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照人人变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众秃笔
刘季正在奇怪,又见四周的云彩也缓缓地朝这里聚结,越聚越多,越聚越厚,颜色也慢慢变化,变成朝霞一样的血红,在刘季的头顶上停住不动。
刘季看见这种异常的景象,大惊失色,吐了嘴巴衔着的草,要翻身起来,怎奈何情况有变,根本起不了身。
如何起不了身
因为这时候,刘季发觉自己的两只手和两条腿,不知怎么消失了。
他的身躯已经变得冗长,完全变成了一种令人胆战心惊的样子,浑身红色,还长着指甲大的鳞片,这还是自己吗这不是一条红色的大蟒吗眼看头顶上的红云越压越低,像一个巨大的红色岩石,朝草地上砸下来。
刘季从来没有如此的惊恐,站又站不起来,手不知哪里去了,脚不知哪里去了,甚至大声喊叫的声音,也变成了“吽……吽……”的怪吼。
于是,拼命在草地里蜿蜒着、爬行着,要挣扎着逃走。
好在那朵红云快砸到草地上时,竟然没有砸下来,而是烟消云散了。
刘季大为惊骇:自己已经变成一条红色的巨蟒,腰身如水桶一般粗大,爬在草地里,抬头去看自己的尾巴,居然在两丈之外……
这时候,听见大树的树枝上扑啦啦一声响,一只非常漂亮的雉鸡,忽然飞到刘季的面前,恍然之间,就变成了自己的女人娥姁,站得楚楚动人,对大红蟒道:“夫君只要把头藏到斗笠里,就会变成原来的样子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先把蟒头拱进去再说。
大红蟒蜿蜒爬行到草地上放置斗笠的地方,帖着地面,终于把那颗蟒蛇头钻到了斗笠里去。
刘季觉得,自己忽然伸出一只手来,把斗笠戴到了头上,再看身上,自己还是有手有脚,一身粗布黑色卒服,刀子仍然悬挂腰间,此时惊慌失措的坐在草地上,四周已没红云,站在面前微笑看着自己的人,确实是楚楚动人、凤目雉脸的娥姁。
“吓死我了!”他说。
“没事,”娥姁笑容可掬,说,“事情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夫君刚才用嘴巴衔了那棵草的缘故。”
娥姁缓步走过去,弯腰从草地里,把那棵草捡到手上,认真的道:“这种草,叫蛇衔草,是一种接骨用的药草。只能外敷,不能口服。因为蛇衔草有至幻的作用,一旦吃了这种草,就会发蛇癫。”
“什么是蛇癫”刘季仍然惊魂未定。
娥姁笑道:“蛇癫是一种癫痫病,发着时,头不停的摇动,舌头频频伸出口外,又立即内收,上下左右伸缩不停,状态就像蛇舐。蛇舐,就是蛇的舌头。”
 
第五十六章 娥姁的美
大秦天下,人们经常将帝王喻为真龙。
不仅仅说秦始皇是真龙天子,秦二世也是真龙的化身。
以此类推,大蟒,大蜥蜴,这样的身子冗长的动物,也成了真龙的幻相。
朝廷里的大臣都知道在帝王面前,如果提到某地出现龙,或者大蟒,都是一件掉脑袋的事,就是有大蟒伤人的案件,也必须在奏折上将蟒字隐去,改叫大蛇,避免惹到龙颜之怒。
刘季因为误嚼蛇衔草,产生了幻觉,见自己乃是一条水桶粗大的赤蟒,又见娥姁是一只雉鸡。
雉鸡,其实是一种生活在大山里的鸟,羽色华丽,尾羽很长,色彩斑斓,也会开屏,其实与孔雀、凤凰的样子差不了多少。
这样想来,这刘季与娥姁,岂不是龙凤之命
这叫悲欣交集。
幸好是幻觉,刘季想,如不是幻觉又怎的一个小小亭长的职位,还是靠莫塞用犄角蛇行贿得来,如今在亭长的位置上,如是吃鸡肋一样,食之无味,扔了可惜,干脆做好死不如赖活之想,一天天醉醺醺的混日子,怎会有机会做那呼风唤雨、吞云吐雾的真龙
但是,莫塞的造谣,吕公又在酒宴上加以传说开来,关于刘季出生的怪异,这时候已是满城风雨,人人可知。
如果那些话传说到刘太公耳朵里,他不打死刘季才怪。
奇怪的是,刘太公听到那些谣言,不仅不问,还微笑着,好像默认了一样。
更加奇怪的是,刘季的母亲刘媪,见人问时,还将梦到大蛇的事,刘季的出生时的情景,对人津津乐道……
但是,天下的孕妇,如果怀的是男孩,胎梦中,哪一个梦不是关于蛇,大蛇、小蛇,四脚蛇,甚至蟒蛇的梦境呢
在《素问方盛衰论》一书中,就说得很清楚。
所以,当时刘媪在河边梦见大蛇缠绕她,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只是吕公说这个是刘太公亲眼所见,当他走道河边寻找刘媪,刘媪嗜睡不醒,大蛇缠绕在刘媪身上,这才怀了刘季,这难免牵强附会了。
话虽如此,但是,刘季出生与大蟒有关,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若是县令和郡守也信以为真,将这种指空话空的谣言上报到咸阳朝廷,刘季这辈子,以及刘氏一族的将来,就彻底完蛋,小则撤职坐牢,大则家族连坐,诛灭六亲。
刘季每当想到这些事,冷汗淋漓,甚至半夜惊醒坐起,两手摸腰抚臂,看看身上是不是真的长了蟒蛇的鳞片……
他经常这样,弄得娥姁因此半夜三更还要从床上爬起来,到厨房烧火为刘季温酒,摆上一碟花生,让他吃上几碗,才得安然入睡。
刘季因此担惊受怕,曹氏的住所已是多日不去,儿子刘肥怎么样了,也是一无所知,整日里和娥姁厮混,到了泗水亭,也变得无精打采,实在是煎熬不住,只有委托寿姬送钱去曹氏处问安。
寿姬回来告诉他,曹氏和他的儿子刘肥还是那样,没有一点不适。曹氏背着儿子刘肥下地,耕田挖地,又说又唱,好像不在乎刘季纳了娥姁做妻,甚至还笑盈盈的向寿姬打听刘季办婚礼时的情景,感叹自己没有缘分参加。
这样,刘季稍微安心一点,又跟莫塞借了好多钱,买礼品,递红包,让萧何送去郡守和县令的家里,央他们对刘季多多关照。
时间长了,也没有哪位官吏过问和感兴趣刘季的出生,从此,刘季
第五十七章 王媪酒肆
以前,刘季刚刚当上亭长的时候,身上没有钱,常常到王媪酒肆和武负酒肆那里去赊酒喝,喝醉了也不走,就在酒肆里躺下。
那两家酒肆到了年底,摧收不到他赊的账,简礼上年复一年记满了他赊的账款,平常还得派人安排他醉酒后的睡房和醒酒茶,甚的不耐其烦。
自莫塞得了寿姬,出手大方,刘季要借多少钱就给他多少钱,也不谈还钱的事,刘季一下子觉得自己的日子宽裕了不少,索性将两家酒肆数年的酒钱一并还了,那两家酒肆本想刘季赊的酒账,就当是老百姓招待了地头蛇,没有希望要回来的想法,这一下,忽然收到刘季送上门的一大口袋钱,比一年所赚的还要多得多,就像丢失了的钱财失而复得,竟高兴得手舞足蹈,对刘季千谢万谢,只差不跪下来感恩了。
于是,两家商量了一下,决定摆下宴席,轮流请刘季喝酒。
刘季笑得合不拢嘴,忙拱手表示感谢,武负和王媪几乎异口同声:“我们得感谢刘亭长这些年帮衬我们的生意。如果刘亭长肯受邀请,不妨叫上自己的亲朋好友一起来,我们把珍藏多年的老窖搬出来,让大家痛痛快快喝一回。”
刘季把泗水亭里的亭卒,县衙里要好的官吏,郡衙里认识的衙役,还有自己住处的左右邻舍,大约一二十人,嘱咐他们前一天不要吃饭,不要喝水,都饿扁了肚子,喉咙干燥冒了烟,于是,首先到了武负酒肆,坐下来,吃喝了一天。
吃饱喝足,回到家里,娥姁见他醉的利害,扶他到床上躺下,将了醒酒茶放在床头柜上,道:“男子汉大丈夫,整日里喝酒度日,也不想想如何上进,都多少年了,难道夫君就一心在这个小小的亭长位置上,老死自己来对待妾身”
刘季笑道:“有酒时不喝,没有酒时岂不后悔这是武负和王媪两家,感谢我多年赊他们家的酒钱,替他们储存起来,这一下还了他们时,他们都成了小财主,所以特意摆宴犒劳大家,这种酒又不能不喝。”
娥姁笑道:“夫君真的是沛县的一朵奇葩,赊账赊出个恩情来,怪不得那赖账不还的人,个个都是学了夫君做大爷呢!”
刘季喝了一口茶,又睡回床上去,眯着眼道:“明日轮到王媪家了,吃了她一回,下来就忙了,谁个还有空天天去他们那里喝酒”
娥姁笑道:“刘亭长也有忙的时候要干啥大事去”
刘季道:“骊山有一批劳役要送走,这件事大概落到我身上。此去咸阳路途遥远,恐怕夫人你将受几个月的孤单呢!”
娥姁道:“我道是什么好差事,原来夫君要押送劳役泗水周围,沛县一方,亭长不下几十个,为什么他们不去,夫君非要去咬这个烫山芋”刘季道:“这件事得感谢萧何大人,他当着郡守、县令,还有县尉的面,说什么现在押送劳役这种差事,一不小心就要丢掉了脑袋,得寻个得力的人,方可胜任,他说这个任务非我莫属。”
娥姁笑了起来,道:“看看夫君的这个哥们,平常倒是称兄道弟,关系密切,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要把夫君往死路上推。夫君有何感想”
刘季道:“那些亭长们,谁不知道押送劳役的风险,谁个又肯去,想一想,我倒是合适,萧何也是无奈之举。”
娥姁道:“历来征用劳差,押送劳役,这些事情不是县尉和你们这些亭长们的事吗什么时候成了萧何的事情了,这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借此机会要加害你呢”
刘季笑起来,道:“若说害我,你还有可能,萧何大人绝对不可能。”娥姁笑道:“都说女人如衣服,果然不错,夫君宁愿相信自己的狐朋狗友,就是不肯相信他的女人,悲哀啊!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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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七十二颗痣
刘季抬头观看,只见好个阿织,生得朱唇皓齿,蛾眉秀目,一袭楚裙轻摆,绣鞋半露,轻摇翠袖,软扭细腰,缓缓走下楼梯。
到了刘季面前,弯腰鞠首,问了安,露出白腕,用玉手试一试碗檐,竟将桌上的温茶倒去,复又斟上热茶,道声:“刘亭长慢用!”
刘季已醉酒,此时心中空空,忽见了这个阿织,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伸手捉住她的手,道:“你果然是原来叫阿织的姑娘”
阿织立刻把手扯回,怎奈何刘季捉的紧,扯回不得,埋着头小声道:“刘亭长别这样,让亭长的夫人看见,叫奴婢如何做人……”
刘季哪肯放手,只是觉得她的手又嫩又滑,若是松得半点,便要捉不住,道:“你果然是那位阿织”阿织挣扎不得,羞得满脸通红,点头道:“是呢!刘亭长经常来酒肆,如何不认识奴婢了如此捉住奴婢的手不放”拿眼去看王媪,王媪这才笑道:“我就说了嘛!刘亭长多日不到酒肆来,这阿织都成了大姑娘了,不认识了吧”
王媪这一说,刘季才想起来,这旁边还有人呢!于是,放了手,坐正了,准备说话,那阿织收了手,埋着头,又跑上楼去了,刘季心里有点失落,故意笑道:“王大娘米饭真的养人,这才几个月的功夫不见,那丫头片子一下子就长成这样了,真个是亭亭玉立,美如仙子啊!原来怎么没注意,原来王大娘酒肆里偷偷藏着个美人呢”
王媪笑道:“刘亭长往日来,眼睛都放在酒盅里,什么时候拿眼正瞧一下这些奴婢;往日,她穿的素,又没梳妆打扮,自然不入刘亭长的眼。如今,老身见她生性伶俐,乖巧听话,收了她着干女儿,到街上的陆裁缝那里,给她缝了几件女装,收拾打扮了一番,因此,刘亭长就假着不认识了。”
话虽如此,刘季想,今天一天都在酒肆里喝酒,怎么不见阿织的影子,不知王媪将她藏在哪里,还是自己躲着,到了这个时候,客人都散去,只剩下刘季一个时,又无缘无故叫她出来,既然出来,理当坐下来说话,一句话也没说,又跑上楼去了,这是玩的哪一出。
刘季一边喝茶一边道:“是啊!真的是人靠衣裳马靠鞍,这人一打扮,竟像变了一个人,原来一个羞涩的丫头片子,一下子变得如此的娇颜可人了……”
王媪笑道:“人人都说刘亭长新娶的夫人天香国色,沛县,乃至泗水郡,无人可以比得,可惜老身一天忙着卖酒,无缘得见一面。今个刘亭长说说,我这干女儿,与亭长那夫人娥姁比起来,两相如何”
刘季笑道:“男人们都说,一百个女子,一百个味,嗜酒的说酒好,好赌的说钱好,凡是女子,只要不是夜叉怪物,脸形瘦小一点,身材苗条一点,性格温柔一点,按我说来,都好……王大娘这干女儿,却是极好了……”
又说:“我今个要和往日一样,醉酒之后,就不回去了,麻烦王大娘招待我一个睡处。”王媪闻说,知道刘季果然不回家,要住下来,想是到了明日,也许又叫那些狐朋狗友来酒肆,在酒肆里喝一天呢!这刘季与往日不同,不知哪里弄的钱,腰里鼓着,这钱就在眼前了,还要哪里赚去于是,喜不自胜道:“楼上的西厢早为刘亭长收拾干净了,就是床巾被套也全部换了新的,刘亭长既然醉了,就上楼去休息去吧!”
刘季站起来,不胜酒力,走起路来,东倒西歪,上楼梯时,竟找不到楼梯口。
王媪忍不住笑,上来扶住他,头重脚轻的一步一步上了楼来。
刘季此时头脑昏沉,唯一记挂的只是那阿织,左右观察,哪里见阿织的影子,一心想,一个从来不惹人注目的丫头片子,怎么在几个月之间,就变得如此妖娆勾人,难道真的只是换了一身衣裳,精心梳妆打扮了而已可是,这楼上东西厢和正房、楼道之间,哪里见那位阿织的影子她到底去了哪一个房间
王媪把刘季扶到房间。
刘季此时醉得厉害,见了床,撒开王媪,衣服鞋子也不脱,就是腰间的刀子也不
第五十九章 公鸡发疯
那阿织是个情窦初开的女子,哪经世事,仓促之间,忽然被刘季捉住手,挣扎不得,心狂跳不止,回去睡到了半夜,辗转反侧,哪里还睡得着,只道是刘季对她有意,加上王媪睡前对她说,若是女子嫁了刘季这样的男人,一辈子吃穿用度都不会发愁。
阿织便问,自己穿了新衣服,是不是很美,王媪自然实话实说,告诉她道,她的美,在沛县周围来说,堪称之最,她若是排在第二,再没有女子排第一。阿织半信半疑,便问,刘季的夫人娥姁,人人都传说她,乃沛县第一美人,男人无不都想一睹究竟,自己如何比得她
王媪便鬼扯道:“若是论女人的美,自然有很多种,娥姁出生富贵人家,从小娇生惯养,心里只有自己,生性冷漠,哪把别人放在眼里,就是再美,不过是一朵带刺的玫瑰,男人处处小心翼翼,不小心时,便被刺扎破了手;阿织你从小风里雨里长大,百折不饶,性格随和,又会侍候男人的饮食起居,美的如一朵开在悬崖上的百合花,虽然很难采摘,可一旦到了手,那是欣喜若狂,珍爱有加。你说说,一个男人,他是需要一朵百合,还是需要一朵带刺的玫瑰”
阿织听了王媪一番话,也觉得有道理。
自己从小到大,这手腕子何时被男子捉住不放过这种肌肤之亲,让年幼无知的她,心绪杂乱无章,如王媪所说,哪怕就是做了刘季的妾,依靠他亭长的俸禄,还有权势,今后在沛县,吃穿不愁,颜面也是有模有样……
如今又听说刘季腿上有七十二颗痣,乃是大贵之人。若是跟了他,他日便夫贵妻荣,这样的夫婿,何处寻得
只是在这之前,刘季每一次醉酒,都是自己去房间里给他斟醒酒茶,打水给他洗漱,为什么没注意到究竟那些痣是在小腿肚,还是在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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