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梦雪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惠风明月
海山听了,心知不妙。
十三幺被人拖了进来,没错,是拖。
人被打得鼻青脸肿,一只鞋还掉了
海山的脸黑了。
全升走了过来,十三幺看着他满眼惊恐,他的这一身伤,就是全升给打的。
全升揪着十三幺的头发,拖着他把他的脸往海山眼前凑了凑,下令道:“说吧,把你刚才说的,再说一遍。”
十三幺被全升打怕了,立即就招供:“我……我赌钱输了,没钱还,被债主打,顺天帮我打跑了债
第三十八章 交锋(五)大招
大秃头瞅着海山,阴笑着问:“顺天,老杜头呢是不是有人把他带出去了是庆三爷吧” 大秃头是不会主动与庆三爷开火,但开不开火是一回事,真相还是要知道的,知道真相才好定自己怎么对待庆三爷。
海山的心里一凛,没有说话,事情的进展和他原设想的大不一样,他要时间理理思绪。
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不能坏了朋友,不能让大秃头怀疑庆三爷,庆三爷昨晚就曾经对他说过,感觉海山的计划有点玄乎,建议海山带上孩子和他一起走,由他向大秃头提出,就说听顺天说大当家的让他明天拔香头子了,那不如我今晚就带他走吧。
可海山死活不同意,这样不合规矩,大秃头万一不同意的话,反而会起了疑心,这样就有可能连庆三爷都走不了了,更别说自己的爹了!
如果让大秃头坐实庆三爷是帮自己的人,那庆三爷从此就没安逸日子过了,他固然有商团,大秃头没法一口吃了他,但他在各地的生意必受三江好的袭扰,他不能这么坏了朋友。
“大当家,这事和庆三爷可没关系!按阿牛说的,庆三爷走的时候,老杜头还在院子里,甩瓤子呢(土匪黑话,甩瓤子就是拉大便)!”海山道。
大秃头瞪一眼海山,他已经不耐烦了。
“油盐不进是吧,好,老子也不问了,你糊弄当家,打晕阿牛,私放秧子,阿牛、十三幺就是人证!律在枪决!”
大秃头声色俱厉,杀气腾腾的下令:“毙了!”
海山立即大叫:“大当家,请容我再说一句话!”
“有屁就放!求饶就省省吧!”大秃头一脸轻蔑,还有就是一种完全占着上风的优越感。
海山脸有点白,刚才青天柱差点就勾火了,想想都一头汗,海山深吸一口气,然后尽量以平和的语气说了一句:“大当家,杀我之前,你怎么不想想,二当家哪去了”
这话果然有效,大秃头怔怔的看着海山,半响说不出一句话。
没人敢说话,世界突然间就安静了。
大秃头心里暗暗在发冷,这场好戏,开场时,他的儿子,也就是绺子里的二当家不在场,是正常的,因为他交待了儿子,在大门和四角炮楼加强警戒,儿子要去布置巡查,可这里都热闹了这半天了,儿子还不来,确实不对劲。
大秃头死盯着海山,海山眼光里不再有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自信和傲气。
大秃头猛地回头,喝问刚才负责带人在绺子里大搜查的亲信崽子:“你们刚才,看到二当家没”
那崽子立即回答:“没有!”略一顿,又补充道:全绺子各处都搜了,从头到尾,各屋各处,真的没见过二当家!
大秃头转头看着海山,那恶狠狠的眼神任谁看了都害怕,大秃头慢慢走到青天柱身边,右手包着青天柱端着枪的手,慢慢的往下按,直到对准海山的抢口指着地板。
“顺天,知道我这是啥意思吗”大秃头似笑非笑的问。
海山竟然也似笑非笑:“是不打算给我个快的,要慢慢折腾我,让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意思。”
大秃头盯着海山,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聪明!”
大秃头勾勾手指头,把全升勾到身边,从他腰带上,伸手拔了全升鞭秧子的三角鞭,双手抻了抻鞭子,然后突然狠狠的向捆在柱子上的海山抽去,立马,鲜血就从海山身上飞溅开来。
三鞭下来,海山已经浑身浴血,大秃头也因用力过猛喘着粗气。
大秃头边喘粗气,边咬牙切齿的指着海山痛骂:“你以为我会问你我儿子在哪想用我儿子的命换你的贱命!你想得美!有你受的,你就是生铁我也给你打熟了!我不急!咱慢慢玩,我等着你,等着你自己来告诉我我儿子在哪!我儿子没事就好,要有事——”
“我保证你三个月之内死不了!”大秃头伸手捏着海山的下颌,手上下着死力,海山被捏得嘴都变歪了。
&n
第三十九章 交锋(六)凶残(1)
鬼门关前打个转,堪堪捡回一条命,海山略松了一口气。
随即划下道道:“大当家,顺天什么都不要,只求让我带着孩子,平安的离开绺子。在今天午时,我能安全到达某个地方,你的家里人过两天就会安全回家,你的银元地契,也会跟着回去。我要到的地方,离这里蛮远,帮我备好快马。”
大秃头沉吟不语,好一会才道:“放你们走,可以,不过,你也要老老实实回答我几个问题,不然,就算你拿我全家的性命来要挟我,也没用,老子一样把你剁成肉馅,明儿全绺子的人吃人肉包子!”
“大当家,你尽管问,能答的我答,不能答的你逼死我也没用!还有,时间不多了,我午时不到,就有人要人头落地了。大当家的自己看着办!”海山淡淡的道,不卑不亢。
“顺天,我待你不薄,为什么算计我”大秃头的温和的问,可嘴角却不自控的微抽了抽。
海山心中一凛,敏感的意识到,大秃头并没有完全屈服,他问的话里隐藏着切齿的仇恨。这让他心中忧惧,同时也心生警惕。
“大当家,我这不是算计,是保险。”
海山意味深长的看大秃头一眼:“我只求能拔香头子走人,但四当家的恨不得我死,把我往死里整,各种陷害暗算逼迫,大当家的又不念我的救命之恩,敢进这议事厅,我如果没有万全的准备,那岂不是寿星佬儿上吊——有点儿活得不耐烦了吗”
看大秃头不言语,海山又道:“大当家,我也不想坏了兄弟情谊,和大当家,一起在枪林弹雨里并肩子上的情谊,我,一直都顾念着。甚至走,也希望不要坏了绺子的规矩,不要伤了大当家的体面。所以我求大当家的让我拔香头子,如果我能顺利拔香头子走人,二当家不会不见,大当家的家里人,也会好好的在家里,绺子里一切如常!”
海山这既是解释,也算是在说软话了。
海山委曲求全,为的就是,别把关系搞得太僵,他怕日后三江好向他的家里人疯狂报复。
“绺子里谁是你的同伙” 大秃头冷冷的发出警告:“别说没有,别想着满嘴跑马车糊弄人,谁也不是傻子。”
“没有!”海山的态度从有点小驯服立即变成了强硬。
大秃头剜了海山一眼,“老杜头怎么跑的二当家在哪里”
海山紧闭着嘴,不言语。
大秃头从地上,重新捡起了那条三角鞭。然后,还是象之前一样,双手抻抻了鞭子!
大秃头已经从惊骇中缓过来,盯着海山眼神重新变得狠厉,那目光仿佛象两把冰锥,能在海山身上扎出两个洞来。
看着那条可怕的三角鞭,海山心都紧缩了,这是个疯子,海山都怕。惊骇中脑子里也灵光一闪。
“大当家,你还记得以前你问过我师是谁吗”海山还是开口了。他要把大秃头的疑心从朋友身上移开。
“你师傅是谁”
“这个我不会告诉你,我只想告诉你,我背后有人。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在绺子里没有同伙,我顺天,明知会连累人,还拉别人下水这种事儿,可做不出来!这事,也和庆三爷没有关系,我背后的人,每一个本事都不比我差,想带一个人走,不是难事。”
“还有,大当家要是把我给整死了,我背后的人,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不出三天,你就会曝尸荒野。”海山说得煞有介事。
大秃头的脸色变了几变,可最后,不是害怕,反而是定格在升腾的杀气上,海山看了心里直叫苦。忙不迭的又道:“顺天从来都不想杀人,我要想杀人,阿牛昨晚就没命了,我还是那句话,不想杀,不是不能杀,大当家的,放我走,大家两便,何苦玉石俱焚,非要揪着我不放呢。”
大秃头一声冷笑:“我放你走了,我的人回不来,我找谁去”
“大当家的,那你就不放我呗,午时一过,你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我海山,烂命一条,有20多人垫背,我,不怕死。”妈的谁怕谁,海山知道这时绝不能松口。
大秃头连连冷笑:“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的”
海山紧闭着嘴,不言语。
这个是庆三爷查出来的,而线索是从大秃头的同乡十三幺那得来的。十三幺并没出卖大秃头,只是闲聊天时,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大秃头似有所觉,慢慢将目光转向绑在边上的十三幺。他已经在心里认定是十三幺坏的他,他今天的所有耻辱都是这个赌棍带给他的。
大秃头把鞭子掖在腰带上,然
第四十章 交锋(六)凶残(2)
小志远在海山护持下,没伤到。
可小志远的眼中,已经燃起了怒火。
他才咬了别人一口,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咬!
他要和打他爹爹的人拼了!
他向大秃头扑去,他已化身为兽,他要咬死他!
可大秃头是什么人,小志远还没下口,就已经被他制住,且掐住了脖子!
海山很护犊子,这倒提醒了他,怎么对付海山。
他走到一张八仙桌旁,把被掐得已经手脚放软的孩子按在桌上,左右看看没啥趁手的凶器,就喝令一个崽子:“去,把烟钎子拿来。”
议事厅边上就有抽大烟的地方,那崽子把烟钎子拿来递给大秃头。
已有人帮大秃头按住了孩子,大秃头掀起了孩子的衣服,手在孩子雪白柔滑的腹部摸了一把,然后把烟钎子的尖尖,对准了孩子肚脐的位置。
“顺天!”大秃头也划下他的道道:“既然你那么有本事,把人搞出去绺子都不是难事,那么,先把二当家的交出来,然后把其它人和东西全还回来,对你来说,也不是难事,对不怎么样你敢不答应,我把这小狗崽子扎成筛子!”
那烟钎子成长锲型,粗倒不怎么粗,可除了握手处,至少还有约5寸多长,就小志远那小身板,够把他肚子扎透的。
海山心肝直颤,用力挣扎着,捆绑在身上的绳子与柱子摩擦着,发出可怕的声响,大喝:“别碰他,有啥冲我来,别忘了,你一家子还在我手里!”
海山很怕他真的会扎下去,但理智告诉他,决不能认输,认输他和志远都必死!
大秃头嘴角现出一个凶残的狞笑,举起烟钎子,一下子就扎在志远的肚子上,“嗤”的一声,直没到柄,小志远叫了一声,可能是刚才被掐得历害,声音发闷,但依旧极为凄惨!
海山的心碎了!
那可怕的绳子和柱子的摩擦声也停了,海山一下子僵住了。
心尖直动颤的还有军师,这样扎法,孩子就算不死,以后兴许也要落下毛病,他都已经和大秃头说了,自己喜欢这个孩子,要收他当儿子的,可大秃头还是下了狠手。
军师看着大秃头的目光里,第一次带上了怨毒,第一次,他对大秃头心生怨恨!
大秃头握着烟钎子向上一提,把烟钎子拔了出来,带出一道喷射的血箭。
“啊——!”小志远又发出一声惨叫,比刚才那下更凄厉。
凄惨叫声,刺穿耳膜,直入心底!海山一个激灵人醒了,一颗心碎了又碎。他知道自己真的是错了,跟大秃头这种人讲良心,真是脑袋被门夹了
大秃头举着烟钎子,作出准备再扎下去的势头,正准备向海山再出言相激,耳边传来海山的暴喝!
海山状若疯狂,声如狮吼,震得窗户纸都纱纱作响:“老秃子!你听好了,我,杜海山!对天发誓!你敢再动我远儿一下,别说快马,你就算是拿八抬大轿来抬我,老子也不动窝子了,就他妈的等午时过!我要你个死老东西全家死绝!我要你绝户!”
大秃头一惊,心一阵紧缩!
顺天之前老绕圈子,打死不肯认是杜海山,可他现在,竟然就这么痛快的认了,他就是杜海山,这是真的要和他拼命了!
大秃头强自定一定心神,给自己打气说,杜海山这是困兽之斗,外强中干!
大秃头把烟钎子移到已经晕过去的小志远的心脏上方,作出要插下去的架势,恶狠狠的说:“杜海山!真不答应这一下可就插心窝子了!”
大秃头嘴上狠,可心却已经开始虚了。没胆真的扎下去。
“插啊,死老秃头,还问你个屁啊,尽管插!”
海山突然变得毫无畏惧,狠劲的叫嚣:“和我斗狠好,咱就来斗一斗,有什么狠手尽管使出来,黄泉路上,咱爷俩等你!你先白头人送黑头人,再看你积攒的钱财!怎么用在折磨你的人身上!丧尽天良搂的财,到死自己一个仔儿也花不上,到你死的时候,连一个给你收尸的人都没,在粪坑里一点一点慢慢烂掉!想起来就爽!哈哈哈!”
&nbs
第四十一章 交锋(七)离绺
绳子一松开,海山没管自己的一身的鞭伤,迫不及待地奔扑到八仙桌前,看视孩子。
孩子还被两个崽子按在八仙桌上,海山一瞪眼,吼一声:“快去找包伤布!”,俩人赶紧都缩手走开了。
“远儿,远儿……”海山俯身在孩子耳边急切的呼唤着,小志远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唇无血色,一身冷汗,皮肤触手冰凉。脖子上有青紫的掐痕,腹部的伤口,在脐侧偏右的地方,军师的红伤药看来药效不错,血已经初步止住了,海山左手替他拢上被大秃头扯开的衣服,右手捂在小志远裸露的胸膛上,用手心温暖着孩子,也是安抚着他,防孩子乱动扯到伤口。
这时有个崽子拿了一卷包伤用的白布来,海山亲自帮孩子包扎好伤口,海山出身杏林世家,但毕竟弃医学武多年,包扎伤口他会,再进一步的治疗他可就不在行了,海山只想尽快离开绺子,去和他爹会合,让孩子早点得到医治。
包扎时要在伤口加垫厚布然后加压,伤口吃痛,小志远发出让人揪心的,虚弱的把眼睛欠开一条缝,看着他爹,整个人轻轻颤抖,牙齿捉对儿厮打的嗑碰声中,艰难的的说了声:“好痛……,我冷……”声音都是模糊不清的。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