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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五代末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有点混蛋

    因此酷吏经常为皇帝做一些皇帝不愿意亲手做,但需要做的事情;整一些皇帝不愿明着整,但又需要去整的人。总而言之就是皇帝的黑手套。

    比如东汉初期的“强项令”董宣,替光武帝打压皇族豪门;比如三国时期的满宠,替曹操敲打功臣权贵;又比如武周时期的来俊臣,替武则天陷害朝臣,诛杀李氏皇族。

    当然事后皇帝肯定是不承认这是他或者她干的,所以酷吏往往干着最肮脏危险的活,而且不少人还会事后遭到皇帝的清算。

    不过皇帝肯定也会在酷吏还有用的时候,十分优待酷吏。

    酷吏往往出身较低,但是升官很快;很多酷吏生活奢侈,但皇帝一般不会过问;酷吏往往会徇私枉法,但皇帝很少会追究。

    因此古今中外,从来是不缺身份低微想要博出位,投靠皇帝当酷吏的人。毕竟当得好了,总是能享受一把富贵的。

    陶文举便是此时皇帝手下的一位酷吏,他并不是科举出身,本只是御史台的一个刀笔小吏,后来因巴结上司,业务熟练,转正成了官身。

    成了小官之后,陶文举钻研史书,自觉找到了一条升官的终南捷径,那就是当一位酷吏了,天下再没有比皇帝大的上司了,巴结好皇帝,何愁仕途不顺呢

    他阅读古今酷吏的事迹,总结了要当好酷吏的三条行事准则:

    一、除了陛下,谁的面子都不给;

    二、只要陛下下令,甚至只是暗示,自己就要当这个恶人;

    三、只要自己能确定陛下的想法,就算陛下不让我这么做,我也要把这个恶人当到底。

    靠着如此的酷吏行事准则,陶文举三十岁时转正有了官身,后来替皇帝辗转各地催税。到今年不过三十九,已经成了正七品的起居舍人,位列朝臣之一。

    在整个周朝的文官之中,以非进士出身,做到朝臣级别的,已是屈指可数了。但陶文举觉得还不够,自己还年轻,还有无限可能。

    前些天,枢密使魏仁浦找到他,转达陛下的旨意,要他去河南征税,陶文举立刻就觉得自己的机会到了。

    河南是什么地方啊围绕着东京开封一圈,都是周朝的军界大佬。宋州李重进,陛下的堂兄,侍卫亲军都指挥使;滑州张永德,陛下的妹夫,殿前军都指挥使。

    这两个人就是统帅全国禁军的最高指挥官了,更别提其他各州的节度使,几乎都是战功赫赫之辈。

    陛下终于是要对他们下手了么从开封来宋州的路上,陶文举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读懂皇帝的真正用意,也是一名酷吏的必修课,陶文举显然也是个中好手。

    最终他认为,陛下如今还不会真正动这些高级武官,自己此行最要紧的是要收上河南的夏税,为陛下建设新禁军添砖加瓦,同时也要稍微替陛下敲打敲打这些武官。

    当初先帝郭威弥留之际,特意将当时负责宫廷禁卫的殿前司都指挥使李重进,叫到了自己的病榻前,并且命令李重进向郭荣行跪拜之礼,以定君臣之分。

    毕竟从血缘上来说,李重进比起郭荣要离郭威近得多,前几年还一度盛传郭威要立李重进来当接班人。

    这件事在京城的官吏中已经是人人皆知了,至于这等宫闱密事是如何传遍京城的,自是不得而知。

    因此陶文举也从中明白,虽然如今李重进因为当初那一跪,一举奠定其如今的高位,但郭荣毕竟还是对李重进怀有深深的忌惮之心的。

    现在机会难得,定然要好好替陛下敲打敲打这些武官,就先从这宋州下手吧,陶文举坐在院中的树荫下,乘凉休憩之时,下定了决心。

    &




第十三章 殿前司
    周朝的军队一般来说分为两种,驻扎在京城开封的禁军,以及分散在各州的州军。

    无论是士兵素质,还是装备待遇,禁军肯定是远远好于州军的。

    而禁军大体上又分为两部,以对外征战为主的侍卫亲军司,和以护卫皇帝为主的殿前司。

    此时的禁军总计大约有十万人左右,其中侍卫亲军司八万人上下,殿前司大约两万出头。

    而周朝目前一百余军州,各州的州军一般在一千到三千之间,州军总数约有二十万,虽然合起来人数高于禁军,但单个节度使的军力远低于禁军。

    殿前司都指挥使张永德,与李重进两人虽然是亲戚,一个是郭威的女婿,一个是郭威的外甥。

    但是二者有很深的矛盾,一见面就恨不得干架的那种矛盾,并且李延庆并不知晓其中内情。

    李延庆望着吴观说道:“那无论陶文举作何行动,我们都没法阻止他么”

    “是啊,既然和他来的是殿前军,只要不是做得太出格,眼下宋州是没有人可以拦住他们的。”吴观扶着额头坐回椅子中。

    殿前司的军队平常任务便是护卫皇宫,巡检开封城墙,但有时候皇帝会派遣殿前军外出执行任务。

    因此殿前军自然就代表着此时的皇帝郭荣的意志,凭借目前宋州这些八品以下的流外官,一点州军,是绝无可能抗衡殿前军的。

    屋中一时寂静起来,两人都陷入了沉思。

    李延庆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一次意外,令他穿越古代。

    然而在这等级森严的社会中,就算他是高配穿越,父亲还是节度使兼军中大佬,然而在面对皇帝的爪牙时,身为白丁的自己实在是太过无力了。

    自己刚开始还沾沾自喜于自己的身份,还对着相识不久的铃儿许下承诺,还想要改变自己和李家的命运。

    现在想来,属实有点可笑。

    幸好自己还是节度使的儿子,不是自己去过的那金胡里的一个农夫,不然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以陶文举传闻中的作风,一个酷吏带着一帮兵,碰上一些交不上税的农夫,还能发生些什么呢

    “老师,我觉得当务之急,是要将我们的方法速速送往我爹爹处,只有他才有能力改变这一切。”李延庆忍不住了,急言道。

    吴观闻言,从沉思中反应过来:“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们是无能为力了,窦判官此刻怕也在写信联系朝中,我一会就遣人通报相公,这次我要动用驿马。”

    “不会有危险吧”李延庆问道。

    从宋城去开封一般要两天时间,但如果动用驿站的驿马,六十里一换,不惜马力,昼夜兼程,一天时间就能到达。

    若是唐朝的最强盛时期,三十里一驿站,半天多点即可到达开封,可惜多年战乱,大量驿站都被废弃,此时一般六十里才有一个。

    一般来说,不是送往朝廷的紧急公文,是不能动用驿马的,何况此时马匹昂贵,六十里高速前行,对于马匹来说伤害很大,甚至有生命危险。

    “没事,作为掌书记,这点权力还是有的,就算有人捅到朝廷去,相公也会替我挡住的。”吴观摆了摆手,接着说道:

    “事不宜迟,我再仔细检查一遍,马上封装叫人送去,这一天折腾下来,你也早点休息吧。”

    李延庆只得行礼告退。

    下午的天空依旧湛蓝,被阳光曝晒一天的大地依旧灼热,院中的鸣蝉还是那么吵闹。李延庆觉得自己有些不一样了。

    李延庆回到自己的院中,铃儿就迎了上来,满腔愁绪就挂在脸上。

    “打盆水来,我要洗脸。”李延庆在思绪混乱的时候,喜欢洗把脸清醒清醒。

    望着水面上模糊的脸,李延庆猛地想起,铃儿父亲的资产目前大部分都是田地,若是要他交税,一时半会是交不上的。

    “铃儿,问问府上还有谁的家属还在城外的,叫张正派人把他们都接过来,



第十四章 怜悯之心
    陶文举在负责州狱的司法参军陪同下,巡视着阴森黑暗的州狱,高耸的砖墙,狭小的窗户,摇曳的火光,无不彰显着州狱的阴森。

    可惜,唐朝时修建的,偌大一座州狱,几十间牢房,此刻就关押着寥寥几个犯人。

    五代时期,地方军人势力强大,很多州的军队建立了专门审讯的机关,名为马步院,渐渐侵夺了属于州府的司法权。

    此时的宋州,显然大部分的刑事案件都被马步院拿去审理了,犯人自然大多也就关押在马步院所属的马步狱中。

    陶文举看着空阔的州狱,轻轻地摇头,武人当道啊。

    “舍人,宋州民风淳朴,很少有人犯法的,这州狱自然是没多少人的。”司法参军看着陶文举的动作,赶忙解释道。

    陶文举默默地走着,并未戳破司法参军的话,一座空荡荡的州狱很符合他的要求,反正一会就要关上不少人了。

    “刑具可还齐全”走着走着,陶文举开口问道。

    司法参军连忙答道:“有的有的,烙铁,夹棍,藤鞭,长棍,头箍,应有尽有。”

    “都拿到院中来吧。”

    “是,是。”司法参军回头看着几个狱卒,大吼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搬!”

    州狱三面皆是一丈多的高墙,前面是大门,后面还有一小门。两栋关押犯人的牢房,一栋住着狱卒的屋舍,还有一间离大门最近的,用来审案的大堂。

    中间围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此刻,长满了没膝杂草的院中,堆着十多件生满铁锈、霉菌的各式刑具。

    “把草除一下,锈也刮掉,快点!”陶文举皱了皱眉头说道。

    很快,第一批被逮捕的人就由一队殿前军押送了过来。

    几个被抓来的里正,乡长还是一头雾水,有的在田里劳作,有的还在家中休息,突然士兵带着刀冲进屋里,不打招呼被拎走了。

    直到进了州狱大院,看见阳光下明晃晃的刑具,几人才反应过来,高喊冤枉无罪。

    几个狱卒看了看被压来的人,又望向坐在树荫下乘凉的陶文举:“陶舍人,要审什么”

    “什么都不审,既然他们先来,就算他们走运呗,各种刑具都先过一遍。”陶文举掏了掏耳朵,觉得有点吵。

    几个狱卒面面相觑,有个胆大的狱卒开口问道:“都过一遍,人可活不下来啊,既不告诉我等他们犯的法,又...”

    陶文举挥了挥手打断了狱卒的话语,说道:“只管行刑就是,死了正好,开封城门口各挂几个。”

    听到陶文举的话,院中一时寂静了,而后又爆发了更大的哭喊声。

    “我等到底有什么罪啊,竟然要如此对待我等!”

    “就算你是当官的,也不能如此妄为啊!”

    陶文举闻言,站起身来,快要傍晚的太阳从其身后照来,并不高大的身躯投下长长的影子。

    几个吵闹的里正乡长顿时发不出声,看着貌不惊人的陶文举,仿佛看见了一头妖物。

    陶文举轻声说道:“你们哪有什么罪啊,本官不过是借你们的性命一用罢了,要怪就怪你们命差,离着宋城最近。”

    “好了,行刑吧”陶文举回头看了看站在自己斜后方的司法参军,又转头望了望几名狱卒,示意他们开始行刑。

    几名狱卒仍是呆立着。

    “行刑啊!难道你们几个也想尝尝刑具么”司法参军怒吼道。司法参军好歹也是个从九品的官,去年到过开封参加考试,知晓陶文举的凶名。

    几人如梦初醒,纷纷拿起刑具。片刻之后,院中响起了痛彻心髓的哀嚎声。

    陶文举轻轻闭上眼睛,觉得这声音比起刚才的哭喊声悦耳多了。

    下午让铃儿去通知张正后,李延庆只觉得无穷的困意肆意蔓延开来,平躺在床上,没多久就进入了睡梦



第十五章 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怜悯,那可是圣人才有的东西,我并没有。”陶文举其实很想这么说的,毕竟他确实也没有这种东西。

    可惜,作为一名朝官,他并不能说得这么直白。

    此时的胥吏,去吏部参加的转正考试称为铨试,也就是铨选的意思。主要是考察儒家经典九经,书法以及律令。

    陶文举当初为了能够鲤鱼跃龙门,也很下了番功夫来学习儒学经典。当然作为这种级别的考试,对于考生的要求并不高,九经能够通读两经即可。

    陶文举一向是把儒学经典当做晋升工具的,只求熟记,不求甚解。不像一些儒生,把这些当做信仰,当做毕生的追求。

    几天前,陶文举接到来河南监税的任命后,稍稍调查了一番河南各州的主官。“窦氏五龙”在京中也是小有名气的,窦家兄弟中有三人目前在开封为官。

    这兄弟三人都是些品行端正,嫉恶如仇的性子,因此对于窦侃可能的举动,陶文举那是早有心理准备的。

    此时听到窦侃的话,陶文举面色不改地说道:

    “窦判官何出此言啊我也不过是拿着朝廷的俸禄,帮朝廷做事罢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宋州今年夏税的情况。应当上供朝廷的三万贯,现在朝廷可是一文都没收到!”

    “宋州夏天遭灾的情况,我前月就已向朝廷上书了,今年宋州的收成连往年的一半都没有,这种情况下难道不应该免税吗”窦侃愤怒地说道。

    陶文举轻哼道:“这种事情我怎么会清楚呢收多少税那是三司定的,减不减免又不是我说了算。只是如今我接到了来宋州监税的命令,收不上来,遭罪的可是我了,还望窦判官莫要横加阻拦。”

    窦侃知道自己是无法阻止陶文举了,环首四顾,大堂两边站满了全副武装的殿前军,自己又没办法调动州兵,何况就算调动了又有什么用呢

    窦侃只得转身,愤然离去,走之前还不忘撂下狠话:“陶文举你等着,我这就向朝廷上表,定将你的暴行公之于世,你等着遗臭万年吧!”

    “那就请便吧,陶某求之不得。”这世道,恶名,凶名有时比起好名声来,要好使得多。如此行为正是陶文举所期望的,不然陛下怎么能看到他的作为呢

    窦侃疾步绕过大堂门口雕着狴犴的屏风,正看到在门口的吴观和李延庆,瞥了两人一眼,还没等到两人和他打招呼,便扬长而去了。

    看样子是气得不轻啊,李延庆听到了这里面的对话,想来这陶文举是很难说服得了的。

    不过他的目的仍然是为了收上赋税,行动虽然残暴,但显然有他自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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