碌平庸之辈!”
耿滕听闻此言,大惊,扭头对旁边小卒问道,
“此为何人!”
小卒道,
“关中的流民,方才御史大人请他去厅帐问话。”
耿滕下了城楼,对身后心腹牙门将王欢道,
“方才那人,胸有大志,绝非一般碌碌之辈,此人一旦入关,势必会成为我益州的祸害,需尽快除之!”
……
剑阁厅帐内,李宓躬身坐于正堂读书,二哥走了进来,给李宓作揖道,
“小人给大人请安!”
李宓道,
“不必了,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二哥拱手答道,
“小人名叫李特,原是关中的氐族人。”
“哦氐族人你身边那几位都是你兄弟”
李特点了点头,道,
“自关中贼兵叛乱之后,小人便带着三位弟弟和仆人千里迢迢,想来益州乞食,不想在这剑阁关外,滞留了整整三天。”
李宓把书简合上,放在桌上,看着李特,道,
“你可知为何剑阁关一直不开”
李特恭敬说道,
“小人知道,朝廷是怕流民窜入益州,居无定所,食无所物,自而滋生变乱,不保益州安稳。”
李宓点了点头,道,
“一点不错,没想到你一介草民,也会有如此的境界,看你的衣着,当年在关中也是名门望族吧。”
李特却是摇了摇头,道,
“小人并非是什么名门望族,只是从小多读了几本书,通过书简看天下罢了。”
李宓点了点头,心里却道,
“看来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空架子。”
虽然李宓不快,但是面上仍然不改颜色,道,
“老夫刚才于城上,见流民都对你们叩首,口颂天威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李特赶紧跪下,道,
“此是流民妄言,非小人所意,流民已在关前滞留了整整三日,腹中无食,只因我家小弟去打了只野猪回来给烹了,流民得食,感念恩德,所以才……”
“野猪”
李宓顿了顿说道,
“看来你们的武艺也是不俗。”
“小人及几位弟弟,从小无事便乱习些强棒,常于山中游猎,打些野物倒还可以,上不了台面的。”
李特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件用粗布包裹着的东西,放在李宓面前的桌子上道,
“大人,这是小人的弟弟们从山涧抓的毒蛇之中,取得蛇胆,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不过也算是小人初见大人的一点心意,还请大人笑纳。”
李宓把粗布解开,只见四只蛇胆已经被洗的干干净净,李宓把蛇胆包好,然后站起来,走到李特面前,看着李特,很奇怪,李宓越看李特,越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但是却始终想不起来,李宓断定,他肯定见过李特,但是李宓是思来想去,就是想不出来,罢了,李宓道,
“你们也无需太着急,老夫已经向朝廷下了密诏,相信朝廷很快就会有回复,老夫估计朝廷不会无动于衷的,你们再安心等等。”
李特拱手道,
“大人恩德,小人及关外数百百姓尽皆对大人感恩戴德,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流民之中已无粮可食,不消等个七八日,就算是等个三四日,恐怕也会有不少人因饥饿而死!”
李宓想了想,道,
“这样,这剑阁关中,还有兵粮八十石,你去取一半,拿回关外,不要闹事,静待朝廷回函!”
“大人真乃是上天之德星,人间之善星,大人的善念之举……”
“得了得了,别说了,退下吧。”
李特走后,一小卒叩门而入,李宓抬头一看,原是方才站在那城墙之上打听李特身份的小卒,小卒道,
“御史大人,您让小人打听的事儿,小人都打听清楚了。”
“哦说吧。”
“方才那几个人,确实由关中流窜过来的流民,一共五个人,
8 李流血溅鸿门宴 李特落草天荡山
却说剑阁关接到了益州刺史赵廞的命令之后,打开了关门,流民尽皆入关,当夜,益州内史耿滕摆下宴席,为御史李宓送行,还叫上了李特,李特带上二弟李痒,三弟李流,四弟李骧以及仆人李攀一同赴宴,不料一行五人刚刚踏进厅帐门口,二弟李痒却在背后一把拉住李特道,
“二哥,我听得这内帐之中,有刀斧之声,恐怕此乃鸿门宴!”
李特召集众弟兄,道,
“朝廷之中,党派之争由来已久不知哪个的是恩人,哪个的是仇人,我已经在尽量隐藏身份,这个李宓,倒不像是个阴险狡诈之徒,我跟他也无冤无仇,不过众弟兄还是要万般小心!”
老四李流道,
“怕他个鸟,他敢拔刀,老子的宝刀也不是吃素的!”
“老四,不得无礼!”
李特进了厅帐,竖耳一听,这内帐之中,确有刀剑之声,不由心生谨慎,一行五人入了厅帐,只见御史李宓已经于上座坐定,旁边坐着一肥头大耳的官员,李特倒是不认识,厅帐的四周,站着四名军士。
李特上前拱手作揖道,
“两位大人都是朝廷要员,小人及其一干兄弟都是布衣草民,如此大宴恐折煞了小人,大人在上,小人给两位大人作揖退下了!”
这肥头大耳的官员,便是耿滕,只见李宓还未说话,耿滕倒是起身,连忙拉李特入座,道,
“贤弟不必掩饰身份了,你的兄弟李辅在前朝官拜前将军,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李特大惊道,
“大人如何得知”
耿滕哈哈大笑道,
“诸位贤弟都能隐瞒身份,关外那些流民如何能隐瞒得了,随便问一人,都知道。”
李特慌忙作揖道,
“小人的家兄的确是前朝前将军李辅,小人一路隐藏身份也是身不由己。”
耿滕哈李特及众位弟弟入座,道,
“我知道,你们的家兄曾经参加过钟会的灭蜀之战,怕来到这汉中,招致仇敌,不过几位兄弟尽且宽心,都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蜀中人民只要生活富足,有的吃,有的穿,有的住,谁还有那打仗的心思!”
李特作揖道,
“大人所言极是。”
耿滕一个眼色,守在门口的王欢便看似不经意间,把厅帐的大门给关上了,但是这个细节,没有逃过已经心有戒备李特众兄弟的眼睛。
耿滕回到座位上,端起一杯酒,站起来,端到李宓眼前,道,
“下官我也不掩饰,之前,下官就流民是否入关的事情,与御史李大人,产生了一点过节,如今这件事情朝廷已经有了方案,还是希望李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这杯酒,权当是下官给李大人赔罪了!”
“哼!”
李宓冷哼了一声,然后把眼前的酒一饮而尽,耿滕面露尴尬,回到座位上,又是酌酒一杯,端到李特面前,道,
“我姑且称呼你为贤弟,贤弟你不要怪罪下官,之前都是朝廷的意思,下官也是身不由己,把这杯酒干了,权当是下官给关中的流民赔罪了!”
李痒在李特背后说道,
“二哥,这酒里,怕是有麻药,不能喝。”
李特端着酒杯,起身道,
“大人言重了,流民能够入关,大人也有很重要的贡献,小人不过是一介草民,不敢与大人喝酒。”
耿滕道,
“再怎么说贤弟也是将相家人,前将军的官职,可比下官大很多啊。”
二人絮絮叨叨几句,李特始终是不喝,但是耿滕是咄咄紧逼,非要李特喝,二人正僵持简,忽然李宓眼皮上翻,头晕眼花,摇摇欲坠,以手指着耿滕道,
“恶……恶贼……你竟然……竟然……酒……酒中下……下药!”
说罢,李宓一头拱下,瘫软在地不省人事!
耿滕见事情败露,猛把手中的杯子甩在地上,只听“哐当”一声,厅帐的门一脚被人踹开,后堂“哗啦啦”涌出十几名身披重甲,手持大刀的军士!把李特众兄弟围在团圆,李特也把杯子扔在了地上,李痒,李流,李骧,还有李攀尽皆拔刀,个个怒目圆睁,双双对峙!
李特道,
“大人,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您的名号,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如何要害我!”
耿滕哈哈大笑,道,
“不知道本官的名号,那本官就告诉你,本官叫耿滕,现如今的益州内史,我的叔父耿忠原是蜀汉长史,结果被你兄长李辅攻蜀时斩杀,真是天道轮回,今儿竟让我碰见你们一家子人,我要用你们一家人的血,给我的叔父报仇!”
李特心中暗道,
“苦也,从关中到剑阁这一路,李特和众兄弟都在隐姓埋名,就害怕遇见哥哥李辅的仇人,这下,刚刚踏进剑门关,就碰见这么一位!”
李特还未说话,老四李流眉发竖立,眼中喷火道,
“狗官!你方才说的,蜀汉都已经灭了三十多年了,怎的还要挖旧账,既然你存心害我们性命,那爷爷也不让你好活!想让爷爷死!爷爷先让下去见你叔父!”
说罢李流挥刀直取耿滕,耿滕虽然统兵,但却并无甚武艺,见李流如阎罗般杀来,大惊,道,
“王欢!王欢何在!”
李特,李痒,李骧并李攀见老四动了手,各自拔刀冲了过去!耿滕慌忙欲走,李流一道剁碎了耿滕的椅子,再一刀,只见火星四溅,王欢持刀对住了李流,李流大怒,骂道,
“狗参军!爷爷今儿先砍了你!再砍那狗官!”
说罢挥刀与王欢对打,李流自小习刀,刀法精湛,一劈,一横,一朔,一刺,虽然简单,但刀刀都是杀招,王欢吃了二十多合,抵挡不过,拉两个军士过来垫背,转身欲走,李流杀性急了,挥刀左右劈砍把两名军士砍死,然后只一朔,大刀从王欢后腰进,小腹出,王欢一口鲜血,喷出满天血花,当场毙于李流刀下!
李流杀了王欢,正准备冲进内堂去寻耿滕,不想扭身一看,李特,李痒等众兄弟都已经杀出了厅帐,李流便弃了耿滕,大吼一声,
“挡我者,狗参军便是下场!”
一声爆喝,人神俱惊,众军士十分魂魄已然去了七分,皆不敢来战李流,李流一刀一个,刀刀毙命,杀出厅帐,与李特合到一处,老五李骧和仆人李攀也是愈战愈勇,只要挡在眼前,尽皆捅死,下手不软分毫!片刻间,剑阁关内,已经留下了几十具军士的尸首,李特,李痒,李流,李骧并李攀尽是杀的满身血污,犹如地狱罗刹一般,无人能够阻挡!
众军士不敢上前,只是团团围住了这主仆五人,与之对峙,不知道何时,耿滕忽然出现在剑门城墙上,大喊一声,
“弓箭手何在!”
只听“哗啦”一声,耿滕身后顿时浮出四五十弓箭手,耿滕一声令下,乱箭齐飞,老五李骧猝不及防,左臂正中一箭!
一轮箭雨过后,耿滕用手指着李流怒道,
“就是他!给本官射死他!”
顿时弓箭手调转箭头,齐齐对准了李流,一声令下,万箭射来,李流心生一智,一猫腰,跳进了围困众兄弟的军士之中,顿时关内一片哀嚎,关内的军士尽皆中箭而亡,而李流则是躲厅帐的板门之后!
耿滕大怒,用手指着关下的军士,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上去给我杀了他!”
关内的军士正准备过去,李流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瞅过来,众军士又各自不敢动,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敢上!耿滕无奈,再指着李特众兄弟,道,
“给我射死他们!射死他们!”
李流窜进厅帐,把宴席的长桌掀翻,一脚踹出帐外,挡在众兄弟面前,箭矢尽皆射在长桌上,李攀,李痒一边一个扛着长桌,护着受伤的李骧,边杀边撤,边撤边杀!逃出了剑阁关!
李特等众兄弟弃了桌子,一路奔逃了二十里,确定地方安全了之后,于一林子中歇了下来,李特颇懂医道,看了看李骧受伤的左臂,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于是把箭拔了出来,众兄弟便围坐在一起商议,李流气喘吁吁,一抹脸,把脸上的汗水混杂着血水擦净,道,
“这狗官,我们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暴漏了身份,不想还是碰见了仇人!”
李特道,
“我们这还未入蜀,便遇到了此种事情,看来蜀中我们是不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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