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照人人变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众秃笔
他既当着王媪的面捉了自己的手腕,女子的名节已坏,自己应当是他的人了,若是他不要时,自己有什么颜面在王媪面前行走
我岂去偷偷看他身上有没有龙缠绕,腿上有没有痣,若是这些都是真的,就是死了,也赌上一回,把生米煮成熟饭,这辈子赖也赖上他去,就是给他做个小的也罢。
到了门口,心跳得厉害,哪里敢进去,心想,这是怎么了,之前给他端茶倒水,想进去就进去了,从来没有如此的犹豫和害怕,我倒要拿什么壮一下胆子才行,阿织啊!自他娶了娥姁,来酒肆的次数少了又少,成败在此一举,今天晚上绝对不要错过机会了。
人们都说酒壮英雄胆,八成人的胆子是从酒里得来,于是,回到储存酒水的房间,揭了稻草编织的塞子,舀起一瓜瓢酒,张着嘴巴,朝喉咙里灌了下去。
一个从来没有喝酒的女孩,此时灌了一瓜瓢酒到肚子里,头脑发昏,一下子不知天南地北,醉醺醺的踏着楼道,到了刘季的房门之前,却忘记推门进去,只是把门敲响。
这时候,已到了中夜,可屋子中的刘季已睡得像死猪,哪里听见敲门。
忽然又想到,门是自己拉关的,又不是从里面闩了,于是轻轻推门,轻手轻脚进去。
阿织此时半醉半醒,进了门里,从桌子下拉出洗脚盆来,往那床脚下一放,温水也忘记倒了,伸手去拉扯出刘季的脚来,道一声:“亭长大人,奴婢这就给你洗脚……”
刘季这双脚,王媪不是早给刘季洗过了
如今这个阿织拿着一个空盆,拉扯刘季的脚出来,在床檐上高高的翘着,刘季口里含含糊糊的道:“好的……”
这刘季已睡了大半夜,瞌睡倒是没有了多少,只是酒仍然醉得很厉害,只是糊里糊涂,不知道自己此时在什么地方,只是以为自己在家里。
朦朦胧胧中,见娥姁好像换了一身从来没穿过的衣服,朦胧的灯光下,见她皮肤雪白,穿着深蓝色的裙袍,更加显得娇小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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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刘季杀鸡
此时,刘季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惊呆了。
他孤身一人,在街道上被一群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公鸡袭击,这件事说出去,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可是,这是事实。
这样的事实,不由得他不像缉拿盗贼时,遇到盗贼袭击那样,挥刀严阵以待,一只公鸡飞扑过来,他就手起刀落,那只公一瞬间身首异处,一地血污,一地鸡毛。
若说是在做梦,这梦比真实的的境界可是要真实的多,因为他刚刚挥刀斩杀了一只,一只又扑过来,乃至于那些大公鸡前仆后继,上蹿下跳,让人眼花缭乱;从后面飞起扑过来偷袭的大公鸡,重重的啄在后脑窝上,那是真真实实的痛,血流到脖子上,热乎乎的,不由他不扶好斗笠,回身去斩杀。
好歹刘季也是一个亭长,算是行伍出生的人,将刀砍杀,在缉拿强人,追捕盗贼时,那是必须面对的事,那把砍刀和那顶斗笠,就是江湖行走时的通行证,那些人只要见一个头戴斗笠,手执砍刀,一袭黑衣的人,莫不知他就是泗水亭亭长刘季,面对一个似乎行走江湖习惯的官差,刘季的形象让他们胆战心惊,无不束手就擒。
可是,这时候,刘季面对的乃是一群发了疯的大公鸡。
大公鸡究竟与那些强人和盗贼不同,它们根本不明白它们袭击的是什么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泗水亭亭长。它们想是着了魔,明知扑上来就是送死,可是,它们仍然不顾一切,发了疯一样,咕咕的低声鸣叫着,呼一下扑过来一只,又呼一下扑过来一只,斩杀了一只,又一只扑来,没完没了。
据说公鸡到了傍晚,眼睛极度近视,斗鸡眼一词就是从此而来,更别说到了晚上了,到了晚上,鸡绝对看不清方向,可是,这群鸡就是奇怪,它们仿佛是在大白天,受了谁的指令一样,准确无误的袭击刘季的要害部位,比如袭击裤管下露出的脚腕,以及没有掩盖的面部,特别是眼睛部位。
刘季虽然挥刀如风,上下左右砍杀,一只只大公鸡血流涂地,可是,刘季的脚腕和小腿肚,乃至于握刀的手掌背,都是不同程度受到伤害,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砍杀了一阵,地上已是尸首狼藉,满地都是血污和鸡毛,那些大公鸡仍然源源不断的从四面八方飞奔而来,前仆后继,刘季渐渐的感觉力气不支,不可久战,只好一边搏杀一边逃走,场面惊魂夺魄而又狼狈不堪。
刘季一边砍杀,一边退走,到了街道的拐弯处,袭击他的大公鸡才渐渐的减少了,等刘季拼尽力气砍杀了最后一只扑飞起来的大公鸡,这才放眼望去,那一条街道,早已是尸首遍地,血流成河,空中鸡毛飞舞,而他的身上,竟是一身血红,衣服上全是鸡血。
刘季一手握着砍刀,一手护着斗笠,跄跄踉踉的走着,心里想,那些公鸡究竟何处出来,如果是街道上老百姓家的鸡,到了天亮,见那一街道的死鸡,横七竖八,堆积如山,不知可惜成什么样子,如果查明是刘季所杀,岂不论刘季是否疯癫,就是索赔起来,刘季又不知要向莫塞借多少钱来填补。
好歹那时候街道上大战得惊魂夺魄,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就是刘季不敌,被众多大公鸡啄死,人们也不知究竟。
总而言之,这是一件荒唐而又恐怖的事情,让人不可置信,而刘季又不得不信。
第六十一章 阿织之死
娥姁将了刘季的衣服拿到水边浆洗去了,刘季在屋子里休息了一阵,大约到了辰时,才慢吞吞出了门,往泗水亭方向走,要去亭里上班。
往泗水亭方向,并不经过昨天晚上大公鸡袭击他的那条街道,因此心里稍安一些。他不想再看见满地鸡毛,尸首狼藉的情景,毕竟那是自己蒙羞而又难以启齿的杰作。
若是沛县的人知道自家的大公鸡,乃是刘季醉酒后所杀,而且杀的不是一只,而是鸡尸遍地,人们不知用什么眼光来看他,说他是喝酒后发酒疯,那是轻松了,索赔起来,刘季兜里的钱财应付不了不说,那些郡里、县衙里看不惯他的官吏们,集体抗议起来,或者联名上书到郡里都尉那儿,萧何的面子再大,刘季泗水亭亭长的位置岂还能保
这时候,刘季不上不下,靠的仍是亭长那份微薄的俸禄养家糊口。
失了职位,乡下的曹氏,儿子刘肥,城里的娥姁,还有自己经常喝酒的钱,何处去拿总不能依靠到此避难的吕公救济过日子吧若是务农,那真的是一文不值,反不如捕犄角蛇的莫塞那样自在。
在路上,有人向他打听大公鸡在街道上被斩杀的案子,刘季左脸上的皮肉不停的跳动,表情极其不自然,好在人家不觉察到什么。
“许多人家都向县衙递了诉状,请求县衙给个公平的说法。你是亭长,应该知道县令是什么态度”
刘季道:“啊!我没在县衙当值,这么一个事情,还没有听说,自然不知道县令是什么态度了。递诉状呢!告谁呢”
“不知道哪一个天煞的做这缺德事,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是谁。若是知道了,就是县令不判他死罪,人们也得把他撕碎了。那盗贼还是偷了去卖钱或者吃肉呢!那天煞的居然在大街上,大半夜的杀鸡玩耍,弄得一街道全部是死鸡。我家两只大公鸡留着侍晨打鸣做种用的呢!想不到那天煞的,让它们就那样横尸街头……”
“既然不知道是谁做的案子,那不叫诉状,应该叫案呈,递了案呈,经过调查抓捕,才可以递诉状告他,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失主到县衙报案登记情况……等着吧!这件稀罕的事情,县令定能让其水落石出……”刘季一边说一边大踏步走了。
刘季心慌意乱的到了泗水亭,刚进门,见莫塞在亭里,问他:“莫塞大哥难道有事”
莫塞附耳对刘季道:“王媪酒肆出了大事情,那个叫阿织的女子,昨天晚上死了!”
“死了”刘季这一下更加奇怪了。
“是啊!死得非常奇怪。”
“怎么奇怪法”
“听说是睡在床上被许多大公鸡啄死的,眼睛都被啄碎,扣出来,掉到地上,脖子被啄出喉管,因此断了气,全身伤痕累累,惨不忍睹。”
“啊!”刘季大惊失色,原本以为自己在街道上遇到众多疯鸡袭击,不得已斩杀了它们,只是老百姓失了自家的报晓鸡而已,弄得自己心慌意乱,云里雾里,得不出个所以然,素不知,那个阿织在酒肆的床上睡在安安稳稳,竟然遭到那些疯鸡的袭击,弄出了人命案。
刘季头上冷汗直冒,只好岔开话题,假装轻描淡写的问:“莫塞大哥到亭里来,莫不是就是告诉我这事”
莫塞道:“这是其一,第二件事是,王媪已去县衙登录口供,说是昨天晚上刘亭长就睡在阿织死亡的那间房,睡前还是王媪
第六十二章 娥姁证词
待莫塞走后,刘季取了公文,就要去泗水郡缴纳,一个亭卒走过来,对刘季道:“县衙那边有公文来,是交泗水亭签收,不知道是什么内容。”
刘季接过来,取下封条,打开看时,乃是县衙宣刘季到县衙大堂着官司对质的信函。
想来,这泗水亭与沛县县衙,不过十里的路程,既是对质,何须发函
也许是县令早上收到了贿赂的缘故,故意发了一个信函来,刘季假装不在亭里,又没有人去宣他,他自然不会到公堂上去,等他收到信函,打开看时,公堂上的官司已过,这事可以不了了之。
可是,刘季拆开信函看了,估计是关于阿织之死,和夜晚斩杀公鸡这种事,躲避不得,只能辨别清了,人们才不会在他身后说三道四。
于是,刘季只将郡里的公文交予亭卒,让他按时送达,于是,整理了衣带,戴上斗笠,悬了腰刀,忐忑不安的去了县衙。
到了县衙,见县衙里里外外都站满了人,可见,这疯鸡之事闹得够大的,几乎到人人皆知的地步。
县令已是升堂多时,见堂下跪着王媪,她身后,又跪着一大批老百姓,那些老百姓怀里还抱着死鸡。
想是王媪在陈述阿织死亡之事,那些老百姓自然是为他们家被斩杀的公鸡叫屈。
面对如此诡异而且荒唐的案件,不知县令如何就审,好在县令一大早就收到陌生委托萧何送到的贿赂,见刘季进来,并不为难他,也不让他下跪,只是叫刘季在旁边站着候审。
这时候,就听见仵作在堂下道:“死者阿织,系酒肆王媪认的干女,年满十六,验牌和户籍登记无误。于昨日凌晨寅时死亡,身体多处受到鸡喙啄伤,伤口寸许深度,一共有一百单六处。两个眼珠脱落,挂于面容,脱落原因,也是鸡喙所啄,致命之处,在于喉结,此处被鸡喙啄得血肉模糊,喉管被啄漏气,因此不能正常呼吸,故而毙命。”
又道:“在屋子中,收罗到鸡毛半斤,死鸡一只,死鸡系死者手掐窒息死亡。死者尸体仍停留在房间里,不得动她,以便县令大人前去查验。”
县令道:“就此看来,死者必是大公鸡啄死无疑!”
又道:“王媪,本县问你,那些鸡如何进得你家酒肆的大门你睡在楼下,为何听不见楼上公鸡袭击阿织的声音”
王媪道:“白天刘季刘亭长以及他的朋友二十余人,在酒肆喝了一天酒,老身因为如此,忙了一天。那时候,老身打水给刘季刘亭长洗脚后,和阿织收拾了楼上雅间的碗筷,然后关了酒肆大门,闩了门,就分别去睡了。老身白天太累,倒下床上就睡着了。”
“夜晚里,阿织如何睡到刘亭长的床上去,刘亭长何时走出酒肆,阿织如何被公鸡啄死,这些事情,老身都是一无所知,望县令大人明察!”
县令道:“据仵作勘察,阿织死前喝了很多酒。平常里她喝酒吗是不是你让她陪客人喝的酒”
王媪道:“我这女儿乖巧听话,没有这些不良嗜好,自从在酒肆里帮工以来,滴酒未沾,不知从来没喝酒的她,何时喝的酒,这是实情。”
县令道:“你现在有什么要告诉的如实说来。”
王媪看了站在衙差的刘季一眼,道:“我只想知道,刘季刘亭长何时走出酒肆,走出去时,是不是忘记关
第六十三章 再起风波
莫塞说的没错,诡异的公鸡发疯之事,还没有结束。
自县衙发布沛县县城夜禁,和各家各户不准放鸡出笼的榜文,还不到两天的时间,也就是莫塞刚刚收到姝姗从咸阳寄信回来,报平安的那天,沛县又出了怪事,当然,这件事所以加一个“又”字,是因为这件事怪事虽然不是发生在鸡身上,但又与鸡有关。
那一天,莫塞心里思念姝姗,去泗水亭打听有没有她从咸阳寄来的信件,亭卒告诉莫塞,说有一封写着莫塞签收的信函,到了泗水亭,被驿卒送往中阳里去了。莫塞道:“刘亭长明明知道我已在沛县县城居住,为什么还要让驿卒送往中阳里。”
亭卒对他说,当时刘季刚好不在亭里,再说了,亭里的亭卒,也不知道莫塞已从中阳里搬到沛县县城居住,所以没有把信件留下来,看了信封收信人和收信地址,还嘻笑了一番。莫塞道:“那信封有何可笑的”
亭卒解释说,信封是蛇皮裁缝装订,又写着中阳里捕蛇者莫塞签收。
“想那寄信之人,是你的妻子姝姗,为什么偏偏写上‘捕蛇者’三字。因此觉得好笑。”莫塞觉得那亭卒可恶,变相的说姝姗是蛇精,因此没有多加理会,离开了泗水亭。
莫塞回到沛县县城,心想次日要回中阳里取姝姗寄回的信,难得回去一趟,去问一问刘季有什么东西要带回去给刘太公和刘媪,到了刘季的院子外面,叫了一声,院子里没有人答应,见大门虚掩着,逐推开大门进去。
又在院子里叫了一声刘季的名字,屋子里的门倒是开的,只是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
莫塞心想,刘季可能又到什么地方喝酒去了,可是,他的妻子娥姁除了上街买菜,平常都在家,怎么门也没上锁,也没有人答应他。
当莫塞推门进去时,吓了一跳,一个蓬头散发的年轻女子,正埋头在桌上啼哭不止,从背影看去,知她是娥姁,莫塞心想,这个平日里昂首挺胸、目不斜视、高高在上的女人,为什么忽然躲在家里啼哭,以至于莫塞叫了几声,她仍然没有反应
莫不是因为她迫不得已用假证词从县衙里救出了刘季,回到家后,又忌讳了刘季在王媪酒肆与死前的阿织同床之事,因此两个人拌嘴吵架了。
莫塞又大声道:“嫂子为何啼哭,莫非刘季兄弟欺负你了”
这时候,那女子才抬起头来,果然是娥姁,见莫塞已在门边站着,用衣袖擦了眼泪,指了指凳子,莫塞去坐了。
娥姁仍带着哭声道:“这事不是他欺负我,倒也像他欺负我一样。”莫塞奇怪,道:“嫂子这话如何说来”
娥姁站起身,进了内室,大概是去洗漱,从内室里说:“今天要去街市里置一点酒菜,心想等到晚上给他烧几个好菜,给他压压惊,怎知道到了路上,出了一点事故,派人去找他。哪里知道,他已和一个叫樊哙的人喝醉了酒,人事不知,叫也叫不回来。被别人欺负,他管也不管,一心只顾喝酒,这不如同被他欺负一样吗”
原来如此。
不过,莫塞又想,这沛县弹丸之地,巴掌大一个地方,居然还有人胆敢欺负刘季的女人,这也够奇怪的了,那是胆大包天!等刘季醒酒来,这个人一定死无葬身之地!莫塞想到此,不禁打了个冷颤,如果刘季杀了人,难免又麻烦,刚刚为他在县衙花了不少钱,若又出了事,万一寿姬不肯再借钱出来,救不得刘季,他莫塞何时才能建功立业
这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刘季又问娥姁到底受到了什么委屈,什么人欺负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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