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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你臻途无悔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公子斯诺
    想了想接着说道:“儿子知道您和祖父最为亲近。除了他老人家外放的那几年,您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他老人家要是看到您现在的样子,也一定会心疼的啊。”

    徐立嗣听到这话,眼泪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上新添的皱纹,滴答滴答的打碎在蒲团上。

    徐诚见了大恸,亦哭道:“父亲,现在您也是做祖父的人了,您要保重身体,为儿子和孙儿们着想啊!”

    后边跪着的徐致浩,张鹏,徐致延和徐致洋几个小辈纷纷膝行过来一同苦劝。

    徐立嗣垂泪半晌,终于点了点头,抬手欲拿衣袖试泪,却忘了穿的是生麻孝服,支楞出来的粗麻线头差点扎到眼睛里去。

    徐诚赶紧同几个小辈使个眼色,众人七手八脚地把徐二老爷扶了起来。徐二老爷跪久了,膝盖僵硬,双腿麻痹,几乎要摔在地上。张鹏和徐致浩赶紧为他搓腿活血。

    这边正忙着,忽然身后传来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一个温柔的声音说道:“老爷,我把白粥摆到抱厦里了。”

    说话的是冯芗。她心知自家老爷怕是悲伤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只能亲自过来相劝。果然看见徐立嗣虚弱得摇摇欲坠的样子,暗暗心疼,过去替换下张鹏,一手搀扶着二老爷,一面吩咐众人道:“诚儿在这里守着,其他人都去偏厅用一些吃食,然后抓紧时间歇一歇,午前再回来这里。浩儿,你辛苦一下,吃完饭就来把你父亲替换下去。午后你不用来了,就在你院子歇着便是,晚上守灵时再来。”

    小辈们皆叉手称诺。

    徐立嗣在抱厦里用着白粥。软糯温热的食物下肚,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滋润了起来,脸色也恢复了一些血色。

    冯芗见了心里稍安,也在桌子边坐下了,才道:“刘家老太爷一早就派了家人来传信。”

    “哦”徐立嗣放下羹匙,抬头看着冯芗奇道:“这么快”

    “是啊。看来他们是要坐实着姻亲之名了。”冯芗接着道:“来人说,他们家老太爷刘举人,老爷刘秀才和……和书儿未来的夫君午后便到。他知道咱们家平时白事都是请清净庵的师傅来做法事的。如今清净庵出了事,他们便在县里为咱们请了大佛寺的僧人来诵经祈福。不但如此,还请来了青峰观的道人来打解怨消业醮。”

    “解怨消业醮”徐立嗣沉吟了片刻,道:“那咱们是不是应该给慧娘也打个醮啊。她那般的结果,怨业都少不了啊。”

    冯芗听了苦笑连连,道:“哪里还有什么慧娘啊只有道谛师傅。你难道要让道士去给尼姑解怨消业吗”

    徐立嗣听了也有些讪讪的,道:“我两夜没有睡了,脑子都锈住了。”

    冯芗正要借机再劝劝他不能以哀自伤,损了身子。忽然听到外面嘈杂起来,纷沓的脚步声里,混杂着争执和推搡。

    “二老爷,二太太,臻儿少爷不好了!求求你们,快去救救臻儿少爷吧!”

    冯芗听闻臻儿的名字,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昨天夜里他们没把臻儿给放了不会啊,不应该啊!”

    她心里疑惑不定,不等二老爷起身,已经率先向外面走去。

    “二老爷,二太太,快救救臻儿吧,晚了就来不及了。”螽斯振羽堂大门前的台阶下,臻儿的小厮正和两个拦着他的管家挣扎着,要往门里面冲。

    两个管家都是成年人,冬子争不过他们,所以才在院子里大喊大叫,希望能让屋子的主子们出来。

    “你不要命了,那里现在可是老太爷的灵堂。你这般张牙舞爪的撞进去,惊了老太爷的灵可怎么好。你死都抵不了罪啊。”一个管家呵斥着。

    另一个则道:“我看你是失心疯了。直摩楞眼的就喊臻儿少爷的名字。连个尊卑都没了。”

    冬子真的是急疯了。他昨天跟丢了臻儿,回来便被几个大管家骂了个狗血喷头。皆让他自己去把人找回来,找不到的话就仔细他的皮。

    冬子一整天和个无头苍蝇一般,四处打转。想要上山,一个人又不敢。最后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出了村,还没走到山脚下呢,就撞上了下山的张鹏和徐致浩,便被带了回来。

    冬子一夜也没敢睡死了,等着臻儿回来。天亮了他在屋子里坐不住,便又去各院子里转悠,这才听说臻儿昨晚被关到了东院的柴房里。

    冬子好歹也跟着臻儿偷跑过几次,知道避着人,本着后院柴房而去。

    待到了柴房门外,确认了左右无人,便开始对着门缝喊臻儿的名字。可是任他一声比一声大,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

    冬子心中愈发的忐忑,柴房并不大,又是四处漏风,臻儿在里面的话,没有理由听不到啊。

    可是门缝太小,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冬子四处一踅摸,看到了墙角的大缸。他千辛万苦的把一个空缸转到柴房上方透气的小窗下面,踩




第四十九章 一言为定
    西院正房里间的暖阁,是徐致浩和徐致洋兄弟两个六岁前住过的房间。屋子小巧而温馨,给住在里面的人一种被保护得很好的安心感。与臻儿同岁的徐致洋前不久刚刚有了自己独立的房间,从这里搬了出去。据说他走的时候,还大哭了一场,好像不是搬到他亲哥哥徐致浩的隔壁屋子,而是送他去千里之外戍边一般。他搬出去后,这里就空了下来,因为徐致洋过来上房时,经常会留在在这里歇中觉,所以房里的丫头还是会每日打扫,定期更换干净寝具。

    如今这间小小的隔间里几乎站满了人,每个人都是面带忧色,忐忑不安的看向暖阁中那张小床,注视着床上那个昏迷不醒的小人儿。因为人多,屋里变得更加的暑气难忍,那床上浓浓的烧酒味道,更是散不出去了。

    翠柳正把一个托盘放到了床边上,托盘里的一个圆形青瓷缶,俗称大肚将军里面盛满了热水,正中间坐着一个黄铜长颈兽纹酒壶,里面是温热的黄酒。

    卢大夫让翠柳到了一定黄酒在手心,双手略一相搓,便拿起了臻儿的胳膊。他一双青筋毕露,瘦骨嶙峋的手在臻儿细腻圆润的胳膊上,沿着经脉上下按着,为臻儿活血通淤。饶是他老皮硬厚,十个手指头也被热热的烧酒烫得变成了酱红色。他那花白的头发,因为手上动作也合着节奏一下前一下后的摇动着。

    “卢大夫,如何”徐二老爷坐在床前的一把椅子上,身子前倾,鼻尖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满色沉重地看着卢大夫的脸色。似乎要从卢大夫的神态的细微变化中捕捉到他对臻儿情况的真是判断。

    看着臻儿依旧发紫的肤色和冰凉的四肢,卢大夫叹道:“要是老夫的活血清淤的药酒在就好了。”他是被请来给老太爷看病的,对于臻儿的情况完全没有准备。

    “我们可以马上派健仆跑一趟县城,替先生把酒取来。”冯芗说着便向翠柳示意。

    卢大夫手上不停,只是摇头道:“不必了。明儿个拿回来也晚了。今日才是最为关键,可谓生死一线。至于结果怎样,要看这孩子的造化了。只盼这孩子能挺过去。”

    “先生这是何意”徐二老爷急了,身子愈发的前探,几乎到了和卢大夫四目相对的地步。

    卢大夫身子被他迫得向后微微一仰。徐立嗣身后站着的冯芗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胳膊,徐立嗣醒悟过来,坐直了回来。冯芗方道:“卢大夫勿怪。外子也是关心则乱。臻儿这孩子究竟怎样了,情况有多严重,还请卢大夫明言,我们也好早做应对。”

    “医者父母心。老夫明白。老夫自当尽力而为。只是……”卢大夫斟酌了一下答道:“恕老夫直言,不容乐观啊。”

    卢大夫说着,手中不由得就慢了下来,花白的头颅僵在那里,好似在思索究竟该怎么说才不会让这些人太过于失望和伤心。

    徐立嗣见了他的样子,便一拱手,也道:“请卢大夫明言。”

    “华佗祖师曽言:‘血脉流通,百病不生。’血脉通畅便犹如户枢不朽,乃是养护生机的头等大事。如今这孩子因为长时间的脉道不通,而致血行不畅,乃至生机受阻,进而损伤肝脾心肺。肝损则血不藏,脾失则运塞,心伤则……”

    “卢大夫,还请直言,臻儿究竟怎样”徐立嗣忍不住插话道。

    “还在两可之间。我已经为他按摩经脉,以图疏淤去结。现在我要用针刺穴,来去淤血,也是和按摩同样的目的。”

    “难道不用开个方子吗”冯芗问道,只要卢大夫开出方子,她立时就要张罗抓药。徐家库房里还有一根老参,原本是给老太爷准备的。如今只要能救臻儿,她愿意动用所有手中的资源。

    不料卢大夫却道:“他目前的情形还无法用内服之药。还是要以活血通淤为主,以刺激他自身的生机活力,外力只能为辅啊。小孩子尤其是男童,先天阳气是最足的。这股先天阳气本就是担负着阻止外邪入侵的作用。尊府上的小郎君因为血行受阻而阳气受损。这好比封住了炉灶,那灶中燃烧得正旺的柴火被隔绝了空气,火焰失了助力,自然要衰竭下去,终至熄灭。哎,我们发现他太晚了。如果到了晚上还没有好转的话,轻则截肢,重则……哎!”卢大夫说着摇了摇头,一声叹息。

    “那,那怎么才算是好转呢”徐立嗣急着问道。

    “现在他仍然是四肢冰凉,血行不通。如果他能发起烧来就是有救了。”卢大夫答道。

    “发烧发烧不是病了吗难道不是更严重了吗”冯芗不解的问。

    “这个不能一概而论。臻儿小郎君的情况,就需要先天阳气打破入侵的外邪以期自救,发烧则可比喻为给灶里火添柴鼓风,乃是自救之法啊。”

    徐立嗣和冯芗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想到:“听着可真是险啊。臻儿这孩子怎么这么命苦呢!刚刚失去了娘亲和阿姊,紧接着又是他太爷爷的大丧,如今他要是再有个什么,可如何向徐谨交代啊。”

    这时跟着卢大夫的小药童甘草,为他准备好了行针的工具。只见卢大夫从几十根六七种长短粗细不同的银针中,选了一根看起来颇为粗硬的银针,在甘草手中的烛火上过了两遍,便开始在臻儿的指尖行针,待十个指尖都挤出暗紫色的淤血后,再换针,在耳垂等处扎了进去。最后是臻儿的双腿。以徐立嗣的见识,也只认得足三里、血海等常见的穴位。

    一番行针过后,卢大夫的额上也见了汗。冯芗见状方才觉得一屋子的人实在是既热且闷,自己的小衣也汗津津的。刚才精神都集中在臻儿身上,竟全然忽略了。

    冯芗小声交代徐致浩张鹏几个赶紧回去灵堂,那边没有人可不行。几个小伙子离开后,连大丫头翠柳也退到了外面。冯芗总算觉可以透一口气了,又开始拿不准是否是时候了,需要请卢大夫去歇一歇。

    正犹豫着,卢大夫仿佛知道了她的想法开口道:“我会让甘草在这里继续为臻儿小郎君按摩经络穴道。我年纪大了,还真有点吃不消。只是目下正是要紧的关头,还请主人家在就在这里帮我安排一张便榻休息,我随便躺躺养一会儿神。亦可随



第五十章 生机
    西院正房里间的暖阁,是徐致浩和徐致洋兄弟两个六岁前住过的房间。屋子小巧而温馨,给住在里面的人一种被保护得很好的安心感。与臻儿同岁的徐致洋前不久刚刚有了自己独立的房间,从这里搬了出去。据说他走的时候,还大哭了一场,好像不是搬到他亲哥哥徐致浩的隔壁屋子,而是送他去千里之外戍边一般。他搬出去后,这里就空了下来,因为徐致洋过来上房时,经常会留在在这里歇中觉,所以房里的丫头还是会每日打扫,定期更换干净寝具。

    如今这间小小的隔间里几乎站满了人,每个人都是面带忧色,忐忑不安的看向暖阁中那张小床,注视着床上那个昏迷不醒的小人儿。因为人多,屋里变得更加的暑气难忍,那床上浓浓的烧酒味道,更是散不出去了。

    翠柳正把一个托盘放到了床边上,托盘里的一个圆形青瓷缶,俗称大肚将军里面盛满了热水,正中间坐着一个黄铜长颈兽纹酒壶,里面是温热的黄酒。

    卢大夫让翠柳到了一定黄酒在手心,双手略一相搓,便拿起了臻儿的胳膊。他一双青筋毕露,瘦骨嶙峋的手在臻儿细腻圆润的胳膊上,沿着经脉上下按着,为臻儿活血通淤。饶是他老皮硬厚,十个手指头也被热热的烧酒烫得变成了酱红色。他那花白的头发,因为手上动作也合着节奏一下前一下后的摇动着。

    “卢大夫,如何”徐二老爷坐在床前的一把椅子上,身子前倾,鼻尖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满色沉重地看着卢大夫的脸色。似乎要从卢大夫的神态的细微变化中捕捉到他对臻儿情况的真是判断。

    看着臻儿依旧发紫的肤色和冰凉的四肢,卢大夫叹道:“要是老夫的活血清淤的药酒在就好了。”他是被请来给老太爷看病的,对于臻儿的情况完全没有准备。

    “我们可以马上派健仆跑一趟县城,替先生把酒取来。”冯芗说着便向翠柳示意。

    卢大夫手上不停,只是摇头道:“不必了。明儿个拿回来也晚了。今日才是最为关键,可谓生死一线。至于结果怎样,要看这孩子的造化了。只盼这孩子能挺过去。”

    “先生这是何意”徐二老爷急了,身子愈发的前探,几乎到了和卢大夫四目相对的地步。

    卢大夫身子被他迫得向后微微一仰。徐立嗣身后站着的冯芗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胳膊,徐立嗣醒悟过来,坐直了回来。冯芗方道:“卢大夫勿怪。外子也是关心则乱。臻儿这孩子究竟怎样了,情况有多严重,还请卢大夫明言,我们也好早做应对。”

    “医者父母心。老夫明白。老夫自当尽力而为。只是……”卢大夫斟酌了一下答道:“恕老夫直言,不容乐观啊。”

    卢大夫说着,手中不由得就慢了下来,花白的头颅僵在那里,好似在思索究竟该怎么说才不会让这些人太过于失望和伤心。

    徐立嗣见了他的样子,便一拱手,也道:“请卢大夫明言。”

    “华佗祖师曽言:‘血脉流通,百病不生。’血脉通畅便犹如户枢不朽,乃是养护生机的头等大事。如今这孩子因为长时间的脉道不通,而致血行不畅,乃至生机受阻,进而损伤肝脾心肺。肝损则血不藏,脾失则运塞,心伤则……”

    “卢大夫,还请直言,臻儿究竟怎样”徐立嗣忍不住插话道。

    “还在两可之间。我已经为他按摩经脉,以图疏淤去结。现在我要用针刺穴,来去淤血,也是和按摩同样的目的。”

    “难道不用开个方子吗”冯芗问道,只要卢大夫开出方子,她立时就要张罗抓药。徐家库房里还有一根老参,原本是给老太爷准备的。如今只要能救臻儿,她愿意动用所有手中的资源。

    不料卢大夫却道:“他目前的情形还无法用内服之药。还是要以活血通淤为主,以刺激他自身的生机活力,外力只能为辅啊。小孩子尤其是男童,先天阳气是最足的。这股先天阳气本就是担负着阻止外邪入侵的作用。尊府上的小郎君因为血行受阻而阳气受损。这好比封住了炉灶,那灶中燃烧得正旺的柴火被隔绝了空气,火焰失了助力,自然要衰竭下去,终至熄灭。哎,我们发现他太晚了。如果到了晚上还没有好转的话,轻则截肢,重则……哎!”卢大夫说着摇了摇头,一声叹息。

    “那,那怎么才算是好转呢”徐立嗣急着问道。

    “现在他仍然是四肢冰凉,血行不通。如果他能发起烧来就是有救了。”卢大夫答道。

    “发烧发烧不是病了吗难道不是更严重了吗”冯芗不解的问。

    “这个不能一概而论。臻儿小郎君的情况,就需要先天阳气打破入侵的外邪以期自救,发烧则可比喻为给灶里火添柴鼓风,乃是自救之法啊。”

    徐立嗣和冯芗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想到:“听着可真是险啊。臻儿这孩子怎么这么命苦呢!刚刚失去了娘亲和阿姊,紧接着又是他太爷爷的大丧,如今他要是再有个什么,可如何向徐谨交代啊。”

    这时跟着卢大夫的小药童甘草,为他准备好了行针的工具。只见卢大夫从几十根六七种长短粗细不同的银针中,选了一根看起来颇为粗硬的银针,在甘草手中的烛火上过了两遍,便开始在臻儿的指尖行针,待十个指尖都挤出暗紫色的淤血后,再换针,在耳垂等处扎了进去。最后是臻儿的双腿。以徐立嗣的见识,也只认得足三里、血海等常见的穴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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