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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十七巷之长情调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墨斐华倾

    终究会天明,只是这一夜格外漫长。

    立政殿

    “什么顾家三公子坠崖,什么抄家?西市斩首?你们在说些什么!”八皇子陪着陆后用完膳,回偏殿休息之时,听到两个小太监的对话。

    “成儿?不是说要小眠一会,跟群下人置什么气。”有小太监来报,殿下知道了,陆皇后骂了声废物,匆忙起身赶来。斜睨一眼,跪了一地的内侍,敛了神色陆后提裙迈步进殿。

    “母后,是哪个顾家?”八皇子李乾成直直望向陆后,眼神犀利。

    “成儿,你别管,你只要乖乖的待在这里就行了,这几日是多事之秋,你别添乱。”陆后急忙上前,走到李乾成面前,拉着他的手腕。

    李乾成眼神怪异的望着陆后:“母后,你晕倒这事是假的吧!”前日晚母后晕倒,他匆匆赶来,倒的确神色憔悴,太医忙着问诊,他担忧不已,便待在这边偏殿休息,不曾离开母后宫殿。入夜命小林子回去拿些所需东西过来,他在这小住几日,却被拦下。就觉得蹊跷,不过最后母后派人她的人去取了。

    母后身体抱恙,他也没细究,现在想想,便瞧出端倪。

    “成儿!你怎么可以这么和母后说话。”陆后捂着胸口,表情愕然。

    “殿下,您冤枉娘娘了。”丽娘上前一步躬身说道。

    “难不成是顾太傅家,母后你说话呀!”他不想再争执,回到正题。

    明明前天下午才在一起,后来北辰与桦绱不知所踪,不过想来是桦绱那丫头的鬼点子,不知勾着北辰去了哪里‘花前月下,私相授受’去了,他还抱怨了几句,给他俩打掩护。

    “殿下——”丽娘欲再说。

    “闭嘴!”眼中厉光乍现,睨着这个宫女,她太过多舌了。

    “成儿,你不必知晓。”陆后脸色难看,眼神躲闪,转身不予正面回答。

    “母后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不能知道,桦绱知道吗?”李乾成接连追问,从母后躲避的眼神,他便肯定,是了,北辰出事了。怎么无人告与他,李小余呐?她怎么样了。

    “母后你不说,儿臣自己去打听。”若这些事是真的,他不敢想象,现下耽搁不得,转身欲出大殿。

    “站住!你哪儿都不能去。来人,将八皇子带回偏殿,没有本宫的命令,谁都不许放他出去。”六七个高大的太监围上来。

    “母后!北辰是儿臣的挚友,是桦绱的未来夫婿,你怎能让儿臣置身事外。”八皇子奋力反抗,可终抵不过人多力壮,被架着胳膊回偏殿。

    “放开,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本皇子无理。滚!”

    “哎呦——”此时卓桉打探回来,远远看到殿下和小林子被人簇拥架着前行,赶来一个飞踢,侧摔,剑柄腾空挥起将这群宫侍打倒在地。到出手的李乾成一拳揍在左边这个宫侍太阳穴上,将人揍晕过去,与卓桉脚不离地的离开。

    “启禀娘娘,八皇子他刚刚离开,瞧着是要出宫。”小太监匆忙进来回禀。

    “一群废物,还不赶快去追回来,要是我儿闯出什么祸端,本宫定不轻饶你们。”陆后一拍桌子,恼怒诉叱。

    “是,奴才遵旨。”连滚带爬的领命出殿。

    太极宫前,一干老臣早早跪于门前,听说明皇不曾出过正殿。

    六公主李熙毓也跪在殿门外,被雨水淋得衣衫裙裾全贴在身上,好在披着斗篷,小脸冻得发青,头发随意束在身后,也无暇顾及。

    “吱嘎——”一声宫门打开的声响,让冻得发木的人霍然抬头望着,满目希冀。只见御前大太监薛立仁举着明晃晃的圣旨,疾步走出来。

    六公主急切起身却扑倒在地,腿麻的已经站不起来。也雇不着疼,爬起来,冲着薛公公恳切的喊着:“公公,求您了,快一些,再快一些。”双手合十,默默祈祷,时辰走的慢一点。

    薛立仁脚上不停,侧首一点头,翻身上马,身后的一干侍卫紧随其后,一行人驾马飞驰于大道,朝西市狂奔。

    李熙毓活了这么大从没像今日这么无助、狼狈、无能为力过,求上天眷顾,救救他们吧!皇兄,你为何还未归。没撑一会,跪倒在地。

    天亮了,桦绱倚着宫门坐了一夜,浑身变得酸软,一会如同坠入三九寒冰,一会如同三伏之天。铜锁开合,她也彻底坠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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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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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醒来之时,已物是人非。

    西市的血,入目的猩红,大雨几日未停。听说行刑场上血多的暴雨都未冲刷干净,血气冲天,弥漫四周,场中恍若有悲戚声回荡。

    “。主,。。。。粥。。。”只看见宫人的嘴在动,和零星传来的微弱声音,那么遥远。

    “瑜儿别折磨自己好不好,都是母妃不好。”母妃握着她的手哭的泪水不断。

    桦绱盯着床顶不言不语。

    海棠偷偷一人跑出去,在贤妃娘娘宫门口犹豫着如何求见,正巧六公主穿着武服匆匆出来,好像急着去哪?面色肃然。

    “海棠参见公主,求求公主,您去看看我家主子吧。”

    “桦绱怎么了?”海棠将这几日的事挑重点说了说,六公主心下了然,难怪不见桦绱,事出紧急她未来得及去东宫寻她,原来被太子妃娘娘关在东宫。也是,顾家出事,顾琰羲坠崖,桦绱比任何人都悲痛。

    “求公主劝劝我家主子吧,铁打的身子也就熬坏了。”海棠说着跪下来。

    六公主上前将海棠扶起,二人一起去东宫。

    “桦绱。。。”李熙毓心跟着揪了起来,震撼所看到的。才五日的光景,怎么能瘦成这个模样,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出道道血痕,眼神空洞的看着窗外,就像只有一具驱壳了。人没了活下去的意志,便只是行尸走肉一般。

    太子妃娘娘去看小殿下了,刚刚才走。奶娘心中唏嘘,也是不容易,两个孩子皆生病,看着娘娘也是摇摇欲坠要垮了一般。

    “桦绱。”声音放的更轻,有些哽咽得喊不出声,又怕惊吓了她。

    海棠走过去蹲下身,双手小心捧起殿下的手,冰的冻人,用手搓着试图

    焐热些。抬头轻声道:“公主,你看谁来看你了。”

    眼眸有些晃动,缓缓低下头,本就大的眼眸显得更大,布着血丝。里面倒出海棠的身影:“公主,六公主来看你了。”

    桦绱看着海棠,看得仔细,却没有任何反应,海棠的眼圈渐渐红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滴落“公主。。。求您了,别这么折磨自己行吗?您就是难过哭出来也好啊。”依旧没有反应的看着海棠泣不成声。

    李熙毓上前伸手搭在桦绱的肩膀上,桦绱这才转过头向上看,她俯身轻声问道:“桦绱。。。你还好吗?”

    干涸的嘴唇,动了动,半天:“。。。小皇姑,我右耳好像。。。听不清了。”声音沙哑的像是撕裂的锦帛,粗哑难听,干裂的嘴唇只因这句话撕裂得更厉害,渗出一道血珠。

    李毓熙只觉得心像是被刀划了一下般的尖锐痛疼,身体如同被抽去筋骨般的无力。“。。。”连话都说不出,只上前,一把抱住桦绱,紧紧揽

    住羸弱的身体,抚着头发,哽咽的什么都说不出,不一会便上气不接下

    气的哭泣。

    眼泪不仅仅是因桦绱,还有那群昔日的挚友,青春鲜活的生命,才几日,便天人永隔。之凝,那尸首,都烧的不成人形了。漆黑缩着如同一段枯木,被搁在园中废墟之中无人问津。

    这罪名无论是真假,先搁着不论,只说这群妇孺,还有襁褓中的婴孩,何错之有。就怕有人翻案般的急欲将人处死,这群丧尽天良的妖魔。连缠绵病榻的母妃都看不下眼了,给她银两,先命人将尸首安葬了。

    入了夏,天气湿热,放不了一日便有了恶臭,招蝇蛆。

    海棠坐到一旁,捂着嘴无声的哭泣,身后的宫人低声抽泣着,寝殿里沉寂而哀伤。

    不知哭了多久,渐渐平复情绪。

    李毓熙从袖子里掏出淡绯色锦帕,接过小宫女刚倒的半杯水,沾了沾水,将锦帕一角打湿。附在桦绱的唇瓣上,捂了一会,锦帕拿起,上面已沾染血污。从袖笼的布袋里拿出一个铜钱大的玉罐,扭开盖子,用小指从上面摸了一层无色口脂,抹在桦绱唇上,动作轻的不能再轻了。

    “桦绱,活下去,你得去救顾家遗孤。”

    憔悴苍白的小脸上,终于有了不一样的神情,空洞的眼眸,有了一丝微光:“。。。谁?”

    四家男子年满十四岁以上一律处以极刑,斩首西市。只有江家命大,等到了圣旨,活了下来。

    一时坊间盛传,杜家嫡女杜之凝性情刚烈,还未抄家便与杜夫人**闺阁之中。

    施家嫡女施雯,跳了湖;又另有一闺女,被人拖拽时,撞破了头,没熬过当夜;另有哪家女儿本就感染风寒,惊吓过度,昨夜走了云云。

    有人死了,有人疯了,还有人在等死。一刀毙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死亡何时将至,与其说摧残身躯,不如说是活下去的意志。

    杜家无一人生还,即使消息捂得再严,也传出杜家大郎媳妇不堪其辱,撞柱而亡的小道消息。顾家余有顾笙歌和顾烟萝俩姑侄还强撑着一口气,施家几位侥幸活着的女眷以及襁褓中的幼子。这三家未满十四的男孩,共八人,狱中死了一半。巧得很,其中缘由不必明说,也能猜出七八分。

    入狱四天了,这四日真是如四年般的难熬。圣上的怒火被刷不完的血水灭得差不多了,江家被贬为庶民,却终究还是活了下来。

    “桦绱,只有你能救了她们。”桦绱受封,有了侍卫长和一干侍卫队。等皇兄回长安,她们等得起,可狱中的人等不起。

    “怎么救?”海棠拧眉问道,都在牢狱,如何救。

    “我,思来想去,除了去狱中,想不到它法,然而”太过冒险!男嗣与女眷分开关押,人太多无法。

    男嗣在大理寺,有大理寺审理,左大人为人刚正,她们倒不担忧。可是女眷和幼子怎么办?刑部,可是廖大人审理。从目前所剩无几的家眷来看,怎么个审法,就是个未知了。

    “就是。。。劫狱,也要。。。救出来。”嗓子失音,发不出声,说的吃力,却目光坚定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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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殇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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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打的人也是要休息的,这群狱卒轮班站岗,入夜守职侍卫自然比白日少些、散漫些。第五日了,就是吃人的厉鬼也累了,收起爪牙,餍足的睡去。几个狱卒地牢口吃着下酒菜,饮着小酒,相互啐骂闲聊:

    “哎——,你说咱这几日加班加点的,何事能完事?”

    “谁知道的,太子不发话,陛下又不下圣旨,拖着呗。”听说龙体不豫,不知真假。

    “完事?等到死绝可不就完事了。再说,这几日,哥几个也寻着味。睡了几个丫鬟,想不到大户人家的就是下人,也比别处的有滋味。”那白嫩嫩的身子比窑姐诱人多了。

    “啐,哎——”一双贼眉鼠眼浑浊不堪,低声说道:“那处关的可都是主子,你们敢不敢。”猥琐的跟对面三个狱卒递了个眼色,满嘴说着淫秽之语。

    “别惹事了,都有外亲,不是前日几家还递了银子打发来看了。”一旁有个身量瘦小的,不愿惹事。再者家中婆娘管得严,他也不大好女色这口,不如收银子好。这几日,他们可都发了笔横财。

    “切,你怕不是不行吧!别理他,是爷们跟着我走,我老史这辈子还没睡过帝师的孙女,今儿别说受罚,死也值了。”

    桦绱手握太子令牌,一路畅通到了刑部地牢。可是越往里走,便听到有女人尖叫声,男人咒骂声传来,夜中尤为凄厉。

    四个狱卒被制服在地,其中有一人眼睛扎了支簪子汩汩流着血,衣冠不整。而不远旁躺着上衫半退的女子,面上痛苦,眼睛睁得老大,腹中被一类似匕首的刑具捅了不知多少下。可惜,她们只晚了一步。

    桦绱走上前,解开系带将披风盖在这女子的身上。这是顾家大郎的媳妇,听说入狱那日吓疯了,这群畜生!眼中像是染红了血,桦绱疾走到罗廷旭身前,一把抽出他腰间的佩刀。

    刀在左臂划了一道,手下的狠了,血没一会涌了出来,湿透了锦袖:“今日。定要带。她们离开。所以,他们。必须得死!”桦绱说的缓慢,每一个字都带着恨意,却极清晰的传达。

    刺杀皇族,罪不可赦,她只能想到这么个理由。

    飞溅的污血,沾染了她的素袍。双手抖着握紧这柄刀,刀尖滴着血,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无人动手,那她便动手,她先迈出这一步。她在逼罗廷旭,可是她别无它法。

    这便是开始,罗廷旭眼中有动摇。一闭眼,咬牙接过桦绱递过的刀柄,侍卫得令,将前方欲逃跑的狱卒当胸劈倒。地牢入口被他们封锁,里面的狱卒二三十人,一个不留,也算为忘死的生灵报了仇。

    劫狱这种事,要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才好。狱卒砍伤了她,她把他们杀了也变得合情合理了。借此将父王与刑部私自用刑一事传出去,事情闹得越大,才有救她们的把握。

    地牢深处,一间漆黑阴暗的牢房,比着墙蜷缩着的两个娇小的身影,桦绱一身血污走近角落,一个与她一般年纪,一个不过是黄口稚童。

    “笙歌,没事了,再也没人可以欺负你们了。”

    想将所有人救出去,是不可能的。施家当家主母虽面上憔悴,发髻凌乱,却高声说道:“殿下不必愧疚,这份恩情老身心领了。能活一个是一个,顾丫头走吧!”

    桦绱不敢回头,不敢看那些人的眼睛。有人哆嗦着想出声向她求救,施夫人的一句话才忍下。

    门口分道,六公主让桦绱带人先走,她会命人将顾家媳妇大殓安葬。烟萝哭的凄厉,只喊娘亲,罗廷旭扛起强行出门。

    太极宫甘露殿

    “陛下,长乐公主带着太子殿下的令牌到刑部地牢劫狱了,杀了当值狱卒,把顾家俩嫡女带走了。”书房中央,刑部尚书廖忠显弓身回话。

    太子坐在殿中拧眉听着,桦绱拿了他的令牌?

    刚刚廖大人形色匆匆的进宫求见太子,偏偏太子在陛下殿中,等了一会未见出来,便打发小太监递个话,不想被陛下瞅见了,让薛公公将人带进去。

    “知道了。”明皇背着烛光说道,面上瞧不出喜怒,太医跪身榻前诊脉。

    一旁垂手立着的薛立仁倒是听出陛下言语中的厌烦,不予继续听下去。可是廖大人好像没看出来,还在继续说着国法朝纲,越说,明皇的眉头越加皱在一起,脸上已起怒意,吓得太医头垂得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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