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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你臻途无悔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公子斯诺

    “好!好徒弟。起来吧。回去坐好。为师要讲的话可不短呢。”秦三右手只稍微一扶书儿的小臂,书儿只觉得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着,不由自主地就站了起来,接着又趁势向前一送,书儿便坐回到了包袱上面去。

    这股子力柔和不带丝毫霸道,却是让人拒抗不得。书儿惊诧的睁大了眼睛看着秦三,心里直呼:“太神奇了!师傅都没有真正碰到我的胳膊啊。这难道就是书里说的神功,传说中的意念吗”

    书儿已经见识过了秦三掷石落鸟、飞爪捕鼠甚至以匕首在水中猎鱼。以她目前的见识,虽然也对其佩服得很,可总认为那些本事无论何等高明,都是唯手熟尔一类的功夫。自己只要勤学苦练,终有学成出师的一天。而秦三这轻轻一扶,如同重重的一击,为她打开了一扇曾经阻隔她视听的大门,让她眼前有豁然开朗之感。而那大门所通向的,便是她以前看过的传奇话本中所描述的神奇的游侠儿的神秘世界----江湖。不由自主的,她看向秦三的目光便有些和以往不同了,崇拜之中竟有了一丝心怯:“这辈子,我有可能学得一、二分吗”

    秦三仿佛知道了她心中所想,笑道:“睁着那么大的眼睛干什么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既然成了我的徒弟,这些东西你早晚都要学的。快坐下,为师有话要说呢。”说罢,伸手自己先率先坐回了大石之上。

    秦三坐在大石之上,沉吟了片刻,方才缓缓地开口道:“为师姓秦名臻字善童。”

    “可是和我弟弟臻儿同一个臻字”书儿听到秦三的字为善童,一下子就想到了臻儿的名字。

    秦三看着书儿惊讶的样子,微笑道:“对,就是致臻为善的臻,和你弟弟小臻儿是一样的名字。”

    书儿惊道:“那臻儿岂不是不能做您的徒弟了他犯了师父的名讳啊!”

    “不然。为师既然有意收臻儿为关门弟子,自然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并且有了解决之法了。”秦三显然胸有成竹地说道:“为师决定以‘三’字谐音繕为名。秦繕。繕者,治也;备也;修也,又曰涵养本性。与臻虽不同义,却是有殊途同归之感。嗯嗯,我甚是喜欢。”说罢,还点了点头。

    书儿虽说聪明多思,但毕竟只是个十二岁的山村少女,想着她自己不是也把名字从贤淑的淑改成书本的书了吗所以尽管师父为了未来的徒弟而把自己名字改了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可也没有觉得太过于惊世骇俗。只是问道:“那师祖和师祖母不会恼你吗”

    “怎么会”秦三眉毛一挑,道:“师父自不必说,僧道俗官,身份不同,名、号、字、职多得他自己都记不清。就是师母也经常因为心情变化,或是偶有所感,便会给自己改个号,换个名。记得有一次师母难得出门,一时兴起,便去了泰山。在登上泰山之巅时,心有所悟,便……”

    说道此处秦三忽然住口不言,眼珠一瞪,佯怒道:“不许插话,有问题回头再问。”

    书儿赶快把小嘴抿成了一条线,心道:“明明是三叔把话题带偏了的啊。拜师仪式不是应该很郑重,很严肃的吗怎么师父好像是很没谱的样子啊!这和书里写得一点儿也不一样啊!”

    秦三自管自地说了下去:“你今日只需知晓师祖姓臧名讳鹤龄,号无暇子;师祖母姓郑闺名讳若水,号持微散人即可。”

    书儿越听心中问题越多。只是刚才只提了一个问题,就能让她这个新鲜出炉的师父跑题千里,要是心中疑惑都解开的话,怕是要三天三夜的时间了。只好认真听着,先记住了问题,以后再问。

    秦三看着书儿一双大眼睛满是探寻的目光,却努力紧闭着双唇的样子,继续说道:“为师是个孤儿,从小被师父师母收养。我的师父也就是你师祖可真是个奇人。他老人家出身少林,因破戒被逐出后,蓄发娶妻成家,却又不喜安居于室,而好云游四方。师母独自在家,一日因缘巧合,把我给捡了回来。给我起来个小名叫善童。师傅甚是喜欢,后来便循小名之意为我取了大名,随以小名为字。后来师父云游到了武当山,于那里的守一道长相见恨晚,便留在那里做了道士。”

    “三叔,哦不,师父,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书儿忍不住打断了秦三的话,问道:“师祖不是和师祖母成婚了吗怎么能因为和一个道长相见恨晚就出家了呢那师祖母怎么办呢”

    “咳咳……这个说来话长,以后再说。”秦三打起了太极。不料却见书儿的小脸沉了下来,低着头,眼珠子盯着地面,不再说话。

    秦三知道她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师父虽然不着……咳咳,不喜拘束,对师母却是一心一意的。所以师母也由着他去胡……嗯、做他想做的




第五十五章 前尘今事
    书儿看到秦三皱起了眉头,面色凝重,低下头沉默不语样子,心里有些打鼓。心道:“师父不让我插话。可是你不说话了,我的话就不算是‘插’话了。”

    她身子微微前倾,侧抬着脸去看秦三的脸色,试探问到:“师父,师父,您是不是不舒服,伤口又痛了吧”

    “哦,还好,还好,不那么痛了。”第三天以后,只要能好好休息,伤痛应该是减轻了不少。秦三自然不会告诉书儿,上午为了这两条鱼左肩的伤口又撕裂了。等一会儿换药的时候,书儿又要说他了。

    提到秦三的伤,书儿一下子跳了起来:“哎呀,忘了挪动晒衣架了。”说着便跑到了一个晾满了白布条的简易衣架前面,双手把它提得高高的,抬到了有太阳的地方。又就手捡了些树枝放到一边,让其自然干燥;然后从已经干燥得差不多了的一堆柴草里捡了些,放入篝火里。

    悬崖下面,天亮得晚,黑得早,一线日照非常的难得。书儿在秦三的帮助下,用树枝断木做了个衣架,每天把给秦三换下来的绷带洗干净在上面晾好。但是必须不停地随着着太阳西行而挪动,绷带才能晒得干。

    看到书儿忙碌的背影,想到这些天里,这个过去一直娘亲的爱护下成长的闺阁少女,一夜之间,被迫完成了从柔弱到坚强、从稚嫩到成熟的转变。现在她是怎样的用这瘦弱的肩膀,担起了照顾自己的责任。秦三心里感慨万千。

    书儿很快就忙完了。她擦了擦手,便坐回到自己的“蒲团”上面,眼巴巴地看着秦三,等着下文。

    “哎。”秦三心里一声长叹。这悬崖之下是困境,而非避祸之所。书儿虽然年少,却必须直面这人世间的丑恶了:“我总归要尽力回护于她,哪怕是拼了这条命呢!”

    “书儿,先和三叔说说,朝廷的事儿你听说过多少”秦三问道,也是为了给他自己一个缓冲。

    “嗯……”书儿当真是冰雪聪明,把秦三的话前后一联系,便把他的用意猜了个七七八八。她不由得微微皱眉,认真的思考起来:“我们徐村地处深山,交通不便,消息难通。但是平日听到爹爹和朋友们议论时事,针砭朝纲,多少也入耳了一些。还有去县里赶集的时候,县衙外也会有时报和皇榜。只不过,以前从来没有往心里去过。如果说错了,三叔可别笑我。”

    “书儿已经很了不起了。县衙外面张贴的东西,有多少人能认识,又有几个人能读懂呢。你尽管说,三叔怎么会笑你。”秦三鼓励道。

    “首先,是皇帝岁数太小,朝里掌权的是太后和国舅一伙的。”书儿一回忆着,一边说道:“大约十年前,老皇帝死了,朝里面乱了一阵子。有个大太监把持了朝政,杀了不少好人;然后朝廷里的官们和太后他们一起,把这个坏太监杀了。可是他们也没有好到哪儿去。朝廷里还是奸臣当道。好似岳飞传里那样的,奸臣当道,自毁长城。鞑子犯边,杀人放火,劫掠人口也不管,北方闹灾,颗粒无收也不救济,只会窝里斗。我听说山外面流民和盗匪都多如牛毛呢。三叔,您不也是深受其害吗”

    “是啊,三叔也是深受其害的。”话到此处,秦三的语气反而平静了下来,明明说到了自己名字,却仿佛是在叙述他人的故事一般:“那时候,京城里面有京卫营,禁军和黑蛟卫三大势力。京卫营是京畿三大营的一支,和另外两支每年轮班驻京值守和训练,主要负责京城以及周边的防守和治安,满编为五万人;黑蛟卫最初本是皇上的亲卫和耳目,在明册上的只有区区数百人,暗哨暗卫则不知凡几,怕是连皇上和其总指挥使也不能十分的清楚。先皇驾崩之后,黑蛟卫在后党的手里,无论是规模还是势力都已经到了势大难制的地步,朝廷一品大员被他们抓了去无处申述,冤死在诏狱里的也有几个了。文臣尚且如此,武人就更不用说了。当年从边军回京办事的破虏将军腾思忠,因为得罪了他们,竟然被当街活活打死了。据说现在京城里面满街的蛟龙黑衣,行人见之,无不胆寒,纷纷躲避不及。”

    “啊!”书儿不禁惊呼道:“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皇上,哦皇上还小呢。可是总得有人管啊。人命关天啊!”

    “人命关天哼!人命如草芥还差不多。”秦三冷哼一声,接着说道:“那件事当年在京城确实掀起了滔天巨浪。文武百官前所未有的团结在一起,要为滕思忠讨个公道,却是受到了强力打压,导致构陷冤狱无数,牵连了文武百官达数百人。这乃是最后一次文武百官和奸臣权阉的争斗,结果是一败涂地。自那时起,万马齐喑,人人自危,箝口侧目,再无敢仗义执言之人。普通百姓的见识,总是希望皇上能明辨忠奸,惩恶扬善;若是受了冤屈,则盼着遇到青天大老爷为之主持公道。谁知道朝堂之上已经是黑暗成了这个样子。既无明君,哪来的青天大老爷”

    书儿的脸上愈发的现出怒色,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气愤的问道:“三叔,您就是被他们构陷的吧”

    秦三缓缓地点点头。

    “那,那等我



第五十六章 山重水复
    太阳很快地便躲藏到了山的西侧,崖底的一线宝贵的日光陡然消失的瞬间,眼前登时便暗了下来。昏暗之中,书儿坐在洞口的大石板上,,一双小腿垂着,有一下没一下的踢跶着。

    她的身子两侧的各有一小堆形状各异大小不一的石头子儿。只见她右手拿起一块石子儿,对着不远处的一个目标狠狠地掷了过去;左手又摸起来一块来,再重重打过去。与其说是在练功,倒不如说是在发泄。

    书儿只觉得从来没有过的难过,就好似着笼罩在周身的暗晦阴湿之气,让她无法呼吸、无路可寻。即便是前几日,想到她注定要被徐家为之名声而抛弃的时候,她更多的只是感伤自身命运多舛,而不是如现在这般,是对这个奸佞当道好人受害的世道深深的绝望。

    一想到师母于幼娟挥剑自刎,以死相谏、惨烈决绝的那个夜晚,书儿的心情难以平静。她对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师母满是既敬佩又惋惜的复杂感情,禁不住为师母垂泪不已。

    想到朝廷之黑暗,世间之艰难,前途之迷茫,几天来因为练功顺利,功力大涨而随之而增加的自信心一下子土崩瓦解了。若说以前书儿还有一丝丝的仗剑江湖、除暴安良的侠客梦的话,那么这梦也被残酷的现实打得粉碎了。

    说到底,她不过就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子罢了,再怎么样的努力,即使能和她师父秦三一般武功高强,又能如何能让娘亲复活吗能让师母再生吗能让小皇帝下旨把坏人都送进诏狱、好人都放出来吗

    秦三闭着眼睛靠着岩壁上,听着书儿掷出的小石子打在石头上、树干上的“铛、啪”的声音。他今日觉得从未有过的疲乏,伤口也开始轻轻重重的痛了起来。

    书儿的反应大多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也不想过早的把世间的丑恶,说给这个如花朵一般美丽娇嫩的少女听。只是命运的那只看不见的大手,已经无情地把她从过去安稳安乐的生活中扔了出来。她没有时间在趴在地上哭泣,她必须尽快自己站起来、去面对一切,学会如何生存下去的本事。

    就好像新出生的小鹿,如果不能马上自己站起来,跟上妈妈的脚步,就会环伺周围的财狼吃掉。

    他虽然心疼书儿,却不得不狠下心来,帮助她以最快的速度,做到最好的准备。

    “打偏了。力道不对,再来!”秦三闭着双目,却好像对书儿的一举一动都“看”得真切。

    “哦,师父。”书儿虽然心中烦闷,却不会因此而不敬师父。没几下子,身边的石子儿就都掷没了。她拿起个小布兜子跳下大石板,在地上摸索着,又捡了一兜子的石子儿,收拾心情,重新练起。

    听到石子儿越来越快速,也越来越准确的击中目标,再落到地上的声音,秦三心中越发的怜惜书儿。这样一个既美丽聪慧,还善解人意,更是正直勇敢,近乎于完美的女孩子,她不应该陷在如此消沉和绝望的情绪里面。

    “书儿,为师有话问你。”秦三道。

    “师父”书儿放下了已经抓在手中的一个石子儿,转头看向秦三。秦三的身影隐在黑暗的洞中,只看得见一个大致的轮廓。但是秦三的声音却有着一种让她安心的力量。

    “为师今天和你说了那么许多,那你能不能说说,为师这辈子是遇到的好人多,还是坏人多呢”秦三问道。

    书儿想了想,答道:“好人有您的家人,师祖,师祖母,师母,武大统领,禁军的儿郎们……还有我们一家;坏人有杀了你的家人的鞑子,那个死了的坏太监刘常,打死腾将军的黑蛟卫……还有小皇帝……”

    “书儿,”秦三纠正书儿道:“皇帝不……哎,皇帝还未亲政呢。”

    书儿道:“好吧。就把小皇帝放到中间吧。暂且算成是不好不坏。”

    秦三于黑暗中莞尔,心情刚觉得有一丝松泛,便听书儿道:“我看好人坏人的数量差不多啊。看来还是这个在中间的小皇帝很重要。他要是偏向好人,师母的仇就能报了;他要是将来也变坏了,那就,那就……”

    秦三的本意是让书儿明白,这世上还是好人居多,给书儿一些希望和动力,没想道,书儿得出了这么个结论。一时竟然语塞。

    半晌,秦三方道:“书儿读过‘韩非子’吧。其中‘喻老’中提到楚有大鸟,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十年不飞,一飞冲天。”

    书儿道:“三叔是说,那小皇帝便如楚庄王一样,终有一天会重振朝纲,惩奸毙恶,大快人心的是吧”

    “对。你既然读书,自然就该明理。”秦三给书儿鼓劲儿道:“这世上哪有一帆风顺,唾手可得的事情。越是大事,付出的代价也越大;想得到的越多,就必须努力去争取。”

    “是啊,就好像这掷石猎物,头一天的时候,我练得手腕子都快断了,可是中者寥寥。我就随时都带着一兜子的小石子儿,得空就练,得空就练,现在已经有点得心应手的意思了。”书儿“深”有同感的应道。

    书儿看不清秦三,秦三却还能看到书儿一脸认真的样子。有感于她的“得空就练”,继续给她鼓气道:“说得好!乌云蔽日只是一时,太阳终究还是会破云而出的。同样的,没有谁能够一直的蒙蔽圣听,一手遮天。我辈需得做好准备,伺机而动。终有一天,咱们能够大展身手,驱魔除妖,还这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书儿毕竟年轻单纯,对秦三的话深信不疑,闻言也深受鼓舞的说道:“对,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咱们不能自己没了志气,也不会干等着天上掉馅饼。咱们一定会把坏人都绳之以法,好人会有扬眉吐气的一天的。”

    书儿心潮起伏,半晌又道:“三叔,真盼着这一天快点到呢。”说罢,也不等秦三再说话,便又干劲十足的练起功来。

    “任重道远啊。”秦三暗暗叹道。

     



第五十七章 柳暗花明
    一路上,书儿若无其事的一边走,一边四处采摘着入眼的野果,野菜和草药。她的情绪似乎不高,一路上大多沉默着。秦三看得出来,她这是在尽力掩饰自己的失望。

    秦三在书儿身后默默地跟着,偶尔才会简单的说一句,或是指点她漏掉了草药,或是提醒她注意调节呼吸。秦三并不太担心书儿,这是个聪慧且坚韧的少女,只要给她一点时间和空间,她自己就会释然的。

    果不其然,他们到达山洞洞口的时候,书儿停了下来,转过身子看着秦三,忽然俏皮的展颜一笑,道:“看来三叔还要继续练习烤肉的手艺啊,我有口福了。”

    “你这个傻孩子。出了山去,难道三叔就不给你烤肉吃了吗”秦三也笑了,安慰她道:“不过,确实无须忧心。等三叔再恢复一些,咱们就可以出去了。不过早点晚点而已。咱们还是幸运的,要是十冬腊月里被困在这儿,可就真是遭罪了。”

    “就是就是。只要三叔伤好了,这悬崖还挡不住咱们。而且到了那时候,我的轻功没准精进神速,不用三叔帮忙,自己就能上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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